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问余辉:“你们还没有那个过吗?”
“哪有地方!我们俩都住集体宿舍,家里又有父母在,哪敢哪。”
现在的年轻人在这方面看得很开,谈恋爱很少有不上床的,哪像我刚恋爱的那个时代。其实,想想当时的我,心里面也想,有时还特别想,只是不敢说,更不敢去做,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敢作敢为。
似云、余辉恋爱这么多年了,这事对他们也是水到渠成。既然他们俩都这么渴望,我为何不可以成全他们呢?想一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于是,我答应了。我跟余辉说好,我在校园钟亭那里等他们,让他们完事后到那里找我。因为那里有露天舞会,午夜十二点时还有敲钟。
余辉拉着似云风也似的走了。
我闲步来到钟亭。那里,树与树之间都拉起了彩灯,录音机放着舞曲,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跳舞,大家都是等着听午夜十二点敲钟。到了这里,才发现跟余辉约错了地方,这里并不适合我。
我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好好玩儿一玩儿,跳一跳舞,但茹梦的突然出现,把我心思全搅乱了,只觉得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让我更加头晕,录音机的舞曲也吵得我心烦,这时的我需要安静。我想离开这里,又担心余辉来了找不到我。
于是,我走到钟亭小山坡的背后,那里相对清静一些。树丛的旁边有张长椅,我走过去,正要坐,忽然发现椅子上坐有人,让我吃了一惊。那是个女生。暮色沉重,加上树的遮挡,我事先并没有看到她。让我更加吃惊的是,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着那女生。她仿佛没有看到我,眼光落到前方的黑暗中,一动不动地陷入一种沉思。我本想说声对不起,看着她气神凝聚的样子,觉得说话反倒打搅了人家,便悄悄走开,在附近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对茹梦,我该怎么办?如果她死不承认她就是茹梦,我该怎么办?如果那天真的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出戏,我想她可能不会承认。如果她见抵赖不过,承认了她就是茹梦,我又该怎么办?如果她说她并没有想要刻意耍我,只是那天事发紧急,没来得及给我解释,事后她也苦苦寻我来着,我又该怎么办?我还会像那天那样傻乎乎地重新相信她吗?谁又能保证她没有继续在演戏?我如此苦苦找她,难道还对她抱有什么希望?我苦笑了一下,我还会对她抱什么希望!我只是想挽回我那被侮辱的男人的尊严,哪怕只是一点点。
虹桥门户网。
第22节:梨花满地(22)
当——当——当——,钟声响起来了,还传来了山坡那边人们的欢呼。钟声让我想起了那同一天发生的另一场奇遇。我想,什么时候应当再去西山禅寺看看,拜会那小和尚的师傅。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那小和尚的师傅就是搭我自行车的那老者,就如同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那李影就是茹梦。
当——当——当——,钟声是那样的绵长悠远,让我那因茹梦的突然出现而纷乱失措的心渐渐安宁下来。当——当——当——,钟声是那样的悠远绵长,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纪,穿透一个又一个的空间,把人安宁下来的心带出了尘嚣。我想,坐在那边椅子上的那女生的感受也一定如此。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这么长时间,犹如进入了禅定。
钟声的余音渐渐散去,钟亭那边的人也渐渐散了,因为我没有再听到喧哗声。那女生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开始有意识地打量她,恍惚觉得有些像那天晚上坐在残月的冷辉中的那女生。我激灵一动,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别真是失恋了,想不开。我犹豫再三,不知是不是该过去和她说话,问问她怎么了,又觉得太唐突。又过了一阵,她依然那样。已经夜深了,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决定过去问问。我刚要起身,却见她深呼出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走了。
我看看表,哟,都快一点了,余辉还没有来找我。这么长时间,也该完事了,别是没有找到我吧?我想,余辉那小子肯定是在山坡前转了一圈,没找到我就走了。我还跟这里瞎耗着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吧。
