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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听下去。江宝然恍然大悟,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啊!
这时的春节会是什么样子呢?前世的江宝然可没什么记忆。应该很热闹吧?但估计物质上不会怎么丰盛。别说是现在,前世就算到了江宝然记事地那几年,大家的生活也还都是相当紧巴的。不过。倒也没什么可遗憾地。反正现在就算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到不了江宝然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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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石城市,总共也没几家商店。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红旗国营百货商店。呃,石城红旗连锁二店,宝然鉴定完毕。
店里人不少,这就是没有竞争,独霸市场的好处啊。这大概是春节前最后一个休息日,附近团场的人们都抽空赶来置办年货,小小的石城市,唯一的百货商店,得负担远近十八个农牧团场的副食品供应,任务不轻。店里飘荡着糖果糕点香,醋酸味儿,甚至还有咸菜大酱的味道,混合交织在一起,刺激着人们的鼻腔味蕾。
采购的人们大多都穿得圆滚厚实,羊皮袄,或绿或蓝的大棉衣,最多的是破旧程度不一的军绿棉大衣。对,是破旧不一,这还是倡导“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加上条件所限,成人是很少穿上新衣的。不过都是浆洗缝补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大家都坦然自在。偶尔人群里闪现一两个四个兜的呢料中山装,特别的引人注目。衣服的主人也不顾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头,矜持自傲地高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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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排了半天的队,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一斤饼干。江宝然注意到,他们和其它买东西的人一样,手里都捏着一个薄薄的小本子,精神一振,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春节副食品购买证》吧?可惜现在不能拿到手里来仔细瞧一瞧,回去可要小心留意着,等再大点儿,找个机会收起来,这可都是文物啊文物!
江宝然转着小心思,定定地盯了半天。妈妈会错了意,剥了块水果糖送到她嘴边。江宝然端详一下:焦黄的颜色,方头方脑的形状。谨慎地伸出小舌尖舔一舔,凉凉的,甜丝丝,味道还不错嘛!
江宝然惬意地眯起双眼,妈妈看着她那个小样儿,也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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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宝然窝在妈妈的怀里,看到了自己前世今生第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标准的全家福(两位哥哥不好意思暂时把你们排除啦!),爸爸妈妈都是露齿而笑,很是开怀。宝然微眯着双眼,笑得“无齿”。唉,再来一次,自己依然没有遗传到爸爸那挺直的鼻梁,还是来自妈妈的一只小翘鼻子。
爸爸妈妈显然也注意到了。爸爸不停地念叨:“我们囡囡,鼻子再像爸爸挺一点儿,就真是没得挑了啊!”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宝然的鼻梁上捏啊捏啊捏捏捏!
宝然郁闷了。原来这事儿真的发生过的。想当年到了臭美的年纪,为了自己的翘鼻子向爸妈抱怨时,爸爸曾经很委屈地说:“小时候给你捏过的,人家都说月子里能把鼻梁捏起来的。可是你不愿意,总是哭……”
正想着,鼻子一酸,泪珠儿滚滚而下。原来这就是真相!爸爸手忙脚乱地哄着,宝然噎噎地抽泣着,心中的悲痛难以诉说:我没有不愿意!实在是老爸您的手太重了,疼啊疼啊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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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除夕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请用。Txt6访问本站
