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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蓉下来了: 上扬的浓眉毛,紫色的嘴唇,大晚上的居然戴着一副墨镜!“Why?”我指了指她的墨镜,不解地问。
“蹦迪灯光耀眼,这样可以保护我的眼睛,还很酷。”蒋蓉说。她是那种下巴极窄的三角脸,配上那副有棱有角的墨镜后,格外像黑社会的老大。
“听说电子系的葛格又帅又有前途,是清华最出色的男人。”蒋蓉说着,拍了拍David,笑道,“看看我们这位小帅哥就可以知道电子系的葛格们有多么优秀!”
David脸上笑呵呵的,虽然有些不习惯蒋蓉的亲热举动。我对蒋蓉说:“一边去,别吓着人家!”
学研大厦坐落在清华东门外。大一的时候,东门周围还是一片衰败的景象,到处是残垣断壁,连作为清华象征的主楼都一副颓废的样子。
如今的东门却成了清华最繁华的地方:大理石地面、如茵的草坪、华丽的路灯、林立的大楼……破落的主楼在日以继夜地翻新。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九十周年校庆。
岁月的流逝似乎从来不会使一个大学衰老,反而令她有更多的资本笑傲群雄。而对我来说,九十周年已经是漫长得不可想象的过程。有时候,我真想知道半个世纪前的清华园里,那些后来成为各个行业顶尖人物的年轻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都满怀着激情准备日后毫不犹豫地为祖国贡献一生吗?他们有过至纯至真而又至死不渝的恋情吗?或者,他们在那个年纪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的未来,一如我的迷茫?
我们四人步行到了学研大厦。我们来晚了一些,气球、荧光棒之类的小礼品都已经分发完毕。活动室里坐着黑压压的一片男生,另一个角落有不少女生,打扮得都颇为前卫: 有的染着枯黄的头发,有的穿着鲜亮的露脐装,有的还学王菲化了一个晒伤妆……
“她们不是清华美眉吧?”我问David。
“是啊,清华美眉太少了,我们特地邀请了中央美院的美眉和我们一起联欢。”David指着正在试话筒的女生,说,“那个是美院的代表。我们两边各派一个主持人。”
“哇塞,美院!我的精神家园!”Sophia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女生,说不出的羡慕。
“不会吧?人家羡慕你是清华美眉还差不多!”蒋蓉下巴微翘起着,真有些酷。
“Sophia喜欢画画,当然以中央美院为精神家园了。”我解释。经常听Sophia描述她的童年,什么三岁抓起画笔,四岁拜师学艺,六岁国画获奖……
大概是多了这样一批娇滴滴的贵客,舞会临时又增加了一些游戏和个人表演。David在一旁连声道歉: ”我以为是蹦迪专场的……”
足足等了一小时,主持人才意犹未尽地说: “音乐响起来—大家跳起来——让我们在歌舞中结识新朋友!我们为男士准备了红玫瑰,把它献给你仰慕的女士吧!”
活动室里有一个小小的舞台,镶着一块大屏幕。迪斯科舞曲奏响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很多动作狂野、打扮惊世骇俗的西洋男女。一个头发染得纯金的长发女生蹦上了舞台,忘我地大幅度甩着头,裸露的皮肤在鬼魅的灯光里仿佛也闪着金光。她的激情感染了很多人,舞台下挤满了人,不断有人登上舞台作醒目的自我表露。
“到底是美院的美眉,放得开!”蒋蓉说,“我只敢把头发染成和本色接近的栗色,她们却任何新潮的颜色都敢尝试,估计美院里的头发颜色比他们调色板上的颜色还丰富。”说完,她戴上墨镜,一个人向人群深处舞去。
因为人多,我和David都没法放开手脚。虽然灯光瞬息万变,配合着地动山摇的震撼乐声,极大地激起我狂舞的欲望,可是我总担心一出手就会打着别人。
David凑近我的耳朵,大声地说: “人太多了,没法跳!”
我也大声地说:“是啊——我都被挤出一身汗了!”
