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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外面骄阳似火，但在林木遮蔽的草屋里却凉爽舒适，四周一片安静，只有篾笆墙外不时吹过阵阵轻风，能够独自一个人安静下来写写日记，倾听微风摇动树叶的声响也是件很暇意的事。
就在风停时，她突然听见脚下的篾笆墙发出嗒、嗒、嗒轻微响动声，似乎有东西要从篾笆缝里挤进来？房前屋后不是萋萋河滩就是幽暗密林，在棘刺密布的低矮灌木里栖息着各种小动物，即便在白天，芦苇丛里也常会发出沙沙响动声，听见水陆两栖的巨蜥扑通！一声钻进水里，不时还会看见毒蛇露出秃尾，居住在这种地方要多一份心眼。
夏莲警觉地弯下腰，低头朝桌下看去，啊——不得了！一条灰褐色的毒蛇正从篾笆缝中钻了进来，在脚面前丝丝吐着红信子，差点就舔到穿凉鞋的赤脚上。
这一低头，毒蛇也就看见了她，忽地一下屹立起来，一个挺身半个身子就钻了进来，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着。妈呀！来到版纳多次见过蛇，离得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三角形蛇头上鳞片很大，黑眼珠紧盯着她，红信子一吐一吐就像要吃人一样，似乎还闻到从嘴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手不逗虫、虫不咬手，希望它赶快退回去吧！夏莲吓得不敢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不要逃跑？谁会先逃跑？还没等她想出良策，这条蛇就低下了头。没想到它不怕女孩，不是退缩回去，而是伏下身子，扭动着身躯继续钻了进来。沿着墙脚开始爬行了，长长的蛇尾搭在脚背上，缓慢拖动着，湿黏黏、冰凉凉的，夏莲咬紧牙关忍住这种恐怖的折磨，几乎都要晕过去了，蛇的尾巴才离她而去。
见毒蛇沿着墙脚爬到床底，穿过篾笆墙又向隔壁房间钻去。
隔壁就是龙小鹰的床铺，可不能让毒蛇伤到他们！夏莲突然一口气透过来，大叫起来，“小鹰！小鹰！有条毒蛇爬进你房间了。”
“哇——哇——”
夏莲的叫声惊醒了一屋正在睡梦中的女孩，韩红铃用被子捂住头，从缝隙中紧张地问，“毒蛇在哪里？”
“过去了！爬到你哥的屋里去了。”
“哥！快起床。”韩红铃掀开被子跳下床来。
此时，韩红伟还没睡，他正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叫声探头一看，一条两米来长的蛇弯弯曲曲从龙小鹰床底下钻了过来，见到龙小鹰正要翻身爬起，赶快制伸手止道，“别动！就在你床下。”说着一个箭步跳下床，飞快抓起放在门背后的钐刀冲了上去。
正在地上游走的毒蛇哪里看到过这般阵势？扭头就往回钻，等韩红伟冲上去时，它的半截身子又钻回去了。
“又过去啦！又过去啦！”尚骁岗躺在床上叫了起来。
听见尚骁岗一么叫，那边的女孩“哇！哇！哇……”又嚷了起来。
绝不能让它过去伤人！看篾笆墙缝处还剩下半截蛇身，韩红伟举起钐刀就要去砍它，但这条蛇在床下一个很刁的位置，韩红伟捏着刀柄换来换去，横拿也不是，竖拿也不行。
见他干着急没办法，王辰盛叫道，“戳它呀！用刀头压住它。”
韩红伟赶快将刀伸进床下奋力插向蛇身，没想到蛇身如此硬滑，根本压不住，“挣脱了！挣脱了！蛇又过来了！妹妹等着别动，我过来打它。”他大声叫着跑出门。
