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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们主动提出要和“情剩之家”成为友寝。友寝就友寝,谁怕谁啊,大学里哪个男寝没有友寝啊,没有友寝的男寝还叫男寝啊?(除非这个男寝的每一个都像我这样)所以我们就很自然的成为友寝了,也就是“友好寝室”,但谢小锋说“友好寝室”应该成为“有爱寝室”(原因是那个寝室四妹特像王菲)。但是白文生不同意,认为太招摇,还是叫“友爱寝室”更妥,“友爱”也可以有爱嘛,意即“友好的谈恋爱”。唉,都是他们文人的事,我不管。
第一章
夺门而去(2)
总之我们既“友”了也“爱”了:我们曾一起爬过N次大黑山,说好了一个照顾一个,结果他们三个奔那三个去了,尤其是老四就认准那个“王菲”了,结果把我撂给孙月月了。都知道孙大姐不好惹,唉这通折腾啊,非要跟我比短跑——有在山路上比赛短跑的吗?结果她赢了又逼我背她,看看前面后面的老二三四他们,真的是一个照顾一个,不是在最前面就是最后面,可怜的我只好任由孙月月摆布。唉,不堪回首啊,至今一想起大黑山就浑身发抖……从那以后我在江湖上才终于有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丑女杀手。
我们还经常凑在一起“打滚子”,男寝女寝都不行,只好在教室里。有一次我们八个人分成两拨在我们广告策划专业的教室里打“滚子”。我和孙月月在其中一拨里成为了搭档(这可是孙月月自己主动提出的),结果输得口干舌燥就大口喝水,于是就频频上厕所,上厕所还不忘带着自己抓的牌呢。忘了是第几次上厕所回来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发觉怎么那么静啊,于是悄悄走进原来他们七个被系主任老刘抓了个正着。我便灵机一动把手里的扑克放进裤兜里,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做到座位上随便看一本书(我们教室座位里都有书)。老刘满脸狐疑,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我则“不解”的问刘主任有事吗。结果他们七个被营销系和中文系同时公开警告处分,“罪名”是“非娱乐时间非娱乐场所擅自娱乐”(真是废话,娱乐不擅自还得打报告啊)。被通报后好多哥们儿都来问寒问暖,他们问的最多的问题是真奇怪你们七个人怎么打得了滚子?真是幸运之极,由于我的超人的果敢和决断,逃过了这一劫,但事后也免不了付出一顿南3小炒的惨痛代价以“抚平我们难以愈合的伤口”(白文生语)。后来 “四妹”到底从石榴裙下扶起了老四,但他们俩的爱情比王菲和谢霆锋的情感纠葛还短命。有天(也就上个月吧)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老四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江南才子居然把电话摔了,门也踹漏了,我们能隐隐听到那边的哭声,之后两个寝室就再也很少联系。
所以好长时间友寝都没活动了,一时不见还真有点想月月。如果我是女人的话,那么曾几何时,孙月月就是我月月都来的挥之不去的负担,但是突然有一个月没来,就会觉得无比的恐慌。
老四手拿脸盆,斜着眼睛偷听着,
“还活动什么啊,都快毕业了,该活动的早就动完了。”其实老四比谁都想友寝活动,那天和“四妹”王亦菲分手不过是一时激动,谁不知道啊,谁叫他有爱说梦话的习惯,我和高强商量着想集资买个小录音机把老四的梦话录下来给王亦菲听,感动死这个小丫头。
“老四,不是哥哥说你,你最欠缺的就是肚量,认个错不就完了吗,人家王亦菲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又是本地人,我看她跟你好都白瞎了。”高强向来直来直去。
“老四,就活动一次吧,这学期就快过去了,下学期我们在外面实习,真是活动一次少一次了。”白文生循循善诱。
“老四,我们去吧,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连孙月月都能忍,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一脸悲愤的样子。
“那,随你们便吧。”