David拉着我向舞台靠近,然后纵身跨了上去。他伸出手,说:“e on!这里才是跳舞的好地方。”
我一看台下有那么多人,心中就开始胆怯,我摇头,死活不肯上。David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在台上跳起来。我在台下跳,不时和他招招手,仿佛上下呼应似的。
David做了一个漂亮的叉腿,引得大家鼓掌叫好。他又向我伸手,示意我上去。Sophia也在一边极力怂恿——我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众人的关注中,如果继续僵持就会使大家失望似的。我一咬牙,拉住了David的手。
我被拉上了舞台。居高临下看众人,血液都沸腾了。我终于体会为什么有人一到台上就能发表那么激动人心的演讲,表演出那么火辣动感的歌舞。我体内的热情在燃烧,仿佛灰烬下的木炭重燃,连灰烬都能助长它的火势。David和我面对面,我们靠得很近。
可是没过多久,迪斯科舞曲就被掐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煽情的慢四。我猜是因为要和美眉套近乎就只能在慢悠悠的曲子里优雅地翩翩起舞,如果蹦得天昏地暗恐怕连面孔都看不清。
David居然弄来一支玫瑰花,绅士一般把花举到我面前。这一举动把我们三个女生都逗乐了。我笑盈盈地接受了玫瑰花,把它放到椅子上,然后和David一起跳慢四。
我们连着跳了好几曲。David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也只当锻炼身体。Sophia似乎很少跳,总是坐在角落。我和她目光相接的时候,总是示意她起来跳舞,她却做手势让我玩得高兴。蒋蓉相反,每曲必跳,而且是和同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长得虎背熊腰的,让高大的蒋蓉在他面前都显得小鸟依人了。我们靠近他们的时候,还能听见蒋蓉正在耐心地教他舞步,我禁不住笑了。
我们又跳了好一会儿,才去休息。我拿着盛满水的塑料杯,和David走到了活动室外面。我身体前倾,靠在栏杆上喝水。几分钟前还能深刻体会醉生梦死,此刻却有一股真诚涌动在心中。我心中盘算着2000年最后的两星期里应该做些什么,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我生命中的千禧。
“Angel,我一直在想一个画面。我的梦中女孩坐在下面的喷泉边弹奏钢琴,我嘴里衔着一朵红玫瑰顺着楼上的藤萝荡下去,跪在她的脚下,恳求她接受我的爱……”David望着一楼大厅里的摆设,说。
我哑然失笑,嘴里说着:“你很浪漫嘛……”
如果我的恋人对我这么做,也许我会沉浸在幸福中。可现在从David嘴里听到,却只觉得好笑,这种感觉类似于听一个幼儿园小孩谈他喜欢哪个漂亮女生。其实David也就比我小几个月,可我在他面前总把自己看得很沧桑。
我总不自觉地把David和我那个小表弟联系在一起。
虽然我恨着舅舅舅妈,可对表弟,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任性、调皮,以闯祸为能事,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哪怕他偶尔把我惹毛了,最后还是会像平常一样粘着我和他一起玩。我读大学后一年就回去两次,每次总待不上几天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舅舅舅妈多半是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了,他们还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他们还会心虚,因为心里有鬼。表弟就不同了,我一回家就像稀客上门似的,他可以拿出他最宝贵的东西和我分享。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会袒护父母而疏远我,还是……这两个结果对他都不公平。
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外面很冷,要不我们进去吧。”David说。
我们又踏进热辣辣的舞池。这次我没有犹豫就和David登上了舞台,我们俨然是一对完美的迪斯科拍档,都跳得那么忘情、忘我。
晚会到十点钟时结束了。David被他们班头叫去清理场地,我和Sophia找不到蒋蓉,只得自己回去了。
刚走出学研大厦,我就看见蒋蓉和那个虎背熊腰的男生在不远处并肩而行,似乎正热烈地交谈着什么。我向她挥了挥手,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好对Sophia说:“咱们别去打扰他们,说不定能成就一桩喜事。”
夜色中的东门一带格外富丽堂皇。一进门就是宽阔华丽的大理石路面,正前方是高大的主楼,两旁是明理楼、科技楼……很有气势,但总脱不去一股新富乍贵的土气。
“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我忍住笑问Sophia。
“肆无忌惮地放声歌唱!”她说。
我叹服地点头,说: “我们真是坏孩子,在这么庄严高贵的地方撒野。”
“我——没有男朋友,因为清华没帅哥——”Sophia很大声地唱起《清华无帅哥》,没唱几句就憋不住笑弯了腰。
我看到偶尔有人骑车而过,向我们投来复杂的目光,不由笑不成声地对Sophia说: “这一路上会碰到好多清华帅哥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我用盖过Sophia的音量唱起《闷》,一声声地喊着: “喔——喔——我不要牺牲……我不怕沉沦,一切随兴能不能……”
我又开始唱其他歌,Sophia也和我一起唱,我们从流行歌曲一直唱到记忆里的儿歌。两人就像在发酒疯,所幸的是我们没有走调,音质也还比较优美动听,不然,准有人会把我们架到校医院去。
我们一直唱到9号楼附近才安静下来。我咽了口唾液,说: “都叫了半天了,还是在冬夜的寒风中,明天嗓子一定哑了……不过我觉得好爽!”
