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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结婚了。哥，你不会明白我的话的。”“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坚决不会同意的。你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却要和一个穷山沟出来的乡下人结婚，我看你的脑子真的是进水了。”“穷山沟出来的乡下人又怎么了？你拼命撮合哥哥和晓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是同一家出来的人吗？”“男的和女的是不一样。你哥如果娶得到晓牧那是他的福气，你要是嫁给这个晓朴，那就是你倒霉。男的如果没有一点家底他拿什么来娶老婆？你总不见得去倒贴吧？你贴得起吗？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这件事情我和你爸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除非我们死掉。”“你们现在不同意也没用了，他跟他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们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是晓朴送我回家的吗？你们以为真的会那么巧吗？”“你简直是不知羞耻，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前世作孽，真是前世作孽啊，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呀！”
第十五章
晓朴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心烦意乱地翻看着报纸上的房产广告，那天康慧说晓朴如果购买一套像样的三室一厅做新房，她才能答应嫁给他，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晓朴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中了什么邪，竟然咬着牙答应了康慧。可当他这两天翻遍了报纸上的楼市广告，看到上面动辄几十万的价格时，才明白他给康慧这个承诺的分量，晓朴陡然间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快被压得喘不上气来了，他烦躁地将报纸往垃圾筒里一扔，索性什么也不想了。
突然，门铃响了，晓朴烦躁地起身开门儿，见是康慧带着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口，康慧进屋把手里的小包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地对晓朴说：“我跟家里吵翻了，因为我们俩的事。嗳，傻站着干吗，快帮忙啊。”“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从今天开始我搬过来住了啊。你发什么愣啊，你自己说会对我负责的，你现在就拿出点负责的样子来啊。怎么啦？想赖账啊？”“哦，不是，不是，我是担心你这样离家出走会让你爸妈更加生气啊。”“我不管，反正在那个家我是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了。帮我把这个拿到卫生间去。你让我睡哪个屋？”晓朴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问你话呢？”“你，你喜欢睡哪个屋就睡哪个屋。”晓朴吞吞吐吐说完脸一下子就红了，康慧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走过去一把抱住晓朴说：“这可是你说的，那么你睡哪个屋我也睡哪个屋，好吗？”晓朴一把将康慧拥入怀中，但他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忧色。
晓牧听康凯说康慧带着行李离家出走了，俩人一猜测，十有八九康慧会跟晓朴在一起。在晓牧的追问下，晓朴支支吾吾地承认了。晓牧让晓朴把电话给康慧，康凯有话要说。康慧一听是她哥打来的，把电话一推：“不接不接，肯定是爸妈让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你告诉他，我是自由的，让他们别管我了。”“康慧，你这样不好，你还是跟你哥说几句吧。”“萧晓朴，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要是接了这个电话跟着我哥回家的话，我们俩可就完了，他们现在可是铁了心想拆散我们，你愿意这样吗？”“行，听你的，那就不理他们。”
康凯走出电话亭，恨恨地骂：“这丫头就是这个驴脾气，任性起来谁说也没用，你说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呢，再大的事也该回家好好商量，这样往晓朴那儿一住算什么呢？我爸妈非被她气疯不可！”“就是啊，我妈知道了也非气疯不可的，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康凯哥？”康凯和晓牧坐在晓朴门口的楼梯上，晓牧焦虑地看看表：“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唉，我真搞不明白，康慧怎么会跟晓朴好上的呢？”“我也搞不懂她啊，这些年她是一门心思要出国，现在好不容易把签证签出来了，却突然说要留在这里跟晓朴结婚。”“这样看起来康慧还挺重感情的。嗳，康凯哥，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你觉得爱情和出国到底哪个更重要？”
