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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吵什么吵！要吵跑到街上吵！”隔壁传来母亲突然的尖吼，“一个两个都是顶心柱，生你们就是花力花钱买气受！”
母亲话音刚落，随即传来父亲的低劝：“理她们干吗？！一会子躁起火来又整晚失眠了……”
“花钱养她们还要受她们的气，我能不躁火吗？”
“当初我就叫过你少生一个了！”
“你又这样说话……”
“……”
“总之生着这种顶心柱子般的孩子，就是自讨苦吃！”母亲恨恨地嘟囔。
父亲没有搭讪。
母亲重重地叹了几口气，大概听得乔菁和大脸没驳她的嘴了，才没再说话了。
乔菁心里越发郁闷。书，还是渴望读下去。那不一定是那种悬梁刺股的学习心态，而是害怕改变而已。不过，若母亲真不给她读书了，她的学生生涯，便得画上句号。心中很明白这种时势更加要讨好母亲，希望不会因为大脸退学的缘故，脱离尚能令她感觉颇为自然的学校生活。
或者，是该把暑期挣下来的钱储蓄起来了。那件粉红色的缝着荷叶边的衬衣吊在市集的时装店好几天了，她每天骑着自行车经过时，都会恋恋地望上几眼，可惜衣服上的价钱牌每天都先声夺人地站在衬衣的胸领前面，大得像一只扑克牌。六十八元！不知有没有机会能穿在自己的身上？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无法讨得母亲的欢心，无法改变即将来临的唾弃。现在的她，如同坠落进一张结结实实的圆形铁网中，外面的人厌恶、指点、讥笑；内里的人，也不得不强烈地厌恶自己——她是不是该死掉，才能解决这种隐性又尖锐的痛苦！
死的念头，随着失望而出现。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也不能说这样的念头未出现过。
这一夜，乔菁睁大眼睛，定眼看着长年累月地挂着的土黄色蚊帐，半晌，织成雪花纹的暗纹奇怪地变大，扭曲，然后一团一团地在她眼前飞来飞去，变大变小。她觉得耳边响起一种嗡嗡的声音。眼睛胀痛，脑袋就像别人的似的混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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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四章 笑着把初恋打碎（10）
才十六岁，她就得深切地明白一个没有人肯正视的道理——母亲的家是她自己的家，并不等于姐姐、大脸和她的家。只有站于一块自己能拥有最终的主宰权力的地带，那儿才算是自己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乔菁脑子想着能否再读书的问题，无精打采地回到工厂。放好自行车，便听得切割组传来呜呜咝咝的机器割木声音。
乔菁知道杨朗已经上班了，心里微微地有些紧张，两手不由自主地在头上鬓边掠了两下，舌尖上下舔着湿润一下，然后半垂着眼睛从切割组旁边走过。登上十级石阶，正要转入雕花组的时候，她用眼尾轻轻睨了一眼过去，却发现杨朗也正望着这边。乔菁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脑袋一缩，心慌慌地快步朝位子走去。
坐在她座位对面的婉玲还未回来。另一端有两对儿面对面地吃着早餐。其中一对无论相貌身材都相当的夺目，女孩名字叫美青，男孩叫杨劲。另一对算是普通组合，女孩叫阿雪，男孩叫阿杰。
那个叫美青的女孩非常漂亮，在工厂里，经常有人拿她和姐姐比较。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乔菁感觉姐姐有些不喜欢她。婉玲好像也不喜欢姐姐。两人碰面，除了打一声招呼再没别的话说。那个杨劲长得非常高大挺拔，和杨朗长得很像。乔菁知道杨志、杨朗和杨劲是三堂兄弟。
美青不算很高，大概一米六吧。她的美貌是很正规的——杏眼，小鼻，小嘴，皮肤白皙得没有半点瑕疵。无论说话还是微笑，她的脸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改变。一如日历牌上的明星和美女，一个面容一种姿态，便能留在观众心中十年八载。
她走路的时候，后背微微地驼着。双腿在行走间张得颇开，是用“八”字脚步走路的。从她背后望去，会奇怪地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长得非常一般甚至类似少妇形态的背影，无法想像她原来是一个非常标致的女孩。
早几天，美青大概来周期了。男孩女孩一块工作，来周期这回事也是觉得挺麻烦的，总不成把一天要用的卫生棉都塞进牛仔裤袋里。于是，就得在紧要关头翻开自己的背包，努力地在背包里？？？？地把那家伙全捏在掌里，然后捏紧手掌，希望可以把磨擦就会发出声音的胶纸包儿悄悄塞进裤袋里……
