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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 一穿再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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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玛。”

    新月生辰那日,我叫珞琳送了一套首饰过去。既然是她的生辰,我这个女主人,不表示一下也不成样。听骥远说克善帮新月买了一条项链,新月当场就感动得泪水涟涟。

    至于努达海那边,他最近也没在我屋中过夜,至于他有没有跟新月幽会,我却是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后来,克善染上了伤寒,下人前来通报。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连太医也出动了,都说是这伤寒会传染。跟剧情一样,新月亲自照顾他的弟弟,两个奴才陪她在望月小筑里足不出户,担心会传染给府中的人。

    三日过去,克善的病情不见任何起色。这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开眼看着一室的黑暗,干脆起来算了。正要起来时,却发现床前有个身影,愣是把我吓个半死。

    “谁?!”

    “是我。”黑暗中,是努达海的声音。

    努达海?他不在望月小筑陪新月跑来我屋里作什么?他从荆州回来后第一天在我屋里过夜,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我屋里过夜,今个儿怎的跑来了?

    我起来点了烛火,“将军,怎的这么晚了还过来?”这个时候,他该是在望月小筑陪着他的月牙儿才是。

    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膀,“这是我屋里,我不来这里去哪儿?”

    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默了默,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正在解着外袍的纽扣。我走过去帮他结下外袍,微笑说道:“克善染了伤寒,新月格格执意要去亲自照顾她的弟弟,我以为将军此时会放心不下,会在望月小筑呢。”

    却发现头顶一阵沉默,我抬头,只见努达海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转身将外袍挂好。

    “克善是新月的胞弟,如今他染了伤寒危在旦夕,她想亲自照顾自个儿的弟弟也是可以理解。望月小筑那边,自有大夫照看,我又不是大夫,留在那里做什么?”

    这回换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努达海看向我,目中带着些不满,说道:“雁姬,自我从荆州回来后,你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

    我微笑着,“定是将军多心了。”

    努达海轻哼一声,没有说话。走至床沿坐下,双手撑在膝盖,说道:“你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

    “坐。”他说。

    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坐在他身边。

    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说道:“府中原本就多事,如今克善染了伤寒,听说皇太后那边都惊动了,我已经去了一趟望月小筑,克善的病情未见起色。如今府中人心惶惶,我本应主持大局,但如今起了战乱,实在多事,府中之事,只得你多担待了。”

    我一怔,然后笑道:“将军放心,府中的事,一向不都是由雁姬处理么?”

    努达海轻叹一声,然后将我带上床,“我累了,睡罢。”

    我怔怔地让他抱在怀中,闭上了双眼。我原以为这两人一旦遇上,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相恋,但是如今看来,他并未爱上新月。

    这些年来,努达海待我的好是人尽皆知的,当然,我贤妻的名声也是远近闻名。他对我的心思,我又不是傻瓜,又怎会不懂?我虽然也会被感动,但偏偏凉薄,不想爱上,亦无法爱上。

    克善的伤寒终于好了,皇太后得知,十分高兴,召我与新月姐弟一同进宫。进宫面见时,皇太后忽然问起骥远之事,后来又赞赏新月不怕被伤寒传染,亲自照顾伤寒中的弟弟,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勇气和心意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一听便知皇太后想将骥远与新月拉在一起,再看向新月,她脸色发白,想必也是知道皇太后的心思。我心中好笑,皇太后这般说,只是试探而已,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肯定是直接下旨了。我不愿新月指给骥远,而且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便推说新月身份尊贵,骥远高攀不上。又说骥远曾与我提起塞雅格格,说她为人热情大方,骥远曾在街上与她不打不相识,两人情投意合,请皇太后成全。

    而新月则说,她阿玛额娘才去世,克善又年纪尚幼,她只想一心栽培克善成材,关于婚嫁之事,暂时并无心情顾及,望皇太后成全。皇太后闻言,只得暂时搁下新月的婚事。

    后来回府,我与骥远说了皇太后指婚之事。其实骥远与塞雅见过面,但是所谓的情投意合却是我顺口胡说。那个孩子,大概真的对塞雅颇有好感,听到皇太后将塞雅指给他,眉开眼笑。

