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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星专门挑了一个家里没人的日子请陈陈去他家。他很怕一大家子人把她给吓住了,也怕她瞧不上他家,因此多存了一个心眼儿。
来之前尽管已经听北星描绘过他家的情形,一见之下陈陈心里还是凉了半截。以前她走在一些幽静的小马路上见到四合院总是感到很神秘,青砖砌的厚厚的墙,台阶,门洞,油漆的大门,讲究一点的门口还有石狮子和上马石,从门里张望一眼能看到雅致的玻璃窗,或者是洋槐、石榴、柿子树青碧的叶子,地面是方砖或者是青砖的侧面铺起的甬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冬暖夏凉的感觉,似乎天冷的时候刮到院子里的风也不像外面的那样硬,天热的时候外面热浪滚滚里面却透着阴凉。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家也完全不同于四合院之外的住家,在陈陈的感觉里他们有一点与世隔绝的味道。然而四合院本身又是充满了人情味和烟火气的,站在门口可以闻到里面居家过日子的那股子暖融融的气味,既安逸又详和,陈陈本能地对里面的生活有几分心向往之。上大学的时候她去过一个同学的家里,住的也是这样的院子,不过不是独门独院,好几家子同住在一起,四合院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大杂院,和北星家住的这个院子差不多。北星家这个院子里面至少住了有十几家,到处都是搭出来的简易的小屋子,简直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院里仅有的一点空地堆着砖瓦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走路要十分当心才不碰上什么。院子里的房屋比陈陈想象的还要破败和肮脏,门窗上的油漆都脱落了,家家户户的玻璃和窗纱都是灰蒙蒙的。院子里的路面也是高低不平,进门铺着一溜大小不一的石头,估计是下雨天地面有积水用它们垫脚的。其中一块最大的,一脚踩上去下面就有一股脏水冒出来。
北星家有三间半房,每间十一二个平米。一间半北房他父母住着,两间朝西的屋子面积大一点的一间北林一家三口住着,小点儿的一间北星住。好在大姐和大哥成家以后都不住在家里,否则真不知道要挤成什么样子。挨着北屋外墙搭建了一个小厨房,三面墙都没有粉刷,砌墙用的砖也新旧不一,显然是个违章建筑。
陈陈跟着北星进了他的房间,因为西晒,这间屋子到了下午光线特别明亮。房间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小床,一张写字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旧的大衣柜,式样已经非常落伍了。屋里很醒目的是墙上贴着一溜儿的旗袍美人,也不知是从哪年的挂历上剪下的,里面有一两个还是重样的,看着就像是队列里的双胞胎一样。旗袍美人肩并肩地站着,眉眼各异,一样的笑容可掬,摆着夸张的S型,挺乳凸臀,卖弄地展示着裸露的胳膊和大腿,同时也肩并肩地掩饰着墙上的斑点和下雨洇进的水迹。美人们遮不住的地方还是露出爆起的墙皮和流淌感极强的黄褐色的线条,弯弯曲曲地向下方延伸着,就像地图上画的那些不断改道分岔的河流。
婚姻岂是儿戏(四)
北星在边上察颜观色,他感觉到了陈陈情绪不高。他朝她温柔地一笑,她也勉强回报了他一个笑容。他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参观他父母住的北房。
北房比北星住的房子明显地要好一些,主要是里面的家具要多得多。矮柜、衣柜、五斗橱、桌椅、沙发、茶几等等,新旧都有,把一间屋子放得满满当当,没有多少空间。屋里收拾得还算整洁干净。一只石英钟“嚓嚓嚓”地走动着,里面白颜色的衬底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看来也是有相当的年代了。
北星从后面搂住陈陈,下巴抵在她肩上,笑着对她说:“我家够可以的吧?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陈陈没说话,继续往里走。几步之后就没处可走了。
北星又说:“说心里话我真舍不得你跟着我受苦,如果你说不想跟我结婚了,我保证不纠缠你。”
陈陈转过脸,她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她一笑北星更觉心虚了。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她说。
北星的脸慢慢红起来,他睁圆了眼睛辩解道:“什么当初?当初我也没有骗过你啊!”
陈陈笑起来:“我说你骗我了吗?我说我自己呢,你傻啊!”
一个“傻”字儿让北星心有所动,他伸出胳膊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陈陈也搂紧了他,在接吻的间隙对北星说:“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你家!”心里想的是结婚一定不住这里,到外面租房子住。
北星一把把她抱起来,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非常由衷地说:“我真没看错你!”
晚上见到姐姐陈陈告诉她下午去了北星家里,不过没敢说得那样凄惨。雪雪还是笑话妹妹:“原来你谈过的那两个要我看哪一个都比这一位不差。人家对你多用心啊,带着到处吃到处玩儿,送你东西出手也大方,我从来也没听你说过要跟人家结婚。这回好容易要嫁了,结果倒是要嫁这么个苦孩子,真不知道你哪根神经搭错了!”
