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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什么时间交呢？”有同学问。
“三个周以后的今天。”真人说。
“啊，这么长？”有同学惊讶了。
“可能大家还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呢？因为过去你大都在课堂完成了，但是每次都没有下功夫。一次次重复过去的敷衍了事，写多少遍都是无用的。我要求你三周。是第一周，必须思考，确定写谁，怎么写，甚至要查看一些资料，进行比较。第二周酝酿如何写，必须确定好主旨和标题，并且开始动笔。主旨和主题是不同的。主旨，就是作者写作的意图和目的，完全出自作者个人的意思。而主题呢，往往肯被误解成为了寻找某个思想或观点去写作。前者没有框框，后者容易有框框。所以，我主张自己确定主旨，而不是去寻找什么主题。第三周完成并且修改好。进行这样一次长时间的写作练习。记住，你拿出来的东西，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否则，就别交！”真人说。
有同学长长叹了口气，好像感觉到难度了。
真人微笑了笑，说：“剩下的时间，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
“老师，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唐宋八大家各家的特点？”张君良举手，真人点头后，他站起来说。
“Very；very good ；indeed。（实在太好了） 你不愧为张良的一家子。”真人拍了拍手说，“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同学这样提问。为这一点，我先为你鼓掌！”
他话没说完，大家就高兴地鼓掌了。
魏英悄悄对于丽娜说：“我终于明白真人的课堂上为什么动不动有掌声了。他太会鼓励学生，太理解学生了。”
“是啊，这样的课谁不愿意上呢？”于丽娜说。
“我们为什么要说‘做学问’呢？怎么不说‘做知识’呢？要学，就要问。问了才能学到，就是在不断地学与问中长进。所以，我最喜欢学生提问。”真人说，“听我给大家介绍。为朱右的《唐宋文衡》写序的那个人，大家还记得吗？”
“记得，叫贝琼。”有同学骄傲地喊出来。
“不错，就是他在序里，这样说过，韩之奇，柳之峻，欧阳之粹，曾之严，王之洁，苏之博。”真人走到电脑前，一面敲打键盘，一面说出来。
学生又如获至宝似地记录起来。真人看他们记得认真，故意不再说什么，等感觉他们记得差不多了，又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韩愈的散文奇特，柳宗元的散文高出于一般，欧阳修的散文纯粹，曾巩的散文严谨，王安石的散文洁净，三苏的散文博大。”
这次是说完了，才在电脑上一一打出。
于丽娜和魏英也情不自禁地记录了。于丽娜一面记录，还一面说：“我们脱了鞋，也撵不上真人啊！”
魏英笑说：“但我们紧靠住真人，就有幸站到巨人肩膀上。”
“难啊！”于丽娜吐了下舌头说。
“不过，我今天可真收益非浅。我明白了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同样的课，教法却可以差距这么大。”魏英说。
“是啊；本来只埋怨学生是朽木不可雕；哪里知道自己是二把刀呢？”于丽娜对着魏英耳朵说，魏英差点笑出来；赶紧捂住了嘴。旁边的学生看了她们一眼，她们不好意思了。
不少学生都在看着大屏幕，琢磨。他们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有同学可能问，老师为什么上节课不讲这些呢？因为咱们学的是苏轼的《留侯论》，唐宋八大家是衍生的问题。你提出来了，我就讲，不提，可以不讲。所以，你们要学到更多，那就得多问。学无止境啊！那么，关于唐宋八大家还有没有问题了？还可以有，比如有没有人不同意唐宋八大家呢？这也是可以提的，而且也真有。清朝的文人袁枚，就提出过。他说，茅坤凭什么定唐宋这八大家呢？莫非唐宋的文章，你都读过了吗？唐朝那么多文人，为什么只选了韩愈和柳宗元呢？他认为三苏也不该一下子占了三个名额，归为一个也不是不可以。他还认为曾巩不够格呢。”
不少学生频频点头，有的是表示赞同，有的是表示感谢老师告诉他们这么多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知识。
“老师，可不可以问别的问题呢？”有同学不举手，就急切地问了。
真人不计较，他点头，说：“Of couse；very well。（当然，很好）”
魏英小声对于丽娜说：“我发现，真人一比较满意了，就肯说英语。”
“这是特别奖励。”于丽娜点头。
