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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封简洁的情书
恋爱总是讲求“门当户对”的,一个成绩差的男生,不会被一个成绩好的女生看上,同样,敢给江小牙写信的男生,自然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这个高三的男生叫姚松林,老师们都说他是永荔中学的希望:86年问鼎清华大学,就只看姚松林的了!
江小牙的那份骄傲,已经在姚松林心里打下了硌印,因此他一直把江小牙看作“骄傲的公主”。姚松林是走读生,与江小牙接触的机会十分有限,偶尔的几次,也只是在楼道里碰到,彼此虽然都知道对方,却从来没有机会说过一句话。本来毕业临近,小伙子应该看得更远,但他却鬼使神差,决定抓住临毕业前的最后一段时光。一个凉风习习的晚上,姚松林终于铤而走险,给江小牙写下了他生平的第一封情书。
你美得像一朵绽放的杜鹃
火一般的热情灼得我心里发慌
那是一个牛皮纸的小信封,封面上印有县政府办公室的落款,那是姚松林父亲工作的单位,这样的单位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本来这个地址极易引起江小牙的注意,更加上寄信人一栏的“内详”,无不透出一种说不清的暧昧。但是一件偶然的事件,却使江小牙错过了一段美好的感情,并把这位男生的自尊从此打趴在地上。 。。
18、情书上笼着的阴影
姚松林的这封信是黄克亲自送到江小牙手上的。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黄克拿着一叠信走进教室,当他把那封牛皮纸的信交给江小牙时,他朝这个女孩笑了笑。江小牙很快捕捉到了这个微笑,她一下子非常激动,甚至也没细看那个很值得琢磨的信封,就不自觉地把口子撕开了。她故意把信拿到桌面上拆开,以引起黄克的注意,但是仿佛黄克并没有看她,分完信就离开了教室。
江小牙有些失望地抽出信笺,一边想着黄克刚才那个好看的笑容,一边展开那两张叠成“心”形的信纸。当她一眼看到那两行字时,她的心一下子剧烈地跳动起来,赶忙把信埋到课桌下面,好像全班同学都在盯着她似的。李秋萍见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也把头侧了过来,江小牙像被烫似的,连忙把信塞到李秋萍的手里。
“你美得像一朵绽放的杜鹃/火一般的热情灼得我心里发慌”。这明显练过的两行文字,孤独地摆放在信笺的中央,给这页白色的信笺留下了一大片耐人寻味的空旷。李秋萍看完这两行充满诗意的文字,以过来人的身份冲江小牙扮了个鬼脸,江小牙忙捉住她的衣袖,惊惶失措地悄声问:“怎么办?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怎么办!”
“那是怎么办呀?”
“喜欢他,就给他回信,不喜欢,就别理他。”
姚松林的信极大地满足了江小牙的虚荣,这封实实在在的信,同样撩起了江小牙对黄克的向往,她开始把黄克的微笑摆正在眼前,她这才发现,这笑容虽然灿烂得如同春日的朝阳,但是也缥缈得如同太阳下的晨雾,它不仅一晒就会消失,并且对江小牙这样农村来的孩子,实在是有些奢侈。那个晚上,江小牙再也无法入睡。
虽然这段时间,江小牙对学生恋爱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但是真让她也走入爱河,一时之间还让她难以接受,更何况江小牙有一个压倒一切至高无上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考上大学,因此江小牙实在不敢去冒这个风险。不敢冒险,并不等于她不敢去想,既然她已经在想,就难免要费上一些精神。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自序 青色是一次意外
当几乎所有的文字都以经济效益来衡量其价值时,我不会因为写作题材的纯洁而变成天使,也不会因为文章内容的庸俗而更加世故——这许多年来,我懂得了有尊严地活着比什么都更为重要,而财富则是保持尊严的最基本保障。
但《青色》却是一次意外。它产生于我繁忙的生计写作之中,完成于我平庸的世俗生活之外。它不仅是一个文学失恋者向纯文学的献媚,更是一个成*子对青春期的舔舐。特别强调:这些文字献给我最敬爱的老师,也许此生我已经没有机会报答我的恩师,但他们已占据我泛滥的情感生活中稀薄却最为高贵的部分。
文字喂养了我,成全了我,同时也废掉了我,出卖了我。现在,长期的大量的文字工作已经把我孤立起来,别人通过文字认识我、窥视我、猜测我、赏识我、轻慢我,我也通过文字这几乎唯一的途径认识世界,在这种越陷越深的孤独里,我有时候甚至会闻到死亡的绝望气味。
可是除了写字我还能干些什么呢?我像天底下所有爱慕虚荣、好吃懒做的女人一样,一边再接再厉地梦想童话般的爱情,一边幻想着嫁给一个家财亿万的男人——每当这时,我便听到久远年代里的一声棒喝,“小姐,你拥有万贯的家私,还想拥有高贵的心灵!?”
