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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称为罪人的人们夺不走她的生命,更加不可能夺走她的声音。
这一次,风暮他们听到的是从喉咙发出的,司音天柱真正的声音,沙哑而轻盈,就如夜空下的笛音,平凡而又飘渺。
刚才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的乌尔奇奥拉,此时也将荧绿的双眼转向了声音的源头。
“完全吻合,半分钟后其中的四人就会进入你们的感知范围。伊斯雷他们也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她在君麻吕的搀扶下小心地站起,尽管脚步虚浮,但不曾弯曲的背脊却仍能给人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如君麻吕所说,不用再顾虑。请你们成为我的剑。”
“为了到最后,我也能成为你们最锋利的剑。”
樱花
刺耳的引擎声打破了笼罩街道的静寂,夜半的风灌入领口,冷得刺骨。
粉红色的女装小摩托在夜色中拼了命似的加速,头顶上路灯掠过了一盏又一盏。为了使两人都能够听清楚,坐在后座上的津村斗贵子将下巴搁在武藤和树肩上,打开了免提模式的手机靠在脸旁。
“昨夜日本支部受到袭击之后,战团派出了多支搜索队,根来和早坂在今天早上十时左右首先找到了敌人的落脚处,但增援被人造生命体阻拦,根来靠‘秘密通道’逃了出来,重伤昏迷,早坂秋水……至今下落不明。”
“秋水前辈……”和树愤怒地咬牙。
“早坂秋水也好,你们也好,都已经在维克多事件结束后选择了普通人的生活,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从手机里传出的男声显得有些疲惫。
“需要战斗的时候,我们是不会逃避的,战士长。比起这个,请你说明一下现在的搜索进展。”斗贵子依旧冷静地回话。
“妙!”对面的男声有了些许欣慰的笑意,“根来和早坂失败后搜索队没有再找到任何线索,这么说来,或许所谓的‘落脚’处本身就是个陷阱。而且,从大约五个小时前开始到现在……”
粉色小摩托在一栋方形的高大单层建筑前停了下来,两人跨下车,推开那扇掉漆的大门。
“已经有三名战士被袭击,重伤但不致死,核铁全部被夺走。”
和树猛地冲进门内,破破烂烂的球网旁流淌着仍未凝结的鲜血,两个男人躺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我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旧南城体育馆,我们的核铁恐怕……”斗贵子沉声汇报。
“明白了,我马上调人过去,你们要小心周围,不得已的时候,允许和树使用胸口的黑核铁。”
“是。”斗贵子应着,下意识地要察看四周,然而一抬头,她便看到了馆内东南角那个小型的看台。她一愣,将视线移回脚下,被溅开的血液染出点点暗红的地面上,留下了一连串密集而规则的圆形深坑。
她抬起头,对上了和树同样惊诧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战士和树,战士斗贵子,”战士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以沉重而严肃的语气,宣告了他们最害怕听到的事实。
“袭击现场的战斗痕迹分析结果出来了,确认全部出自早坂樱花的‘天使御前’。”
——————
早坂樱花步入一条阴暗的小巷,在一扇门前站定。
那只是一扇普通至极的老式防盗铁门,所以不会有人想到,那与自己只有几根铁条相隔的黑暗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淡黄色的裙角拂过满是污垢的门框,铁门在她的背后砰的一声关上。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空洞地响着,门内通往地下的楼梯仿佛野兽的肠道,肮脏而狭窄。短靴踏到了平地之上,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腐的气味,昏沉的橘黄色灯光将这个六边形地下空间笼罩。
挤满了硬皮书的书架足有两人高,把六面墙壁全部占满,六张实验桌在房间的中央摆成核铁一样的六边形,大大小小的试瓶蒙着灰尘和蛛网,散乱堆放。
她在其中一张实验桌前站定,从白色漆皮的手提包里取出五块血腥气仍未散去的核铁,依次放在桌面上。
干涩的男声在房间中响起,而她也用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一一作出应答。
“手中有,”
“手枪。”
“心中有,”
“花束。”
“唇上,”
“是烈酒。”
“背上,”
“是人生。”
吱呀的一声,她所面向的一个书架被推开了一道缝,那背后竟是一扇门。
“你该满意了?”少女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额发的阴影盖住了半张脸,“菅原。”
有些发皱的皮鞋踩着和短靴完全不同的音调,绕过围成六边形的桌子,停在了她的身边。
“我当然满意,真不愧是我的‘同志’,樱花。”那个干涩的声音赞叹着,还鼓了两下掌,“不过,这种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暗黄色的手指擦过少女的脸颊,留下的触感冰冷而粗糙,“不用担心,现在力量不是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上了吗?”
