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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还来砸姐们的场子不成?!”她的嘴皮子厉害的很。
“小姐……行行好嘛……这不是过年嘛……哈……”顿时,出头的小翠被一群嬉笑的小乞丐们围了起来,一个个伸手就向她的腰间摸去……小云一看形势不妙,赶紧上前帮忙,“都反了天了!还敢动手抢了!赶明告诉你们长老,一人赏你们几板子!”可好,两个人,都一起陷入了一圈小孩的团团包围之中……
涵玉在一旁扭头看着,却没想到,有一个离群的小乞丐,慢慢的向她靠近了……
突然!涵玉感觉腰间被人拽了一下!
中计!被偷了!她下意识的捂向了腰间!
可是,她没有带银子啊?!什么都没带啊?!
涵玉疑惑的摸着自己的玉带处,却突然感觉手感怪异,竟好似——还多了什么东西!
那边,小乞丐们抢了小翠和小云的荷包,飞快的逃掉了……
“公子!”小翠和小云发觉了涵玉也在摸腰,“您也……”
“快回去!”涵玉暂时还说不准是什么事情,她低声吩咐着,“别闹大了……”她得马上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回到了屋内,涵玉支开了小翠、小云,匆忙从腰间摸出那个东西。
——竟是一小卷黄纸。
小乞丐还识字?她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她被发现了吗?涵玉猛的一个哆嗦。
这群小乞丐刚才的举动,明显就是为了引开婢女注意,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传到她的手中……
是谁?是谁知道她在这里?谁知道她有那男人皮的面具?是谁,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前来找她?!
涵玉颤抖着,小心将字条展开……
只有一句话:
——“愿大地都成净土,问众生谁是如来。”
涵玉一惊,沉思之后,她突然欢喜的笑了!
是他!对,只能是他了!
第二日,涵玉一早就吩咐小翠,她昨夜梦见菩萨托梦,要她过年去布施小孩子,以打发小人。
反正,大过年的,也没□这日子来。
索性妓院里做了米粥,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们前来领食。
有一个小乞丐,进来,就没有再离开。
趁人不备,涵玉将他急切的拖进了内间,“福儿!”她抱着他欢喜不已,“真的是你?!”
“小姐……”福儿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容,“福儿早回来了,可是,等风声消停了,我才敢回来找您……您别生气啊……”
“不会的!不会的!”涵玉此刻只有惊喜,“我姐姐呢?哦,就那个,这里的管事,戴着我的假面走的那个女人呢?”她急切的连比带划的问着。
福儿有些发噎,但他很快,扯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她……她应该是去雪山了。”他紧接转了话题,“在向青州逃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掉下悬崖,被挂到了树杈上……捡回条命……和她们失散了……”
涵玉沉默,无声的盯着他。
福儿咧嘴,无害的笑了。
“好……好……”低叹之后,涵玉僵僵的笑了,“你好好洗漱下吧……既然风声消停了,就回来住吧……”
福儿微笑着离去了。
涵玉无力的带上了门,回身。
姐姐……
她捂紧了嘴,颤抖着泪流满面。
天下,太平了。
是啊,连钦差都回了京,连冯严都敢将妻妾儿子们接来团圆了……眼下的汉北,是真的太平无事了……
她真笨啊,她早该猜出是为什么……为什么了啊……
姐姐,如此,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涵玉滑坐到了地上,只觉得心下如刀割般绞痛……
正月初三一过,街面上,竟突然又紧张了。
听前面红楼里传来的消息,向北的官道又戒严了。
针对的地方,
竟又是青州。
青州?涵玉皱起了眉头。
这个地名太过敏感,这又怎么了啊……
小翠来说,
杨柳儿的恩客从青州来了飞鸽传书,说是家中至亲出了“疠疾”,走不开了。
胡魅儿的相好赵公子年后竟也半月没来了……听别的□说,赵公子赴青州回家过年,一病不起了……
在无休止的流言和猜测中,一个月晃晃的过去了。
快到三月的时候,隐约在话语之下的消息终于被拼凑了起来:
青州,大疫。
整个玄武元年的春天,
青州方向,索性断了音讯。
听小云讲来的消息,听贩货的□们说,向北的官道干脆都封锁了,青州城,除了官府公差外,只许进,不许出了。
涵玉愣住了,封城?!这么严重!