于是,我去余辉的宿舍找他要钥匙。这小子,没准带着幸福与满足还有疲惫,早就睡过去了,哪里还顾得了冰天雪地里等着的我。敲了门,余辉的同学出来说他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难道还在我宿舍?我往我自己的宿舍走去。远远地,我就看见我房间的窗帘透出梦幻般的玫瑰红灯光。一定是似云用红布或红纸罩住了灯,营造出一种浪漫而诱人的气氛。女孩子家的心啊!那样的灯光在午夜的黑暗中的确是很有诱惑力,让人兴奋,我不禁也有些想入非非起来。得了,我赶紧走吧,别跟这儿受刺激了。
似云这孩子,只顾得浪漫了,哪会想到这样的灯光不是在向全校的人宣告他们在做浪漫的事吗?忽然,我反应过来,真是糟糕!这灯光要是被系里的哪位老师或同学看见,还不认为是我在和某个女人浪漫?这可真是不白之冤。转而又一想,嗨,冤就冤吧。总不至于为了怕被冤枉,这会儿去敲门,把他们赶走,然后把那诱人的灯光熄灭掉?再说,这么长时间了,谁要看见,还不早就看见了。随他去吧。
可是,我该往哪儿去呢?这会儿,学生上自习的各个教学楼和图书馆阅览室全都关门了。在这里等吧,宿舍楼周围没有供人休息的长椅,谁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完呢。去教研室吧,但教研室的楼门晚上也是要锁的,收发室的老万看门,我总不能这半夜三更把人家老万敲起来给我开门吧。
我只好在校园里,累了就在钟亭那里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一会儿,僵了又站起来走动走动。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新年夜,我成了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浪者,起因却是那茹梦!我在钟亭与我宿舍之间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那玫瑰红的灯光依然亮着。一直到早晨七点来钟,天都亮了,那玫瑰红的灯光依然没有熄灭。
我又困又累又冷,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去敲门。好半天,余辉才起来开门,头出来了,身子却还在门里面。我没好气地说:“你们还让不让我休息啊?”
我想我这副疲倦不堪的样子,一定会让余辉觉得欠了我一大笔债,赶紧给我腾地方。没想到,他却说:“黎老师,真是对不住,你到别的年轻老师那里找个地方休息,行吗?他们都该起来了。”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求您了。我们还想要,您做好事就做到底吧。”他特地用了个“您”字,还加强了语气,他可从来都是对我用“你”相称的。
※虹※桥※书※吧※BOOK。
第23节:梨花满地(23)
我想说什么,他又说了一句:“求您了!”没等我回答,就把门关上了。
我傻呆呆地呆立了片刻,无奈何,就去找小张。昨天晚上大概大家都睡得很晚,因此并不像余辉说的都起来了。小张打开门,睡眼惺忪地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小张,你起来到图书馆看书去吧,让我在你床上睡一会儿。”
小张一脸的莫名其妙,想问什么,我说:“你现在啥也别问,我困死了,回头我再给你解释。”说完,我就不由分说地进了房间,脱了外衣,一头倒在小张的床上睡了。我想,我对小张那蛮不讲理的样子就跟余辉对我一样。
我一觉就睡到中午,要不是小张回来,我还不会醒。小张说:“黎老师,你再不去吃午饭,食堂该关门了。”
我起来,揉揉眼睛,说:“小张,谢谢你了。不好意思。”说着,拿起外衣就匆匆出了门,根本没容小张说多余的话。我是说过要给他解释,可我怎么解释啊!
睡了会儿觉,又吃了饭,觉得精神了,便去敲我的宿舍门。我想,这下他们总该起来吧。余辉开门出来说:“黎老师,再给我们半天时间,吃晚饭时间,一定把房间完璧归赵。”
我瞠目结舌,好半天,我才想起说一句:“你们总该起来去吃饭吧!身体要紧呀。”
余辉说:“我们已经把你的方便面泡来吃了。”
我的天!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现在的年轻人做起事来,真是惊天动地,豪情万丈。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像余辉说的那样,成全他们到底了。我只好说:“我上图书馆了,你到101来找我。”
他们是否能在晚饭时把房间归还给我,我很怀疑。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大不了再流浪一个晚上。明天,他们再怎么也得还我房间了,因为明天2号,他们要上课。
我没有再流浪一个晚上。晚饭时间,余辉终于来找我了。我和他走出图书馆,他把钥匙交在我手上,说:“完璧归赵。”
我半生气地说:“你们这简直就是鹊占鸠巢,你们也太夸张了吧,这么长时间!”