“这一次,我们的愿望,一定,都能实现。”
少女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堵在喉咙里的话终于要冲口而出:“那,那根本就……”
砰砰,她的话被一阵拍门声打断。那只暗黄色的手顿了一下,猛地一把捏住了少女的下巴。
“樱花……”让他声音颤抖的,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某种扭曲的祈求。
“不是我!”早坂樱花猛力挥开他的手,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抬起的脸上那困兽一般的眼神让他失神了一瞬。
拍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而且力道明显在加重。他面对着少女缓缓地退了两步,才转身,一手按住上衣口袋中的核铁,走进通向出口的楼梯。
夜风卷着楼道里的灰尘冲到脸上,真冷啊,他望着那扇铁栏似的门,焦躁地扯了扯衣领。
拼命地拍着门的只是一个女孩。
“救救我!”
遍身泥垢的女孩瑟缩着四肢,发黄的短发糊在脸上。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她因恐惧和恨意而瞪圆的双眼用尽全力地锁定了铁门后的陌生人。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气味,怕是快要下雨了。
他打开了门,在包围过来的四个彪悍的身影之中蹲下,向女孩伸出了手。
“欢迎……”
不曾模糊的记忆中,那个被细雨笼罩的清晨,他也曾这样向另一个女孩伸出了手,伸出了他刚杀死了一名“同伴”的手。血的腥气和泥土的腥气混杂在一起,徒然地填补着他空洞麻木的胸口。
“欢迎,樱花……”
片羽
“啊啊,四人……吗?”
风暮站在球形的屋顶上,收入眼底的景色很不错,深浅不一的绿色层层叠叠,腰带一般的白水从远处的山丘上垂下。被他们擅自占用的这栋别墅大概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乌尔奇奥拉与她并肩而立,他不需要立足之处,就那样悠然地站立在空气之中。
如此一来,赫映和君麻吕身边就不再有保护者了,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
“问一个问题。”乌尔奇奥拉动动嘴唇。
向来寡言的同伴忽然主动搭话,风暮显得有些意外:“嗯?”
“我和伊斯雷一样,是‘界王’一方的人。”
风暮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打着哈哈回答:“嗯对啊,但你比他看起来顺眼多啦!”
乌尔奇奥拉仍然沉默,等待着真正的答案。
“……好吧,”风暮叹气,摆正了表情,“首先,我的确看他不爽,其次,我很无聊。”
乌尔奇奥拉:“……”
“再次,从无数的枝之界中被选出的界王和部属们,无论走到了哪里,身上都必定带着原来世界的烙印,因为他们最基本最深处的东西都来自那个本源之地。一定程度上,怎样的世界走出怎样的人。”
“所以,这可不是偏见哦,只是合理的怀疑而已。还有,我怀疑的只是‘伊斯雷’这个人,而不是界王的身份。还有你也该忘记界王不界王这破事了吧……”
躁动的气息闯入静谧的山野,风暮缓缓抬起左手,嘴角再次勾起:“从现在开始,不认真点可是会死翘翘的哦~”
荧绿的眸子深深凝视了她好几秒,乌尔奇奥拉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他右手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明白了。”
“很好~”抬起的左手上,食指伸出往前方轻轻一点,腕上的月牙形图案如烟雾般散开淡去。
水平的湛蓝色圆弧在空气中倏地展开。被这锋利的颜色围绕着,风暮左脚向前一错,双臂舒展开一个优美的拉弓动作。
四个人吗?
那么,第一个下地狱的会是谁呢?
