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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朴从酒店回学校时已经快到宿舍楼锁门的时间了。他一眼看见晓牧站在宿舍楼前等他,晓朴感到有些意外,他心想姐姐一定是碰到什么难事要跟他商量,看着晓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晓朴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姐,你坐下来慢慢说,我大不了待会儿爬窗户进去。姐,你说吧。”“晓朴,姐要再去考大学有没有希望?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他身边的一棵树。和他完全平等的一棵树。”“姐,你今天是怎么啦?你到底说的什么啊?什么平等,什么树啊?”“妈妈说我和康凯哥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说康凯哥不会看得上我的,可是我想不通我们俩为什么不可能呢?晓朴,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如果考上大学的话,康凯哥他是不是就该看得上我了?你说我和他是不是还有可能的?”
“晓朴,你说我该不该去试一试,啊?”“姐,你别去试了,你高中才读了一年不到,基础太差,考不上的,别白白地苦了自己。”“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总有一天会考上的。”“姐,你听我一句劝吧。即使你考上也没用的,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就是考上大学人家也不会看得起我们。康凯哥他不会看上你的,真的。我劝你赶紧放弃这个想法。”“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呢?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让我看到一点希望呢?我会成功的,你们都等着瞧吧。”晓牧走远了,晓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他知道他伤了姐姐的心,姐姐现在是多么需要他的鼓励和支持啊,可作为弟弟他不能骗她啊,因为这都是自己心里最痛最深的感受啊。
晓牧正式开始对高考发起进攻了,她每晚下班以后都要看书复习到深夜,上班空闲的时候,她也会躲在饭店的角落里偷背英语单词,有时候在切菜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周六和周日的下午,晓牧甚至会偷偷潜入高复班的教室去听课。她每天都累到几乎要趴下的地步,但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她好几次都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康凯,可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生怕万一康凯不支持的话,那她就彻底失去了做这件事情的理由和支撑了。晓牧在心里默默地对康凯说:“康凯哥,就让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吧!”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个月,晓牧必须回贵州报名迎考了。这些天,她一直在琢磨怎么开口跟康凯请假。这天,晓牧捧着一叠刚洗完的盘子往料理台走去,她一边走嘴里还在背着外语单词,突然她的脚被料理台的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后,那些盘子全砸碎在地上,晓牧慌忙蹲下去捡碎片,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破了。康凯正好撞见这一幕,他急着到处找药给她包扎。康母从抽屉里取出酒精棉和邦迪,她压低声音对康凯说:“康凯,你去说说她,这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她干活总是毛毛糙糙的、心不在焉的,上次切菜差点儿把自己手指头都切进去。而且还迟到过好几次,这样下去不行啊,别的工人会有意见的。”康凯答应妈妈找晓牧谈一下。他帮着晓牧把被扎破的手指头包了起来,试探地问:“晓牧,这阵子你瘦了好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挺好的。”“那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总觉得你这一阵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晓牧又摇头否认。康凯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说:“如果身体不好或者碰到什么麻烦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你知道吗?”“康凯哥,那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吧,我,我最近想回老家去一次,一两个月就能回来。”康凯不明白晓牧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回老家了,而且还要这么长时间,晓牧含含糊糊
说老家那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康凯爽快地答应了。那一刻她甚至想立刻对康凯坦白自己的内心了,可话到嘴边她却对康凯说:“康凯哥,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你放心,我会找一个临时工接替你一下,等你回来后,这个工作还是你的,除非你自己不想回来了。”此时康凯哪里能明白晓牧那烦乱而复杂的心情呢?
