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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湖的水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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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回寝室的时候,岑佳下意识对跟江萍的相处有所戒备。但她已经暗下决心不跟江萍“斗气”了。她勉励自己,如果她再看到江萍的坏脸色,也不要生江萍的气,因为“白洁连命都没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一点坏脸色,一点恶言恶语,乃至一点粗鲁推搡,也是应当的。

  当天晚上,她入睡之前,江萍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她发现江萍的床仍是空的,便紧张地问江萍的下落。小落就说,江萍没事,就是昨晚晚归,今早早走了。岑佳这才意识到,原来是江萍有意回避她了。当天,她就琢磨自己是否真要换一间寝室了。

  辅导员夏老师叫她到他办公室去一趟。走到光电学院办公大楼的时候,她还像上次那样,几乎有站不稳的感觉。不过,她想起了余乔和李小落都告诉过她的一些话,就是她并不孤单,她有这宇宙中最伟大的力量——上帝的力量——可以依靠,一想到这一点,她果然感到自己的力量加增了。只是,走到夏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还是迟疑了许久都没有敲门。还是上次那样,她心跳得厉害,几乎就要冒冷汗。颇具戏剧性的是,这次和上次一样,在她敲门之前,门就自动开了,还是那个她熟悉的身影——高挑的江萍——站在她面前。所不同的是,上次江萍眼神冷峻锋利,这次她却显出委顿之色来。看起来,江萍似乎还哭过了。

  江萍注意到她的时候,眼里似乎还掠过一丝畏缩之色,这一点让岑佳颇为震动。江萍从她身边默默走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夏老师在里边叫岑佳的名字,他还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来抓岑佳的胳膊,把她拉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夏老师忍不住责备她之前也跑去投湖的事情。经老师一阵责备与劝慰,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她不住地对夏老师点头,有好几次她都想说——“老师,我跟以前不同了,我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遗弃我,我还有上帝可以依靠”——可是她却哽咽着说不出口。夏老师还说,他刚才又批评了江萍,他说,江萍这些天精神状况也不大好……

  从夏老师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她心里的重担比之前更少了。她甚至开始担忧起江萍的状况来。她还琢磨自己是否需要为了江萍的“清静”而换寝室。走下学院大楼前的那几阶石梯时,她一步险些又没站稳。这下,她回想起不久前在这里摔跟头的那一幕,那时,她恨不得自己立刻从这世界上消失。此刻,她却想着,要是自己再跌倒一次,她可以轻松地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之后,就若无其事地走开。 

  当天,岑佳回寝室的时候,发现江萍一个人在默默收拾东西。看起来,江萍要搬出去了。岑佳静静地站在门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情形。江萍以前在寝室收拾东西,从来都有不小的磕碰声势;这次,她在动静方面似乎有意小心了。江萍的动作都让岑佳承受不小的煎熬。在江萍把自己的衣服差不多都收拾进几个箱子之后,岑佳终于鼓起勇气说话了。

  “你不用搬……我搬……”

  江萍却没有搭理她,仍旧继续忙碌。岑佳走进寝室,在自己床边坐下来。之后,她有些生涩地叫了一声江萍的名字。这下,江萍停下来了,只是仍没有回头看岑佳一眼。不多会儿,江萍就抚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她这一哭,岑佳也忍不住哭起来。不过,岑佳还是振作着走到江萍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她以为江萍不会接过去,但是江萍还是颤颤地伸出手来。那一瞬间,岑佳反倒觉得自己的胸口堵起来……

  “我们很容易就会死掉……江萍……”她有些伤感地说出这话。

  “白洁死了……你又……我不想跟你一样……”江萍也比较生涩地说话。很快,她就又用忙碌来掩盖自己心里的彷徨。

  “你不要走……我希望你跟小落一个寝室……我很有幸跟她一个寝室……以后,你要跟她多接触……”岑佳不知道怎么清楚表达自己的心思,但是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却有平安之流涌出来。

  最终,江萍放弃了搬走的决定。岑佳却坚持要搬出去。她着手收拾东西的时候,李小落也没有反对她的决定。岑佳私下请求小落以后多安慰一下江萍。小落红着眼对她点头,然后就紧紧地抱住她,对她说了一句:“上帝与你同在……” 。。

