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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的路程,他突然问我:“你家怎么过这边?”
“我搬家了。”我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
“早呢,4年前。”我顺便又补充一句,“就是在你去德国不久。”
“你没回原来的家过吗?”
“没啊,反正也没那个必要,那个地方已经卖给石井太太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那么多的问题,他从来都不对这种事感兴趣的。
“怎么了?”
“没事。”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然后把手插进了口袋。
直到要分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有空的话,回去看看也好。”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
直到我回到法国,开始工作,加奈子在一通电话里告诉我:“石井太太要我告诉你,你有信件。”
“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是4年前,邮戳的日期是5月23日。是外国寄来的。”
“哦,明白了。”挂机―――
我趴在桌上想要好好休息。
突的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越来越多,泛滥成灾,没办法收场。
手颤动着却紧紧抓着手腕上的红线,不放开。
(三)
一次偶然上了QQ,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是加奈子。
我们东拉西扯的谈了好久,她聊她的学业,我聊我的工作,也难免相互诉苦,抱怨一下。
后来我发了好几条过去,她都没有了回应,颇为奇怪。
突然间,对方发过来一句话:澈,我现在手里正拿着从石井太太那里拿来的信件,想知道内容吗?
我一怔,楞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澈,想知道吗?想知道手冢学长写了什么吗?』
原来加奈子也是知道的啊,她知道是手冢写的,她真的知道。
『澈,想知道吗?』
对着电脑的屏幕,我咬了咬嘴唇,只要我说“好”,也许我就能够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东西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在电脑上用手指按下“恩”这个字,那些信件就象是不可触碰的禁忌,让人害怕起来,颤抖起来,不住的颤抖着。我知道我是不敢面对,要是信件里有什么.....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是拼了命死了都要回去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我的IT生活。我还没有想好,没有深深的想好,我甚至不明白我的心的决定。
可是...为什么...我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恩”这个字的字母上,仿佛象接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就等我的一声令下了。天气并不冷,但是手指却颤动的厉害。
『澈,说话啊。』
『说话啊,澈,澈。』
颤颤的一个一个字母的按....
回车....
我看到屏幕上,一个字活泼的跳了出来。一个鲜艳到刺眼的“恩”。
『那澈,我打出来,你看着。』
看到加奈子的话,我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心里顿时害怕了,好害怕好害怕,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心境,我甚至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述。
我要阻止加奈子的行为!这就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想到的。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字。
『清水澈,你好。我到德国已经一个星期了。』
看到这些字眼,我竟然平静了下来,刚才那些紧张,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我仿佛看到屏幕里有一个人正亲口说着这些话,镜框后面他的眼睛好漂亮,茶色的头发碎碎的垂落下来,微微遮着他深邃的眼睛。
『现在我在这里已经开始进行治疗了,应该会很快恢复。』
『青学还好吧,转告大石,请他多担待着。』
『这些天有没有练习网球?不要间断了。』
『回信的话就寄信封外面的地址。』
『至于电话,我想还是写信好点。』
『万事小心。』
『很快回来。』
第二封...
『上次是你打的电话吧,没及时接到,抱歉。』
『那个接电话的是我的主治医生。』
『青学打赢立海大了?』
『治疗的差不多了,复健也快完成了。』
『自己当心,练网球的时候不要太逞强。』
『很快回来。』
第三封...
第四封...
眼前糊成一片,那些液体早已溢出了眼眶。
眼泪...
我只能感觉到它从脸颊上瞬间划落。
收不回来。
我呆呆的坐着,捂着嘴巴,拼命眨眼,想看清楚下面的字迹,可是为什么,它却越来越多了,好象怎么也流不完一样。
知道吗,每封信的最后都是那么一句,很快回来...
记得你走的当天,我的手机也是收到这句话。
那时你知道我有多怨你吗?
