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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觉得这一幕有些残酷,于是护身符似的挡住了小仙。小仙呜咽地颤动着那被泪水浸湿而发亮的嘴唇,恍如桃子似的四周框着细密的毛。妹妹想,那确实是有些性感的嘴唇。
小仙哭到了深夜。姐姐和姐夫一直坐在沙发上。姐姐说个不停,在妹妹的感觉中,除了废话,就是燥音。而姐夫始终没有说什么,他本来想打自己的女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小仙几次说困了姐姐都不让她睡觉。妹妹也一直陪着他们坐在客厅里。发生了这种事,她似乎不好意思回到自己房间躲清静。这时,手机在响,她跑到自己的房间接手机。电话救了她,让她能离开那么可怕,枯燥的氛围。
两个小麻雀
是雷恩的电话。从那缓慢的口气中,她知道他正有些迫不及待。但问题是,他人已经在上海,公司整个地也搬到了上海,他让她第二天就去上海见他。这有点可笑。于是她问:
“那你为什么不今天晚上到北京来?”
雷恩说:“已经没有飞机了。”
她说:“我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几点了。”
“很晚了。我现在躺在床上。”
“我也是。”
对方静了一会,于是说:“我想摸你。”
客厅里还传来训斥小仙的声音。妹妹低着头对电话说:
“哪儿?”
他笑了几声,听上去像是冷笑。几秒钟过后,他说:“我在想你。”
妹妹想做出同样的反应,于是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雷恩说:
“我也是。”
“你也是?上海正在下雨,你那儿也下雨了吗?”
她笑了,关掉手机,觉得外国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幽默感。
早饭过后,妹妹开始收拾行李。姐姐问她去哪里。妹妹说:“上海。”
姐姐过去也曾听妹妹说过在外面交过一个美国男友,但是要跑到上海,她感到还是有些浪漫和刺激。
然而正吃着早餐的姐夫却抬起头问:“怎么前些天没有听你说过?”
姐姐说:“这种事情也要说得人人皆知啊?”
妹妹只是笑笑,她真的感觉到在这个家里,姐姐竟成了外人。她说:“昨晚他打来电话要我去一趟。”
姐夫没有再说话,然后拎着公文包走了。
姐姐也很快出去了。
妹妹在家里继续收拾着行李,她确信那件黑色内衣这次一定可以用得上的。她把它装在一个精致的塑料袋里。这时只听外面的门打开了,不用看她就知道是姐夫。
妹妹赶紧从床上站起来。
姐夫呼吸紧张,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进妹妹的房间就说:“在我们交往的历史里,一般来说有什么大事,你都会告诉我的。”
妹妹咬咬嘴唇,想笑,终于没忍住还是笑了,她说:“我们交往的历史?我们是不会有历史的。”
“为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你有什么男朋友?”
妹妹不说话。
“你是不是跟我在开玩笑,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引起我对你的更多的注意?”
妹妹又一次笑了,说:“你太自信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吗?”
她觉得姐夫实在是有点可笑,她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是恋爱,仅仅是偷情。她想直接把这句话告诉他,但是想了想,以另一种思路对他说:
“我就是不愿在这个房子里呆着,这房间不是我的,这床不是我的,即使我天天在这睡着,但是我不可以把任何男人请来,也不可以把任何男人赶走。”
这有点要挟的意思。妹妹想,反正是逗着玩嘛。
姐夫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姐姐不是说了吗,是一个美国人。”
“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突然在一起?”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跟他突然在一起呢?她望着神情严肃的姐夫,刚才想逗笑的成份攸地没了。她想自己也太贱了,人家一个电话她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她想起了他将给她一万块钱的承诺。但她知道自己期待的并不是这个数目。她说:“他离婚了。”
“他离婚了就会跟你结婚吗?”
“所以我得要去上海。”
“可是他凭什么要娶你?你长得漂亮?”
“即使我的脸不漂亮,但是你不是说我另一张脸长得很漂亮吗?”
她想再一次开个玩笑,但是姐夫却不觉得可笑,仍是严肃地对她说:
“即使漂亮也不值钱,你只有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现在女人最多值多少钱?”
