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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烟听了仓行云的话,转头回来看他,淡淡地道:“你以为杀了他,灭了箫子山庄,你我就有可能?”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仓行云是一个独占欲很强的人,他居然不计较她做过别人的妻子,还愿意要她。这份深情,水玉烟怎能不感动。但是,感动又能怎么样呢?
一切都回不去了。
看着水玉烟平淡没有任何锋芒的神情,她果然与他认识的那个水玉烟大相径庭。
她变了,从救回柳如修之后,伏命和追命回来报告看来,她就已经变了。那时候仓行云想给她一段时间复原,所以极力忍着丢下当时的情形,忍着去见月城看她的冲动,以为她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
但是水玉烟回来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是他仓行云大意,让秦鸣钻了空子,今日的境地,是他自己造成的。但是这件事还有疑点,倘若他真的睡了秦鸣,自己怎么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他不曾忘记过这点,所以一直在等待秦鸣露出马脚,但是秦鸣却隐藏得很好。
可是,他能等,甚至中了蛊毒的仓海都能等,而水玉烟却等不及,转头就投入了他人怀抱!
如今,仓行云只能默默地咀嚼着心中的痛。
见仓行云不说话,水玉烟又道:“仓行云,我累了,不想再争斗。”
她命不久长,活得太累,她已经想放弃了啊。
仓行云看着水玉烟眸中的疲累,只道她觉得复仇太累,而他不可能不复仇,因为仓海的命还控制在秦鸣手里,除非不顾仓海性命,否则他的一辈子,就这么被秦鸣毁了。
水玉烟接着又道:“若不是为我,你也不至于惹上这个麻烦,仓门主也不会受这样的罪。我一定会找到,让你脱离秦鸣牵制的办法,你也就不要再找我了。”
多见一面,就多一分伤痛啊。
仓行云何尝不知,但是他怎么放得开?然而事已至此他除了答应她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啊。
“玉儿,你想歇着就停下脚步,我来为你披荆斩棘,可你却选了这样一条路。”
披荆斩棘?水玉烟心酸难当,陪着她走在黄泉之路上么?仓行云怎能明白她命不久长的宿命,而她又怎能说的出口,怎能告诉他她随时可能放弃人间。
水玉烟勉强提起精神,道:“仓行云,你我之间已成过去,请你,不要再苦苦相逼。”
闻言,仓行云心口一震,只觉得心里那头凶猛的小兽,肆无忌惮地啃噬着他的心。
万劫不复!
“你还记恨那一天我口不择言,伤了你的面子么?”他难以成言,只挑了这么一句说出来。
水玉烟微苦一笑。伤面子她怕什么?伤的是心哪!
“有些事,从一开始转身,就注定回不了头。相见争如不见,放过彼此重新过活吧。”
相见争如不见!字字句句都是血泪,在心上拖拽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又何止仓行云听得心痛,水玉烟说得也是用尽了全力,一字一句都像赤脚踩在尖刀上。
长痛不如短痛,行云,你今日心痛,至少我还活在人间。
179。 4。9 绝不能再让她笑得出来
坐在炼药房的小桌前,水玉烟用厚布包着炉柄,将褐黑色的药汁缓缓倒到碗里,然后静静地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九月十五,又是月圆之夜了啊。
水玉烟遣散了所有人,一个人待在炼药房。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很健康,但是体内的倾城越来越放肆,纵是还在她可控范围内,可是已经丧失斗志的她,也逐渐感觉吃力,她可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啊。
窗外面清冷的月光淡淡地照进来,水玉烟走到窗前望了望窗外明月,微凉的秋风飘进屋里,她还穿着夏装,衣衫单薄感觉有点凉意,于是将窗户掩上背靠在窗栏上。
药汁渐渐凉了,水玉烟还是没有动,烛光映衬在她脸上,勾勒出一副扑朔迷离的表情。
这日子过得真是累啊,累己累人。害了柳如修,害了仓行云,害了林晓双,现在又害了萧白。她还要害多少人,才算完?