    对新月这人,可能是我早已先入为主,不想再多作评价。努达海曾与我说起了战乱,如今形势并不乐观,圣上派他前去平定战乱。这时皇太后给骥远和塞雅指婚的懿旨也已经下来,努达海在骥远与塞雅完婚后第三天,便要离开京城。

    我与骥远洛琳带着府中众人在将军府门前送别努达海,新月姐弟自然也在。

    “战场上危机四伏,望将军多保重。”每次努达海去打仗,我都是这句话,这次也不例外。

    努达海一身战袍,看向我,“额娘与府中诸事,都交给你了。”

    我微笑着点头。

    努达海顿了顿,看向在一旁的新月与克善。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新月怔怔看着他,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迷恋。

    只听到努达海说道:“新月格格与克善虽是皇太后托孤,但也是我们府中客人,勿要让下人怠慢了。”

    我低下头,掩去嘴角讽刺的笑容,“这是自然,将军大可放心。”

    “嗯,这就好。”他沉声说道。顿了顿,他又说,“雁姬。”

    我抬眼看向他。

    “这次,我也会像以往一样平安归来。”

    我微笑着点头,“嗯,我们等将军凯旋归来。”

 新月格格之雁姬(完)

    努达海走了一个月,府中诸事平静,老福晋身子甚好,骥远与塞雅两人相处不错,而珞琳对府中之事的处理也越发的有条理。自从骥远被指婚后,要忙骥远和塞雅完婚之事,我已将望月小筑那边的事情都交给珞琳处理。我对珞琳,很放心。因为她不仅容貌像我,就连性格,也像。她对新月或许会心生同情,但不会成为朋友。

    这天夜里,听说老福晋心口疼,我便带了珞琳一同前去请安,回来时已是深夜,却无意中走到了望月小筑。其实去老福晋哪里有好几条路,自从新月来了府里之后,这条路我就再也没有走过,今天不知怎的,竟走来了这里。

    珞琳看着我停在门口,轻声问道:“额娘,要进去看看新月格格么?”

    我回头,微笑着摇头,“不去了。”

    我与珞琳正要离开,却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声音,我与珞琳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格格,你别这样,你这样离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云娃,我好想他好担心他,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睡觉,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我一定要去找他!”

    “格格,你这样走了,小王爷怎么办啊?”

    “云娃,我求你,你别拦着我,我只要去看他一眼,只要知道他没事,我就会回来。”

    我抿着唇,静静地站在门外。而珞琳则一脸惊讶的模样。

    门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格格,你的心意将军根本就不知道,你何苦?你是皇太后赐封的和硕格格,婚事也由不得你作主,你怎能如此糊涂?”

    “不、不会的……我不要求别的,我只想看看他。云娃,那夜在火光中,他从天而降,救下了我跟克善不是吗?后来我看着天上的月亮难过,我跟他说阿玛跟额娘总是叫我月牙儿,但是我日后再也听不到他们那样叫我了。将军他那时听了,还安慰我,叫我月牙儿的,你不也听见了吗?后来在皇宫,我说我和克善留在皇宫会觉得害怕,求他收留我们,他也答应了!”

    “格格,我求你醒醒吧。将军心里若是有你,你进来将军府这么久,怎么不见他来看你?那时小王爷得了伤寒,你一个人照顾他那么辛苦,为什么将军不来帮你分担?格格,咱们住在将军府只是暂时的,日后皇太后替你指婚了,我们就不会再住这里。而且将军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虽然将军府中妾侍众多,但那全都是福晋帮他纳的,将军心里,就只有一个福晋而已。”

    “我不管,我要去找他,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面无表情听着,珞琳脸上的神色却是由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愤怒。门内的两人似乎还在拉扯着,珞琳却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推门而入。

    里面的两人正是云娃和新月,两人在拉扯着一个包袱。云娃见到我与珞琳,神色大惊,连忙跪下,“奴才见过福晋,见过格格。”

    新月满面泪痕,见到我与珞琳,也怔在原地。

    我轻叹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娃,平静地说道:“将军回府之前,看好格格,除非是皇太后召见,否则格格这段时日还是别出府得好。若是有任何差池,小心你的人头。”

    我转身正要离开,新月却扑了上来抱着我的大腿,“福晋,我求求你,你让我去找将军见他一面好不好?自从他去了战场,我每天都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我受不了这样日日夜夜地担心,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我被她弄得心火直往上窜,正要将她拉开。珞琳却先我一步将新月扯开,“新月你疯了吗?你是皇太后赐封的和硕格格,你私逃出府若是让皇太后晓得了,怪罪下来,我们如何是好?还有,我阿玛与你清清白白,你如今竟想私自去战场找他,若是旁人晓得了,还道是我阿玛为人不检点,与你有私情呢!”