龙小鹰套上鞋，提了把锄头紧跟韩红伟冲了过去，刚出门就见夏莲和韩红铃“哇！哇！”大叫着跑了出来。
“在哪里？”
“妈呀——它在地上，我不敢下床。”张雅倩还在屋里叫嚷着。
等他们冲进屋时，看见蛇已爬上中叉，顺着房顶大梁跑到另一间去了。这一闹，把全连队的人都吵醒了，当整栋草房的人都起床寻找毒蛇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嘟嘟嘟！屋外面哨音吹响了，值班员在叫喊，“起床了！上班啦。”
中午被蛇搅得心神不宁，爬山时夏莲感到头昏脑晕，来到工地先找个凉荫处静一静。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目养神，想借助明媚蓝天让紧张情绪得到缓解，但刚一闭上眼，恐怖的红信子就在眼前晃动，只好又睁开双眼。看看身上，又添了许多伤疤，有被树枝划伤的，有被蚊虫叮咬的，更多的是莫名其妙长出来的红疙瘩。城里人皮肤细嫩，清晨上山时被露水打湿裤腿，捂在脚上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又痛又痒的黄水泡，一抓就破，雪白的脚杆上已留下一块块消不掉的黑斑，把爱漂亮的她急得一遢糊涂。
还没把身上的伤疤看完，砰！砰！身边传来了砍树的声音，上山稍事休息后，班长木波已带头干起来了。“干活了！干活了！”他把躺在地上的人都叫了起来。
夏莲赶紧站起身来，拿起钐刀去清理大树下的灌木和牵攀在树上的藤条。
安安静静躺在大森林里乘凉是很舒服的，但拿起刀斧来砍树决不是件轻松活计。接连几日下来已累得腰酸背痛，稚嫩的双手也打满水泡，许多水泡还来不及挑破就被刀柄磨破了，从破口流出黏液粘住了皮肉，每一刀下去就震得手心发痛。由于得不到包扎，手指很快就发炎、肿胀，不敢伸直，吃饭时连筷子都抓不稳。
手越痛，草灌越难砍，在这片林子里遇上许多坚韧的藤条，粗粗细细像蛇一样紧缠树枝，晃晃荡荡像绳索一样悬挂半空，连砍几刀也砍不断一根。树上落下来的枯枝掉在头上，别搞不好把树上藏着毒蛇也震落下来，她抬起头去看树上有没有蛇？这一看麻烦了，一团落叶带着尘埃一古脑地掉下来，避让不及，搞得她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也掉到眼睛里去了。
看见夏莲被迷了眼睛，木波让她下山休息，但夏莲认为这只是暂时的，过一会就会好，要严格磨练自己，做到轻伤不下火线。见她执意不肯下山，同学们就用块手绢帮她把受伤的那只眼睛包起来。
包着一只眼睛视线不好，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钐刀也常常砍偏。见到前面有篷竹子，夏莲要去砍它，没料到这里有个被落叶覆盖着的臭水塘，独眼看不清，一脚踩上去就陷进泥水中，被搅起的腐叶马上带着一股臭味冒了出来。
“夏莲，当心！眼睛不好走路要注意。”韩红伟伸手过来拉她。
“不用，反正也掉进水里来了，这儿有篷竹子我来把它砍掉。”
“让我来吧，你不方便。”韩红伟说着，伸脚试探着去踩水面上露出来的一截枯木，没想脚一碰上它就往下沉。
“你就别下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会把水塘里的竹子都砍掉的。”
这篷竹子挺难砍，碰到那些被风吹断有裂痕的竹子时，隐藏在竹筒里的臭水就会溅了一身，好几棵竹子牵绊在一起，即便砍断了也倒不下来。
