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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天下午放学后,我骑著机车载谢蓓云到市场里一家卖红豆饼的小店铺买红豆饼的时候,无巧不巧地被他的爸爸撞见。他的爸爸很恐怖地把车子停在马路的对面观察我们,那天晚上,谢蓓云就开始被审问了。
当然,谢蓓云不会笨到去承认她已经交了男朋友,毕竟如果家人是反对的,那麼承认等於是找死。所以她只说我是社团的学长,只是好意载她到那家红豆饼店买红豆饼而已。但是她的妈妈加入战局,问她为什麼都是同一个学长?巷子口的也是我,载谢蓓云去买红豆饼的也是我,如果真的没什麼,为什麼走这麼近?
如果这时谢蓓云稳住气,心平气和地回答父母,后来的事情,我想就不会发生了。
但谢蓓云这时回错了一句话,她说:「我们感情好不行吗?」
这天,谢蓓云被罚跪著吃晚饭,跪著复习功课,还跪到睡觉时间到了才回到房间。
隔天,我在巷子转角处看见她的时候,她的步伐明显地不稳。
我载著她到学校,然后把车子停在学校外面。牵著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学校里。就在我们快走到谢蓓云的教室外面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被后传来。
「前面那一个男同学!」
我回头,看见一个大约一百六十公分高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白色的衬衫,打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黑色的裤子有一些直裁缝线条。正当我想回他「叫我吗?」的时候,谢蓓云突然说了一句:『……爸……爸……』
「蓓云,爸爸在处理事情,你最好闭嘴啊!」那个男人用很严厉的语气对著谢蓓云说。
「呃……伯父,你好。」我先是有礼貌的笑著向她的爸爸点头敬礼。
「不用好。我不需要你问好。」他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我当时被吓著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乱七八糟。
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我们三个人是一句话也没说的站在学校的走廊中央,我一直看著她爸爸的眼睛,但她爸爸却像是一个非常无礼的人在上下打量著我。
「伯父,请问,有事吗?」我依然笑笑的问他,我永远记得妈妈教我要有礼貌。
「有事吗?你事情大条了!」他说这话的声音还不小。
「什麼事?」我收起了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
「吴子云。」我边说,边挺起胸膛顶出我绣在衣服上的名字。
「学号咧?」
「伯父,请问,你要我的学号做什麼?」
「做什麼?我要告到你们校长那边去!你们好好的学生不当,谈什麼恋爱?尤其你!不长眼睛!连我的女儿你都敢碰?」他拿出纸笔抄写著我的学号,而且他的每一个字都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用力,谢蓓云的班上同学都一个一个跑出教室来看了。
「伯父,我没有碰你的女儿,我们是很正当地在交往。」我试图心平气和的说。
「什麼交往?我有准你跟我女儿交往吗?我有准我女儿跟你交往吗?」
「伯父,请你理性一点,我跟谢蓓云的交往很单纯,我也绝对不会有恶意。」
「我管你单不单纯!」他的表情让我至今难忘,「我告诉你!我的女儿你配不上!」
「伯父,请你说话留点分寸。我不认为我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要让你这样……」我的话都还没说完,他立刻补了一句让我怒火中烧的话。
「我跟你留什麼分寸?你算什麼东西啊?」他说。
这时,我的心中怒火已经快要无法控制。我转头看了看谢蓓云,她的脸涨得很红,双颊已经满是眼泪,眼神非常气愤地看著她的爸爸。
「蓓云,我帮你请假,你跟我回家,我有帐要跟你好好的算!」她的爸爸拉著她的手说。
「姓吴的,你等著到校长室去!」他用很仇恨的眼神看著我说。
只见谢蓓云气得全身发抖,她双手握紧拳头看著她的爸爸,然后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说了一句话:『为什麼你要这样……?』
「我怎样?我是为了你好啊!高中生本来就应该念书,你干嘛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混在一起?」
『你自己看一看,现在是谁比较像流氓?』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在说的。
「蓓云,注意你的口气!你现在可是在跟爸爸说话!」
『我叫谢蓓云,这是我的学号,』她指著她制服上绣著学号的地方,『麻烦你,把我跟他的名字跟学号一起送到校长室。』她说。
「帅!」魏先生拍著手说,「这女孩子有个性!漂亮!」
『我也觉得谢蓓云这句话接得好,当时的情况,确实是他的爸爸比较像流氓。』王小姐也赞声说。
「其实说真的,我当时是很害怕的,但心里头又有一股气脱不出,感觉很不好,旁边又是谢蓓云,我不知道该怎麼办,又不能让她的父亲难堪。」我说。
『哈哈哈哈』,王小姐大笑著,『你不用让他难堪,谢蓓云已经让她的父亲很难堪了。』
