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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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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社会经验丰富的刘青面前,我总是有些无知。

  “流进野人岛。”刘青于是给我唱:“那里的阳光绝对灿烂,那里的大地绝对丰饶,那里的男人一律健壮,那里的女人绝对窈窕……我们想旅游就上飞机,要花钱树叶是我们的钞票,肚饿了喝一勺水我们马上活蹦乱跳,在野人岛想表达爱我们就进行*。”

  “这就是野人岛宣言。”刘青很酷地说。

  十几年前的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一个野人岛,更不知道那里的人们“想表达爱就可以进行*”,那真是太牛X了。为了这个野人岛,少年的刘青义无反顾,不知道已经三十多岁的她,有没有为此后悔过,或者一直为她年轻时的勇敢和反叛感到自豪。

  我却是没有这样的悟性的,因此一直没有领略到野人岛的美妙,一开始就道貌岸然地紧急刹车,现在想起与刘青的交往和芥蒂,心里多少还有一些遗憾。 

  不管怎样,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野人岛,用今天的眼光来看,的确不失为一个让人向往的理想王国,只不过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可能再有那么高的境界。

37、那道岭,那条河
黎明中我再次来到茅岭之上。

  好像跟记忆中的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一时也说不上,只依稀记得记忆里的茅岭更加寂寞,更加深刻,而眼前的荒岭,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土丘。几栋房子或远或近地散布在荒岭之中,鸡鸣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这个曾经留下我美好记忆的地方,已经成了农民们的养鸡场。

  记得当时班上一个叫黄凤姣的同学就住在岭后,她的左腿有些跛,生理上的残疾使这个女孩从小就十分谦卑,她脸上卑微的笑容,一直就印在我的大脑里,那么多年之后,我才想起当年为什么没有给她多一些关心,多一些尊重。记得有一次被黄克批评后,我一个人躲在江边偷偷哭泣,没曾想被回家的黄凤姣看见了,更没想到她把这件事写进周记,为此引来黄克对我的第一次“关心”。

  是的,那次是早读时间,黄克走到我的座位前轻轻地说了句:“你出来一下。”

  我走出来,跟着黄克下楼,他高高的个子就走在我的前面,我的心幸福得发抖。走到一楼时,我突然发现天空竟然飘着细密的雨,这时黄克把伞撑开,他原来还带着一把雨伞。黄克把伞撑起在我的头顶,我挨着他朝教师办公楼走去,那短短的几分钟路程,对我来说已经膨胀成一生。仿佛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我,都在羡慕着我,一个被爱蒙上双眼的人,她就是这样幸福的。

  黄克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听说你哭了。”他的声音好听得异常。

  “谁说的?”我的脸一直红到脖子。

  “我也就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跑到江边去哭了!”

  黄克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他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是啊,他是不是以为我会自杀呢?太可笑了。可是那一刻我一点也不在乎他这么想,我甚至希望他们这么往深想下去,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他更多的关注和关怀了。

  我以为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一定会跟我进行一番深谈,我甚至想,他这么一个不屑言谈的人,都会说些什么呢?没想到他却把我交给了李书康校长,自顾自地扬长而去,让我莫名其妙被校长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尽管这样,我还是很感激这次短暂的关怀,尤其是雨中的那把黑伞,它几乎成了我一生爱情的象征,让我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这,就是爱啊!

  对了,前面说到再次来到茅岭之上,来到黄凤姣家的门前——我琢磨着这就应该是她的家了:堂屋里有些暗,站在门口我的眼睛很久才能适应,等我适应过来时,屋子里的三双眼睛已经一齐盯住了我。

  “请问,黄凤姣是住在这里吗?”

  对方没有反应。

  “我找黄凤姣,她住在这里吗?”我问了又一遍。

  “她不在,她已经不在了。”那个年轻的男人嗫嚅着说。

  “她不在了?这里不是她的家吗?”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已经嫁到河对面去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做什么呢?”我又问。

  “她没做什么。”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其中夹带着深深的狐疑。

  “哦,我是她同学,只想来看看她。她现在过得好吗?”我文绉绉的语词与这间土坏房很不相衬,我华丽的衣冠与对方相隔千里。

  “好,好,她在教书呢。”那个老年妇女终于开口说话,我想这应该是黄凤姣的妈妈了。如果真是她妈妈,会不会还记得当年有个叫江小牙的学生经常到她家来玩呢?