当年为了控防搜捕龙脉之事,也只是戒严了而已,这次……竟直接封锁了开来?!这次是为了抓谁?!
“又来了钦差吗?”她有些杯弓蛇影,难道……有人发现她没死?可不对啊……这次官道封锁的方向,不是封的宿州向北,而是封的青州向南啊……
“没有钦差,”小翠在一旁摇头,“听说是汉北大都督府的命令……前几日……”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涵玉耳边,“红樱儿说,她有一恩客是从青州偷着跑出来的,那日那人喝醉了酒,在红樱儿屋子里大声咒骂起冯大都督……”
“骂冯大都督做什么?!”涵玉有些疑惑,“青州大疫关冯大都督什么事……”
“小姐您是不知道啊……”小云不胜感慨,“那人一起跑了七个兄弟,逃到宿州就活了他一个……其余那六个全让官府的人给沿路追杀了,杀完后直接用火烧啊,连尸首都留不下……客死他乡,惨极了……”
“为什么?!”涵玉惊了,她愣愣的瞪着大眼,“官府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为什么要逃出青州?!”不就是青州大疫嘛,要说大疫,她在京城也赶上过一次,虽然是民生凋敝一时,但休养生息后,很快就复苏了啊……
“怕他们散布瘟疫啊!”小云回答,“冯大都督下令,封锁青州城,就把瘟疫控制在青州一地,不许让任何一个闲杂人等逃出青州胡说八道……说实话,这对我们是好事……但可好多青州人,感觉留在青州是坐以待毙,就没命的往外跑……”
“至于吗?!”涵玉有些不可思议,“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不能治!”
“小姐……这事诡异着呢……”小翠撇着嘴说,“这青州,说来也邪,原是好端端的。可据说是去年腊月前,就慢慢有人染上瘟疫了……那时候,不光冯大都督,谁一开始都没太在意,那个季节,又不是瘟疫散发的季节,再说青州那地,也没什么地动、大战之类的灾病因缘……可后来,谁知那瘟疫竟扩散了开来!且到现在,找不到对症的良药!冯大都督也真是狠,一看事态严重到控制不住了,第一时间,不是派人施救,而是派兵直接封了青州城……”
涵玉听着听着,眉毛拧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兰素!
那个体内种着蛊王的旭王妃兰素!
算最初的时间,青州,出现如此怪异的瘟疫,正好是传说中月容和吴欢逃离的冬月中后……
对了,好好的青州无端出现了瘟疫?
一定是兰素的死吧……受刑而死,一定是抛尸野外……
她体内蛊王……
涵玉打了个冷颤。
“据说,冯大都督明说了,宁可让青州成为一座死城,也不能让玄武元年在汉北出现这样的大事……”小翠继续说着。
涵玉回过了神来。
对啊……玄武元年,明承乾这个新皇帝初登大宝准备改元,就接连出现龙脉骚动、日蚀……若再加上青州瘟疫……冯严这个西北心腹,也真是太不称职了……
百万枯骨又如何。
只要在京城是国泰民安,四海来贺,一派普天同庆就好。
冷,真冷。
“我这儿还有一封青州人写的万民书呢,”小云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卷纸来,“红樱儿怕这恩客日后因这东西惹祸上身,趁他睡了,给偷了下来,交给了我……”
涵玉赶紧接过来一瞧,开章遍触目惊心,“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接下来,书者刻骨痛骂了冯严,汉北大都督冯严,求官心切,不惜荼毒万民,焚髓吸血云云……还送了冯严个外号,“冯阎王”……
冯阎王?
涵玉有些讪笑,这是冯严吗?
是冯严啊……
他作为汉北的大都督,绝不能让天下在皇上初改元的关口,得知大疫。
什么叫奴才,这就是一个称职的奴才。
这天夜里。
涵玉许久未眠,龙脉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她不能总在这里醉生梦死的啊……她要去京城,找到仲言,将涵珍的这一切交到她们董家唯一的香火手中;她要去京城,看看那个与她白首同心的明振飞到底什么状况……
对,她要到京城。
可是,她的身份呢?
今时不比昨日。她不是那个可以被人忽略的原东宫小女官了……她是朝廷最大的钦犯……
就算她可以偷偷的回京,可没有身份,她怎么去找仲言,还有那个生死不明的明振飞?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跟吴欢学会了。
做准备,就要考虑到未来的未来的未来。
想要入京,且站稳脚跟,她必须,要有一个非常、非常普通且靠的住任何人盘查的身份。
到哪里捡拾身份呢?
