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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一家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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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唯一令人感到突兀的是,这女孩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毫不梳理,整张脸几乎都被覆盖,只能从零星露出的皮肤中判断她的面貌。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崔桓觉得有些蹊跷,便问道:“是迷路了?”

初七摇头。“是饿了?我这里的果子可以送你一个。”初七对着送上来的一个鲜红欲滴的果子仍旧摇头。她摘了脖子上挂了许久的小骨头,双手奉上给眼前的男人。崔桓不识何意,于是接了骨头细看。初七突然对他呜咽了一声,便兀自跑开了。

夜华一路跟随,直到她落单,才上前道:“刚刚那是谁?”初七眨着眼睛,脸上竟露出了哀伤之色。夜华暗暗将此事记下,只待往后查清。两人默默无语了半晌,终究还是回了马车之中。马车疾驰,最后便在安仁坊里的一间院落停下。

长安安仁坊住的多是亲王外家,豪宅林立,奢靡者一院宫人便有四千余人。初七初来乍到,便如进了迷宫。院中仆役见来客如此古怪,却无一丝惊异之色,皆拱手而立。夜华一路带领初七去了厢房歇息,一并命了婢女备齐梳洗用具。初七便见几个香喷喷的女子缓缓列队而来,围绕在她周身为她擦脸梳头,换衣净身。她们脸上涂着铅粉,抹着胭脂,一个一个似瓷人一般,动作着实比康摩伽来得温柔,表情更是虔诚恭敬。初七对着端上来的铜镜看自己的摸样,几乎都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她们为她梳上俏皮的双鬟髻,插上蝴蝶纹样的发饰,穿上薰着淡淡草香的花间裙和鞋头高翘的云头履。初七摸着自己用香膏洗过的脸,一时竟有些害怕。夜华颇为满意地点头,然后对她道:“待会儿若有郎君的吩咐,我便带你回你友人身边,不会有片刻耽误。我家郎君未曾待人如此亲厚,你可知为何?”初七似懂非懂地摇头。夜华也不管她是否明白,继续道:“你可记得当日在淮水边上,你让马车陷入泥坑,不得前行。我家郎君那时正要赶赴一个邀约,却因此事迟了片刻。但幸好是这迟了片刻,否则郎君便会有性命之虞。你阴差阳错救了郎君与我,因而欠下了一个人情。郎君自是要还这个人情。你有任何愿望,都可以说。若是不能说,比给我看也是一样。”夜华话只说到一半,初七早已没了心思,嘴里哼哼吱吱地玩起了那送与她的貂皮围脖。夜华叹了口气,情知自己在对牛弹琴,便也不再多费唇舌。初七玩了多时,忽觉肚子咕咕直叫,眼神便盯在了那仙宫般的庭院中栖息的几只珍禽,一边咽着唾沫。夜华端坐在席位上,有些无奈地说道:“若饿了便说一声。我可准备些吃食。你难道真的连饿都不会说?”初七这时反应倒快,马上学了一句:“饿。”夜华“嗯”了一声,又道:“如果你能再说一个请字,那便更好了。”初七努嘴,艰难地模仿道:“亲……”“请,去声。再学。”“亲……亲……”夜华矫正不过,听她肚子越叫越响,终是放弃了教导,命人将朝食端上来。初七睁大眼睛,眼见着金盘,银瓯,玻璃碗,琉璃盘纷纷而至,堆满眼前,一时都不知如何下手。夜华让她用箸进食,她却早已习惯了胡人的毕罗抓饭生肉饕餮,于礼节上一点也无。夜华容不得她用手抓,只好让人奉上汤匙伺候。汤匙初七却是会用,一会儿用它舀一口乳粥,一会儿又撬一口酥山,完了还会砸吧嘴。等再也吃不下了,她脸颊嘴角沾满了乳酪米粒,似只不爱干净的花猫。夜华拿着巾帕给她拭嘴,她便跟那巾帕较劲,左躲右闪,不情不愿。

