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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08·第三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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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教学楼之间种满了杨树和高低起伏的花草,楼道的窗户作为进出的捷径常年开
  着;秋风刚转凉的时候,焦黄亚绿的叶子就随着跳进跳出的身影飘进楼道。每到这时何磬扬就有些期待晨读时的值日。他从来不好好扫地,直接推着一排宽齿拖布,助跑,然后溜冰一样推着那些窸窣作响
  的树叶,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滑行而过,只留下橡胶鞋底吱的一声长响。短暂到来不及晕眩,愉悦到额前的碎刘海扑得眼睛发痒。当然,这是包括何磬扬初中同窗邹令在内,都不知道的不成体统的地下小故事,看起
  来“有品质有学识”的何磬扬怎么可能让人逮住这种把柄呢。他总是扣好袖口,不动声色地把拖布拎回水房,回到他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位子;教学楼单数的教室向阳,双数的教室背阴,前后门也是一一对应。何磬扬每次抚着衣领要进教室后门的时候,视线总扫到对面教室靠门第一排女生的鞋子。
  有时是帆布鞋,白色的边缘有点发黄。有时是黑色的小皮鞋。有时是来不及看清牌子的运动鞋。趴在桌上数共价键到脖子酸了的时候,往后仰在椅背上,稍斜视角,也可以看见对门
  并在一起的鞋尖微微伸出了桌沿的投影,有时还会踩着节奏般轻轻点着地板。意识到这不再是无意识的观察时,何磬扬在心里揶揄自己,莫非跟邹令在一起混久了染上什么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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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某人:十七时的音乐(2)
邹令是何磬扬一个能揪着他耳朵坏笑说“又盯着文科班姑娘呐……原来是卢绡啊”的
  朋友。他讲起故事来也绘声绘色,言简意赅。比如关于卢绡。起:卢绡坐在教室第一排,却没有同桌,很久很久了。承:每年班里会送每个同学一张集体签名生日卡,卢绡从来没要过,也从来不提生日
  的事。转:卢绡在宿舍的时候,宿舍其他女生养的兔子顺着凳子跳到桌子上,嗑了卢绡mp3的数据线。她原地站着没动,只是看着那兔子笑,然后兔子就从窗口跳出去摔死了。在“合”出口之前,何磬扬举手狠狠在邹令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有工夫讲鬼故事,不如先把《科幻世界》还我。”之后,两人就推推搡搡地去参加升旗仪式。踩在运动场的草皮上,望着不远处人群外那双稍显寂寥的运动鞋,何磬扬想邹令没说出的“合”,无非就是把卢绡妖魔化的什么结论。可是那天婚礼,何磬扬钻到饭店中庭透气时,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卢绡,该怎么并入这个鬼怪逻辑呢?脸上有零星雀斑的女生皱着鼻子专注地啃苹果,被抚着胃的何磬扬撞见时,她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坚定着这小姑娘就是一般人的信念,何磬扬发现,卢绡确实并非无迹可寻。每周四下午,何磬扬去舞房找练习拉丁舞的邹令,路过合唱团教室时,总会看到卢绡站在第一排最旁边、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次他甚至停在窗口分辨她的声音。单薄而生涩,根本不适合唱歌。
  “很适合跳舞,嗯,”拎着舞鞋的邹令凑过来,趴在何磬扬肩膀上叨念,“纤细的脚
  踝骨,肌肉走向流畅明晰的腿,伸展挺拔的肩胛……”何磬扬一胳膊肘抵在邹令胸口:“死吧。”你能透过她厚实的羽绒服和长裤看见这些啊。
  夕阳透过平房的百叶窗,半遮半掩地在地板微妙的木刺上画着含混的斑驳。掩映着排
  风扇吱吱呀呀兜圈子的残像,隔壁琴房断断续续地传来《致爱丽丝》,那熟稔到即便演奏者技术不堪也足以辨识的旋律。邹令和他明艳俏皮的舞伴舞蹈或说笑,何磬扬就倚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盹,耳边混合着
  这些奇妙的声响。突然多了一句“能借几把椅子吗”。何磬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卢绡一边望着他,一边把手放在嘴边呵热气。男生一手一个椅子跟在卢绡身后,瘦小的女生也搂着把棕色的木椅,光线拉长的影子