重逢(二)(4)
4

  
  余乔在岑佳约定的那天,早早来到C大清水湖边。茵绿草坪、水泥小坝、常校长的墓碑、小坝边老树、湖中的碧水,水上的波光都让他恍然回到从前上学的日子。很快,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便浸染他的心。小女生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与她在这方小坝上相识,与她有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同样的,也是在这地方,他抛下她远去……

  他曾跟小女生的亲人一起送小女生的骨灰回她家乡安葬。再回C大的时候,他们班的期末考试还没有开始。可是,他对自己所有书本都感到厌烦了。连那些曾被他视为珍宝的关于什么自由、*与*的政治哲学专著,他一看到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最终,他在寝室卫生间把它们付之一炬了……

  造成一个无辜女生丧命的事实,让他觉得自己整整三年大学都白念了。上大学以来,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把人的生命权高于一切的人道主义真理刻骨铭心了,还认识到*与自由的社会制度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对*的尊重。普世价值,这曾是一个让他心潮澎湃的名词。他曾觉得,现在的青年人在理性上认同这些道理之后,他们离自己的灵魂拯救就不远了。他也曾天真地以为,他比同时代的大多数年轻人更幸运,因为他似乎比他们更远离灵魂失丧。

  从前,当他为这个世界的浮华与喧嚣感到痛心的时候,当他痛恨当年那些*无辜人、又拒不忏悔的刽子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灵是近于爱的情感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主动行恶的人,虽然他并不能很有底气地保证他绝对不会在某种外在压力下被动行恶。总之,他就是觉得自己成功地保守了自己的灵魂与这个善于遗忘历史的冷漠世界保持距离,虽然吴东这个人时常以某种夸张言论让他感到憋屈。虽然他也察觉自己在生活的某些方面也会有一些不怎么光彩的心思感受,他也曾经做过一些不负责任的选择,他也曾对某些他可以帮助到的人的难处袖手旁观,但是,总的来说,他觉得自己是比较道德的人。对自己的心灵状况,基本上他还是持正面评价的。当然,也可能从前是他潜意识抗拒自己认真面对那些可以让良心对之持有负面评价的心思和行为,结果就造成了他对自己的心灵状况还比较乐观的错觉。

  小女生意外去世后,他从前所建立的那些关于人心灵美与丑的坚固价值体系一下子就崩塌了。从前,他以为一个人灵魂状况的好与坏主要取决于他的理性对真理的意识程度。可是,这个悲剧却提醒他,人心思意念的美与丑似乎与一个人在那些宏大价值话语体系中的理性立场没有什么关系。从前,当他自认为心灵美的时候,他就飘飘然地自我陶醉,感到安心;当他发现自己心灵有不美的时候,他就对之“小事了了”地化解了。可是,小女生的离去却逼得他不得不用放大镜去解剖自己的灵魂,当这样做的时候,他对自己心灵状况的乐观想象就完全幻灭了。在这样的心灵境况之下,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行走于C大这片天空之下。他在没有大学毕业的情况下就伤心地离校出走了,而且离校之前没有办任何离校手续,这几乎断绝了他回来继续读书的退路。

  在离校之前,他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他让方冷清转告吴东,他从汪昭宇口中确切地知道,李雪菲与汪昭宇之间是清白的。第二件事是,他到离C大不远的师大找了乔震南教授。

  从前,他跟师大的中文系教授乔震南交锋的时候,他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就居高临下地睥睨对方。他觉得这个长者根本不配谈什么知识分子精神。他认为,乔教授会污蔑一个与他同一阵线上的青年人抄袭他的文字,这完全是他心底的名利私欲引起的嫉妒心在作祟。徐怀乐在文化界、思想界的名气远超过乔震南,乔震南发现自己的文字被徐怀乐引用的时候,就在文化界大声喧哗说徐怀乐“抄袭”,这给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造成一个徐怀乐就是“抄袭犯”的印象。这样,乔震南既发泄了对徐怀乐的私愤,又无形间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还能给很多那些曾经赞赏徐怀乐思想文字水平的人这样的印象:这个乔震南的水平似乎在徐怀乐之上,因为徐怀乐竟然有思想文字是建立他的思想文字基础之上的。

  所以,他一直反感乔教授,虽然在他生病住院期间,他也去看过他一次,但是那时他的心态很难说不像乔教授后来在电话里所质疑的那样,是一种带有施舍性屈服的虚假客套。乔教授的女儿乔莹后来又玩过一点小把戏,在得知她的把戏之后,他怒气冲冲地找到她,还把她斥责哭了……

