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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声走了过去,附在一根较粗的竹树后定睛一看。
这算什么啊?!
三个大男人手拿长剑对持一位手无寸铁的少年。
虽然早就知道武林江湖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但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喊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会武功,就算出去了也帮不上忙。思索至此,我将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话语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段天祈,你若肯乖乖交出天决七式,我们弟兄三个就给你留个全尸……”
“啪!”
只听见一声微弱的闷想,这边三人中的带头老大话才说了一半,就双眼圆瞪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从眉眼间的洞里涸涸流出。
没有人看见少年是如何出手的,至少我一直看着那少年,没见他手中有拿类似石子一般的暗器。
但对面的男人确实死了——而且是死在那少年之手。
“咳、咳,”不知是不是刚才的动作消耗了少年太多的力气,那男人倒下的同时,一丝血迹从少年嘴角渗出,滴在雪白的衣襟上,点点血红,触目惊心。
少年线条优美的唇角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段某再不济,也不至于命丧你们这群无名小辈之手。”
亲眼目睹中间男人的突然死去,另外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视线交会时一抹惊恐在两人眼底闪过。
快走吧快走吧!
我望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心底碎碎念着。
“咳、咳,”又是一阵猛地咳嗽,少年嘴角的血宛如珍珠般颗颗落下,坠至地面和暮霭晨露溶成了晶莹的一片。
“老三,看他快不行了,”左边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跟右边的男人咬着耳朵,“趁这个机会杀了他,替老大报仇!”
“好。替老大保存!”右边的男人用力点了点头,举刀朝少年冲了过去。
“啪!”
跟刚才一样的闷响。
响声过后,男人倒地,浑圆双瞪的眼眸仿佛在述说着他的不甘心。
亲眼目睹了如此血淋淋的死人场面,还是一次两个,我立刻感到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那种弥漫在林间的血腥味令我喉间翻涌着想要作呕的欲望。
“还要再来吗?”少年左手抚着心脏位置,气若游丝的声音宛如烟雾般飘渺。
领教了少年的厉害,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男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段天祈,你等着!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说完,男人立刻转身跑去,瞬间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待男人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清,少年这才脚下一个颠踉,站立不稳地扶着一旁的竹树勉强支撑着身体。
“出来吧!”少年喘着微气下令。
我一愣,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还不出来?”少年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清朗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气。
好像……是在叫我没错……
确定四周再无他人,我只好挂着一脸的讪笑从竹树后缓缓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少年双眼直视着我,深邃的黑眸宛似大海般,微波荡漾。
“我是,”我正欲开口道明身份,话到嘴边却徒然转了个弯,“我是从天下会逃出来的侍女,我叫幂华。”
少年没有说话,只拿一双黑亮的眼睛审视着我。
被他的眼睛盯视得有些头皮发麻,我几次想要闪躲,但还是硬了脖子坚持着。
“咳、咳,”少年手指掩唇咳嗽了几声,鲜红的血丝在指缝间若隐若现,“你走吧!”
“你受伤了?”我眼尖的瞄见他左肩上的伤,这才惊悟,原来他刚才不是捧着胸口,而是肩膀位置。
他应该伤得很重吧?
除了嘴角的血丝外,左肩那一处应该也尤其致命。
素白的衣衫被划得凌乱不堪,红色从左边肩膀位置渲开,染红了整片衣襟。透过被划烂的衣服可以清晰看见,他肩膀上的褐色皮肉朝外翻着,切口位置不停渗着暗红的血,血珠滴落的瞬间伤口狰狞而暗沉。
少年冷冷扫了我一眼,双唇紧闭地朝前蹒跚走去。
交易
这个人,还真是倔强的可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年一步步朝前艰难的移动着,虚弱到极致的身体看上去毫无支撑点。
“哎,你流了很多血,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追上去,跟在少年身旁边走边劝。
“滚。”少年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目光绝冷如冰。
“你,”我顿时气噎。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叫‘滚’,还是我长这么大来第一遭。好歹我也只是过来关心他,居然得到这样的回报,我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要死要活是你自己的事。再见!”
