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嘉仁也没多话,先把狗叫下来,让他围着周青闻了一阵,然后就与三名差役带了狗沿着周青指出的方向追了下去。过了一阵,后面又来了几个差役,他们中的一人把周青带回县城。在姑苏这种大城生活几十年,到了福清县这种地方,周青觉得满眼寒酸。这里除了山就是坡,山上倒是树木竹林覆盖,一片苍翠。每家的房屋都很矮小,看着很不怎么样。
周青先被带到了县衙,县衙破旧的很,县令是个三十岁的汉子,听了差役讲述,又问了周青一些话。得知周青是来投奔赵嘉仁的,就询问了一些他的事情。周青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情,就含糊而过。
县令李勇看周青没有多说的意思,心里面虽然好奇,却也没办法逼供。此时周青身上披着赵嘉仁的外衣,赵嘉仁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个头挺高,身材却纤细。周青一身解释的腱子肉,手臂粗壮。所以只能披着衣服,要是他把衣服强行套在身上,衣服只怕都要被撑破。这样子怪可笑的。
李勇摆摆手,让差役带着周青先去赵嘉仁的住处。既然没办法逼问周青,李勇也不想招待周青,自然得把这个麻烦送走才行。最好的去处自然是赵嘉仁的‘官邸’喽。
到了一个看着马马虎虎的院子,差役前去叩门。门一开,赵勇就迎了出来。和周青打了照面,赵勇盯着周青看了好一阵,才讶异的问道:“这不是周铁匠么?”
周青见赵勇还记得自己,心里面一块石头也终于放下。差役见赵家果然认识周青,就简单说了说情况,随即回去复命。
赵勇把周青带进家里,这是个福建很常见的房屋,墙壁是石头累成。看着厚重,又颇为阴冷。赵勇带着周青到了后院,这里是个比较平缓的山坡。碎石块借了山势垒成了许多深槽,槽里面填了土,制造出些小块梯田。此时梯田里面有个男子正在弯腰除草。
“这位是我们赵官人的兄长。”赵勇介绍道。
“见过赵大官人。”周青连忙上前见礼。
在梯田里面忙活的男子随便摆摆手,继续埋头在田里忙活。赵勇让周青在梯田旁的木桌边坐下,桌上拎起茶壶给周青倒了碗茶。自己挽起袖子到了梯田旁边开始用碎石继续垒石墙。周兴也是聪明人,只看了片刻,他一口喝干了茶水,主动要求和大家共同劳动。
在夕阳下,三个老爷们挥汗如雨的埋头干活。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皮肤反射着红铜色,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第20章 周铁匠加入()
周青醒来的时候看到天光大亮,揉着眼睛起床,看到外头已经是日上三竿。睡饱倒是睡饱,周青就觉得肚子饿了。
“周兄弟,吃饭,吃饭。”赵勇招呼周青。
饭桌上有糙米,豆子。最妙的是居然还有一只鸡。包在鸡肉外面的荷叶剥开,混合着花椒和一种特别香气的鸡肉颜色粉白,鸡皮则是油汪汪的金色。周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却不敢坐下吃饭。
“赶紧吃。晌午时分三公子就回来。吃饱了好说话。”赵勇边说边入座,撕了个鸡腿放到周青面前的碗里。周青也真是饿了,加上毕竟在赵嘉仁的一亩三分地,他一屁股坐下,甩开腮帮子就吃起来。
吃完之后两人就到了后面,大公子赵嘉信此时已经忙的额头见汗。周青心中疑惑,却不敢问。赵嘉仁是官人,他哥哥自然也是官人。这样的官人居然和农民般忙活,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和赵勇一起垒梯田石块,干到两人都累的休息之时,周青问:“怎么没见到赵官人。”
赵勇笑道:“三公子昨天半夜才回来。今天一早去县衙办差。那时候你还睡的呼呼山响。”
周青觉得很不好意思,
中午时分,赵嘉仁果然回来了。见到周青,就先把一个包裹递给周青。打开一看,周青的东西都在里面,连上衣也被追了回来。自己的东西被抢,周青原本觉得无比绝望。现在见到被抢走的东西失而复得,他心下激动,忍不住跪倒叩头,“多谢赵大官人相救。”
赵嘉仁把他拽起来,“既然周兄前来找我,却不知有何要事?”
“……在姑苏混不下去,想起赵官人说过,有何难事就来找你。这就厚着面皮来了。”尽管周青不想如此低头,可人到了难处,想不低头都不行。
赵嘉仁盯着周青看了一阵,这才问道:“你……可是在姑苏摊上官司?”
