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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让父亲感到措手不及。但他还是礼貌地送走了母亲。
那天我惊奇地发现寂寞开始在他身上迅速蔓延。
从那时起我的童年开始充满了屈辱、痛苦、惊悸和不知所措。这里面包含着眼泪、忧伤,以及漫天的寂寞。像雪花一样的寂寞。
我成了他向母亲索要感情的提款机。
父亲开始不修边幅,酗酒、闹事、夜不归宿。
我是个胆大而细心的孩子。在年少时便学会忐忑不安地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候那个因醉酒而露宿街头的男子。
他不断的打我、骂我。叫嚣着混合着忧伤和酒精的喉咙。
但,我知道他是寂寞的。像寒冷的冬天一样的寂寞。
我时常在黑暗中散步。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边走边思考许多令人发笑的不着边际的问题。这些问题也如同黑暗一般地恐惧白天。它们错落无序却又相互牵扯,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黑暗恰好给我提供了这种机会:从一个问题跳跃着思考另一个问题,然后再跳一个。因为这样我的世界中充满了未知和迷茫。我所有的思考几乎都是一知半解。这种脾性一直存在我的身体里。随着血液透析着本质。快速而不得要领,缓慢却功败垂成。
我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句话已出自两个非常了解我的人之口。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如歌。
如歌生在一个江南水乡的小镇。继承着三千年吴越的温润与婉约。
我说,如歌,我想去南边看看。
如歌笑着,笑脸如花,白衣胜雪。
火车开动时,她站在站台上努力地挥手,窗外是蒙蒙的细雨,随着距离的远离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地变小、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我喜欢这种带有伤感的离愁。火车咣当咣当地有节奏地响着,像许多人整齐划一地喊着号子。一条条迅速离开的铁轨带着你从远方驶向另一个远方。你可以自由地观看两边呼啸而过的风景。绿油油的山,浅而明净的水,以及悠闲的农夫在哗哗流水的稻田里插秧。这些画面像一部快速放映的电影,如果你不仔细而快速地欣赏,它们就会划开明丽的风和阳光一闪而过。当然也有黑暗,一条条甬长的隧道张开大口,令你眼前的风景忽的一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双双黑色的大手让一车的陌生人都摒住了呼吸。仿佛在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中过了几个世纪,突然,眼前一亮,阳光变得由些刺眼,葱绿依旧。我给如歌发短信:寂寞像两条无限延伸的铁轨,我们是奔驰在上面的火车。
如歌打来电话,寂寞是一场虚无的梦境,爱情是一场幻觉。许多人都相信梦境是虚无的,但相信幻觉是真实的。
我去了那个小巧精致的城市,厦门。
那里有温润而暧昧的空气,碧绿而清澈透底的海洋。曲折幽静的鼓浪屿。以及人潮如织的嘉禾路。
听说,这儿的冬天不下雪。
这里的热带植物发出油绿的清香,它们呼吸着干净的空气茁壮成长。高大粗壮的榕树吐着长长的根须遮蔽着大片大片的阴凉。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卓。
她是那种明丽而热烈的女子。干净,漂亮得一塌糊涂。
她说,我觉的你有一种特别得忧郁。
我笑了笑,明亮而寂寞。
我们一起游览了鼓浪屿。从海边的轮渡到柔软而细小的沙滩;从郑成功出海处一直到琴房到日光岩到一些不知名的西欧建筑。她一路地说说笑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们走过一排排的葱绿植物,踏着令人脚麻的碎石路,环绕着这个两平方公里的小岛。
海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白云把天空压得很低,你甚至都可以听到它们碰撞的声音。
在三一教堂前,卓说,我喜欢跟你一样的寂寞。
我说,看,这是一片热闹的海。
那天玩得很尽兴。我送给卓一只贝壳编成的手链,在岛上俯拾皆是的那种。她向我要了联系地址和手机号码,飘然而去。
我什么也没记,有那个必要吗,我一直问自己。
如歌笑脸如花地等待我的归来。我送给她一个在岛上买的精致的手镯。它几乎花了我一半的旅费。令我痛心的是刚买的手机丢了。
回来后,我跟如歌还是这样平静地过着。日子短暂而漫长。直到济南的秋天落下最后一片黄叶。冬天到了。
这儿的冬天不太冷,没有呵气成冰的空气,也没有哧哧地跳动着燃烧的火苗,迷离而硕大,像朵盛开的野菊花。这里只有雾蒙蒙的天气,冷而干燥。到处充斥着杂乱无章的尖叫和粉尘。可它也下雪。只是很小,像一层薄薄的白纱铺在地上,第二天便消失得如斑马的肚皮。
这让我很容易想起父亲,想起那个贫困潦倒的男人。他曾经是那样地温文尔雅,像一个不折不扣的英国绅士。可是后来不行。从他不修边幅和酗酒开始。他变成了一个贫困潦倒的人,没有妻子,没有朋友,只剩下钱和酒精。他用金钱换来酒精,再用酒精麻醉自己。
他经常露宿街头,在酒醉后的寒冷冬天。
他也渐渐地开始神情恍惚,目光呆滞,说话时语无伦次。
他的手渐渐地失去力气。
我已经十四岁了。他开始苍老,苍老得都打不动我了。你完全可以从他愤怒而浑浊的目光中读出他的落寞和无助,还有绝望!他还在喝酒,不停地喝,直到有天拿不动酒瓶为止。