余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其实,也不是老干那个。大部分时间两个人就那么躺着,说些卿卿我我的情话。你不知道,就那样躺着,也感到非常的幸福和满足。”
我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我若不知道,还能如此纵容你们?”
余辉趁机说:“那我可不可以定期向你借房间?”
“NO,NO,NO……”我急得说了一连串的NO。流浪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求您了,黎老师!”
又来了!尽管我比他们俩大十多岁,他们也叫我老师,但说实在的,我与他们完全就是朋友,而且是亲密的朋友,完全没有年龄的差距感。尽管是亲密的朋友,但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终究不妥。于是,我说:“余辉啊,赶紧跟似云结婚吧。结了婚,一切都正大光明的了,这样偷偷摸摸的总不是个事儿。按学校规定,研究生是可以结婚的。你跟似云都二十六七了,这个岁数结婚也还不算早。”
余辉说:“我是想结婚啊。但似云他爸,你还不知道啊,满脑的传统,让我们毕业后再结婚,说这半年,时间紧,得把时间都用在硕士毕业论文上,把毕业论文写好了才是正事。其实,父母说的也没有错,所以我们只好再熬半年了。”
“那你就熬着吧。反正房间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借了。想要啊,自己想辙吧。”
余辉还想求我,我赶紧说:“不跟你嗦了,我得吃饭去了。”说着,骑上自行车就要走。余辉追着我说了句:“床单给你搞脏了,似云拿回宿舍去洗了。我们不知道你干净床单在哪里,你回去自己铺吧。”
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宿舍。宿舍非常干净整洁,完全没有我平时的凌乱。显然,他们走之前,似云整理过了。只是床上的褥子赤裸裸的,跟没穿衣服的人一样,让人看了,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搁。想着余辉最后那句话,不禁有些心荡起来。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赶紧找出干净的床单来铺。这时,我看到了褥子上隐隐的血迹,是从床单上洇上去的。我有些发愣,心里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躺在床上,我闻到了隐隐的香水味,混杂着一种女人特有的味道。这天夜里,我梦遗了。
◇欢◇迎◇访◇问◇虹◇桥◇书◇吧◇
第24节:梨花满地(24)
第二天下午,似云来宿舍找我。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很随意的,而今天完全换了个人。看到我,她脸就红了,满脸的羞涩,真的是像一朵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我忽然发现,她整个人呈现出跟以往不一样的美。有句话说,女人的美是男人给的。的确,经历过男人的女人的美与处子的美,其韵味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扭捏半天,从书包里拿出洗干净的床单,轻声说了句:“给你。”
我看着她,说:“你不该洗的。这是你的第一次,应该留作纪念。床单就送你吧,虽然已经洗了,但还是有纪念意义的。”
似云的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我看得有些发愣。忽然,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回神思,说:“似云啊,赶紧结婚吧,结了婚,才有法律保障。这对你们女孩子来说尤为重要。”
似云低着头,轻声说道:“我爸妈都说,毕业了再结婚。”停了停,又说:“反正也就半年,也没啥。”
我怕她跟我提借房间的事,我拒绝了余辉,我能拒绝她吗?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赶紧转移话题:“我求你办的事呢?”
