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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还会庆幸，他还有痛觉。
胡乱的挥鞭，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很快又被对方乘虚而入，右肩上又多添一道伤口。
“东—仙—要！”正当东仙要对着处于混沌中的人随意砍杀折磨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狛村举刀向他砍来。
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当他听到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有点不相信，东仙他，竟然也叛变了。狛村此刻是失望与希望同时存在的。他对东仙要感到失望，却同时希望他能够回头，一切也许都还来得急。
迹部还在阎魔蟋蟀所制造的包围圈里，他感觉到好象已经没有攻击再向他袭来了。在短暂的恐慌之后，他平息了下来，心很平静，就算疼痛再次袭来也不怕了，他还有一个东西没有丢掉，就是直觉。
突然，他感觉到好像渐渐能够听到声音了，淡淡的，然后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黑雾渐渐散去，映入他眼帘的，是在一边跟一个头罩着像木桶（囧~~）样的东西的家伙打地不可开交。
然后，一个巨大的灵压突然暴涨开来。迹部掉头，身体上的疼痛突然清晰了起来，在倒下的同时，他看到那人浑身包裹的光芒，飞扬的茶色发丝，冷俊的面庞和，带血的衣角。
眼前略微一黑，真真的，晕了。
一滩血慢慢从他身下蔓延出来，斩魄刀紧紧地抓在手中，一切散去，无觉无声……
77。破碎
手中的刀不再顾念旧情，用力地朝对方劈去，相撞的刀摩擦出点点的火光。手冢冷冷的看着对方扬起唇角的脸，对峙中的刀刃加诸了更多的力，慢慢地向对方的脸压过去。
蓝染唇边的笑意越加显眼，薄唇轻启道：“缚道二十一，赤烟遁。一道浓重的雾气立刻混在两人中央，手冢感觉手中向前施压的力突然轻了，而身后却模模糊糊印出一个人形。又一个声音传来，只是不知道这次还躲不躲得过去。那个声音说：“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白光从身后射来，隔着相对来说太近的距离，手冢立刻感到后肩胛骨一阵锐痛，血喷出来，沾染了黑色的死霸王装，看不清颜色。
“手冢。”朽木白哉的声音传来，无言。
微微的扫过一眼，然后传来蓝染的声音：“国光，跟我交手还不认真，真令人难过啊！还是说，痛的还不够？！”
长眉一蹙，手中的斩魄刀绽出片片清雅的竹叶。刀刃上的印刻痕迹泛起担淡绿的光，大片大片的竹叶飞扬而出，在空气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刹那间，土尘翻飞的双极似乎变成了清雅的竹林，叶叶缠绵，丝丝渗透，连带着空气都仿佛清馨了起来。
片片竹叶交汇成一条长长的带条，婉转着，如风般吹过，若有似无地朝蓝染冲去。
弯着的嘴角弧度更深，，对着向他俯冲而来的竹叶，蓝染单手伸出，一道淡蓝的光从他手中射出。
苍火坠！
射出的淡蓝光束对上了迎面而来的竹叶带，双方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挣扎着一前一后，旁边的叶慢慢向后散去，露出包裹在中间的，实体化的剑气尖端。
手冢右手举起，轻道：“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巨大的爆破声在蓝染站立的地方炸起，待尘烟散去，却已不见了踪影。手冢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却在下一秒触到了身后的温暖。（月：死神的身体大概，是暖的吧？！呵呵！尴尬状）身体反转，“破道七十三？双莲苍火坠！”这样的近距离，手冢本以为肯定可以打中的时候，双莲苍火坠却像打入了虚空，一直朝前冲去，而那个地方，连个鬼影也没有。
双唇紧抿，茶色的瞳望向四周。肩胛骨处的血已经停止了流动，凝固了，泛着血花，单薄的身子看着令人心疼。
“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隐在暗处的蓝染声音幽幽地传进耳朵。
“……”
“肩膀，痛吗？”这样的声音，仿佛带了点担忧。
眼里的冷意越盛，划过一丝讽刺，隐入心中。顺着声音寻着对方的地处位置，却感觉好像就在耳边一样。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手冢突然转向左侧，单手伸出，五指摊开：“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哎呀，被发现了。”旁边一道风过，眼前出现蓝染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用上“曲光”的？！手冢心里暗暗心惊。