我忿然难平地转身,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刚走不到几步,只听见“砰”地一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那少年已经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我不由得微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明明不行,还要硬撑。
转身走了回去,我将包袱系在背上,双手并用的拖着少年一步步往林子深处挪去。
这个人,看着十四、五岁的相,怎么这么重啊?
好不容易拖出一段距离后,我停下脚步甩了甩略显酸痛的手臂。
怎么看电视里救人,好像一个个都很轻松似的,轮到我自己,就变得这么困难啊?
少年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宛如一朵失水的干花,通透彻底,了无生气。
深吸了一口气,我从后背搂住少年的身体,以退走的方式继续往后挪着。
也不知道拖了多久,林间走过的地上还残留着一道血迹,是从少年身上流下来的。还未来得及干透,便已被纷纷扬落的竹叶尽数覆盖。
就在我憋着最后一口气感觉双手快要骨折时,一面镜湖出现眼底。
我徒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抚着少年靠坐在一根竹树下,自己跑到湖边打水。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这里会有湖。可能刚好就这么凑巧吧!如果这里没有湖,那么我真不知道还要拖着他上哪去?
我在湖边寻了一片较大的竹叶,掬了一些水盛于叶中,反身走回竹树下。
先喂少年喝了些水——虽然我不确定是他喝得比较多,还是流在衣服上的比较多。然后再用布沾了水将他的伤口周围的血擦拭干净。
当然,那布也是从他的衣服上直接撕下来的。很显然,我的技术还不算到家,撕时没注意力道,一下扯下了大片衣摆。
既然是这样,那么剩下的也不浪费,直接给他包扎上——反正都是他的,用回自己身上相信他也没意见。
一顿手忙脚轮、捆绑缠绕后,总算大功告成。
恩!还算不错。我一手摩擦着下巴,点头赞许着。
虽然将他的整个左肩包成了木乃伊状,但总体效果不错,至少那地方不流血了。
忙碌了大半天,就在所有程序全部即将完成时,少年猛地睁开眼睛,黯幽如星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视着我。
“你醒了?”我漾开一抹微笑。
“你,”才吐出一个字,少年立刻感觉到了左肩上的异样,扭头一看,我很难判断那一瞬间从他眼底闪过的是不是可以称之为‘郁闷’。
“我不太会包扎,”我清了清嗓子,解释,“第一次,你就将就点吧!”
少年没有再说话,一手撑着竹杆欲要起身。
我赶紧伸手想要扶他一把,谁知他侧身微微一闪,躲过了我的碰触。
“哎,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我气得只想拿脚踹他——的伤口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躺在那林子里呢!而且,我一路拖你过来,你知道你有多重吗?我手都快断了,你不谢谢也就算了,还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少年置若罔闻地扶着竹树往前迈动着艰难的步子,左右摇晃的身形连我看了都替他担心。
“你想去哪?想干什么?不如,我扶你去吧!”
看着少年这样,我终究还是心软地上前跟在他身旁走着。
唉~我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啊!
少年停下脚步轻喘着气,如墨黑眸若有似无般扫了我一眼,“好。”清幽的声音随风即散。
我一怔,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我,我没听错吧?他说……好?!
少年直定定的凝视着我,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微不可见的波光。
“好,好。”我忙不迭地伸手扶住少年,想了想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得太过高兴了?
“此去十里,有间竹屋。”少年的声音轻而细腻,聆听之时犹如薄纱迎面拂过般,清新怡人。
“哦!”我点了点头,搀扶着少年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十里?!