我们的食堂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大的食堂,其中南区第三食堂在我们口中就叫“南3”。其实它和南1南2南N同属一丘之貉,但远远比其他任何食堂客流量都大。南3食堂因距离该食堂最近的5个宿舍皆为女生宿舍而闻名于连大,而且包括第一美女系外语系及第一多美女系中文系的宿舍。但奇怪的是自食堂成立之日起男生就比女生多,尽管其食物有如谢巧巧对我的态度一般硬。南3食堂盛传一个笑话,有天食堂来了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在偷拿蛋糕(他们说是偷拿),拿了一兜子正要走,被孙月月看到了,孙月月大义凛然大喝一声别走,把东西放下。结果那小子慌了就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孙月月情急之下拿起正在啃的一块馒头砸将过去,那人“中弹”应声倒地,眉骨居然骨折鲜血直流。孙月月还说呢,感谢我吧今天吃的是馒头,要是我吃月饼还不把你给砸死啊。那人委屈的说俺又没偷东西,俺就是想把你们不要的蛋糕拿回去。孙月月气乐了,你拿蛋糕回去干吗,谁说我们不要了。那人说俺是学校门外住的农民(连大在城郊),想盖间瓦房苦于砖头不够,俺就慕名而来你们食堂想捡几块蛋糕回去盖房子(本演绎故事至今未得主人公验证,但我一直深信不疑)。
现在,南3人的感情比南3的蛋糕还硬。
我们的规矩是一个人打一个菜,我们男生负责啤酒,然后把两张四人坐的桌子对在一起(那桌子老重了不过这活每次都是孙月月抢着干),座次也是按照大二三四依次排列,但是孙月月在她们寝室不是老大,却非要跟我坐对面,每次聊天聊到兴致处就拍桌子脚乱踹,所以每次活动我都有意穿一双加厚的鞋。
今天的座位依然是这么排的,8个菜,四瓶啤酒,四对人。我依然故意穿了双厚鞋(大夏天的都捂出汗了),孙月月依然手舞足蹈,只是好像王菲和谢霆锋今天在上演“无言的结局”。食堂弄了一台大电视,平时净放些香港录像,今天却在放MV,恰巧是谢霆锋的《因为爱所以爱》。
第一章
夺门而去(3)
“听说王菲和谢霆锋分手了。”入席后,刚才还手舞足蹈的孙月月幽幽的说。
我们谁都没说话,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连大的王菲和谢霆锋要闹分手。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唉……”
月月叹道。
我们四个人八道惊愕的目光相对在一起,白文生在我的耳边轻轻的问:“老大,你家孙月月是不是中邪了啊,要不就是鬼附身。”
“大姐,我们这正吃饭呢,你干吗呢。”
“我在念诗,傻乎乎的。你们说爱情会有永远吗?”
这话居然从孙月月嘴里冒出来,感觉就像孙悟空突然对白骨精说“我爱你”;就像刘德华操着地道的山东话说:“俺甘谢逆们的只持”一样格格不入。
但是我们还是应和了一下。
“永远有多远?”我想起这好像是一部劣质电视剧里的精彩台词。
“其实啊,这个世界上绝对存在永远的爱情。”白文生也开始玩起深沉。
“白老三今天表现不错。”孙月月夸奖。
“但是……”
“我就知道还有但是。”
“但是未必存在永远的爱人。你可以换爱人,但还有爱情,只不过爱情用在了其他人身上了而已。也就是说,爱情是永远的,爱人未必永远。”白文生依旧摇头晃脑。
高强最聪明,虽然他不太了解什么鸟诗歌,但是一定有不少女孩在他面前提起这一句,我们三个人只有他猜出了孙月月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老二看似轻松却十分警觉的试探的问了一句:
“老四和我一样,准备毕业后留在大连,做一个纯粹的大连人啊。是不老四?”
“嗤——”孙月月鼻子嗤了一声。
王亦菲低着头,用筷子拨弄着大米饭。其实这小姑娘不错,有名的才女,长得确实挺像王菲,又是本地姑娘,对老四一往情深。
“各位,今天正好都在,从大一那年夏天到现在我们认识整整两年了,明年我们八个人就都毕业了,我现在正式宣布,毕业后我要回浙江。”
谢小锋的话让世界突然静了下来,王亦菲继续拨弄着饭钵里的大米饭。
“老四,你不是留大连吗?”高强失声问道。
“不是到那个广告公司吗?”我也急了。
“我爸妈身体不好,我必须回去,决定了。”老四一字一句的说完。
“那大孝子你准备怎么处理你女朋友?”孙月月不冷不热的问。
“我不知道。”
“这叫不负责任。”
“我毫无办法。”
我终于知道了为啥谢小锋和王亦菲最近吵架,原来是这样。王亦菲是本地妹子,曾经谢小锋早就答应她毕业后留在大连,甚至答应她一毕业就结婚。但是现在出现了变故,怪不得孙月月会念那句诗会问爱情问题。
“那你原来怎么答应亦菲的,连个说法都没有吗?”