如今深以为,她从小的选择是对的,与其多情来日受苦,不如一早无情,可是,为何她做不到?
如果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可以好过一些?
水玉烟靠在窗栏上,心里在默念:“如果不喝这碗药……如果不喝……”
时辰到,一阵意料之中的痛楚像闪{无+错}小说m。qUlEDU。cOM电一样,迅速窜过水玉烟四肢百骸,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水玉烟皱起眉头,十指成拳,指甲嵌进掌心,淌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痛感逐渐强烈,水玉烟靠在窗栏上的身子略显无力,滑落在地上。她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坚持不喝药,很快就结束了,这一切很快就与她无关。
门被猛地推开,萧白向来温和带笑的脸,此刻看起来相当吓人,他站在门口,瞪着小桌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药,温润如玉的俊颜换上可怕的骇然失色,比仓行云差不了多少。
萧白搜寻着房内水玉烟的身影,发现她正蜷缩在窗户下面抵抗着痛楚,他迅速奔进来端起药碗,凑到她嘴边。
“玉烟,快喝药!”
但是水玉烟没有张嘴,萧白捏住她的鼻子,使她不能呼吸而被迫张开嘴,然后捏着她的下颚,将药汁灌进去。
他脸上是凶狠的表情,大掌的劲力捏着水玉烟,叫她甚至感觉比体内毒发的痛还要强烈,她咳了几声,终究吞下了苦臭的药汁。
直到水玉烟全数喝尽,萧白才放开她。他用力将碗摔在一旁,碗应声而碎,清脆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响亮。
“你要不要好好的给我一个解释!”
半晌过后,水玉烟感觉痛感渐渐消散,但仍虚弱得头昏眼花,她静静靠在墙上,无奈地笑道:“萧白,你可真狠啊。”
她脸色青紫,因为忍受剧痛所以满头是汗,发丝沾在脸上,看起来非常狼狈,却又十分可怜。萧白冷冷地看了她许久,看得她感觉发毛,他才磨着牙道:“你敢再有一次,我会更狠!”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说话。
萧白阴郁地道:“你不为我想,至少也要为仓行云想一想,即使你不管他做何感想,也要考虑一下你那孪生弟弟吧?你是想趁着他们俩都在这儿,刚好给你收尸么!”
幸亏他时刻关注她的动向,发现侍女们说她一个人关在炼药房中,痴迷于医术的她这本是常态,原本他跟大家一样都以为她在炼药。
方才路过花园仰头看了下夜空,突然想到今天是十五,萧白才觉得事情不对,立刻赶来。若是他忘记了今天是十五,或者是他来晚了一步,水玉烟只怕就陨落在此时。
她若就此死了,箫子山庄作为陪葬不说,仓行云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那个性子狂戾,足以毁天灭地的人发起狂来,根本不讲道理,成婚那日,还有他们大打出手那日,可不都见识过了?
水玉烟何尝不知道?但是刚才她真的没想那么多。方才她一心想着解脱,完全没有考虑到,其他任何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萧白卸下温和面具,最真实的样子,水玉烟淡淡笑道:“萧白,我一直以为你跟仓行云是两种人,现在我才知道,在骨子里你们是一样的。”
只能说,他跟仓行云对她的心思是一样的。萧白没有说话,将水玉烟扶起坐到桌旁,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给她披上。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辛苦,但是请你为关心你的人坚持下去。并不是你对别人冷情,别人对你就放得开。”
她生怕有朝一日自己猝然离世,会叫别人伤心欲绝,所以由小到大总是与身边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样就不伤心。她这样做,更叫人心疼啊。
抬眼看他,水玉烟淡淡地道:“萧白,我对你无情得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萧白无奈苦笑,道:“你若对我极好,也许我便不会对你如此执着。偏偏你对我无情,是为了让将来的我不会痛苦,你可知道你越是这般,我越是放不开。”
她越是这般,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就越是心疼。
水玉烟垂着头,敛下目光,轻轻地道:“萧白,今日之事不要对别人提起,可以么?”