陈陈说:“你别看表面现象,他们对我是不错,一转身他们对别人也一样。我从来不跟他们认真,我也没敢指望他们对我是真心。”
“那你就能肯定你的这位北星对你就一定是真心啦?”
“不过我还真从来没怀疑过他对我不是真心哎!”陈陈反唇相讥。
“别这么自信,说不定有你哭的那一天。”
“别整天危言耸听的,”陈陈说,“怎么说他总不会比有钱人更花心吧?――不是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吗?你要是去一趟他家你就知道了,我们小时候房子也不好,住得还没有他们家现在这么差。都这年头了,还得到外面上公共厕所。看他整整齐齐的样子,那么阳光那么时尚,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家那样子破旧不堪!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偏偏就看着他好?”
雪雪讥刺道:“你跟白毛女一样阶级觉悟高,我们都嫌贫爱富,就你嫌富爱贫。你愿意做现代版白毛女我也拦不住你,以后我就可以坐在家里听你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了。”
不过在跟父母汇报这件事的时候雪雪还是很帮妹妹。她给陈陈出谋划策,让她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信,说些诸如北星人品多么好,他父母多么通情达理,兄弟姐妹之间多么和睦友好等等,还特别提了一笔要不是路远,北星早就想登门拜见爸爸妈妈。没几天家里的回信就到了,是雪雪的妈写来的。信里说女儿找了北星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人,爸爸妈妈都十分高兴。孩子大了,自己做主,也是自立的表现,爸爸妈妈都不是封建的人,同意并且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回信的内容基本跟预料中的差不多。陈陈的爸爸在家里只是个二把手,真正说了算的都是雪雪的妈。雪雪的妈向来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儿,对陈陈只图个大面子上过得去。这点姐妹两个心里都十分清楚。因为和姐姐感情好,陈陈对后妈并不挑理。如今在她婚姻大事上,后妈一如继往地非常明智,好坏由她自己定,不仅不插手,连嘴都不插,不想以后好啦坏啦落她埋怨,所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水推舟而已。不过有这么一来一往两封信,彼此把话都说清楚,过场就算是走完了。
婚姻岂是儿戏(五)
没几日北星家正式邀请陈陈上门,陈陈一大早就起来精心梳妆,擦了桑子红的胭脂,抹了银色闪光的眼影,涂了流行的保湿珠光唇彩,一张脸儿亮晶晶的。又用嗜喱摩丝把流海和耳朵两边修剪过的头发打得直直的,做出丝丝缕缕的效果,简直就像时髦杂志上当红的电视明星。
北星来接她,见了面就笑起来:“你是去参加晚会呀?”
陈陈瞟他一眼说:“我可是为你去义演!”
“我领情,我领情!”北星赶紧赔笑脸,好言好语地劝她说,“不过我还是劝你把头发扎个马尾巴。”
陈陈反问他:“干嘛?”
北星求她道:“你就听我一句话,我家老爷子保守得很。”
陈陈很不凛地说:“那我就让他老人家开开眼!”
雪雪在一旁插话,不容置疑地对妹妹说:“你是不是去他家呀?去他家你就听他的!”
陈陈很不情愿,还是找出皮筋儿把头发扎了起来,又把耳朵边的几绺头发拽出来,弄得乱纷纷的,像被风吹过一样。北星看着,笑而不语。
为穿什么衣服又乱了一阵。北星觉得陈陈的上衣太短也太艳,裙子也不够长。天气也没热到那个份儿上,就这么白晃晃露着两截小腿,走在大街上倒还算平常,到他家那个大杂院里就很惹眼很不像样子了,不定要招多少街坊的眼光。他亲自动手帮她挑选衣服,要她打扮得尽可能端庄一点。
陈陈赌气地说:“还不端庄呀?那我干脆就穿上班的那身衣服去你家得了!”
最后陈陈穿了北星指定的一件酒红色衬衣,下面是一条黑色棉布长裙。裙子是姐姐的,穿在陈陈身上略嫌肥大。临出门前陈陈左照一回镜子右照一回镜子,悲愤地说:“弄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雪雪抱着胳膊冷着脸儿给妹妹一句:“祝你成功!”
三个人全乐喷了。
见面活动进行得相当顺利。陈陈拜见了未来的公婆,按礼节向未来的公婆献了礼物,未来的公婆也按礼节给了见面钱,并且留她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吃饭的时候北星的哥哥姐姐甚至嫂子们都到齐了,以示这件事在这个家里的重要性和全家对此的重视。每个人对陈陈都很客气,也很照顾,饭桌上说的都是一些喜兴的话题,尤其是北星的两个哥哥,言谈之间也都亲切地把她当做这个家里的一员。北星妈一眼就看上了陈陈,心里很喜欢她。没想到的是北星爹比北星妈还要喜欢她,一高兴就喝高了。
陈陈一走北星妈就逗老伴儿说:“还是不如咱们小玉吧?”