  算了,茅岭已经不是过去的茅岭,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江小牙,黄凤姣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怯怯的女同学,一切自有它的轨道和规则,我又何必去惊扰它呢。这样想着,我离开了岭上那间土坏房,绕过学校围墙,独自从后门走回学校操场。我仿佛并没有失望,只是伤感。是的,是伤感,我已经不知道是记忆这东西不可靠,还是因为人们都承受不了真实,我只是感到时间的破坏力和创造力一样地巨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38、花儿,你开吧
我无法不回想自己的过往,在这里,我又看见了那个倔犟而执着的女孩——

  在那薄幕的黄昏,她随意地坐在一片草地上。天空很蓝,她的心里也很蓝,她捧着一本已经看了无数遍、而仍然没有十分把握的课本,心里一遍遍地默诵着,风偶尔拂动一下她的头发,她的心像不平静的水面,也跟着轻轻地波动起来。于是她看一眼不远处的同伴,并且不经意地说起了那个叫做“未来”的词汇。

  她坐着的地方,十分寂静,除了她和三两同伴外,绝对没人会来打扰。如果她当时已经长大,一定会发觉那片草地实在有些寂寞,有些凄凉,她一定不会跑到那样的地方去,并且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再也看不清书上的字为止。那时候她决不担心会有人不停地找她不着,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BP机,更不知道什么叫手机,学校传达室的那部老式电话,她从来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去碰它。

  她还时常一个人游荡茅岭上,她站在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岭峰,看着那条静静流淌的小河,她的心里那么孤独,而同时又是那么丰富。她坐在背风的灌木后,安静地享受着阳光,她的思想具体而又朦胧。如果长大后,想起那些事情她一定会很惊讶,她不明白当时想的竟那么简单;她还不明白那么小的自己,怎么就能承受那样的寂寞;她也许还会很后怕,如果不小心碰到一个坏人,那么从那时候起她的一生将会重头来写。

  可她压根从来就没想到过“怕”字。她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她孤傲*得像个男孩,她说男孩能做的事她也能,并且可以做得更好。但是其实她骨子里是一个女孩呀!春天到来的时候,她一次次逃学,不顾一切把自己抛向开满油菜花的田野,周身沾满腥甜的花粉。她是那么喜欢花,那么喜欢小鸟,那么喜欢流水的声音,以及一切细小的事物,可因为她必须坚强,于是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孩。

  如果长大了她也许会明白,其实她是想做一个女孩的,可是她太贫困,以至于不能像那些富家小姐一样娇羞、使性子,同时撒一些小小的谎。她还会明白那时的自己其实是多么可爱,不管生活怎样地艰难,在那透明的蓝天下,她的纯净和美丽都无法掩盖,那是她作为女孩的天性,任何人都将无法剥夺。于是有一天她终于学会了哭,从那一天起,她才明白只要有男孩的地方,她其实就会有做女孩的资本。

  可是当她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做女孩的时光。像一颗晚熟的种子,她在有些背阴的土地上疯狂地生长,她仿佛在追赶什么,因为跑得太快她频繁地摔跤,可她爬起来仍然那么奋不顾身地跑着,直到有一天累得实在跑不动,才有机会发现自己已缀满创伤。这时候,她把过去当成一面镜子,在舔舐伤口时她哭了,她的泪水像记忆里那条静静流淌的河水,清澈、寂寞而又荒凉。

  她终于长大了,长大了的她明白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彻底的女孩,她脆弱、多情,她虚荣、好强,她细心、敏感,她专注、固执;当然她还明白了年少时追求的很多东西实在不怎么样,至少它不像当时想象的那么美好,她甚至想如果当时就预知了未来的一切,她是否还会不顾一切地成长……