“我在问你。”
“我又没搞妓女,我当然不知道。”
“那么,你听也听说过吧?如果没有听说过,那我来告诉你……”
妹妹没等他说完,突然扬起手要打在那张脸上,但是没有。她垂下手臂,脸涨红了,从头发根部到衣领边上,皮肤都变成了玫瑰色。她像刚才没忍住的笑一样,现在又忍不住地哭了。她说我一点也不愿意听。
她头一次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胸膛是可以靠一靠的。这个从未显示过温情的可笑的男人,此刻他的手指以及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
姐夫陷入沉默,他用手摸着妹妹的头发。
他望着窗外,说:“那你就走吧,天也渐渐冷了,多带些衣服,你出去回来时,还能把这儿当个家,你要意识到自己有地方可以回,还有很宽大的床让你睡觉。尽管你说了这并不是你的床。但是任何一张床都是临时的,包括你,包括我,也包括你姐姐。”
妹妹望着姐夫的眼睛,似乎里面从未饱含过这么多的爱意。她亲了亲他的脖颈,然后从那个精致的塑料袋里拿出那件黑色内衣,问:“还记得这件衣服吗?”
姐夫笑了。
“你再穿上给我看看。”
妹妹听话地穿上了。于是这两个人就像是许久没有机会莋爱的麻雀一样,散发出了无限的能量和热情。
妹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姐夫。
姐夫说:“为什么是麻雀?”
妹妹说:“因为我从小就觉得麻雀可怜。”
姐夫开始狠狠地撞击她,把她的头都碰到了床靠背上,发出了声响。妹妹并不觉得疼。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望着窗外偌大的天空。那恍惚的表情跟在白洋淀的那个晚上一样。妹妹摸着他的脸,姐夫又无限珍惜地抱着妹妹,就好像他将永远失去她一样。他说:
“其实,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最放松了,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有时候的感觉真好。”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望着她,想,她今天晚上到达上海,一想到这点,全身又感到了某种刺激。
姐夫无力地看看她,忧伤地闭上了眼睛。妹妹说:“我们这样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姐姐发现的,我不想有这一天,我想从此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说到这里,怀中的男人居然哭了。
他的眼泪使她产生一种罪恶感,同时也产生了犹豫和矛盾。她对他说:“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希望,我们仅仅是偷偷情,而且比一般的偷情可怕,她毕竟是我姐姐,她对我很好。尽管有时我的心理阴暗,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姐姐。而我--不是一个好妹妹。”
姐夫听到她说自己不是一个好妹妹时,就把她搂得紧一点。妹妹又说:“用偷情所堆积起来的希望,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有价值吗?”
姐夫不说话,只是把头更深地埋进她的怀里。她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她该去机场了,但是她不忍心把怀里的硕大的头颅挪开。因为他还在哭泣。
妹妹终于起来了,当她化完了妆,最后一次再看看姐夫时,他却说:“我请求你,不要去。”
妹妹说:“请你打消这个念头,好好睡吧。”
“你过来———”姐夫说。妹妹走到他的身边。他突然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妹妹想挣脱,他却拉得更紧。他说:“就算我求你了。”
她看着姐夫说:“那你会离婚吗?”
姐夫一愣,手松开了。
妹妹轻轻亲了一下姐夫的脸,说:
“我走了。”
姐夫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恶了,说:“我的眼泪没有任何意义,对吗?”
妹妹点头。
他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说:
“要么你就死在外边,要么就嫁他,反正不要回来。”
她没有说话,径直朝门口走,到了门口,回头轻轻说:
“好吧。”
女人的幻觉
雷恩开车向上海虹桥机场驶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气质高雅的女人会轻易地跟她走,他看见她从一个性商店走出来,穿着一件灰色连衣短裙,眼睛平视,仿佛街上所有的人都是走在银幕里,跟她无关。他上去跟她说话,阳光照在那半侧的脸上,使另一半陷于阴暗,他只看见那一只眼睛闪闪发亮,但这已足以使他赏心悦目。
然后她心领神会跟他去一个地方,盯着他的阳物。而他只看她的眼睛,即使在她的建议
下,他闭起眼睛时,他也在想她瞳孔里发出的不断变异的光泽。
她给他的看的正是一本xing爱小说。那正是在他妻子一去不返地离开他的时候。她以及她的小说仿佛疗伤一样使他迷恋。但他知道当迷恋一个人时必须远离她。此后一连许多天,他都在搜肠括肚地找女人。朝阳公园以及三里屯和后海的酒吧是最好的场所。他曾跟好几个女孩来往,她们都给了他快乐。在他这次从北京去纽约的飞机上,与他坐在一起的刚好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他们一路在聊。
他和那个中国女人在飞机上谈了很久,交谈中,当他说看过一个中国女人写的一本叫什么的书时,对方据然说她知道,也看过,然后告诉他那个作者是个妓女。这使他非常吃惊。又是一个女人把另一个女人叫妓女,真刺激呀。几天后他带着礼物和她在一个旅馆相见,双方除了满足好奇所带来的刺激之外,好像一个他们共同熟悉的人也使他们更加亲密。那个女人对雷恩说:小心那个写小说的女人,她就是个坏女人,一个妓女。
他说:“我总是想知道,你们有谁不是妓女?”