“在我看来，当然是爱情要比出国重要得多。但康慧她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她认为婚姻就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纯粹的爱情。为了这个问题我还和她争论过好多次。这些年她找男朋友的目的都是为了出国，我一直劝她抛弃功利的东西好好地去爱一次，我跟她说你一辈子如果连一次真正爱的感受都没有过，那是件很亏很可怜的事情。”“她怎么说？”“她就拿我和尚洁来说事儿，她认为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教育她，也是啊，我现在这副样子有什么资格去教育她呢。”“康凯哥，那你现在还相信爱情吗？”“我相信，尽管我和尚洁的感情失败了，但我没有后悔过，因为我体会到了真心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我认为这才是人生最珍贵的东西。”“我想康慧有可能是被你说动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真情所致还是心血来潮，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她这样离家出走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我有办法，康凯哥，你跟我走。
康慧终于做好了一顿“丰盛的”难以下咽的晚餐。晓朴皱着眉头吃着康慧做的色拉，他故意学着猪吃食的样子，逗得康慧哈哈大笑：“萧晓朴，你凭什么说我做的色拉像猪食，你是不是吃过猪食啊？否则你怎么知道猪食什么样的？你知道不知道本小姐是从来不下厨的，今天可全都是为了你啊。嗳，看在这颗爱心的份儿上，你一定要把它吃了。”突然，门铃响了起来，晓朴和康慧停止了说笑，侧耳听门外有没有动静。晓朴站起来想去开门，康慧一把抓住他，轻声说：“肯定又是你姐和我哥，别去开门。”这时，门锁动了起来，门开了，萧母和晓牧、康凯拎着几包外卖走了进来。晓朴和康慧尴尬地站起身来。
进门儿后，康凯不但数落康慧反而叫晓朴和晓牧一起帮他张罗起晚饭来。萧母怔怔地看着康慧，俩人目光相遇又赶紧避开了。饭菜上桌，晓牧招呼大家吃东西，萧母想了想放下了筷子说：“晓朴，我听说康慧她不打算出国了，那你们俩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你们真的想结婚吗？”“是，妈，我和康慧打算马上结婚。”“康慧，你也想好了吗？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情，你可不能心血来潮啊。要知道一旦你们结了婚，那可就一辈子拴在一起了，不能光想着将来一起享福，还要准备着一同共担风雨，不能光欣赏对方的优点，还要包容对方的缺点和不足。”“行了，哥，我没想这么多，我也不愿想这么多，你自己的事实证明想得再多也是没用的。”
“妈，这事儿您给表个态吧。”“晓朴，康慧她肯跟着你，那是她看得起我们家，这是件好事，但康慧现在就住到这里来，我是不能同意的。待会儿吃好饭后你就把康慧送回家去。”“不用送，我自己走，除了这儿，我也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康慧，你别这样，我妈这是为了你和晓朴好。”“康慧，我听你哥说，你今天从家里这么一走，你爸妈都气得不行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吗？万一他们被气出病来怎么办？再说你要在这儿住下了，你父母肯定会迁怒于晓朴的，他们就更不能同意你们俩的事情了。你要真想和晓朴过的话，那你今晚一定得回家去。”“康慧，晓牧妈妈说得是对的，你们俩千万别把好事办成了坏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干吗这么任性啊。”“回头，我们选个日子到康慧家去提个亲吧。”“妈，现在上海不兴这一套的。”“我知道，但是我们还是得讲点规矩，特别是现在康慧父母都不赞同你们结婚，我们就更应该过去好好表示一下我们的诚心。”
两家七口人都拥在康凯家不大的客厅里，豆豆兴奋地围着晓牧转来转去淘个不停。萧母按照礼数带来的见面礼儿摊满一张桌子，康慧用略带得意的神情看着父母，企盼着他们能多说些好听的话，让萧家三口得些面子，自己也脸上有光。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还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呢，干吗要这么破费呢。就要是一家人了，这也太见外了吧。”“康慧爸，你快别客气了，这是一定不能省的啊，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上门儿啊，不能省的。”萧母把礼物往康父康母面前推了推，顺带有些讨好似的冲着康母笑笑。康父脸上堆着笑，却在桌子下面轻轻地踢了康母一脚，康母白了他一眼又看了康慧一眼，她站起身来，清清嗓子开口了。“晓牧妈妈，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也就不跟你来虚的了，我就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说了啊。你知道吗？