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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工匠 作者:高满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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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老三端量着宝亮:“说得对,要想让人服就得有真本事,要说别人脏自己得先洗个澡,要是和比你高的人说话,脚底得先垫个凳子,小子,你这头油是从哪来的?”杨宝亮说:“你的。” 
          
        杨老三说:“我有日子没擦头油了,你也能翻腾到?”杨老三忽然又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口罩?”杨宝亮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卫生委员,每天都检查别人戴没戴口罩,我自己没有能行吗?”杨老三究根问底:“我问你哪来的钱买的口罩?”杨宝亮不语。杨老三抬高了声音问:“是不是偷我的零钱了?”杨宝亮叫着:“爸……”杨老三抓住他的口罩带儿。杨宝亮一下子哭了:“爸,爸……”杨老三猛地一拽,突然愣住了。这口罩只有带没有罩。杨老三解开他的衣服:“罩呢?罩呢?”杨宝亮抽泣着:“我怕你不给我买,我就用白鞋带拴在脖子上蒙人……”杨老三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他背着手低着头在屋里转着:“好,好!好一个聪明的小子!有志气,有智慧!比你爹我强啊!做人就应该这样。什么时候都得有心气儿,什么时候都不说熊话,小子,你心窝里有这口傲气顶着,头发丝儿都能顶出火花子来,什么人见了你都得先矮下三分,小子……”杨老三一回头,愣住了,杨宝亮已经趴在炕上睡着了。杨老三上了炕,把宝亮安顿好,拿起针线一针一针缝起来……第二天,锻轧车间人声鼎沸。肖、杨双方的徒弟一字排开,大鼓擂得咚咚响,互相叫阵。罗切斯特高声地朗诵起郭小川的诗来:“三伏天下雨哟,雷对雷;朱仙镇交战哟,锤对锤;今儿晚上哟,咱们杯对杯……”杨老三的徒弟也不甘示弱,齐喊:“好汉不好汉,擂台比比看,今天大比武,看谁是软蛋!” 
      
        小环子也领着师兄弟喊:“龙是龙,虫是虫,肖长功,肯定赢!”     
        冯心兰在天吊上往下看着。两台锻机上各放着两块儿薄薄的钢块儿。
          肖长功稳稳地坐在锻机前,等待着杨老三。杨老三一帮徒弟把鼓声停了,焦急地望着门口,悄悄地议论着。徒弟甲问:“师傅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是怯阵了吧?”徒弟乙道:“说什么你!师傅怵过哪个疤瘌眼子!” 
          
        肖玉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在人群里急切地寻找着杨老三。小环子喊了起来:“杨师傅不敢来了,吓尿裤子喽!”     
        肖长功微微一笑。他刚要起身离座,车间里有人突然一声大喊:“我来了!”     
        众人一惊,回过头去。肖长功也回过头去。只见杨老三大步地走到自己的锻锤前,稳稳当当地坐下了。肖长功默默地注视着杨老三,杨老三也注视着肖长功,一笑。双方徒弟擂响了大鼓。肖长功的手抓住了气控阀,杨老三的手也抓住了气控阀。肖长功的脚踏上控制阀,杨老三的脚也踏上控制阀。杨老三看了看肖长功那只踏控制阀的脚,穿的是一双翻毛皮鞋。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气氛紧张,一触即发。谷主任吹响了口哨。肖长功的锻锤悠悠地升起来。“慢着,等等我!”一声断喝,肖玉芳和胡大姐扶着瞎师母来了。瞎师母在胡大姐和肖玉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进车间。肖长功和杨老三急忙迎过来。肖长功笑道:“师母,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瞎师母嘎嘎笑着:“我来看热闹啊。你师傅最得意的两个徒弟,一个张飞,一个马超,今天要比试比试武艺,决出个公母,这个热闹我可不能不看,千载难逢啊。” 
          