“事情变化了我也没办法。”
“那好,现在你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王亦菲?”
“月月,”亦菲大红脸拉住孙月月,
“你别管,我替你出头,说呀谢小锋。”
“爱不是说出来的。”
“我今天就是要你说出来。”
孙月月霸道的垄断了整个南3二楼所有的眼球……
王亦菲似乎也在期待谢小锋说出些什么,但是老四眼睛里写满幽怨,亦菲很快站起来,眼里露出失望,夺门而去……
第一章
怎么会这样(1)
怎么会这样?
看来老四是决意要走了,唉,分手就分手吧,老四还算是乐天派。
又是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夏天。
我怀疑是不是上帝习惯了在春天恋爱,所以才让这世界遍地是花,温暖宜人;而一到了夏天,上帝就开始热恋,于是,这个世界也全都跟着欲火中烧。如果这样的话,那冬天就说明上帝失恋了?
夏天,绝对是爱情的旺季,但却是保健品的淡季,不知道那个可怜的“春风”亚健康胶囊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早已经血本无归。
从图书馆回到寝室,他们三个居然堆在窗前看美女,真是好色之徒。更让人气愤的是,看美女居然不叫我。
窗下一群大四学生好像秋后的蚂蚱,在做最后的吟唱,对面女生楼里尽是美女们的脸庞。
“说了世上一无牵挂,为何有悲喜?
说了朋友相交如水,为何重别离
说了少年笑看将来,为何常回忆
说了青春一去无悔,为何还哭泣……”
主唱的那小子看上去魅力十足,只是声音略有些颓废,每曲唱毕,都会赢来阵阵掌声。我居然也有些感动。
校园里有许多芙蓉树,每当六七月芙蓉花开的时候,就是那些大四学生离开校园的时候,所以芙蓉花在我们学校也叫滚蛋花。
第八学期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除了找工作就是喝酒、唱歌。平日里他们经常在滚蛋树下低声吟唱。当然,一定是旁边有女生宿舍的滚蛋树下。
在大学里,一般来说,根据弹唱吉他水平的高低可分别得到公主、眼神和烂西红柿等不同的待遇,但毕业前夕,再蹩脚的弹唱都会破例赢得同情的目光。
四年了,吃喝拉撒睡都在这,这群小子再也不能穿着拖鞋加大裤头到处横逛,再也不能夏天边冲凉边看对面楼美女,再也不能“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父母送上前,没有钱,没有票,父母给我们造”……能不难过吗?起码我们还有一年快乐时间,而这些小子再也不能了。
不要认为大学是监狱,在大学里学生没有任何过重的负担,哪有那么自在的监狱;其实社会那么复杂,出了大学才是进了监狱。
如果大学是监狱,那么我宁愿被判无期徒刑。
“那小子谁啊。”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
白文生告诉我唱歌的就是美术系的著名才子,歌、书、画无一不精。还拿出今天的《每日晨报》告诉我看其中的一篇文章,大有惺惺相惜之意。我瞅那媚样,要是对方是一美女,他都能立马跳下窗去亲人家。
《每日晨报》在我们这座城市发行量堪称一最,能在这里发表文章自是实力不弱。
文章大概是写什么怀念大学生活的之类,我看到一句话:“忘不了第一次拉她的手,偷看她的眼,却见她同样红红的脸”,就像写到了我心里一样。
不过如果我按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写这句,一定写成“忘不了第一次拉她的手,又被她甩掉了手,偷看她的眼,却见她红红的愤怒的脸……”
决不会有美女喜欢让我拉她的手。
“李俊杰6月于连大图书馆。”咦?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听谁讲过。对了,是谢巧巧,刚进聊天室紫烟曾把我误以为是他了,没错,李俊杰。
“什么东西”,我突然烦躁的扔掉报纸。
“怎么了,老大一定是嫉妒人家了,犯得着吗,人家又没泡你马子。”白老三总是那么嬉皮笑脸。
是呀,他又没泡我马子,我这是干吗,就因为他的名字被巧巧提到过吗,真是莫名其妙。
我捡起地下的报纸,却又一次看到了几个让我觉得更熟悉的大字:“有病呀你!