萧白叹了一口气,道:“你答应我绝不会有下一次。”
“好,我答应你。”
萧白走到水盆边,拧了条湿毛巾,给水玉烟擦去脸上的脏污,道:“好好计划接下来的打算,别胡思乱想。一路挨打至今,难道你不想反击回去?”
水玉烟想叹气,却又吞下,道:“我想去一趟苗疆,看看双儿情况如何,最好能够找到子母同心蛊的解方,一举数得。”
“可是那边正设了局给你进。”萧白给水玉烟擦干净脸,又给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水玉烟撇唇一笑,道:“秦鸣正是知道我非去不可,才设的局,四妹在宁啸手里,双儿下落不明,我就是想不受她的胁迫,都不行啊。”
萧白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没有回环的余地,便道:“那就去吧。既然非去不可,这一回,我们绝不能再让她笑得出来!”
180。 4。10 原来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决绝
她从不知道萧白骨子里的狂戾,竟与仓行云如出一辙,但是她不希望他继续淌这趟浑水。水玉烟抬眼静静地看他。
萧白知道水玉烟想说什么,他温温一笑,道:“玉烟,你觉得我会放你一个人去身赴险境么?”
“我……”水玉烟多想说不愿意牵累他,看着萧白眸中的情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萧白不在意的笑道:“玉烟,你我有夫妻之名,可能你不往心里去,我却绝对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们有什么困难,就共同面对吧。”
水玉烟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她最怕欠萧白的,就是这份情啊。
——
从望日城取道萧山城一路往南,快马赶往朔云城有六天的路程。水玉烟决定好了日子,便着手安排。对风驰云涌,也只是说回萧山城,她不希望她们再卷进这场是非之中。
临行前,水玉烟给仓行云诊脉,完了之后淡淡地道:“你受伤的肺腑已经痊愈了。”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放在仓行云的脸上,因为害怕看见他目光中的伤痛。那眸光里,倒映出来的,就是她自己的心痛啊。
经历了这么多事,仓行云也渐渐不像开始那么激动,他也淡淡地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无**错**小说 m。QULEDu。。听说,你要走了?”
“嗯。”水玉烟模糊地应了一声,道:“回萧山城。”
回?她已经把箫子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了么?竟用了这么一个字眼!
仓行云苦笑。想起来他也是犯傻,明知道看见水玉烟与萧白日日出双入对,夜夜同榻而眠,对他仓行云来说堪比凌迟!但是,他宁愿心碎,也要留下来多看她一眼,哪怕给自己的心伤多划一刀又一刀。
“玉儿,你会爱上他么?”
仓行云这句话问出来,两个人都是心中一颤,仓行云有些后悔,水玉烟则是沉默不语,所以仓行云又道:“究竟要如何,他才肯放手,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他语气不免急了一些,闻言,水玉烟倏地站直了身子,往旁边退了一步,微冷地道:“仓行云,你觉得我们在天下人面前、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你一定要让世人认为,我水玉烟人尽可夫,才算完么!”
仓行云只觉得心中大石愈加沉重,他苦笑道:“玉儿,你明知道我对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何必,非要这么伤你自己呢?”
水玉烟正脸面对仓行云,脸上是非常认真的神色,她十分郑重地道:“仓行云,你心里还想着要跟萧白开战,是么?”
他沉默不语,相当于默认。
水玉烟又道:“就算,最后你依然什么也得不到?”
仓行云抬头看她,心里虽然明了她的意思,却仍是开口询问:“你想做什么?”
水玉烟心里泛苦,在他面前,她已经很少掩饰自己,苦笑也就自然地摆在了脸上:“我欠萧白许多,身上背负的血债也不少,你若是非要掀起杀戮,只不过将我置于死地而已。”
原来,她竟然变了这么多!过去那个任性得不可理喻,目中无人的水玉烟,此时的顾虑竟这样多!
“你……”他怎么忍心将她置于死地?他怎么舍得?就算是水玉烟离开了他,嫁给了萧白,他仓行云依然对她难以自拔!
