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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又站住了，换个地方，悠然自得地又啃嚼起来。在陡峭的山坡上跑上跑下，熊国杰常把脚下的土疙瘩踩垮，笨重的身子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哈哈哈——哈哈哈——”
把在这边山坡上看热闹的龙小鹰给笑死了。
这个时候熊国杰发火了，他让几个知青拿着钐刀去赶牛。知青一拿起钐刀就控制不住自己，只见雷之遥悄悄地围拢上去，一刀就把跑在后面的那头黄牛的后腿给砍断了。从他身后赶来的飞毛更不示弱，抡起劈柴用的条斧，对准正在地上挣扎的黄牛的脑门一斧头下去，黄牛立刻就不动弹了。看到打死一头，其它黄牛都被吓跑了。对面山坡上发出兴奋地欢叫声，他们要把黄牛抬到山下。
糟糕！这是傣族的黄牛，涉及到军民团结问题，龙小鹰赶快起身，扛起芭蕉杆下山去会他们。
在山沟里追上肩挑黄牛的队伍，见熊国杰大步走在前面，龙小鹰连忙喊道，“熊连长！等等。”
“啊——小鹰。正好你回来了，看我们打到了什么？”熊国杰高兴地说。
“你们打到的？”
“是呀！中午吃死猪肉，晚上吃香喷喷的牛肉大餐，真是神仙过的日子。”雷之遥兴奋地回答他。
“闯祸了你们还不知道？这是傣族放养的牛啊，被你们拿来当成野牛打。”
“谁让他们把牛放到我们包谷地里？吃了大片的包谷，要杀鸡给猴看。”飞毛对龙小鹰说。
“性质不一样……”
还没说完，熊国杰就打断了他的话，“怕什么？牛就交给你了。马上让伙房把它杀了，吃个精光，连牛皮都不剩，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指导员到营部开“拥政爱民”会去了，一切由连长说了算。龙小鹰走到捆绑着四蹄，倒挂在木棍上的牛头处看了看，眉心处已被利斧砍开一个洞。这是标准的杀牛方法，就是在这里敲一斧头它也活不了，更别说还砍了个洞，已经没救了。
把牛拖回伙房，几个人蹲在河边开膛破肚把黄牛大卸八块。下班时间到了，知青们看见有肉吃，齐声夸赞连长想得周到。很长时间没吃上肉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牛肉都失去了理智，一时间连队热闹起来，大家都来帮忙杀牛洗肠子，连队上到处充满欢声笑语，好像下午就放假不用上班了似的。
看到熊国杰拿着把锋利的尖刀在剥牛皮，龙小鹰问身边的张雅倩，“他还在占你的便宜吗？”
“没有那么露骨了。上次我对他说，早上出门遇到你，被你追问，他就让我不要再去帮他刮脸了。但现在每天干劳动都着跟我们排，上山路上总要跟我走在一起，还要讲些荤笑话，烦都烦死了。”
他俩正说着，熊国杰手里拿着一跎白里透红的肉走过来了，“小鹰！帮个忙，下午蒸饭时帮我放到甑子里蒸熟了，很补人的。”
张雅倩抬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啊——小牛。”立马起身逃跑了。
熊国杰手里拿着一个鲜血淋淋，刚从牛肚子里掏出来的胚胎。
当人们兴高采烈守在煮牛肉的锅边时，老乡找来了。熊国杰跟人家纠缠了半天也扯不清，这件事就被告到营部去了。
下午，正在参加“拥政爱民”活动的严国定赶了回来，按照教导员的要求，虽然是群体事件，但要找出责任人认真批评教育，不论谁对谁错，先向老乡赔礼道歉，再谈赔偿问题。
严国定带着连队领导来到傣族寨子赔礼道歉，向他们转告了营部的处理意见，表明了要进一步加强军民团结的愿望，明确告诉他们，吃了几棵包谷就算了，但牛是一定要赔的。
花了半天时间进行协调，这件事终于得到圆满解决，由老乡到营部的牛栏里任选一头作为赔偿。至于对打死牛的知青怎么处理？内部问题，慢慢再追究。
86 不平静的建军节（2）
为庆祝建军节，晚上，营部放映阿尔巴尼亚影片《宁死不屈》。
吃过晚饭，飞毛已把打死牛的事件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心情正好着呢。换上雪白的“的确凉”衬衫，外面套件草绿色军装。穿上一条细长的紧身小裤腿，脚蹬一双三接头重庆皮鞋。再找来一顶彰显流氓个性的绿色军帽低盖在长头发上，觉得自己的模样够酷了，这才停止打扮，嘴里哼着轻松小曲，到营部“绕女”（泡妞）去了。
来到营部，电影还未放映，知青们三五一伙站在广场上聊天。有的知青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忙着找多日不见的好朋友，有的男知青还想趁此机会，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
