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淡淡地开口问道:“如修,你猜他俩谁会赢?”
柳如修不可置信地掉头过来,瞪着水玉烟冷淡的眉目:“你不劝架,居然还有心情猜输赢?”
水玉烟斜睨了他一眼,道:“我猜,最后一定是我赢。”
说完,她缓缓地朝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走去。
水玉烟不疾不徐,一身上好的锦衣,满头珠翠,头上华丽的金步摇,随着她细碎的脚步来回摇摆,就像走在花园里赏花的千金小姐。
柳如修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知道萧白怎么才能说服她做这副打扮。
看来,仓行云对水玉烟的伤害很深啊。
柳如修暗叹,水玉烟这副样子,可真像宫中母亲遗像那个雍容华贵的样子,但她却无心。母亲眉宇间露出那种哀愁,水玉烟完全没有,她依然是习惯的清冷,看起来淡淡的,就像一阵风吹来她就会消失一样。
看着水玉烟越来越靠近打斗中心,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咀嚼着她方才说的话,柳如修心里闪过一阵恐慌,突然明白水玉烟的意图。
果然不出他的臆测,仓行云再次打出一掌,劈向刚失了一招的萧白,而萧白也并没有示弱,结掌凝上全力,迅速攻击。
此时,水玉烟陡然轻身掠起,轻身飘到二人中间。
柳如修心下一紧,大叫一声:“不要啊,玉烟!”
他说话自然是来不及了,即使来得及,水玉烟也不见得会听。
只见萧白早一步发现水玉烟的身影,迅速将掌力转了一个方向,击向身后的围墙。围墙霎时轰然倒塌,萧白也被自身的猛力摔落在地,一块砖头的碎块砸破了他的额头,他很快淹没在尘土扬起的烟雾之中。
仓行云一心想杀了萧白,发现萧白武功竟出乎自己的意料的高,他更是狂戾。由于全心都在对付萧白上,他比萧白晚了一点才见到水玉烟的身影,没有办法像萧白那样将掌力转嫁他处,收势不及之下,就在掌风触碰到水玉烟之际,他硬生生地撤了全身的内力。
内力尽出没有着力点,岂容他随意撤回,全数内力都打回仓行云身上,他口中狂喷出一阵血雾,身躯一连后退了十数步,跌落在凉亭废墟之上。
他的内力如此强劲,只消七八成就能将一座房子拆了,方才那十成十的一掌全数受在自己身上,还能有活命吗?
柳如修失声叫道:“天啊!”
小莲直接吓晕了。
水玉烟轻轻落地,先是看了一眼萧白,尘雾散去,见他虽然受伤,却没有大碍。她便迅速点地掠到仓行云身边,伸手点了他几处要穴,拿出一颗药丸给他吞了下去。
仓行云按着自己的胸口,虚弱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玉儿,你这打扮,真是丑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他就昏死过去。
柳如修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玉烟,他不会死吧?”
萧白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旁边,他额上的伤口淌着血,整张脸阴郁非常,看着有些吓人。他淡淡地道:“你姐不会让他死的。”
好歹水玉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奔向仓行云,她尚且先关注他萧白是否安然,这点令萧白心里还是极为安慰的。
水玉烟伸出手掌贴在仓行云胸口,运起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将他刚才吞下的疗伤圣药药效催化开。
此时留守风云水火宫的云涌才匆匆赶到,跟在其后的,还有随着仓行云一起来的索命和追命。众人见到残破不堪的水宫,都傻了眼。索命和追命看见自家少主毫无生气,还躺在一片废墟里,水玉烟正在给他疗伤,一时又惊又急。
盏茶过后,水玉烟额上冒出一排密密的汗水,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掌,再拿出一粒丹药给仓行云服下,她自己也服了一粒。然后,她扶着一旁的柳如修站起。
显然她的内力已显得虚弱,她站起的时候,如果不是柳如修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只怕要软倒在地。
她心口伤口损的元气,还没有完全养回来啊。
只见水玉烟有气无力地道:“将他送到玄玉床上,索命追命,相继给他用真气、守住命门,只要撑过今晚,就死不了。”
萧白走近,伸手扶住水玉烟另一边手,想将她扶过去。
柳如修微微挑眉,不肯放手。
水玉烟闭上眼睛,朝柳如修道:“我撑不住了,你放手。”
这声音气若游丝,柳如修惊讶地看着水玉烟苍白的脸,不自觉地松开手。他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水玉烟竟选择了萧白。难道除了仓行云,现在萧白又占据了水玉烟的心么?
