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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下午我提前半个小时起床了,整理好床铺整理好衣着,我就下去篮球场了。篮球场的边缘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女生,她们笑容满面,好像今天早上的体能是在梦境里进行的一样。仔细看了看几个女生,有些平时不怎么会打扮的女生,穿上了绿装之后,感觉更有味道了。
钟徳寒走了过来,看我没有戴帽子,问:“你的头呢?头都不要了吗?”
我对他笑了笑,说:“我不喜欢一直带着绿帽子。”
“就快吹哨了,还不把你的头戴上。”李泽骥一边走过来一边说。
“等他吹了再戴也无所谓。”我一脸不在乎地说。
“就你那发型,你不怕给女生看到啊?”李泽骥奸笑着对我说。
“怕什么给女生看到,大家都一样是这个发型,再说,有眼光的女生不会只看我的外形的。”我冷笑着说。
过没多久,值班教官吹响了集合的哨子。坐在篮球场边缘的同学聊天聊得非常起劲,也习惯了学校都会打一个预备铃。于是大家无动于衷地站在一边,各自聊各自的天。直到值班教官走过来,同学们才慢吞吞地排好队来。
值班教官满脸杀气,眼神里充满着仇恨的感觉。他操着嘶哑的嗓音,大声地喊道:“你们听不见哨音吗?你们不懂得怎么排队吗?不罚你们就不知道听话是吧?好,全部手抱头蹲下。”
有一半的同学听到命令马上蹲下来了,我也没有多少怨言,手抱着头马上蹲下。还有一半同学仍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值班教官看着那些呆站着的同学,大声地吼道:“我叫你们蹲下,听到没有,听不懂人话是吗?”
剩下那一半同学听到值班教官那带着杀气的吼声,终于缓过神来,缓缓地手抱头蹲下。
值班教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一边将哨子放到嘴边一边说:“一个哨音一个动作,50个上下蹲,有一个人没做,加10个。”
说完,值班教官就开始吹哨子。在做的时候,我的脚刚开始还好受,到后面慢慢地站不起来了,到差不多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极限了,但教官又给我们加了20个。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偷偷懒。做着做着,我们班的教官也来了,而且就站在我前面,我看不到他在往哪里看,又不敢偷懒,最后还是硬撑着做,才不知不觉地熬过了。
做完上下蹲我们也没有闲着,又开始站军姿。刚开始站的时候挺舒服的,可站着站着,脚跟就有点麻了,然后小腿的肌肉开始会抽筋。我抽筋的时候向教官打报告,谁知道教官却说,“抽筋啊?就让它抽着吧,抽着抽着就不抽了”。
我不敢有太多的怨言,也只能硬撑着,做一些幅度很小的活动,给自己放松小腿的肌肉。
站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教官才将我们带到了树荫下休息。我们分发了水,个个坐在树荫下也不敢大声说话,悄悄地和旁边的同学说话,想笑的时候也憋着,生怕笑出声来给教官听到,然后又要体罚。
我们坐在凉荫下,虽然已经是初冬了,但南方的冬天稍微比北方的冬天有那么一点温暖,即使是初冬时分,也像中秋一样,清新宜人,被一阵风吹过,并没有彻骨的寒冷,有的是一份劳累后的惬意。
很多人会认为,休息的时间一定过得很快。但我觉得休息时间过得不快,也不会慢,时间不长也不短。虽然还想继续休息着,但适当的休息时间过了也就过了,练操的哨声吹响了也就全体都要起立了。
我们起立没多久,教官就让我们撑起了俯卧撑的架子,也不用做,就那样撑着。刚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感觉,那么简单的动作,就撑一下而已。但撑了不久之后,就知道这一招能把人折磨得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辛苦了。
撑着撑着,我撑不住了,便把双膝跪了下来。俗话有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只要那个人的大脑没有问题,在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肯定会放下这无聊的倔强,妥协了让自己更加舒服。旁边的同学看到我跪了下来,他们也将双膝跪了下去,还把表情装得很逼真,咬着牙,扯着青筋。