这是一个难得的社交场所，到处都聚集着衣冠鲜艳的知青，其中不乏众多美女。这种热闹场所飞毛是不会让它白白费掉的，他要在大众面前出出风头，扩大影响，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约上几个想找对象的小伙伴，只要见到漂亮的女孩，不管是知青还是湖南妹子，他们就嘻皮笑脸地围上去*。
“小妹！跟我们耍噻，哥给你花生吃。”
“死鬼头！离我们远点。”昆明女知青在骂他。
遇到强硬的女知青就会把他们赶走，因为在她们身后，也有一帮男知青。飞毛也只是逗乐而已，不跟她们计较，转身又去找湖南妹子。吓跑了这个，又厚着脸皮去*另一个，把那些认识他的四川女孩逗得哈哈大笑，惹得那些对他存戒心的上海姑娘在一旁骂他。
东追追、西碰碰，来到了河边。黑暗处站着几对裹着毯子的恋人，一看就知道是傣族小伙。每逢营部放电影，也是傣族青年谈恋爱的大好时机，但是傣族小伙来看电影时几乎没有人单独行动，宽大的黑子毯里面常常还躲藏着一个漂亮的龙英（姑娘）。
看见一个黑子毯里只露出个小伙子的头，飞毛带着几个寻开心的重庆知青走了上去。
“小龙仔（小伙子），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看到来了几个歪戴帽子斜穿衣的知青，龙仔也紧张起来。
“没有！没有！里面是我老婆。”
“哈哈哈——”飞毛发出流里流气的笑声，“原来里面还躲藏着个漂亮的小龙英。小妹！站出来给哥看看噻，哥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这些个没有管教好的知青，别看他对你嘻皮笑脸，骨子里却是异常火爆，最爱在公共场所惹事生非。遇上流氓团伙，还是躲远点为妙，傣族小伙子赶快裹着姑娘走开了。
“金屋藏娇啊——我们也去找块毯子，套个幺妹来耍耍。”有人提议道。
“要毯子吗？这儿就有。”
飞毛把身边晒在铁线上的床单扯了下来，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知青拿着床单就去裹幺妹去了。
一裹裹到个上海女知青，被激怒的上海女知青骂了起来，“十三点（脑袋少根筋）！色迷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我就是来吃天鹅肉的十三点。”飞毛就喜欢看到美女被激怒的样子。
这个时候电影开演了，他们的娱乐活动也就告一段落。电影放到一半，后面突然争吵起来。
龙小鹰站在人群中观看电影，听见有人在大声叫骂，就扭头回去观望。叫骂声立刻就变成急促的拳脚声，后面一时大乱，无辜的人群在四处奔跑躲避。听起来像是在打群架。谁和谁在打架？
这时有人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大声叫道，“小鹰！快来帮忙。”
龙小鹰一看，雷之遥一脸紧张地挤进人群，就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飞毛和‘第一世界’打起来了！”
“怎么会打起来？”
“飞毛‘绕女’，绕到‘第一世界’的‘敲丁’（恋爱对象），‘第一世界’知道后马上纠集起一班人来教训他。上海人太多，我看飞毛他们顶不住了，所以赶快来叫你去劝架。”
“这个飞毛也是——走！我们去看看。”
龙小鹰叫上韩红伟和尚骁岗，准备去制止这场斗殴。
当他们挤出人群时，打架的阵地已经从灯亮处转移到黑暗中，从广场打到了河边。等他们跑到河边，斗殴已经平息了。
看见鲁文武带着一班上海知青从黑暗中走出来，龙小鹰问道，“飞毛呢？”
“你那个小兄弟？抱歉，被我们打跑了。你来晚了，已经散场了。”鲁文武回答时，牙齿还不关风。
“没有伤到他吧？”
“天知道。他还嘴硬说不怕我们，我们才一动手，就把他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天黑跑得快，可能早就躺在这儿了。难道你要帮他报仇？”
“别误会，我们是来劝架的。飞毛是做得过头了，我们会教育他的。”
“随你的便，我们要走了。”
说完，鲁文武带着人走了。
既然没事了，大家又折转回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龙小鹰、韩红伟、尚骁岗、夏莲和张雅倩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在黑暗中，但大家心里却燃烧着一团向往光明的火焰，还深深陷在反法西斯战士们为祖国解放而英勇献身的感动中。
