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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川四处打量：“丁小丁，丁小丁！人呢？”
丁小丁提着裤子，慌慌张张地：“来了！来了！”
曹大川生气地：“排练时间上哪去了？你们其他几个鬼子兵呢”
丁小丁苦着脸：“都在厕所呢，队长，也不知怎么了？肚子一阵阵作痛，一下午都上了五、六回了。”
坐在一边的田妞脸色苍白，虚汗直冒：“队长，我除了肚子疼痛，还恶心、想吐。”
唐耐克嬉皮笑脸地：“听起来怎么像有喜了嘛！”
话音刚落，唐耐克也抱着肚子嚷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也痛了，队长，我得去趟厕所！”
曹大川感到有问题了：“你们还有哪个感觉不舒服？都举举手。”
剧组一大半人都举手了，曹大川果断地：“停止排练，马上跟我去医院！”
第六节
军区总院急诊室，十几个“红星”的学员在输液，外面的走廊上也临时搭了好几个输液架，神色委靡的唐耐克、丁小丁和几个男生都坐在长条椅上输液。
张部长、吴处长、方明远和几个系主任和总院急诊科的魏主任一起走来。
魏主任宽慰地说：“我说过没事，就没事。他们是食用了不洁肉制品引起的细菌性食物中毒，经过治疗大多数学生的病情基本稳定，输完液晚上就可以回学校了。”
张部长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一行人走到急诊室门口，魏主任停住脚，摸了模丁小丁的额头：“小丁子，你感觉怎么样？”丁小丁有气无力地：“好多了，魏伯伯。”魏主任提醒学院领导：“小丁子可是我们血液科丁主任的公子哥啊！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独门宝贝，拜托各位，身体健康可马虎不得！走，里面还有几个小女孩体质较弱，需要继续治疗几天。”
学院的几个领导相互看了看，频频点头，跟着魏主任进了急诊室。
午饭时间学员食堂依然人流涌动，音乐系的学员围在一起，有滋无味的吃着饭。
学院的张部长、总务处吴处长端着托盘走到他们桌前。林飞燕站起来：“部长、处长，您也来吃学员饭啊？”张部长笑着：“算是体验民情吧！怎么不欢迎啊？”
学员们挪了两个位置，请张部长、吴处长坐下。
唐耐克笑着：“您要是早来，我们也不用进医院了！”
吴处长忙检讨：“这事怪我，最近一大批老校工退休，新来的没接的上，内部管理出了些问题，对不起同学们。”
张部长扒着饭：“大家对伙食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说嘛。”
丁小丁敲了敲盘子：“二位领导，我们这里现在天天都是老三样，青菜肉圆、红烧带鱼外加豆腐汤，吃得都腻味了。”
田妞插话：“花样倒也能凑合，就是价钱高了。”
孟江南：“我希望能卖半份的菜，我们胃口小的就能多吃几种菜了。”
吴处长看看陈佳妮老是欲言又止，鼓励地：“小丫头，有什么意见你大胆说。”
陈佳妮小声地说：“我们都在长身体，又要跳舞不能多吃，食堂能不能供应一些水果、零食啊？”
吴处长：“嗯，有道理，我们会考虑的。”
林飞燕：“我觉得价格和卫生是最重要的问题。”
肖子枫：“应该根据艺术院校的特点办食堂，让学员们都一点选择机会。”
唐耐克开玩笑地：“要是能用一张卡吃遍全院就好了
张部长表态：“完全有可能。大家说的不错，院领导正在考虑后勤保障体制实行社会化的问题，请同学们相信很快会有新变化了。”
夜晚，男生宿舍的楼道里，从各个房间传出来的几乎都是足球比赛的实况声，只有靠东头肖子枫他们几人的宿舍里发出柔美的吉他弹奏的声音。
丁小丁只穿了一件背心和短裤从洗漱间出来，跑过走廊，推开自己宿舍的门。
肖子枫盘腿坐在床上，怀抱吉他若有所思，手下时不时滑出一串3拍子的朝鲜风格的音符。
丁小丁：“肖哥，你这一晚上就这么坐着不累啊？该睡觉了！”王远方调侃道：“人家子枫已经从‘王政委’升任《英雄儿女》的作曲了，哪里睡的着觉呢？”肖子枫使劲弹了两个音符，把琴一丢，下了地。
“远方，你明知道我和叶教授的合作肯定不愉快，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真不够哥们！”肖子枫摸出一个烟盒，一捏，空的，随手扔到纸篓里，：“耐克，给支烟。”
躺在床上看剧本的唐耐克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三，五”牌香烟甩给肖子枫：“给。音乐创作，不是还有罗教授一起参与吗？”