是的,我埋怨你。
埋怨你为什么不让我送机,埋怨你为什么不走的坦荡荡,为什么走的时候只留了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埋怨你即使走了,离开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情况。这四个字我看了多少了月,你的消息我又等了多少个月...
我是应该恨你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我却开始怨我自己,恨自己,怨自己无法了解你的想法,恨自己不了解你,无法揣摩你的思想。
其实每每想起你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很快”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概念,甚至是怎样的一种速度,是不是只是比光年慢一点而已,一点点,而已....
可是,我现在明白你了。
你有联系我对不对,
只是是我不知道而已对不对,
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即使你人在德国,但是还是会写信回来,证明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我不再忍,任凭眼泪洒落下来。
手冢,
知道吗?
这一刻我仿佛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了,
我们是真正的错过了,
真正的错过了相爱的季节...
(四)
再次回到日本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了。
到了机场,竟然看到了加奈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对此她的回答是:公司网站头条新闻,IT平面设计师清水澈近日前往日本参加合约签订。
嘿嘿,这不就知道了么。
嗨,这年代。。。。
当然我有让加奈子保守秘密,毕竟这次是为了公事。
一路上,加奈子都是一个人在说。
从高中说到大学,从她和菊丸订婚说到他们相处融洽,从河村高中毕业说到开了寿司店,桃城收到情书说到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手冢在高中一直坚持网球说到考上东大却还没有女朋友。。。
她一直说着说着,而我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澈,今年几岁了?
恩?
对于加奈子会问这个问题真的是颇为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当然和你一样啊,22啊。
恩。加奈子使劲的点点头,澈,看我都订婚了,你是不是也动作要快点了啊。
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说。。。那个。。。
看到加奈子有些为难的表情。
说不出来就不要说啊。
说你老了就没人要了!她突然嘻嘻哈哈的冒出一句。
你找打啊!!
不要啊!
找打找打!
啊~~~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对么;只是我们都无法先迈出一步;尤其是在六年以后的今天。。。。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每次要去的地方都非得路过那个网球场。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驻足在铁栏杆边往里面看;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他在。
我的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没有见到他;一晃又是三年。
他正在教一个小孩打网球。
他背对着;没有看到我。
突然思绪倒带到七年前;我也是站在这里;然后画他。
那些青涩而美好的日子;天蔚蓝地总让人沉醉;总让人向往。
即使物是人是;但已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突然;有人回头; 吓了我一跳。
他的手高高的举起指着我: “是那个姐姐啊!”
旁边那个高大的人也回过头来。
我们就这样四目而望;隔着铁栏杆的距离;遥遥的望着。
他没有什么变化;头发依旧是碎碎的好看; 表情依旧淡定冷漠;眼睛却依旧闪亮; 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很合身。
那个男孩子跑出来;把我硬拉进了网球场。
真的没有认出来;他都那么大了。
“他是经常在这里教我们打网球的哥哥;我们都叫他教练。”
“这个是三年前手把手纠正我打网球姿势的姐姐。”
他故自介绍着;却不知道我们是旧识。
我看着他;微微笑着;“你好。”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那么生疏的话语;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了。
“你好。”
回语。
我看到他手腕上那个不显眼的东西;顺势握住自己的手腕。。。。
终于明白相爱不等于了解
我却从未放弃爱你的感觉
相爱很简单相处太难
总要试着去改变
才会走的更遥远
(你何时才能更明白)
距离 BY李慧珍
(五)
合约签订完成了,我也应该搭乘航班回法国去了,临走的时候,加奈子给了我一叠东西,说很重要,要收好。
我点点头。
上了飞机,我打开了那东西,是信,我并没有惊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是7年前手冢写给我的东西,悲哀的是,我现在才拿到了。
信的内容和加奈子从网上告诉我的一字不差,只是这个字迹,却让我的心揪紧了。
原本还有那些素描本,但是很早之前我把素描本都交给了大石,可以说我没有他任何的字迹的东西。
现在却有了,是在那么多年以后。
有人说,太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容貌就会变得模糊,可是只有字迹永远都不会改变。
看着那些端正俊逸的字,手指轻轻抚过。
终于,眼泪忍住没有掉下来。
因为合同的成功签订,公司也为我准备了2星期的假期。本想回日本去,但是想想前些日子刚回去过,就不作此打算了。在地图上找寻了好久,总不能下定主意去哪里,偶然瞥见那些信件,上面有一个完整的地址。
提笔。
写下,
德国。
德国真的漂亮,其实在我眼里,觉得和法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专注于工作的缘故吧,也没怎么好好的游览过法国。
不过漂不漂亮都无关紧要,我只是想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去而已。
花了一些工夫找到了信封上的地方,那是一家医疗机构。
我走了进去。里面有好多的人,他们好象都是各个国家送来治疗的运动选手。
我朝四周探探头,突然发现后面有人。
猛的回头。
是一个较年轻的女子。
“清..水..澈..”她有些艰难的开口,表情却是那么诧异。
我望着她,然后把她说的一个一个字的拼读,终于知道原来她是在叫我的名字。
“呃...你好。”我放慢语调的问她:“你认识我?”
