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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逍飞过丛林,才发现腰间被一条软鞭缠住,拉着他快步而走,暗自惊异,见执鞭拉自己的却是刚才那白衣少女,叫道:“喂,快放开我,你拉着我干么。”那少女软鞭一松,郸:“好心没好报,给他们一刀杀死了活该。”虽微微有怒,话音很是柔美,罗逍心中一热,说道:“刚才还无缘无故地打我,这忽儿又怎么会救我啦?”身后树叶簌簌而动,那师姐的声音道:“分头追,我走这边,你们向南边东边去寻。”那少女嘘声叫罗逍闭口,低声道:“你要活命不要?要命的别做声,跟我走。”罗逍道:“自然要活命,但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叫我不作声,我偏要叫!”提高嗓音叫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啊……”还待再加一句:“快来啊!”那少女急忙伸手按住他嘴巴,啪的在他臀上狠抽一鞭,怒道:“作死么?”拧住他耳朵在林中疾奔。
三女听到罗逍呼声,齐道:“在那边!”立即从东,北,南三面包抄过来。
第五十八章 :白衣少女
赵韩青、罗逍见尹常一扫失去亲人的悲痛,转悲为喜,也不禁舒了口气,尹常在三座坟前跪倒,眼中含泪,颤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虽都含冤而死,天可怜见,我现今已知凶手是谁,又有赵兄弟等人替咱们打报不公,你们的冤仇得终能得报,安心去吧。”说罢站起,同赵韩青等一一作礼,赵韩青给他将罗逍等人一一引见,尹常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这不正是么?”说罢哈哈而笑,突听蹄声得得,一乘马疾奔而来,到赵韩青等人跟前停步,马上乘坐的是一名少年,青袍儒巾,那少年飞身下马,孙立辉已认出是师弟宋宝山,但见他衣衫破烂,风尘仆仆,想是连夜赶路,大师兄下山时叫他守在山上帮钱师兄掌管派中事务,这时见到,微感诧异,叫道:“宝山?”宋宝山应答一声,径直走到赵韩青跟前,颤声道:“大师兄,我泰山派有难,请你速速回山。”赵韩青一怔,见他脸上惶急,就如有大难临头一般,忙问:“什么事?”宋宝山喘气吁吁,说道:“石破天攻山,我派岌岌可危!”赵韩青本来极是沉稳,听后却脸色大变,惊道:“什么?石破天不是受了重伤,怎么还有余力来滋扰?”宋宝山道:“这我也不知为何,只是那魔头的功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增进不少……”这一下赵韩青、孙立辉、李云通等人无不惊骇不已,赵韩青急道:“派中境况如何?钱师弟有没有受伤?”宋宝山道:“十万火急,吾师妹被大魔头打成重伤,命在旦夕,师兄弟有十余人被他害死,钱师兄负隅顽抗,也中了石破天一掌,虽无大碍,也受伤不轻,只得命我连夜找回大师兄,共御魔头。”赵韩青心中一痛,想起兄弟情深,又挂怀泰山派生死存亡,连问:“吴师妹怎么受了伤?严不严重?钱师弟呢,他受伤重不重?石破天是一人独来,还是另有帮手?遇难的师弟们是否安葬妥当……”宋宝山已出来三天三夜才寻着大师兄等人,他出来时派中各人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立时有性命之忧,经过了三天,境况可能更糟,急道:“这些说来话长,请大师兄即刻启程,回救师兄弟们要紧!”赵韩青一排脑门,道:“对对,我真急糊涂了。”一个飞身跃上宋宝山骑来坐骑马鞍,说道:“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赶回。”勒马欲行,想起罗逍,尹常,回头道:“尹大哥,罗贤弟,我身有要事,这就别过。”罗逍道:“大哥,我随你去。”