那女人一楞,说:“为什么这样问?”
“你们互相之间都说对方是妓女,所以我想,有谁不是呢?”
女人说:“你这样看我,我对你很失望。”
雷恩却笑了,他说:“可是你接受了我的礼品。”
从纽约到了上海以后,他一直在琢磨着那个女人的话,这激发起了他对于妹妹的思念。
纸戒
机场人群嘈杂,哪里都是人,无论是在哪个城市,都几乎是身子挨着身子,这是他蔑视中国的主要原因。有些事情比战争还要糟糕,但是在糟糕中,最好是喜欢上一个什么人。他看到她远远地从机场里面走过来,只背了一个红色的小提包,裤子是同样颜色的花裤子。脖子上有一条黄色的丝巾,头发和丝巾混杂在一起晃动。她好像不是去另一个城市,连个换身衣服也不带。
她也看见了他,但是他似乎不像是她想象的那么高大。失望之余,她又想,如果这不是上海就好了,这是在美国,一个男人在接她回去。当时,在大学里,自己拼命背单词想出国,可是心里也明明知道一个学文的人,出去了就没有用了,一张废纸,一堆垃圾。可是不出去就有用吗?
他们终于站在了一起。雷恩低下头,脸俯向她,她以为他会吻她,但是他只是把脸稍向后移动了一下,注视着她。她想让他吻,让他像情人那样拥抱她,在飞机上她无数次想了这样一个问题:她是为确定关系而来的。
确定她是他的女朋友。
确定他是她的男朋友。
否则自己花钱买机票来这一趟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们一起向外走,他没有帮她拎那个红色的提包,而是她自己拎着,身子向一边倾,头发在他裸露的胳膊上飘,他感到她身上的香气,那是“登喜路”的气味,这时,他忍不住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驾车先把她带到了黄埔江的外滩,一股湿热的空气涌来,轻轻吹动着她的面颊。他和她下了车开始徒步,她觉得身子发热,头发里也在出汗,粘糊糊的。浑浊的黄埔江水飘满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平静地流淌着,四周的欧式建筑像是这座城市洗不掉的咖啡痕迹。从闪着暗光的玻璃窗看去,仿佛还能听到当年歌女的吟唱。一路上,雷恩紧紧握住她的手,手上都是汗,分不清是谁的。
走了约有十分钟,雷恩把她带进一个中餐店。广东菜。因为已是深夜,里面冷冷清清。但是灯光依然辉煌,雷恩说这里的粥做得特别好,昨天我来吃了一碗,今天也让你过来尝一尝。
她说我不饿。
“你肯定饿了。我那里只有面包,我想你是不爱吃面包的。”
她朝他微笑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意识到他是把她按排在他的寓所里。
侍者是一个小伙子,穿着白色的衣衫,上面还打着个领结。他向他点了两碗粥,还有些点心,然后转头问她:“粥里放不放香菜?”
