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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窘迫,一把打开他的手臂:“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去看他,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正经,黑黑的眼珠子有些难过地盯着我。“叶晓芸,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惊愕,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听到张文在远处叫我,我冲她招手,她跑过来递给我一封信:“校门口信箱里找到的。”我一看落款那里是二中,又不是阮丽丽的字迹,便猜到是谁。没来得及尴尬。刘同又突然恢复了灿烂的笑脸,揶揄我道:“你们感情很好嘛。”我弄不懂他,恨不得用脚去踹他的脑袋,可他早已挥挥手跑开了。
那封信我不愿拆开,张文猜出了八分,她问我:“叶晓芸,你喜欢哪一个?”我装傻。对每个人都可以装傻,就是对自己不行。倪亚晖终于有一天弄到了我家新装的电话号码,他打过来,什么话都不说,就问我:“叶晓芸,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两年那么多封信,你一封都没有回给我。”
我说:“我正打算给你回。”这么白痴的谎话被他一下揭穿。“你骗人,不然你告诉
我,我都给你写过什么?你是不是连看都没看?”我哑口无言。挂了电话之后我从柜子底部抽出一个铁盒子来,那盒子之前是用来装月饼的,后来全
被我妈装了倪亚晖的信。我懒得理,后来把那封新的也放了进去,打开之后就在最上面;那么多信摊在桌子上,封面上的字迹一次比一次成熟好看,不带一丁点潦草地写了那么多遍我的名字。
叶晓芸,开学了,二中比小学好看得多,你以后也考过来吧。叶晓芸,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叫秦晓芸,虽然只差一个姓,叫起来就是没有你的好听。叶晓芸,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了,你怎么不回信啊。你记住,我是二中初一(1)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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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就做梦吧(5)
要写错地址! ……叶晓芸,你有没有好好学习?初中的数学很难,不打好基础肯定跟不上。叶晓芸,我们体育开了篮球课,我投篮的样子挺帅的,你想不想看?叶晓芸,你再不给我回信我就不理你了。 ……叶晓芸,还是忍不住给你写信,不写的话我要憋死了。求求你给我回信吧。 ……叶晓芸,恭喜你考上了。我现在好后悔考得太好,如果能和你一个学校,那该多好。
(五)
还没到初三,刘同已经成了高一年级里的名人,一半是靠各科老师孜孜不倦地各班宣传,一半是靠他自己,抽烟,喝酒,打架,传闻凶起来简直无恶不作。头发留得及肩长,穿着也越来越奇怪,周一升旗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不穿校服,牛仔夹克背后用刀划破了几个口子,还沾着花花绿绿的颜料色。听说他喜欢上了摇滚,和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了个乐队,经常晚自习不上跑出去排练,在市中心很混乱的酒吧搞演出。
我从张文那里听来这些。她的意思是,刘同不是什么好人,别浪费时间了。
可是,我又不是喜欢上他的好。有时候我们还是会在学校里遇见,他身后总是跟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我不敢先和他打招呼,都是他叫我。“叶晓芸!”声音沙哑,可眼神却是清澈,颓废全无,让人无法讨厌。然而也无法靠近。
快中考的时候,一次晚自习前,他突然来找我,站在后门那喊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见他,样子比平时清爽许多,换了干净的白色衬衣,在阳光下纽扣微微发亮。张文侧目,我无言。刘同说:“叶晓芸,陪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我随他走出校门,“去哪?”我问他。他笑着不说,拉着我走,走了快半个小时,来
到一家酒吧门前。我抬头看到大大的闪亮的名字:Asfarasdream。像梦一样遥远。这时刘同在一旁自顾自地说:“叶晓芸,我今天退学了。”说完便走了进去,我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半晌,终于也迈上了台阶。
刘同在唱歌。弹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我不记得他唱什么,只记得他中间下来过几次,递给我一罐可乐,自己喝啤酒,喝了许多,多到渐渐地唱着口齿不清。下来以后还是接着喝,然后一直对着我笑,问我:“叶晓芸,你是不是越来越讨厌我了?”要
不就是说:“叶晓芸,你要和倪亚晖好好的啊。”说完还是笑,我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终于他吐了一地,我想拉他走,他甩开我,报了个号码,让我替他打电话。我打过去是个女孩接的,没几分钟她便出现,果然是第一次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形容憔悴,赶来得很匆忙。她看见我时凶狠地瞪了一眼,架起刘同就走,刘同半伏在她背上,还不忘回头冲我喃喃地挥手。
“叶晓芸,再见……再见。”
我回到学校。在教室门口站到晚自习结束,才进去收拾东西。张文看我神情恍惚,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不说话,呆呆地坐着,她叹着气拍拍我的肩,走了,我这才觉得鼻腔巨大的酸楚涌动,眼泪哗哗地冲了出来。
之后倪亚晖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刘同退学的事,我说知道,他还有些诧异。我故意轻描淡写说:“他那样的学生退学了,教务处都在放鞭炮,我怎会不知道?”说的心生生地疼。倪亚晖才释然,那段时间他经常打电话过来,我心里空虚难过,便和他聊天,他说:“叶晓芸,有没有想过中考考过来?”