“老师，我想问个与我们学生有关的问题，也可以吗？”苏军妹抢先说。
“Yes。大家记住，站在这个台上的人，就应该，也能够回答台下任何人的提问。因为这是一个大讲台。何谓‘大’？去掉了天的一切，都包括了。春秋时代，孔子已经创造了问答式的教学，流传下来的《论语》，就是实证。也有人解释‘论语’，就是轮流说的意思。韩愈在做国子监的时候，也采用问答式的教学。有《进学解》为证。当然，这里的问，决非考问。这与面试的问是不同的。面试是考察被试的学生。这里是一个大讲台，台上是老师，台下是学生。你应该是有疑惑，需要解答才问。韩愈早就说过。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其实，任何一个人想考问住老师也容易。随便一个很普通的问题，都可以难住老师。比如，问从地球到太阳是多少光年？宇宙间为什么有的星体是可以有人的，有的星体则没有？为什么有的动物必须在水里才能生存，而有的在水里则无法生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不是吗？即使不是这些无法解答的问题，比如有同学问我，你喜欢什么明星？我只能说，我什么明星也不喜欢。我们为什么非要喜欢个明星呢？有同学问我，孔雀为什么朝东南飞？我只能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孔雀——”笑声和掌声打断了真人的话，真人也笑了。笑了一会儿，他才说； “只要不是考问，我都可以回答。好，苏军妹，你先说。”
苏军妹：“怎样度过大学生活会不感觉遗憾？我们应该怎样为步入社会做准备？”
真人：“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我认为大学生应该摆脱初高中那样的被动学习方式。应该是研究型的。不是课本有什么，你学什么。我个人认为，应该以30％的精力学习课本的，而以70％的精力自己学习。这种学习是脱离开课本，脱离开课堂的，自主的学习。我感觉有的大学课本知识不少是脱离了社会实际的。认识到这点，就应该走出课堂，充分利用业余时间，现在是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可以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有同学常问我，看什么书好？我就回答他，只要是书，都可以读，关键你读后，要会鉴别。要选择对自己有用的知识来学习，完善自我。这样说，并非要同学逃课，而是要同学大大地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历史上逃课很有名的人物也有，可以给同学们介绍几个。一是徐志摩，在法国学历史，却自己去搞文学，成就了一位现代派大诗人。戴望舒也是在法国留学逃课的，自己去研究文学，成为文学史上的著名诗人。你不是问，如何为了后来步入社会做准备吗？他们都是在大学确立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下去，成功的。因此，希望同学们在大学要早日确立自己的目标，并且开始为这个目标而准备，只要你有了目标，就知道该如何准备。只要你去做了，无论未来如何，都该是没有遗憾的了。同学们，为了方便，下面提问的，不再举手，直接站起来问即可，但必须自报家门。”
一女生：“我叫周雯雯。老师，如何对待分隔两地的爱情？”
真人笑了：“看起来，你好像面临这样的抉择了（鼓掌）。这其实牵扯到对爱情的认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也阻挡不住的。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它可以排除一切阻力。”
另一女生：“我叫李燕。老师，我有时做事肯半途而废，即使知道这个缺点，都难以克服，该怎么办？”
真人：“年轻人的通病。缺乏恒心，没有毅力。知难而退，还是知难而进，这是做人是否成功的关键。恒心和毅力来自于你生活的目标。许多人缺乏自己的生活目标，所以也就没有恒心。”
还是女生：“我叫于爱芬。老师，您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拥有和失去是什么？
真人：“因人而异。有的人看重爱情，有的人看重事业。看重爱情的得到了爱情，看重事业的成就了事业，都算是拥有了。没有成功呢，那就是失去。”
同学们见真人无论什么问题都能够胸有成竹地回答，提问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一男生：“我叫朱子夏。我们都在生活，什么是真正地过日子，什么是混日子？