与平日的懒散截然不同地,那银蓝色的双瞳此刻闪动起鹰隼般的精光,压抑已久的风猛然爆发,几乎要将天空撕裂一般被射出的,是四支冰箭。
狂风席卷,在大地上刻下四道狰狞的伤疤,短暂而震撼的轰鸣声荡过耳际。
风暮食指网上一挑,圆弧融化为湛蓝的光团,轻盈地腾起而后坠落。
落在风暮手中的,是一把短弓。刀片般的深蓝色晶石层层叠叠,组成了它的弓柄,寒光凛然,仿佛要将胆敢触碰它的一切尽数割裂——那便是卡勒伊斯家的神弓。片羽。。
但风暮就那样轻描淡写地单手握着它,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地端详着那仿佛沉淀着天空之色的弓身。
“果然,最近是有些太懒了啊,”她弹了弹弓弦,“‘片羽’似乎也有点不高兴了呢。”
“不过,也算了,这样剩下来的也正好可以分配一下,公平地~”她嘻嘻一笑,“断了臂的地族人就放心地交给我吧,剩下那俩就是你的了哦~”
乌尔奇奥拉无言地瞥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我可是弓手哦弓手!本来就应该由你来解决吧,打架这种……”她撇了嘴,像是在发牢骚似的,手中的片羽随意而又突然的扬起,“野蛮的事啊啊!”
轰!从背后袭来的人像炮弹一般被击飞,飞溅的血从空中洒落,而片羽之上却不沾半点鲜红。
一条火蛇从下方缠绕而上,风暮身形一闪从屋顶上消失,乌尔奇奥拉淡漠地拔刀斩下,火蛇的嘶叫和男人的怒吼混杂在一起。
而这边战斗开始的同时,别墅背后与他们相距约五六百米之处,一个身影端坐在树枝上,橘色的尖指甲按着下巴。
“嗯……”
漆黑的蝴蝶翩跹飞过,炫目的阳光透过扑扇的蝶翼,勾勒出繁复华美的花纹。
他咧嘴一笑,尖利的犬齿肆无忌惮地露出。
“是你们吗?”
锋利的石矛呼啸着刺向风暮,却在她未曾变色的脸旁忽地停滞,一支冰箭钉入了他的心脏,血液在流出之前就已经冻结。
刀光一闪,一颗脑袋落入了已死火族人留下的烈焰之中。如此,袭来的四人就都已经解决完毕。然而,乌尔奇奥拉却并没有就此收刀回鞘。
风暮小声地嘀咕:“不是说好了只有四个人吗?”
乌尔奇奥拉抬起了双眼,脚下土地上那个颤动着的小小影子,来自一只飞舞着接近的美丽黑蝴蝶。
耀眼的焰火在他的头顶上轰然爆开,土石在沙尘和烟雾中溅射。
“嗯?”偷袭的人影却没有得手的喜悦。裹着烈风的箭矢破空而来,他跃起躲避,但明明处于浓厚的烟雾之中,风暮暴雨般的连射却是牢牢地锁定了他的行动轨迹。
又是一支箭矢逼近眉心。树木和土石,这里一切能被用作掩体的东西在烈风面前都脆弱如纸片,他无处可逃。
“哼。”他咧开嘴,舌头在尖利的犬齿之间将又一只黑蝶送出,半透明的翅膀在狂风中轻轻扑扇了一下。
又是一声爆炸的轰鸣,被又一层热浪冲到脸上的风暮似乎有些烦躁了,她一挥手,旋风骤然卷起,将沙尘和烟雾粗暴地驱散。
“乖乖去死不就好了嘛!我管你是谁呢,居然敢……”,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住了。
“别一开始就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哦,小姑娘~”
来者叉开双腿站在她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扶了扶脸上黑橘相间的蝴蝶面具。与面具同色的紧身衣领口开到了小腹,夸张的泡泡袖后伸展着一双大号的黑蝶翼。
他扭了两下腰,印在衣服小腹处的橘黄色蝴蝶也随之扭动。橘色指甲的风骚至极地一挥,再次落到下巴之上。
“本大人可是人见人爱的——超人蝶面男!”
