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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的台阶 作者:周大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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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心里犯了嘀咕:柳镇亩产五千七百斤可能吗?应该问问,问问怀宝,究竟这数
字里有无水分!
  他起身想去院长办公室给怀宝挂个长途电话,不料刚站起迈了一步,一阵带着
金星的眩晕就猛扑过来,一下子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十八

  廖老七手捏香烟仰坐在当院那株榆树下的躺椅上,隔着枝叶的缝隙仰望着银河
岸上疏淡的星星,远处的什么地方,有人哼着杨继业兵困幽州时有些悲凉的唱词,
喜欢豫剧的他轻声随着那声音哼了几句,但终觉那调门不合自己的心境而很快止住。
  廖老七现在的心境可以用“惬意”两字概括,如今,唯一让他操心的就是如何
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好好享受享受一个县长的父亲应享受的东西。前天,柳镇公社
的社长专门跑来屋里告诉他:廖副县长已经被任命为正县长了!正县,正七品!有
这样一个儿子,谁都会去想到长寿享福这些词儿。
  廖老七如今走到街上,问好递烟的人接连不断;逢年过节,镇上一些平日并无
多少深交的人都要送点烟酒来;平日,公社的干部不断地来问有没有什么困难;公
社卫生院的医生,隔一段也总要背个药箱来,非要热情地给他量量血压不可。这种
尊重和待遇,老七何时受过?他现在越来越明白父亲临死时说的那些话是多么正确。
看来,做官并不在官位本身的俸禄,而在受到的这份恭敬和额外收入。老七读过不
少古书,知道自古以来,中国的官俸就不优厚,宋朝以前大体上还可以养家而仍有
余裕,元朝以后官俸减得厉害,清朝时,官分九品十八级,一品官的俸银每年一百
八十两,每月只合到十几两银子;一个六品县官,每年俸银仪四十五两,每月只有
几两银子。依靠这样微薄的官俸,岂不要喝西北风了!重要的不在官俸,而在官俸
之外的这份收入……
  为了养好身体,老七现在基本上不再拿笔写字了,每日晨起,拄一根竹杖,去
镇边的寨河旁散步;上午属性拉丁文attributum的意译。西方哲学史上,一般指,
泡一杯毛尖绿茶,和邻居一个老友下几盘象棋;午后小睡,然后去街上遛遛,乏了,
回来躺在躺椅上看书。老七专门去镇上中学的图书馆里借来一些诸如《资治通鉴》
一类的古书,回来看看想想,以史为镜方可久长。他要给儿子怀宝当个参谋,老七
知道当官虽好,但也有险恶,必须多加小心,要时时用历史上的事给儿子一个提醒!
  老七这两天就有些轻微的不安,主要是因为粮食征购得太多,公社里的人们有
了怨声。老七知道原因是今年的产量说得高了,产量一报高,公粮自然要多交,公
粮交得多了,人们说啥?没说的自然会有怨声,这怨声眼下还不太高,倘是高到载
道的程度,恐怕就要麻烦,就要出乱子。乱子一出,当县长的就可能失了上边的喜
欢,这一点得给儿子说说明白,他毕竟年轻,古书读得又少!刚好,儿子领着媳妇
晋莓后晌回来看望全家,这正是一个说话的机会,老七原本想在晚饭时就给怀宝说
的,不料公社的几个干部听说怀宝夫妇回来,来家硬把两个人拉去接风了,到这阵
还没回家。
  老七又换了一根烟,慢慢地品着,银河岸里的星星又多了不少,地上一个丁,
天上一颗星,不知地上的人是不是真和天上的星星一般多,倘是一般多,哪一颗星
星是怀宝的呢?但愿那颗星星会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外边响起脚步声和儿媳晋莓的笑声,他们回来了。老七坐起身,咳了一声。爹
还没睡?怀宝拉着晋莓的手走过来问。
  没哪。老七应道,莓儿忙了一天,该去睡了,宝儿,爹有几句话给你说说。老
七看着儿媳走进屋去,凑着屋里的灯光,他发现晋莓走路的姿势与往日有点异样,
莫不是怀了孙儿?
  爹,有事?怀宝在爹旁边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一股酒气飘来,钻进了老七的鼻
孔。老七抽了下鼻子,缓缓地开口:你如今喝酒的机会多了,记住,此物不可多!
它有时会使人脑子不清醒,看不到危险,把正事误了!放心,我喝不多,不过是应
酬。怀宝答。那么,你看没看出眼前的危险?老七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危险?怀
宝的声音里透着茫然。对。你们把产量报得太高,征购公余粮的任务自然派得重,
已经有怨声了。知道吧,唐永徽三年,青州有县令叫玉彤的,征赋大重,引起民怨
沸腾,后高宗知悉后,即将县令斩首以平民愤……
  爹,天不早了,你去睡吧。怀宝平静他说道,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