        肖长功问:“师母,您看得见吗?”瞎师母喝斥:“看不见我有耳朵,我听得见。”     
        肖长功道:“那您就听。”     
        杨老三看了肖长功一眼骂:“找屁呲。玉芳,给你师太搬把椅子,把我的坐垫也拿来,还有我沏的那壶好茶。”     
        小环子搬着椅子匆匆跑过来:“来了,早就准备好了。”     
        瞎师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茶就免了,我没那么大的谱儿。”     
        说着,落了座。谷主任过来,弯着腰问:“师母,可以开始了吧?”瞎师母道:“咦,你是大主任,了不得,得你下令啊。”     
        谷主任赔笑着:“师母,在您眼皮子底下,我什么时候都是孩子。”     
        一挥手,“那就开始吧!”     
        肖长功和杨老三各自归位。肖长功看着杨老三说:“请吧。”     
        杨老三一抬手道:“师哥先请。”     
        肖长功说:“还是你先请。”     
        杨老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伙屏着气,看这场龙虎斗。杨老三忽然道:“师哥,有句话我得说!”肖长功道:“你说!”     
        杨老三提出:“我也用一只手开锤!要么不比!”     
        肖长功沉默着。杨老三道:“你说话!”     
        肖长功点了点头。于是杨老三把一只手揣进了兜里。杨老三一松控制阀上的脚,锻锤呼啸着砸向锻台面,即将砸向薄薄的钢块儿时,突然停住了。人群里一阵惊呼。肖玉芳赶忙过来用铁尺量了量,大声喊道:“空隙三厘米!” 
          
        笑着朝杨老三翘翘大拇指。杨老三的徒弟们擂起鼓来,鼓噪欢呼。杨老三眯缝着眼,得意地看着肖长功。肖长功淡淡地一笑,一松控制阀上的脚,锻锤呼啸着砸向锻台面,也在即将砸向薄薄的钢块儿时,脚一踩控制阀,锻锤突然停住了。又是一片惊呼声。肖玉芳赶忙拿尺子一量,惊异地瞅了哥哥一眼,大声喊:“空隙二点八厘米!” 
          
        瞎师母鼓着掌喝彩:“好哇!”     
        肖长功的徒弟们擂起鼓来,欢呼雀跃。冯心兰也在天吊上向肖长功挥手致贺。杨老三微微一笑,下了锻台,背着手朝前走去。肖玉芳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          肖长功拦住杨老三,宽厚地笑着,安慰他:“老三,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也是险胜。其实也没有什么,你知道,我也就是在锤前时间比你耗得多了点而已。” 
          
        这种安慰话里有话,一下把杨老三的火儿挑起来了。杨老三冷笑着:“到底是劳模,挺会说话的你,这话里的油盐酱醋可不少啊!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谁家的公鸡棒子不打个鸣?逗你玩玩,你还当真了,还当歌唱了。我是没和你正经比就是了,要是正经比,那得三盘两胜,笑到底的不是你,是我!” 
          
        肖长功一拍他的肩膀,宽厚地说:“行,是条汉子!”说完,背着手,和众人打着招呼,朝前走去。瞎师母喊:“长功,慢着走。”                
        肖长功回头看:“师母,您还有什么吩咐?”瞎师母笑问:“怎么,比赢了也没个奖励?”肖长功答:“师母,这是车间自己搞的比赛,没有奖励。”     
        “他们不奖励我奖励。”     
        说着瞎师母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粗糙的戒指,“认识这东西吧?”肖长功把戒指捧在手心里,看着,激动地说:“认识,这是师傅的遗物。”     
        瞎师母问:“知道它的来历吗?”肖长功连连点头:“知道,这是师傅用炮弹壳锻的。”     
        瞎师母沉入回忆:“那一年,厂里来了军代表,交给你师傅一块炮弹皮,含着眼泪说,老师傅,这是敌人的炮弹皮,我们的一位师长就是被这枚炮弹炸死的。我们的解放军战士在前方和敌人拼命,他们没有大炮,他们需要大炮,你们一定要生产出优质的钢材,制造大炮支援前方打仗啊。你师傅接过弹皮哭了,说,军代表,你放心,为了解放,为了新中国,我一定会拼命干的。后来他就把炮弹做了这个戒指,一直戴在手上。” 
          
        肖长功激动地说:“师母,这我都知道。”     
        瞎师母也激动着:“长功,我今天把它送给你,你戴着它进北京,就是领着你师傅进京了,要比武就好好比,抢个状元回来,你师傅九泉之下知道了,会拍着巴掌哈哈大笑的。” 
          
        肖长功郑重地答应:“师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班组里,众徒弟安慰着杨老三。徒弟甲说:“师傅,今天是真的见识了你的功夫,那家伙,一锤下去,三厘米,闹着玩的吗?肖长功,今天也就是运气好,咱输得不寒碜。” 
          
        杨老三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他运气好,是我给他留着面子呢,我要是不让他一马,他怎么有脸走出这个车间?他是劳模,又是我师哥,当着你师太的面,我能不让着他吗?”徒弟乙叹息着:“师傅,你为什么要让呢?这是打擂台啊,就是亲父子也不能让啊!” 
          