想如今,没有战乱,没有刀兵……太平盛世里哪里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她的头脑突然灵光一闪,
——青州。
对了,大疫过后的青州!是她捡拾身份的最好机会!
可是青州……她的心底还是有些忐忑……这场瘟疫,真的是兰素的尸身所致吗?
若是不是……她……
涵玉想着想着,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可是,在她迷迷糊糊的刚想入梦的时候——红楼,出大事了。
她半夜被小云小翠叫醒了!
“不好了小姐!”小云几乎是匍匐在床边,她的眼里都快出泪水了……
“怎么了?!”涵玉吓的一个高坐了起来,小翠也是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天啊,涵玉的心马上跌到了冰谷,这两个丫头,当初听说钦差抓她的时候都没变色……怎么竟如此……
“红樱儿房里那个青州客……”小翠拖着哭腔,“像是得了瘟了!”
涵玉一惊,快步披衣下床。
“带我去看看!”她快步向前楼走去。
半夜留宿的客人,还没敢惊动……
进了红樱儿的闺房,涵玉发现床上困着一个畏缩一团的壮汉。
“他前天突然发了烧……我哪里知道……”红樱儿见了涵玉,哭的梨花带雨,“妈妈啊,我怎么办啊……”
那壮汉不时打着喷嚏,呻吟的声音异常嘶哑,整个房屋,还弥漫着一阵难闻的恶臭……
“你们都出来,别惊了客人!”涵玉冷下脸训斥着红樱儿,“我有琉璃姑娘给的几粒药丸,保证你们都死不了……都给我噤声,该干嘛干嘛去!”
呵退了众人,她关上了门,慢慢操起了桌上的描金小刀……正好,看看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
一个时辰之后。
涵玉走出了房门。
屋外,守候着一群不敢入眠的知情人。
“那人没事了。”涵玉云淡风轻的说着,“屋内有药,你们分着喝了吧。”
青州。
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
说做就做。
涵玉将福儿,提前派往了京城。
她现在,身边只有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她让福儿和小云带走了涵珍留下的大部分财产,到京城,置办庄园。等待她的到来。
青州,涵玉简单的准备一下,就带了小翠动身了。
脚下,是荒凉的官道。一路,是前所未有的畅通。
在众位兵士疑惑的目光下,涵玉戴着那张男人皮,赶着灰素的马车,和婢女小翠晃悠悠的入了死城青州。
青州城,进的很容易。
可当你再回头后望的时候,就是两把闪着寒光的交叉长矛。
涵玉淡淡的笑着,赶车,寻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
见到有人风尘仆仆的登门,客栈的掌柜惊恐万分,“客官是从宿州来的?”他们如同见到了天外来客……
呼啦啦,一下围上了很多人!
“外边怎么样了……”“见到我们家狗子没有,他长的很高……”“官兵什么时候撤啊……”
涵玉立刻被各种喧杂的声音给淹没了。
“客官,现在这个时候,您还往青州进干什么啊!”掌柜的收银,不住的摇头。
“家父做青州生意,一直未归……”涵玉抱拳低语。
“孝子啊……”人群中都是叹息。
非常时期,入店省去了一切手续,涵玉推说走的急什么证明都忘带了,也没有人介意。她只需交银住店,方便的很。
因为,如今没有人肯往青州来。客栈数月也不会有新的面孔。青州的六扇门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来管可疑的外来之人呢……
这是个最好的换身时机。涵玉淡淡的笑了。
涵玉安心的住下了。
白日里,她在小翠的保护下,在青州城四下闲逛着。
万民书上说的确实不假,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实情,都是实情啊……
可是,涵玉走了几处,也没找到一家真正“覆族而丧”的合适门户。
她这才发现,想造一个真正的假身份,真的好艰难啊……
几日过去了。涵玉踏破铁鞋,只找到一个勉强的身份。城西下马陵,有家张姓大户,这场瘟疫中死了不少人,其中,大房有个女儿一直送在水月女道观里寄养,如今,有十六岁了……
张大户及夫人都去了,涵玉听得有丫头说,三小姐就算是回来,也没人知道真假了……
听起来不错,但这一切,还得去好好核实下。
第二日,涵玉换了女装,打算去水月女道观,探个究竟。
遗憾的是,她推开大门的时候,道观已经空无一人。
涵玉闷闷的向回走着,很是失望。
她们走到城门附近,小翠突然发现,城墙边上,竟聚集着一群人。
如今,看到这么些不是当兵的健康人聚在一起,真的很罕见……涵玉心下也生疑,赶紧凑上前去。
原来,城门上贴着告示。悬赏。两个硕大的字,很是吸引人眼球。
涵玉细细一读。
竟是青州知府的独子病了!