酒精能让他麻醉,麻醉能让他苍老,苍老可以忘记。
忘记是他和酒精共同的目的。
我时常见他酒后又哭又闹,痛哭流涕的样子,它让你很自然地联想到绝望。
我想,我应该快速地成长,然后逃离这个充满雪花和寂寞的城市。
绝望是因为寂寞而产生的,如果寂寞是漫天飘逸的雪花,那么,绝望是雪化的声音。
父亲没等到我大得可以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他用酒精点燃了房子。
那年以后,花着父亲的保险费,我一个人生活在北方。租了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温暖,湿润,它让我像一条游来游去的鱼。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大学,来到济南。
每个冬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灾难。这个济南的冬天几乎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开始喜欢猫在屋里,看看杂志,听听音乐,然后睡个懒觉。像冬眠的熊那样无聊地打发着时光。有时候,我甚至会百无聊赖地数数时钟分针时针相遇的次数。
我开始期盼着春天的到来。
可是冬天还在继续,这一年的冬天似乎变得特别长。
我在床上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我时常梦见了一个满头长发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她在风中对我穷追不舍。
一天,我收到一封好像辗转了多次而破旧的信。通体蓝色,海水一样,从很远的地方寄来。
信中是一颗隐藏了很多年的愧疚的心。
她说,我想我无法弥补对你的过错。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她说,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她还说,我一直爱着你,深深地爱着!十几年一直没变!
她的愧疚太多,几乎让我没有读下去的勇气。也让我生命中尘封的过去一下子冲开了记忆的阀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我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大片大片的黑色缓慢而有节律地涌动,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扑来。它们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缓,身体开始放松,慢慢地沉沉入睡。
我的母亲在信中说,她很想见我一面,她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了血癌。
我给学校请了长假。决定到加拿大看望母亲。
如歌默默地给我准备,她列出长长的一张单子,然后风风火火地跑遍济南的大街小巷购买东西。天上开始飘雪,像下起了漫天的寂寞。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努力地想着母亲的面容。一团团的黑暗向我袭来,压得喘不过气来。朦胧中,我看见父亲,那个温文尔雅又贫困潦倒的男子。他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地向我走来,一手拿着只酒瓶,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突然,他丢下我,拎着酒瓶向一个面目不清的女人砸去,他们飞快地追逐着,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大团大团的墨色。像潮水般地涌来。
我最近常常失眠,它让我迅速变得瘦弱,像一片飘舞在天空中的雪花。
走的那天,已经临近深冬。
济南竟奇迹般地下了两天大雪。整个城市一片萧瑟,地上堆积了厚厚的来不及清理的积雪。我拎着大包小包等待着穿过校门口川流不息的二环路。太阳刚刚出来,路上行人很多,络绎不绝地从一个路口涌向另一个路口。我摘下帽子,露出笑脸给伫立门口的如歌挥手告别!
如歌高高地举起手,笑脸如花。
绿灯亮了。
我带着给如歌的微笑转身离去。
时间过得太快,转瞬即逝。时间过得真慢,瞬间像永远。
我在瞬间里用脚丈量着生命的长度。
一辆车发了疯似的向我冲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叭的一声摔在地下,路上的积雪都结成了冰。我滑行了很远。像一只蝴蝶。
鲜红的血液浸透在冰雪里,开出诡异而冷艳的花,像野菊花一样的硕大美丽。
我听见有人在我身后扯着喉咙喊,救护车!声音里带着绝望的色彩。
如歌在医院里说。
我看见一个红影从身边闪过。她迅速地向你跑去。
在你转身的一刹那,她扑了过去!我尖叫着吓呆了,一滩血在她身后流出,映红了地面。
我说我去看看她。可是我下不了地,我的腿被撞断了。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我跟如歌来到她的墓前。
冬天已经快过去了,你似乎可以闻到春天的气息。
卓,我来看你了。
我记得你从昏迷中醒来说的一句话。
你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但我好高兴能找到你,我看见了你忧郁的微笑!