水玉烟看了仓行云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旋身离去。
出了房门,水玉烟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白玉。那是仓行云送给她的信物白玉牡丹,她本来是想还给他的,却实在舍不得。
除了回忆,这就是她水玉烟对仓行云,唯一的念想了。
……
水玉烟与萧白离开的时候,仓行云站在谷口旁边的山崖上,索命和追命站在他后面。
秋风萧瑟,吹得他们衣袂飘飘。仓行云看着水玉烟与风驰柳如修等人告别,之后两马并驰,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再不甘心,他也不能怎么样。她已经不属于他仓行云,就那么一放手,便是永远。
“少主,人都走远了,咱们回去吧。”索命不忍心看自己少主这副伤神模样,出言相劝。
但是仓行云却恍若未闻,索命也没有胆量多加催促,这几个月来,自家少主阴晴不定,着实是不好相处。
追命则向来不考虑太多,吃亏也难学乖,他见索命没得到回应,开口道:“少主,别看了。你瞧着咱们是回黑煞门,还是回落晖城?”
仓行云依然没有答话。
追命又道:“还是回落晖城吧,还有一个麻烦的女人要处理。”
“不,我留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淡淡地丢下这一句,仓行云率先转身往水宫走去。
追命慌忙追赶,道:“少主,水宫主人都走了,咱们还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水宫主人都不在这,少主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
听到他叽叽喳喳的问话,仓行云脚步顿了顿,就在索命以为追命要惨了的时候,仓行云却继续往前走,就当追命不存在似的。
索命叹了一口气,少主这是失了魂一样啊。
追命不死心,追上去又道:“属下说句实话,水宫主都嫁给别人了,少主不如还是收心吧。”
他说到“嫁给别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仓行云停下脚步,目光凛冽地盯着追命看,看得他背后寒毛竖起,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仓行云阴冷狂戾地盯着他,缓缓地道:“别让本少主再听到你这句话。”
追命怕得说不出话来,索命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才道:“是,属下知道了。”
几人一路无言,走到水宫门口的时候,追命却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前跟上仓行云,道:“少主还在等水宫主回头?水宫主若是回来,你还愿意娶她么?”
因为追命的话,仓行云再一次停住脚步。
他怔怔地看着水宫里面,那已经被清理干净,正在重建的庭院。他确实还希望水玉烟回头,留下来住在她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看着她的日常用品摆满了房间,他就能感觉她还在身边。
水玉烟若是肯回头,他当然愿意娶她,不是他不介意她曾经跟过别的男人,他独占欲甚强,怎可能不介意?
但是,即使她日日与萧白出双入对,夜夜同床共枕,令他心痛至极,却也放不下啊。如果她愿意回头,他就努力忘记这一段,不管用什么方法,再也不会放开她。
然而,水玉烟还可能回头么?若是仓行云有了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她会不会回头?
想这些确实也傻,就算水玉烟想回头,只怕萧白也不会放手吧?他们有名有份,只要萧白一日不放,水玉烟就不可能回到他仓行云身边。
追命不经大脑的话,让少主又陷入痛苦的思绪中,索命气得再次一掌拍向他,但是上一回是因为追命惊愣,所以才被索命得手,这回他及时闪过。
索命无奈,上前道:“少主若是想留下来住一阵子,只要风宫主同意即可,属下这就去问过风宫主。”
他刚要回头,却见仇平与柳如修站在月洞门口,柳如修淡淡地道:“不用问过风姐,要住就住吧,反正住再久,也不能改变什么。”
柳如修的可爱娃娃脸向来讨喜,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太令人喜欢,他面无表情,看向仓行云的目光里含着责怪。
过去柳如修虽然不满仓行云总是想分走水玉烟的注意,但是也尊重姐姐的意愿,由得她高兴,多一个人照顾她爱她,他还是十分赞成的。但他万万想不到仓行云竟叫水玉烟伤透了心,向来任性的姐姐,居然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
听到他的话,仓行云转过身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