「是啊。」我也笑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事情闹得挺大的,训导主任跟教官还到场关心。旁边围观的人一大票。」
『谢蓓云真的被她爸爸带回家了吗?』
「对,后来她被带回家了,而我被留在教官室,直到她的爸爸带她走出学校大门,教官才放我茴教室。」
『那事情怎麼发展?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有没有变化呢?』
「后来,谢蓓云写了一封信给我……」我说。
那几天,我不敢打电话给谢蓓云,也不敢到她家的巷子转角等她。我曾经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一百公尺的地方看见她被她的爸爸牵著手走进学校,我才知道她已经开始像个国小学童被父母亲接送上下课。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依然会见面说话,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尽量用许多大笑的表情去掩饰,我心想,别太在意,也别再想起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后来,大概过了几个礼拜,农历年就要到来。她偷偷地用外面的公共电话打给我,那是早上六点多。
那天,我们整整约会了一整天。她要我带她到很远的地方去,越远越好,最好让她的爸妈都找不到她。於是,我沿著一号省道一直骑,就这样骑到了台南。
我们到底玩了多少地方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们那天大部份的时间都在迷路,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知道路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后来去了成大,是哪个校区我也不知道。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我跟她手牵手走在一条长廊上。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著天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只感觉到她的手用力的握紧我的手。
「你怎麼了?」我低头问。
『没什麼,我觉得有点冷。』
「那,我脱外套给你穿。」
『不要!你脱掉外套你也会冷,我只要你抱我就好。』她说。
然后,她轻轻地把她的双手环在我的腰间,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前,我把我的外套打开,用我的外套还有双手抱住她。张艾嘉导演曾经导过一部叫做「心动」的电影,里头梁咏琪跟金城武有一幕在雪地中相拥的画面。对,就是那个画面,那天我们的相拥很像那个画面。
后来,我偷偷地吻了她,我感觉我的嘴唇在发抖著,她的嘴唇也是。
那天从台南再骑车回高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对她来说,那是个会被骂的回家时间。我们学乖了,把车停在离她们家至少还有五百公尺以外的另一条巷子里,我记得当时我还开玩笑的说,如果再被她的爸妈看到,我就替她的爸妈报名国安局特勤人员。
『你快回家吧。已经很晚罗。』她说。
「好,再没几天就过年了,如果你有要回乡下的话,别吃得太胖嘿。免得回来我抱不动你。」
『你觉得我很胖吗?』
「嗯……还好啦,」我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普通胖。」
她没说话,只是笑著打了我一下,我也笑著躲开她那一掌。
但在我们的笑声都渐渐地收起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很舍不得的眼泪。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别哭啊!」我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没……没有,我没事。』她说。
「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说吗?别放心上啊,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诉我的。」
『嗯嗯,我知道,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今天而已。能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的机会,真的很少很少……』
「别哭别哭,以后一样会有机会的。」我认真的安慰著她。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后来,她交给我一封信,要我回家再看。一定要回家再看。我甚至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还有那种惹人怜爱的眼神。
然后她吻了我一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直到她转进另一条巷子,我才在脑海中那被拉长的影子中看见她的寂寞。
25 当年的月光与星光,伴着我稀释了多少寂寞,我已经数不清了。
