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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希望继宝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做个快乐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但你的话提醒了我,继宝慢慢长大,将来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的,他应该有能力,有责任感,有优良的品质。现在是到了他逐渐懂得这些的时候了,所以,我需要得到陈老师的帮助。”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坚定地望着我。
“我?”我很难为情地笑笑,“我差得远哪!”突然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太渺小了。我爱冲动、喜欢没事找事,是个只会坏事的笨蛋。
徐立涛不说话了,眼神停留在我自嘲的笑容上。
“陈老师,刚才就觉得你有些心事重重,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得很慢,却让我大吃一惊。
他可能察觉到我的诧异,继续说:“平时的你雷厉风行,很有气势的样子。不像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
经过几次不甚愉快的见面以后,他竟然将我看得如此透彻。这个人确实是厉害角色。
我咧嘴笑笑,装作不经意的,“没什么,谁也不能天天好心情吧。”说完,我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
“不是很难解决的事吧?”徐立涛似乎不想放弃。
他关切的语气让我感到一丝宽慰,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说了也没什么损失,于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一个很重要的人撒谎了。”
“为什么要撒谎呢?”他平静地问。
“想……帮他振作。”
“他振作了吗?”
我点点头,说出困扰心头已久的顾虑:“如果谎言被揭穿了,他会不会恨我?”
徐立涛注视着我,却不说话。他似乎很喜欢盯着别人看,搞得人心虚得很。若在以前,我定会觉得他无理蛮横,对我挑衅。其实,他不过是有双过分有神的眼睛,总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人不敢靠近。
“陈老师,继宝懂事后总是问我妈妈在哪里,我告诉他,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并时常会托朋友寄些明信片回来,就这样蒙混过去。现在他长大了,再没问过我,我想他已经明白。所以,如果你真是为他着想,他会谅解的。”
“那么,我应该继续这个谎言?”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平静,我期待着他的建议。
“顺其自然吧。”他淡淡地说。
我不由释怀,刚才还纷繁复杂的心情终于理出了头绪。
徐立涛倒是一派无所谓的劲头,他瞧瞧玻璃杯,招手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为续水,转头问他:“需要给您换杯热的么?”
徐立涛也不看她,只酷酷地摆摆手。
这个人,就是让人好生讨厌,“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徐立涛坐直身体,凝视我说:“陈老师,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灰心。你是永远不会被打垮的。”
我微微一愣。
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洒进来,照耀在我俩周围。
我看着他,竟有些失神。为什么夏珩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如果面前的人是夏珩,我恐怕早就感动地哭出来了吧。
我甩甩头,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了。
“我……先回去了,”不知怎的,脸颊一阵发烫。本能告诉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腾”地站起身,“那个……我去找他们了。”
徐立涛也跟着站起身。
正要逃,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那次强迫你坐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没有事先告诉我。”好像错的是他呢。
“哦。”他微笑着点头。
“还有……”又想起校长那张褶子脸,“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难以启齿呀。
“怎么?”他等着我的下文。
“没什么。”我冲他笑了,“算了,再见。”转过身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路追随着我。
脸颊又火辣的烫。我机械地迈着步子,走上二楼。确定他看不到我了,才停下脚步。鬼使神差的,我弯腰趴在楼梯口,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呵呵,看见他了。他还坐在原位,跷起二郎腿,哦,他的腿还真长。他看着窗外,眉头微蹙。他也有心事吗?为什么不跟我讲?也许我可以帮到他呢。
正在偷窥中,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猛推我,“松松,干什么呢?”
哇!我全身的汗毛竖立,拼命抓紧栏杆。怎么了?不就是偷看一下吗,犯得着把我推下去吗?太狠了吧。含冤的双眼朝后一看,“元凶”正笑吟吟地望着我。
“松松呀,蹲在这做什么?”蒙蒙拉住我的手臂,“唱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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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五章 爱可以问谁(9)
对哦,刚才只顾着心烦意乱了,竟把我平生最爱之娱乐活动——唱K给抛到脑后了。
现在,我觉得身上正有无穷的力量待我发泄。
刚进宴会厅就传来校长那如杀猪般的嘶吼。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台去,一把夺下他的话筒,用凌厉的眼神将这老头的一对豆眼瞪回去。
“校长,请你停止野兽派的歌声吧!给大家一条活路吧!”我对着麦大喊。
“哦!耶!”一片欢腾。
校长的气焰立刻湮灭,灰溜溜地找无人角落伤心去了。
“谢谢大家的鼓励!那我献丑了!先奉献给大家一首《青藏高原》。”我夸张地向台下致意。
下面偶尔听到几声欢呼几片掌声,蒙蒙正挥着一块台布,“松松,我们爱你!”有人在敲盘子,然后杯子、碟子,这份乱哟。房顶是不是有挖片掉下来?