教官也不是什么低智商动物,那么多人偷懒,他肯定知道的。他也没让我们好过,马上让我们手抱头蹲下,做蹲下跳。
我的双脚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我所做的蹲下跳,简直就是马虎了事,双脚离地了,就算是跳了,本来是蹲着的,慢慢地就弓着腰站了起来。
我已经数不清我自己跳了多少下了,很多人会认为,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大脑会很混乱。而我的大脑在这情况下,比在安静的自习课里的大脑还要清醒,思路还要清晰。我的大脑里不停地思考着,自己为了什么要来这里,来了这里对我有什么帮助……而最让我纠结的问题是,我这么辛苦,莫柯会不会通过熟人得知我的情况。也许不会吧,也许从我收到那条信息以后,剩下的就只有我的一厢情愿了。
晚上,我吃饱了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小时又要集合训练了,一些有洁癖的同学争抢着要在浴室洗澡。一个宿舍有12个人,要分洗澡时间的话,平均每个人才有5分钟的洗澡时间。但如果两个人一起洗的话,就可以洗10分钟,三个人就15分钟。那些害怕和别人比大小的同学就匆匆忙忙地洗了。我不想洗,整个人累得就想合上双眼好好地睡一觉,但宿舍的灯光很刺眼,无论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今天下午的体能训练,仿佛发生在很久之前一样,记忆模糊了,甚至有一些记忆已经丢失了一样。我眯着眼,喘着微弱的气息,迷迷糊糊看到有个人朝我走过来,好像在做梦一样。
钟徳寒拍了我一下,我被惊了一下,立刻坐了起来,钟徳寒低声说:“你洗不洗澡?洗的话就一起洗。”
“现在没有人洗吗?”
“是哦,快点了!等下又要集合了。”
我和钟徳寒脱掉了衣服,光着膀子走进了浴室。
“你洗冷水还是洗热水?”我问。
“当然是冷水啦,那么热。”
随之我们又打了一桶冷水。
我看了看钟徳寒,他完全没有要把内裤脱掉的意思,我忙问:“你穿着内裤洗吗?”
“是哦!我很小哦,怕自卑哦!”钟徳寒笑着说。
“我都不怕自卑,你怕什么?”
“不脱,就这样洗吧!”
我们就这样穿着*洗。我小的时候就有穿过*洗澡的经历,记得那时候是贪新鲜,假想成自己是一个游泳爱好者,把*当做是泳裤,但那时候的感觉大概也忘了,就像是下雨的时候被淋湿了一样,一条湿的*敷在下盘,感觉很别扭。
洗到一半的时候,钟徳寒终于忍不住了,他带点气愤地说:“我顶不顺了,太不爽了,洗澡本来是很享受的一件事,穿着内裤洗真是活受罪。”
“本来就是,来了这里,饭菜虽然不会难吃,但那只是我们累了饿了才会这样觉得的。那么,来到这里唯一是享受的,只有洗澡了。”
“就是!”说着,钟徳寒脱掉了内裤。
我看他脱了*,我也爽快地脱掉了。
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互相笑了笑。
“其实,我们都没什么好自卑的。”钟徳寒笑着说。
“就是,都差不多嘛!”
“我还以为我这个会是偏小的。呵呵!”钟徳寒尴尬地笑着说。
“可能是我们两个都偏小吧!哈哈!”
“嘿,管他呢,能传宗接代就可以了。”
晚操集合的时候,同学们的反应速度加快了。同学们也因为自己的速度符合教官的要求而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以为不会再搞那些变态体能。
但值班教官还是没有让我们歇息,还是一样,先让我们做上下蹲。我做上下蹲的时候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双腿早已发软,就像是肾亏而虚脱的男人。即便很辛苦,但我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撑着。当我的双腿快达到极限的时候,教官终于下令换一个招式了——俯卧撑。
刚开始做俯卧撑的时候轻松多了,脑袋里顿时得出一个结论,做俯卧撑比做上下蹲要舒服多了,但结论下得有点早,做没几个的时候,我又感到撑不住了。压下去的角度越来越小,到最后索性不压了,直接撑在那。
篮球场的地面是直接由石子就着水泥铺就成的,粗糙得很。我们将手撑在地面,隐隐中感觉到一阵阵刺痛。我举起一只手来看,整个手掌多了无数个小小的凹槽,甚至还有一些游离的小石子直接镶进了我的肉里。假若手掌的皮有女生的脸皮那么薄,那么整个篮球场的地面就会像杀鸡场一样,满地都是血。
