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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阳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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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把姐姐抱这边来,还对女儿吼叫着以后别回娘家了,这里孩子多(我刚出生一个月),别传染给人家。就这样,阿婆把姐姐抱来就先放到我家睡了一天,说让喜气冲冲,然后就把姐姐抱回自家祖上留下的瓦房。阿婆为了姐姐不受传染,一直都没有见女儿,直到女儿死了埋了,才领来三岁多的姐姐在坟头磕了一堆头,哭了一整天。以后,阿婆的声带坏了声音沙哑了,她常在梦里哭。我想阿婆的眼泪是海,可以一斗一斗地来量。
妈妈说阿婆养我和姐姐不容易。妈妈说得很轻松,像在对邻居而不是儿子。妈妈仍坚持开店卖小饼挣钱。没有父亲的日子,母亲是经济来源,阿婆是精神来源。
妈妈每天都给阿婆送几个馅饼。二十几年了,已经成了习惯。
我七岁生日那天,妈妈还没有准备什么东西,阿婆已经从家里抱来了一堆熟鸡蛋。有七个涂了大红颜色,三个没有涂。阿婆让姐姐吃没有涂颜色的鸡蛋,让我吃红鸡蛋,按照传统的说法是让我借助它滚运,也就是使我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好生活好运气好。后来运气好不好已无从知晓了,但那喜庆又温暖的大红鸡蛋却久远地驻留在了我心里。小时候,鸡蛋并不是什么奢侈品,妈妈还给阿婆十几个鸡蛋,可阿婆每次都煮熟了拿到我家大院里给我吃。她又还了回来。
我上五年级时,有一天,姐姐被自己的爷爷接走了。姐姐不在阿婆身边了。姐姐走时,我不在她的身旁。放学回家我就哭了,把书扔了一地。妈妈怎么哄都是哭。阿婆看见了,也跟着一起哭。看见阿婆哭成了泪人,身体一颤一颤的,我吓得不敢哭了。但没有了姐姐,我依然很难过。
我原以为姐姐只是阿婆的依托。她高兴,阿婆就高兴;可事实却是姐姐也是我的依托。没有了姐姐,就没有了呵护;没有了呵护,我就学乖了,安静了。  
                  
 阿婆那畦花(3)
 阿婆依然在我家喂猪喂鸭。我却不再弄伤花架,有时候看着花架也黯然神伤。
好多个晚上,妈妈给我讲阿婆以前的故事,我断断续续知道了阿婆很久以前就很爱养花。由于忙着生活,忙着活,现在差不多都给戒掉了。
四十多年前,一个春天,新婚的阿公赶着马车,带着阿婆由南方向北去流浪他乡,不知一路穿越了多少荒凉贫瘠的原野。半途那干旱的土地竟然没有一朵花。花的世界被颓废的草占据了;那些草简直遗忘了还有花的存在。
阿公在荒原上笞马奔驰。阿婆似乎在找寻荒原上的一朵花。
阿公不会心疼任何一朵花超过阿婆。阿婆就看着阿公的后背依附在马车上。阿婆身后枣红色的柜子里装着四件衣服:一件红色单衣,一件浅紫色夹袄,一件粉色外套,最后是一条靛青色带有明亮碎花的长裤,粗布的,但很贵重。粉色外套的下面是一个小包裹,它才属于阿公:烟叶和茶叶。
赶车的阿公没有回头看阿婆。他早已厌恶家乡不久前逼他们去流浪的洪水,其实更心疼庄稼地里要结籽的禾苗和倒塌在水里面的间间村舍,以及漂流而走的长椅和短凳。雨一直不停,连下数天。就这样河岸上游的水在阿公门口泛滥。他很愧疚地对阿婆说自己没有把家养好,没有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生活,阿公把洪水的罪过归于自己。阿公是世界上最倔强的人,阿公不愿意生活在原地了,他要带着俊美的阿婆迁徙到别处。
我们镇是他们经过的一站。镇上几十栋破旧的草房一侧躺着一条懒懒的土路。阿公的马车一过,土路上冒起一溜细纱样的白烟。
忽然,阿婆发现了什么,赶紧跳下车去。
阿公回头时,她已跑到了野地里一朵蓝浣花旁:“快来看哪,这有朵蓝浣花,跟落在家里的一样!!”