是你知道吗,你说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那个微笑也是送给如歌的!
天空中开始阴云密布,我的思绪也随风而起。
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充满了寂寞,它像北方冬天的雪花;南方一年四季的阴雨,赤道上无时不在的热带蒸汽!它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你的生命中,像你身上流淌的血液一样地奔腾不息;没有人丢得掉,也不可能丢得掉,它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伴着你在这个不断变幻的世界上出生、成长、成熟、死亡。它是没有边际和来由的幽灵和不速之客。来来往往地穿梭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经历和重复着一场又一场的梦幻般的无尽旅程。
但,你还记得起爱吗?
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作者:易然
舞台中心探光灯投影里的洛木削瘦如刀,面容一如饰角里那个被背叛的男人般颓废不堪。灯光下的手指如此修长苍白,舞者洛木燃烧他所有的激情后对着台下黑暗里的观众泪流满面。
黑暗里帷幕悄然落下,2005年像一列飞驰而来的火车,迎面将他与那个女子曾经的日子撞得魂飞魄散。
礼堂的全部灯光在洛木退隐的那一刹那骤然闪亮,元旦晚会的结幕辞在无数学长学妹的注视下宣告我们苍白的年华又已流逝一年。我躲在舞台横梁下的阴暗角落里,静静陪着我刚认识的新朋友洛木,任一对对情侣明亮的面孔从视网膜滑过。
我看不清洛木被头发遮掩的表情,当他嘴角轻启,嘴边的头发如他以前的轻狂孤傲般纷飞时,洛木的故事,2004年最后一个爱情故事,开始绽放它最后的生命。
11∶05洛木凝视地面,目光涣散,没有焦点。
是的,我叫洛木,无边落木萧萧下,落木的谐音。
我曾问父亲,为什么我是这样的名字。父亲说,他在手术房外听到我出生的第一声啼哭与母亲在世的最后一次呻吟时,太阳像一轮沉入澧水的胎盘,暗淡无光,无数片树叶在如血的河面上放肆地舞动坠落。
父亲说我是出生在半空中水木相接的地方的孩子,在母亲的灵魂脱窍而出腾在河面上的那一刹那掉了下来。父亲的名字洛立辉,印证了我在残阳无力的余光中出生的事实。父亲说,希望我的〃木〃能在他的辉中得到温暖与健康。
继母是个比我父亲小九岁的温柔女人,事实上自我出生起她就开始照顾我,并像生母那样,赋予我全部的爱与疼惜。两年后,她正式成为我的继母,那时的我站在小摇篮车里看着这个穿红喜服的女人,不停地响亮叫喊着我仅会说的〃妈妈〃。我看见她无比欣喜的笑容,她激动地抱住我的父亲,不敢相信我学会的第一字竟在她的喜宴上叫出。我不知道她此刻是否明白这个字的承受之重,但我相信她对我父亲的爱,她当时美丽纯洁的笑容的确温暖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是多么希望她真是我的生母,并宁愿没听到我15岁生日那天午休时父母房里关于真相的谈话。
当我听见我最爱的女人说我不是她的孩子,当那句话一字一字的从房门上面的窗户渗透而出,震伤我的耳膜,我发现自己愤怒的情绪不可遏制地蔓延全身。我冲进房间里大吼大叫泪流满脸,继母曾有的甜美笑容在她后悔莫及的惊愕中被斩断命根。
知道真相的人很多,可为什么没一个告诉我?并还想一辈子瞒下去?!
父亲的脸在那一刻苍老凝重,却又显出吓人的苍白,就像一扇久闭在山穴里的门,在摇晃不定的〃吱呀〃声中驱走多年的黑暗,真相的光明在刹那间锋芒毕露,释出它致命的伤害。
父亲终于和盘托出,我在字语间如受重创。
听别人说,人死后都要把生前的脚印收回去的。我跑到澧水河堤旁的杨林里一次次呼喊生母的名字:
妈,你还在这里吗?你与父亲在这里无数次幽会的脚印收得完吗?