“我们热爱生活，热爱音乐，热爱美好的一切。我们革命者自己的歌曲，好像战斗号令响彻四方。”
尚骁岗朗诵完电影里的台词，大家唱了起来。
赶快上山吧，勇士们！
我们在春天里加入游击队。
敌人的末日已经来临，
我们祖国要获得自由解放。
……
突然，嘭！嘭！ 嘭！前面传来几声闷响。
“站住！前面发生武斗了。”龙小鹰赶快叫住大家。
“有人打架了！”
前面有人叫起来，一阵奔跑声，走在前面的人被吓得跑了回来。
昏暗中，前面一伙人突然扭打起来，月光下钐刀寒光闪闪，棍棒飞舞，黑暗里乒乒乓乓打斗得相当激烈。
电影散场时路上常常危机四伏，黑暗成为了知青寻仇伏击的大好时机。有时明刀明枪对砍，有时用自造的火药枪躲在草丛里放冷枪，铅弹加钉子，打得你浑身是洞，让埋在体内的铅沙永远也取不完。有经验好闹事的单身知青，在电影散场时一定要紧跟上回连队的人，免得遭到仇家毒手。
“啊——”
黑暗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那嚎叫声，就像有人拿了把尖刀，猛地一下捅到了猪的心脏。
“杀人啦！杀人啦！”
公路上的行人像炸锅一样四散奔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刮腮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紧张地喊道，“快跑！快跑！别站在这儿，他们打过来了。我看见有人已被钐刀砍翻在地。”
“谁和谁在打架？”龙小鹰问。
“上海知青和小四川。”
看见黑暗中许多无辜的人正慌不择路四下奔逃，龙小鹰大声叫起来，“大家不要乱跑！不打架的都过来集中，免得遭到误伤。”
“打架的就不要过来了！我们这里都是热爱和平的人。”尚骁岗也跟着叫了起来。
听见他们这么一叫，许多人都跑过来避难。
砰！一声枪响。不用说，一定是小四川用自制的土火药枪向上海知青开枪了。这种火药枪只有小四川在制造，里面装的全是铅弹铁砂，打到身上就像筛子眼，不死也让人残废。
“情况危急！快找棍棒，准备应付那些杀昏了头的人。”韩红伟叫了起来。
避难的人们立刻扑向路边，把能拿得起来的东西都抓在手里。刚把大家组织在一起，打斗声就停息了，人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慢慢走上前去，只见地上躺着几个哼哼叽叽爬不起来的人。龙小鹰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被打翻在地的人竟然是“第一世界”，只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正在努力爬起来。
“谁敢打你？”龙小鹰上前扶住他。
“不知道，有一伙小四川伏击我们。我刚一动手，就从路边草丛里蹿出一条黑影，二话不说迎面就给我一铁棍，看见鲜红的血像瀑布一样顺着眉毛流下来，我就晕过去了。但那身影我记住了，一定是飞毛。”
“噢——你要是黄牛就死定了。”
看见有人身上中刀，小腿中枪，捂着伤口躺在地上直嚎叫，夏莲气愤地说，“谁这么狠心？把人像德国鬼子一样打！我们做做好事，赶快把他们送到卫生所去。”
大家背的背，抬的抬把地上几个人扶了起来，好在这里离营部不远，很快就到了卫生所。王所长跑出来，一眼就看见龙小鹰身上的血迹，马上跑过去扶住他问，“你怎么啦？伤到哪里了？”
“不是我，我们是扶他们来的。”
“快把受伤的人放到床上。”王所长招呼大家。
经过检查，看似伤得最重的“第一世界”问题不大，脑袋上缝几针就行了，到是脚上受枪伤的那个知青就麻烦了，王所长告诉他，“满腿杆，满脚掌都是细小的铁砂子，要想全部起出来是不可能的，先急救一下，只有回上海去治疗了。”
回到连队，龙小鹰看见雷之遥还坐在屋外看星星，就向他走过去。
“还没有睡？”
“明天不上班，多玩一会。”
“路上碰到打架了吗？”
“我就在现场。”
“是飞毛干的吧？”
“嗯。”雷之遥悄悄告诉他，“躲在草丛里伏击‘第一世界’的正是飞毛，看电影受到屈辱，吃了亏他不服气，就叫来一些人，用拖拉机履带的链轨销把‘第一世界’打翻了。”
“这样发展下去会毁了自己。作为朋友，也作为你们的老排长，改日再找你们谈谈，今天晚了，睡觉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87 不平静的建军节（3）
感觉就像是睡在菠萝地里一样，一股浓郁的清香围绕在龙小鹰身旁。
睡意朦胧中，似乎看见屋后山坡上结满了金灿灿的大菠萝，连长带着人正忙着收割菠萝。转念一想，不可能呀！屋后的那片菠萝总不结果，有人说连长被人骗了，买到假苗，假苗不会一夜之就结出果实吧？