本来我们康慧是可以出国的，签证都已经签出来了。”“喔唷，妈，我当你要说什么呢，这个大家都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多说的呀？还一本正经地站起来，你快坐下吧，吓我一跳。”“好，这个不说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没什么用了。晓朴妈妈，她现在硬是要跟晓朴结婚，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干涉。我们呢，家里条件也不算好，但是该备的嫁妆我们到时候一样都不会少的。我们知道你们一家在上海也是挺不容易的。所以也不好对你们有太多要求，但有些必要的东西你们还是得有个交代啊，比如说，他们结婚的房子怎么解决啊？”“妈，房子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你们怎么解决？我掐着手指帮你们硬算，你们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不会睡到马路上去的。”“康慧妈妈，这件事情我是这样想的，晓朴呢现在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挺宽敞的。”“对，把它好好布置一下应该也挺不错的。”“你们的意思是让他们俩在租来的房子里结婚？哟，真亏你们想得出来的，现在谁还会去租房子结婚啊？那不被人笑死才怪呢，就是连外来妹都不肯啊。”萧母为难地低下头去，晓牧也难过地看了妈妈一眼。康父一听康母满口外来妹，外来妹地乱叫，赶紧喝止住她，并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康母自知失言，尴尬地吐吐舌头闭了嘴。
康慧见晓朴一直木呆呆的低着头，便在桌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她逼视着晓朴，脸上却挂着笑说：“晓朴，你怎么不说话呀？”“哦，阿姨，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康慧已经商量好了，我们自己会买房子的。”“啊？你们自己买房子？你知道现在上海的房价吗？买个小面积的二手房也得十多万呢，康慧她又没什么积蓄，你有那么多钱吗？”“我有。”除了得意洋洋的康慧以外，屋里的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晓朴，萧母和晓牧更是惊讶无比。
出了康家的门儿，萧母和晓牧一把拉住了晓朴。“晓朴啊，刚才当着那么多人，妈不便问你，你，你真有那么多钱吗？这可不是件小事啊，可不能随便说大话啊。”“就是啊，你什么时候开始炒股的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呢？”“哎呀，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吗？这事你们就别管了，也别再问了。”晓朴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留给母女俩一个瘦长孤单的背影。
《前程》杂志社会议室。编辑部的十几个编辑和记者在一起开选题讨论会，桌上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大家正在争论着，丛原从会议室门口走过，他朝里看了看，便走了进来。执行主编赶紧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招呼着，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丛原一边和众人点头招呼，一边对执行主编说：“嗳，你怎么可以把主编的让出来呢，想让我替你干活啊？我就坐在一边听一听，你们继续，别管我。”
执行主编要晓牧谈谈她的选题，晓牧不太自信地说：“我这儿有一个人选，不知道能不能补充进去。”“说来听听，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他是我的老乡，名叫郭天桥，十年前他和他的妻子一起从家乡出来打工，他在小吃街从厨房的小工做起，后来做上了大厨，这十年中他和他妻子一起攒下了十多万元，他将这些钱全部拿出来办了一所民办小学。他妻子一直在医院里当护工，因为我妈妈也在那家医院当护工，所以她们俩就很熟，我妈说他妻子平时不舍得吃也不舍得穿，但她却愿意把做护工赚的钱贴进那个只赔不赚的小学校，我觉得他们俩这样的财富观和人生观很值得我们回味和思考。”“可我们这次做的都是成功的企业家，放进这样一个人去，会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啊？”
“丛原，您认为萧晓牧选的这个人物怎么样？好像也可以做吧？”“我个人认为她选的这个人物非常不错，萧晓牧其实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新的思路，财富和人生这样的题目不一定要全部围绕着成功的企业家来做，我们还可以把目光投向各色人等，譬如那个拾荒拾成万元户的老太太，譬如那个中了五百万彩票的超级彩民，就从他们童年时对金钱的概念问起，这里头一定会有很多出彩儿的东西。”“对，一定能挖出东西来的，丛总，你的话对我们太有启发了。”
散了会，丛原找到了晓牧，要晓牧跟他到办公室，说他有东西要给她。楼梯口，康凯和丛原擦肩而过，两人互相注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康凯哥，你是上来找我吗？”“哦，不是，我去复印间拿东西。”康凯说着便噔噔噔地奔上楼去。突然，他停住脚步，皱着眉头想了想，转过头往后看去，正好丛原也正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都觉得对方很面熟。
