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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的心瞬间碎成了粉。
锦红显然被这地牢里的阴森气氛和各种恐怖刑具吓坏了,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常五冲她招手笑道:“来,给你看个人。”
锦红迟疑了一会,终于贴着墙怯怯地蹭了进来。人还没到跟前,常五便揪住她的手腕子一把拖了过来,搂进怀中,在她脸上狭昵地亲了一口,嘿嘿笑道:“你瞧,他是谁?”
锦红只看见刑架上绑着个人,皮开肉绽,满脸满身的血,一时竟没认出来,只是惊悸地扭头瞅着常五爷。常五笑咪咪地推了她一把:“喏,走近些看。”
锦红乍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两步,细细地往那血人儿脸上瞧了片刻,忽然大叫一声:“福生!”手死死地捂住嘴,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今儿天刚擦黑那会,你不是上欧亚饭店找我去了吗?我刚把你安排走,你猜怎么着?这臭拉车的拎了把菜刀就来了,要砍我”,常五爷不屑地嗤笑一声,“他自己寻死,这可怨不得人。”
“五爷您,您要怎么处置他?”锦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着,漆黑的瞳仁衬得一张脸更加血色全无。
“你跟我睡觉,他不是为这个揍了你一顿吗?我今天替你出这口气”,常五爷故意将“睡觉”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一边嘿嘿笑着斜睨着福生。
锦红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由自主低了头,不敢朝福生望。而福生仍然努力集中着焕散的意志虚弱地咒骂着。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串狂躁的狗吠声,在这暗夜中听得人怵然心惊。那吠声伴随着人的脚步径直向地牢这边过来了。继而,门咣当一声再次被打开。
一只异常凶猛的大狼狗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狼狗蹲下足有半人高,此时正吐着红舌头呼哧呼哧四处嗅着。它似乎闻到了血腥气,顿时变得目光如炬,尾巴狂躁地摆来摆去,两条前腿忽然腾空立起,便要朝福生扑去。若不是那黑衣大汉用力拽着拴在狗脖颈上的铁锁链,那畜生一定早已扑过去对福生一通撕咬了。
锦红吓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常五宠溺地叫着“娜娜宝贝儿,你来了?”一边急走过去,蹲下身,爱惜地拍了拍那狼狗的脑袋,亲昵地笑道:“我们娜娜好久没闻见过生人味儿了,今儿给你痛痛快快打一顿打祭,啊?”
“啊!!!你,你,你要让它吃,吃福生的肉?!”锦红恐怖地大叫起来,“不,不要,不行!”
“怎么?你心疼了?看来你不是真心跟我啊,嗯?”常五脸一沉,回头盯着锦红的脸,森冷的目光令人汗毛直竖。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陶丹桦回来了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锦红吓得牙齿打着战,神经质地摆着手,眼睛绝望地瞅着奄奄一息的福生,努力撑着哆嗦的双腿,勉强站在那里。脊背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将新上身的一件象牙白印度绸长衫湿透了一大块。
她努力定了定神,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强挤出一个笑模样,含嗔带怨地说:“五爷特地让我换上这身新衣裳,不是说带我去看跳舞去嘛,怎么现在倒让我看这么血哩呼啦的场面?您知道我胆小,见不得血……我心疼他?我呸!他把我打成那样,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讲了,我还能心疼他?那我不是疯了!”她吸了口气,微微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只是担心……”她咬了咬嘴唇,欲说还休道:“五爷在西四牌楼那边不是有间新烟馆就要开张了吗?在这节骨眼上出人命,总是犯忌讳的,据说会减运道。人家不都讲究这时候要放生吗?”