康慧给杨延去了两次信解释她跟他妈妈间的误会,但都没有得到杨延的回音,康慧把杨延和他母亲恨得咬牙切齿的,但她并不想就此放弃。她的心里也经常会想起晓朴,但她并不想去找他,她非常明白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
晓朴现在是时时处处躲着康慧。为了能够不看到她,他甚至中午都不愿去食堂,那天吕经理看到晓朴又在泡方便面,就硬把他拉去食堂一块儿吃饭。吕经理说:“你再珍惜时间那也不能天天吃方便面啊,会把身体吃坏的,你看你最近萎靡不振的样子,走吧,今天我请你吃小灶。”食堂里,康慧和Sally同时看到了晓朴和吕经理一起走进贵宾间。Sally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哦,我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看来不光是你面临着双重选择,人家也一样,青春美色和远大前途到底哪个重要?还真是个问题。”康慧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当着好几个同事的面儿大骂Sally无聊,康慧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失态,看来她是低估晓朴了,这个乡下人竟能带给她这么大的刺激,这是康慧万万没有料到的。
晓牧就要回老家了,萧母走不开没法送她,只得让晓朴请了半天假把晓牧送到火车站。晓朴拿出一个信封给晓牧说:“姐,回家后很多地方都得花钱,你身上多带些钱吧,这是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凑的。”“那你自己够花吗?”“我够了,姐,过几天又要发实习补贴了,这钱你拿着用吧。姐,你别太拼命了,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你这样去考一下,只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多一份经历就行了,知道吗?”“不,我一定要拼命的,我一定要让自己考上,我一定会考上的。”“姐,我心里好难受,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姐,为什么我们想得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会这么艰难呢?”“晓朴,你可别在这关键时刻泄我的气啊,我记得读初中时我们老师对我说过,如果你真心想要一样东西,就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弃,只要自己努力了,即使到最后实在得不到,那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晓朴,姐不想为自己留什么遗憾,你能明白吗”“嗯。”
送走晓牧后,晓朴在火车站鼓足勇气给康慧挂了个电话。“你是谁?”“Sindy,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可能有许多误会。”“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你今天下班有空儿吗?”“没空。”“那,我们改天吧。”“改天也没空。”“那好,那我就不。”还没等晓朴把话说完,康慧那边儿已经重重地扣了电话,晓朴拿着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硬是把那半句吞了下去,此时他的心态已经被弄得极其恶劣。半晌,他才把电话机重重地扣了回去。晓朴在街上狂走了好几个小时,他一边走一边狠狠地责备自己没有骨气,狠狠地骂自己活该,他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干这种傻事了,他决定从今以后做一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再也不会被人奚落被人取笑被人看不起了!
晓牧回到贵州山区的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毛笔将《致橡树》完完整整地写在纸上,然后贴在家里的门板上。每天复习累了,她就会静静地把这首诗看上一遍,总能从中获得许多的动力。因为基础太差,晓牧复习得非常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她还不得不到集上去做一些小买卖挣些生活费。再苦再难,晓牧都能扛得住,而她扛不住的是对康凯的思念。有一次晓牧在路过小镇电信局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可当她拿起电话机,犹犹豫豫地拨了几个号码后却又放下了。她还是决定等到高考结束以后,再把心里憋着的那些话痛痛快快地对康凯说个够。
从镇上回山寨的途中,晓牧停在一个山谷口向远处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显得分外壮美。晓牧情不自禁地对着远方大声呼喊起来:“喂,喂,康凯哥,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群山发出阵阵回荡,晓牧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她把自己的眼泪都喊了出来。