  拖曳在走廊里,像极了那个怀抱大提琴艰难挪动的佐久樱。何磬扬窃笑,你见过鬼有影子的吗。
  合唱团休息时间,围着老师问东问西的,从别人水壶里偷水喝然后闹作一团的,还有向何磬扬招手说“过来一起讲笑话嘛”的漂亮师姐。椅子依然不够用,何磬扬就勉强坐在一摞歌本上,错落的纸堆有些摇摇欲坠。卢绡靠在暖气片上,不做声地听那些七七八八的轶闻。
  轮到何磬扬,男生说那我就爆个料,可能算不上什么高级笑话。他说舞团有名的舞男邹令其实有一对兔子牙,从前和同学拌嘴,被女孩子骂“《朗文英语大辞典》用来标记字头的凹槽就是你用大牙嗑出来的”。一时间周围悦耳的声音都笑得很周折,卢绡也微微抿了抿嘴。
  轮到漂亮师姐,她说老家那边县中学女生都喜欢戴鲜花,栀子茉莉什么的,拴在纽扣挂上手腕都是番风情;结果从外地转来的一个女生就模仿着在耳朵上夹了一大朵月季,俨然旧上海歌女。
  “喏,就这样。”漂亮师姐顺手把窗台花瓶里的绢花抽出来,掖到身边卢绡的鬓角
  里。众人又笑得前仰后合。何磬扬绷着笑意,对着蒙了的女生说:“还是挺好看的……”卢绡脸有点红,把假花拿了下来。还椅子回去的时候,何磬扬把所有椅子都揽在自己身上。卢绡在身后跟着。“嗯……好看?”单薄的声音。何磬扬转回头去。卢绡手里晃了晃那朵俗气的假花,对何磬扬笑。“嗯,好看。”男生说。他想了想又说:“对了,而且我也没有那种传说中看见卢绡的笑脸就想跳楼的感
  

猫某人:十七时的音乐(3)
觉。”卢绡愣了一下,脸又红了。“那个,兔子的事,是我捡回宿舍的猫冲着兔子龇牙,我觉得很可笑,可是兔子害怕
  猫就跳出窗口了……”这次换何磬扬发愣。
  何磬扬和卢绡沿着人行道往公车站走,女生书包上拴着的钥匙环敲在拉链上铮铮轻
  响。“喂,问点事行吗?”“什么事?”“你为什么一直没同桌?”“……有的,就是搬过来就又得搬走。”
  “为什么?”
  “靠墙的暖气漏水,总把鞋泡湿了。”
  “……啊,这样。”
  “还有……我听说,呃,就是偶尔听说,对,偶尔。你为什么不过生日?”
  “嗯,最近几年没有过过了。”生涩的声音。
  何磬扬原地站住,盯着女生。
  卢绡不解地看着他那双流露着活见鬼神色的黑眼睛。
  “嗯,我生日2月29号,从初中到现在……所以就不过啦。”
  何磬扬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哪怕被邹令龇着板牙每天耻笑一天三遍都不为过。
  “原来……你怎么不跟别人说?”
  “没人问我啊。就不多事了。”
  ……
  期末考完试的当天,各班同学打扫掉了如山的算草纸,然后成群结队地扑向了年节气氛浓郁的街市。何磬扬还在懊恼最后的压轴题做得半半残残,就被一路扭着滑步的邹令拉扯着奔向KTV。
  附近的KTV老板也许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生意可以好得如此山花绚烂,当然,交待一下的话,那天是腊月二十六。排队等包间的队伍从大堂绵延到停车场,都是笑逐颜开的人群,都是似乎在什么时候打过照面。等不及的中年人们吆五喝六地转战别处,何磬扬们好像并不在乎,似乎能这样百无顾忌地嬉闹就很好。
  一个小时以后天色黑透,何磬扬邹令还有舞团的其他人已经排到了大堂台阶的位置,KTV老板得意忘形地以为自己开的是工商银行或者医院,撕了一本便笺写上数字,说是喊号入内。邹令就开始啧啧称赞市场经济真奇妙,一行人索性示威一样坐在台阶上。
  远远地,何磬扬看见合唱团的漂亮师姐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而来。卢绡裹着厚厚的棉服,小球一般跟在人群后面滚动着。自从上回啼笑皆非的对话之后,何磬扬越发觉得这小姑娘很神奇——或者说是灵异。她的脸被毛茸茸的领子和帽子遮掩得严严实实还能三步并作两步而不大喘气。
  漂亮且彪悍的师姐和老板理论未果,然后振臂对团员高呼“反正在哪里都是唱,我们专业我们不在乎”。合唱团团员心领神会地迅速站好队形,开始对着大堂门口合唱“祝你新年快乐”,包括保安在内都是一脸黑线。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本来等得不耐烦的人们乍听到突如其来的歌声,在爆笑之前,都有那么一瞬失神。
  嘴唇吐字张翕时的哈气,高低声部的环环相扣,清晰流淌的词句,效果好得让人恍惚间觉得这是一场露天晚会,瑟缩着、满腹牢骚地排队的本是盛装华服的观众,只等着乐章的间歇含蓄而矜贵地鼓掌。
  之后,果真有起哄般的零星掌声,然而这帮家伙仿佛事不关己,迅速恢复到排队状态,并且不断地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制造乐趣。邹令那个一向闹喳喳的舞伴受了启发般,一定要拽着认识不认识的同学都跳上几步帕索朵布利,以显示舞团不输给合唱团的气势和能耐。
  苦笑着往后躲的何磬扬,差点一脚踩到卢绡身上——她一直蜷缩地躲在台阶上看他们
  作恶多端。“你不喜欢凑热闹?”何磬扬问。“没有啊,”卢绡笑笑说,“在屋外唱歌的话,舌头会冷啊。”两人就东拉西扯地小声聊着,在交流了无数关于卢绡的传闻之后,女生都会补充一句