“唔,倒是有这说法……”,常五爷微微眯了眯眼睛,不错眼珠地瞅着锦红嘿嘿一笑:“算这臭拉车的造化大!这笔帐且暂时记着他的,这么着吧,你亲自去狠狠地抽他二十个大嘴巴,就算拉倒——我常五可不象外头传得那么不近人情。”
“我?二十个?!”锦红再次惊恐地捂住嘴巴。
“怎么?又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吗?”常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啊,没有……”锦红狠狠一咬牙,心想挨些嘴巴子总比丢掉性命好!当下便柳眉倒竖,忿忿地骂道:“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今儿也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高高扬起手,可一看到福生奄奄待毙的样子和满是血污的脸,心中便象被猛地戳了一刀般不忍,几番迟疑之下,又怕常五爷喜怒无常的性子,再惹恼了他,还不知会想出怎么样的法子来折磨福生。到时候再出手相救恐怕就要难如登天了。
主意拿定,便闭着眼一巴掌朝福生脸上抡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福生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五个指头印,眼睛也微微睁开一线。
福生刚才又昏晕了过去,此时微微清醒了一些,一眼瞧见打自己耳光的竟然是锦红,不由得肝肠寸断,一口唾沫啐到锦红脸上,骂道:“贱货,老子这辈子是毁在你手里了……你比那苏妲已还毒哇。”
锦红心中酸痛难当,却不敢表现出来,当下夸张得大喝一声:“闭嘴!老娘没空听你扯闲篇儿!”那嘴巴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抡了上去。她虽然表面上象是拼命在打福生耳光,手上却暗暗松着劲儿;饶是这样,十几个耳光过后,福生嘴角还是涔涔地渗出了血丝。
他早已停止了咒骂,脸上茫然而呆滞地定定瞧着锦红,任她接二连三的耳光清脆地落在自己脸上。忽然,他哈哈哈地惨然大笑起来,在笑声中,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锦红也跟着大叫一声,面如死灰。正欲扑上去抱住福生瞧个究竟,那双脚却象生了根,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半步也没动。
“把他拖出去扔在马路上”,常五爷悠悠闲闲地吩咐手下,回手将锦红揽进怀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咪咪地道:“走,今儿高兴,带你瞧瞧我的新烟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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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齐从福生家出来,心情很是沉重。家里没人。福生娘见了他如同见了大救星,百般地哀求他帮忙去寻福生,他好言安慰了一会便走了出来。
春明也去了,一切如常,并未有血案发生。眼下,他开着车满世界乱转,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忽然,一个听差指着远远的路中央,叫道:“少爷,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冯思齐早看见了,急驰过去刹了车,急忙奔到近前,见那人满身血污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不是福生却又是谁?
冯思齐心里猛地一跳,忙伸手在他心窝摸了摸,还有心跳。他连忙大叫着几个跟来的听差:“快,搭着他上车,送医院!”
冯思齐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半夜,柳絮还没睡。她被安置在冯老太太这边的厢房中,正独自在灯下发呆,见冯思齐进来,立刻迎上来,急切地问:“找到福生了?”
冯思齐连忙示意她噤声,压低了声音将此去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又告诉她福生现在医院,伤势并无大碍。
柳絮手绢子捂着嘴,已是泪落如雨。欲要立刻就赶去医院,也知道客居冯府,如此深夜贸贸然出去很是不妥。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两个人方悄悄地走后角门出去,直奔医院。
福生已经醒了,此时正半坐在床头呆愣愣地一动不动,看见冯柳二人进来也视若无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柳絮含泪坐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福生?”
没有任何反应。再不管问他什么,他都象没听见一样,如同失去了魂魄。
柳絮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冯思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耳语道:“让他好好歇一会,咱们去看伯父吧。”
一路上默默无语,远远瞧见自家紧闭的大门,柳絮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怯怯地敲门,鼓起勇气叫道:“爹,我是絮儿,您开开门哪!”