晓牧绝对想不到,此时,就在她拼命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时,尚洁突然回到了上海。那天晚上,尚母正在走廊上的煤气灶上为自己煎中药,这阵子她咳得厉害。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尚母扭头一看,只见尚洁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上楼梯。母女俩久久地对视着。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尚洁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的憔悴和疲惫,眼神中满是绝望。“妈,我回来了。”“你,你是来上海出差吗?”“不,我回来了,我不走了。我和东方凌霄分手了。”
第七章
尚洁蜷在沙发上抽烟,她的模样非常颓丧。尚母坐在她的对面生气地干瞪着她。尚洁吐出几个烟圈儿,尚母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尚洁对妈妈如此厉害的咳嗽居然也没什么反应。尚母冲上去从尚洁嘴里夺过香烟,然后把它狠狠地扔在垃圾筒里,她气愤地说:“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种样子了?上个星期你在电话里还说挺好的,准备和那个人结婚,现在怎么说吹就吹了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妈,别问了,你把被子给我拿出来吧,我想睡觉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和那个东方凌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你今天就别想待在这里,更别想在这儿睡觉。”
“我原本还以为你去北京可以奔更好的前程,没想到你却落到这步田地,你这么无情地把康凯踹了,那你找一个更出色的男人结了婚风风光光地再回来啊,现在倒好,鸡飞蛋打,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婚没结成,工作也丢了。你这样子回来算什么呢?你让我怎么跟人交代,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听着妈妈刻薄的指责,两行眼泪默默地从尚洁紧闭的眼睛中流了出来。“真不知道你接下来该怎么办?电台那边你是回不去了,康凯那边人家也不会再要你了,你把人家伤成这种样子。你现在就是去求人家,人家也不会再要你的。好好的日子不要过,偏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尚洁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她一语不发便往门外冲了出去,门被她重重地甩上了,尚母愕然地站在那里,她听着尚洁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由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真是前世作孽,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种样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尚母站在康凯家门口,想按门铃,却又万分犹豫。康父康母出门儿时迎面看见尚母,不由得非常纳闷儿。尚母客气地说她有些事情要找一下康凯,康父说康凯刚走,他和康母都没有要请尚母进屋去坐的意思。可尚母也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三个人沉默片刻,互相之间都有些尴尬。康父只能没话找话地问:“尚洁在北京还好吧?听说她就要结婚了是吗?”“人家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情,你少打听这种与你浑身不搭界的事情。”“不瞒你们说,我们尚洁前天从北京搬回来了,她跟那个男的吹了。”“那你现在来找我们康凯想要干什么呢?”“尚洁现在情绪非常糟糕,她天天把自己灌得烂醉,我想请康凯去劝劝我们尚洁。”“噢哟喂,我的妈,你怎么想得出来的,她跟那个男的吹了你让我们康凯去劝她?我真是要谢谢你了,我们康凯已经被你女儿折腾掉半条命,现在刚刚好转一些,你就不要再来折腾他了,真的,你也可怜可怜我的儿子吧,我真的求你了。”
尚母被康母说得羞愧地低下头去。康父让康母别这么哇啦哇啦的,被别人听到了不是好听的。康母和尚母听康父这么一说,都本能地往四周看了看,不料却看到康凯正站在她们身后,他是因为自行车突然没气了,所以才中途折回来打气的,刚才尚母和妈妈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把满腹心思的尚母请到了家里。康父康母满肚子的不快,但也不好强行阻拦,康母爬过楼外绿化带的栅栏,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康凯房间的窗下,悄悄地伸头往窗户里面看去。康母扭头对着栅栏外的康父招手,让他过来,可康父背着手装着没听见。“被人看到的话,像什么样子?”