尹常也道:“赵兄弟有难,我也该出些许绵薄之力。”赵韩青谢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石破天乃当世武功最强之人,今世绝无其敌,我此次回山,也不知还留不留得性命在,两位与他向无过节,自不必去赶这趟浑水。”罗逍道:“大哥说哪里话?大哥有难,做弟弟的不与哥哥赴汤蹈火,又怎么算得上是兄弟?”尹常道:“赵兄弟不允我去,岂难道嫌我武艺低微,碍手碍脚?”赵韩青暗叹:“此二人豪气过人,真乃良贤益友。”对尹常道:“尹大哥仁义过人,我哪有嫌弃之理?好罢,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对罗逍道:“贤弟,你不会武功,不便参与武林中的争斗,你去罢,去找寻你的爹娘。”罗逍心中一酸,还待再叫“大哥!”,赵韩青说道:“我意已决,大哥的话你听是不听?”罗逍低下头去,赵韩青马鞭一击,纵马而去,片刻间消失在道路远处。孙立辉道:“我们也快走,到前面市镇找来马匹,即速回山。”与尹常一起别过了罗逍,取道赶回泰山。
罗逍这几日来与赵韩青等处得甚是投机,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心中不禁神伤,孤身一人信步闲走,不觉间已是夕阳斜挂,日渐黄昏,罗逍一个人走在山间野林,唯闻鸟啾虫鸣,万里空寂,更觉孤独。正走间,突听一人脚步轻快,朝这边奔来,然而气喘吁吁,想是拼命奔跑。待得走近,见是一个白衣少女,柳眉杏唇,艳丽非凡,身材娇小,奔行却速,罗逍不禁“噫”的一声,那少女陡然间见到罗逍,却“啊!”的一声惊呼,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却是一条软鞭,那少女挥鞭便往罗逍身上击来!斥道:“躺下罢。”
这一下变起俄顷,罗逍万万料想不到她竟会攻向自己,猝不及防,但纵使意料得到,自己不会一招半式,也是枉然,在加上那少女击来之势极快,纵是会武,也轻易难以闪避得开,“啪”的一响,软鞭打在他身上,罗逍“啊唷”大叫,身子斜侧,重重倒在地下。那少女见他一击便倒,毫无招架之力,倒是大感意外,格格娇笑。忽尔又听脚步声响,有好几个人又朝这边奔来,那少女叫声:“哎哟,不好!”飞步又提气疾奔。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共有三人,其中一人道:“咦?真是奇怪,刚才我还见那小贱人在那边,怎么一忽儿就不见了踪影?”另一人道:“师姐,你是看错了罢,我们三个一连追出两里有余,连一个人影也无,咦,前有个人。”
罗逍被那白衣少女一鞭击倒,撞在地上两颊生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站起身来拂去身上尘土,一股莫名怒气油然升起,见三女同现也不理会,那三个女子见了罗逍,隐然有些失望,其中一人问道:“喂,臭小子,你见到有一个穿白色衣衫的少女从这里经过没有?”罗逍刚才见她们骂那少女为小贱人,心想这三人必是她对头无疑,想到不久那少女便被这三人抓这才叫做报应不爽,而且转眼便报,大有一番幸灾乐祸之感,而此时见那女子出言不敬,直骂他臭小子,本来想说看见的,却昂起了头道:“没看见!”那女子见他神情倨傲,啪的重重打了罗逍一记耳光,喝道:“姑娘问你话呢,你这什么态度?”罗逍但觉脸颊上火辣辣地生痛,仍然道:“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不告诉你!”他不知这“就是看见了也不告诉你”已漏了口风就等如是说看见了,那女子喜道:“那就是看见了?”突然抢过来扣住他手腕,厉声道:“快说,她在哪里?”罗逍叫道:“快放开我。”使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她的手,那女道:“你说了我就放你,否则……”抄过一根树枝,运力一震,笑道:“这就是榜样!”