说远不远,说近——也还真的不近。
如果是依照正常的脚程,可能一个时辰就够了。
但扶着少年慢悠悠的一路挪去,再加上他路上时不时地停下来咳嗽、休息,于是到达他口中的“竹屋”时,已接近垂暮时分。
“真的有竹屋啊!”我惊讶地看着眼前那座小而精致的小屋,忍不住赞叹着,“真是漂亮。”
第一次真实见识到武侠剧里的竹屋,而不是透过电视或书本的描述,那种欣喜的感觉,来得如此汹涌而强烈。
“咳、咳,”见我所有注意力都被一座小屋给吸引过去,少年低沉咳嗽了两声,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啊!我先扶你进去。”我骤然回神,赶紧搀着少年推门进屋。
对于他刚才的那两声咳嗽,我尽管满腹怀疑,却还是不敢问出口。
“那个,”我将少年扶至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坐好,“你是中毒了吗?”
少年眼眸一沉,一抹杀机在他眼底飞闪而过。
“你别误会,”我立刻摆手示意,“我是见你流着暗红色的血,所以才这么猜测的。”
开玩笑!我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命丧‘异国他乡’。
戾气在少年眼角逐渐散去。
“我需要调养十日,然后去灵王谷找师兄求解药。”少年缓缓开口,说出的话抵过他之前加起来的全部,“你就在此伺候,不得离开半步。其间有何要求,只管提来。”
“伺候?”我猛地提高了声音,“你没搞错吧?”
少年抬了抬眼帘,冰冷的凉意在他眸中忽隐忽现,我干笑了两声,瞬地将语调降低了好几个分贝,“我是指,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怎么好伺候你啊?而且……”
“无妨。”
我话还未说完,少年冷不丁地打断了我的话语,“换药我自己来便是。”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开口拒绝,“我没伺候过人,而且跟你也素不相识……”
“段天祈。”少年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应你三个要求。”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回神。
“你不是说‘素不相识’吗?”少年子夜般的黑眸里氤氲着一丝生冷的流光溢彩,“我的名字,段天祈。”
可能是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少年轻轻咳嗽了几声后,苍白的唇角隐着一丝几不可见的血红。
我侧过头去,强忍住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
这样就算认识了吗?一个名字而已,能代表什么?我还是告诉你的假名字呢!
“我应你三个要求,此后只管提来。”少年缓了一口气说完,胸口有些起伏不定。
我瞅了他一眼,虽然对他的什么‘三个要求’满是怀疑,也不想学赵敏对张无忌那一招,但真要把他一个受伤的少年丢在这里,我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好歹他正处于花季年龄,要是就这样死于非命,岂不是太浪费了?
“可是,你不怕我是坏人,来取你性命?”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嘴上仍要确认再三。
“你进入林中时我便已察觉,”少年难得好脾气的解答我的提问,“你脚步紊乱,不象是有内力之人。凭你,一招便可毙命。”
说话之时,少年眼底飞速滑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撇了撇嘴角,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要我留下来帮忙可以,但是伺候你就别想了。”思忖再三后,我开口提出自己的底限,“我不洗衣,不打扫,不浇花不种地,做饭呢,还是会一点。但是床要归我,食物你弄,我只负责做。生死不论,我只管到十日。怎样?”
“好。”少年轻阖上眼帘,不再说话。
见他开始闭目休息,我只好悄悄退了出去,顺便不忘帮他将门带上。
生活
段天祈?!
坐在屋外的的台阶上,我双手托腮望着前方。
《风云》里有这号人物吗?
按道理来说,《风云》我也看过,虽然说不上是熟透剧情,但对于基本人物与大概情节,我也算知道个七、八分。
但是,段天祈……
这个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咔吱!”