窗外一片雪白,这高贵的雪花让我锐痛般清醒,同时也梦幻般幸福。
19、阳光在破碎
五月的阳光,照在油亮的树叶上,泛着片片的粼光,明晃晃的;蝉儿不知疲倦地歌唱着,那歌声在阳光中飞翔,不断地撩动着年少的心弦。五月上午的那个课间,永荔中学的学生们都十分兴奋,他们把头伸出阳台,争相往教学楼东边的操场探看,在那里,一场有趣的“表演”正在太阳底下进行。他们所站的地方一半阴凉一半阳光,因此他们既没有那种人生如梦的幽思,也没有度日如年的艰难,他们猜测着操场上那几个人,看着他们哑谜一般的表演,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在教学楼的第三层,一个叫姚松林的男同学,正拨开身边的两位伙伴,把头长长地伸出阳台。他原来以为这里有一场好戏,因此脸上挂着说不清的兴奋,但就在他的眼睛扫过操场上的几个人时,他发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身影——他刚刚为之写过求爱信的那个女孩,也僵直地站在太阳底下,五月的风,微微地吹动着她肩上的那两条小辫。
其实在操场上的,除了江小牙另外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江小牙的班主任黄克,一个是高87班的李秋萍,另外两位,则是和江小牙她们一样,无故旷课被罚跑步的两位男生。在黄克的逼视下,那两位男生正在操场跑道灰头土脸气喘如牛地跑着,而那两位女同学,则倔犟地与她们的班主任僵持在那儿。大家正想知道下面的故事将怎样发展,上课铃却非常不知趣地把他们赶进各自的教室,于是操场上的表演失去了观众,变得十分落寞而无趣。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
高87班的班主任黄克,在这个美好的五月的早晨,在例行的早操早读检查中,发现居然有四个学生没有到场,如此大面积的缺席,使黄克感到事态严重,没想到这种旷学,竟然延续到第一节课结束。就这样,黄克一直堵在教室门口,直到亲自逮住这四位“反贼”,于是一场暴风雨变得不可避免。
传统的思想工作,使黄克极为厌恶,他根本就没有耐心去听这四个学生的解释,他认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旷课的借口。他只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诫他的学生,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而错了就决不能姑息,就应该受到严厉的惩处!黄克认为,教育学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权威;而体现权威最好的方法,则是用惩罚身体的方式,惩罚那些以学知识为主要生活方式的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羞耻。此时时刻,黄克认为,他施行的正是这么一种文明的暴力。
在黄克的命令下,两个男同学正在跑道上茫然地奔跑,他们气喘嘘嘘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期待着黄克发出停下来的命令。而两个女同学,则固执地站在阳光下,维持着她们作为女生的最后的那点自尊。
“你们跑不跑?”黄克的话里带着杀气,这个笑起来如此迷人的男人,板起脸的时候竟然那么可怕。江小牙刚刚还向李秋萍赞美过他,现在却被这个人公然拿到操场上亮相,她实在是恨不得地下裂开一个口子让她钻进去。
“不跑。”江小牙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跑,她只不过是旷了两节课,她可以接受任何行政处分,唯独不能在公众面前遭受这种野蛮的侮辱。最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当着李秋萍的面,在这个男人面前失去自尊,让自己从此以后在朋友面前无法做人。
“跑不跑?”黄克再问了一遍。
“不跑。”江小牙毫无畏惧。
黄克直视着这双细长明亮的眼睛,他用一切的力量,努力控制着他汹涌的愤怒。他仿佛是斗争了好久,才终于像被打败了一样,阴阳怪气地说道:“好,你可以不跑。”这时他把目光转到李李秋萍的身上:“李秋萍,你也不跑吗?”