第五十七章 :无辜血案
妙空道:“正是。”忽尔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说道:“古来万事东流水,是非成败转头空。武林中各大门派争斗由来已久,但其祸甚巨,其福却浅。”顿了一顿,又道:“那郁莹乃是五毒教教主郁海娄的私生女,久在鲁西,不曾涉足过教中事务,而嫡生大女儿郁青花则在教中威望极高,名分又正,本来教主之位十成中已得了九成,但郁青花最近不知如何得知了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时,心想那郁莹一日不除,始终是自己执掌五毒教的绊脚石,于是邀集教中好手,星夜赶往鲁西一带,不想在敝寺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赵韩青道:“原来如此。”暗忖:“那郁青花怎的如此狠心,为了当上教主竟连自己妹妹也杀?”罗逍见过五毒教开会的情形,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故事,问道:“那这位郁姑娘果真是在贵寺中么?”妙空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刚才我已说过,当然是不在的了。”罗逍道:“那么这就令人费解了,那五毒教不问青红皂白,平白无端地上门寻衅,当真不讲道理。”妙空叹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中一言不和动起手来,那也是常有之事,就可惜我几位僧众以及圆广师侄为此而死,令人悲痛。”赵韩青等也不禁恻然。
妙空命做来斋饭宽待赵韩青一行,赵韩青等欣然用罢,说起师父失踪,问是否有他的消息,妙空道:“你师郭大侠英明神武,不幸遭到魔君毒手,武林中有道已经仙逝,有的说避难疗伤去了,然老衲亦未见过尊师,不知主凶几何,但郭大侠功德无量,料想还不致于遭难,只是不便与你们相见罢了,赵施主大可放心,当务之急,乃重振五岳剑派,,不可为此而自甘堕落。”赵韩青抱拳道:“大师教训得是。”谢过了妙空,辞出寺来,回想妙空说的话,心中安稳了几分,四人仍向东行。
行出数里,突听有人在哭泣,哭声惨厉,像是丧了亲人,赵韩青等人眉头一皱,循声走去,见路旁一个中年男子放声悲哭,在他面前是三堆坟土,坟泥是新盖的,旁边停着一辆马车,只是车厢已经四分五裂,车辕也破得不成模样。众人暗暗惊异,正待走近,那中年男子见有人靠近,忽尔止住哭声,张开两只满沾泥土和血渍的大手向罗逍等猛地扑来,发疯似的叫道:“恶贼,还我妻子命来!还我女儿命来!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罗逍等见他转过脸,才看清楚他的面目,脸如死灰,眼中布满血丝,直欲喷出火来,这时面目狰狞地扑过来,王雪晴“啊!”的一声不由退后两步。
赵韩青见他这一扑之势实是极厉害的武功,招数是诸如“恶虎扑食”一路,只是那人神志已失,这一扑大有同归于尽之意,忙连拍出三掌,化开他攻来之势,说道:“前辈这是怎么了,恐怕是误会。”那中年男子被他一招挡开,心中一怔,脑子清醒了许多,发现是认错了人,颓然坐倒,又轻轻哭了起来,赵韩青与罗逍相顾愕然,但瞧情形,似乎是途中遭到了高手的袭击,以致妻子儿女俱都命丧刀下,那男子大恸之余,乃致神志不清,也是情有可原。罗逍看着那三堆新坟,心下不觉神伤。那男子哭了一阵,情绪渐渐稳定,对赵韩青道:“刚才我悲痛欲绝,得罪了各位,惭愧惭愧。”问起姓名,赵韩青逐一说了,一问得知,这男子姓姓尹单名一个常字,江湖中号称“铁胆惊鸿”,赵韩青道:“不知前辈为何伤心至此?”那男子拭干眼泪,说道:“今年五月初八是孩子外婆八十岁寿诞,我携了五岁大的儿子、七岁大的女儿,以及孩子他娘本要前去祝寿,谁知道……谁知道才经过这里时,无缘无故的遭到恶人毒手,我的儿、女、妻三人全都不幸惨死。”说着老泪纵横,捶胸痛哭。赵韩青等见他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由替他难过,温言相慰,问道:“对头是何等样人,怎么下如此重手?”尹常怒发冲冠,眼中怒火大炙,咬牙道:“这些人从对面赶来,我个个不识,当时也不多理会,哪知我那五岁的小儿子见他们大队人马经过,觉得热闹,拍手喜笑,这本乃小孩子家喜欢热闹的天性,原也没有什么。待那些人走近前时,我瞧清楚一共是一十五人,走在头里的是一个头发霜白的老婆婆,人人脸上均有怒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见他们凶神恶煞,不敢招惹,退到道边,哪知那老婆子瞥眼间见到我儿子的笑脸,突然勃然大怒,喝道:“小屁孩,你笑甚么?”眼中杀气立现,我一惊之下,也不知我儿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但看她凶狠,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上去赔礼道:“小孩儿家不懂事,看见人多热闹,觉得好玩,您大人有大量,不必和小孩子计较。”