爸妈一早起来,就开始忙里忙外。明天,就是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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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门去,不知从哪儿拎回一个大麻袋,倒出来堆在地上,很热闹:几盘大大的饱满的向日葵,一小堆带壳的花生,最后,黑黑瘦瘦的居然还有两小条腊肉。
江宝然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爸爸妈妈忙来忙去。
爸爸在火墙那边嘁哧咔嚓地劈柴,妈妈坐在小凳上,一边看顾着宝然,一边拿了葵花盘开始剥葵花籽。她将葵花盘仰面朝天夹在两膝中间,左手扶定了,右手先沿着花盘边上一粒粒地剥出一小块,再拿起一块干枯硬糙的花杆,用力一搓,黑白相间,颗粒饱满的大瓜子便纷纷而下,哗啦啦落进脚边早已备好的一个大盆里。
妈妈手脚利索,不一会儿便将十几个葵花盘剥得干干净净,空的花盘及枯杆收入破麻袋留着烧火,剥出的瓜子足有大半盆。妈妈拿出个小簸箕盛了,到火墙后面簸去灰尘,又用湿布将瓜子里外翻腾几遍,搓洗抹拭干净,最后将瓜子平摊在一面扁平的大簸箩里,撂在火墙顶上烘烤着。
剥花生可就没什么巧劲儿可使了,爸爸也过来帮忙。两人面对面坐小桌旁一个个地剥着花生壳,说着话,无非是今年瓜子粒儿大,花生饱满,就是太少,再多点儿就好了等语,时不时地偏过头来看看宝然。
宝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说实在的,这地窝子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通风不好。再加上爸妈怕宝然受凉减少了开门换气,屋子里暖和归暖和,还是相当气闷的。
屋顶上的雪不知何时已被爸爸扫去,寒冬的太阳光,透过安了双层玻璃的天窗,温暖明亮地照进来,正落在宝然身上的小花被上。
昏沉沉加上暖洋洋,宝然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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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时,空气清凉了许多。想是爸妈趁她熟睡时开了门换过空气。
屋里明显刚刚搞完卫生。桌面,炕头。箱子上,架子上,常年挂着的一层浮灰不见了。微微泛着一层洁净地湿意。
火墙那边,妈妈正在炉子上炒着什么。可以听到葵花盘或花生壳爆燃地哔剥之声。爸爸正在桌子上一堆红纸间摆弄笔墨。听见动静来到炕边看了看。轻轻地冲宝然笑起来。柔声说:“你醒啦?睡得好香啊!”同时提高了声音喊妈妈:“囡囡醒啦——”
妈妈过来照顾宝然,爸爸顺手接了妈妈手中的锅铲,转去炉子边接着忙活。
妈妈有条不紊地给宝然把尿,擦洗,喂奶。宝然适应了这些天也已经安之若素,不然又要她怎样呢?现在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猪一样幸福地,努力地成长!
几天下来,妈妈也已经对宝然的乖巧习以为常。她看着宝然咕咚咕咚吃得香甜,笑得眼眯眯的,对爸爸说:“囡囡这么快就可以把尿了,真是省心!这两天都没用洗几块布了。”
爸爸说:“到底是女儿,知道心疼她妈妈。当初宝晨和宝辉两个小子可没见这么好带。”
一句话,勾起了妈妈的愁肠。
“唉——,也不知两个儿子怎么样了,都年三十了……”
爸爸顺口一句提错了话头,现在想是有些后悔,紧赶着打岔儿:“还能怎么样!肯定是跟着他们家婆后面,忙着蹭年糕呢!好在他们在你家,吃的东西指定少不了,便宜了那两只馋鬼!说起来,亏得囡囡现在还小,只能看着,要不然咱这会儿也弄不到什么好东西给她!”
妈妈有点不高兴了,“说谁呢!又不是我要贪那些东西!两个孩子送回去,吃的穿的用的,不是个小数!不给些东西家里,我妈一个农村老太太,拿什么去养活?不给粮票,饿着的不是咱自己的儿子?就我那两个弟妹,哪个不把家婆盯得死紧的?不给些布票堵着她们,就算使不了什么坏,背地里说几句歪词酸话,受罪的不还是两个孩子?我能怎么办?你家里又不给帮忙!”
劈头盖脸的一顿排头,打得爸爸招架不住,忙着解释:“哎!你看你!又着急!我哪能是这个意思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大冬天的坐月子,也没什么好东西补补,还整天胡思乱想的,别再落下什么……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
妈妈赌着气,不回声。
爸爸在那边收拾一下,转来炕前:“好了好了,好媳妇!好老婆!为夫错了(这句京腔试试!),还不行?啊?看把囡囡吓着!”
妈妈本就不是个有心机的,“扑哧”一声被逗乐了,低头看看吃饱喝足,骨碌着黑溜溜一双眼珠的宝然,将她一把塞给爸爸。“行了!我说不过你,江大秀才!就你和闺女亲!我什么都不说了,只管干活儿!可以了吧?”
妈妈接着去火炉边忙活,爸爸抱着宝然,跟在后面一路讨好:“哪里哪里!所谓能者多劳。这瓜子花生的,还是媳妇炒出来的最香!我要坚决地做好革命后勤工作!”