这种危机时刻，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很小心，也不会轻易被同坐在工作位上的男同事看到。然而，这个美青，一个早上才三个半小时，便捏着一小包的东西在洗手间与雕花组之间来来回回了十五次！捏着那包东西的左手就摆动在杨劲工作台的右边方向。
所有女孩子都知道，这个“十五次”的次数与女孩一个早上的周期生理状况非常不吻合，即使是流量最大的第一或第二天，也根本没有可能要替换十五次！
敏锐的乔菁半闭起一只眼睛也看得出美青的心思——她似乎想让才刚恋爱没多久的杨劲知道，她的周期来了！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啊！让那个刚刚和自己步入恋爱的男孩知道了她这些事又会怎么样？不知道又会怎么样？乔菁觉得她非常的无聊！瞄了一眼杨劲，觉得他一脸的淡然，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美青的反常而去关怀询问一下，或许觉得没有必要，但他似乎有些讨厌美青这么夸张的举动。
乔菁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悲哀。无论任何形式的相处，同样讲究人格魅力。这一点，美青没有，她也没有。人家尚且漂亮，而她，只是一般而已。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她颇留意这对小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觉杨劲在望着美青说话的时候，眼中的神采日渐闲淡。傍晚下班，多数立即往家里跑。更加没有像另一对小恋人般经常窃窃私语，时刻流露出亲密无间的胶着状态。美青的脸或许仍然期待，杨劲的脸上，却越发有了一种意兴阑珊的味道。
乔菁叹息，心中暗暗认定杨劲这个聪明好看、思想颇有深度的男孩绝不可能喜欢单纯的美青，或许应该说是浅薄吧。除非，杨劲对美青每月一次的周期异常地感兴趣，又或许，他会因为她频密去厕所而做出一些特别要关注的举动……
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初入恋爱征途的男孩子会做的事。当然？，也不应该像现在的杨劲这般表露出淡然得近乎厌倦的表情。
总之无论怎么说也好，这个美青，确实让人觉得她很无聊，无聊得让人心痛。
下午时分，她终于决定由今晚开始回工厂加夜班。她不知道是因为想多挣一点钱还是因为想见杨朗，反正她是比较期待加班的时刻。
自此之后，每在傍晚回家吃饭的那一个小时里，她还会抓紧时间洗澡，然后干干净净地再上夜班去。这个小时里，她在路上一来一去，便有两次机会碰见杨朗。即使只是远远看见他的背影，乔菁也是觉得脸热心跳。当然，如果在夜班下班后，能和他一起骑车回家，更是令她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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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四章 笑着把初恋打碎（11）
有一晚上夜班的时候，乔菁慢腾腾地在路上厮磨着时间。因为刚刚洗过澡，身子特别清凉，鼻间，还掠过一些属于青草的香味。她轻轻哼起一首《月儿弯弯》的儿歌。正哼得兴起的时候，却猛然发觉，自己已经骑至数年前听母亲邻里说过那两个意欲殉情的男女相约喝农药的池塘边……
只有半边的黄白的月亮清冷冷映在墨绿色的水中，波纹晃晃荡荡地摇着。池塘边，竖着几丛甘蔗，前边是一片略平整的草地。如果要坐在池塘边沿齐齐喝农药，这必定是个很好的位置。
当日，那对意欲殉情的男女，不知是不是坐在这一块地方，然后由男方骗女孩先喝了农药，然后看着女孩痛苦地朝他递手挣扎？
乔菁蓦然觉得一道寒气从腰际呼地上窜！立即飞似的朝前蹬去！今天是她上夜班的第三天了。第一天和第二天，她都碰着高中同级不同班的同学，现在兼任同事的大男孩何汉阳。下夜班时，便有杨朗和何汉阳一起陪着。
乔菁有时会渴望何汉阳不加班。那么，她和杨朗就可以像男女约会一样，聊着天蹬着自行车漫步人生路。如果，他开口叫她坐上他的车尾座，那多好啊。
杨朗当然没有这样做。他似乎很轻易就能令女孩留意着自己，即使看得出乔菁喜欢自己，却依然故我，毕竟他长得太出色了，有女孩对他示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乔菁曾经听姐姐说，杨朗已经有女朋友了。至于他为什么选择每晚加班而不拍拖，那确实是一件令人怀疑的事情。