  “想象力还真丰富啊”。说到那次莫名其妙的婚礼时,卢绡幽幽地说:“其实,当天晚
  上,新娘就……”“就怎么?”何磬扬抑制不住好奇地追问。“就感冒了,”卢绡面不改色地说,“你以为我真是婚礼上的幽灵啊。”原来那天的新娘正是卢绡的表姐,她是跟着父母一起去做帮手照应婚礼的。折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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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某人:十七时的音乐(4)
天人饥马乏,女生趁着配合司仪的机会偷拿了几个苹果溜到院里垫肚子,却被何磬扬撞个正着,只好对着男生苦笑。
  邹令的舞伴跳到何磬扬面前,硬要他一起跳左三圈右三圈,男生说如果你想看我吐到天崩地裂的话,我就豁出去陪你跳。女孩子转念拉住了卢绡“那你来跳吧”,把她拖到台阶下。
  条件反射般,卢绡非常自然地跟了几步,又被那女生拉扯着异常利落地转了几圈,俨然一副高手的姿态。何磬扬还没来得及讶异,KTV的排号就叫到了他们。
  两年前。初中组楼道里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卢绡你太帅了,这算是跳出学校、跳向全省吧!”红头消息内容是省艺校特长生考试时间安排和考生信息,还有苛刻的评委名单。“对,”卢绡毫不掩饰兴奋地说,“你们必须支持我,否则谁也别再想混进舞团看美
  少年,了解?”然后女生头上遭到了无数暴力的指戳栗凿。他也和我一天考试啊。卢绡很想感激那台做随机排序的电脑,真是太有灵性了。已经学了六年民族舞的卢绡,曾经为了争取和他上同一个舞蹈,整整一个暑假都裹着
  保鲜膜、不眠不休地练习她最不擅长的平转和大跳,跟老师软磨硬泡。虽然在那个节目里,卢绡只是在队形变换的时候能在他身边经过一次,然后跳开,然后再没有交集。考试那天,男生抽完签后笑笑:“抽到了最难对付的老师呢。”
  卢绡看自己手里的号码,是相对和善一点的评委。“没关系,你一定能通过,”男生对她说,“你的旋转和跳跃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生去厕所的时候,卢绡拿着他的号码牌,在手里颠倒了几个来回,然后直接走进了
  考场。那一刻女生想的是如果最难的老师留给我,他就顺利了吧。考试的时候,卢绡心安理得地摔了一跤。
  楼道里聚集的同学和老师都议论纷纷,说只有那个男生在考试时表现最好,综合条件
  又优秀。卢绡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听到这些笑得很开心。拿着她的号码从另一个考场出来的男生,对着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根本没想通过,这只是我妈妈要求的。我想上普通高中的。你,是不是……太多事了。然后他看着发愣的女生,想努力挤出温和一些的表情,可最后还是默默转身穿进人
  群。
  你,是不是……太多事了。
  卢绡望着男生的背影,愣在楼道里,直直地站着,直到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少去,窗
  外的颜色一点点溶入夜色,最后学校值班人员端着钥匙,说同学我要锁楼门了啊。后来卢绡参加了中考,再也没跳舞,但是加入了高中的合唱团。合唱团的教室紧挨着舞团的舞房,上课时,地板传来跳跃的节拍。
  从一个点出发,方圆10米,500米,4千万公里,每一秒钟都有无数人摩肩接踵地交错而过。谁的发梢和谁的耳垂,谁的鼻梁和谁的额头,曾瞬间在一条线上重合,之后渐行渐远。
  就这样,有很多事来不及思索,就成了过去式。第一只随身听是怎么用到不能出声的,然后换CD机的时候它被扔在了哪里。第一次收到的稍嫌洁癖而不忍心围的围巾,还在你的衣橱里吗。第一个爱惜到不得了,却又不得不亲手打碎的扑满,里面的愿望是否实现了,还是就
  那样消失了。
  这样无力的纪年标签,和那“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一同,终究只是在梦想和现实之间的一场华丽的行为艺术,在谢幕时如潮水般的欢呼声中,渐渐褪却了颜色;像总要镶进镜框才能长存的相片,总有一天会自相机的储存卡里删除。
  余音绕梁这个词,终究只是什么人突发奇想文字的排列组合而已么。
  新学期开始后,何磬扬还是继续和各种交通工具做着你死我活的斗争,邹令则频频纠缠卢绡加入舞团,未果,女生坚持说是邹令眼花了自己也不喜欢跳舞,真多事,然后就冷冷地走开。邹令就只好把此事每天编排一个版本讲给何磬扬听,坚持他的卢绡诡异论。
  

猫某人:十七时的音乐(5)
何磬扬也有好几次想提起这个话题,看到女生一板一眼地对着五线谱钻研时,就始终没有开口。
  2月29号,周四。