北星爹嘿嘿笑着说:“还行吧。”
北星妈追问他:“就‘还行’啊?”
北星爹如实说道:“比小玉不差!”
北星妈嗤地一笑,说:“那您老一直是瞎操心啦?”
北星爹一点儿也不生气,挺开心地说:“这回婚礼咱得办得体体面面的,我们省了一辈子,这回别想着省钱了,把亲戚、朋友、街坊都好好请请,咱家再喝就得是孙子辈的喜酒啦!”
这年的盛夏天气比往年都热,北星妈说这么热的天摆酒结婚实在是有点不适宜,让客人顶着大太阳过来,一顿喜酒喝得满头大汗这又何苦?再说家里也没装空调,一个人在床上都躺不下去,两个人就更甭说了。不如错开些日子,等秋凉以后再办。
北星想结婚,但不想违拗自己妈。既然妈都替他们决定了,他也乐得听妈的。不过尽管天气热,他和陈陈在床上却没空过,两个人正是干柴烈火,天热一点算得了什么?北星常在一早一晚赶到陈陈家里和她相会,两个人比蜜糖还甜,一见面就往一块儿黏。雪雪是个明白人,早主动避开了,给他们最大的方便。既然床上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早一天晚一天结婚也就无所谓了。
除了和北星做爱,陈陈最有兴趣的事情就是上街买东西。难得有结婚这样一个好借口,陈陈真想一次买个够。陈陈对恋爱和婚姻一直有着这样一个理想,就是女的挽着男的胳膊一个一个地逛商场,女的看中什么男的没有二话掏钱买下来。现在她跟自己的理想很接近,只是北星差一点,他对逛店没兴趣,尤其是还要挑挑拣拣,还要货比三家,没进商店就晕得慌。他潜在的心理是怕花钱,本来手里的钞票就不多,她看上什么他不飞快掏钱显然不合适,如果劝阻她不让她买那就更加不合适,还不如把有限的金钱交给她随便花。所以陈陈一说要逛店,他就推说公司有事走不开。北星不陪她就自己去,一样是一个一个商厦细细地逛,把喜欢的东西一样一样挑过来挑过去。家里给了她一万块钱作为陪嫁,她正好可以痛痛快快地买东西。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像这一段这样花钱如流水,她很快活,也很满足,她想现在她才能算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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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岂是儿戏(六)
这一段酒楼的生意也特别火,每天都要加班。加上偷期缱绻和购物劳累,陈陈不胜疲倦。有一天夜里下班淋了一点雨,要说也没什么,到下半夜却发起烧来。第二天病情又加重了,咳嗽伤风,懒进饮食,一躺就是三四天。从床上起来腿是软的,人是飘的,下巴都尖了。
歇过几天陈陈又去蓝天碧海上班,大梁特意凑近了瞧了瞧她的脸色说:“你的气色不太好,还没好利索吧?”
陈陈说:“就还有点儿咳嗽。已经躺了好几天了,骨头都睡疼了。”
大梁说:“那也不必强撑着,该歇还得歇。”
陈陈说:“没事儿。”
大梁说:“别‘没事儿’,你最好还是打车回去吧。”
下午停业的时候大梁又看见了陈陈,问她怎么还没回去歇着?陈陈说不用,这会儿倒比上午好多了。
见周围没别人,大梁问陈陈:“快结婚了是不是?”
陈陈含笑点头。
大梁又问:“婚礼准备办得很隆重吧?”
陈陈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都随他们家去弄,我不管。”
大梁说:“他们操心他们高兴!”又问陈陈,“结婚以后你们自己单过还是跟着他家里一起过?”
陈陈摇头道:“还没说定呢。”
大梁问她:“他家都有些什么人?”
陈陈说:“他爸爸妈妈,大姐一家不住在家里,大哥大嫂也不在家里住,二哥二嫂和孩子跟着他父母,还有就是我们一家。”陈陈清点着未婚夫家的人口,人数这么多,自己也吓一跳,还没敢说他大姐的儿子是个弱智。
大梁很替她着想地对她说:“这可是一个大家庭啊,老话说‘锅不响碗响’,这么一大家人一天两天好说,时间长了免不了磕磕碰碰,要我说你们还是趁早出来单过的好。”
陈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梁又问她:“你结婚你父母肯定会来北京吧?”