正在又惊又怕，胡思乱想之际，车尾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冲撞力，以致车头左右摇摆，突然地失控。乔菁吓了一跳，心里还在为那对以一生一死为结局的殉情男女而恐慌呢。背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轻笑声：“是我。你慌里慌张地干什么？”
“哦——”乔菁心里一松，随即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杨朗从后面超前而来，望了她一眼，淡笑着问：“何汉阳呢？”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乔菁连忙说。
杨朗牵着嘴角在笑：“你现在好像下定决心每晚都加班。”
“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干。”乔菁努力斟酌着字句，希望能够在杨朗面前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恰到好处，“你呢，为什么不拍拖去？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会有女孩子不肯和你恋爱。”
“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杨朗轻笑一声，“暂时嘛，我干脆什么也不想，挣钱最实际，等我的屋子弄好了，再定下来也不迟。”
“哗，太多了？你这么厉害啊，多至什么样的地步？”乔菁心里微微泛酸，语气却努力显露得很有兴趣。
“通常死缠烂打！哈哈！”杨朗笑得有些得意。
“她很有钱吗？样子漂亮吗？”
“是的！是很有钱！样子……一般吧。”
“那你干吗不和她在一起？”
“男女相恋还要考虑很多因素，反正现在闲闲散散的更惬意。”
乔菁想了想，忍不住说：“姐姐说你现在也有女朋友呢。”
杨朗望了她一眼，轻笑说：“是啊，是有的……”
“哦……”乔菁低应了一声，心里觉得不舒服，却不懂他为什么有了女朋友还每晚加班。
杨朗却不再延续这个话题。一辆汽车刚巧经过，他略略先蹬上前一点儿，乔菁跟随。因为不是并排前进，两人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沿着山坡拐了个弯，一先一后切入山下的一条横路。再穿过一个石牌坊，便望见亮着两只淡黄色路灯的工厂大门。杨朗推车入内，和门卫文叔打了一声招呼，径直步入切割组。
乔菁站在车棚锁车子，眼尾瞄了瞄他的背影，开始回想刚才碰到杨朗之后，两人所有的对话和他的反应，觉得自己表现还算可以，但感觉他有些讨厌自己揭穿他有女朋友的事实。
她微微松了口气，拿了车匙往雕花组走去。心中又自想到，说话硬直是她终其十七年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心中懊丧无比，却也没有办法。如果他再和她说话，一定要很小心地应对。
坐在雕刻桌上，慢悠悠地用磨沙纸细细擦着下午雕好的凤凰图腾。手部动作，随着眼珠子的飘忽变得越发缓慢……乔菁扭头，用眼尾睨了一眼站在下面工厂的杨朗，心中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高大英俊，但思想情感仍然是不脱一般男人的俗套。
在与他所有的谈话之中，她感觉他喜欢漂亮的女孩。有钱的美女他可能更喜欢。有钱的普通女孩，他还懂得用一种巧妙的关系牵扯着。
如果真是这样，这的确是一种很高超的周旋方式。或许，在未来的日子，让他碰到一个与普通女孩同样富贵，却又长得漂亮的，他随时来个弃暗投明。如果碰不到的话，他还有后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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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四章 笑着把初恋打碎（12）
乔菁不喜欢自己这样想像杨朗，但他确实已经给了她一种这样的感觉。她觉得有些不安——自己家贫、无貌，更不是字字珠玑，一谈话就能令对方回味无穷的女孩。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外形优秀的杨朗都不可能对她有任何的念头。
虽然不安渐渐笼罩心腔，但她又认为杨朗没有对她显露厌恶的情绪。这一点，足以令她继续每晚加夜班，争取和他相处的机会。
这晚之后，杨朗渐渐地减少加夜班了，乔菁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想上夜班，只好一周七天晚上全部花在工厂里，希望能与他多些时间单独相处，随意聊天。