岂知那老妇人怒道:“好啊,连一个口齿未全的小毛孩也来笑话于我,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突然间手掌微动,我知道不妙,待要再加解释,也不见她手掌如何摆动伸展,向我那还不足五岁的儿子拍去,可怜我那尚未懂事的孩儿,在她无影无踪一掌之下,就闷声不响地毙于她血掌之下……”说起儿子被害,心中又大痛起来,赵韩青听后大怒,心想小孩子不经意间的一瞥竟招致那老妇人痛下杀手,况且一个武学高强之人竟会向丝毫不会一点武功的小孩痛下杀手,本就为武林同道所不耻,赵韩青怒道:“现今他在何处!我赵某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替孩子讨回公道不可!”罗逍“啊”的一声,道:“这人莫不是金花婆婆?”他听尹常说起那老妇人的相貌,隐隐就觉得她似乎便是金花婆婆。尹常道:“金花婆婆是谁?”显然不知,罗逍问道:“那老妇人可是头戴金花,所发的暗器也是镂刻金花的金针?”尹常心中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那贼婆娘武功极高,只三五掌之间我已是难敌,不曾使过暗器,但他头上发髻中确是插了一枚金花发钗,这个我是印象极深的,怎么,她叫金花婆婆?”罗逍更无怀疑,又问起其余各人相貌,赫然便是于沧海一行,就更确然无疑。原来金花婆婆追捕五毒教冤孽郁莹,眼见脱手可得,不料郁莹连使诡计躲过了金花婆婆追踪,这次眼见郁莹就要手到擒来,不意紧要关头她又使诈,翻进了寒山寺围墙之中,就此不见影踪,金花婆婆严令威胁妙空交人,妙空却一口咬定郁莹绝不在寺内,金花婆婆盛怒之下,眼见郁莹唾手可得,于是不惜与寒山寺众僧拼命,也要把郁莹那小妮子揪出来,可正当五毒教节节得胜,转眼便能进寺搜人之际,赵韩青等人到来,与妙空联手,最终功败垂成,含恨离去,心下恼怒异常。她自出江湖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大败,先是几次三番被郁莹从掌底逃脱,又被赵韩青、妙空联手重创,身上七七八八满是伤口,虽然只是些皮肉之伤,但她一生纵横武林,普天之下,又有谁在她身上刺得过一刀一剑?又有谁有这般能耐?这简直是平生之奇耻大辱,狂怒正无所发泄处,突然看见一个小孩笑着看向自己,心下大怒:“我这副模样,当真佷好笑么?哼!连一个三岁小孩儿也敢来笑话于我!”喝道:“小屁孩,你笑甚么?”……
尹常恨恨地道:“好!好!原来她叫做金花婆婆!”眼中血红血丝暴涨,杀气腾腾,恨不得马上去找金花婆婆报仇。赵韩青道:“后来怎样?”尹常道:“后来,哼!我眼睁睁看着小儿死在金花婆婆……金花恶婆掌下,强忍悲痛,发了疯地和她拼命,哪知那贼婆娘武功恁也太高,只七八招之间,我便被她一掌打晕,迷迷糊糊中只听妻女哭爹喊儿,那恶婆娘只道我已死了,转向我那妻子女儿,见她们痛哭流泪,可恨那杀千刀的贼婆娘,毒蛇蝎,竟然丧尽天良,狞笑道“老婆子本来心情不爽,谁叫你小儿又来笑话于我,正好拿来开刀!”呼呼两掌,竟又将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女儿也一掌拍死……”说到这里,语音哽咽,隔了半晌,才续道:“我一日间连失三个亲人,悲痛不已,立时昏死过去,待得醒来,那恶婆娘一伙已不知去向,只好忍痛将妻子儿女就地埋了。”赵韩青怒道:“这金花婆婆当真可恨,毫无人性之至!他日撞见,我武功虽不及她,但非得在她身上留几个透明窟窿不可!”尹常见他说得慷慨激昂,大有英侠气魄,大喜而泣,说道:“多谢少侠鼎力相助,只不过那金花恶婆武功太过高强,小兄弟切不可与之为敌,我家门之仇自己来报便了,小兄弟心意我心领了。”赵韩青一挺胸膛,朗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习武之辈所当为之事,更何况那金花婆婆惨绝人寰,人人得而诛之,做下这等恶事,岂能任他逍遥法外?”尹常大喜,执了赵韩青之手,说道:“小兄弟,你我也差不了几岁,如你不弃,你也不必前辈前辈地叫我啦,你就叫我尹大哥如何?”其实尹常已经四十好几,比赵韩青足足高出了一辈,他如此说,自是称赞赵韩青仗义相助,因此而心生亲切之意了,赵韩青虽觉如此称呼甚是不妥,但若推却尹常必生瞧不起他之疑,当下恭敬地道:“尹大哥盛情,在下受宠若惊。”两人相拥而笑,宛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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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五毒教
金花婆婆道:“我年纪虽老,可眼睛还没算是全花,刚才明明看见郁莹那小贱人跑进了寺里,还想欺瞒?”妙空对众僧问道:“有一位女施主闯进寺内,你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