“呀拉索——那就是青藏——”我铆足劲大喝,“高——原——”
一曲唱毕,台下静悄悄。我眯着眼望去,每个人都一脸惊恐地看我。蒙蒙目瞪口呆地站着,手里的台布快被她揉烂。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同志们仍保持一个姿势。
我懂了。轻轻放下麦,用比校长更快地速度下台,去角落寻找我的“难兄难弟”。
校长早在那里热情地欢迎我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恢复常态。蒙蒙飞奔到我面前,用力拍我的肩,“行啊,松松!气势惊人啊!看你这几天一直都魂不守舍,还以为你怎么了。逗我玩呢是吧!”
我只能报以最无辜的傻笑。哦,蒙蒙,你不知道,刚才我还在为你头疼呢。
校长在一旁搭腔:“我就是喜欢小陈这种充满干劲的样子,哈哈!”
蒙蒙抓起一杯茶高高举起,“干杯!为松松的复活!”
这什么话?但我还是拿起一个空杯子配合她,“干杯!”
啊,浑身是劲的感觉真是好啊!未来,我又对它充满期待了!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我拍拍蒙蒙红扑扑的小脸,问她:“新年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蒙蒙一脸的恬不知耻,“给我一个好男人。”
“哈哈……”她话音未落,我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校长在后边叫道:“哎呀,注意教师形象呀!”
我们收住放肆的笑容,和校长招手:“再见哦!”
校长边叹气边摇头,背着手走了。
我和蒙蒙骑着自行车一道回家。
路上,蒙蒙忽然问我:“松松,你觉得徐立涛这个人怎么样?”
我沉吟片刻才说:“就那样吧。”
“哪样啊!”蒙蒙追问。
“还算是个好家长。”我说。
“哦。”蒙蒙闷闷地应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安静了。
“蒙蒙,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怎么样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夏珩到底有没有机会。
蒙蒙思考了一会儿,“……要有感觉。”
“什么感觉?”
“被电到,面红心跳。呵呵……”她傻笑两声。
这才是最难的,根本就没有标准嘛。
我来提她细化一下吧,“有没有钱重要不?”
她摇摇头。
“长相呢?”我继续问。
蒙蒙有点怀疑地看我,“干吗问得这么细?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当然不是,”我赶忙打哈哈,“你都说过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蒙蒙发出一声叹息:“是哦,不过人家还不知道。”
“你也是暗恋啊!”我惊喜万分。苍天有眼哪,原来夏珩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什么叫‘也是’,还有谁,你呀!”蒙蒙一脸的纳闷。
“哈哈哈哈,口误口误。”顾不上解释太多了,内心一阵狂喜。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打铁就要趁热,我飞快地蹬起车踏板,以时速80迈的速度向前冲,把蒙蒙远远地甩在身后。
“松松!”蒙蒙气急败坏地叫,“你这个家伙!”
可惜呀,我已经听不到了,耳边只留下呼呼的风声。
回到家我便立即钻进房里,一屁股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的超级计划第一步,现在开始。
“夏珩:
你好。初次给你写信,真有一点紧张。
放下笔,我擦去手心的汗,揣测着蒙蒙会用什么样的口吻来说话。
夏珩,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从松松那里知道了关于你的很多事,你们的童年,你的远渡重洋,还有回国后的困惑。松松说小时候的你腼腆极了,总是要她帮你摆平事情,但有一次在野外游玩时,你竟从一只恶狗嘴下救她一命!你没见到她讲到这里时那激动的样子,这种情绪也感染了我。原来你那时就是一个勇士,拥有非凡勇气,无所畏惧。我能想象到那个情景,很羡慕松松从小就有你的陪伴,那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童年。”
对了,松松还提到你最近很烦恼,对未来似乎失去了信心。我想,谁的人生没有挫折,只要相信自己勇敢面对,前方一定是坦途。这话虽然有点老套,却是真理。你一定会早日走出阴霾,寻找到自己的一片天空,对吧?
让我们互相勉励,一同奋斗。
谢蒙蒙敬上
我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无误,便小心翼翼折好,装进信封。一切妥当后,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写着写着就忘了自己现在是蒙蒙的替身,只顾着把想对夏珩说的话写进去,所幸从口吻上看不出什么。还有个问题,夏珩会不会认出我的笔迹?仔细思考过后,觉得应该不会。我们这几年鲜少写信,回国后他又忙得很,恐怕早就忘了我的字是圆是扁吧。
想不出什么破绽,心潮才稍稍平息。
窗外太阳刚刚落山,西边一片嫣红。
夏珩,我轻轻呼唤着这个名字。我愿意成全你,把你送到你爱的人身边。我希望你幸福,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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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六章 靠近一点点(1)
第六章 靠近一点点
节后,又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第一节课基本上没什么内容,光听孩子们的节日见闻就用去大半的时间。我的眼光总是跳过别人落到徐继宝身上。奇怪,今天他倒显得安静了。
“徐继宝,讲讲元旦假期都去哪玩了?”我兴致勃勃地问。
徐继宝慢吞吞站起来,扭扭屁股说:“在家看电视。”
这个回答真出乎我的预料。原以为徐立涛会借这个机会带儿子搞个欧洲三日游呢。呵呵,去欧洲时间是紧点,但人家有钱人,一定有的是办法。
“爸爸忙着工作,没时间。”他低着头说。徐继宝难得有这么落寞的表情,看得人心里怪不好受。
课间餐时,和蒙蒙见面好不亲热,“老公老婆”地笑闹一会儿,我跟她讲徐继宝的寂寞假期。想不到蒙蒙并不惊讶。
“他爸爸这几天去了澳大利亚,还没回来呢。当然不能陪他去玩了。”她慢条斯理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
蒙蒙眨眨眼,故作神秘。
“徐立涛打电话给你?”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吧。
“当然不是!因为我爸的公司跟建科有一些业务往来,所以听我爸说他去了澳大利亚处理分公司的事去了。”蒙蒙回答。
早就听说蒙蒙的爸爸是家公司的老板,但蒙蒙一直不大提起。平时她和我们没什么区别,一样地啃馒头,一样地买假名牌,从未因家底殷实而显得高人一等,绝对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女孩。所以夏珩真的很有眼光,所以把夏珩托付给这样的人,我心甘情愿。
“那你和徐立涛早就认识了吧。”语气怎么会有酸溜溜的味道?