“国光，看来你的鬼道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呀！”蓝染笑着，对于手冢做出来的成绩好像很是欣慰的样子。
手冢的鬼道确实是蓝染一手教出来的，虽然没有他那么厉害，但已经到达了一个一般人难以达到的高度了。想到这里，手冢虽然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心里却隐隐的悲哀。为什么是他呢？
清澈的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蓝染，手中的力道渐渐地加重，想着往前，想要退后。心里很平静，静地泛不出一点微波，完全静下来了以后，眼神仿佛更加坚定了。
刚才掉进了蓝染的陷阱，看起来好像鬼道大战一般，不过是他想看看手冢近年的进展。手中的刀被握在手里，一直都没有挥出去。
将刀横在蓝染和自己的中间，手冢眼里的冰雾更加深沉，身影隐隐地消失在原地，对上蓝染手中的镜花水月。两人迅速地交接，分开，分分合合，速度快地已经看不见了。
从一开始，蓝染都没有使出始解，手冢忍不住想要见一见，他那所谓的，流水系的刀刃究竟是怎样的。可惜，蓝染好像没有要使出的想法。
对砍的刀刃经常在半空中僵直对立，双方你来我往，一下子放弃了花俏的各种打法，只是最原始地交接，挥动。不知道为什么蓝染会陪着手冢而不用鬼道，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嘴角拉开深刻的弧度，空着的左手突然伸出。手冢立感不妙，手中的力量顿失，身体不自觉地从半空中掉下。只见蓝染嘴唇一开一合，慢慢地吐出几个词：“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被锁链锁住的身体不能动，只能看着自己掉进蓝染的怀里。茶色的眸波澜不惊，仅仅只是开始的诧异。
开始用剑竖在两人之间时就是在下战帖，不用鬼道，只是单纯的白打。如果想看鬼道的进展的话，不如连白打一起看看。蓝染同意了。没想到，竟又被骗了。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眼前这人，不是他认识的蓝染惣佑介，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曾认识过蓝染惣佑介，从不曾！
眼神略暗，手冢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他。他不是在妥协，而是在慢慢的积蓄力量，一点一点的凝聚，不会再给他第三次骗他的机会，不会了。
“让我猜猜，这次你会用多久的时间冲开缚道呢？几分钟抑或，几十分钟？！”
手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茶色的眼瞳里很清晰的映着他的样子。一步一步，蓝染抱着手冢向朽木白哉和露琪亚走去。
朽木白哉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近，那双墨色的眼瞳沾染了怒气，却连动也不能动。直到这个时候，手冢才知道，他，也被蓝染束缚住了。
茶色的眼睛渐渐阖上，手冢索性不去看。他感觉到，他被放到了地上，而灵压正在慢慢凝聚，一点点的庞大起来，直到越来越大。然后，他听见一声闷哼，露琪亚的声音，很轻的声音，很无力。手冢张开眼睛，他看见蓝染的手穿透了露琪亚的胸口，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色晶状体。他听见了世界碎裂的声音。
而他自己在做什么，他被制在地，他看着他的手从露琪亚身上穿过，收回。动不了。一边的朽木白哉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看着露琪亚倒下，闭上眼睛。
手冢听见了一声很清脆的碎裂声，很清脆，清脆到就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胸腔里，他听见他的心，碎了。
然后，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从身体里，到外面。一波一波的蔓延开来，眼睛渐渐地闭上，陷入一片空白……
78。不够狠
在那声很清脆的碎裂声之后，一片苍茫无际的大漠印入了眼帘。手冢站在这大漠的中央，看着盘旋在苍蓝色天空之上，振翅而飞的秃鹰，看着荒芜而无边的沙尘黄土，一股久违的感觉溢上心头，那么辽远，那么空旷。
有多久没来了？手冢记不清了，只觉知道一开始，他深深迷恋这样一个日本见不到的地方，太过豪壮，太过凄凉。
“你来了。”清亮的声音静静地淌进耳朵。那人立于黄崖边上，微风轻送，吹翻他青色的衣角，吹扬起他鬓边的卷发。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天地都成了他的背景，他转过身来，就是一幅淡雅，充满水乡气息的水墨画。
他的桀，他的獒，他的不羁与淡然会让只看过一眼的人记住一辈子。一个名叫江南的地方属于他，而他却不属于江南。他属于大漠，而大漠属于另一个人。这样的人不存在在日本的历史印刻上，他的眉，他的眼属于那个叫中国的地方。