“一边去别烦我!”妈妈嗔笑着把父女俩推回炕边。
爸爸得意,挤眉弄眼地冲宝然做鬼脸。来而不往非礼也,宝然回之以吐舌头加大大的口水泡。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空气中渐渐地泛起瓜子花生的香气,不一会儿充满了小小的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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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一切收拾停当。
火墙上搁满炒熟了的瓜子,花生,笼屉里蒸好了够好几天的馒头,还有一碟腊肉,炕头上盒子里盛了糖果,饼干。小方桌上,两副春联已经写好晾干。爸爸收拾起笔墨,妈妈从炉子上端了熬好搅匀的浆糊进来,两人商量着比划着,将一个红底黑墨的大“福”字,头朝下贴在炕头上,又上下端详一阵儿。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儿:“小江小林——都在家呢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来的是宝然家邻居,山东大婶。
山东大婶这人,宝然前世终其一生也不知姓甚名谁,只跟着周围人山东大叔,山东大婶地叫。山东大婶粗眉大眼,粗手大脚,健康丰腴,也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劳动妇女的身型。可她与宝然妈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宝然妈是娇小圆润,山东大婶则是敦厚结实,紧绷绷穿了旧棉衣,活像个压得紧紧实实的皮棉包。
山东大叔是个退伍的老汽车兵,先是在农场开拖拉机,现在给连里开货车,安稳下来后才把老家地里一个人拉扯孩子的山东大婶接过来。在他眼里,宝然爸斯文有才,诚挚好学;宝然爸眼里的山东大叔,则是豪爽鲁直,热情仗义,两个人对脾气,谈得来,连带着山东大婶和宝然妈也相互交好。两家现在正做着邻居,交情更是非同一般。
山东大婶将鼓囊囊一只小布袋交给宝然妈,“饺子我已经包好冻实,你记着挂到外面去。精羊肉馅儿的!俺家那口子昨儿个出车回来,扛回来半只羊呢!里面还有几块肋骨,回头加上大萝卜炖汤喝!妹子得好好补补,瞧你这月子坐的,怎么人还瘦了呢?!”
宝然妈道声谢,接过袋子出去挂在外面屋檐上。这边宝然爸把山东大婶往炕上让:“大哥在家?我正准备送春联过去呢!嫂子看看,这副是您家的,怎么样?”
大婶一拍大腿,“嗐!看啥看!笑话我不识字啊?大兄弟写的,还能有错?”
宝然妈进来,一手提只小瓦罐,另一手端一只堆得满尖尖的瓷盘,对山东大婶说:“这个罐子里是上回大哥说过的泡菜,豆角,黄瓜和白菜帮子都装了点儿,早晚配稀饭最好,早就做好了,我这个月不方便也没送过去;盘子里是自己做的糟鱼和腊肉,一起端过去,将就着过年添个菜吧!”
山东大婶喜笑颜开:“我可不跟你客气了!你的小菜,我家大小都爱吃着呢!就是大姐太笨了,怎么学也做不出你家这个味儿!”
“那有什么!”妈妈笑,“想吃了就来我家拿做好了的,还不是一样!”
“先搁着先搁着!”山东大婶搓搓双手,又贴到火墙上去烤一烤。“大兄弟先把你家的春联贴好了,一会儿就着这浆糊去帮俺们家也贴上,免得像去年似的,你大哥那个糊涂虫,好好的春联都给贴反了,让人笑话!”
说着收回双手在自己脸颊上试了试,“好了!我先稀罕稀罕咱们的小囡囡——”
山东大婶抱起宝然,动作熟练轻柔,还伸出一根温暖粗糙的手指给她。
宝然一把攥住,使着劲儿。可惜力不从心,成长的道路,看起来艰难又漫长。
山东大婶喜得见牙不见眼:“多精乖的小闺女呀!你看这眼睛水灵得!你看这小脸白嫩得!妹子你可是真有福气!养出个这么喜欢人的丫头,丫头多好!娘的小棉袄啊!”
山东大婶自己家里,是齐刷刷壮生生一排三个大小子,名字威猛,朗朗上口:孙大虎,孙二虎,孙少虎,最后一个原先是顺理成章地叫孙小虎,是宝然爸说念起来闷,给改成了孙少虎,成了家里“最有文化味儿”(大婶语录)的一个名字。
三只小老虎说起来威风,吃起来也毫不逊色的凶猛。尽管山东大叔工资不低,油水颇丰,家里还是常常被搜刮得锅尽盘空。山东大婶来疆晚,是家属编制,没有收入。每天手脚不停地打草养鸡,砍柴帮工,春季摘槐花,捋榆钱儿,秋天拾麦穗,挖土豆,起早贪黑,做好做歹糊弄着,填着家里三个无底洞。就这样,山东大婶依然心满意足,用她的话说,“这就很好了!过年还有白面馒头,还有鱼有肉吃。这要是在家里,难说不会饿死个一两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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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贴好了自家春联,举着剩下的一副,要同山东大婶一起出去。宝然趁机往对联上瞄一眼:
上联:改革春风拂大地
下联:四化美景振人心
横批没瞧见,就这两句也够了。够喜庆,够革命,够积极向上!
山东大婶放下宝然拿了东西,又有些不舍地回过头来再亲了几下。宝然以牙还牙——哦不对,她还没牙,那就以口还口,慷慨地送上一堆口水。
山东大婶顶着张湿漉漉的脸,美滋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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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归置好东西,抱起宝然,指着炕头给她看:“囡囡看,福倒了,福到啦!香瓜子,胖花生,糖果甜,饼干脆,过新年,来守岁!——”
江宝然打着小呵欠:老妈对不住,守岁这样光荣艰巨的任务,还是不要指望我的好。再说了,您这么轻唱慢摇的,确定是要我守岁?而不是想我睡?