“和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时见过,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估计人家早不记得我了。”蒙蒙噘噘嘴。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就这一两天吧。”
我俩正聊着,三班的赵老师夹着教案进来,看到我们便双眼放光。
“刘老师正跟校长理论呢!”快速传播小道消息。
“为什么?”我俩兴趣浓厚。
“好像是因为今年的市优秀教师没她的名额。”
“她不是内定人选吗?校长都拍过胸脯了。”蒙蒙说。
“对呀,但好像今年不是她,这下热闹了。”赵老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今年当不上就明年嘛,有什么好争的。估计这辈子都没我的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大咧咧地说。
“就是。”蒙蒙附和。
办公室的门“呼”地被推开,教导主任探进头,“松松,校长叫你。”
三秒钟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怎么办?”我略带哭腔地拉住蒙蒙的胳膊,不肯移动半步。
“松松,怎么了?”蒙蒙好生奇怪。
“多媒体!”我就要惨叫。
“那又怎样?”蒙蒙更加摸不着头脑。
“校长要我跟徐立涛要赞助,我、我、我忘了!”其实是故意不理的。
“跟校长说他出差嘛,过阵子再说。”蒙蒙安慰我。
这只能解围一时,不能安全一世。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先搪塞过去要紧。
“松松呀,这是学校的事,你要上心啊!”赵老师也搭腔,“那些有钱人,不要白不要。”
“人家的钱怎么了,也是一分一毫辛苦挣来的。”蒙蒙的声音,她看向我,“不过,跟他提提也无妨,赞不赞助他自己会考虑。”
我点点头,潇洒地转身,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劲头。
走进校长室,想象中的疾风骤雨并没出现。校长悠闲地坐在办公桌,笑容可掬地招呼我坐。
“松松呀,这张表你填一下,尽快交回来。”校长将几张表格递到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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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六章 靠近一点点(2)
“市优秀教师情况登记表”几个字进入我的视线。
我一时糊涂了。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的,赶紧填啊!”校长叮嘱我。
“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大的馅饼居然如此轻易地落在我的头顶?
“别问了,咱们学校的多媒体多亏了你……”
我立即打断他的话:“校长,徐立涛最近出差了,所以……”
“所以他交给别人来办了,一百台电脑下午就可以安装了!”校长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我的大脑显然跟不上校长的语速,低头看到手中的表,事情的端倪似乎一点点显露出来。
“你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校长一拍胸脯,“松松呀,你可是给咱们学校立了大功了!”
不记得怎么走出校长室,但表上的那几个字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是我优秀到如此地步了吗?
当然不是。
我清楚地记得徐立涛说过的话。
“陈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这是我为他提供帮助的报酬?
他的商人本色可恶至极,简直卑鄙。
那天,我真的以为他是诚实可信的,对他满怀敬意。
一百台电脑换老师对自己儿子的特殊照顾,他还真是大手笔。他一定以为我会感激涕零,对他百依百顺了吧。
对不起,徐立涛先生,你的如意算盘——马上就要落空了!
疾步来到教室,一把将徐继宝抓到,“你爸爸周游列国回来没有?”
徐继宝估计被我咬牙切齿的表情吓到,支支吾吾的:“那是哪国?”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里边隐隐透出凶光。
“他昨晚的飞机,今天一早到!”徐继宝是个识时务的好孩子。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他。
心里正在盘算该如何找徐立涛算账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时,耳边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陈老师,不要杀我爸!”
我瞪他,“不要胡说八道。”
“哦,那就请留他个全尸吧!”
“徐继宝!你给我安静点!”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咆哮起来。
徐继宝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伸出小肉手拍拍我的腿,“你好自为之吧。”
我苦笑几声,他用得倒挺对地方。
徐立涛一定回去给他讲了这个词的含义。不错啊,正好用来对付我。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为什么命苦的总是我,不给我喘息片刻的时间?
办公室里,蒙蒙正准备去上课,见到我回来连忙问:“怎么样,校长没为难你吧?”
我忍住不吐不快的冲动,“没事。”
先不能跟她讲,没跟徐立涛理论清楚前,对谁也不能说。
“那还傻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