“罗教授毕竟是外请的，哪里倔的过固执的叶老太太呢？哎 耐克，两年了，哪门功课都没见你这么上过心啊？到底现在是‘英雄’了，就是不一样啊？”肖子枫打趣，唐耐克皱着眉说：“没办法，王成这个烫山芋，我是想扔都扔不掉了！子枫，咱俩现在成了难兄难弟了，戏演砸了，方主任还不唯我们是问？”
肖子枫猛吸了一口烟：“谁说不是呢？所以压力大啊！”
叶天音的压力也很大，都半夜了，她在书房的钢琴边忙碌，不时弹几个音符，又在琴谱上记录着。
丈夫廖木森端着一杯咖啡蹑手蹑脚走进来：“天音，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吧？”
叶天音头也不抬地说：“好的，老廖，你放在桌上吧！”
廖木森把咖啡放在桌上，从叶天音手里拿过笔：“叶大教授，怎么样？我说你闲不下来吧？果不出所料！”
叶天音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桌边端起咖啡：“我哪能跟你‘赛诸葛’比啊！老廖，《英雄儿女》你看的不比我少，你说，我还是以美声唱法作为唱腔基本元素怎么样？”
廖木森挠挠头说：“这么专业的问题，我可说不好。”
叶天音放下杯子，走到钢琴边弹了起来：“你听，这是英雄赞歌的主旋律，我打算以此为基调。”
廖木森跟唱了几句：“嗯，听着气势磅礴，很有震撼力。”
“红星”小剧场里，剧组正在排练“阵地慰问”的戏。
曹大川坐在小板凳上说戏：“文工团员们来到一个山岙，慰问炊事员老赵和老李，王芳演唱京韵大鼓，开始！”
林飞燕手持鼓捶，击鼓唱词：“说老李，唱老赵，老李老赵有功劳。饭香菜美手艺巧，战场上也逞英豪…… ”
王远方和丁小丁坐在林飞燕对面扮炊事员。
王远方抽着旱烟袋：“我们没做什么事啊！”
丁小丁：“是啊，哪有你们辛苦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节
林飞燕手持鼓捶，击鼓接唱：“有一天，老李老赵送饭回山腰，半路上碰上两个美国佬，老李和老赵，发现敌情就卧倒，一个端着扁担一个拿饭勺……”
曹大川：“停！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够活跃啊！”
坐在下面的慕容秋轻声评价：“形式太单一了。”
唐耐克说：“对，文工团慰问嘛，应该连歌带舞，要是加一段朝鲜舞肯定热闹了！”
曹大川眼睛一亮：“耐克的点子好！连歌带舞既有气氛，又有异国风情。怎么样？你来吧？”
唐耐克推辞：“我可没那个工夫，我去找个高手来。”
“红星”教学楼音乐教室，
罗澳洲和肖子枫在钢琴边切磋着《英雄儿女》的音乐创作。
肖子枫苦恼地说：“罗教授，能和您一起搞创作，我真是受益不浅。可是叶教授根本容不得我有想法。”
罗澳洲表示理解地：“子枫，你希望剧中融入更多的民族歌舞，体现音乐的多元性，我觉得符合音乐剧的走向，不过，叶教授以电影音乐为蓝本也有她的道理，我们多和她沟通沟通吧？”
肖子枫很无奈：“难哪！已经讨论好多次了，想法总是很矛盾，您不是也说要拓展音乐的表现空间吗？可是说服不了她。”
罗澳洲在钢琴上弹奏出一串抒情的朝鲜音乐：“子枫，要有信心，好的音乐一定会被音乐家接受的。”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唐耐克慌慌张张走了进来，拉起肖子枫就走：“子枫，跟我走。”肖子枫使劲摆脱他的手：“耐克，你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
“去救场！剧组都等着你呢，罗教授也一起去吧，帮我们出出点子。”
浓郁的树荫下，叶天音夹着资料袋匆匆走来，听到剧场内传来一阵优美的朝鲜民族音乐，便停住了脚，她不由自主地往剧场走去。
小剧场的舞台上，肖子枫背着手，头上插了根长纸条，随着音乐正在跳了一段朝鲜民族舞“阿里郎”，剧组的演员都拍着手给他助兴。
林飞燕兴奋地说：“要是加这么一段就不闷了！”
“这一来表现形式多了变化，小丁，回头跟肖子枫好好学学。”曹大川下指示。
“队长，我是炊事员老赵，看节目的！”丁小丁怕学舞蹈给自己找理由。
“炊事员我来演，你去跳‘阿里郎’！” 曹大川主意不变。
叶天音悄悄站在一角观看，肖子枫的舞姿热情、奔放，让她受感染：“这小子，还有两下子，看来音乐表现的多元化不是没道理的。”
第一节
第十七章：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叶天音做梦都没想到会被新教员宋娜PK掉，音乐系改革的雷声让她震惊。