听从了阿婆的话,阿公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了村子。阿公一点也不惊讶阿婆为什么选择这个破旧的村庄落足,在他心里早已镌刻下阿婆看见一朵花欣喜的神情:花是阿婆的至爱。阿婆却是阿公的至爱。
村子里的人们伸手相助。阿婆与阿公把家安在了我祖父的场地上,祖父把地价对这个外乡人打了五折。那是祖父留给几岁的父亲将来娶亲盖新房用的场地。就这样场地一分为二。阿公等待着父亲的婚事。然而没有等到父亲娶进母亲,阿公就去了另一个天堂等待阿婆。
阿婆从没有厌恶生活。安顿下来两年的时间她在院子的角落里养了好多花,院子上空一片香气,像把他们被大水覆过的南方的庭院搬到了我们镇上。女儿出生时,心怀感激的阿婆给每家送去几盆蓝浣花。父亲与母亲定亲时,阿婆已经把家里变成了花园。
后来阿公死了。阿婆院子里的花也枯萎了。
后来阿婆的女儿死了。我家院子里的花也枯萎了。
再后来,我降临在高地的瓦屋里。阿婆开始哄我和姐姐,忙着喂家禽,又拾起了养花。
现在,七十多岁的阿婆的眼睛老被风吹得流泪。当年的姐姐京玉早已嫁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我去北方求学时,姐姐把阿婆从我家接走了。临走时,父亲请人给我们拍了全家福。镜头里的阿婆很高兴,怀里搂的是姐姐三岁的儿子,身边坐的是她唱儿歌带大的我。阿婆上车时没有哭,只是让人把十一盆蓝浣花移到了妈妈那里。
七十多岁的阿婆,身板很好,在姐姐家依然养了几盆蓝浣花。
其实,那是成分最低最土最平凡的一种花,微苦的果实,细长的叶茎,小巧紫色的花瓣,却很香,就像阿婆的一生。
阿婆的生活里充满辛苦,以致阿婆的幸福如此稀有而匆匆,短暂得禁不起回忆。
阿婆有时候回到妈妈那里,就止不住地问:麦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对我说时,我很难过。渺小的我有什么资格使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婆婆惦记呢,仅仅因为是阿婆宽大而柔情的爱托起了我成长的岁月?
苦难的经历护佑阿婆幸福长寿。我只能这样祝福阿婆。 
                  
 失去奔跑的人(1)
 1
我想我能把这些人说得使读者更明白和了解——我的朋友,我的同学的生存状态。
我是一个在大二的末梢上游走和奔跑的人。我喜欢把一个人一生的经历称为奔跑。一个人应该在他自己的轨迹上预设未来,到停止奔跑的时候,该是他奔赴世界上最安静最美丽角落的时刻——他们老了,将亲吻泥土的时刻。
所以,我崇拜在生命路上一直奔跑的人。
可有一个叫青儿的师姐说:
一个人不能从出生点,沿着直线奔跑至生命终点,路两边的风景,有时候是很值得停下来,看上一看的。
我想了想,也很有道理。
可我仍然崇拜在生命路上一直奔跑的人。
2
先说青儿吧。
初次知道青儿是在大学开学不久。我们的住宿楼高大,威猛,且很有气质:四楼以上住女生,三楼以下住男生。我想天堂与地狱也就一层地板之隔吧!我们住三楼,巧的是楼上宿舍一墙角的地板上有装暖气改造而留下的一个碗口大洞,从那个洞我们能看见楼上的天花板。所以每晚都能听见上面传来的戏剧声,黄梅戏川剧越调京韵大鼓,样样精通,国粹竟也朗朗上口。我们打心眼里欣赏这帮才艺女子。
那天晚上,忽有一根绳子垂下,下端系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张纸:
同胞啊/同胞/我替三姐赞美你们/如果/能借给几本朴树的带子的话/先相送你们一个水果/山楂
青儿留
我们受宠若惊,赶紧拿来带子,取出那个精致的山楂。忽然看见老三捂住了嘴。问为何。答有条件反射,见了山楂就流口水,不好意思,三岁就有这“爱好”!晕,他还挺执著!