尚母将尚洁现在的情况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康凯,尚母用手绢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恳求康凯帮一帮尚洁。康凯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此刻他的心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自己曾经如此深爱的一个人,抛弃了他去寻找幸福,他怎么去帮她?他有这个义务和资格去帮她吗?他在她面前究竟算什么人呢?低头沉默了好久康凯开口:“阿姨,不是我不肯帮尚洁,而是因为我实在是太了解尚洁的脾气了,她心气儿高,要面子,这种时候她根本就不会听我的劝,我就是去了也只能是碰壁。您也不要太为她担心了,过一阵子她就会好起来的。尚洁她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她有头脑?她有头脑就不会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来了,她现在天天跑到酒吧里喝酒,每次都要喝到烂醉才回家,我嘴上骂她活该,可心里却为她担心啊,她这样下去会把自己弄垮的,可我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尚洁和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具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都不肯跟我说,可听她的口气我觉得肯定是那个男的对不起她。这就是报应啊,康凯,今天我来敲你的门,就已经不打算要我这张老脸了。我今天就是来求你的。你跟阿姨说句真心话好不好?你现在对尚洁还有感情吗?”康凯难过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康凯,你如果对尚洁还有感情的话,你就原谅她一次吧,就当过去的事情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从来没有真的发生过。看在你们俩过去七年感情的份儿上,你和她重新开始好不好?”窗外的康母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动地想要跟屋里的尚母论理了,可她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康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康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作声。
康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然后拿起打火机,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尚母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帮他点燃香烟,可她却被烟呛得咳嗽起来,康凯赶紧把烟掐灭了。尚母站在那儿充满期待地看着康凯,康凯慢慢地抬起头对着尚母说:“对不起,阿姨,这件事情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什么,我和尚洁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情绪,因为我也是一个有自尊有私心的男人,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宽容。”尚母沮丧地一屁股跌坐到椅子里,她用手后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窗户外的康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拍着心口轻声地自言自语:“还好,还好,总算还像是我的儿子。”
康凯送走尚母后,也不去上班,他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希望一觉醒来,能够忘掉这件事,或者只把它当作是一场梦。
尚母却宛若梦游般地在街上走了大半天,她原本以为康凯会念一些旧情的,可不料却这么干脆地回绝了她。尚母心里明白这事不怪别人,只怪自己的女儿当初把事情做得太绝。但是尚洁她再活该也还是自己的女儿啊,做母亲的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把自己毁了吗?突然尚母又爆发出一阵剧咳,她掏出手帕捂着嘴,然后两腿一软跌坐在路边的花坛沿儿上,尚母发现手帕上都是血,她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上班儿时间,晓朴刚踏进酒店的电梯便发现康慧在里面,他犹豫了一下便退了出去。在两人相对的凝视中,电梯门儿慢慢关上了。康慧来到公关部门口等候晓朴,她咬着嘴唇盯着那架正在往上的电梯,电梯在十层打开门儿,但是里面并没有晓朴,康慧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康慧回头一看,只见晓朴满头大汗地从楼梯间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康慧,不由愣在那儿,康慧生气地冲着晓朴说:“你现在为了避开我连电梯也放弃了,以后你就打算每天爬十一楼吗?你这种样子是不是太可怜了?”康慧说完狠狠地瞪了晓朴一眼,她气呼呼地走上一辆正好停下的电梯。晓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他真的不能明白康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找她时,她羞辱他;他躲她时,她反而找上门儿来骂他。她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啊?
整个上午晓朴的脑子里都是乱哄哄的,他皱着眉头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她的心里还是希望我去跟她说话的?也许我该再最后争取一次。”这样想着他的手就不知不觉地往电话机伸了过去,可一想到上次打电话时碰的壁,晓朴的手马上又缩了回去。
此时,康慧也呆呆地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她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我不是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和这个有任何关系了吗?可为什么我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多的惆怅?为什么每次见他避开我或者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会那么生气那么委屈呢?是不是我的心里还在喜欢着他?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康慧就犹豫地朝电话机伸出手去,正在这时Sally朝她桌上扔过一封信,是美国来的。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看了起来,杨延在信上说他因为忙于写博士论文,所以很长时间没有给她回信,现在他的论文终于写完了,接下来有半个月的假期,他准备回上海办点事,希望康慧能安排好见面的时间。看到这儿,康慧的眼里透出兴奋的光亮来,前一阵儿因为接不到杨延的回信,她以为她和杨延的关系已经完结了,想不到现在竟又柳暗花明了,她把信往抽屉里一扔,那种自信和得意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晓朴还是没有敌过自己的内心。黄昏的时候,他等在底楼大堂,准备放下自尊再与康慧好好谈一次。他看到康慧从电梯间出来,便叫了一声迎了上去。听到晓朴的声音,康慧的脚步停了停,心也跟着乱了一下,她想起杨延母亲说过她有熟人在这个酒店。那么,这种时候就千万不能让眼前这个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康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