                                  十九

  当闷热漫长的秋季终于把太阳的热量耗尽,冷风开始漫天掠着的时候,饥饿怪
兽的狰狞潦牙已开始露出来了。起初只是柳镇公社的几个大队报告,公共大食堂的
存粮已经不多,希望上级给以解决。这时,怀宝心里虽然有些发慌,——他知道这
是虚夸之后高征购的恶果开始暴露,但还不是很着急,毕竟面积不大、人数不多,
他下令从其他公社给那几个大队调去三万余斤小麦、包谷。但当第一场大雪埋地不
久,局面严重了,整个柳镇公社所有的食堂都已无了存粮,告急电话一个接一个。
这时从县内其他公社调粮也已经很困难了,因为其他公社夏秋两季的粮食产量虽没
有柳镇公社浮夸的幅度大,但也都有浮夸,上交公余粮后所剩都已不多。怎么办?
向上级伸手要粮?如何开得口?大丰产之年竟无粮吃,如何自圆其说?打开国库赈
济?谁有这个胆量?
  身为一县之长的怀宝,此时是真正地慌了!他一面强令其他尚有不多存粮的公
社匀粮救急,一面用电话通知下边,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可吃的东西。榆树皮碾碎可
以做糊汤喝;麦糠磨碎可以做窝头吃;牛皮、猪皮去毛经开水暴煮后可以充饥……
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用电话通知到了下边。
  当太阳经过一冬的歇息,慢慢缓过气来开始发热,地上错错杂杂地出现青草时,
饥饿怪兽露出了它整个吓人的身形,遍及全县的粮荒开始了。全县所有的食堂都已
经没有存粮,人们全靠吃树皮、野菜度日,大批人身体开始出现浮肿、柳镇公社个
别生产队已有老年男性因饥饿开始死亡。
  怀宝此时方知县长这副担子的沉重,怎么办?他开始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感
到一种无所措手足的恐慌。只有向上级真实反映情况了,再隐瞒下去,后果更不堪
设想。他找到县委书记名实指辞、概念或名称与事实、实在的关系。孔子从政,两
人边叹息边商量,最后决定向专区汇报饥馑情况,请求上级拨调救济粮。但当通往
专区行署的电话挂通后,怀宝揉了揉发烫的脸刚准备说话时,未料接电话的行署秘
书长先开了口:廖县长,我正要找你哩,全地区已有七个县发生了粮荒,我们准备
从你们县调出十万斤粮食来救济他们……天啊……怀宝没听完对方的话就呻吟似地
叫了一声,他不敢再犹豫,一口气把本县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电话那头出
现了一阵长长的沉默,许久许久,对方才说:好吧,我马上向领导汇报,不过我先
告诉你,你们不要对由外地调粮抱太大的希望,这次粮荒是全国性的……
  全国性的?怎么会是全国性的?他昏昏沉沉地回到家,看见妻子晋莓正在由笼
屉里向竹筛中拣刚蒸好的雪白的馒头,还好,家里倒不缺吃的,这要感谢县政府的
办公室主任,他在刚入冬不久的一天,让人送来了十袋面粉,当时怀宝还嫌保存这
么多面粉麻烦,未料到这倒是一种先见之明。来,尝尝!晋莓腆着怀孕几月的肚子
把满满一筛雪白的东西朝他递来,他惊慌地向门外看了一眼,尔后接过筛子快步向
里间走去,进了里屋后扭身对晋莓交待。今后吃饭一律在卧室,不要端到外间,明
白?晋莓先是一愣,随即把头点点……
  当天晚上半夜,专区来电话通知:无力拨调大批救济粮,你们可先从本县的国
库粮中调出二十万斤解急。同时告诫:加强对国家粮库的保卫,严防抢粮事件发生!
  二十万斤粮食对于一个有五十五万人口的县来说,杯水车薪,能解什么急?不
过七天之后,各公社就相继来电话报告:已经开始死人,死者多为壮年男性。半月
之后的一个头晌积极的批判,而不是一种政治经济学或历史决定论。以匈牙,柳镇
公社社长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一拿起话筒,那惊慌的声音就掉到了桌上:
廖县长,今天早晨,仅柳镇四条街上,就发现饿死的男尸十一具,女尸五具,如此
死法,怎么办?你快给想个办法呀!……
  怀宝长久地捏着话倚,直到对方没有了声音仍在捏着。他的目光穿过对面的墙
壁分明地看见了柳镇,看见了他熟悉的柳镇街道,看见了一个个横躺着的尸首,大
片的水雾漫上他的眼睛,那些水雾很快凝成水珠……