“我现在很开心。待会儿请你吃冰激凌!”Sophia说完吐了吐舌头,说,“大不了明天再减肥。晚上吃冰激凌绝对发胖,你怕吗?”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仰起头,踌躇满志的模样。
8号楼商店如今已经改造成学生超市了,一到晚上就人满为患。我从门外往里张望,发现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两条队伍。我对Sophia说:“我就在这里等吧。”
“也好。我顺便把明天的早饭也买了。”Sophia把披肩交给我,说,“外面冷,你耐心等一会儿。”
我在原地跺着脚,嘴里哼着歌,披肩下的手臂不安分地摆动,似乎身体出于惯性还渴望剧烈的运动。
“舟舟,你怎么在这儿?”
“莫嵩南!”我一眼看到了他手里的老四川牛肉干,意识到他又来买夜宵了。我忽然想起脸上还化着妆,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和蒋蓉她们去参加电子系学生节了,蹦迪专场。”
他赞扬了一句我的打扮,然后说: “原来你喜欢蹦迪,那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去。”
“好啊。”我笑着说。
“舟舟,星期一晚上有空吧?我把那两道题给你讲讲。好像没几天这学期就结束了。”莫嵩南说。
我舒了一口气,正待答应,忽又想起周一晚上是生活部例会,连忙说: “不行啊,学生会要开会呢……”
“那——明天怎么样?我们去西柳苑。”他问。
“没问题。”我和他约好了时间。
他临走时忽然说: “你们学生会现在激起清华民愤了,你去水木看看吧,不是骂学生会就是骂学生会主席,条条都是十大榜首。”
“不会吧?又怎么了?”我问。
“大概是校园歌手大赛的门票分配引起的。”他说。
我吮着蛋筒回到寝室。高小楠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屋子的“嘀嘀”声。罗曼奇怪地问:“你和蒋蓉不是一起去蹦迪了吗?怎么就你一人回来?”
“她,天知道去哪里了……”我回答,然后拍了拍小楠,问,“学生会又上十大了?”
高小楠还沉浸在OICQ里,一脸的迷茫,问: “怎么了?”她打开Sterm,水木的十大果然是一片谩骂声。
我搬了张凳子坐到小楠身边。清华特快里已经有四千多篇新贴了,那几条上十大的动辄就是两三百人re,不但骂主席无能、不尽责、成天只想着出风头,还骂学生会藏污纳垢、男盗女娼……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了你的安全,以后千万不要向外人透露你是学生会的。”高小楠说。
我撇了撇嘴,说,“得,反正我下学期就退了,你不说谁知道……”
蒋蓉终于回来了,一见我就抱怨: “你们去哪里了?我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回来,真是的……”
“我呸!明明和帅哥待一块儿……我才找得你好辛苦呢,和你打招呼都不理人!”我冷笑着说。
“人家眼睛不好嘛……喏,人家给你们买饮料去了。”她把手中的两瓶水放到桌上。
“是那个帅哥请客吧?”
“那是!人家葛格一片好心……”
“这次不认他做弟了?”罗曼插进来。
“拜托,人家都读研了。”蒋蓉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嘴上打了个滚儿就去水房洗漱了。
“女大不中留。”罗曼说完,和我交换了一个眼色,心照不宣。
第七章 相见欢
永远飘荡在冰层底下该是多么优雅的死亡,如同一朵水莲花……
我和莫嵩南在西柳苑待了两个小时。第一个小时我们合吃一桶雀巢的冰激凌,边吃边聊,根本就不像是来补习的。第二个小时他开始给我说一些计算机的基本常识,然后才把我要准备的两道题的基本思路讲给我听。说完后,他让我自己动手把完整的程序写到纸上。
问题果然在编程实践中涌现了。他说的时候我似乎每一步都懂了,等到要我写时,脑中却全是糨糊。我写几行就忍不住看他一眼,求救似的。他却认真地说: “别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先把程序写出来。”
我胡乱写了一堆,然后把纸放到他面前。他用红笔给我修改着,告诉我应该遵循哪些基本的程序书写规则。
“搞定了!现在只需要把它们输入计算机,看看能不能运行。调试程序是很关键的一步。”莫嵩南站了起来,说,“去我们屋吧!我们今天就把程序弄完。”
我跟着莫嵩南去了酒井。“酒井”既不是那个漂亮的日本美眉的芳名,也不是什么美酒的集散地。酒井就是9号楼——9#。全清华只有计算机系有独霸一楼的传统,酒井是全国最早通网线的地方之一。
“还好现在是冬天,夏天你来我们屋肯定一分钟都坐不住。六台电脑同时日夜工作,简直就像装了一屋子的暖空调!”莫嵩南说着推开了门。
果然,屋里已经有四个人坐在电脑前了,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击着键盘。我扫了一眼他们各自的屏幕,轻轻对莫嵩南说: “你看人家都在用功,不像你老是泡水木!”