“还是让我来吧。”
韩红伟走进水塘，把枝桠牵绊竹子的下截全都砍掉，他伸手握住一棵用劲一拉，哗！的一声，没料到几棵竹子一齐落下来，其中一棵直朝夏莲冲过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竹子的斜口就擦着脚杆而过，深深插进污泥里。
“啊——”夏莲大叫一声。
周围的同学们看见这危险一幕，都跑过来关心地问，“伤到了吗？”
“擦到了小腿。”
“我看看。”韩红伟赶快脱下衣服帮夏莲擦去小腿上的污渍。
“哎呀！骨头都露出来了。”有人惊叫起来。
夏莲赶紧低头看去，揩去的污渍中露出一道森森白骨。“这可怎么办？”这下把她吓坏了。
木波跳进水塘仔细观察，白森森的皮肉表面慢慢渗出了血珠，“别紧张！只是把皮去掉了一层。”
一直坚持到收工，夏莲才随同志们一道回来。
吃过晚饭，大家坐在屋外乘凉，谈起夏莲的不幸遭遇时韩红铃说，“都是中午那条毒蛇惹的祸，对吧？你要不去看树上的蛇就不会伤了眼，没伤到眼就不会掉进水塘。”
“听说蛇是有人性的，你欺负了它，它就会来报复，我看今晚你们有危险了。”尚骁岗神秘兮兮地说。
“我们？难道它不咬你？”夏莲问。
“是你们把它赶过来的，我又没打它。”
“真的吗？你咋个晓得蛇会来报复？”张雅倩担心地问。
“别听他瞎吹，《白蛇传》看多了。要报复就来找我，只有我一个人打了它。”韩红伟拍着胸膛说。
“你们不信？不信就等着瞧。”
越谈越紧张，女孩子们都在担心，受到伤害蛇会不会跑回来报复？晚上学习完回到宿舍门口，韩红铃突然想起了这事，站在门口对大家说，“别忙！屋里有蛇吗？”
见她被吓得都不敢进屋了，夏莲壮着胆子推开房门说，“没事！熬到睡觉的时候总还是得回屋睡觉吧。”在门口抖手抖脚摸到火柴，赶快点燃了小油灯。
大家结伴走进屋里，用手电筒仔仔细细查看了床下、蚊帐顶和和屋顶，没有见到可疑情况这才去铺床睡觉。
上床前，韩红铃都要先抖一抖床铺，检查一下被子里面，免得有喜欢温暖的小动物跑来和她做伴，刚掀开被子，没料果真见到一条小蛇盘在床上！
“妈呀——有蛇！”她吓得被子一丢，夺门而逃。
夏莲和张雅倩一看，“啊——毒蛇！毒蛇！”也吓得尖叫着跑了出来。
听见隔壁屋传来惊慌的叫声，龙小鹰赶紧跑出来问，“哪里？在哪里？”
“床上有毒蛇！在韩红铃床上。”夏莲告诉他。
“我来收拾它。”韩红伟抓起一把锄头走了过去，“没见啊？”
“可能还在被子下面。”韩红铃颤抖着说。
“我挑被子，你来打。”龙小鹰拎起钐刀伸向被子。
正当龙小鹰小心翼翼地挑被子时，“哈哈哈……”身后传来了尚骁岗的笑声，“蛇是死的。”
“你怎么知道？”龙小鹰挑开被子，果然小蛇一动不动还盘在那里。
“是我偷偷放上去的，见她们胆子小给她们个锻炼机会。白天讲的话是吓她们的，蛇咋个敢跑到床上来嘛？”
原来，尚骁岗见大家不相信他说的话，趁晚上大会学习时偷偷溜出去，捡起在下班路上打死的一条小蛇，见夏莲她们都在学习，就把这条小蛇放在韩红铃被子下面。
“你这个嘈耐犯（俚语，讨厌的人），”韩红铃给他头上一巴掌，“咋个能开这种玩笑，会把人吓成精神病的！”
“还不赶快给人家道歉。”龙小鹰对他说。
见大家都在指责他，尚骁岗赶快向韩红铃道歉，看见他就顽皮得就像不懂事似的，大家也只好算了。
17 找蜂蜜
到了星期天，知青们就像过节一样兴高采烈，换上新衣服，在不同宿舍窜出窜进，大家要约着去场部玩耍。