不管那人有没有看到，手冢微点了一下头。冰冷的眼睛里含了一点点的久违，一点点的温暖，很淡。这的地方在他的心灵深处，眼前这人是他的刀，亦是他的友。他需要一个暂时的栖所，然后重整一切，直到他可以更强，强到可以对抗外面的一切。
“我还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这里的每一个时辰都过的好慢，连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他淡淡道。
“抱歉。”手冢知道他在变相地训诫自己。训自己不该懈怠这么久，不然不会到现在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他还要等多久。
想到闭上眼的最后一刻那映入眼中的画面，手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心隐隐地痛，空空的，有一种他无法明白的感觉再次升腾上来，冰冷的面具有一瞬间，裂掉了。
“如果你真的将始解发挥到极至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再强，也未必不会受伤，到时候集众人之力，一刀杀了他也未偿不可。”眼里杀气毕现，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于手冢，只有无力，他不能，也不会。
“哼，你杀不了他！就算你不会对他动手，他也未必不会向你动手。更何况，以他的能力，会需要你处处留手吗？”
“不要再说了！”深深锁眉，手冢无力道。
“接下来，你不能赢至少也不能输，你身上有多少道伤，他就要有多少道，少一道，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背着手冢的他微侧过头，卷曲的发垂下来，任风将它吹地来回飘摆。浓深的剑眉微蹙，他是个护短的人。
“……啊。”心微微的暖了一下，茶色的眸温润的，却还是不能避免的微黯了一下。自己可以用尽全力，但要做到他说的那种程度，只怕还是不能。他应该比他自己都清楚蓝染于他（区分一下，指手冢~）的意义，手冢知道他可以狠，却做不到真的以命相抵，毕竟，曾经是朋友！（汗啊~~~）
“手冢，你还不够坚强，不够狠”良久，他说道。
手冢知道，如果他真的有他一半狠，蓝染不死也伤。如果他有他全部的狠，那么，蓝染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这样的狠，不只对别人，对自己，只怕更甚。
“你走吧。”狂傲的杀气消失，他又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静静地看着他，手冢没动。
“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外面有人等你，我助你便是。”他凌厉的眼掠过手冢，望向天边的昏日。有人等的滋味真好，而他，只能是等待的那一个人。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让我等，还是，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么？
做好了一切准备，手冢抬头，茶色的眸里寒气迫人。或许他真的不够狠，但为了露琪亚和所有被他伤害到的人，他可以暂时抛掉一切，赌上所有。
“……惜，谢谢。”看着他寂寞的身影，手冢终是回头离去。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天际，听不见惜的一声轻叹。
跟一般的刀不一样，他不叫青戈，他叫惜。青戈是一个代号，手冢在他人面前叫的也只能是这个代号。他本不是刀，而是一个人，孤傲地独立、于世间，却不知道为何入到了这把利器之中。他杀了很多本该是他主人的人，他成了传说中的凶刀，那一个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竟然妄想掌控他，孤傲如他，怎能乖乖听人摆布。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千年的魂。
————————回归线！！——————————————————————————
细碎的光闯进眼底，身体里的能量正往外不断拓展，积压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它们争相地涌出，在人们面前大放光彩。
就是披着这样一层青白色的光，一波一波的灵压四散开来，手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是蓝染见过的终于纯净的东西，那样的化开，氤氲了整双眸子，冰冷却也严肃。不带着任何私人的感情，有一刹那，心被这双眸子狠狠刺了一下。
白光越来越强烈起来，站在蓝染面前的是一身月白夹杂青色衣裳的手冢。宽大的衣袖，衣摆都是一片片深深浅浅的翠竹，片片竹叶延伸着向旁边扩散，往上挥散，越往前就越淡，直到隐入一片纯白当中。一断一截的青色横条穿过宽大的袖子，在下垂的底部结了一条与衣领处一样的穗子。纤细而结实的腰被一条青色的腰带勾勒出最原始的体态，在腰间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子，多出来的部分长长地垂了下来，宽大的裤腿由上而下，在脚踝处凹结进去。墨色的，和着纯白与青绿，绝然的匹配。整件衣服好象是平安时代的装束，却不显得臃肿。没有太多绮丽的装饰，一点一点，蔓延的是最为清雅的颜色。