回家之后,我打开信。她写道:
子云:
很短的爱情,对吧?我们的幸福好像才刚开始而已。
现在是晚上的三点多,我很少这麼晚还没睡的,除了我在佛光山曾经跟那里可爱的师父们聊天喝茶之外,通常,现在我已经睡得很沉了。
因为你跟我说过,所以我知道你不信神不信鬼,但我要跟你说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管你信是不信,总之,我真的遇到了。
我是个很虔诚的佛教徙,我虔诚的程度已经到了我向佛祖发愿过我一定要剃度。但当那些可爱的师父们听到我这麼发愿时,他们都笑了。他们笑的原因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不可能剃度这件事。
一位师父跟我说,我还有一段缘未了,而这段缘会让我毕生难忘,甚至可能会放弃剃度的念头。听完之后,换我笑了,因为当时的我,根本不认为我会有什麼缘未了,只要我想剃度,再怎麼难了的缘我都会了断它。
直到你的出现。
你的出现真的让我不知所措,在迎新露营的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开始觉得心跳已经不归我管辖,每一个有你在的场合我就会不停地注意你的动作,你每一个举动跟笑容我都记得好清楚,像是有个快手在我的脑海中画著你的样子,一页一页的。
我这才知道可爱的师父所说的缘竟是这麼地难断,难怪当我说要剃度的时候,他们都笑了。
跟你在一起,感觉真的很好。我们都在别无所求的时候遇见了对方,也用著别无所求的态度在喜爱著对方。你的别无所求让我觉得很窝心,这让我明白你对我的喜欢真的是很单纯而且美丽的。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那天我的爸爸对你的失礼,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如此地反对我们的交往,那天我爸爸的态度让你感到不舒服,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就快要过年了,你要好好的,开心的过年喔。要帮我多玩一些,因为我可能会一直被绑在父母亲身边,不像你,总是可以骑著车子到处跑。
还有,再过几个月就要联考了,你要专心一点念书啦。不然考不到学校的话,我可是会笑你的。
晚安了,我喜欢的你。
有缘的话,我们一个月后学校再见。
谢蓓云
后来,我在开学之后才发现她在信末的最后一句所写的『有缘的话,我们一个月后学校再见』是唬烂我的。她的父母亲动用了关系,很快地把她转到别的学校去。我是在寒假过后,问过日本芭比才知道她已经离开本来的班级,至於转到哪里,日本芭比也说她不清楚。
「所以,这个意思是什麼?」我对著日本芭比说。
『什麼这个意思?』日本芭比不解的说。
「我跟她呀。这是分手的意思吗?」
『子云学长,说真的,我也不清楚耶。』
「那我要怎麼求证呢?」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我们班没有人知道她的电话。』日本芭比说。
那阵子,我很失意。书也念不下,吃也吃不下,睡更是越来越少。我常常在翻来覆去中找到睡意,又在快要睡著的时候醒了过来,然后继续翻来覆去。
我回想那天她的父亲指著我的鼻子说我算什麼东西的时候那副嘴脸,我就开始气愤难平地捶打著枕头,嘴里脏话狂飙,脑袋一整个乱七八糟。邱吉跟周石和还有阿不拉当时常扮演著要听我吐苦水的角色。
「干!把她爸爸call出来扁一顿啦!不然难消你心头之恨。」邱吉说。
「他爸爸只是站在保护女儿的角色上嘛,他这麼做有什麼不对咧?不过要扁的话记得叫我。」周石和说。
「哎呀,你们都很坏,开口闭口就是打人,学学我,我是和平主义者。」阿不拉说。
「和平主义者咧!如果我们三个现在就扁你一顿,看你还会不会是和平主义者?」我说。
「那我就去打他爸爸抵帐!都是她爸爸害我被打的。」阿不拉说。
然后,一天晚上,我妈妈接到一通电话,她说是一个女孩子打来的,但当时我在洗澡,所以没有能够叫我听。我妈妈说,那个女孩子说她是我的朋友,想要寄东西到我家来,所以向我妈问了地址。
我问妈妈她的名字,妈妈说她姓谢,我一整个开心了起来。
我又问妈妈她有没有留电话,妈妈说没有,我心想也对,如果她留了电话,我打过去是她爸爸接的,那我就吃不完兜著走。
现在想想,很庆幸当时没有诈骗集团,不然我妈妈就不可能把地址给她了。
几天之后,我收到一个包裹,还有一卷录音带。
那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谢蓓云的,我很开心地打开包裹,却在放到音响里播放之后后悔了。
那卷录音带里面是她自弹自唱的一首歌,而那首歌叫做《Without you》。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无法忘记今晚,当你离开时的脸庞,)
But I guess tha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但我想那就是故事的过程。)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s
(你总是微笑著,哀伤却从眼里流露,)
Yes it shows。
(是的,它流露著。)
No I can''t forget tomorrow; when I think of all my sorrow
(我无法忘记明天,当我想起我的哀痛)
When I had you there; but then I let you go
(当我拥有你,却又让你走了)