这一早上,夜华比往常都要疲累。总算盼到他家郎君传来的旨意,准许他将初七送回胡人班子,他多少有些如释重负,急忙备了车将初七送了回去。这一边,安岩租的大院里已闹得不可开交。康摩伽不顾安岩命令,误了表演,径自去曲江池畔找了初七一夜,身上高烧不止,却仍旧不肯回去。安岩唯有命人五花大绑将他拖回来关禁闭。

可关禁闭也无济于事,康摩伽一个早上都在敲打着房门,想让人放他出去。整个班子都看不下去,轮番地来劝安岩。安岩却硬是没松口,任凭康摩伽闹腾,到最后干脆戴上番帽披上大衣出门不归。直到康摩伽闹到嗓子暗哑,众人还能听到他在那里喊“让我出去找初七”。安岩气血翻腾了一个早上,终于在接近午时时接到一封私信。光看那信的质地,便已是不俗。安岩心中疑惑,拆开信来细看。信上详细写明初七这一夜的经历以及现在的去向,并注明她今日归来的时辰,落款无字,却印了一个私章。安岩阅历不俗,却是一时认不出这私章是出自何家,心中不禁惶恐。便到了信上所述的时辰,安岩终于放了康摩伽出来,道:“初七不用找了。她自己马上就会回来。”康摩伽不敢相信,就着沙哑的嗓子问:“师傅,您怎么会晓得?”“我有什么不晓得的。不过实话我可要告诉你,你这一闹,即便初七回来,我也不能再留她来了。我已和另一个班子的人说好了,让初七去他们那儿学艺。那里全是唐人的小女孩儿,初七去了比跟着你有出息多了。你最好别动心思不让她去。否则就别认我这个师傅!”

 分离

10初七兴高采烈地阔别了夜华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已被安岩悄悄扭转了。一等回了大院,她什么都来不及顾上,立马寻着康摩伽的气味找过去了他的房间。这时,康摩伽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米荷坐床沿拧着湿巾,一见初七回来便招手让她过来。初七急忙跑过来趴在康摩伽耳边蹭了蹭,发现他脸烫得吓人,不禁有些恐慌。米荷替康摩伽敷上湿巾,一言不发地摸了摸初七的头便离开了房间。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初七脱了那些香喷喷的衣服,扔了亮闪闪的发饰,披散着头发爬上床,伏在康摩伽身边闭上眼睛,心里竟有些酸楚。康摩伽在昏睡中听到初七脚上的铃铛声,便喃喃道:“七,你在哪儿……”

初七在他的耳边说:“康……摩……伽……”康摩伽没听清,却是做了个从没有过的好梦。梦里初七跟他共骑一头骆驼,向着沙漠的尽头而去。他们在尽头找到了无垠的大海。海水蔚蓝,与天同色。初七尝了一口海水,发现是咸的,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会跟眼泪似的?”在梦里,他听到了初七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相当悦耳,像浇了乳酪的樱桃。他脸上由此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靥。那脸颊上深深的酒窝足够容得下初七的拇指。他们便这样相拥了一宿。康摩伽醒来时便觉全身顺畅,病痛皆去,一见伏在身上的初七,心中一喜,顿时一跃而起,将她抱起来仔细地看。初七这一出去,脸上身上全有了微妙的改变。光她扔在地上的衣服便是价值不菲,更不用说那些华美的头饰,连她身上的香味都来自极为罕见的香料。这实在匪夷所思。初七还昏昏沉沉地睡着,被康摩伽这样一闹,便有了些脾气,双手嫌恶地抵着他蹭过来的脸。

“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康摩伽亲了亲她,实在欢喜得不行,早已顾不得太多琐事。他又开始像往常那样为她穿衣梳头,亲昵得呵她的痒。谁知此时房门一开,安岩走进了便道:“将初七的行李收拾收拾,搬到对面的院子去吧。”

显然事情已经定下,安岩已下了最终的决定。康摩伽仍旧反抗道:“师傅,我不让初七走!”