我撑在那里已经受不住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整个头像被血撑着一样,感觉越来越沉重。满嘴都是口水,想要吞又吞不进去,又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只能含在嘴里,本来撑着就辛苦,含着一口水更是苦上加苦了。
撑着的时候,我的心理很复杂,脑子里的画面不断更换,小学军训的画面,初中军训的画面。但我发现,每一个画面里都有着同一张脸孔,那是一个与我做了七年同学的男生,我和他,可能有着或深或浅的羁绊。
在小学的时候,我就和他玩得挺好的了。他经常偷家里的钱来请我吃东西,所以我才和他那么好的。
有一次我和他上体育课,在地上捡到了一个钱包。我们打开钱包来看,里面一共有40块钱,我们一人20块钱就这样分了。剩下个钱包也没多大作用,我就把钱包飞到学校围墙之外了。
当时我还很高兴,有钱买点卡充Q币了,还有钱去上网了。这对于一个毛都没开始长的小屁孩来说,是多么值得憧憬的事啊!有了那20块钱,就可以变为现实了。
分了钱之后我们就在篮球场打球。打着打着,一个小妹妹跑过来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钱包,黄色的,里面还有她妈妈的一寸照。我看了看那小妹妹,长得一点也不可爱,还有一种很欠揍的感觉。如果她长得漂亮,也许我会还给她,但她丑到一种境界了,我只能冷冷地告诉她,没有。
她得到了一个不满意的答案,无奈地离去了。过没多久,她跑了回来,又问了同样的问题,我还是给出同样的答案。又过了一会,她又跑了回来,这一次她一口咬定是我们捡的了。我就向她解释我们没有拿,但他也恼火了,开始骂她,并扬言要打她。她也很愤懑,跑去告主任了。
主任把我们抓到了办公室,开始问我们:
“你们有没有捡到那钱包?”
“没有。”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再问你们一次,有还是没有?”
“没有。”我们用相同的语气说。
“你们试一下再说没有啊!”主任显得有些激动。
“真的没有。”
“你们还狡猾,快点老实交代,要不然叫你们的家长来。”
“我们真的没有,叫家长来我们也是没捡啊!”我有点激动地说。
“你什么态度?这样和主任说话的吗?”旁边的一个老师插嘴说。
“你们没捡,别人干嘛会一口咬定是你们捡的?”说着,主任指着那个装得楚楚可怜的小妹妹。
“我怎么知道她,她还捡了我一百万呢,那她就真的捡了吗?”他大声地吼道。
“闭嘴,捡了别人钱包还那么大声,你比较凶啊?”
“我们确实没有捡啊,还能怎样?”我委屈地说道。
“快交代,在哪捡的钱包,钱包里面有多少钱……”
“里面有50块!”坐在一旁的小妹妹激动地插嘴说。
我们眼都大了,50块钱?看来现在的“坑人学”的学龄已经提前了。
“交出来还给人家吧,快点!早点还给人家早点回家。”主任有点不耐烦了。
“没有50块,才40块。”我激动地说。
“快,还给人家,刚刚不承认啊!好嘛,嘴硬啊,那么小就学会骗人了。”
我们把捡到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一共40块钱。主任拿过钱,数了一数,又吼道:“还不诚实是不是?把剩下的10块钱交出来。”
“真的只有40块钱,不信你搜身。”我们很有默契地一起说。
主任还真的搜我们的身,但什么也没搜到。
小妹妹显得有些紧张,忙带着哭腔说:“那10块钱一定是给他们花了。”
“对,一定是被你们用了,你们家长电话多少?叫他们来还。”
“我们没花,学校里又没有商店,我们可以买什么?”他委屈地说。
“你们……你们买……买本子,学校里有本子卖,10块钱买20本本子,然后骗家长,叫他们给钱买本子,然后不用买,就有现钱了。”小妹妹显得有点高兴。
“你好有经验哦!如果你们真觉得有可能,那就搜我们的书包啊,如果搜到有20本新本子我们就还那10块钱。”我们还是很有默契地一起说。
主任还真的搜了,搜了一会儿,马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说:“看来你们分赃分得不均匀啊!”
主任在我的书包里搜到6本新本子,在他的书包里搜到14本新本子。
我和他彻底没话说了。
到后来,我们没有现钱,只有写下欠条了。我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我记得当时的我被爸爸训了好一阵,大致内容是说我们捡到钱包为什么不藏到一边,被抓了还主动提出让别人搜身。甚至还说我像我妈妈一样笨。而他,听说被他奶奶打了一顿,还不让他和我有接触。
值班教官终于下命令了,让我们全部躺着。我知道,躺着肯定是要我们做仰卧起坐了。
站在一旁的教官冷笑了一下,说:“脚练累了,换手,手练累了,换腰。多科学的体能训练啊!”