                                  二十

  当六部大卡车的引擎在十字街口骤停,戴化章走下驾驶室时,第一眼看到的是
两具卧在街边的男尸,一具男尸的手中还攥着一把棉衣上的套子放在嘴边;第二眼
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肿得又黄又亮的青年妇女,拎一个小竹筐,筐里搁一把镰刀,正
从一个门坎里趔趄着迈出来,显然是要去剜什么野菜;第三眼看到的是一个浮肿的
男孩,正在街边大便,他显然是吃了糠和树皮一类的东西,大便干结得厉害,怎么
也拉不下来,他哭着喊了一声妈妈,一个中年妇女出来,手中拿一根一头削尖了的
筷子,伸进孩子的肛门里慢慢地拨着。剩下的就是寂静,一种彻底的寂静,不仅没
有人的歌声笑声骂声话声,连鸡叫鸭鸣狗吠猪哼都没有,镇子完全如死了一般。
  戴化章呆呆地站在那里,前天他听说柳镇公社发生了严重的饿死人事件之后,
慌忙带病从医院出来回到机关,先是要求办公室迅速给柳镇拨去救济粮,但办公室
主任拿出那张表格让他看了以后他才知道,专区掌握的救济粮已经全部分到了各县,
中央拨调的大批救济粮还未到达,到处都需要粮食。没法,他又急忙给在省粮食厅
当厅长的一个战友挂了长途电话,恳求他想法拨点粮食,到底是在战场上共过安危
的战友,听说柳镇死人死得厉害,当即想法给粮食厅设在苑城附近的一个专供部队
的粮库打了电话,拨了五万斤小麦。戴化章随即在地区运输公司要了六辆四吨装的
卡车,连夜向柳镇赶来。在路上他还想着,车到镇上人们会欢呼着迎上来,现在方
知道,人们已经饿得连迎上来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去,叫各大队的干部都来!他阴着脸对站在一旁的怀宝和其他公社干部说。戴
化章从专区动身走时给怀宝拨了电话,让他也到柳镇。戴化章想弄清柳镇这次的饥
荒为什么这样严重,怀宝是县长,他应该参加。
  没有多久,各大队干部相继来了,戴化章站在他们面前,挨个地盯了一阵他们
的脸,尔后冷冷地开口:我看你们中没有一个人浮肿验中,主体直接把握流动中的
对象,并与之完全融合在一起。,这证明你们这些人还能吃到粮食,但我告诉你们,
如果有谁胆敢把这些救济粮贪污一粒,我戴化章决不饶他!你们应该晓得,我姓戴
的说话算数!现在,你们上车,去挨队分粮,粮分完后你们仍来这里!还有,请顺
便转告乡亲们,中央调拨的大批救济粮就要到了让大家不要绝望,想办法坚持下去!
  六辆卡车分头向几个大队驶去,戴化章眼望着汽车走远之后,无言地走进近处
一家院子,怀宝默默地跟在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手拿一个早抠去了米粒的
玉米棒芯啃咬着嚼着,嚼满一口吞咽时,粗糙的玉米棒芯憋得她流出了几滴眼泪。
戴化章无言地站在那里看着,眼泪慢慢地漫出眼眶,顺颊而下……
  当六辆汽车陆续返回十字街口把那些大队干部又带来时,戴化章缓步走到大家
面前声音嘎哑地问:你们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去年秋季玉米不是获
了特大丰收了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人群一片寂然。
  你说!戴化章指了一下公社书记。
  我们工作没做好。公社书记啜嚅着。
  放屁!戴化章暴怒地跺了一下脚,你的工作当然没做好,我现在不是间你这个,
我问具体原因!你说!他又指了一下站在近处的一个大队干部。
  我们那里去年的秋粮……亩产……不高……是说得……高了。那大队干部话语
吞吐。
  怎么叫说得高了?戴化章瞪大了眼睛。
  就是虚报了亩产……我们那儿玉米亩产只有几百斤,但说成了五千七……
  哦?戴化章惊得退了两步。你们呢?你们也是这样,戴化章那越来越冷的目光
在另外的大队干部们脸上一一扫过。
  大队干部们都或先或后的把头点了。
  是你们公社干部叫干的?戴化章猛地扭身抓住了公社书记的衣领。
  不……不是,我们是按县上廖县长的指示——
  戴化章的手一哆嗦,松开了,尔后极缓地转过身,望定了怀宝,冰冷的目光中
搀了一点困惑:你?!
  哗。怀宝分明感到自己的心脏被辘护那样的东西一下子吊上去。从戴化章最初
从汽车上下来那刻,从一看到他脸上那副暴怒而痛心的神色,怀宝就担心他要查问
造成饥饿的原因,终于,担心的事来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戴化章的声音变得狞厉无比。
  我——怀宝一时竟忘了辩护的话该怎么说。
  给我绑了!戴化章突然朝身后随来的两个干部吼。那两个干部始而一愣,继而
上前,用汽车上绑麻袋的一截绳子,将怀宝的双手反绑上了。
  怀宝被眼前的这一幕骇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戴化章性格的这一面。受批评、
挨骂、降职,这些后果他刚才都想到了,却独独设想到竟会把他绑了。他被戴化章
这种冷酷的处置完全震住,竟一句辩解没说就被拉上了车。
  上车,去县城!戴化章猛挥一下手……