周青被这个问题吓了一条,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赵官人把俺看成了什么人!俺绝不会去作奸犯科。”
“那……可是借了别人的钱,还不上了,所以跑来此处?”赵嘉仁继续问。
周青原本就觉得心里面堵得慌,现在被连问两个对个人人品严重质疑的问题,他先是怒气上涌,就想发作。但是看到站在赵嘉仁身边的赵勇紧盯着自己,想到自己身处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周青强压下怒气说道:“自然不是因为欠钱,我此次来……”
赵嘉仁挥手打断了周青的话,“我信得过周兄。既没有摊上官司,又没有欠钱。我欢迎周兄这样的高手铁匠到我这里。谁都难免遇到为难事,周兄的为难之处,以后再讲也不迟。”
周青被赵嘉仁的率直弄到目瞪口呆,虽然一般人接受别人来投奔,都要问清楚缘由。是否作奸犯科或者被人逼债而走投无路是大事,可赵嘉仁只问这两件事,无疑把标准降到不能再低的地步。如此爽快的就接纳周青,让周青觉得极为不适应。
不等周青再说什么,赵嘉仁喊道:“吃饭吃饭,我肚子真的饿了。”
一起吃饭之时,赵勇忍不住问道:“周兄,你在姑苏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跑来福清这么个小地方?”
“唉……,一言难尽。”方才周青感到委屈的时候是准备把自己的苦处说一说,可现在有不说的选择,他反倒不想说了。
赵勇也没有再问。等众人吃了午饭,赵嘉仁和周青就谈起来,“周兄,你这样的高手匠人可遇不可求。既然到了我这里,我可不能轻易让你走。咱们便订个五年的契约如何?”
“五年?赵官人如此看得起俺,五年就五年。”周青回答的有些有气无力。他原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逼无奈的跑到赵嘉仁这里。他所在的铁匠铺炉子爆裂,师父被铁水热气熏晕,险些丧命。幸好遇到赵嘉仁,用匪夷所思的手段救了他师父一命。
这样神奇的事情却开启了周青的噩梦。他师父有两儿一女,还有三个徒弟。此次事情之后,其他四个男性同辈一起说是周青疏忽弄坏了炉子,害的师父奄奄一息。周青百般辩解也没用,毕竟对方是四个人,他只有一个。
等周青的师父好不容易保住性命,身体也逐渐恢复后,老先生居然也不替周青说话。铁匠圈子不大,周青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面被彻底败坏了。人的名,树的影。别说在姑苏城,在姑苏城周围一带,周青都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铁匠行当里面立足。
可周青喜欢铁匠这一行,不得以,他横下心前来投奔对他非常友好的赵嘉仁。与那些极力排挤他的人不同,即便当时周青一时激动差点打了赵嘉仁,赵嘉仁也没有放在心里。然而见识了福清的贫困,周青即便谈不上心生去意,也觉得自己的铁匠生涯一片黯淡。
“周兄,你先在这里待几天。过几日我就和你去福州,在那边开个铁匠铺。周兄这样的高手,放在福清这地方可就大材小用。”
赵嘉仁的一句话就让周青猛然抬起头,心中又生出了希望。
县令李勇见到赵嘉仁押送一众土匪前往州城,心里面感觉很不爽。他的老师刘黻前几天又寄来一封信,要李勇注意赵嘉仁这个丁大全的走狗,不能让他再弄出什么急功近利的事情。
因为老师的缘故,李勇最初并不喜欢赵嘉仁。然而见到赵嘉仁竟然能在莆田搞出那么大动静,让远在临安的老师都不得不关注赵嘉仁,李勇更生出些嫉妒来。等赵嘉仁到了福清县,在捕盗上又显出颇为强硬的手段。
而赵嘉仁的捕盗手段也没有特别不同,就是在盗匪经常出现的地方多巡逻。同时他还有一条那种上等人家打猎时候用的猎犬。追捕那些利用地形逃窜的盗匪,就靠猎犬引路。官差们吃的比土匪好,又有赵嘉仁监督着死命追赶。几个规模的小土匪几个月内就被赵嘉仁给扫荡了许多。
现在眼瞅赵嘉仁押着积少成多的土匪前去福州,李勇心里面觉得赵嘉仁的确可以用‘酷吏’来称呼。
因为心中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郑重其事的告知自己的老师,李勇感觉颇为烦躁。最后他突然生出个念头来,想趁着赵嘉仁不在的时候前去赵嘉仁住处看看。也许这家伙的家里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
第21章 搀扶前进()