萧白见柳如修眼中有些受伤的神色,将人接了过去,淡淡地道:“她太虚弱,需要我来帮她补充内力。”
柳如修闻言一怔。
补充内力?莫非她方才为了给仓行云疗伤,竟拼尽了全力?她为仓行云,竟完全不顾自己重伤初愈的身子?
水玉烟离开仓行云,不是不爱,而是因为爱得太深,才痛不欲生只求远离。
177。 4。7 任何人想带走你,必先踩过我的尸体
萧白虽然经过了一场恶战,身上也有几处被碎裂砖石磕到的伤口,但是他仍是先给虚弱的水玉烟灌输了几分真气。
水玉烟这些年因为多次受创,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她居然还豁出性命耗尽内力救仓行云。可以想见她表面虽然依旧清冷,但是因为仓行云为了她几乎丢掉这条命,她内心备受煎熬。
仓行云那一掌若是打在水玉烟身上,那是断然不可能有救的。这里除了水玉烟以外,没有任何人有高超的医术,她的身子也受不起这样严重的内伤。仓行云明明知道临时撤掌,必然会将自己性命断送,依然不忍心打向她,可见他对水玉烟情深所至。
倘若不是情深,又怎么会有这一场打斗呢?
坐在水宫客房的榻上,水玉烟缓过一口气,就着萧白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暖茶。然后她拉过萧白坐在床沿,拿出丝帕沾了沾茶水,轻轻清洁他额上的伤,然后拧了条毛巾给他洗净了满是尘土的脸。
伤口不算小,血迹已经干涸,碰到伤口的时候,萧白疼得忍不住微微倒吸了一口气。水玉烟取来伤药,给他仔细敷上,然后一圈一圈地给他包扎。
萧白不辨神色地道:“你是大夫,不去守着他?”
水玉烟怔了一下;无;错;小说 M。quledU。cOM,抬眼看向萧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她也懒得去猜,淡淡地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内力疗伤,我在也不能令他迅速好转,一样要他自己撑过今晚。”
萧白将水玉烟的手握住。虽然她表面冷静,但是手却不住地微微颤抖,方才给他上药就能感觉到,以水玉烟向来手稳的精湛手艺,绝不会连连弄疼他的伤口。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玉烟,你害怕他死吗?”
水玉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地道:“倘若是你,我可能不会害怕,但一样会耗尽自己的内力,为你疗伤。”
他并没有问出心中所想,她却回答了他的疑问。这答案,对于水玉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想着,萧白说出心里的想法:“玉烟,只要他不与我为难,我绝不会挑衅他。但是,他要是紧逼不舍,那我也未必怕他。”
水玉烟自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以他的性子,今日你也看见了,他若是达不到目的,绝不会罢手的。”
更甚者,只怕仓行云不惜出动整个黑煞门,将箫子山庄战成血河,夷为平地也不意外。她有些担忧:“萧白,你……”
萧白定定地看着水玉烟的双眼,握着她的大掌紧了紧,道:“你我一年之期一到,只要你说要走,我绝不拦你。但在那之前,任何人想带走你,必先踩过我的尸体。”
水玉烟心口一震,喃喃地道:“即使,箫子山庄作为陪葬?”
萧白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道:“即使,箫子山庄作为陪葬!”
看来,她想避过这趟浑水,是绝不可能的,谁叫搅浑了这趟水的,正是她自己呢?水玉烟明白,萧白是给她承诺,他绝不主动去动仓行云,是出于对她的尊重,但是仓行云若是先出手,那么他也绝不会忍气吞声,这是他爱的坚持。
想来,只能从仓行云那边解决了啊。当初在喜堂上,为了她的哀求,仓行云生生忍下了那口气,只盼他还能够给她留两分面子啊。
门没有关,柳如修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才走进来。房中两人都看向他,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玉烟,你感觉怎么样?”