晓牧跟着丛原来到他的办公室，“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在杂志社认了哥哥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眼熟？”“呀，我忘了给你们做介绍了，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个人，是我介绍他到广告部做业务员的。”“哦，就是那个以前帮过你，现在你特别想帮他的那个好朋友？”“对，没错，就是他。现在他妹妹就要和我弟弟结婚了，所以我和他不光是好朋友了，而且还是亲戚了。”“怪不得你叫哥哥叫得这么亲热。”丛原坐到他的办公桌前，他打开抽屉在里面找东西。
“嗳，最近又写什么新的文章了吗？我说的不是采访稿。”“哦，写了几篇散文，都是一些和自己的心情相关的随感。”“是吗？回头发给我看看，我喜欢看你的散文。”丛原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往晓牧跟前一推，要晓牧打开看看。晓牧迟疑了一下，她拆开层层包装，发现里面放着的一款十分精致的手机。晓牧挠了挠头皮，狐疑地看着丛原。“这是我路过香港时特意为你买的，不知是不是合适你。”“哦，不，我不能拿你的东西，我不需要。”“呵，一个记者居然说自己不需要手机，这也太不专业了吧。这是单位发给你的，是工作需要，你没看到社里每个记者都有手机吗？收下吧，这款是今天最新出来的，会用吗？来，我教你怎么用。”丛原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开始耐心地教晓牧，在讲解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不觉就搭到了晓牧的肩上，晓牧赶紧坐到另外一个椅子上。丛原感觉到了晓牧眼神中的戒心，他有些尴尬地抬起自己的手，自嘲地耸耸肩：“这样就OK了。”
夜深了，丛原拨通了大刘的电话，这阵子他总喜欢找大刘说说心里话。“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在离开上海的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我觉得她能给我快乐，我希望我能够过得快乐一些，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她最吸引你的地方是她的单纯，是吗？但我对这样的单纯一直持怀疑态度。我在想，这么一个女孩子，她能够从保姆上位到记者，这就已经足以说明她的不简单了，要是没心计的话她能走得到今天吗？所以我说所谓的单纯那只不过是一种表象，或者说是你的想象和希望，她为什么能让你笑，让你开心，这不是手段是什么？嗳，你听我说完。依我的经验，那种外表单纯经历复杂的女孩儿往往比小雨这种女人更厉害更难缠，她先用单纯和天真制服你。然后就会对你有无穷无尽的要求和索取，我有过教训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再重蹈我的覆辙。”“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的单纯绝对不是伪装的，你要跟她有多一点接触你就能明白了。”“丛原，听我一句忠告吧，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有所谓单纯的女孩儿了，就跟你丛原不可能还是一个纯情男人是一样的道理。”“可我这次还就想再玩一把纯情了，你看看，回头我就去向她求爱。”
康慧这几天跑遍了上海新开的楼盘，仗着她曾经在房产经纪这行里有点经验和关系，还真让她挑中了一套地段和房型都很不错而且全装修的三室两厅，只是价钱从最初预算的四五十万变成了五十六万。康慧二话没说，当场就掏出来两千块钱付了定金。随后，她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晓朴，让晓朴赶紧准备好十一万的首付款。晓朴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晓朴一方面找尽各种借口躲着康慧，一方面还得拼命想办法筹钱，他已经焦头烂额快崩溃了。到付款的那天他索性跟康慧撒谎说临时被公司派去出差了。本以为暂时躲过了难关的晓朴，万万没想到下班时却在地铁出口碰到了康慧。晓朴一阵惊慌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康慧惊讶地看着晓朴，紧跑几步来到晓朴面前：“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呢？春天花园那边催着要付首款，我已经先垫进去五万元了，我答应他们明天就把余下的六万元钱送过去，正愁这事儿呢，你回来就好了。”“你先垫了五万了？你，你哪儿来的钱啊？”“当然是厚着脸皮向我爸妈讨的啦，难道我还会去偷去抢啊？这次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知道我妈是怎么说我的吗？我妈说我放着好好的出国机会不要，非要赖在家里当一个倒贴户！”
“行了，别装样子给我看了，倒贴就倒贴吧，反正回头把钱还给她她就没话可说了。哎，明天你可不能再放我鸽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明天就要付吗？能不能再等一等，到下个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