夏末的临安经常有阵雨,半天天空乌云密布,半天天空艳阳高照。一道彩虹横贯东边轰隆西边雨的天空,连躲雨的人都忍不住抬头观看,啧啧称奇。从太学二楼的阳台看出去,太学刘黻对这样罕见的景象也微微点头。
收回心思,他随手打开弟子李勇的信。信里面先是问安,接着就介绍了李勇最近的局面。剩下一半的篇幅都是关于赵嘉仁最近的所作所为。稽查盗匪,整顿治安。即便李勇描述的时候语气比较沮丧,他还是承认赵嘉仁在这些方面挺能干。
至于赵嘉仁的阴谋,李勇表示并未发现。唯一的异常大概是赵嘉仁在住处后向阳的荒坡上花大力气垒起梯田。上面栽种了毛豆与奇怪植物。亲手栽种的人则是赵嘉仁的哥哥。
看完信,刘黻心里面就一阵难受。赵嘉仁的名字带给刘黻的联想属于非常不高兴的范围。董槐在与丁大全的斗争全然无法占据上风,即便是用尽了制度的手段,用尽了人脉,在福建路提点刑狱宋慈抵达前把木兰陂北渠修起。吏部将此事的功劳大部分归于丁大全派系之外的福建路官员,然而官家还是知道了此事。并且知道了细节。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糟糕,官家已经隐隐的开始怀疑起董槐的德操,这中间的复杂纠葛让刘黻想起来就心痛。
为了化解内心的翻腾,刘黻提笔给给自己的学生李勇写了封信。信中告诫李勇,他身为县令就要好好干县令的事情。万万不要因为过度在意赵嘉仁而影响县令的差事。
至于赵嘉仁,刘黻引用了北宋的例子。修木兰陂南渠的蔡京,坚持新法,被称为大奸臣的章惇,初入官场之时都展现出令人无比惊艳的才干。即便到了这些人当了相公倒台之时,他们依旧是能力卓绝,才华过人。但是他们并非君子,而是小人。小人得志,就是社稷的灾难。
写完之后,刘黻觉得心情得到了抒发,就把刚写的信给团了扔掉。再次下笔之时,刘黻率直的告诫自己的弟子李勇。要以自己的县令职务为要务,该自己努力干就努力干。需要和赵嘉仁通力合作之时,就要毫不迟疑的通力合作。
刘黻写出这些建议的时候并不开心,可他还是违心的下了如此命令。李勇的才干远不如赵嘉仁,刘黻对此心知肚明。历史证明了,那些奸臣们凭借个人才干冉冉升起的时候,没有人能挡得住。
哪怕是理学占据不小优势的现在,大宋的制度也不允许凭空罗织罪名。士大夫们完全没有底线的互相攻击,睁眼说瞎话,只求扳倒对方。那是新党旧党争权夺利的时代。那次大内斗摧毁了北宋的根基,导致金人南下,赵氏南迁。南宋对于那种惨烈的斗争心有余悸,对任何有可能引发那种党争的行动都戒慎恐惧。
秦桧要杀岳飞,有高宗的指示,尚且需要说句‘莫须有’。没有官家的硬挺,哪怕是相公想杀某人都想疯了,制度依旧能保护那些被相公恨之入骨的人幸免于难。赵嘉仁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都和犯罪联系不上,董槐与刘黻若是表示想除掉赵嘉仁,结果大概是他们两个先被弹劾到丢官。
刘黻爱古文,行文平铺直叙,简洁明快。他对弟子的期待只有一个,就是顺利的完成三年任期,在磨勘之时顺利经过评定,继续下一个差事。在信中他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弟子。
写完之后,刘黻把信装好。看着窗外阴云和艳阳同在的天空下那一道彩虹,他突然心生豪气。不管蔡京与章惇如何显赫一时,最终还是被君子们打倒。即便朝中有丁大全,流官里有赵嘉仁。依旧有董槐和李勇这样的忠臣。乌云压不住太阳,雨过天晴之后就是彩虹。
就在刘黻把东边轰隆西边雨的天空下,把信通过大宋邮政系统发出去的时候,李勇和赵嘉仁互相搀扶着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下艰苦跋涉。
台风抵达福清县的时候来的极为迅猛,整个福清县立刻就被暴雨覆盖。令李勇大吃一惊的是,他的县衙房顶硬是被大风掀飞一块,大雨从破洞中倾盆而入。好好的县衙顷刻就变了水帘洞天。
宋代的官员被称为流官,因为他们三年一任,每次卸任之后就要回到首都接受磨勘。距离首都近的地方还好,在广西路的官员往来一次就要花上几个月。在这样的情况下,县衙作为住两年多就走人的地方,翻新从来不是优先考虑的选项。
风雨如此之大,李勇也实在是不敢派人上房顶。他只能看着风雨肆虐,并且肉痛的考虑要花多少钱在维修上。虽然翻新从来不是优先考虑范畴,但是真的该维修之时,也不能视若无睹。一室尚不能治,何以治天下。大宋的磨勘从来不走形式。
“李县令,李县令。”外面的风雨中传来了呼喊声。因为运气不佳而非常失望的李勇听到有人在院里喊,也缓过神来。听声音,是个女人。这下李勇警觉起来了,刮大风下大雨的怎么冲进来个女人?