一大早，龙小鹰就被宿舍里喧哗的声音给吵醒了，他想场部没什么玩头，翻山越岭一个来回就得花大半天，兴致冲冲跑去，还得垂头丧气回来，反而伤身体。这几天砍坝太累，白天拼命干活一直干到双手发软，睡在床上伸展酸痛的身子真有说不出的舒服，因此醒来后还不想离开床铺，要趁星期天饱饱地睡个懒觉。
“小鹰！你还在睡？我们都要走了。”听见王辰盛在问。
“你们走吧？”
“大家都走了，你真的不去？”尚骁岗问。
“不去了！不去了！我浑身酸痛，爬不起来。”
“那我们走了，你好好睡吧。”
“走吧……”翻个身又睡着了。
等他睡够、睡饱，睡到肚子饿得让人醒过来时一想，糟糕！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敲打饭钟，梦见已经起床去打饭了，结果还是没有爬起来。星期天食堂只卖两顿饭，上午十点、下午五点，外面阳光强烈，肯定过了十点，没得饭吃了。
拉开门走出屋外，火红的太阳高挂头顶，看来已经是中午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多喝点水，坐着不动，坚持下去，等着吃晚饭吧。
山谷里静悄悄，整个连队就像没人一样，只有地缝里还在不断冒出热气，旱季里成天不见一滴雨，干燥的土地哪来那么多的水分？顺着芦苇丛看去，哎！他吃惊地看见河滩上还蹲着一个人，是班长阿旺！这么热的天，河边热浪蒸腾，全都是被晒得滚烫的卵石，他还嫌热度不够？草帽也不戴，跑到最热的地方去烤太阳，难到生活在西双版纳的乐趣就是礼拜天蹲在河边崇尚阳光？
这个黑大汉一动不动呆呆看着水流，任凭烈日把浑身晒得“冒烟”，过了好一阵子他终于起身走动了，谁知才走了几步，又蹲下去看着河水发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是不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不顾身处劣境，只顾得无边无际的思考。龙小鹰悄悄走了过去，躲在阿旺背后伸头看去。水流不停在变幻，波纹闪闪发光，明亮阳光一直触摸到河底，清澈的水里静静躺着几块长着苔藓的卵石，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五彩绚丽的斑斓。这有什么看头？既不是金子在闪光也没有鱼儿在上面游动，龙小鹰从脚下捡起一块卵石“扑通”一声丢进水里。
水花四溅，阿旺吃惊地扭头一看，是龙小鹰，小声说道，“啊——别捣乱！”
“哈哈哈！你在这发什么愣。有什么心事？能否说来听听。”龙小鹰笑了起来。
“没想心事，我在看河里。”
“水里有啥？”龙小鹰好奇地问。
“有蜜蜂。”
“水蜜蜂？没听说过有会潜水的蜜蜂。”
“不是潜水，是来抬水。”
“蜜蜂还会抬水？”
“天太热，蜜蜂就要来抬水喝。”
“这个知识在学校到没有学习过，蜜蜂在哪儿？”
“等一会，被你吓跑了。换个地方，看它们还来不来。”
龙小鹰只知道蜜蜂会采蜜，从未听说过蜜蜂会抬水，更没有想到天热蜜蜂也需要喝水，就饶有兴趣地留在河边等着看蜜蜂是如何喝水的？这个季节坐在河滩上跟蹲在火炉上差不多，伸手摸到的卵石都是些烫人的，上烤下蒸不一会儿额头就冒油了，身上的脂肪被蒸发了，肚子也就饿得咕咕直响。
听见他肚子直叫唤，阿旺擦了一把挂在眉毛上的汗水问，“肚子饿了吧？”
“就是，看来我也需要到河里去喝几口清亮的凉水。”
“没见你来打早饭啊？”
“嗯，睡着了。”
“劳动太重，不吃饭坚持不了，等会看我们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哎！上哪去找？”龙小鹰来兴趣了。