……
正文 第七章 新年(一)
宝然睡得很香,很沉,连半夜门外此起彼伏震天响的爆竹声,也没能吵醒她,只是在梦里感觉到世界轰轰然的一派热闹。最新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尽在。GGYY那热闹也是隔在厚厚的棉被之外,雨打窗一般,朦朦胧胧地,震动敲击着,只是透不进来。自己还是紧暖密实地包裹在温软模糊的梦里,安详适意。
清晨,半梦半醒之间,江宝然昏昏地不知身在何处。这是又一个灵魂深处美丽童年的梦吗?还是新生儿混沌中对于前世模糊久远的记忆?只是懒洋洋地昏惑着,不愿醒来。
待到醒来,天已微微放亮。结满冰花的天窗外,透出泛着幽蓝的雪光。
、
爸爸妈妈正在小桌旁吃饺子。面香,肉香,醋酸味儿,刺激着宝然的味蕾,口水津津的。这睽隔多年的美味啊!闻得见,看得到,摸得着,吃不了,非人的折磨!
爸爸看宝然横眉立眼的小样儿,觉得有趣,促狭地将筷子头蘸了醋往她嘴里点。宝然紧咬牙根(也只能咬牙根……),紧抿双唇,誓死不从。
休想拿我当小孩子耍!
……
虽然,虽然自己的确还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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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妈妈好,亲妈啊!将使坏的爸爸驱逐一旁,拿小勺舀了几勺饺子汤,试着喂给宝然。
虽然只面汤,但聊胜于无。宝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吃了这些天的母乳,再营养丰富,也单调得寡淡无味了。这面汤冷不丁儿地一入口,宝然吧嗒吧嗒小嘴。香得头发根都发痒。
见女儿吃得有滋有味。爸爸妈妈很是欣喜。妈妈说:“这几天冷。咱家母鸡都好久没下蛋了,不行就杀了,明天跟山东大婶说说。看她那里还有鸡蛋没有,换点儿过来,再加点米汤。给囡囡加点儿辅食吧!”
爸爸紧张了,“怎么。奶不够了吗?”
“什么啊!奶是够了。再加点别的。越早越好。老人都说这样孩子长得结实。看起来咱们囡囡是不挑口的,早点加几样不好吗?”
“好!好!我这就去问!”
“怎么说风就是雨!一会儿还拜年呢!不还得去连长指导员那边?回来再说吧,急也不在这一会儿!另外记着等开了春,抓几只小鸡来养上,月子里已经烦劳别人不少东西了,可不能总这样下去吧!再过几个月囡囡要吃的更多了。”
爸爸低头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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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陆陆续续地开始有拜年的人上门。
这里过年的最大特点,就是不走亲戚。大家几乎都是千里之外,远离家乡,孤身来到这里,可说是赤手空拳安下家业的。在这里,邻里同事的交情取代了三亲六戚的亲密。互相之间的往来也多是只讲年龄不论辈儿。
家乡的遥远,导致亲戚之间往来联系的不便。宝然及她的许多同学朋友,对于父母兄弟之外的亲戚关系,感觉上都相当淡薄。有些直到上了中学,还不太能分得清表亲堂亲,江宝然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什么内侄外甥三姑六婆更是搅得一头雾水。为了省事,遇见周围的长辈,年轻点的一律称叔叔阿姨,年长些的一概叫大叔大婶。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就此挑什么错儿。
话说得远了。
过来拜年的,大多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以及父母的同乡。男人们都是走一家串一家,问了新年好,寒暄几句,便三三两两相约着出去寻好友,会同乡,拜领导,抽个烟整个酒的自有他们的去处。女人们多数守在家里看孩子待客。蹿来跑去最撒欢的,是些半大的孩子们。大的牵着小的,小的缀着大的,一家家见门就进。闹嚷嚷乱哄哄七嘴八舌地见人就是一堆:“新年好!”“叔叔新年好!”“阿姨新年好!”或大或小的口袋们一点一点鼓涨起来,塞满了瓜子糖果。在这个年头,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足够孩子们兴奋满足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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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叔押着不情不愿地三个儿子过来了。大虎,二虎,小虎,十岁,七岁,五岁,齐刷刷于炕前一字排开。大叔一声令下,气壮山河地喊:“叔叔新年好!阿姨新年好!”
六道集束光扫射至江宝然,同时卡壳吞声,没耽误几秒,在大虎带领下继续喊:“妹妹新年好!”
倒是童叟无欺。
爸爸和蔼地笑,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