“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一切跟她没有丝毫关系,要处分就处分我。”江小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明明知道李秋萍发着高烧,却步步紧逼要她在太阳下跑步,江小牙突然感到黄克十分卑鄙。李秋萍感激地看了江小牙一眼,在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声中一声不吭。
“既然这样,你江小牙就不用再来上课了。”黄克无奈地一挥手,像赶一群讨厌的苍蝇,没等那两位男生跑过来,转身就朝操场外走去。
“不上就不上。”江小牙冲着他的背后用力地喊着。
20、那些灰暗的日子
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李秋萍和两个男生小心翼翼了几天,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对黄克气头上的话,江小牙却全部认了真,并且因此与黄上较上了劲:“你不是不让我上课吗?那我就不去了,那我就在宿舍里自习。我在宿舍,这下不碍你的事了吧。”
其实江小牙不上课,仍然碍着黄克,不仅是碍上了,还是大碍。你想,高87班的班长天天缺课,对班上同学的影响暂且不说,就是连上课喊“起立”都没有人。黄克可以视若无睹,可是其他的任课老师,却开始产生怀疑,甚至于李书康校长,也开始找黄克谈话。要知道永荔中学的文科班,有史以来就业绩不佳,这次好不容易组织起一个素质不错的团队,大家都指望着来年打一个翻身大仗,而48名学生中,最有可能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就是这个江小牙;他们甚至以为,江小牙连北京大学都可能考上。可是在学习如此紧张的关键时刻,江小牙却一连几天没有露面,也没有同学能说出个所以然,李书康能够不为此心急!
既然校长已经过问,黄克只得忍气吞声,出面请江小牙回到教室中来。他们谈话的地点在87班的女生宿舍门口。那棵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下,他们一高一矮地站着,在江小牙的记忆里,那晚没有月亮,只有路灯在不远处幽幽暗暗的照着,风从四面八方送来,使当时的气氛具有幻觉一样的效果。
“你这几天怎么过的?”黄克嘻皮笑脸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按课程表自学。”江小牙淡淡地说。
“你还当真了呀。”黄克仍然笑着。
“你不是不让我上课吗?”
“谁让你那么气我?”
江小牙没有吭声,委屈的泪水慢慢地涌上了心头。
“明天就回教室上课,啊,听话。”黄克从没有过的亲切,如果有月光,你甚至会发现他的脸上还有一丝温柔。
“我不回去。”江小牙小声地说。
“为什么?”
“我就是不回去。”
长久的沉默。
“你不回去我开除你。”黄克突然提高了嗓口。
“你开啊。我不怕你。”江小牙也抬高了声音。
“好,你就等着吧。”黄克简直是有点气急败坏,他一甩手转身就走,他的声音在夜空里无奈而又空洞。
刚刚升起的温柔,转瞬就被粗暴地扔在了那儿。黄克离去已经很久了,江小牙的心仍然在不停地颤抖。其实,她并不像黄克想象的又臭又硬,她只是和黄克一样,一个比一个还要倔犟。如果黄克能够稍微关心她一些,这个年轻的女孩的心就会融化,她想要的只是一点理解,但是黄克却没有感觉出来,更没有这样的兴趣和耐心。
这次失败的谈话,自然引来了其他老师的过问。第二天同一天里,教数学的周老师和教地埋的龙老师,都分别到宿舍来看江小牙。他们离开那间女生宿舍时,除了认为江小牙性格太任性以外,都得到了一个共同的答案,就是“黄克的教学方法存在严重的问题”。而对于江小牙来说,老师们的频繁光顾,并没有让她产生英雄的感觉,反而是使自己陷得越来越深。
这几天里,李秋萍不断劝江小牙算了,胳膊拗不过大腿,本来她们就没有理的。可江小牙却揪着死理不放,她认为黄克作为“人民教师”,不该对她们实行“体罚”,另外既然黄克不让她去上课,她就可以做给黄克看。开始两天,她还觉日子过得挺自在,但越到后面,她就越感到害怕感到不可收拾。在她硬着头皮学习的间隙,她的脑海里冷不防就会崩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我真的就这样不再去上课?难道黄克真的会把我开除?难道从此以后,我真的不能参加高考,让越来越近的大学校门,就这样朝我关闭……