  傍晚时分,何磬扬从繁杂的方程式里回过神来,往对面的教室瞄了一眼,没有看到熟悉的鞋子。他匆忙跑到合唱团教室,只有漂亮师姐一面打扫满地矿泉水瓶子,一面哼着“不用麻烦了师姐很忙的”。
  何磬扬走出合唱团教室时,恍惚间看到舞团教室还有人。
  卢绡正坐在把杆上,一面对着镜子比划芭蕾手位,一面晃着小腿轻轻唱“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很忙的”。
  何磬扬走到镜子前,说祝你生日快乐。
  卢绡慌忙从把杆上跳下来。
  然后她有点拘谨地笑笑,说:
  “你……嗯,谢谢。”
  “其实不是我,”何磬扬耸了耸肩膀,“邹令说他策划了很久关于你生日的事,还叫了很多人……总之,他坚决请求你加入他们舞团。”
  “……太多事了吧。”
  多事,是因为有多事的原因吧。
  何磬扬拉起卢绡的手朝楼道走去,干燥的木板发出些许噼噼啪啪的声音,回响顺着一前一后的脚步蔓延开去。
  

末日:我们的曾经(1)
■文/末日
  01关于天空的形容词有很多。湛蓝、深黑、苍白。这些是色彩。苍茫、无垠、广袤。这些是范围。云朵堆集、繁星点点、万里晴空。这些是外观。
  那么,眼前的这块天空呢?
  林悦盯着远处灰蒙的天际线,一直到眼睛抑制不住地淌出液体,微微的温暖淹没了视网膜的景象。像是隔着一面凹透镜,将视线扩散成蜿蜒的水纹。奇怪的是,暗蓝的天空好像渐渐明亮了起来,从边缘侵入的湖蓝,一点点褪去暗色的灰尘。忽然间,一架飞机冲入这片缓缓清澈起来的湖水。一起涌来的耳边的轰鸣。
  飞机周围萦绕着夺目的光芒。
  是从我一直在寻找的那颗星球上跋山涉水而来的么?
  02下水道又堵住了。
  林悦挽起袖子,双手因为在这样的深冬长时间浸泡在冷水里而变得红肿。不过这样,就不会再感到寒冷了吧。
  这些,都是自己选择的。也是必要的代价。
  这里的水道堵塞是三天两头的事。和水道有着相同特点的,是斑驳的墙上的裂缝,隔壁酗酒深夜不归的男人,楼下清晨5点开始的叫卖声,还有嗓门尖厉的刻薄房东。
  这些,也是早有预料的。
  红着鼻子弯着腰修理了一个下午,下水道断断续续地开始通畅。林悦洗了一把脸,用的是冷水,竟然不觉得冷。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五脏六腑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微微斜过头,透过一直漏着寒风的窗户,怔怔地望向天空。
  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偶尔可以看到几只飞鸟呼啦啦地飞过,大概是在逃亡吧,仓促不及地想要挣脱这里的羁绊。也有飞机,拖着长长的尾云,划破苍穹。而看久了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不染尘埃的蓝色从四周像雾霭一样扩散开来,浓稠得像是色泽饱满的海域。中间漫无目的地漂浮着什么,有着夺目的光环,却始终看不清楚。
  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呢。
  林悦合上眼。口袋中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拿出来的时候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我。”
  “我知道。”
  “怎么声音有气无力的,生病了么?”
  “没啊。我好着呢。”
  “嗯。”
  “最近越来越冷了呢。”
  “这里也是。”
  “大家都还好吧?”
  “都很好,倒是你……”对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哦!马上过来!”是对别人说的,“啊呀,我爸在叫我。这老头,事情怎么那么多。”
  “苏宇……”
  “我先挂了。”
  话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林悦怔了一怔,忽然就溢出了眼泪。
  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比如“水管老是堵,也没有人帮我修”,或者“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我就只有一件羽绒衣,钱也快用完了”,还有“美院的课都有去上,但还是没有朋友”,并且“感觉自己画得越来越好了,可是我画的漫画还有没有杂志要”,以及放在最后的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苏宇,我很想你”。
  声带被越来越多的泪水堵住,然而回应自己的只有单调的忙音。
  苏宇是林悦的男朋友。已经交往了四年。开始是一个很平淡的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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