青儿的名字就这样让我浮想联翩。
等见了她的人,原来是一个比我小一岁(她挺坦然把年龄都告诉我)的丑丑的女孩。
她说一个属狗的男孩怎么能做一个属猪的女孩的师弟呢?不太公平。
我想问她对谁不公平,还没有开口,她忽然又问我:
你肯定在高中或者初中或者小学挨不了学习的苦留过级,要么是和某个姓氏女孩搞恋爱把成绩给搞黄了而留级,要么是玩游戏玩痴了不思悔改耽误学业而留级——
不愧把近期目标定为研究生的女生,把学校男孩女孩问题研究得如此细致。我忽然有点汗颜,倒不是因为她猜中了我的前科,而是我认为一个体面的男生不应该把自己的卑龊事迹展现给比自己小的师姐看。这逻辑并不别扭。我想让她转移话题,恰当说是把思维对象从我转向她:
你的名字怎么给我小巧而青涩的感觉呢?
名字很重要吗?我想它像我的容貌一样会令人怀疑,可我不在乎的——你还会开脱自己啊——小男人气!
我无言。
回来在走廊里见到两只老鼠,见到我,它俩还在站立着聊天,像在嗤笑。
青儿是我认识的最丑的女孩,也是我认识的最开朗最自然最有个性的女孩。
我在大一的时候开始抽烟。
这是我进入大学以后的新鲜事之一。宿舍里有六个人。每天有的手里拿着课本,有的拿着冰淇淋,有的拿着动漫书刊,有的拿着街头网吧的优惠卡。
是的,他们都一样在忙碌。或许有更多的人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别人手中握着自己的理想,而自己的手心却是一团迷离的空气。
大概就是这样的,世间每个人的奔跑状态和速度不一样,所以他们的生命之花颜色也有绚丽与颓废之别。
我第一次在厕所里抽烟就想到这句话。
那时,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阿贝已经出车祸死了三周。他再也没有时间在生命奔跑的途中欣赏两边的风景了,可他的笑依然在我记忆里闪闪发光。  
                  
 失去奔跑的人(2)
 那是夏天,高考后的一个周日早上,太阳刚刚睡醒,钻出云层。
三个人,阿明、阿贝和我,骑着自行车,载着渔竿以及我们的友谊去北湖。湖东路上,阳光里穿梭着尘埃,旋转着激情的车轮,也播散着阿贝爽朗的笑声。
然而,意外总会发生,幸福的隔壁就住着忧伤,一辆卡车的声音压倒了我们的谈笑。阿明和我的自行车被车头碰了,人滚了下来,阿明整个人被撞进了湖边长满荆棘的沟里,我被甩在了沟边。阿贝,可怜的阿贝,被车撞了头,鲜血如清泉般悲壮了一地。阿贝,可怜的阿贝,又被车巨大的力量挂着拉到了一片草地上。草地上,一片鲜红。刹那间,我不知道阳光是什么颜色,它的万丈光芒是否真的这样漠视一个生命的消逝,甚至想到这个夏天我们是否真的还会共同拥有之前美好的阳光。
整个过程,阿贝没有一丝声音。
周围的声响澎湃而喧嚣。我看见一群人向草地上涌去。空气里传来感觉很遥远的警车声。
风停了,人散了。阳光依然在忙碌。可阿贝呢,阿贝的星期日呢,阿贝的星期日连太阳都不再升起;或许它和阿贝在天堂的某个角落偷偷地哭泣吧!