真人：“我认为，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而奋斗，无论成功与失败，都是过日子了。相反，没有目标，更不去争取，那就是混日子。请注意，我一再强调的都是目标，目标。这对你们是特别重要的。”
女生：“我叫夏秋影。老师，是否有过进身仕途的欲望？如果有，在生活中有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而不去争取？”
真人沉思地说：“可能是在我平日谈话里流露出对于仕途的消极，你才提出这样的问题。不错，我个人是很消极于所谓宦海的。这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因为父亲是个商人，拿他的话说，从来不喜欢在党。他说的这个党，包括国民党。因为这话，是我很小时候听他跟大人谈话时说的。也许受了父亲的影响，我个人在初中阶段就讨厌那些为了所谓的进步，什么丑恶嘴脸都肯出的人。其次，我受李白影响很深。我非常喜欢他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从不压抑自己，而是厌恶官场。这也许是偏见，大家不要当作一回事儿。”
同学们在琢磨老师的坦率谈话，似乎很有感触。
最后一排的一个女生：“我叫吴玲玲。现实与梦想存在差异，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真人：“梦是人人都有的。年轻人都喜欢做美梦，包括我的年轻时代，也是如此。梦是美好的，可以促人奋进。可有的梦是无法实现的。年轻人的梦，往往更脱离实际。到了中年，可能就现实了很多，就能够摆脱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梦。我是个很肯做梦的人，直到现在还敢于做梦。我感觉我个人的真正事业还没有开始，或者刚刚开始。这个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没有梦了。我感觉你们应该多有点梦，也就多有点希望。”
男生：“我叫丁进光。怎么才能够给别人留下很好的印象呢？”
真人：“人在世界上活着，总要被别人议论。我从来不去为了别人的议论而活着，更不去讨好别人。甚至不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着。这样，才能活得潇洒自如。关键是你自己活得到底怎么样。最好是尽量地完善自我。”
在于丽娜前面的一个女生：“我叫董娟。社会上有种说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为什么老实人要被欺负？”
真人：“软弱不等于老实。欺软怕硬是社会的陋习，趋炎附势是社会普遍存在的丑恶现象。如同夏天必然有蚊子，苍蝇一样，我们只有不理睬。且不要做软弱的人。当别人来欺负你的时候，首先不要怕，要有自己的主见。你能够判断出是非曲直，也就没有人敢于欺负你了。比如，真人就没有敢于欺负的。”
一片笑声伴着一阵掌声而起。
（7）
苏军妹又问：“老师刚才说自己的事业好像刚刚开始，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事业吗？”
真人笑了笑说：“文学是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虽然出版过几本书，但是，至今都没有自己很满意的作品问世。但我还要继续努力。我所说刚开始的是对于《红楼梦》的研究。因为看到某些红学家的伪学术观点，使我愤怒，因而决心研究《红楼梦》。去年，我完成了《我说红楼》，现在正在修改当中。所以说，这才是自己的开端。”
一男生说：“我叫张长弓。请问老师，读《红楼梦》应该抱什么态度？”
真人：“一时读不懂的可以跳过去。能读懂的可以多读几遍，
看看自己究竟懂了多少，是不真懂了。至于研究，那又是另一回事情。我不主张提红学。因为有的红学家为了成就自己的学术成就，制造出完全不成立的荒谬观点，以至于把水搅浑。所以，我叫说红楼。”
魏英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前面一个女生，要她提问，那女生看了看，站起来说：“我叫梅如花。老师，据说您的学历并不高，可您的知识远比研究生高，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对待文凭问题？”