陈陈说:“他们说了他们不过来。”
“不过来?”大梁瞪大了眼睛,“嫁女儿这样的大事都不过来?” 。 想看书来
陈陈说:“他们都上班,挺忙的,没时间。再说了,我也不是我这个妈亲生的。”
大梁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想了一会儿,问她:“那你娘家有谁来参加婚礼?”
陈陈说:“就我姐姐。”又补充一句,“她是我妈生的。”
大梁沉吟片刻,一笑,换了一种明朗的语调,显得比较随意地说:“听说你要结婚,我打算送十桌酒席给你,就是担心你婆家那边人会有想法――这种老北京人家讲究最多了!”
陈陈马上替她婆家分辩道:“他们不是老北京,也是从南方过来的。”
“那说不定讲究更多!”大梁说,“不过既然你父母不过来,娘家就一个异母姐姐也没别的什么人,好赖我们也算是老乡,这十桌酒席我就送定了,给你壮壮声威。”
陈陈心里很感动大梁对她这么好,又如此设身处地替她想。十桌酒席她既没好意思接受,也没好意思推辞。
跟北星一说,他满心欢喜。笑说:“结婚有老板送酒席你够体面的呀!干吗不收呢?你不收不等于驳人家面子吗?”
北星从来对大梁没什么好感,他认为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钱特别多的人,肯定没一个是干净的,“抓起来杀掉都不冤枉”。不过这一回他还是忍不住夸奖了大梁,他说:“大梁这人还真义气!”
回家告诉爹妈,老头儿老太太两个都淡淡的,不像北星那样高兴。
屋里没别人的时候北星爹对北星妈说:“都说他们江浙人精明,这个老板倒是不小气。一送十桌酒席,那么高档的一个酒楼,上壶茶就是好几十块钱,一桌不说多高级,随便弄几个菜一两千就没有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呢!”
北星妈也满心疑惑地说:“就是啊,我们陈陈不过在他那儿做个领班,要是每个小姐结婚他都送十桌,那还不送赔啦?要说他单送陈陈一个,凭什么他对她就格外好些呢?”
老两口儿商议了半夜也没商量好这十桌席是接还是不接,不接又怎么去回。
第二天北星下班回来,北星妈把儿子叫到里屋颤颤地问他:“陈陈那老板怎么回事儿,你清楚吗?”
北星妈又把昨晚上和他爹说的话一五一十给北星学了一遍,北星“嗨”了一声,说:“有你们这么瞎操心的吗?他要跟陈陈真有什么,这会儿躲还来不及呢,还有这么破费着往前凑的吗?――什么事情让我老爸一搅和,好事全变成坏事了。人家说‘把好人心当驴肝肺’,我爸就是这德性!”
北星妈赶紧直摆手,让儿子小声点儿。她心里还是悬悬的,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怕惹得儿子不高兴。
等婚礼那天,北星爹妈见着了大梁本人,才算放下心来。
婚姻岂是儿戏(七)
陈陈因为生病加上天热懒怠,倒有好些日子没上北星家里去。北星妈念叨了好几回,让北星去接她。恰好她周末轮休,本来有一大堆的零碎事情要做,可架不住未来的婆婆这样一遍遍地催,老太太一片热心肠,比亲妈还亲,陈陈也不好意思不过去。
到北星家北房里静悄悄的,老头儿老太太都不在。西边屋子却是热热闹闹的,两个民工正在屋外和水泥,屋里传出叮叮咚咚砸墙的声音,二哥北林正里里外外忙着督工。陈陈看了吃了一惊,问北星这是怎么回事儿?北星悄悄把她一拉,笑说:“看不出来啊,大兴土木为迎娶你呗!”
两人进了北房。陈陈说:“不是说好不住这儿吗?我姐姐已经托朋友替我们找房子了。”
北星用胳膊圈住她说:“我跟我爸我妈说了,他们不愿意我们住出去。”
陈陈挣开了北星的胳膊,不高兴地说:“什么叫你爸你妈不愿意?你应该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北星故作自艾自怜地说:“做个男人真不容易!”
陈陈扭过脸去不搭理他。
北星便哄她道:“其实我也想到外面住,不过家里也有家里的好处。我们住在家里,老头儿老太太心里高兴。”
陈陈还是赌气地说:“我不想住你家!”
北星仍嬉笑着说:“别‘你家’、‘我家’的,得说‘咱家’!住在家里就算委屈了你,每个月我们至少还省一两千块的房租吧?再说了,你不会做饭,我也不会做饭,咱们在家守着老太太怎么还能吃口现成的吧?”
陈陈生气地说:“你就是图省钱!那要住出矛盾怎么办?”
“绝对不会!”北星说,“你住在这儿就知道了,我妈不知有多疼你!她怎么会跟你闹矛盾呢?”
正说着北星爹妈从外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