门由里缓缓拉开,段天祈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做饭。”
我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原本想说“没东西你叫我拿空气做?”,但摄于他杀人的眼神,我还是选择了委婉的方式,“我刚去厨房看了,什么都没有。”
这样说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段天祈一手抚着左肩位置,走回屋里。
我坐在原地瞅着段天祈进屋,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上去,“进来。”里面传来他的命令声。
我起身走了进去,段天祈手中已经多出一个小袋子。
“这是两日之量,”虽然刚才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息,但毕竟因为伤势过重,所以段天祈的话听着依旧轻而微弱,“待我好些,再谈。”
语毕,段天祈将袋子朝我扔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段天祈扔来的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小袋粗米。
我抬头瞅了段天祈一眼,有些疑惑他是上哪弄来的这袋米。
完成了他所要交代的事后,段天祈走回床上继续调养生息着。
我只好转身离开,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见他的嘴角又渗出一丝鲜红血迹。
医术这方面我一窍不通,但是看多了武侠剧,我也能略微了解一些。段天祈中的毒一定有些棘手——虽然我不知道所谓的“棘手”到底有多严重。
好在段天祈不是个话多的人,除了有事交代,一般对于我,他都会漠视如空气。所以几天下来,和他在竹屋的相处,也算平安无事。
每日凌晨时分,他都会调息打坐。那个时候,是他意识最为薄弱之时,每到这一刻,我都会坐在门口守着。
但很显然,他对我的示好完全无动于衷,看我时的眼神也仿佛在说:是你自己爱做,我又没强迫你。
而我也总会以眼神回瞪回去——没有我的守护,别人要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偶尔,透过门缝看见里面盘腿而坐的段天祈,我仍忍不住在心底小小的感叹着。
其实这小子长挺帅的!随便扔到现代的哪个地方,都有做明星的潜质。
精致的脸轮廓不似男人那般粗犷,也不象女人那样娇柔。黝黑如墨的眸子宛如闪耀着群星的夜空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流连忘返。紧抿的红唇纯粹而优雅。整张脸完美至极,如同是这天地万物间最美最耀眼的存在般……
当然,除去他冷如冰霜、惜字如金的毛病,成年后,绝对是个举世无双的魅力男人。
这样的好相貌,若生在女儿身上,只怕用“红颜祸水”四字相称也不为过。
在这里待了几日,也渐渐熟悉了些地理环境。段天祈调息时,我会就近挖些野菜,捡些野蘑菇回来,做成下饭菜。
不能说我适应得太快,而确实是,时势造就英雄啊!
“铛铛铛!”我将热好的饭菜和汤一一端至小桌上,“幂华独家料理,正式揭秘。”
我看着段天祈静静走到桌旁坐下,伸手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轻抿了一下。
“怎么样?”我俯下身仔细打量着段天祈的神情。
“恩。”段天祈面无表情的轻声应道。
“‘恩’是指什么?”我脸色蓦然一沉,“好歹夸奖两句啊!”我朝段天祈伸出十根手指,“为了挖这些野菜,我手都受伤了。”
想我在现代,虽然厨艺称不上顶级,但做出的饭菜,也绝对没有说是不好吃的。偏偏到了段天祈这里,一个字就将我打发了。
段天祈瞟了一眼我的手指,见原本如玉般剔透的肌肤果然带了些许擦伤,一道异样的情绪在他眼底飞闪而过。
“很好吃。”段天祈澹然开口。
“真的?”我婉约一笑,“那就好了。”
其实,手指上的伤痕并不是挖野菜来着。难道我就这么笨,不知道用道具啊?
是我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给地面擦出来的痕迹。
不知道段天祈有没有看出什么端详,但至少他肯开口,这也算是一个好现象了。
“我已好了三成,”段天祈边喝汤边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
“去干什么?”我反问。突然有种想要汗流浃背的感觉,“挖野菜啊?”
很难想象,段天祈拿着竹简蹲在地上挖泥土的情景。
大概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段天祈冷冷扫视了我一眼,黯幽深眸里光点微闪。
我赶紧收敛心神,朝段天祈干笑了两声。
只到次日,我才知道,原来段天祈和我一同去,并不是他要挖野菜,而是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挖野菜。
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我忿恨难平的持简猛力戳着脚边的泥土。
打击报复!这绝对是最纯粹性的打击报复!
就在我倍感气恼之时,一记微弱的声响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擦过。
随着“咻”地一声响起,还未等我有所反应,段天祈已经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刚才,也是那招吗?
未见手中持有任何东西,却能象发暗器一般凭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