音乐系师生到C战区参加“飓风”演习，唐耐克随着“猛虎”连冲向“蓝军”阵地高喊出：“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慕容秋与李寒冬又一次巧遇，情感又起了波澜；田妞被疑得了白血病，扎西跑到雪山顶上为她采药；曹大川之妻沈玉芬摆摊卖煎饼，与城管发生争执被开水烫伤……
层峦叠翠的凤凰山，遮掩在晨雾中，呈现出迷离、秀丽的美景。
山路上走来了林飞燕、田妞、陈佳妮、肖子枫、唐耐克等人。唐耐克忽然一转身，对肖子枫：“报告首长，我是共产党员，保证坚持到底！”肖子枫点头：“嗯，有点英雄的意思了！”唐耐克更加得意了：“我们的王成是毛泽东的战士，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错了！‘王成’你抢我的词。王远方打断了唐耐克的自得，他大声朗诵道：“我们的王成是烈火金刚屹立人间，英雄的战歌，传遍三千里江山！”
林飞燕鼓励地说：“不错！都不错！咱们学音乐的台词基本功差点，只能自己找时间下工夫了，不能拖整个剧组的后腿。哎，胖丫，你干啥呢？”
田妞钻进路边的草丛，折了几朵野花，插在鬓发上又递给陈佳妮一朵，“怎么样，漂亮吧？”王远方笑言：“臭美！”唐耐克对王远方挤挤眼，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田妞不知是讥笑她，接唱：“不采白不采！”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清晨的山间，传的很远。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谈笑间，竹林深处一个洪亮的朗读声隐约传来。
肖子枫：“北宋辛弃疾的《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林飞燕：“走，去看看。”几个人循声找去。
凤凰山上竹林里， 一位鹤发红颜的老翁正着少林拳，口中铿锵有词：“……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肖子枫、林飞燕等人循声走进竹林。“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肖子枫不禁接口吟诵。
老翁收了功，神定气闲地看看他们：“是‘红星’的学员吧？”
田妞惊讶地：“哎，老伯，我们又没穿军装，您怎么知道的啊？”
老翁一笑：“军人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肖子枫猜测道：“老伯，那您一定也是军人出身吧？”
老翁点点头：“六十年前，老夫是黄埔军校的学生。”
肖子枫赞叹地说：“黄埔？那是能与美国的西点、英国的桑赫斯特、还有俄罗斯的伏龙芝，相提并论的世界著名军事学院啊！”
老翁谈谈一笑：“那又如何？少年从军，最忌狂妄，也忌自卑。”
学员们一时困顿，思索起来。
唐耐克好奇地：“老伯，您的声音这么洪厚，天天练声吗？”
老翁爽朗地大笑起来，意味深长地：“年轻人，我的声音只是我的壳，心，才是我声音之源啊！”说罢飘然而去。
学员们望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红星”教学楼阶梯教室的大屏幕上打出了《音乐系选修课教师竞岗》字样。
上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学员们兴奋地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曹大川和叶天音走了进来：“大家安静了，根据教学改革的安排，我们今天进行《音乐鉴赏》课任课教师的竞岗，具体方法是先由候选教师介绍教学方案，再进行问题答疑，然后根据学员投票结果，决定上岗人选。听明白了吗？”
田妞举手：“队长，懂了。不就是我的课程我做主嘛！”
曹大川笑着：“可以这么理解。下面先请叶教授作课程介绍。”
叶天音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套裙走上讲台，仍然是一副严肃、古板的面孔：“同学们，《音乐鉴赏》是一门以审美为核心音乐基础课，通过教学培养大家的音乐感知、音乐理解、音乐评价能力，陶冶情操。课程的主要内容请看大屏幕。”她打开幻灯机，屏幕上出现课程的主要内容：
一、音乐的基本概念；
二、音乐作品的分列方法；
三、音乐鉴赏的基本方法；
四、中国古代、当代、现代作品鉴赏；
五、外国交响乐、歌剧、艺术歌曲作品鉴赏。
唐耐克悄悄地对肖子枫：“叶老太太，还是十几年不变的老一套啊！”肖子枫笑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教授教龄比我们年龄还长，别想好事！”