日子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其哥的厂里工作了四十天。大脸是决意不再读书了，还找了一份在货运工司当文员的工作，听说还和公司签订了一年的合约。母亲也没有再提不让乔菁读书的事了。
这段时间，乔菁惊讶地发现，何汉阳经常会在与男人们闲暇聊天时挨坐在她身边的长凳子上。每每这些时候，婉玲都会拿眼睛睨着过来。乔菁觉得婉玲喜欢何汉阳。
有一次，何汉阳甚至约她去参加同学会。乔菁感觉他有些喜欢自己——或许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偌大的一个工厂里，仔细品评众多女孩，惟有像乔菁这个女孩子长得勉强可以，又没有男朋友，所以就追来试试看。
这何汉阳长着一张阳光充足的大男孩脸孔，走起路来，有时还会跑跑跳跳。乔菁不喜欢这种男孩。何况现在的她把一腔心思都放在杨朗上，自然没有多加留意其他男孩子。
而杨朗，单是一双略含笑意的眼眸，似乎就能够把凝视而来的目光卷入内里，内中或许有些许诱惑的意味，但男人与女人，因眼神挑逗而来的刺激永远有着微妙却又独到的作用。
如同婉玲一样，不喜欢对她暗追不舍的瑞华，却喜欢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内的何汉阳。青春岁月的灰暗，太多是因为不懂量力而为，不会珍惜眼前的美好。
这天是周六，刚刚发了薪水，瑞华非常兴奋，立即就赶至乔菁和婉玲的桌子旁边，望着婉玲急急说：“明天休息了，我们到金星山烧烤去！”
“是吗？”婉玲抿着小嘴，睁大水灵灵的眼睛问乔菁：“喂——你去不去啊？”
“是不是你请？”对于直着脑门往前冲的瑞华，乔菁从来不会觉得紧张，所以也不会太客气。
“这个……你们每人出二十元吧，余下我全包了！”
“要出二十元？”婉玲扁了扁嘴，似从鼻腔里哼出一般地说，“我不想去了。”
“那……那十元吧！我私下替你出另外十元就是！有五六个人呢，总不成我全包了！”瑞华急急说。“啊……那对我不公平！”乔菁嘟着嘴，低下头用磨沙纸用力擦着刚刚雕好的图腾。
“真是小气。”瑞华白了她一眼，“那我连你那十元也填上了！”
又是要沾人家的光才会对她好！乔菁微微郁闷。每回和婉玲外出，总有瑞华和阿毕众星捧月般地护着她，自己只是一个婉玲硬要拉上的配角角色，即使再多上几个人，这种局面也不会有多大改变。她真的不想去了。
“我不去了……”乔菁摇了摇头。
“啊？”婉玲睁大眼睛看了看瑞华，“菁菁不去我也不去了。”
“喂！去啦，干吗不去啊？！”瑞华的孩子脸蓦地拉长，“我们一向都是四个人外出嘛，这回干吗不去？”
“不想去就不去？。”乔菁突然觉得自己原来也颇为重要，心中暗暗乐了。
“去啦！喂——去啦！乔菁！”瑞华在旁边起劲地叫。
“想一想再答复你行不？”
“想什么想，我都这样求你了！喂——”瑞华叫得起劲，干脆一下一下地摇着乔菁的雕刻台。
“陈瑞华！你这样弄着我怎么工作啊！”乔菁又好气又好笑。他和婉玲说话时就晓得柔声柔气，对着她说话时居然连工作台都摇荡起来。
“谁叫你不去啊！”
“去啦去啦！催命鬼似的！”乔菁白了他一眼，“先说好的哦，我只出十元哦！”
“好！那我们明天七点在厂里集合！然后一块到市场买鸡翅、腊肠和水果！”
第二天一大早，乔菁和婉玲、瑞华和阿毕早早骑着自行车来到厂里。瑞华说何汉阳也去的，怎知家里突然有事，就推辞了。
瑞华已经买好鸡翅、猪肉和腊肠，正在厂里工棚的水喉处洗净。乔菁和婉玲便到工厂厨房，拿了些盐和白糖放在肉料里调味。瑞华和阿毕一边洗弄，一边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一会要买什么生果，走哪边路。乔菁倒也觉得开心。不过横来竖去也只是四个人，两个男的都冲着婉玲的脸，乔菁未免觉得有点郁闷。
正在思考之际，工厂大门转进一人一车。乔菁扭头一看，居然是杨朗。他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把车子推进车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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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四章 笑着把初恋打碎（13）
“朗哥，这么勤力哪，周日也加班！”瑞华用胶袋包装着食物，大声朝杨朗打招呼。
“在家也没事可做嘛。”
“不去拍拖？”瑞华把东西放在车头篮子。旁边的乔菁早已尖起耳朵听着了。
“没有对象啊，我哪像你，男男女女一伙儿逛街玩乐去。对了，你们要到哪里玩去？”
“去金星山烧烤！”
“不错！”杨朗牵起嘴角，望了望正蹲着身子把烧烤叉子绑在车尾的乔菁。她硬直的脖子已分明地告诉杨朗，她百般留意着他所说的话。
“一块去吧朗哥，横竖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