我放松了手脚躺了下来,抬着头,喘着粗气。晚风轻轻吹拂,拂动了我的衣襟。湛蓝的夜空,是那么的深邃,诱惑着我,吸引着我。整片夜空,布满了耀眼的星辰。每一颗星星,似乎都在跳着舞蹈一样,一闪一烁的,没有节奏感地手舞足蹈着,淳朴得让人有些向往。在整片夜空中,还少不了那勾弯弯的残月。在城市,残月总是孤独存在的,让人看得心有些发凉,一股悲伤不禁涌上心头。而这里的残月,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笑容,陪伴着大大小小的星星嬉戏着。
四周一片宁静,我悄悄地合上了双眼……
一
第二天下午,我们站完军姿后,被分班领导了树荫下休息。
在今天早上,我们还是做体能训练。体能做得很辛苦,休息的时候还要检查头发。这里的制度很严格,男生的发型必须是平头或者寸头。而我的发型,虽说不长,挺阳光的,但还是不合格,被拉去剪掉了。
剪的时候我看着我的头发一块一块地坠落,感觉非常的爽快,就像要去出家,主持给自己剃度一样。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看破世俗,能以慈悲为怀的高层。
但当“理发师”给我清理脖子上的碎发的时候,我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摸样,我的心如被绞一般的疼痛。我本来就有一对招风耳,再加上我是个圆脸,换上这个发型之后,又给我增添了不少稚气。
回到队伍的时候,我是戴着帽子的。但教官要我摘下帽子给他检查。这下可难为我了,虽说我不怎么顾及个人形象的,但对于这个发型我还是喜欢自然点好,而剪了这个头发之后,显得我有一种故意的稚气,别说别人了,就连我自己也感觉到非常的扭捏,非常的做作。要我摘下帽子,真的像要了我的命一样。但不摘嘛,就是违抗命令,还要害得全班同学被罚。站在这样的天平秤下,我毅然地选择了摘帽子。
当我摘下帽子的时候,全班同学轰然而笑,但笑声一下子又收住了。我看着站在第一排的女生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得身体不停滴颤抖,像是触了电一样。我也憋不住了,把牙齿露出来,笑了。
教官也附和着我们,也笑了,说:“笑,那么喜欢笑是吧?全体起立!”
同学们有点迟钝,都以为教官在开玩笑。教官看有的同学慢慢吞吞的,又呵斥了一下,那些慢条斯理的同学马上站好了。
“那么喜欢笑,那我就让你们笑个够。全部,给我把手举起来,伸直,呈外八张开,头望着天,给我笑,有多大声笑多大声。”
同学们很无奈,但又不敢不服从命令,只有照做了。谁知教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光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教官举着手机,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哈哈!以后让你们多做一些猥琐动作,全部拍下来。”
站在队伍外面的我没有被拍进去,也跟着教官得意地笑了。
一阵锐耳的哨音传了过来,同学们立刻起立站好。教官从远处的草地走回队伍来,整理了一下队伍,又转头看向值班教官,然后下命令,把我们带到了被跑道围着的那块没有生机的草地。
一个个班陆陆续续也来到了这片草地,一共有8个班,站在这只有枯草的草地上,有点像在长征路上,军官给士兵开会。
不仅学生,就连各班的班主任都到了。他们个个洋溢着春风,就像遇见了不俗的桃花,笑得松不下嘴。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就和一个驱不散的冤魂一样。
我们班的班主任发出了和谐的声音:“做好一点啊,不要输给7班。”
7班的班主任冷冷地笑了一下,7班的同学们也用力地合着嘴,尽量不笑出来。
值班教官开始发话了:“各位同学,今天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相信你们在昨天已经收获了不少的喜悦了。那么,今天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西边的太阳是那么的温和,让我们又充满了喜悦、又充满了热情。所以,我们要冲着这份热情,怀着这一份喜悦,一起来做一个游戏。”
说着停顿了一下,同学们也露出了可怜的笑容。
值班教官突然严肃起来,说:“好,全体听口令,俯卧撑准备。”
很多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站在那里;还有的同学发出不满的哀叹声,妥协般地撑在地上。
我很快就撑在那里,又想起了刚来的时候,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