一切平静下来。
走在马路上,沐在阳光里,伴着和平繁荣时期马路上急速的车轮。我忽然想起了躺在医院一动不动的阿明,像得了“安静症”;我走近大学校园的时候,他还在医学观察。
我忽然哲人似的明白,在马路上,受约束的是生命,不受约束的是阳光。
我想不出,一个人,怎么就咯噔一下停止奔跑了呢,还有一生的路呢。
在梦里,阿贝经常满脸大汗地看着我,说:不能和你共同走进大学的校门了,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心上吧!我们还是朋友!
我醒来,周围是五个陌生面孔均匀的呼吸声。我忽然落寞起来。
我穿着短裤下床。从抽屉里拿出老三的烟,开门穿过走廊,走进厕所。
那里很安静,有灯光,但没有人。我找个角落蹲下,像是若无其事。老三的烟很苦,我整口整口地吞下,使那白色的雾体进入我的身体。怀疑自己的感觉消散得无影,相反肯定自己第一次抽烟竟是那样出色。
角落给我的感觉很安静。我想就是有很多人在方便,我给他们的感觉也是安静。又落寞起来。
我很特别,为了友谊和怀念而学会抽烟。
我想念他,我想念阿贝,我想念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我把阿贝的名字刻在我心上了。
我发誓要带着阿贝在我生命里奔跑。
我要说的第三个人是老三——我们宿舍的老三。
他在第二天就说他的烟少了。我说有苦同享嘛!他一拍我的胳膊说“别学我,没好处”!那口气像在对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少年说话,更像“吸烟有害健康”这些汉字我还不认识一样。
老三是那种大一就逃课的学生。按照青儿的分析,这家伙高中铁板的有这习惯。他逃课多是为了睡觉或者去网吧玩游戏。具体说,如果把逃课的时间资源分开的话,睡觉和玩游戏各占一半。他自己挺坦白,说睡觉略多。我们就骂他先天发育不良。可他依然故我,缺席栏里每次都有他的名字。
我想他不是我崇拜的人。
我对谁都没有说,但我固执地这么想。
大一期末考试的时候。青儿哭了,哭得很投入。她恨自己,差五六分没考上研究生。完了,她把自己泪水浸湿的手纸,握成一团,笑着扔向垃圾桶,像是下次考研把握就在手心。  
                  
 失去奔跑的人(3)
 老三补考了哲学与文学两科。考试时,心情沮丧,竟板着脸坚持到底,难得没有逃课。
我注重把一些人做比较,那样才能看出彼此有什么差距。若拿他们相比,我比较认同青儿。我不得不承认,有很多学生的生活很失败。他们有一种轻浮的无所适从的生活态度,缺少生活的沉重,或者在奔跑途中某个点停留的时间过长。老三就是这样的人。
老三这人具体怎么说呢?
他有手机。女孩们的耳朵最需要的话他几乎全会说,但发短信有时候就不如自己说的好。他就是能说不能写的人,以至于很多次女孩说他发的短信,句子缺少成分,别字挺多。这恰恰像他的人:身体很伟岸而完整,思想缺一大块。
就这一句话可以证明,老三这人不咋的。
他爱抽烟,当然他有烟。这是我抽烟形成最原始的外部原因。他每次去拉屎的时候都会顺手拿一本书。边拉边抽边看,特别是漫画。日本人画的那种,他最钟情。用他自己的话讲,现在书市眼花缭乱,选择不过来给人精神食粮的东西。他就从漫画里吸取营养,滋润着越来越瘦的身体。
他还有点自尊。
期末考试一过,他竟然写了份完整的检讨给我看。我受宠若惊,搞错对象了?他小声说,给我改改,你文采好。哦,原来他要我给他修饰润色呢!
我给他讲这东西和文学的差别,前者要真挚朴素而深刻,后者要有味充实而生活——他说你别瞎掰了,那给我改病句吧!