张知府张榜悬赏,谁能治好小儿的病,将倾张知府毕生之所有报答,绝不食言。
涵玉心思一动,天赐良机啊……正好可以利用下啊!她寻思片刻,伸手,揭榜。
很快,涵玉被请到了知府后衙。
这一路上,涵玉感到万分的庆幸,自己幸亏在吴欢的算计下,还扮过一回给人出丧的女道姑……她很有底气的跟张知府说着,她是水月寺一还俗的道姑,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
对张知府的幼子的病,涵玉只用了一点点剂量。
她需要慢慢的来提条件。
她不急。
一副无关痛痒的镇静药下去后,张公子的高烧,退了!
涵玉被捧做了知府官邸的贵客,隆重的住进了官宅最好的房间。
涵玉不急,她也不收金子,也不收银子。
毕竟曾经出过家,不要那些阿堵物。
从此,青州府的师爷,成了涵玉的管家和长随。
涵玉整日里只开一服药,剩余的时间,就是四处闲逛,问东问西。
这一日,她带着师爷胡聊闲逛着,却发现,竟突然走到了府衙苦力居住的屋群。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赶紧停止了脚步。
涵玉刚要回身折走,却发现在刷写着“愿佳丽尽生西土”的破旧矮墙下,被人用石灰粉对上了一行字:
——“叹功名都付东流”。
涵玉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这七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对仗严丝合缝,达情落寞伤感……
是个有功名的人吗?
涵玉来了兴趣,“师爷,”她问起了这件事,“这种肮脏的地方,还有如此的人才啊……青州,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师爷一瞧,乐了。
“仙姑……”他压低了声音,“这个人……可曾是个大官啊……”
涵玉愣住了。她掩袖望了望四周的环境……
“大官在这儿……”她皱着眉头,“流放的?不对啊,改元大赦,都应该回去了啊!”
“仙姑圣明。”师爷对她是毕恭毕敬,“这个人……倒霉。”他干干的笑着,“他是非正常渠道流放的……那证明他流放的证物,被他丢了?!”
“丢了?!”涵玉瞪大了眼。
假结局(女主情归太子结局)
166。三殿花香入紫微(上)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涵玉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在朝里做什么官?什么时候流放来的?”
“这人,是天禧二十一年才发配来青州的……”师爷在涵玉耳边低语道,“原户部侍郎孙世成……”
涵玉一愣,突然想起来了!
孙世成……这人应该是孙云骅的父亲!
就是前年她在东宫鬼使神差当了把好人,太子莫名其妙非说因她求情而改判流放的孙世成!
他居然被流放到青州了!可真是……
涵玉觉得真是机缘巧合啊,当年还是她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去向他传的太子口谕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她竟在青州的后衙,又见到了他!
“哎,他什么东西丢了?”涵玉突然想起师爷曾说过的话,“证明他流放的证物?!”难道,那个孙世成将太子的玉牌丢了?
“仙姑……”师爷恭敬的答话,“官员流放,中书省都有诏书的,可这孙大人因走的不是正常程序……所以,到了今年改元大赦的时候,他没有公文,就无法回去……所以说他倒霉啊,想回去的话,除非哪天皇上想起来他,点名要他回去……可皇上那么忙,怎么会想到他呢?就算想起了,在中书省没看到流放官员的叩阁名单,也以为是死在流放地了……唉……”师爷摇头叹气。
涵玉皱眉,没人比她再清楚事情的经过了,当时,纯就是明承乾太子监国时期的一个口谕……可苦了这孙世成了,到哪里弄什么证明的公文……
“他没有别的证物吗?”涵玉试探着开了口,“那道公文,就那么重要?”
“有,他有一个御赐的玉牌,”师爷叹气,“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只能说,皇上当年赐过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