她点点头。“我叫汉娜?埃鑫艾玛。”
“哦。”我如有所悟的点点头,却又有疑云:“请问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她笑开了:“是从Kunimitsu带来的照片上看到的,我是他在德国是的教练。”
“哦。”我似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有些敏感。
“Kunimitsu还好么,没有他的消息啊。”
“不太清楚,或许还好吧。”我没有正视她,有些回避。
“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的么。”
“我已经离开日本七年多了,所以不清楚。”我微笑着,逼自己笑的风淡云清。
“他没来找你吗?”
“他...不在意的吧。”
她双手抱胸,叹了一口气:“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遇到这种事也会沦落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啊。”
听着她这么说,我也只能笑而置之。
“带你去个地方吧。”
“恩?”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拉着我跑出去了。
要去哪里?
那是一个较大的广场,中间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张贴着一些纸条,却是来自于不同的国家。
她一直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墙,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干什么带我来这里?”
“看东西。等一下,我正在找呢。”
她带着我走走停停,过了好久,她突然叫起来:“找到了!!”
“就是这张啊,我就是看到这张才认识你的。”她把手高高的举起,指着那个并不显眼的角落。
站在远处,我模糊的看到了那个轮廓。
一步一步的走进...
那个东西越来越清晰...
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那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那是我和手冢第一次的也是唯一的合影。
下面还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FOREVER。
一瞬间,恍如隔世。
我听到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只有那个声音,一直在徘徊...
Kunimitsu....
Kunimitsu....
Kunimitsu....
Kunimitsu....
仿佛一万遍的呼喊...
手指轻轻碰到那个相片,丝凉丝凉。
而我,呆呆的,泪流满面。
却,始终,微笑。
我迅速的拿出素描本,握紧画笔,在纸上疯狂的来回驰骋。
我知道我要把它画下来。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视线清晰,咬住嘴唇,不再哭泣,但是眼泪不收控制,一点一点洒着画纸上,渗透了纸页....
可是我明明看到画纸上的我,笑颜如花,而身边的人是那么温柔的搂着我,不再淡定,不再冷漠。
手冢,知道吗。
我们一直惋惜的东西,
它诞生了,
就在此时此刻,
我们一直在想的第1007张画卷....
于此,获生。
我知道,我要回去了...
(六)
那天连夜赶回了日本,幸好是放两个星期的假,现在还来的及的吧。应该来的及的吧。
卸去那穿了许久的工作服,换上休闲的服装,解下盘着的发髻,原本顺直的头发竟有了些小波浪,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年,真的是不一样了呢。
兴冲冲的跑到他的家门口,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刚好走出来。
“伯母,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她浅浅的笑着。
“你好,我们认识吗?”她大概是看到我注视了她好久。
她的话恭敬有礼,不难猜出她是个有教养的小姐。
“对不起,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和这户人家的儿子是什么关系?”我知道这个问题唐突,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什么关系?呵~”她笑的更开心了,眉毛弯弯着下来:“他是我未婚夫。”
我一怔。
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神色的不寻常,问:“怎么了?你是他的朋友是吧。是不是他没有通知你?”