我研究了他的检讨书,补考百分之三十是因为自己的心态,百分之三十是因为自己的恋爱,百分之三十是因为外部的无奈,百分之十是因为题出得太怪。也难怪,他会的那点东西,老师没有顾及,或者压根就不知道呢!
他写检讨的事,只有我俩知道,交给班主任的时候,也是我俩知道。我没说什么,谁没有个保留隐私的权利!我想他也开始一路奔跑了,要么还没有选定起跑线?
我说老三,你还是活过来了!
他竟然一声冷笑,说死去和活着又有何区别!
这该是哲学问题吧!
他的生活依然很阳光,像是一切坎坷不影响他热爱阳光。
总的说来,他惹我注意是因为有两件事情做得好。
一是篮球。他个头一米八多,是班里的长颈鹿。傲气到处播撒,表现得他就是学校篮球队的希望。他在学习上不在意什么,但在比赛场上,他是第一个维护团队的人。在一次市里大学生篮球比赛,他拼命地打,个人积分最多,拿了个第一。回来就不一样了,谦虚地和大家交流,迥异于往常的风格。大概他学到了书本上没有的什么至宝的东西。
一次是他给我讲的一则故事。那是补考后,他问我: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笨死的。
不对,是被投河淹死的。
怎么说啊?我没在乎他能讲出个什么来。
他说,一次洪水泛滥,一群动物上了一条船逃生。由于更多的动物上来,船负荷不了了。大家商议每个动物讲个笑话,若大家都笑了,可留下来;有一个不笑的,就要被投到水里去。老牛体积大,先来。他讲了个很搞笑的笑话,大伙都笑了,只有猪呆呆的,没笑。老牛虽然忠厚本分,但大家的约定不能破,他便被投下水。第二个是山羊。他讲得没一点意思,相反有点无聊,大家都没笑,只有猪哈哈大笑不止。大伙奇怪,老牛那么搞笑,他不笑,山羊那么无聊,他却笑了。一问,猪说:我终于弄明白老牛讲的笑话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大伙开始后悔把老牛投下水了。为了有所表示,便一致通过:把猪投下水,以作为对老牛的抱歉和对猪的惩罚!就这样,猪被投河淹死了!  
                  
 失去奔跑的人(4)
 我笑得不行,说纯粹笑料!
老三脸一板,说你,真是猪头!笑料能这样说?
我一直在想,这是笑料,还是不是笑料?
我忽然又想起我最要好的朋友阿明。别说我固执讲一个病人,我是在讲一个朋友,我想我有权利把阿明说得更清楚一些。
我们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小的时候,他家成片的竹子是我最倾慕的。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在一个傍晚给我刨了两株,送到我家来。月色里,他抓着比我们都要高的铁锹,帮我很卖力地挖坑。
阿明说:“咱们一起,种下这些竹子吧!”
阿明说:“来年就有很多的新竹子从地下拔出来了!”
阿明说:“那些新竹是从老竹子的根节上拔上来的。”
当时我就知道,我们的友谊就是竹子透出的颜色,四季常青。
那一年,我们四岁。
阿明家屋子的砖是蓝色的。这和我家的红砖有很大不同。刚烧好的蓝砖表面很光洁,上面有一层蓝色的粉末。他爸爸就是烧制这些蓝砖的人,他家有一个很大的窑,在河边一个突起的土堆上。他爸爸说,烧蓝砖需要从窑上面的环行坑里向窑体浸入很多的水,不像红砖那样在地面下挖个洞就行。我们少年的好奇心总会在他家为别人烧砖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大人们不让我们做的,我们非得等到时机做一次不行,为此,闯下了不少的祸患。
那一次,他家为我家烧砖,父亲和阿明他爸在家里喝酒。我和阿明就去河边他家的窑上看风景。窑体的上下垂直距离有二十多米,上去的路都是盘旋的。当时窑门里已经点了八天的火,窑最上面环行坑里随时抽上去的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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