        杨老三长叹道:“唉,我和肖长功,同出一个师门,我师傅,哎,就是你们的师爷,当年给我们立下过规矩:同门师兄弟,讲吃的穿的,大的让小的;同台比手艺,小的让大的。他是我师哥,我不让着他点,把他比下去,那就是违背了师训。你们知道什么!” 
          
        听了这话肖玉芳火了:“师傅,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你找这个台阶有什么意思?”杨老三道:“咦?怎么是找台阶?我的的确确是让了他。”     
        肖玉芳不屑地撇嘴:“得了吧,你本来就不是我哥的对手,以后就少在我们面前吹牛了。”     
        杨老三也火了:“你要是这么说,我还要再和他比试比试。你给我过个话儿,要是再输给他肖长功,我立马儿抱着头从锻轧车间滚出去!”肖玉芳道:“好!我记着你这句话,你要是胜了我哥,我给你炖一大碗红烧肉!”杨老三说:“只要他肯比,你给我先把肉炖上,炖得越烂越好,我牙口不好。” 
          
        回到家,杨老三闷闷地喝着酒。杨宝亮一边写作文一边念着:“我的爸爸……”杨老三拍着桌子大喊一声:“窝囊!”     
        宝亮没听见似的念着:“他是一个八级大工匠,他技术高超,无人能及……”杨老三骂道:“真他妈窝囊!”宝亮继续念着:“他身怀绝技,为人直爽……”杨老三自言自语:“我怎么能输给他!他算什么!” 
          
        宝亮还在念着:“他经常教育我,要心胸开阔,要有男子汉气概……”边念边偷眼看着杨老三。杨老三对天比画着喊道:“肖长功,我不服你,死也不服!敢再和我比画比画吗?”宝亮更大声地念着:“爸爸,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你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多爱我的爸爸呀,我是多么多么地崇拜他呀……”杨老三突然扭过头问:“你小子说什么?”杨宝亮瞪着眼说:“我写作文啊。”     
        杨老三说:“我知道你在写作文,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念一遍?后两句!”     
        宝亮站起来端着本念:“爸爸,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你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多爱我的爸爸呀,我是多么地崇拜他呀……”杨老三怀疑地问:“你是真心话吗?”宝亮点点头。杨老三疑惑着:“你小子不是羞辱我吧?”宝亮忙否认:“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羞辱我爸爸呢?这多不好啊,哪有儿子羞辱爸爸的呢?”杨老三疑惑着:“我听这味儿不对呀小子!”宝亮说:“爸,你怎么啦,我哪能写作文骂你呢?”杨老三扔了酒壶,下地披衣要走。杨宝亮追着问:“爸,你这是上哪儿去?不吃饭了?”杨老三头也不回:“不吃了,你吃吧,我出去有点事。” 
       
        月光照进锻轧车间班组,杨老三披着衣服,直盯盯地看着写有肖长功字样的更衣箱,琢磨着。看了半晌,他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蹲在锻锤前,端量着锻锤。后半夜,杨老三又在自家工作台前忙乎着,锉刀声越来越响。宝亮被吵醒了,打着哈欠问道:“爸,你天天晚上鼓捣啥?”杨老三没抬头:“我在整一个作品。” 
          
        宝亮问:“作品是什么?”杨老三答:“作品吗,就是人一辈子要留下一个东西,一个好东西。”     
        说罢又埋头锉了起来……第二天,食堂的一张桌上摆满了酒菜,谷主任正在请肖长功和杨老三吃饭,这是一顿和解酒。谷主任劝道:“杨师傅,喝了这杯,听我说两句。论辈分,你们俩都是我的师哥,我今天是以小师弟的身份请两位师哥。论手艺,我是不敢和你们比,你们俩呢,难分伯仲。依我看,不要再比了。” 
          
        杨老三借着酒劲儿口出狂言:“不比也行,长功必须当着大伙的面给我赔礼道歉。”     
        肖长功也喝高了:“赔什么礼?道什么歉?”——“你那天当着大伙的面说,你也就是在锤前时间比我耗得多点而已,还而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不务正业吗?是不是还捎带着别的什么?”——“老三,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话里有话,那是你自己琢磨的,我肖长功走行端正,别人要是说什么像阵风似的就刮过去了,我身上干净,存不住东西,老三,喝酒吧!” 
          