“没你说话的份。都已经定好了。那边的班主已经派人来接。再说,就隔了条巷子,你又不是见不着她了。”安岩硬将康摩伽怀里的初七拉出来往外走。康摩伽一急,一下子从床下跌了下去。初七急了,狠狠咬了安岩一口。谁知安岩将初七整个人拎起来带了出去,再没能回头。接手初七的班主姓颜名征,手下养着十几个女孩儿,专以爬竿走索闻名长安。他一见安岩带来的初七,略看了她的资质,便道:“这孩子也忒瘦弱了。养不养得活还难说。”

安岩道:“若颜兄你觉得不妥,只管将她退回来就是。”“不不,安岩兄的人我自然要好好照应。不过,练我们这行都得吃的了苦。我班子里每年都有受不住,跑掉几个的。安岩兄可要想清楚了。”“但凭造化吧。”几句话寒暄,初七便这样被推给巷子对面的杂耍班子,没能再留在康摩伽身边。

康摩伽几乎要跟安岩拼命了,却被米荷拉住道:“你这傻小子,班主一番苦心你怎么就不懂呢?”康摩伽赌气道:“师傅是嫌初七吃白饭赚不了钱,想着法子卖了她划算。”

米荷戳他的脑袋骂道:“这么骂你师傅,真是个没良心的。难怪班主要把初七送走,跟着你初七将来就是个废物!她都跟着你一年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你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别人只将她当小怪物看。等她知道苦知道疼了,怎么做人她自然学得会。班主将她送走时一分钱没要,还倒贴了些银两让人多照顾些。你现在要是想明白了就好好把心给收了,别再闹出事情来。”康摩伽听了没话说,心里却是知道再想把初七要回来已不太可能。他洗了把脸,将初七平日穿的衣服全收拾出来准备送去。正巧曹铭昭被安岩罚在院子跪上两个时辰,康摩伽经过,朝他吐了口唾沫,愤愤道:“现在你满意了?”曹铭昭跪得膝盖生疼,脸上却还笑着回道:“是啊,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康摩伽瞪了他一眼,决定以后跟此人势不两立。但他们之间的这场架谁输谁赢已是一目了然。曹铭昭最多被责罚了几下,而康摩伽却失去了心头肉。以后再想与初七一起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嬉戏只怕只能在梦里了吧?颜征是个厉害的班主,手下哪个人不听使唤,便让她们顶着板凳跪上几个时辰,因而手下的女孩个个技艺精湛。初七初到那狭小的四合院,就被眼前一排年纪相仿的女孩上蹿下跳的练功场面给震慑到了。有踩着高跷在粗绳子上翻跟头的,有顶着十几个瓷碗单手倒立的,有把身子塞进狭长的圆筒里的……她们的腰能折成难以想象的形状,身体如泥一般柔软自如,不可谓不高超。

颜征道:“等会儿先去大屋里给祖师爷画像磕头,算你正式入门吃这碗饭了。据说你畏高。我们这里什么都能怕,就是不能怕高。以后你每日要在竿子上待两个时辰,练练胆子。”

初七愣愣被拖着走,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颜征的嘴一张一合,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她先被带进四合院北边的一家大房子。门槛足有她半人高。她吃力地爬进去,被颜征摁在蒲团上,朝着一副画像磕头。那画像上画了一个侏儒在竿子上大笑。画师画工拙劣,竟将人绘得变了形。初七磕头的时候心里顶不舒服。颜征烧了一炷香让初七拿起插在祭坛,嘴里念念有词,让这画像上的男人庇佑他们整个班子财源滚滚。磕完头上完香,初七又被带进了另一间大房,有个比她略大的女孩便上前来接应。

颜征对那女孩道:“江蓠,这是新来的,叫初七。你以后带着她些,让她跟着先学些基本功。”

江蓠恭敬道:“师傅是要收新徒弟吗?”“不,暂不收。听说这孩子是被狼养大的,什么都不懂,收了也无用。你看着办吧。”