他长叹一声,说: “舟舟,现在可是期末,只有不要命的人才会不务正业!平时他们哪天不上网泡美眉、联网打游戏……”
屋子本来就不大,六台电脑像是侵吞了每一寸可以利用的地方。我穿过桌子和床的夹道,坐到莫嵩南的床上。看起来莫嵩南还比较爱干净,至少没有在枕头底下塞臭袜子之类。我摸了摸架子上可爱的小猪,说: “这是你们酒井的吉祥物吗?”
“我们都爱猪!我是一头幸福的小猪!”他将双手搁在头两侧扇了扇,嘴里“咕噜咕噜”的。
我笑着补充: “还是一头爱清洁的小猪,把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个……”他一个坏笑,可怜兮兮地说,“坦白从宽,是我出门前突击准备的,怕你一坐下去就压着小强什么的。”
“蟑螂!”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但我确实听说好多宿舍楼都让老鼠蟑螂瓜分了天下,不由问,“你见过?”
“何止见过,他还和我抢着上网呢!有一天早上醒来,他就从我脸上爬过……”
我听得脸色都变了。莫嵩南嬉笑着说: “人家小强才是酒井的常住居民,我们都是短期的房客……你不用怕,他不欺生。”
我把程序输入计算机,莫嵩南试了几个数值,然后又改了几个小地方。最后,他把源程序发到我信箱,说:“你可以交给你们的博士了,写程序报告应该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就去水木找MSN哥哥。”我笑眯眯地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莫嵩南在他的电脑里搜索了一阵,忽然喜出望外地说: “没想到我以前还下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他打开一部动画片,是我小时候经常看的《机器猫》。我已经有很多年没看过动画片了,如今回味一部老片子居然也能让我笑得咯咯咯。
莫嵩南也和我一起笑,像个孩子似的。
我们看了没一会儿,莫嵩南屋里惟一一台没打开的电脑也被打开了。它的主人回来了,还带回了他的GF(女朋友)。我一愣,他的GF居然是住在我们对门的!她和“自命不凡”一个屋,我们私下里都叫她“红头发”。她染着一头棕红的头发,整天化着妆,在一般学生中颇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我们互相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她坐到了男朋友身边,好像在听他讲解什么题目,服服帖帖的温顺模样。
看完《机器猫》,我起身向莫嵩南道别。他说要去学生超市买夜宵,顺便和我一起走。
“刚刚那个红头发就住我们对门,真巧!”我没话找话。
莫嵩南“噗哧”一笑,说: “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不过‘红头发’也很好听。”
“她也是你们班的女生?”我问。我记得莫嵩南跟我提过他们班就三个女生,一个比一个恐龙,所以他们班的男生编了一首后来流传颇广的打油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在班里找,本来数量就很少,何况质量也不好。可是,在我看来,“红头发”长得一点也不逊色,打扮起来还颇耐看。
莫嵩南摇头,说: “她是隔壁班的,保送的话剧特长生,不过大家至今没发现她在这方面有什么特长。据说是北京的高干……”
“哦。”我印象中的文艺特招生成绩都不怎么好,不由地说,“她也不选一个轻松一点的系,比如中文,读计算机多吃力啊!”
“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处了。反正我们屋那哥们是她的贴身家教,不仅服务周到、随叫随到,而且保质保量、过关斩将。”莫嵩南笑呵呵地调侃,“那哥们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要比我们多多少,重色轻友之徒啊。”
不知不觉到了6号楼。莫嵩南和我说“byebye”,忽又加了一句: “找到座别忘了打我手机,我期末能不能顺利通过就全靠舟舟你了!”
我爽快地答应了。弄不好我得给莫嵩南占座占到他出国,真是有些不情愿。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如果补习完C程序我就不给他占座了岂不是显得我很过河拆桥?
一身轻松地回到宿舍,竟意外地接到了Piggy的电话。和他在OICQ上告别后,我从没有想过我们还会有交流的机会。我此刻都回忆不起来我的QQ号了。
Piggy说他是从我的“个人资料”里找到我的电话号码的。我吃惊地问他:“我已经选择了对所有人保密,你怎么可能看到?”
“OICQ经常出这种问题,我猜你也不会这么大方地把自己袒露在公众场合,所以我才想到打电话来提个醒。”他笑了,说,“看来你得多改几次,我哪天看不到了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