水玉烟收敛了方才的神色,朝他淡淡一笑,道:“无碍了。”
她对柳如修的笑,总是出于真心的,笑意直达眼底。柳如修见她脸色已好,才放心地朝萧白颔了颔首,低低唤了一声:“萧庄主。”
他始终没有叫姐夫,但是萧白也并没有什么不满,温温笑道:“幸好重伤的不是玉烟,不是吗?”
柳如修微微点了点头,朝水玉烟道:“玉烟,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
瞧他那素来可爱的娃娃脸上,此刻顿失笑容,水玉烟伸手向他的脸蛋,轻轻一捏,道:“我说过,赢的会是我。”
柳如修吃痛惊呼,赶忙闪开,看了一眼萧白,若有所思地道:“只要对玉烟好,我不在乎谁做我姐夫,不过,仓少主说的实在没错,玉烟你这身打扮,当真是不太好看。”
他说的算是客气的,仓行云可是说丑到了极点。水玉烟轻轻一笑,瞟了一眼萧白,没有说话。
萧白温温地道:“玉烟若再多招点蜂蝶,我岂非更加辛苦。”
他怎不知道这满头金灿灿的步摇很不适合她?把她往极度俗气里打扮,只是因为想保存她那最美的谪仙之姿在心里,不再想让别人看见而已。
“有件事……”柳如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面向水玉烟,脸色稍微有点凝重,他看了一眼萧白。
水玉烟明白他的顾忌,道:“无妨,你说。”
“追命说,小竹目前在宁啸手里,姐弟俩在朔云城设了埋伏,准备让你自投罗网。”柳如修叹了口气。
水玉烟看着柳如修凝重的神色,心下微微一顿。她淡然道:“四妹能够传讯,想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柳如修稚气可爱的娃娃脸上,此时是极为不相称的惆怅,低低开口:“宁啸断了一条臂膀,自然不可能笑抿恩仇。玉烟,双儿姐至今尚未有消息。”
“我知道,她一定出事了。”水玉烟淡淡地道。
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应付,秦鸣这最狠的一招,果然是给了她水玉烟最沉重的打击。从她在乎的人开始,先是柳如修,然后是仓行云,然后就是林晓双。与她当初打击秦天梅如出一撤的手法,甚至比她水玉烟还要狠绝。
而她水玉烟,果真是斗志渐消了啊。
萧白原本是静静地听,此时开口:“你们不想纠缠下去,却不可不防。照他们这样的趋势,你们若不应战他们也是不死不休,不如迎战。”
178。 4。8 相见争如不见
萧白看着水玉烟此时的模样,当真是心疼。她如蒙尘珍珠一般失去光泽,此时看起来她就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寻常女子,就连任性都不再,什么九重天下凡的谪仙,那些都已经离她非常遥远。
柳如修也正有此意,但是眼下这个问题……仓行云既然已经来到风云水火宫,看他毁天灭地的架势,只怕这一尊难送走啊。
仓行云醒来的时候,是掌灯时分。
水玉烟轻轻踏进自己的房间,此时索命刚给仓行云运气完毕,见水玉烟进来,索命将仓行云小心翼翼地放平躺下后,微微颔首行了个礼,道:“水宫主。”
水玉烟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瓷瓶递给索命,道:“每日一粒,用内力催化药效,依他的功力,不出半个月,内伤即能痊愈。”
“水宫主,少主的伤……”索命踌躇着不知道怎么问。
水玉烟何尝不明白他的担心,她淡淡的道:“伤很重,但是第一时间服了我的救命药丸,命是被吊住了,需要你们用内力守护。”
若非她及时将自身真气耗尽护住仓行云的心脉,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所幸仓行云身子底子甚好,能够捡回一条命,要痊愈就不是难事。
“多谢水宫主。”索命点点头,想无…错…小说 M。QULEDU。 COM了想,他最终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少主对水宫主一往情深,水宫主既然已经成亲,还请劝服少主,莫要再留恋于您了。”
不可一世的仓行云,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疯了一样满天下寻找水玉烟的踪迹,一面怕她遭遇秦鸣一方的挟持,一面后悔当时放开她的手。