江蓠领命,将初七接应过去,从一排床铺中指了个位置,道:“这里就是你睡的地方了。以后卯时(早上五六点)起床,戌时(晚上七八点)睡觉,一日两食,有什么不懂便问我。对了,你几岁了?”初七愣愣地发呆,竟发觉眼前的女孩是上次向她要赏钱的那个。江蓠早已忘了初七,初七却将江蓠的脸记得深刻,一时都忘了回应她的话。江蓠遂又再问了一次,仍旧得不到回答,便是明白颜征说的什么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午时刚过,康摩伽从对门急匆匆地跑过来,打听了一番便知道初七被分给了江蓠带着。他们因在同一个场子里表演过,经常碰头,多少有些交情。康摩伽找上江蓠打个照面,便也胸有成竹。

这时候,初七已经因为练劈腿而闹了一个早上。她两条腿被两跟绳子狠狠拉成了一字,骨头疼得咯咯作响。这样勒了半个时辰,江蓠一将绳子松开,她便逃得没影了。康摩伽找到江蓠时,她正发愁初七会不会就这么跑了,见了来找初七的康摩伽,直道:“那狼孩就是你捡的吗?她连说话都不会,动不动就跑,以后还怎么练功呢?”康摩伽忙道:“江蓠,你帮忙多照顾她吧。只要对她稍微好一些,她就会很听话的。”

康摩伽在女孩面前总是吃得开。江蓠哼哼了几声,没了先前的怨气,只道:“我多少帮你看着她点。但其他就看她的造化了。她犯错,师傅也会连带着罚我。我也难做着呢。”

康摩伽又陪了些好话,将给初七收拾的一个大包袱托付给她。江蓠被哄得有些高兴,不觉注意到他额头的伤痕,便问:“昨日听闻你打架,又闹了场病,可都是怎么了?”“小事罢了,不碍事。曹铭昭跟我有过节,我以后都不想理他了。”“不理也罢。但只有一点,你们以后打架先互相商量商量别打脸就好。”

两人说笑了一回。初七却是闻到康摩伽的气味寻了过来,便见他跟江蓠谈得高兴,一时不敢上前,缩着身子躲在角落等着。周围不仅只有她一个人躲着,还有几个女孩接着上茅厕的功夫跑过来偷瞧几眼。康摩伽着实有些名气,样貌也招人喜欢,最要紧性情好,待人热忱,懂得哄人开心,因而早已偷走了一片芳心。初七听那些女孩们议论康摩伽的脸,酸溜溜地说着江蓠的坏话,虽不明具体内容,却是知道那些话全非善意。就这么一走神,康摩伽却是告别离开了。初七追了几步,终没能有机会上前去跟他相聚。江蓠回头发现她回来了,便对她道:“不管你懂不懂,以后吃这碗饭就得好好学着点,不然不仅填不饱肚子,还会受欺负,可苦着呢。”

 相见

11江蓠的话几乎预兆了初七接下了半年的日子。颜征对她严厉得很,一旦初七不听话便饿她一整日。班子里的女孩没有一个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久而久之众人便都冷落她。除了江蓠看在康摩伽面子上照顾着她,初七几乎没有任何依靠,过得尤为艰辛。她日渐瘦弱,既不能温饱,又没有疼爱。有一段日子,她仿佛回到了康摩伽买她回来那时的样子,连个人形也无。她难过时偶尔会嚎几声,弄得四合院里不得安宁。街坊上门问颜征是不是养了匹狼,颜征面子上挂不住,直担心班子声誉受损,几次都动了念头想将初七退回去。后来不得已,他吩咐下去每当初七叫唤,便用绳子绑了打嘴,叫几声便打几下。众女孩皆不敢干这样狠的活,颜征便自己当众示范了一次,用秤杆敲下了初七两颗牙来。众女孩见了初七嘴里汩汩流出的血,皆是害怕不已。