        “谷主任,你听听,他这不是话里有话吗?你没挑明可话里藏着什么我知道,不就是要说我跳跳舞?犯法吗?和女同志近乎近乎,就有问题了?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你这个人就是嘴里不说罢了,怎么就知道我的心思不在锻锤上?这些年了,无论产量、质量,我落了他多少?肖长功,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师哥,有咱们的主任在眼前,我是记着师训,同台比手艺,我是让着你,你别心里没数,你还当是真的胜了我?我是给你留了面子!”杨老三借酒上脸。肖长功勃然大怒,突然站起来,掀翻了桌子,抓住杨老三的袖子:“老三,你要是这么说,咱现在就去比画比画!”“比画就比画,谁草鸡了是尿泥!”杨老三更来劲儿了。二人撕扯着,出了食堂。谷主任一边用饭盒子拣着剩菜,一边嘟囔:“毁了,这两个犟驴,怎么拴一个槽子上了!”谷主任追出食堂:“哎,你们到哪儿去?”肖长功头也不回:“回车间比画。” 
          
        谷主任哭笑不得:“比画也得明天,你们现在比画给谁看啊!”     
        晚饭后,包科长来串门。冯心兰热情地招呼着:“包科长,你怎么有工夫了?屋里坐。”     
        肖长功也从里屋迎出来了:“老包,有事?”包科长挺热心:“没事,我来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肖长功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也就是一天一宿的火车,到了那边不是住招待所嘛。”     
        包科长道:“也是的。”     
        肖德虎在一旁突然问:“包叔叔,你真的当过特种兵?”包科长答:“这可不敢撒谎,是哈?”肖德虎缠着他:“包叔叔,你给我讲讲当特种兵的故事呗。” 
          
        包科长一带而过:“也没什么好讲的,也就搞搞侦察,抓抓舌头什么的,是哈。”     
        肖德虎赖着不放:“那你就讲讲抓舌头的故事嘛。”     
        包科长道:“别提抓舌头了,俺的舌头就是抓舌头的时候差点丢了。”     
        肖德虎更来劲儿了:“讲讲,怎么差点丢了。”     
        这下包科长的话瘾被勾上来了:“俺的舌头为什么说话不清楚,你知道吗?”肖德虎摇头:“不知道。”     
        包科长说:“那年冬天,俺带兵在长白山剿匪……”肖德虎睁大眼睛:“抓座山雕吗?你认识杨子荣?”包科长说:“我们不是一个部队。”     
        冯心兰也等着听故事:“德虎,别老打岔,听你包叔说!”     
        包科长继续讲着:“那天晚上,天嘎嘎的冷,土匪冻得缩在窝里不敢出门,正是堵被窝的好时候,是哈。天上没月亮,伸手不见五指,俺们长途奔袭。桦树林子密啊,可难辨别方向了,冬天夜里,在老林子里,知道怎么辨别方向吗?”肖德虎摇头。包科长:“用舌头舔桦树皮,舌头粘到桦树干上,那就是北,为什么呢?因为树干冲北,最冷。” 
          
        肖德虎:“哦。”     
        包科长接着说:“那年冬天太冷了,冷得扎实,俺这一舔,舌头就冻桦树皮上了,怎么拽也拽不下来。这时候部队要继续前进,一刻也耽误不得,俺一狠心就把舌头撕裂了,落下了这个残疾,特种兵就当不成了。” 
       
        肖德虎佩服地说:“包叔,你真了不起!”包科长谦虚着:“没啥了不起的,是哈?”肖德虎又想起来问道:“包叔,那天你是怎么把我打倒的?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教教我呗。” 
          
        包科长故意逗他:“你吃得了苦?”肖德虎道:“吃得了。”     
        包科长站起来:“那就到院里练练?”肖德虎高兴地说:“练练就练练。”     
        “包科长,你就能依着孩子意儿。”     
        肖长功在后面跟着。“孩子学点防身的本事不吃亏,是哈?”包科长又说着山东话。说话间两个人在院里练起拳来,不知不觉月上中庭,夜色深了。肖长功从屋里出来说:“德虎,好了,让你包叔休息吧。” 
          
        包科长虽说练了半天,就跟玩儿一样,他嘱咐德虎道:“好了,今天就教你这几招,好好练。”     
        披上衣服,看着肖长功问:“老肖,听说你和老三还要比试?”肖长功说:“他不服,明天我叫他服服在地,直直他的舌头。”     
        德虎从后面扑上来,包科长看也没看,顺手一个快绊儿把他摞倒:“老肖,你不要大意了,杨老三不是等闲之辈。”     
        肖长功道:“我心里有数!”     
        德虎猫着腰又扑上来,包科长一个“别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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