“不用香菜,不用香菜,放些葱花就行了。”她直接对侍者说。
雷恩跟着又要了一瓶红酒,看着侍者把两个杯子斟满。他们一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见雷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卷烟,她注视着他先抽出一张小小的白纸,然后在上面均匀地酒满烟丝,紧紧卷起,再掐掉两头的空隙。侍者帮他烟上火。他笑着说:“这样,可以减下抽烟的速度。”
粥端上来了,皮蛋瘦肉粥。他还点了凤爪、排骨,整个都小巧而精致。她开始喝粥,因为容量极少,待她喝完时,他的烟也抽完了,然后又抽出一张白纸,并且微笑着看看她,把纸折了几折,形成一个长条,再把两端接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圆圈。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向她示意,让她伸出左手。她伸出了左手,雷恩轻轻按住它,把那个圈圈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圣母玛丽亚的眼神
他的公寓像是她想象中的欧洲国家的任何一个家庭,天花板上低低地挂着分枝吊灯,上面的菱形小玻璃片发出明亮的光。墙上挂的都是古罗马的名画,有一张是圣母马丽亚。他发现她在仔细地看。她凝视的样子使他突然想道:她的眼神就像是圣母玛丽亚的眼神,安祥,美丽,她几乎是踮起了脚尖仰望着,小心弈弈地站在地板上,深红色的朱木地板清晰地照出了她的姿影以及那幅圣母像。
他涌起一股欲望要拥抱她没错,在雷恩的眼中,中国女人真是长得都很象,她们就象是姐妹。
他不知道此刻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的嘴仿佛在笑,但那不是笑。
她到卫生间洗澡。那是一个偌大的澡盆,在旁边的银色托盘里排列着许许多多的光怪陆离的洗涤用具。她有些迷悯,不知道洗发用哪一种,护发用哪一种,洗身用哪一种。他似乎体谅她的心思,一一告诉她,并且介绍它们各自独特的功能。有的她能听懂,有的即使没有听懂,她也是在点头。
他们睡在一张大床上,各睡各的,闹得他们一个多月不能安心的事情也终于完成了。她希望他挨她近一点,于是自己利用翻身的机会,不自觉地把身子移过去,但是只移一点点,她就听到了他打呼噜的声音。她开始怪现在的床造得太大太宽了,全都离得远远的。四周是黑的,夜风在外面的树枝上吹过,传来树叶的轻微的哗哗声。她只想让他抓住她的手,或者是脚抵着脚。昨晚在他把那个纸戒戴在她手上时,他的蓝眼睛里含着湿润的温情,她觉得了一种荒唐的美感,她把他拿下来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而只能套进一个指尖,他的手指太粗,于是又放回自己的手指上,好像那跟真的一样。
怎样打开男人的钱包
第二天早晨,外面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他还没有醒,脸向下对着她,轻轻地出气与吸气,那黄色的头发卷曲着覆盖在额头,鼻子高高地在脸侧投下深重的阴影,那丝光蜡烛似地点在鼻尖上,她凝望着那光,将头移过去,埋进他的胸里,可是她又怕把他弄醒,很快又恢复原位,闭起眼睛。这时,雷恩伸出手将她的头勾过来,靠在他的脸上,她睁开眼盯住他,他也同样看她,然后微笑起来。他的微笑像是一根蔓藤把她的肉体与她脑子里的想法连在了一起。
她想起过去和安蒂在一起做的小游戏,决定现在也跟他做一遍。然后问他五个手指中最喜欢的手指是哪一个。他想了一会,竖起壮实的中指,她说中指代表的是性,问他第二个喜欢什么,他竖起小指,她说这代表安全。然后问他:“安全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点点头,说:“我希望碰到我喜欢的女人,喜欢意味着冒险。”
妹妹想那么我是不是他碰到的喜欢的女人呢?
她又问他第三喜欢什么,他竖起大姆指,她告诉他这代表智慧。然后他又竖起食指,她说这代表外貌。最后剩下的那个只能是无名指了。无名指代表情感。
虽然这是个游戏,但是妹妹心里涌起无尽的失落。她希望男人跟女人一样能够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他自己做的早饭,香肠、烤肉、鸡蛋和牛奶。他说早饭之后去商场为她买衣服。
“或者给你钱让你自己买。”他嘴里一边说,一边嚼着烤肉。
她本来喝着牛奶,听到这话,用执着的沉思的眼光盯住他,说:
“就是你所说的那一万块钱?”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是的。”
她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便用孩子似的清澈无底的坦率的目光迎上去。她点点头,说:“你把钱给我,像我们当初说好的一样。”
“真的?”
“真的。”
“没有骗我?”
“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会是我骗你?”
她想笑一笑,但是被嘴里的牛奶呛着了,她放下杯子跑进洗手间一声一声咳着,眼泪涌了出来。雷恩跟在后面,看见她涌出的眼泪问:“真的?”
她抽出纸盒里的纸巾擦拭着,说:“今天我就回北京,也没有时间跟你去商场。”
她走回去,把那杯牛奶喝完。然后对他说:“不过,钱也算了,昨天你用那个纸做的戒指抵了。”
他无声地笑起来,几乎是心平气和地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她泛起蓝色的光波。但是她只是低着头站起身收拾桌上的餐具。他说:“不,我来吧,你是客人。”
她停下手,坐在电视前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