骨节修长的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柄，那手心里的兵器跟斩魄刀已经完全不同了，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刀了。那是一把剑，富有浓厚古韵的剑，剑身泛着寒光，正如手冢此刻的眼神，随时待发。
笑着将紫色的晶体收起，蓝染审视着眼前的手冢，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这样的手冢他从不曾见过，太美，太清澈，令人有一种冲动，要拖着他一起进入地狱，任这样的清澈被一片污浊掩埋。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如果被黑暗的潮水覆盖，又将待如何呢？
脚下的灵压波层还在荡漾着，强大的压力席卷上天，一点一点集结，地面上的土块被翻卷开来，绕着一个圆划开弧度，浓厚的烟尘翻滚着，迷住了众人的眼睛，一条灵压柱在手冢头上凝结，仿佛就连天地也快要翻滚起来。
“卍解？青戈顾澜惜。”（先别管那么多，暂时就这么说吧！名字临时取的！）
霎时，一阵竹香袭来，平地起高楼一般，从地上拔地而起，才一瞬的时间，蓝染已经处于一个竹林阵中，清幽的环境不像一个激烈的战场，反倒像是一个清心静意的休息场所。
蓝染勾起唇角，静默着。四周太过安静，仿佛一切都停止了流动。突然，一阵嘁嘁蹴蹴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竹叶都开始抖动起来，一阵高过一阵，仿佛就在耳际，又好象远在天边。如果换做他人，恐怕已经开始感到不安，乃至缴械，然而对于蓝染好象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依然勾着唇，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在那个世界之外，手冢淡淡的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幻境里的蓝染，一动不动。而其他人只会看见整个战斗场上只剩下手冢一个人，蓝染早已不知所踪。
才响不过一会，嘁蹴声乍然停止，四周又恢复了安静，且静的不可思议，仿佛落入一个死城，比刚才的静多添了一抹死亡之气。
“呃……”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蓝染反射性地往一旁一跳。只见原地血珠溅出的地方已经结了一朵美丽的冰花，那朵冰花嵌在刚才刺伤他的那根尖竹上，外面的冰莹白剔透，而内部因为包裹了血液的缘故，艳红似火，颇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意味。
在此之前，他竟没有感到任何一丝危险，听不到一点逆流刺来的声响。这样的一个封闭的地方，纵然再美，却安全剥夺了你的听觉与直觉，不知道这样的交换，值不值得。
随着“砰”的一声冰碎掉的声音，蓝染扬起了他的唇角。或许不该说完全剥夺掉听力才是，动静之声他是听不到，但正常的，大声的声音他倒是可以听到，可大却不可小么？！
他觉得有些趣味了。手冢，让我看看你可以将我伤成什么样吧！
躲开迎面而来的尖锐木器，目光所视都被他一一挡过，但没有直觉，没有听觉，他的身后又没有多长出一个眼睛，对付起来有些吃力，腰际又是一道重创。
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要被等着乖乖待宰一般。但是于他蓝染，怎么可能。
开始还只是分一会的时候一支竹剑，可是后来越来越密集，一支出现的时间与上一支出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到现在索性是一次十支，二十支，乃至更多。每一支尖叉都是由主干迅速长出来的，不分方向，但却因主干所处的地理位置，每一个尖叉都会对准他迅速伸展，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能预测下一次将会在哪个方向攻击而来。
蓝染的唇不再上扬，他试着闭上眼睛，试着感受周遭攻击状态。一个人的直觉是不可能被封闭的。下一秒，他的右手被贯穿……
手冢静静地站在外面，他现在的速度比始解前快了3倍。他可以在此时，在蓝染还没完全摸出门路之前，加入战争之中，他可以一剑又一剑地刺伤，重创他，可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以为，他真的可以狠下心的。
惜，果然的，如你所说，他还不够狠啊！
79。决然的凄然
手冢静静地站在那里，纯白的衣角扬起一抹弧度，然后轻盈地落下，飘起，如此反复。
被围困在另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