有病呀你,整天工作工作工作,工作比老婆还重要,做梦还想着什么时候加薪能否升职;……”
没错,是我写的,那个亚健康胶囊的广告文案,居然还是一个1/2版。还有高人,为整个文案来了个点睛之画,画面上一个写有“春风”字样的药盒似的东西掀起一阵风,“亚健康”中的〃亚〃字似就要被吹走,恰到好处的把产品名称和作用结合了起来。
这是谁呀,如此聪明和我倒有些般配。
原以为被老刘怒斥的东西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居然中了头名。我有点不敢相信,把报纸端详了好长时间。要知道,一个生而自卑的人得需要时间才能确定自己中了头奖。
三兄弟也纷纷过来祝贺,天啊,我貌不惊人文不惊人身高不惊人力气不惊人,终于有可以惊人的东西了。
“怪不得,”,白文生说,“刚才老刘打来电话,说让你一会儿去美术系211开会,必须得去。”
又是211,那是我第一次见巧巧的地方,也是触发我灵感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这个傻丫头不会再轻视我了吧。
第一章
怎么会这样(2)
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同往常一样我还是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微噘的小嘴,略显丰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翘起的鼻子……
“我们觉得王光光和谢巧巧同学的这次合作非常成功,对我们的产品来说,这则设计非常贴切,它极好的适应了……”
说话的是一个典型的职业女人,职业装,职业裙职业的笑职业的说话。用来形容她最贴切的一个词不是漂亮,尽管她很漂亮;也不是迷人,尽管她足够迷人;而应该是优雅,不知为何,看到她我的大脑里冒出的第一个词就是“优雅”。
她大概就是“春风”公司的某个头头吧,没准是哪个大款的二奶三奶或者四奶也说不定。生性不喜拘束的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也许,这又是潜意识里的自卑情绪在作怪。
但奇怪的是,这样的女人居然可以把我的目光从谢巧巧身上移开好几分钟。
她倒是有些魅力,透着一股浓浓的女人味道。我努力想不看她,目光却像被粘住了一般,她好像是摆在一个老烟鬼面前的一大包雪茄,明知对自己有害却根本无法抗拒。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我跟谢巧巧合作?那个广告设计是巧巧画的?
五十多岁了,半秃顶的刘主任边擦汗边一脸沉重的说道:“我们系的王光光同学我是了解的,这个同学学习成绩并不突出,而且一向天马行空不拘小节,今天他做的这个文案得到了大家的赏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希望王光光同学能够继续努力,规规矩矩做事和做学问。”
我笑笑:很正常,夏天来了苍蝇自然也会来。
“我们希望王光光和谢巧巧同学能够继续合作,假期到我们春风集团实习,我们将给予最真诚的接待。”那个职业女人的这几句话倒是很中听,而且,她让我和巧巧去她公司,我有些欣喜若狂。
职业女人说完用很优雅的姿势递给我她的职业片子,“赵春意,春风集团总经理。”
什么,就她,总经理?
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恐怕刚刚不叫女孩的女人,她身材匀称,眉目含笑,举止轻轻柔柔,肯定不超过30岁,她会是一个挺大公司的总经理,名片上“总经理”的后面是不是少印了“秘书”两字?
肯定是哪个大款送她这个公司做玩具,其实,她自己也是别人的玩具。
但她毕竟给了我和巧巧一个机会嘛,嘻嘻,想到巧巧,我不禁十分高兴。
今天是周末,不如,趁火打劫。散会后,拿出自己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勇气,走到巧巧面前。
“怎么样,美术系的女孩怎么样?”没想到胖妞先说话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其实原本我是想说“没想到是你给我的文案设计的这么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句了。
“有病啊你。”我们俩几乎同时说出口,说完相对一笑。
“其实嘛,你画得还真不错。”
“其实,你们的作品都由我们美术系来设计,开始时给我负责的文案不是你的,但我偶然从同学那里看到了‘有病呀你'这句,就感觉一定是你做的,于是就和同学换了,没想到还挺成功。”这是巧巧跟我说的第一句比较客气的话。
“文案是好口才,设计是大嗓门,想要广告有影响两者一个都不能少。”忘记是哪个策划人的一句名言,我由于看的营销广告类书籍太多了,所以信手拈来。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头脑的,挺特别的。”谢巧巧冲我一笑。
我的确很特别,“特别平凡”的“特别”。
但无论如何,得到美女的夸奖,还是件高兴的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