干枯的树叶在河面殷红的波光里簌簌而落,我躺在落叶的尸体上仰望黄昏的天空如此璀璨壮烈。我在与我出生地点相近的地点,看着与出生时相似的景色,视线里的万物开始沉沦并且光影重叠。
当我醒来,我看见了此生惟一的天使。
11∶13洛木:我生命里本有十个太阳,她一眼望去就望掉了九个,剩下一个,是她自己。
她在最后一缕阳光湮灭时出现,灼散视线里朦胧的光影。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躺在地上的我,在我向她望去的一瞬无比激动地惊叫。
洛木!
精致晃动的小马尾,幼童纯美的笑,还有太阳完全隐没的刹那媛媛眸子里反射出的最后一缕阳光,这些我童年梦到的最多的经典,突然从时空的地平线边呼啸而来,在我记忆里倾泻泛滥。
面前的这个女子与童年时期的媛媛交叉切换,我突然想起五岁那年我用幼稚的童声自豪地大声在她面前朗诵:无边落木萧萧下,并告诉她我的名字时的样子,她天真地笑着搂住我的腰慢慢地跟我学:无边落木萧萧下,洛木哥哥,我喜欢你……
她把〃你〃字拖好长,我开心地笑着想抱抱她。她却把头一低,再抬头露出一脸调皮接着说:……的名字。然后轻轻推开我,像飞开花儿的蝴蝶。
那绺晃动的马尾,那黑黑的眸子在夕阳下闪动的可爱光亮,从那时起在我生命里凝成永恒,并成为我童年里经久不衰的经典记忆。
时光一不小心脱节了十年,我望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孩颇有感慨。
她走过来说洛木,你傻啦,我是媛媛啊,你别说不认识我哦!
我知道,我的爱情,在经历对自己身世了解的阵痛后已经来临。
11∶17礼堂寂静,回响空荡。洛木嘴角无意间泛起一丝微笑。
至此,我关于媛媛的记忆开始全面复苏。
在我十三岁没搬家前,她住在我家对门。继母曾拿这件事羞我:
小时候还没有热水器,冬天洗澡的最佳时期是中午阳光最强的时候,每到这时,继母就会把我放进阳台上的大脚盆的热水里泡,几乎每次洗澡我都会哭,与我一样会哭的还有对面阳台上的媛媛。于是两个小孩子在洗澡的时候对着比谁的哭声大,而阳光下的两个大人却对着笑得一天比一天欢。后来,继母指着对面那天哭得好凶的媛媛说:木木别哭了,看对面的媛媛妹妹洗澡啦。我听话地向那边望去,竟真的忘记哭了,而对面媛媛的妈妈这时也会说:看对面的哥哥洗澡,看啊看啊,别人可都没哭了。于是媛媛也不哭了。我和媛媛隔着一栋楼的空间傻傻对望着,我听见爸爸看见这个情景时对继母说:嘿,这浑小子就娶对面的小妹妹吧,看他眼睛一动不动,都看直了。
后来媛媛回忆起那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她说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成牛郎织女了呢。我说那是,你从小的便宜就被我占光了,你不跟我跟谁啊。她捶了我一拳,踮起脚尖咬我耳垂。
还记得小时候玩过家家,媛媛总愿意做我的新娘,那时候她就会脸红扑扑地坐上我与伴郎用手搭的肉轿,伴郎喊起轿……,我就跟着叫送新娘回家嘞……。媛媛在上面眼睛眨巴眨巴地帮我擦汗,我抓住她替我擦汗的手,在阳光擦过她脸庞刺进我眼睛的时候,仰望我心中的女神。
这时会有来土匪抢亲……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为什么那么小就能编制这样的情节,或许是看电视剧的灵感,我当时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为自己能编制这样的游戏而得意。
我安慰着媛媛,放下她,然后极具男人气概地大吼一声:洛木在此!冲上前与土匪搏斗。
英雄凯旋了,土匪倒下了,伴郎站在山头那边的太阳中大声叫喊:新郎赢喽!新郎赢喽!
我在胜利声中将媛媛再次抱起,她搂住我的脖子说,洛木,嫁给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安排的台词)。
我陶醉了,可后来就没人愿意扮土匪了,他们说洛木下手真重,打得跟真的似的。
11∶25礼堂灯光渐次熄灭,升起的月亮阻止不了洛木的脸庞再次陷入黑暗。
我曾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媛媛了,却想不到她两年后敏锐依旧的直觉还是引导她在散步后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们都知道,现在之间的爱情,是以前情感的美好延续,所以都变得格外珍惜。媛媛曾对我说:
每一个女孩都是天使。但当她爱上一个男孩时,就会折翼。所以,请你爱护你身边的每个女孩。
媛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