过了好半晌,大门吱钮一声开了一条缝,小六子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见了柳絮,脸上是同情而为难的神色,低低说道:“姐,师父说了,你跟冯姐夫要成亲就成亲,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叫你自己好自为之。只是以后不要再登这个门了。”
边说,边将手里的银票递了过来:“师父说,这几千块钱让你拿去自己办嫁妆吧。还说你娘家没人出面,怕你嫁过去会被欺负,可他也管不了了。叫你以后万事小心,自己多长个心眼儿。”
话未说完,柳絮已哭得哽咽难抬,柔肠寸断。过了半晌,她硬起心肠在门外冲里磕了头,颤声叫道:“爹,您的不孝女儿跟冯先生是真的相好,不能分开!这回絮儿是要忤逆了您老人家了,絮儿罪该万死!您老人家多保重,絮儿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说毕,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冯思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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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过去了,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
冯家对于柳絮倒是格外体贴,知道她跟柳承贵闹了别扭也并不细问,只叫她安心住在冯府就是。冯老太太命人单独收拾出一个小小的院落供她居住,还拨了两个丫头伺侯她。
这天吃过晌饭,苗氏忽然亲自走了来,含笑对柳絮道:“老太太忽然想吃宝盛斋的酥糖茶食,我刚吩咐齐儿亲自去买去,你也一起跟着去逛逛吧。明儿就订婚了,看看还缺什么想吃的想穿的叫齐儿一并买回来。”
柳絮忙站起身答应了,出得门来,见冯思齐已在车上等她。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宝盛斋。冯思齐进去买酥糖,柳絮独自坐在车上等着。
无风,阳光很刺眼,照得路面上白花花一片,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柳絮有些无聊地向窗外望去,见宝盛斋门口站着一位西装女子,烫着精致的发卷,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绸料的长裙,戴着同色的蕾丝手套,手里撑一把小小的乳白色遮阳伞,低低地遮了半边脸。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侧面的轮廓优雅而美好。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自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由不得就想多看几眼。
柳絮远远地望着那女子,心里忍不住悄悄赞叹了几声。
冯思齐大步走了出来,将一个大包放置在后座上,另将一小包酥糖递到柳絮手里,笑道:“老太太们和女孩子们似乎都爱吃甜的?”
柳絮拆开包装,拿了一块糖递到冯思齐唇边,笑道:“您先请。”
冯思齐边躲边笑:“一个大男人当街吃糖——哎哎,我从来不吃这东西,这都是给你买的。”
两个人正笑闹间,柳絮忽然指着宝盛斋门口那位女子轻声道:“那边有位小姐一直在看你……”
“看我?谁?”冯思齐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柳絮眼瞅窗外,挺直了身子,惊讶地低声道:“她……冲咱们走过来了。”
扭脸去瞅冯思齐,却见后者向窗外一瞥之下,顿时脸色惨白,身子如木雕泥塑一般定在了那里,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吐出两个字:
“丹桦……?!”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我只有两个月的生命了
第六十七章 我只有两个月的生命了
柳絮茫然道:“什么?”
冯思齐恍若未闻,只是直直地盯着窗外,脸上似悲似喜似怒似怨,眼神中悲愤和迷惘兼而有之,两只拳头紧紧握着,微微有些颤抖。
柳絮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样的神情,震惊之下没来由得有些慌神,心头渐渐有一些明白了,手心里攥出了冷汗。
那女子已经姗姗走到了近前,隔着车窗,轻轻叫了一声:“思齐……”
连她的声音都那样好听,低低的,轻柔而婉转,她居然唤她“思齐”,语气那样亲密……柳絮的心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意,自己和冯思齐单独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称呼过他什么;一定要称呼的时候,就是模糊的“哎”一声,一笔带过。而她这一声“思齐”,两个字里包含着他们两个无尽的过往,和曾经万千的轻怜蜜爱。而这一切,统统和自己无关。
柳絮僵僵地坐在旁边,偷眼瞧着陶丹桦那张精致的面庞,一颗心越发沉了下去。她本人比她的照片更加漂亮,当得上眉目如画四字。此时见柳絮正怔怔地瞅着自己,陶丹桦礼貌地冲她展颜一笑,微微地欠了欠身,道:“您好,我是陶丹桦。我想和冯先生说几句话,打扰了。”说完,便调转目光望向冯思齐,再也没看过柳絮第二眼。
冯思齐不知何时摸出一包烟,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火柴连划两次都没有将烟点燃——柳絮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吸过烟了。
“思齐,我知道你一定是恨透了我……”陶丹桦垂了头,低声道。
冯思齐眼睛直视着前方,只是微微冷笑一声,并不答言。
“我去了日本……”她继续轻声说道。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听”,冯思齐迅速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冷淡而略带嘲讽地说道:“咦,怎么就你自己?你的那位“新男朋友”没有一起回国吗?”
陶丹桦的眼中一瞬间蓄满了泪,她将脸转向一边,掏出手帕迅速地将泪水擦干,惨然一笑:“其实,并没有什么新男朋友。”
冯思齐显然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他迅速扭脸望着陶丹桦,瞪大了眼睛沉声道:“什么意思?你最后给我留的那封信里不是说,你结识了一个非常出色的新男朋友,所以,你跟他一起走了……?”