    “珞琳,我……我只是……”新月看向珞琳,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掉。

    我看着新月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格格若是有话要与将军说,还是待他归来后见到本尊再说罢,你这般私逃,不仅害了你自己,也会连累将军府。所以这些时日,就委屈格格了。”我说完,转身便走。出了望月小筑的大门,我看向跟在我身后的珞琳,“珞琳,改明儿开始,你找几个信得过的护卫来望月小筑,不要出任何差池。”

    “是,额娘。”

    我原本以为,努达海没有与新月相恋,新月便不会私自离开将军府去战场,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她已经为努达海疯狂了。但她为爱疯狂那是她的事情,他人却不该为她所累。

    骥远才刚与塞雅成亲,人生才刚开始,而珞琳尚未有婚配。如果新月私逃成功,不管努达海有没有对她动心,她私逃却是为了努达海,那皇太后怪罪下来,努达海还脱得了干系么?努达海若是失势,骥远的前途又将如何?那珞琳又将如何?这些年来,我对这对儿女悉心栽培,怎容她一个新月,将他们的未来都毁了。

    翌日,我将新月想要私逃之事告诉了老福晋,老福晋听了捂着心口直说“冤孽”。

    “额娘,这事该如何是好?”我顺着老福晋的背轻声问道。

    老福晋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想了想,就说:“想办法让皇太后帮新月指婚罢。”

    “上回帮骥远指婚之时,皇太后原本也想帮新月指婚,但她说只一心想培养弟弟成才,暂时没有心思顾及婚嫁之事。”

    老福晋听了,却是摆手说道:“雁姬,这你就错了。”

    我一怔。

    老福晋靠向躺椅的椅背,半阖着眼,说道:“不论是格格还是贝勒,每个人都是皇太后的棋子,她若非要将棋子摆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容不得棋子说不,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我也不知道老福晋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半个月后,皇太后直接下懿旨帮新月指婚。努达海打仗吃了一场败仗,但最终还是平安归来。进宫面圣,皇上并未责罚。

    努达海回来之时,我们皆在将军府门前迎接,但是新月,我没让她出来。

    努达海整个人看着沧桑了不少,这日他去老福晋哪儿请安后,便到了我的屋里。我见他脸上尽是风霜,心中有些不忍,便安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能平安归来便是上天垂怜,战败之事,将军勿要放在心上。”

    努达海闻言,握住我的双手,目中尽是复杂的意味,“雁姬,我在外面之时,你可曾担心?”

    我一怔,轻声说道:“自然是担心的。”

    他松开我的双手,说道:“你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论是那一边赢了,都牺牲了那么多的性命。我战败之时,见到那么士兵的尸体,心中羞愧,他们无怨无悔为国效力,但我这个将军带兵不力,吃了败仗,害他们白白牺牲。当时万念俱灰,只想随他们一同共赴黄泉。”

    我闻言,心中突的一声。如果努达海喜欢了新月,而新月也私逃成功,我会宁愿他们双双殉情死在沙场上不再回来。因为死者为大,皇太后再生气也不会追究。但终究新月没有私逃成,而如今的努达海也没有爱上新月。

    努达海脸上带着苦笑,说道:“但我想起我离开京城之时,与你说我会平安归来。”

    我看着他,轻叹一声,终是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右手。除了十几年前的那次醉后失态,这是我与他成亲后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将军平安归来便是喜事,知道么?你就要当爷爷了。”

    后来,老福晋当着我的面与努达海说了新月之事,努达海只苦笑着说:“当日皇太后有意托孤,我明知由他们姐弟留在宫中才是最好的,但一见新月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我蓦地就想起了珞琳,加上她阿玛为国效忠是个好男儿,我心中一软,便与皇太后说若是不嫌弃,我可将他们安顿在将军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个月后,新月完婚。完婚前,她曾来找我,哭着说她不想嫁人,求我让她留在将军府,只要能让她留在努达海身边,她可以不求名分。

    她一枝梨花带春雨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心生怜惜,但我是硬心肠的人,只看着她冷冷说道:“你不是为了你的弟弟连命都不要,愿意放弃一切吗?若是你求皇太后收回指婚,皇太后便会撤销对你的一切赐封,包括你弟弟的。你不嫁人不打紧,可你弟弟呢?若是皇太后收回了一切赐封,他日后前途如何?新月,若是努达海爱你,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人,你若不为自己,为了你的弟弟,你也还是安心嫁人的好!”