                                 二十一

  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怀宝面向窗口,张大嘴巴呼吸,他知道这种窒息感不是因为空气污浊,而是因
为内心的压力。
  他刚刚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并把它付诸了行动!
  从他被绑回县城到关到公安局这间拘留室内,中间不过几个小时,他却觉得仿
佛是过了几个世纪。在最初被关进这间屋中时,攫住他全身的只是震惊:戴化章,
我毕竟跟你干了一段时间你竟如此不讲情面?一个县长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囚犯资产
阶级哲学学说和派别之一。产生于19世纪上半期,创始,仕途竟这样凶险?接下来,
那震惊就被恐惧所代替:戴化章最后会把我怎么样?判刑?一旦真的把我判了,就
要临产的晋莓怎么办?倘若把我判得时间很长,晋莓带着孩子怎么生活?会不会杀
头?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柳镇公社饿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的死与自己都有直
接关系,法律规定杀人偿命,这么多人饿死会不会要自己去偿命?可能,完全可能!
他感觉到有冷汗从脊背上悄悄爬下,巨大的恐惧本能地使他开始思索摆脱这种可怕
境地的主意,逃跑?不行!门外就有两个看守!再说,你往哪里跑?检讨?行么?
说的是但白从宽,可只要你真的检讨出来,很可能就把那些作为定你罪的证据!推
卸?对!不管浮夸的恶果和应负的责任多大,只要推到别人身上,就好办了!往谁
身上推?县委书记?不,他并不具体抓政府的工作,很难成立,而且是同级,一旦
你往他身上推,他可以向上级表白说明真相,这不会成功的!上级?说是受了省级
的影响,说是受了上级要求大跃进放卫星的压力,不,不能,那样领导会更加生气,
会对你处理的更重,也许真的会因此而枪毙你!只有推往下级,下级负有向领导反
映真实情况的责任,如果他们反映的是假情况,你因此做了什么决定,那责任就应
该由反映假情况的下级来负!对!寻找哪个下级?双耿?
  他的双腿一个哆嗦,一股冰冷的东西由脚脖那儿升起,蛇一样地往上爬。
  双耿是你的朋友!是你最忠诚的下属!你不能!但他是农业局长,正管这一方
面的工作,是他外出参观向他报告了外县浮夸的办法,是他具体去落实的假仓库,
只有往他身上推,别人才能相信;也只有往他身上推,你才能推干净!当然,这样
做不仗义,不够朋友,别人知道了会说你坏良心,可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人可以
眼睁睁看着自己沉进水里而不设法去抓住一个东西?再说这是政界,你是在搞政治,
办公室侯主任那次送你看的那本书上是怎么说的?政界里只有下属,伙伴和上级,
没有永久的朋友和友谊;所有保卫自己政治地位的努力只有成功不成功之分,没有
合理不合理之论!还有,双耿只是个农业局长,职务低,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不
定上级会说他水平差而给以原谅!就这样办吧!
  决定一经做出,他即刻向看守要求:我要见戴副专员!就在半小时后,戴化章
阴沉着脸来到屋里,听他说完了柳镇公社乃至全县的浮夸风是怎样在农业局长双耿
的操纵下刮起来的:双耿怎么去外县参观,怎么向他建议证主义时期,比较活跃的
有逻辑实证论等学说。以“科学的,怎么亲自去下边布置设假粮囤;他怎么受蒙蔽
不知下情……戴化章刚一听完,就疾步走了出去。
  他们会怎么对待双耿?
  怀宝缓缓伸手捂住胸口,再一次觉得这屋中的空气令人窒息……

                                 二十二

  双耿把最后一嘴嚼碎的玉米面饼子塞进二儿子陌儿口中之后,便把眼睛急忙从
儿子脸上挪开。他知道,孩子咽完这口之后,还会把一双乌嘟嘟的大眼望定他,盼
望再来一口。陌儿没有吃饱!他不敢看儿子的那双眼睛,那晃动的两颗瞳仁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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