真人笑说：“不瞒大家说，我的学历仅仅是大专，我也想高，可是没有那么幸运。我年轻时候正是*，大学都停止招生，怎么考研究生呢？当时，要有，我想我一定也会去考。说我的知识高于研究生，不可以。研究生都是有专项研究的，他们在自己的研究方向上一定很高。再说了，不一定学位高的就一切都高，学位低的就一切都低。即使是学生，你们也有很多高于老师的地方，这是毫无疑问的。有一点必须说明白，现在的研究生很多都是为了谋生而考取研究生，他们本人甚至根本不想研究什么，这是存在的。因为严酷的就业现实逼迫他们去考取更高的学位。真人在某些方面研究是出于对学问的真心探索，这是根本不同的。至于学历重要不重要？这个问题，因人因时因地而异。不是有个北大中文系毕业卖猪肉的吗？那个文凭对他还有什么用呢？许多文凭很低的人一样创立了很大的事业。别的不说，老舍，大家知道吗？他当年仅仅是师范专科毕业，不仅后来成为伟大的作家，就是当年也曾经到英国的大学里担任过教师，可见自己学习与课堂学习，决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建议同学们把文凭不要当包袱或负担，重要的是你到底肚子里有多少知识。”
一女生：“我叫王丽。老师，怎样与比自己大的人沟通？比如
自己的父母，长辈们。”
真人：“你说的是个代沟问题。代沟是肯定有的。不过，产生
代沟的原因，不主要是年龄问题，而是志趣。所谓‘臭味相同’，就是指趣味，志向。志同则道合，志不同则道不合，不相为谋。”
一女生：“我叫陈甜甜。老师对大学生谈恋爱怎么看？”
真人沉思片刻说：“对于爱情问题，我的观点可能会使你大吃
一惊。我认为大学生谈恋爱，已经晚了，错过了最佳时间。最佳时间是在十七八岁，可是那个时间谈恋爱，却是老师和家长决不允许的。即使大学生谈恋爱，也是许多人不赞成的。真人为什么说，晚了，因为那个年龄的恋爱，最容易是真纯的，随着年龄的增加，爱情却越来越难以真实，因为它掺进了很多不属于爱情的东西。首先要明确爱情与婚姻不是一码事情。爱情往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的人一生都可能得不到爱情。这牵扯到对于爱情的看法问题。这个问题的回答，将来可以读我的长篇小说《爱情是网》，那里有我关于爱情的观点。可以这么说，你在大学如果别的失败，爱情成功了，那也是一大幸福。但是，你是否懂得爱情，这倒是个关键。我看到有的男女同学在校园里公开场合就搂搂抱抱，他们肯定不懂得爱情。（笑声）我感觉大学生的恋爱成功率很低。一年级朦朦胧胧，二年级轰轰烈烈，三年级销声匿迹。（笑声）……。这是真人的一家之言，不可当作准则……。”
此刻，下课铃声响了，同学发出惋惜的叹息。
真人笑说：“It is （结束了，下课。）”
在一片掌声中，真人拿起自己的提包和保温杯，走向门口。
“真人老师，”忽然，前排的几个女生大声喊，真人回过头来，她们齐喊，“We love you。（我们爱你）”
真人笑了，点点头，走出教室。
于丽娜一直呆呆地出神，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英碰了她一下，她才若有所思地说：“真人是爱学生的，学生更爱真人。我们的差距，其实根本就在于缺乏这种真情啊！这不是学习能得来的。”
“也许是这样。可知识的渊博，也不是我们一时能赶上的。”魏英说，“听了真人老师的课，我都没有信心给学生上课了。”
她们走出教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于丽娜叹道，“也许我们永远赶不
上他，可我决心以真情投入到教学当中。像真人这样站在大讲台，就是我的追求，不把教学当作跳板。魏英，我们努力吧！”
魏英：“我要上课了，晚上，老地方见，我还有话说。”
于丽娜点头，二人分手了。
在走廊的另一头，魏英遇到了真人。真人站住笑了。魏英走向前，忽然拥抱了真人。于丽娜恰恰回头，见到，她点头微笑了笑，朝那个方向，用手势做了个飞吻，然后下楼而去。
（8）
苏军妹又问：“老师刚才说自己的事业好像刚刚开始，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事业吗？”
真人笑了笑说：“文学是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虽然出版过几本书，但是，至今都没有自己很满意的作品问世。但我还要继续努力。我所说刚开始的是对于《红楼梦》的研究。因为看到某些红学家的伪学术观点，使我愤怒，因而决心研究《红楼梦》。去年，我完成了《我说红楼》，现在正在修改当中。所以说，这才是自己的开端。”
一男生说：“我叫张长弓。请问老师，读《红楼梦》应该抱什么态度？”
真人：“一时读不懂的可以跳过去。能读懂的可以多读几遍，
看看自己究竟懂了多少，是不真懂了。至于研究，那又是另一回事情。我不主张提红学。因为有的红学家为了成就自己的学术成就，制造出完全不成立的荒谬观点，以至于把水搅浑。所以，我叫说红楼。”
魏英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前面一个女生，要她提问，那女生看了看，站起来说：“我叫梅如花。老师，据说您的学历并不高，可您的知识远比研究生高，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