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纸片,说:“给你。楼号、房间号,还有电话号码全在上面了。”
我拿起纸片,急切地看起来。似云说:“黎老师,你追李影,没戏。她男朋友叫夏冰,计算机系的,跟她一样,也是上大四,听说练过拳击,曾把一个追李影的男生打得满地找牙。”
“哦,是吗?”我更加肯定我没有认错人了。一个人,无论怎么善于说谎,其谎言里总还是会泄露蛛丝马迹的真实。当时,茹梦在情急之下说过她男朋友脾气很暴,她还对医生说过她二十二岁,正是上大三大四的年龄。
我说:“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并不是要追她。”
“那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说完此话,我才感到,我真的只是想证实这件事,而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似云走了,并没有跟我提借房间的事。
开晚饭之前,我来到了李影的楼前。晚饭时间,学生一般都会回一趟宿舍。果不其然,没等多久,我就看到了李影和她的男朋友夏冰。我想迎上去,再次当面问她。但一闪念,我改变了主意。
我在远处,看着李影和她的男朋友吃过饭回来,又背着书包走了,显然上晚自习去了。她们宿舍的灯还亮着,显然有人。于是,我径直上楼,敲了门。一个女生开门来问我找谁。
我说:“找李影。”
她说:“刚走,上晚自习去了。”
我说:“不会吧?我是她的一个朋友,工大的,跟她约好了的。”说着,我装模作样地看看表:“哟,来早了。我跟她约好七点半来的。她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会准时回来的。我们有事情要商量。我可不可以进去坐着等她?”
校园里对陌生人不像外面那么警惕,再说,我有名有姓地找人,一般来说,不会被拒绝。不出我所料,那女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进来吧。”
我进去了,找个凳子坐了下来。那女生拿本杂志给我,说:“你翻翻杂志吧。”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边翻着杂志一边说:“李影每个星期都回西山区那边的家吧?”
那女生诧异地说:“西山区的家?她家不在本市啊,她是无锡人。”
我赶紧改口:“哦,对了,她说,那是她亲戚的家。”
“她好像没有亲戚在本市呀,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
我说:“说不定是她租的房子。”
那女生看着我,一副不解的样子:“她租房子干什么,她天天都住宿舍啊!”
我自言自语地说:“哦,她天天都住宿舍。她在外边住过吗?”说完,又意识到这句话不妥当。
果然,那女生疑虑起来,说:“你是李影的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干脆以问代答:“听说追李影的人很多,夏冰跟她有没有因此闹过矛盾?”我故意说出夏冰的名字来,好让她相信我真的是李影的朋友,对李影的情况很熟悉。
◇欢◇迎◇访◇问◇虹◇桥◇书◇吧◇
第25节:梨花满地(25)
那女生以不屑的眼光看了看我,说:“追她的人是很多,你也想追她?别做梦了。人家从大一就跟夏冰好,没换过男朋友,专一着呢。”
“听说夏冰脾气很暴,是吗?”
“你听谁说的?夏冰对李影好着呢,百依百顺的。”
“我怎么听说夏冰把一个追李影的男生打得头破血流?”
她笑了,显然不再怀疑我的身份。她说:“这事传得太邪乎了,其实没那么夸张。那是我们系高年级的一个男生,已经毕业走了,发表过几篇短篇小说,自恃有才,又以为近水楼台能先得月,死缠着李影。李影烦死了,差点没告到系里去。其实夏冰没有打他,只是吓唬他了一顿。怎么吓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后来不敢再骚扰李影了。”
问来问去,越问越不像茹梦的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很失望,看了看表,说:“她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忘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回头我再跟她约。”说完,便匆匆走了,我还真怕撞上李影突然回来。
我真的认错了人吗?怎么会呢?她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啊。想来想去,始终不甘心就此作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后来我直接找到夏冰,很诚恳地跟他谈了一番。我把如何撞倒茹梦,如何送她上医院,又如何送她回家,从头跟他说来,当然没说最后上床的事。
夏冰彬彬有礼的样子,风度气度俱佳,没有一点火暴脾气的迹象。他说:“我敢肯定,你百分之一百是认错人了。我与李影每天都在一起,她真的没有被自行车撞伤过。去年秋天,我们去西山看过一次红叶,是我们俩一起去的。没有发生你所说的事。”
我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么相像的人。想了一想,我说:“李影有姐姐或妹妹吗?”
“没有啊,她是独生女。”
我说:“那么,就太奇了。你不知道,她们两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夏冰说:“不见得。可能有些像,否则,你也不至于认错人。但不可能一模一样。你没有同时看到她们两个,分辨不出她们的差别来。若同时看到她们两个,我想,还是应当有明显不一样的地方。就像一对双胞胎,分开来看,外人一般分不清谁是谁,但两人在一起,外人也能看出他们的不同来。”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作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