陶丹桦忽然用手帕蒙住脸,哽咽了起来。
冯思齐脸上有些迷惘的焦躁,也不去催她说话,只是将嘴里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
柳絮却如坐针毡,她冲陶丹桦含笑道:“您上车说话吧,我到后面坐着去。”边说边开了前门,下去;再开后门,进去坐了。
陶丹桦再冲柳絮点头一笑,也不客气,依言坐在了柳絮刚才的位置,冯思齐的旁边。她缓缓抚着自己的手指,幽幽说道: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其实,其实是因为,我当时查出来得了非常严重的肺病,基本不可能活下去,而且还会传染……我怕你伤心,才留了那样的信给你,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东洋,有人介绍了那里的一位名医给我……”她摇了摇头,惨笑道:“可惜,名医也束手无策……”她转脸热切地望住冯思齐,颤声道:“现在,我就快死了,医生说我最多再活两个月。所以,我想最后再看一看你……”
柳絮震惊地听她说着,不由得“啊”的一声失声低叫了出来。冯思齐早已惨白了脸,呆若木鸡,喃喃道:“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陶凡桦看他的样子,再也撑不住失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扑进了他的怀里。冯思齐便用力地搂住她,伸出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无言地安慰着她。
柳絮坐在后面,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两人的情形,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她也很想上前抱一抱这可怜的姑娘,说几句宽慰的话,但看到他二人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唯有更深地缩进座位里。
冯思齐忽然轻轻板起她的脸,急切地说道:“我们再去看一看医生,你还记得布朗博士吗?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医院,有很先进的设备,可以拍X光片。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说不定情况并不是那么糟糕……”
陶丹桦头靠在冯思齐怀里,娇弱得如同风中一株将折的小花,虚弱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在国外拍了片子,不会有奇迹了。今天我父母已经拿着那光片去找布朗博士了,请他再看一看。我自己不想再受打击,就来了这宝盛斋。我记得你家里老太太是爱吃这里的茶食的,想着买一些去府上拜望老太太,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你……”
冯思齐却从心底直热上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烂若寒星的黑眸热切地望住陶丹桦,毅然说道:“哪怕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丹桦,你一定要振作精神走,我们这就去布朗博士那里。”说完,松开她的手,一秒钟都没有迟疑,就发动了车子。
这条路并不好走,狭窄,崎岖,柳絮悄无声息地坐在后面,看着冯思齐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扭了脸,怜惜地察看陶丹桦的脸色;每过一个坑洼的时候,他就会减速,关切地叮嘱道:“小心,要颠了,坐好。”他全幅精神都移到了陶丹桦身上,仿佛已经忘了车上还有柳絮这个人。
柳絮的身子越缩越小,两手放在膝盖上,局促地抠着手指。她心中五味杂陈,酸涩沉重,心情复杂。偷眼望着前排那两个人轻声细语,每当冯思齐侧过脸同陶丹桦讲话时,她就会看到他眼中满满的怜惜和关切,一种莫名的嫉妒便悄悄从心底涌起。
“柳絮啊柳絮,陶小姐是个病人,还是一个患了重病的病人,你居然还嫉妒……你真不好”她在心底狠狠骂着自己,努力深呼吸,让心情平复下来。
车子很快到了仁爱医院门口。冯思齐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陶丹桦下车。柳絮望了望这家熟悉的医院,突然想到,她不能进去,那位布朗博士给宋少陵看过伤,认识她她有些惊慌,身子动了动,讷讷地低声道:“那什么,我,我就不进去了……”
冯思齐仿佛这才想起柳絮还在车上,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下,抱歉地冲柳絮笑了笑,道:“絮儿,我……”
柳絮忙用微笑打断了他,低声道:“你别管我,快陪陶小姐进去。”
冯思齐便不再说话,只含笑冲柳絮点了点头,用口形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在这儿等我”,便扶着陶丹桦走进了医院。
柳絮目送着那两个挨的很近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长廊拐角处,微微叹了口气,复又上了车,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推开院长室的房门,冯思齐看到布郎博士的办公桌前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雍容华贵,正是外交部陶次长夫妇
陶丹桦叫了一声:“妈咪,思齐来了。”
陶太太转过头瞧见冯思齐,顿时红了眼圈,站起来哽咽着说了句:“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