我想,其实考过去也好,反正三中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倪亚晖读的本就是五年制,当我那年夏天真的拿到二中的录取通知书时,他也已经进入高三毕业班,阮丽丽带着我逛校园时我在公告栏看到了他的照片,列在年级前十名的头衔下冲我笑。“跟你说过没?很多女孩子追他呢。”阮丽丽点着我的脑袋,“你又为什么不喜欢?”
我笑。谁让替我捡那个球的人不是他。
(六)
倪亚晖总说,高三那年是他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因为我终于和他在一起。所谓的在一起,也就是中午一起吃饭,放学一起回家,课间的时候有时候见面,周末不补课的时候出去玩,他依旧喜欢散步和听音乐,而我的性格也变得日益安静平和,便随他喜欢。牵手,亲吻,也自然而然。高中以后的功课都很紧,有时候坐在一起做题目,他会把我的手在座位下面拉过去捏在手心里,我抬头去看他,他才不动声色地笑起来。
喵喵:就做梦吧(6)
“叶晓芸,我喜欢你。”他一天要说上千百次,即使我从未回应过一次。阮丽丽已经懒得再问我感情上的事,她只是说,叶晓芸,你在玩火啊。我的心沉沉地坠下去,我以为,只要和倪亚晖交往下去就不会伤害他。就好像,如果刘同愿意和我在一起,即使明知道是个火坑,我也还是会跳下去。事实证明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一年时间过得如翻日历一样快。倪亚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是七月底,我参加了学校安排的暑期补习班,坐在偌大的教室中间热得汗水沿着鬓角向下滴,心情烦躁。他在教室外面等到我下课,把手中已经温了的矿泉水递给我,有些愧疚地说:“原本是冰的。”我拧开盖子喝了几口,他把那张红色的纸拿出来给我看,我有些心慌,又接着大口喝水,越
喝越渴,直到喝空了瓶子为止。接着低头不肯看他。
教室里的学生渐渐走光,只剩下我们,他突然揽着我拥抱。他说:“没关系,叶晓芸,你也考过来,我们就只分开两年。”
我突然懊恼,推开他。“我不想考。我考不上。”
他拍我的肩安慰我:“不会的,一定考得上的。”这话却让我觉得是压力。“你不要觉得人人都是你好不好!”我冲他喊。
他沉默。手中的通知书被拳头紧紧地攥住,皱成了一团。“叶晓芸,你喜欢我吗?”他问。我无法回答,他又问了一遍,我感觉到腿渐渐发软,只想逃走。他突然哭了,鼻子和眼睛红起来,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了几圈,终于掉落到地上。
“叶晓芸,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骗不了自己。”这些话从倪亚晖的喉咙里哽咽出来,我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大脑一片空白,终于承受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跑累了便停下来走,夏日的天黑得很慢,黄昏阴沉的颜色却愈发叫人抑郁。这路途似曾相识,走过两条街,拐了个弯,又是另一条,走到一半插入一条小道,小道走完之后光线突然强烈起来,我站着看着马路对面那些闪闪发光的英文字母:Asfarasdream。好几个字母已经坏掉不亮了,我看着它们光影变幻,心渐渐地抽紧,并一跳一跳地下坠。
刘同果然还在里面。我悄无声息地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罐啤酒,边喝边看他在台上唱歌。那是一首何勇的歌,倪亚晖给我听过的那张叫做【垃圾场】的专辑,现在却是刘同在台上唱:我想过你的甜/我梦过你的眼/我害怕不能永远……
他遥远得就好像一个梦。
我看得出神,没留意边上什么时候围上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拿过我的啤酒就喝,另外两个对我动手动脚,喘着粗气用调戏的口气说:“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要不要我们陪你?”说完就狂笑不止。我吓得腿软,跳下椅子要走却被他们拉住,动也动不了,叫也不敢叫,只好绝望地把眼睛闭上。
这时吉他声突然停止。就听到刘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晓芸!”他大喊着冲上来,对着其中一个男人一拳打过去。那人应声倒地,另一个男人的拳头却也落在他的脸上。我失声尖叫。
“叫什么叫,闭嘴!”拉住我的那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接着拿起一个啤酒瓶往桌上一敲,瞬间玻璃爆裂的声音,夹杂着碰撞声,喊叫声,几乎震破了耳膜。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啊!”