  ——回想过去的那个女孩使我感到心酸。我再次来到这荒岭之上,毕业前的那个次篝火晚会,那一首接一首的歌,仍然飘在半空之中;我轻轻地梳理着眼前的那一蓬不知名的小草,让它们充分地展示在阳光之中,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我对着满眼的绿说:花儿,你开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39、她还在开吗?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吗

  她们在哪里啊

  幸运的是我   曾陪她们开放

  啦   想她   她还在开吗

  啦   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某月某日,北京大学百年大讲堂的一次演唱会上,一个歌手忧郁地说:“真的,我很伤感,也很迷茫。”

  我还很疑惑。那么多年了,我在现实中早就把他们忘记,可是他们却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他们也许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而是一群——

  绕过那座青山,穿过那片田野,在几间农舍之间,一个女子,一点点走近那个荒芜的院子。那院子里有读书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透过窗子向里望去,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瘦瘦的,高高的,与一群学生在一起,十几年过去,他青春还在,旧貌依稀。她想与他说点什么,她想走过去,可是荒芜的岁月,让他蒙上了一层悲凉更有一层冰冷的神秘。

  她走了。她返身出来,看见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她认出那是她儿时邻村的一个伙伴,那个人已经认不出她了。这个人在一扇绿漆的铁门前停下来,掏出钥匙……她想,他就一个人住在这儿吗?他一直就住在这冷清的屋里吗?一切都在变,只有他没有变,他会为此感到寂寞吗?她发了会儿呆,然后朝家的方向走回去,小路有很多,她踩不准是哪一条,她在犹豫着,这时闹钟响了……

  刚刚下过雨的天空,明净而高远。

40、年少时候
那个小镇已经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飞在空中,我想我已经找不出十八年前我读初中时的任何线索。昔日建在坡地上的几进围合式平房,早已经成为一个偌大的卖猪肉的闹市场,那些收藏着我欢笑和自豪的初中校舍,已经看不出一点脉络。

  从11岁上初中起,我便开始享受学业优秀带来的荣耀,我以后的虚荣,很大程度是在这时候培养出来的。但我更怀念年少时那如梦似真的生活:每月三元钱的伙食费,每周从家里背大米,每学期上交100公斤柴禾,这种规律、辛苦而欢快的生活,酿成了以后无数日子里甘美的回忆。三年来,虽然每次我都为那些柴禾伤透脑筋,每次翻几座山把几十斤柴担到学校,肩膀都要磨上一个泡,而每一个血泡,都为我以后的学业埋下伏笔。

  更让我想念的,是我们寝室里住着的十几女孩。那时我们两人一组,共用一个锑桶、一张席子、一张被子,大家挤在架子床和通铺上,点着煤油灯,叽叽喳喳地,从来都不感到寂寞和难过。晚上熄灯后,隔壁男生就把歌声从墙缝里送过来,那首《外婆的澎湖湾》,每次都让我们心跳加快。我们还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在希望的田野上》,有个很秀气的男生,他的歌声一度让我们集体崇拜,他也成为很多女孩暗恋的对象。某年几个大学生来校实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架钢琴,躲在教师办公室前的柳树下,偷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琴声,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确切的向往——考上师范,做一个乡村教师,这个近切而又隐含着浪漫的理想,伴随了我三年的初中时光。

  初中毕业,我成为班上唯一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学生,我喜欢的那个邻班的男孩,他则进了地区中学,成为全年级最优秀的一个。上中学的第一个寒假我们同时回到小镇,他送我一直送到小镇外的烈士陵园,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多说话,只默默地走着,在那幽静的墓碑前,我们的话仍不多,虽然我再也想不起当时的具体细节和内容,但记得当时每一句话意义都非同寻常……

  进县城读高中的那一年我十四岁。离开小镇的那天我心情十分复杂,那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远,没有一个人送我,我的同学们都在各个山弄里做着农活,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知道,我那天要到一个他们从没去过的地方,开始一种新的令他们羡慕不已的生活。在小镇的汽车站,我坐在候车室里,守候着我那点简单的行李,一张席子、一张被子、一个锑桶、一只哥哥给我打制的装着书和衣服的白木箱。