乌尔奇奥拉毫发无伤地站在空中,仍旧是雷打不动的淡定。
风暮愣愣地看着这朵半路冒出的奇葩。
“啥呀那是……”
瓜叶菊
早坂樱花推开了门,房间又小又旧,天花板和墙角沾满了纠缠成块状的灰色蛛网。灯泡的黄光映亮了坑坑洼洼的墙,有些扎眼。
但至少,放在房间里的小床还算干净,短发的女孩就坐在床上,脸埋在双臂和膝盖之中,安静得就像一座雕塑。
“慧?”她试着轻声唤了一下女孩的名字。
“嗯……”女孩的声音虽小,但很清晰,看了并没有睡着。
于是,樱花在床边坐下,靠近女孩的耳边,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焦急和不安。
“听话,你必须在今晚七点到八点半之间离开这里,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你的人生或许还能得到补救。
“不要。”但是还没等樱花说完,女孩就拒绝了,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过,这拒绝之中丝毫没有她走进这里那时所表现出的憎恨和决意,倒像是在冰冷地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这本应是非常奇怪的事,但因此而起的些许疑惑在樱花心中也仅仅是一掠而过,还未来的及捉住就被压抑的焦躁淹没。
“慧!”樱花重重按住了女孩的肩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已经接近低吼“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力量不是那么便宜的东西,即使依靠那种东西达成了愿望,你也绝对会后悔的!”
“……樱花姐姐,”女孩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她说着,缓缓抬起了埋在双臂之间的脸。
樱花瞳孔骤然一颤。在一瞬间,她竟然在那个女孩眼中看到了刀锋般的寒光,但回过神来,映入眼中的却仍只是那张平凡的脸上的那双平凡的黑瞳。
是错觉吗……
“为什么非要劝我逃走呢?”女孩说话的强调也是很符合那副外表的平凡,平凡的平静,平凡的略带疑惑。既然如此,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觉得背脊生寒。
那双平凡的黑瞳直视着她的双眼,难以名状的目光仿佛钉进了她心中的最深处。
“明明想要逃跑的是你,后悔的也是你呀。”
——————
穿过整齐的人工木材林来到小城的近郊,武藤和树和津村斗贵子跨下小摩托,奔向正在指挥人员布置的火渡战士长。
“来了吗?”还叼着一根烟的红发战士长把剩余的工作交给副手,转向他们:“你们也做好准备,犯人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真厉害啊!”和树环顾了一下周围忙碌而井然有序的战士们,感叹道:“明明之前派出的搜索队员们都毫无头绪。”
闻言,火渡却是轻啧了一声,他掏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朵瓜叶菊,尽管形状残破但仍是新鲜的紫红色,暗红色的血渍占据了几片花瓣的边缘。
“那是第三个被夺走核铁的战士的血,”火渡吐出了一口烟雾,“现在是夏天,瓜叶菊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会养这种花的温室不多,据我们所知,至少在这个县内就只有这片鲜花种植区有。”
“这是在袭击现场找到的?”斗贵子问,想想有觉得不对,如果早就已经发现了这种明显的线索,战团派出的搜索队就不会如此漫无目的了。
“不是我们发现的,”火渡满脸不爽,他吐掉烟头,用脚在地上踩灭,“是穿在指甲刀上从窗口射进来的。”
“诶?”惊诧直白地在和树脸上表现出来,但他马上就想起了下落不明的早坂姐弟,语气中不自觉地掺上了期盼,“难道……”
正欲回到队伍中视察工作的火渡回过了头,语气却是冷冽得让他们心头一颤:“如果当真如此,那自然是最好。”
战士们是以二人一组的形式参与行动的。当犬饲察觉到那股淡薄的催化剂味道时,他正和圆山二人一起进行纵向探查。
对于这股异常的气味,他们来不及细想和深究,因为在深思之前,答案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那双有些发皱的皮鞋落在街心花坛的小石阶上,发出啪啪两声闷响。
圆山果断掏出了怀中的核铁,而犬饲则对耳边的微型对讲机大吼:“队长!”
“武装炼金!”圆山手中的核铁迸射出蓝光,画着龇牙笑脸的泡泡弹向目标疾飞而去:“泡泡笼!”
然而下一瞬,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曾将无数敌人卷入无法挣脱的炸裂牢笼中的炮炮弹破裂了,就和真正的肥皂泡被戳破一样,没有火焰,甚至没有留下一丝声响。
“退下!”犬饲首先反应过来,将圆山拽到背后,吹响了早已夹在手中的犬笛。
武装炼金。杀人狂犬病!
三匹钢铁军用犬狰狞地咧开一嘴尖牙,咆哮着扑向敌人。而两名战士则在军用犬扑出的瞬间飞速后退。
战团给予他们的指令是确认不敌时以逃跑为先,无谋的牺牲是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