“嘘——小声。”阿旺指着水面说，“来了！还好没有被你吓跑。看好了，盯住这只蜜蜂。”顺着手指，龙小鹰果真看到有一只小蜜蜂在水面上下飞舞，不一会又飞走了。
“看见它飞到哪儿去了吗？”
“没看见，练眼力吗？”
“你再盯住下一只，看它飞到哪儿就告诉我。”
耐心等待，不一会，水面上又出现了一只小蜜蜂，在水面绕了一圈就飞走了。“它拿到水了。”阿旺仍不放过，一路目送着刚离开水面的小蜜蜂。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踪它，会有惊喜的发现。”阿旺回答。
听说会有惊喜的发现，龙小鹰不敢怠慢，紧盯着它。见它飞起后在河滩上绕了一个圈，然后直奔对面山坡而去，直到飞进森林，钻进一棵大树不见了，龙小鹰这才茅塞顿开，“飞到一棵树上不见了，树上有蜂窝吗？”
“对了！我正在寻找蜂窝，想搞点蜜吃。”
“哈哈！你真能干！这个鬼点子都想得出来。”龙小鹰夸赞道。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在家乡跟老人们学的。再看几只，要认准方位，免得等钻到树林里又失去目标。”
接连看几只，龙小鹰发现它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线，飞离河面后直奔对面山坡一棵高大的红椿树而去，“看准了，就在对面红椿树的那棵树杈上消失的。”
“好！带上工具，我们到山上去找它们。”
他俩马上返回宿舍，见阿旺拿了把大板斧还不够，又让他把砍刀、钐刀和锄头统统带上，龙小鹰吃惊地问，“砍树拿斧头就行了，干吗还带锄头？”
“这是我们农垦战士的‘武器’呀！出门最好全副武装，都带上。”
过了河，朝着红椿树的方向摸了上去，不一会就找到了蜜蜂消失的那棵红椿树。阿旺绕着树抬头细看，没发现有蜂窝的迹象，就对龙小鹰说，“不在树上，继续观察，看蜜蜂来到这儿后又飞到哪里去？”
躺在地上抬头望去，又看见有蜜蜂飞过这棵大树，他们一路跟着走，见蜜蜂钻进一篷草丛不见了，“等等。”阿旺示意龙小鹰蹲下。
连续看到几只蜜蜂都在草棵里消失，“就在那！” 阿旺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俩跑上前去，果然，灌木遮蔽的草丛里有几只小蜜蜂还在警惕地盘旋。
“这些是卫兵，草丛里肯定有个洞。”
当阿旺用锄头把覆盖地表的杂草和落叶清除干净时，地面果真露出个小洞来，他随手抓起身边的枯枝落叶堆在洞口边，然后点燃火堆。见他忙着在地上抓柴草，龙小鹰找来片芭蕉叶帮他把烟扇进洞里。在洞口盘旋的蜜蜂见到烟火都被吓跑了，见洞口再没有蜜蜂出出进进，阿旺再拿出块事先准备好的破布点燃，把破布放在洞口不停地往里面吹烟，见蜜蜂都被熏昏了，这才拿起锄头挖下去，没几下就挖出一个洞。这是一个巨大的窟窿，蜂巢建在洞内，椭圆光滑的土壳上，一层一层雪白干净的蜂房就挂在洞壁上。
“这就是你说的咬人很历害的土蜂吗？”龙小鹰好奇地问。
“不是，遇上土蜂就不敢这么温柔地对待它们了，那家伙会叮死人的。”
“常会遇到吗？”
“别担心，我们劳动的工地一般遇不到。”
这种凶残的昆虫到底是什么样子？龙小鹰祈祷今后千万不要遇上。
阿旺用根小木棍把爬在蜂房上的蜜蜂轻轻拨开，撬下一饼洁白的蜂房递给龙小鹰，“把蜜吸掉，蜂窝不能吃，把蜡吐掉。”
龙小鹰一口咬上去，满口流蜜，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