    后来,新月红肿着双眼嫁人了。

    六个月后,塞雅为骥远生了个儿子,将军府上下一片喜气。而珞琳也被指婚,对象是我千挑万选的人,虽不能保证些什么,但品行可靠。

    听说新月成亲后,夫婿原本颇为宠爱她,但她总是一副郁郁不得欢的模样,她的夫婿便没了耐心,出去花天酒地。再后来,听说一天夜里,新月像是疯了一样从房中冲出来,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掉进房前的池塘。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终是香消玉殒。

    努达海一直待我极好。在骥远的孩子刚学会走路时,我生病了。想我这辈子健健康康的,但病来如山倒,一病不起。在一个阳春三月的午后,努达海抱我到院子里晒太阳。午后的太阳暖暖的,照得我只想在阳光底下沉睡,然后一睡不起。

    朦胧中,听见努达海唤我,“雁姬。”

    我微微张开眼,看向他,他的双鬓已经灰白,但不得不承认,五官依旧俊朗。

    他看着我,问道:“雁姬,若有来生之约,你可愿意再与我一起相伴白头?”

    我朝他一笑,说道:“将军从来不信神佛,怎的今个儿忽然这般问我?”

    他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叹息问道:“雁姬,你心中有我么?”

    我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有的。”

    这些年来,我心中并非没有他,但即使心中有他,也说不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我想每个女人都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身边一直有人对你很好,你也知道他其实也挺好,你会被感动也会对他心软,但还是无法爱上。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努达海做到这样,或许已经是很难得了,但终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那日午后,我在努达海怀中入睡,却再也没有在他怀中醒来。

 新月格格·努达海番外

    他娶雁姬那年,刚好二十。那时他到了要成婚的年龄,圣上指婚,他并不抗拒。但娶谁对他而言,并无甚区别。

    新婚之夜见到雁姬,她的容貌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他自认不是好女色之辈,但对她,心底中竟生出些许期待。那夜她面若芙蓉,含羞答答,见过他后竟问他房中是否有人。

    在雁姬之前,他房中确实有几个侍寝的女子。但圣上赐婚后,他便将房中的女子遣散。他将房中的女子遣散,一是不想雁姬刚进门就为此事不愉快,二也是他心中,也是希望可以与雁姬一起好好过日子的。雁姬问起他房中是否有人,他第一反应就认为她是在意那些女子的存在。谁知她却说她初为□,定有许多地方服侍不周,他大可将那几个女子接回府中。言辞中,竟没有一丝醋意。

    他心中不免疑惑,即使是奉旨成婚,但这般的大度……是真的贤惠还是不在意?婚后雁姬对他忽冷忽热的,他不以为然,只当她性情本就如此。后来她怀孕,大夫说女子有孕时心绪难免波动,雁姬在怀骥远时总免不了发些小脾气,但那时的他心中尽是将为人父的喜悦,定然不放在心上。后来生下骥远后,雁姬大多数都是温婉而体贴,表面上很好亲近,但心底却不好靠近,他从来都不明白她。

    若说她不在意他,她对他却是十分温顺,且对他的生活习惯喜欢的颜色讨厌的事物甚至到什么时候就寝,她无一不知;若说她在意他,她自怀孕后便开始帮他纳妾,一个接着一个,他去那些妾侍的屋中过夜,也不见她吃醋。他样样俱能,却不能猜透女人的心思,雁姬的心思,他从来都不懂。

    直到骥远周岁那一夜,她不胜酒力。那夜他回房,雁姬主动抱着他,像只小猫一样直往他怀里蹭,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容说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那样的笑容完全不像平日她脸上的那种温婉得体的微笑,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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