片刻后,只见一个女人穿着蓑衣,一身是水的冲到了水帘洞般的县衙内。见到李勇,女人直奔而上,衙役连忙拦在前面。然后女人就说了起来。李勇是江西人,到了福建之后也努力学习当地话。只是福建这地方每个县大概都听不懂其他县的话,这女人情绪亢奋,声音撕心裂肺。李勇不是本地人,差役可是本地人。就听差役先是对女人吼了一阵,女人又对差役嚷了一阵。差役就灰溜溜的转身对李勇说道:“李县令,她男人出海打渔。现在还没回来。女人说赵县尉在海边建了一个什么灯塔。能够指引船只进出港口。这女人想问问您可知道有什么消息么?”
李勇听完之后觉得头疼。赵嘉仁在李勇的老师刘黻看来是个奸臣的爪牙。赵嘉仁在李勇眼中的形象像是个鬼点子多多的孩子。这个灯塔的事情李勇知道,赵嘉仁当时的解释是灯塔可以指引航向,福清这边海匪甚多,赵嘉仁不仅在肃清陆地上的土匪,更要到海上彻底消灭海上的土匪,还福清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和莆田筹备修渠相同,赵嘉仁又是自己挨家挨户联络福清吃海上饭的渔民,最后说动了这些人。请了有造塔经验的匠人,每家共同出资出力在海边的山坡上建造起一座四丈高的石塔。李勇看过当时的场面,地基挖的老深,用糯米汁混合土夯实,上面的石条缝隙也是用糯米汁混合黏土砌缝。内里则是木料支撑。塔顶是个石屋。里面有个像是大铜锣般的玩意。到了天色变暗之后,在铜锣前面点火,铜锣旋转,光能照出去很远。
李勇对航海没啥兴趣,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大概对百姓也有些好处。可没想到在这样的暴风雨天气,竟然有百姓跑来期待这玩意真的能起到作用。看着被大风掀飞的房顶,看着水帘洞般的县衙。李勇很怀疑那个灯塔是不是已经被大风吹塌。
“去吧赵县尉找来。”李勇下了命令。看着差役顶风冒雨出门的样子,李勇心里面忍不住生出些快意。赵嘉仁找的麻烦,那就让赵嘉仁来解决。
赵嘉仁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过了一阵,就见赵嘉仁带着差役和赵勇浑身是水的到了县衙。一进门,赵嘉仁就对那女人说了一通,那女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即便整个人如同落汤鸡,女人感激的表情还是能分辨的清楚。
李勇不知道赵嘉仁和女人在说什么,他就见赵嘉仁扭过头来问李勇,“李县令,我要去灯塔那边看看,你去不去?”
李勇当然不想去,然而看到赵嘉仁一副马上就要冒雨出去的模样,李勇心中县令的自尊驱使着他克服了想留在县衙等待暴风雨过去的强烈冲动,“既然赵县尉都要去,我哪里能坐在这里不动。”
不久之后,五个人组成的小队就出了门。尽管穿了蓑衣带了斗笠,出门之后不过片刻功夫,李勇已经被浇透。浑身的衣服全部吸满了水,紧紧贴在身上,让李勇说不出的难受。最难受的还是耳朵里堵着的布条,李勇本以为赵嘉仁是开玩笑,现在他才知道这不是玩笑。从侧面过来的雨打得李勇脸生疼,若是没有布条,只怕耳朵里面早就灌满了雨水。
风雨吹打的眼睛都睁不开,身为一个三十岁的汉子,李勇觉得自己要被风卷起来吹走。此时他心中满是懊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认点怂,让赵嘉仁去那灯塔那边就好。
这想法顷刻间又激发起了李勇的羞耻心,一个十几岁的县尉能够去照顾百姓,李勇一个县令凭什么就要躲在赵嘉仁背后?即便赵嘉仁的功劳,李勇也能分一份,但是身为太学清流的弟子,完全靠一个奸臣爪牙来谋得自己的功劳么?李勇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艰难的又向前走了一阵,大风夹杂着雨点从四面八法的打过来,脚下则是起膝深的雨水。李勇有些走不下去,他心中此时再没有对利益的判断,也没有对忠奸的坚持。李勇生出极大的恐惧,若是继续这么走下去,他还能不能或者见到明天的太阳?
一只手紧紧拽住了李勇的手臂,李勇身子一颤,然后他也反手抓住了那只手。有了帮扶,李勇才觉得自己宽心许多。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上的雨水,眯缝着眼看过去,拽住李勇的竟然是赵嘉仁。却见赵嘉仁顶着风雨,拽着李勇,一步步继续向前奋力挪动。
李勇心里也没了别的想法,大不了一起去死么。他和赵嘉仁互相搀扶着,在原本很轻松的就可以走过的道路上艰难向前。前面暴雨倾盆,天地间昏黑一片,稍远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