收到有关于水玉烟的第一个消息,竟是她要嫁给萧白!为此,仓行云不惜在天下群雄面前公然抢亲,将尊严放在脚底下被人践踏。而今,听说了水玉烟受伤的消息,即使已经时隔已久,依然不远千里日月兼程赶来,却又几乎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昨夜,仓行云守在水宫房顶上整整一夜,看见萧白进了水玉烟的房,就再没有出来,他心中的哀痛可想而知。这叫他们做下属的看得心里难受啊,但是他们劝不住仓行云,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仓行云放手,必然只有水玉烟。
水玉烟并没有回答索命的话,坐在床沿替仓行云把脉。她诊完脉正要收手,仓行云就醒了,反手抓住她的腕。
他面白如雪,伤势沉疴,但是抓着水玉烟的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水玉烟本想挣脱,见仓行云此时惨白的脸色,也就不忍心,由着他握着。
索命见状,道:“水宫主,少主就有劳您了。”
他的话水玉烟明白,索命希望她能彻底断了仓行云的念想。他们只是觉得,只要仓行云不再留恋嫁作他人妇的水玉烟,其他都好办,却不想仓行云是否会因为这个事情而狂性大发。
水玉烟低下头去,默默地看着仓行云苍白的脸色,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诗句读来不觉得有什么,放诸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是怎生的凄凉。
仓行云眸光锁住她,那目光近似乎贪婪。他抓着水玉烟右腕的手指,抚摸着她腕间皮肤,道:“对不起,那日我失了分寸,弄伤了你,还疼么?”
他的心思,还放在当初诀别的时刻!那一日来不及说的对不起,隔了数月,才姗姗来迟。
水玉烟感觉鼻子有些酸意,她撇开脸,不去看他狂热的目光,轻轻挣脱他的手,并不言语。
见她虽然绝情,但是眸中的酸楚清晰可见,仓行云只觉得心中又痛又怜。明明是最爱的人,如今却……
仓行云惨然一笑,淡淡地指控道:“你不肯点头嫁我,原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嫁给别人。”
她多次说过即使不嫁他,也不会嫁给别人,原来承诺就是这么容易就打破。
水玉烟仰头,极力克制着心中狂肆的泪意。她看着窗外破败的园景,侍女们正在忙碌清理那片废墟。良久以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我既然已经诀别,我嫁给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听完她的话,仓行云一阵怒气上来,身体却受不住,不由得猛咳起来。
水玉烟调转头来,倒过一杯白水,给仓行云服了下去,他才慢慢缓过来,死盯着她的眼,道:“水玉烟,我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而你,竟然敢问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怀疑水玉烟不过是为了报复于他,所以昨夜守在她房外,只想知道她与萧白究竟是真夫妻,还是假鸳鸯。可惜伫立水宫一夜,得来的结果竟是这样叫人心碎。
“心痛?”水玉烟轻扯朱唇,勾出一抹惨淡的笑,再次掉头看着窗外,道:“我亲眼看见,你与他人肌肤相亲,又当如何?”
说来说去,水玉烟就是不能原谅那件事,即使明知他是中计,她还是不能释怀。而偏偏,这件事仓行云十分理亏。仓行云语塞,满腔的怒火化为一声叹息,道:“玉儿,我们不去管这些破事,你我远走天涯,放弃过往,好吗?”
他语带哀求,狂傲自负的仓行云,何时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水玉烟虽然没有看他的神色,也听得心里酸楚。她微微摇了摇头,道:“别说你能不能放下眼前的事,你我之间,都已经不可能了。”
仓行云眸中怒意凝聚,他虽然虚弱,但是仍尽着自己最大的气力,狠狠地道:“萧白不肯放你是么?好,我就叫他有命娶你,却没有命做你的丈夫!”
他是万万想不到萧白的武功竟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是他就不相信黑煞门精锐尽出,还灭不了萧白!当初飞莲门还不是一个月间,在江湖上永远消失了。
水玉烟听了仓行云的话,转头回来看他,淡淡地道:“你以为杀了他,灭了箫子山庄,你我就有可能?”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