曹大川看了看黑板：“好，下面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请同学们自由提问。”
唐耐克举手：“我先拍块砖。请问叶教授，您怎么评判优秀教师的标准？”
“我认为教师的行为应德高为师，学高为范，形象要以正统、威严示人。”
“叶老师，如果您因故情绪非常低落，还会来上课吗？” 孟江南发问。
“当然！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学生学习呢？” 叶天音毫不犹豫的回答。田妞追问：“叶教授，我来个旁敲侧击，您来上课的时候，会考虑穿什么衣服吗？”叶天音笑了起来：“这个田妞尽打岔。我来上课，当然要把精力用在教学上，没必要把心思用在穿衣打扮上，老师嘛以端庄、得体为宜。”
学员们大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发出礼节性的掌声。
叶天音离开教室，紧接着年轻的女教师宋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立领、宽袖，衣襟上绣着本色兰花的真丝衬衫，下着宽大的百叶裙，令学员们眼前一亮。
丁小丁赞叹地：“咂，咂，真美！”
曹大川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安静：“同学们，今天参加《音乐鉴赏》任课教师竞岗的还有宋娜老师，下面，请宋老师作课程介绍。”
宋娜笑容可掬地说：“同学们，上《音乐鉴赏》课，我将以审美为主线，以古今中外的优秀音乐作品为基础，帮助大家认识音乐作品的题材、体裁及表演形式，理解音乐要素在音乐表现中的作用。我还将运用现代教育技术手段，营造艺术化的教学氛围，给大家创造性的音乐体验。教学是一个互动的过程，请大家提问吧？”
唐耐克举手：“喝，真利索！还是我先拍砖。请问宋老师，您心目中优秀教师是什么标准？”
宋娜思索着回答：“我认为，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优秀教师首先要热爱学生、平等相处；其次要采取因材施教、多样灵活的教育方法和艺术；第三，教师自身要有人格魅力，比如敬业、坦诚、幽默、有气质等等。”
学员们一片掌声。
肖子枫笑着说：“宋老师，我们已经感受到您的人格魅力了！”
丁小丁举手问：“宋老师，假如您失恋了，当然您不会，我只是假如啊！当您的情绪非常低落的时候，还会来上课吗？”
宋娜笑了笑：“我肯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那我会选择调课，或请假。因为我知道当没有足够的自制力，调整好心态和情绪，就难免不牵怒于学员，也无法保证教学的质量。”
学员们发出热烈的掌声，低头在自己选票上划钩。
第二节
夜已经黑了，叶天音闷闷不乐地坐在书房沙发上发呆，耳边隐隐传来一阵优美的女高音。廖木森轻轻走进来，打开了灯。
沙发边的茶几上放着《音乐鉴赏》教材，廖木森拿起来看了看。他轻轻扶着叶天音的肩膀，安慰道：“天音，别难过了，现在音乐的形式太丰富了，年轻教师肯定更受学员们的欢迎。”叶天音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木森，我心里难受啊！你知道的，我在教学上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却现在都得不到学生的认可……”
廖木森轻轻拍了拍叶天音的手，委婉地说：“天音，你想想，是不是平时对学生比较严厉，有些师道尊严啊？我看小宋和学生倒是经常在一起交流。时代不同了，年轻人追求自主和*，咱们也要考虑改进教学的形式啊？”
叶天音沉默了一会：“让我好好想想……”
北京。总政机关毫不起眼的办公楼掩映在绿色的树荫之中，只有门口站岗的卫兵表情严肃，给人一种大机关的威严。
总政机关办公楼直工部秘书局，一位大校军官在打电话：“王院长吗？我是直工部周康……你好！‘红星’请求组织师生去C战区参加“飓风”演习的报告，总部已经批复了……对，可以准备出发。文件已经走机要了。”
王院长兴奋地说：“太好了，感谢总部领导对‘红星’教学改革的支持，也谢谢周局长的关照。”大校笑着说：“王院长客气了，探索新的教学体系和办学模式，也是总部首长十分关心的事情，我们都是一个目标嘛！”
清晨，身着迷彩服的音乐系学员正在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