And now it''s only fair; that I should let you know
(而现在我只想诚实地让你知道,)
What you should know 。
(那些你该知道的。)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我无法活得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你,)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我无法活得下去,我已经不能给得再多。)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我无法活得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你,)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我不能再付出了,我已经不能给的再多。)
Well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无法忘记今晚,当你离开时的脸庞,)
But I guess tha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但我想,那就是故事的过程,)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eyes; your sorrow shows
(你总是微笑著,哀伤却从眼里流露,)
Yes it shows
(是的,它流露著。)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我无法活得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你,)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 more
(我无法活得下去,我已经不能给得再多。)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我无法活得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你,)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more。。。。。。 」
(我不能再付出了,我已经不能给的再多。)
一整个晚上,我的音响不停地播著她的录影带。我的眼泪很轻易地被歌里的每一个旋律和音符操纵著。我一面拿出她在过年前交给我的那封信,一面听她唱给我听的《withou tyou》,我心里那道自以为坚强的防线彻底的被撕裂。
我终於发现她早就告诉我她没有办法再回到学校来的事实,在她给我的那封信的第一句话。
从那天开始,我会在家里没有人时候偷偷地从爸爸的菸盒里拿出几根菸,然后在深夜里躲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用打火机轻轻地点燃。
虽然那时我还不会抽烟,但我想要那种感觉。那种白烟飘袅,月光流泄的空气中,搅拌著我嘴里吐出的烟,还有浓浓的寂寞的味道。
26 情人节还要上班的感觉,真是凄凉。
第二次体会到爱情里的寂寞,是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
她是班上跟系上公认的美女,能跟她在一起,有时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当时跟我一样同时卯尽全力在追她的还有机械系与电子系的几个同学,而且他们的作风甚至都比我要来得大胆,没想到最后她竟然会选择我。
就读电子系的R同学就是一个很敢行动的大个子男生。他曾经为了她,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买通了当时负责管制学校里广播扩音系统的管理员,让他利用一整个中午的休息吃饭时间播放他要送给她的歌曲,而且还附带念了一首诗。
只是比较爆笑的是,R同学播放歌曲的那天中午,她人根本还没到学校来。所以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不过,这也不能怪R同学,因为我相信他已经做好查询她的课表的功课了,只是他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算到她当天早上第三四节的课临时取消。
另一个在机械系的Q同学作风更是大胆,他在我们班还在上课的时候冲进教室来,讲台上的教授本也不以为意,以为是来旁听或是迟到的学生,但后来定神一看才发现这位Q同学的穿著非常怪异。他全身上下都穿著白色的衣裤,甚至连鞋子都是,当你仔细地看清楚他那些白色衣裤上的花纹时,你会发现那不是花纹,而是一个个大约拳头大的字,上面写著:「刘郁萍,我爱你。」
这位Q同学向教授借了两分钟,他说他说完话就走。教授笑著点点头,他的表情就是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样子。
接著,Q同学走到刘郁萍的位置旁边,拿出一封信,他说:「我的衣服跟裤子上一共写了四十五次我爱你,但我的心里大概说了四十五万次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