“什...什么?”
“我们明天结婚啊。”
手冢他要...结婚?!!
她低头在包里找了找:“恩~真对不起,没有请柬了,没有关系,明天要来哦。”
她标准的鞠躬:“欢迎来参加婚礼。”
“呃...恩,好。”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到她渐渐的远去,我突然喊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东大。”她笑着,干脆且不含糊的回答。
东大...
胸口象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憋的慌。
隐约记得加奈子曾经告诉过我手冢上了东大,难道真的就...
我低头,手不自觉的伸进包里,碰了碰那张东西,瞬间抬起了头,去吧,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这次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要是不去的话,也许..以后...
其实是自己太傻,试问有谁会等谁七年,那些形单孤独原地等待的日子,连影子都觉得乏味与寂寥。
我一直以为我会后悔来到东大,没想到我会那么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从容不迫的问那里的学生,手冢国光在那个系?
“同学,你找手冢国光?”他带着点质疑。
同学?我有些吃惊,然后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真的象个大学生呢。
“恩,是的。”我点点头,微笑着。
“他在金融系,楼上左边的那间教室。”
走上楼梯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紧张,明明走进东大的时候还一点没事儿。
拐弯口,我听到有个声音,颤抖着说:“请收下,手冢学长。”
她的双手高举过头托着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对着面前的人标准鞠躬,脸埋在两臂之间。
这个场景以前也见到过,手冢一定会绅士的接过信封然后说,谢谢,回教室吧。
可是这次他并不是这样做的,他把那个粉红色的信封推到了她的面前,那个稳重而带有点歉意的说:“谢谢,你拿回去吧。”
我突然象被电击到一般,寒蝉了一下。
我看到那个女孩低着头从我身边的楼梯跑下去,我看到手冢稍稍叹息然后转身要进教室。
我看到我自己已经跑过去,就象那个女孩一样,高高的举着双手,深深鞠躬,小波浪的头发垂到了前面散落着。
“手冢学长,请收下。”手中是略微有些发皱的纸张。
纸张,没有一点绚丽的色彩,但是却象白莲花般圣洁。
许久,他还是没有拿去我手中的东西,他开口:“谢谢,回...”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缓缓抬起了头,微笑着,阳光灿烂。
我看到他诧异的眼神,波涛瞬间恢复平静。
“手冢..学长..”我故意在后面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回来了,什么时候?”
“就今天早上。”说谎,故意的把凌晨说成了早上,世界史那么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时差的吧。
“哦。”随手拿走我手里的纸张,放进包里,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手冢学长不看看就放进去了吗?”我故意调侃他:“没准是我的表白信哦。”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几步,微瞥过脸,有些认真的回答: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恩?
我楞了楞,突然想笑出来,你真的..认为了解我吗...
你了解吗..
最后在走的时候,我问他,明天真的要去教堂吗?
他点点头,既然答应了就要去。
他是守信的人。
我明白的,他答应了她,即使是被逼娶的,他也不会烂帐。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即使是他英挺的背影,即使是那俊逸的侧脸。
走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我静静的对自己说。
加奈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就明天。
说来也可笑,当初出国的时候,是手冢生日前一天,现在要走,却是手冢结婚的当天。
实话实说,不就是为了手冢么?他要结婚,新娘不是我,你说谁愿意接受这事实啊。就算那人儿是铁打的铜铸的遇到高温不也得乖乖融化不是?在说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早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也好,人家结婚,以后有了儿子,有了媳妇,有了孙子,这个貌似扯远了,我不也得都接受不是?再说人家幸福美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