  就在我挤上汽车,就在我与小镇默默告别时,我的班主任唐方良老师出现在车窗外,他把两张皱巴巴的10元人民币和一支英雄牌钢笔,塞进了我的手里——钢笔上刻着:数*人物,还看今朝。 。。

41、最后的我
我把唐方良老师的祝愿带走了,大学毕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小镇上,徒留下空空的怅惘和失落。不,其实我是回来过的,我回来过,那年的五一假期,我回到了这个小镇,我怀揣着从国外带回来的袖珍摄相机,还有一摞摞的相片,我想让世界上那个最让我感激的人,那个曾经把他所有的品德和智慧全部贯注在我的身上,希望在我这里开花结果的初中数学教师,能够感到真切的安慰和自豪。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五月的我心里激动不已。我穿行在那个已经被遗忘的母校旧址,我走进那所新建在小镇东头的大院墙内,我再次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透过窗子,我还看见了学生宿舍那一排排的架子床。在院子里我几乎见不到人,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四处埋伏着的窥视的目光——的确,我身上漂亮的洋装太轧眼了,在这个泥灰结构的院子里,我的一切都夸张得像六月天里下雪。

  “请问唐方良老师住哪里?”我截住一位中年人,用已经生硬的本地话问道。

  那个人以一种人民教师特有的教养和礼貌,微笑着打量了我一会,然后指着西头的一排平房:“就在那边,第二间。”其实唐老师远远就看见了我,他甚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年最让他得意的学生,但是他并没有走出来与我相认,相反的是,他退回了他家那间光线有些暗的屋子,直到我敲了很久的门他才出来。

  昔日意气风发的唐方良已经不在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一脸沧桑的乡下人,不,确切地说已经是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陌生男人。他穿着蓝布的中山装,衣服的袖口和领口都已经磨起了毛边,脸上的斑纹,已经找不出一点年轻时的痕迹。我努力缩短这十几年来的距离,我努力回想当年那个走在校园,一脸帅气的大小伙,那个夹着卷烟批改作业,并让我的作业本上长留余香的男人,可是我的努力却没有一点效果。

  “唐老师,你现在好吗?”

  “好,好。你吃水,吃水。”

  我拿起那个似乎总是没有洗干净的杯子,咽下了我的第一滴泪水。

  “你的孩子好吗?”

  “大的念高中,小的帮他妈看摊,老三读初中。”

  “师母现在干什么?”

  “自己做点生意。”

  “生意还好吧?”

  “好,好。”

  ……

  这种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耗尽了我一路上所有美好的想象,也许日子本来就是这么平淡平和的,只不过我把它美化了;或者说生活太过深刻,在城市的浮华中沉浮了十几年的我,已经没有能力深入到它的本质。我身上华丽的衣衫,一开始就提示了我与这个小镇的距离,与我的恩师的距离,这种距离是我造成的,它与时间无关,与岁月无关。

  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最终没有拿出来,唐老师家那张斑驳的木桌实在承受不起,如同我身上过于张扬的装饰,它的鲜艳不过是对小镇的一种轻薄。多年来我一直憎恨自己在那个春天的出现,我想无论以怎样的方式,我存在的本身,或许就是一个错——流水荡不尽,唐方良老师,学生已经找不到可以报答你的方式。

  我的灵魂在小镇上空飞舞,我没有停下来,我用一个个梦,装点着我的老师的窗子,我用最美的歌声,对着那所校园不停地鸣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2、归去的方向
越往里走,越接近生命的最初。想起一位哲人的话:“八十年前我是一个婴儿,八十年后这个婴儿就是我。”

  我看见了那个婴儿。

  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一个普通的女子,按照上帝的意旨,我来到河边。我把树栽于阳光之下,让那根扎于河旁,然后转身,朝那荫绿的地方走去。

  以上帝为依靠的,那人有福了。他必像那树,炎热到来不必惧怕,叶子仍必青翠;在干旱之年毫不挂虑,而且结果不止……

  我听到上帝说,“让她去吧。”

  我走,用一种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用一种简单的方式,终结这种奢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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