从此以往,初七又试了几次,皆被教训得惨了,便也知道不能随意叫唤。江蓠常劝她道:“你呀,别太拧了。跟师傅对着干没好处,若乖巧一些,活得也不必这么苦了。你若不为你自己,也想想康摩伽。他要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岂不要难过死吗?”初七对她点头,从此倒是安分了不少。半年下来,她每日被吊在院子中间的竿子上两个时辰,总算没再怕高,劈腿拗腰虽还学得不太扎实,倒也有板有眼。颜征开始训练她爬竿,用鞭子抽着她顺着细细竿子往上窜。她掉下了几回,摔断过几次胳膊,伤好了便继续练,渐渐也学会了。等学了爬竿,她又得学走索。走索不比爬竿容易,起初是在极粗的麻绳上练,后来绳子越来越细。初七摔下来上千次,幸好下面有网绳保护,不然她便早已一命呜呼。康摩伽没几日便会带着一堆方小说西来看她。谁知安岩跟颜征通了气,禁止康摩伽来与初七见面,让他次次都吃闭门羹。他唯有将方小说西都悄悄托付给江蓠,让她转送到初七手里。

江蓠从未怠慢此事,也不私自克扣中饱私囊。她心里只是有些羡慕,只因从未有人对她这么记挂。初七对着康摩伽送来的零食衣服玩具,往往呜呜了几声便在四合院里的一棵杏树底下挖了个坑全部埋了。若得了机会出去,她便会跑去对面的院子外面,在离康摩伽房间附近的围墙边上停下叫几声,叫完了便拔腿就跑。她会去梨花春酒楼对面发呆,也会去早市的摊子前乱晃。可惜她没能有一次机会见到想见的人,故而脸上一直愁眉不展。颜征十分讨厌她愁兮兮的样子,要她每日咬着筷子练笑脸。想不到她竟到了换牙的时候,门牙虎牙相继掉了,连筷子都咬不住。江蓠用个小荷包将她掉了的牙齿包在里面,让她埋在院子里。初七对着那块埋了她许多宝贝的土坑,竟第一次学会了掉眼泪。江蓠道:“会哭不是件坏事。但掉几滴眼泪就好,别养成了习惯。那样伤心的事会多得你哭瞎的。”江蓠说的都是过来人的话。初七早已听得懂人话,却从来都不开口。她学会了哭,却并不爱哭。从几丈高的竿子上摔下来摔得手肘脱臼的时候,被颜征打板子打到出血的时候,她虽然觉得疼,却没有一点想哭的念头。女孩们见她木讷的样子,渐渐开始使唤她起来,或是叫她替个班洒扫院子,或是出门买个零嘴。初七全没反对,次次都帮她们跑腿。江蓠略劝过其他女孩几次。众人都说初七自己乐意,江蓠便也没了话说。这跑腿的活做多了,初七便也混熟了长安大街小巷。班子里的春花爱吃的庾家粽子,还有小月爱吃的萧家馄饨,那些有名的小店她都是常客。即使不是有名的小吃店,那些小饭馆里买的醋芹、杂糕、白岁羹、鸭脚羹,她也全都偷尝过,知道滋味。店里的伙计时常照顾她个头小,身子骨瘦弱,两三次便混熟了。初七拿着这些小菜零嘴回来,又惹不得人讨厌,因而总算能在班子里有一席之地。

没有比初七更会适应环境的女孩。她就像杂草一般,在狼窝里便是狼,在人群里便是人。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做人,她自己早已知道如何生存于人世。后来,初七时常偷跑出去买零嘴的事被颜征发现,便将她关了一天一夜,不给吃喝。江蓠偷偷送水和饼过去,她硬气地没动。受完了处罚,她下次照样溜出去。女孩们见她竟依旧肯替他们跑腿倒也有几分敬佩。她便这样趁着每一个可能的缝隙继续在长安的大街小巷来来往往。偶尔有一次,她路过平康里,看见里面林立的妓馆和招摇的女人,竟好奇地走了进去。那些站着招揽客人的流莺并不如传说中的妖娆,也无妖媚勾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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