“叭嗒、叭嗒……”
啃嚼食物的声音把龙小鹰惊醒了，难道有人在屋里吃菠萝？睁开双眼一看，果不其然，天刚朦朦亮，韩红伟和尚骁岗就蹲在地上大啃菠萝。
“有吃的也不叫我，只顾自己。”龙小鹰掀开被子翻身爬起。
“多的是，吃不完。就看你敢不敢吃？”尚骁岗问他。
“吃再多的菠萝我不会过敏，有那样不敢吃的？”
“偷来的！敢吃吗？”
“昨晚你们去偷菠萝？”
“一大早爬起来方便，正好碰上雷之遥扛着菠萝回来，趁没人看见，他叫我把麻袋放在这里，让我们先吃。”
“他人呢？”
“又折转回去了，说是飞毛扛不动麻袋，还在路上等着他呢。”
“飞毛偷来的东西你们也敢吃！迟早他会被抓住的。”
“管他会不会被抓，来了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菠萝，先解馋瘾。再说如果被抓，吃一个就少一个，还可以帮他们减轻罪孽。”
正在争论，进连队的路上发出一阵吵嚷声，听起来像是来了一伙傣族。跑出门一看，正是飞毛被抓。
只见雷之遥和飞毛抬着一个装满菠萝的麻袋走在前面，几个傣族老乡在后面用火药枪押着他们。
“怎么办？现在被卷进去了。”尚骁岗悄悄问道。
路过他们站的地方，雷之遥没有抬头看他们，径直向指导员门口走去。
“我看事情没有败露，赶快把菠萝藏起来。”韩红伟回答他。
大家立刻跑进屋，把地上的菠萝皮收拾起装进麻袋，把麻袋一脚踢到床底下，拖过箱子挡住。好了！现在都成了窝脏犯，如果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你们身上菠萝味重，不要出门，我去看看怎样处理？”
龙小鹰在脸盆里洗去手上的气味，出门追过去。
指导员屋里吵吵嚷嚷，门口已经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知青。龙小鹰挤了进去，见雷之遥和飞毛耷拉着头不说话，身边的老乡群情激愤，争吵得很激烈。
严国定不断向他们道歉，努力平息大家的情绪，再三表示此事要严肃处理，今后一定不再发生此类事件。光道歉是不解决问题的，最后严国定让雷之遥和飞毛把麻袋抬起，来到伙房的板秤上称重量，按照协议价当面赔偿人家，把这袋菠萝买了下来，这事才算完结。
坏事变好事！看见指导员买到了菠萝，知青们都很高兴。在山区里，从来就没有见过傣族摆摊做生意，有钱也甭想买到东西吃。这下好了，赚了一麻袋菠萝，大家都欢呼起来。
送走老乡后，严国定把飞毛他俩叫到身边严厉训斥道，“‘飞天神王’（管不住）的，连天王老子你们都不怕。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情况复杂，要团结一致才能巩固边防，搞好边疆建设。建军节本应是‘拥政爱民’的，现在到好，偷菠萝被人家用枪押回来，尽干出一些破坏军民团结的事，后果极其严重……今天你们俩就不准离开连队了，蹲在屋里写检查，要深刻认识到破坏军民团结的严重性，写不好写十遍八遍。我也不出门了，写好后拿来给我看。”
事件平息了，愉快的节假日不能轻易放弃，龙小鹰叫上屋里的人，把门一关，到其它连队串门子去了。
晚上回来，龙小鹰发现飞毛屋里亮着油灯，想跟他们聊聊最近发生的事。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刨木和凿眼的声音，借着灯光一看，雷之遥和飞毛正忙着做木活，没有打搅他们，回屋看书去了。
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从飞毛住的地方传来争吵声。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鸡？快把它交出来。”
这是湖南老工人杨班长的声音。
“偷个锤子！都不准养鸡了，你哪儿来的鸡？”
这是飞毛的声音。
是不是飞毛又惹事了？龙小鹰起身出门去观看。飞毛的门口已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知青，杨班长和他老婆站在屋里跟飞毛论理。
“平常一放假你们就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今天怎么没有出门？”
“我们上午写检查，下午都在做木活，门都没出，朗个会去偷你的鸡？”雷之遥解释道。
“偷了我的鸡还不承认？我要检查。”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子？我没偷鸡。”飞毛对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