无论我怎样哭喊,他们也不愿停手,我扑上去拉他们扯他们,踢他们,也终究是徒劳,一巴掌就被打翻在一边。这样重复着一直到酒吧里的保安出现,才强行把那三个人拖开,我跌跌撞撞地冲上去看刘同,他正倒在两个沙发之间喘着粗气,鼻子和嘴巴旁边都是血,手臂也被玻璃划破了,几道伤口的肉都翻出来。
我哭得几乎断气。
边哭边要拉他去医院,他说不用,习惯了,包一下就好。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哭,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叶晓芸,你今天来找我?”我点头,各种难过堆积在一起,眼泪直往外涌。他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忙问:“和他吵架了吗?”
喵喵:就做梦吧(7)
我还是点头,却又摇头。终于止住哭泣,揉了揉眼睛蹲在地上看着他,看他满身狼狈,心便像被人狠狠地拉了一把那样快要裂开。
然而他的眼神却突然温柔起来。这温柔一下子让我想起了许多事,我想起第一次看见
他时他的轻轻的笑,想起他第二次在走廊里记住了我的名字,想起他借我的半块橡皮,一直样子丑丑地被我用到初中毕业;想起他听到倪亚晖对我表白便故意远远地逃走,想起他穿着白色衬衣站在操场中央慵懒地做广播体操,还想起他喝多了酒,重复不断地一直问,叶晓芸,你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讨厌我。
那些再见,究竟是告别,还是再一次见面呢。
谁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于他从来就无力抵抗;当他挣扎着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揽住我亲吻的时候,我只能静静地闭上眼睛,听他伏在我耳边喘息着问。
“叶晓芸……你……喜欢我?”
(七)
就当做那是一个梦吧。梦的房间里面全是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在一张狭小的床上,刘同在身后紧紧地抱住我,停不住地颤抖。他血腥的吻布满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已和他一起置身地狱,再也无法超生。当阳光把我们唤醒的时候,我已安然,他却慌乱无措。
“叶晓芸……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没过多久,他也向我告别,说是整个乐队要离开小城,去上海发展。电话里他欲言又止,最后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叶晓芸,对不起。我捏着电话没做声,眼泪滚落到嘴边,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去上海,让我觉得这座城已死,日光无色,月光清冷,没有了亲近的人,连花草树木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阮丽丽也奇怪我为何整日只愿对着书本沉默,我笑着说,不好好学习怎么考去上海呢。
这两年中,收到倪亚晖的信,他在信里说,对不起,叶晓芸,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失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我说对不起,究竟是谁对不起谁。之后所有的信不再拆阅,如初中时一样放进那个铁盒中,铁盒已在潮湿的空气中生锈,逐渐难以打开。
两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其实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然而也足够消磨人的感情。
高考的志愿我最终填的是北京,谁也没告诉,阮丽丽问起我也只是笑而不答,她便以为我还在甜蜜中。那个暑假我在城里转了许多地方,包括我们的小学,那里教学楼恰好在改建,我们以前的教室外面围了纱网和竹竿,楼下的操场上堆满了沙土,有一块空隙的地面上隐约可见几个字:板羽球场地。我还去了那个酒吧,那里破旧的门牌上所有的字母都不亮了,已停止营业打算要重新装修,老板认出我来,问我:“你是来找刘同的?他早就走啦!”然后摸出一个电话簿来,把他的新地址念给我听。我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通知书也是在七月底收到。父母很开心,说要给我奖励,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想去趟上海。前段时间我做了个梦,梦见刘同去上海的飞机掉了下来,只死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他;梦见我把他的尸体偷回家放在屋子正中心,每天抱着他哭,边哭边说,刘