  这一系列的经历,之前都没有让他什么不心安的地方。他曾对乔莹明白地说过:他有自己的是非观,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是非观,以致他很难自然地表达一种泯灭了是非观的人情味……

  只是,在离校之前,他很多感受都变了。他对乔教授产生了某种同为某方面“弱者”的同情了。他深切地感受到,如果乔教授应该受到他这个年轻人的睥睨的话,那么他本人更应该受到自己的睥睨。否则,他良心上的颤栗不会减少。从前,他觉得自己和乔教授是不同的,但是如今,他感受到自己本质上跟乔教授是一样的。所以,他再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审判”乔教授的道德表现了。

  一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到一中去找了乔莹。乔莹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那样怯怯的神色。她还是很客气地叫他一声“余乔大哥”。当再次听到她这样称呼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他对乔莹勉强挤出笑来,带着一点苦涩的意味。他告诉她,他想找一下她父亲。乔莹对他说,她父亲正在师大上文学类的选修课,她也正打算赶去师大听父亲的半堂课。

  他和她一起去到师大。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说话。乔莹却显得很放松,看起来,她对当时的余乔感觉安心起来。

  “余乔大哥…………你还怪我吗?我知道我之前犯了错……”走进师大门之后,乔莹说话了。她羞愧地提起之前她冒用他名义这事。 

  “谁都会犯错的……只要少犯罪就很幸运……”他语气也凄凉。

  “犯罪?”乔莹不解地望着他。“你是说……”

  “我在说自己……我是有罪的……”他对她微笑,泪水却溢出眼眶来。在那之前,他听说过基督教的人人有罪的说法,但从没有深入探究过这个教义。那时,他心里却闪过一丝光亮,似乎一下子就体会到为什么连没有罪行的普通人也被基督教称为罪人了。

  “余乔大哥,你怎么了?你好象很累的样子……黑眼圈好严重……连我们班那些成天熬夜的同学都没你这么严重……”

  “乔教授是在大教室上课吗?全校性的选修课?……那就是各年级学生都有了……”他问。

  “是这样的……余乔大哥,你要和我一起进教室吗?文科楼107……不远,马上就到……现在大概已经下小课了……”乔莹眼望师大文科楼的方向。

  “你先进去吧……”他有些深思渺远地说。

  乔莹点点头,独自往文科大楼的方向走去。他远远地跟在她后面。一两分钟之后,他就走到文科楼大门口。还未踏进门,他就听到了上课的铃声。整栋楼很快就安静下来。他的心紧绷起来。在察看教室门牌号之前,他就听到了乔教授有些沙哑声在走廊里回荡。顺着这个声音,他来到107教室门口。教室里有不少眼光向他扫视过来。讲课乔教授也注意到他了,连讲课也停下来。

  “这位同学,如果你也想听课,请到教室来坐下听,教室后边还有空位置……”

  乔教授客气地对站在门口的他说话,然后又继续讲课了。教室里的目光也从他这个奇怪的人身上移到乔教授身上来。乔教授话音落下之后,余乔就走进教室,但是没有走向过道,而是直接踏上了讲台。讲台下面立时一片哗然,有人甚至不怀好意地高喊一声:“是不是一个疯子啊?”乔教授却举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请问这位同学,你这是想什么……”乔教授有些威严地发问。

  余乔眼里包着泪,一言不发,颤抖着放下自己的一只膝盖。讲台下面更加喧哗起来。乔教授放下了手头的讲义和粉笔头,定定地看他的进一步动作——这个年轻人很快又放下自己另一只膝盖,还弯腰,双手拊地,额头也贴在地上。近十秒钟之后,他才站起来。那时,他的额头已蒙灰,还泪流满面。

  “乔教授,在您面前,我对自己的良心下一次跪……对不起……如果从前我‘审判’过你的良心,请您宽恕我的傲慢……我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罪人……”

  余乔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下讲台,走向门口。在离开之前,他意味深长地回头扫视了教室里每一双不解的眼睛。走出文科楼大门之后,他就感觉轻松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安心走出师大,走出C大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了无牵绊,可以健步如飞了,可是身后却响起一声声“年轻人”的呼唤。原来,乔教授从教室里出来,要追上他了。教授显得有些激动,步子的迫急与他的年龄与体态都不协调。余乔停下来,等候乔教授。