这些问题深究下去,让江小牙不由直冒冷汗,她一直希望罗向德能来看她,在这所学校里,最能帮助她的,就是这个见识超群的年轻男人。可是江小牙整日竖着耳朵,她听到了外面的风声蝉鸣,却怎么也盼不来罗向德那好听的普通话,这个任性的女孩子,心里感到越来越烦躁和焦虑。这时候江小牙自然地怀念起唐方良来,怀念起她在初中的辉煌日子,她想起唐老师曾经写给自己的一封封信,唐老师送给江小牙的钢笔上,刻着两排镀金的小字,“数英雄人物,还看今朝。”这支笔现在就在江小牙床头的箱子里。江小牙还想起了山里的父母,想起了她的姐姐,以及姐姐给她买的那件白底红花的的确良衬衣,江小牙想她当时怎么那么傻,她为什么要把那件衣服卖了,如果她早一天知道黄克不收她的钱,她就不会去卖她最心爱的那件衣服。由这件衣服,江小牙又想起黄克的笑来,她在大脑里回放黄克曾经给她的所有微笑,那笑容对她曾经是那样迷人,现在却是如此地变幻莫测。
——不,不能这样!江小牙实在渴望有个台阶,能够让她体面地走出来。其实黄克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希望能从这里打开缺口,并从此走回到课堂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又跟黄克顶着干,从而让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一次机会。在黄克走后,她甚至在心里一次次后悔,一次次想着哪怕有一句话换一种口气,事情就不可能会是这样,她于是反复地演绎各种可能,梦想着有机会能够重来一遍。
这灰暗的日子,简直让江小牙颓废异常,由于担心错过任何一次可能把她救出火海的机会,她终日呆在拥挤昏暗的宿舍里,像一个不被人理解的怨妇。那几天里,这个自找苦吃的女孩,写下了她一生中第一首极为晦暗的诗歌,这首诗的题目叫做《寄月光》——
月光找不到我的影子
我已在黑夜中一点点迷失
我追着风问
清风只给我一个背影
我追着水问
河水只给我留下忧伤
我来到我过去停留的地方
月光啊
请在那苍白的地带
写下我的名字
以及我曾经的梦想
21、解铃人
江小牙一时的借题发挥,终于到了收不住场的地步,正在这个女孩饱受煎熬的时候,李书康以一校之长这天大的面子,终于解开了她套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李校长与江小牙的谈话,仍然是在高87班女生宿舍的门前,仍然是在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下;那天晚上仍然没有月光,电线杆上的路灯,仍然显得昏昏黄黄,他们仍然是一高一矮地站在那儿,可谈话的气氛,却与黄克那次大不一样。
“同学们都说你不想上学了?”李书康玩儿似的说。
“谁说的?我每天都在自习。”江小牙倒是十分认真。
“一个人能全部弄得懂吗?课程有没有落下来的地方?”李书康关心地问。
李校长带着温度的声音,一直子触到了江小牙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她突然感到有点心酸,过了一会,才老实地说:“有些地方不全懂。”
“你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黄克老师年轻,有些地方有些急躁,但他也是为你们好。你想想,他为什么罚你,他罚你对他有什么好处?一没长工资二不能评职称,还要被其他一些人说长道短。你作为一个学生,尤其是作为87班的班长,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些机会,让他能够成为一个更成熟的老师呢?”李书康与黄克说的是同一个理,但不知为什么,江小牙听上去要受用得多。
“另外,你要明白,那天你和李秋萍一个上午不上课……”
“不,只有两节课。”江小牙纠正他。
“好,就两节课。你们两节课都不来,又没有请假,黄老师多为你们担心,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他能不急吗?首先是你们的行为违犯了学校的规定,而学校的规定,也并不是专跟学生过不去的,你们都还是未成年人,都还处在被大人保护的年龄。学校定下纪律,主要是从你们的角度考虑,强制性让你们沿着正确的人生方向去走。虽然我知道,你是跟李秋萍谈心去了,李秋萍的事,也很让我们难过,让我们做老师的感觉到失职,但正是这样,我们对你要求才更加严格。你想想,你是班上的学习尖子,又是班长,同学们都向你看齐,老师们对你也寄予厚望,如果你自己对自己都那么无所谓,那么谁还会把你当回事?”李书康从头解铃,一根根疏理江小牙心里不顺的地方。
“可是黄老师说要开除我,是他不让我去上课的。”江小牙心里的块垒已经松动,已经还剩下最后的一点点残末。但是如果这点残渣处理不好,就可能重新结起坚冰,并且将更加难以融化。
“黄老师还说要开除我呢!”李书康调侃地说。“他为什么那样说,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