同你不要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最终把自己憋醒,眼睛酸酸的,好似真的哭过。
其实酒吧老板告诉我的地址我只听一次便不会忘记。下了火车之后转地铁,然后坐了几站公交车,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那酒吧很大,我在边上找了个饭店吃饭,等到天黑了才敢进去;进去之后,还是一眼就看到刘同,尽管他的样子变得很厉害。
他把长发剪短了,短到立在头上,脸庞显得更加消瘦,颧骨都凸出来。他穿的不再朋克,而是干净的黑色衬衣,半塞在深蓝色的仔裤里,宽大的皮带扣闪闪发光。可他依然坐在高脚椅上拿着吉他闭着眼睛弹唱,那神态表情,咬字时嘴唇的形状,一如当初。
喵喵:就做梦吧(8)
我捂住嘴巴跑出去,爆发出来的哽咽让人无法呼吸。现在这个时候,我已不能如当年那样,静静地听他唱完整首歌,等着他放下吉他向我走过来,满面笑容地说,叶晓芸,你来找我?你又来找我了。你讨厌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去的时候,我在车站公用电话亭给倪亚晖打了个电话,他听出我是谁以后便开始喃喃地自言自语;他重复不断地说,叶晓芸?你来了吗……叶晓芸,你终于来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也不给我打电话……叶晓芸,你是不是又没有看我的信?……我等了很久很久……叶晓芸,我最后一封信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了……叶晓芸,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断线的声音,那嘟嘟的声音穿起来连成一条线,生生地把我和上海这座城隔在两边。
我终于和他们真的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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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某人:十七时的音乐(1)
文/猫某人
——所谓秘密,是那些注定无法分享的事情。
明显接受过良好训练的司仪,拿绳子吊着一个晃晃悠悠的苹果,喊着“下面由新郎新娘一起咬(逗我们乐)”。与此同时,何磬扬也终于找到把空椅子坐下了。
何磬扬晕车。甚至很小的年纪,衣襟别着小手绢的同学们争坐旋转木马,他只敢在一
边站着,用恐龙特级克赛号的画报遮住脸,偶尔偷偷从纸张上沿瞄一眼,毛茸茸的黑眼睛
里满是幽怨。发展到现在,不管什么交通工具,只要搭乘超过一刻钟,他就觉得眼前开始
涌现出微生物一样螺旋扭曲的影像,不可抑制地要扶着什么蹲下来,用膝盖抵住痉挛的胃
部。所以每天上课乘车,距离学校还有两站地的时候,何磬扬就会歪歪斜斜地从公交车上
下来,扶住路旁的树。
天色澄澈的早晨。扫帚卷着落叶琐碎刷刷作响。麻雀在道旁跳着3/4拍的细碎舞步。
清爽的少年扶着洋槐树呕吐。
有一天何磬扬吐完了把肩膀支起来时,抬头看见婚纱摄影楼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个容貌端庄的姐姐级女士,一边用手里攥着的高跟鞋狠狠地敲打铝合金防盗门,一边哭。此时对方也发现了脸色蜡黄的何磬扬,男生好看的眼睛里呛满了水汽。
隔着盲道和矮冬青的距离,两人泪眼以对。后来得知是她紧张定错了闹钟,比拍婚纱照的预约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可越想越觉得不吉利,就只好哭了起来。
再后来何磬扬就坐到她身边,陪那位神经质的准新娘聊天,顺便缓解胃里的不适。在他附和着赞扬了秋天办婚礼比较有性格、批判了橱窗里所有婚纱的花边之后,这女士破涕为笑地攥住男生的手腕,硬要了手机号码通讯地址,说是她结婚那天男生务必要来,因为他简直是天使下凡。
于是,天使同学当天因为迟到而向班主任撒谎说,堵车的公车爆了胎司机又突然阑尾炎。于是,天使同学在数月之后的一天,应盛情之邀身着笔挺的制服,一路呕吐地辗转去参加陌生人的婚礼。
闹哄哄的宴会厅里,人头攒动,西式婚服装束的男女极尽传统宴客之术;何磬扬刚一进门就被新娘发现,她毫不理会新郎饱含刀光剑影的眼神,亲昵地拉着他往里让,虽然男生彼时晕得脚踩棉花一般。
司仪已经把制造气氛用的道具换成了樱桃,何磬扬也恢复了常态。稍稍有些惊奇的是,他看见了卢绡。穿着绉纱小礼服的卢绡,正端着几个苹果转身从司仪旁边走开,消失在有些撒酒疯的大叔和触景生情长吁短叹的阿姨们之间。比起“哦,看到同学”,“卢绡在此种场合出现”才是值得推敲的重点。
学校教学楼之间种满了杨树和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