  “年轻人,你刚才是干什么?”乔教授到他身边时,责备似地问他。

  “乔教授,很抱歉,我这样做,良心才有一点平安……”他没有直视乔教授。

  “年轻人……”乔教授把自己那还沾有粉笔灰的手放在他肩上,声音沙哑地说:“从前,你对我有看法,这是很正常的……知识分子的天职不就是对别人的言行发表看法吗?……对别人发表看法的人难道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他可以批判别人,别人却不能批判他吗?……当然,人都有普遍弱点:本能上都喜欢听赞美,不喜欢听批判。我这个以评判别人为业的人,被别人反批判多了,多多少少还是长了些自知之明……现在,我要批评你,你刚才的举动很莽撞……年轻人,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学生还等着我上课……珍重吧!精神之路不好走,我劝你还是多关注点自己的专业学习,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对生活之外的善恶是非的分辨上了……”

  乔教授拍拍他的肩,转身回走了。看着乔教授的背影消失之后,他才转身又往前走。没走出几步,他身后又响起一个呼唤他的声音。

  “余乔大哥,等等……”

  一声声似乎浸渍着泪水的呼唤让他心里遍布了暖流。这些暖流冲上他的眼睛,形成了一层新的泪雾。可是他却没有回头。当呼唤声再次响起时,他反倒有意加快了步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重逢(二)(5)
5 

  清水湖边,余乔从两年前的一些情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仿佛又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恍惚间,他以为那是小女生柳月的声音。他往草坪的方向望去,以为自己能看到一个矮小身影在那边对着他微笑。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他并不算熟悉的女生——岑佳。

  自从与她邂逅之后,他就一直相信自己与她的相遇并非偶然。那个晚上,他差点就因为把持不住自己的意志而要跳下湖。第二天,他就离开了C市,回到自己家乡某个地方的工作岗位上。他的家在西南地区某个小城市,离C市也不远。没过几天,他就在网上收到昔日朋友李雪菲的QQ消息,她说之前她在清水湖边看到过他,知道他那天晚上跟随了一个死去朋友的女生。她问他是否在C市,如果在,就请他回C大一趟,因为那个女生后来自己也跳湖,不过有幸被救上来了。那个女生似乎很想见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又跟公司老板请假。这次,老板没准许他的假期,结果他以丢掉工作的代价重回C市。

  自从他信基督以后,他就相信自己生活中一切遭遇都在上帝的掌控之中。他第一次回C大之前,因为饱受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压力而感觉自己不堪重负,他曾多次求上帝减去他的重担。可是,上帝仿佛久久都没有什么作为。在他灰心丧气之中,他从小到大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挫折与失败就一股脑儿地在他记忆中浮现,负疚感与罪恶感把他折磨得喘不过气来。有时,他以自杀的念头来跟上帝负气,气上帝迟迟不插手他的生活。他回C大逛一圈的时候就想跳清水湖,潜意识里他就想上帝显出阻拦他跳下去的神迹。

  在他还没有被“跳下去”的念头带向最后关头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一个女生在清水湖边的伤心哭诉。那时候,他似乎看到上帝对他的引领了。所以,他跟上了这个女生。后来,他离开C市的时候,还一直牵挂着她的情况,也多次为她的精神状况向上帝祷告。结果,上帝又引领他回到C大来了……在他即将离开C市,要与她分别之际,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她约他在清水湖的草坪边见面。此刻,她先在长椅边出现了。他向她走去。走到她身旁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之前,她曾主动亲近过他,但是他当时的表现似乎让她难堪了。他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封很厚的信。在他未开口以先,她就把信递给他。

  “这本来是何宛亦写给我的信,我想你会有兴趣读……你不用再还给我了,我已经复印了一份在手里……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真的就转身离开了。看着她很平静地离去,他竟是一言未发。他本来要说一声“谢谢”,但还是莫名地及时止住了。他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把何宛亦的信拿给他。不过,他想起自己之前没有把何宛亦那张小纸片再交给她的事,脸也红了。他意识到或许就是那个细节让她曾觉察到什么……

  他在长椅上坐下来,打开信封,看到了何宛亦的字迹。在信里,她详细地提起她的过去。在读到她对自己从前的精神状况的描写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她几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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