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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门 作者:彭学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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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转身从传达室拿了一支笔,在哥给她的信的下面写了几句话,然后按原样叠好,交给我。我接过去的时候,她冲我抿嘴轻轻一笑,两个酒窝深深地溢出来,真好看!
  难怪哥会给她写信。他喜欢她,这是一定的。 
  我看得呆掉,想得也呆掉。
  “快回呀。”听她这样说,我才回过神来,愣愣地一转身,跑了。
  跑回去把信交给哥时,他脸色一变,说:“没找到她?”
  “你拆开来看嘛!”我十分得意地嚷道。
  哥连忙拆开手里的信,我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我看见他眉尖快乐地跳了跳,然后咧嘴灿灿地一笑,脸色红润,牙齿洁白。见哥这么高兴,我也开心极了———这下知道我有多能干了吧,我不仅把信送了,还要来了回信———我喜滋滋地想。
  可是,还有让我更喜滋滋的,他竟伸手轻轻在我脸颊上捏了一把,柔声说道:“谢谢你。”
  我觉得脸颊腾地烫了起来,马上,浑身都滚烫滚烫的,像被火烤了一样,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捧着脸。我的手都冻僵了,冰在脸上很舒服。
  等我回过神来时,听见哥冲我嚷:“沙吉,快来帮我把腰门打开!”他推着单车要往外走。
  “你、你不画画了?”我替他打开腰门。
  “我这会儿有点事,你和巧巧他们去……”他兴冲冲地,脚一蹬就上了车,飞快地踩着,最后一句话我都没有听完整,就流落在了寒风中。
  他的白色羽绒服都没有来得及拉上,被风吹得飘起来,起起落落的,像张开翅膀的大鸟———一只快乐的幸福的鸟儿,我知道此刻他要飞到哪里去。
  我把腰门关好,踩着麻条石的门槛趴在腰门上,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好轻,轻得像是一件衣服一样搭在腰门上。
  门前的这条小巷在冬日的午后格外寂静,寒风呼呼地穿巷而过,风中夹杂着哪家打糍粑的声音,咚咚咚地响着,欢欢的,又闷闷的。
  “咦,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冷呀。”巧巧出来了,看见了我,嚷了起来,“我哥呢?你不是在看他画画的吗?”
  巧巧这样一说,我才觉得浑身冻得发抖。刚才像是放在火上烤,这会又掉在了冰窖里。
  “哥……他,飞了。”我哆哆嗦嗦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14。 漫天飞舞的白蝴蝶
  冬天明晃晃的清冷的阳光哗地溢了进来,窗外的雪已化得干干净净。我赶紧在云婆婆的肩头蹭掉眼角的泪,感觉到阳光一直漫了过来,涌进了我的心里,心里一片透亮,像是怀抱了整个太阳。
  终于,有一次,把信交给俞丽宛后,我坚决地转身就走———有几次我都想这样做,我不愿哥一次次地像鸟一样飞走,可又很愿意看见他脸色红润、牙齿洁白地笑着,还有在我脸上轻轻地捏一把的火烤一样的感觉。
  “等等!”俞丽宛叫住了我,我只有停下来。
  拿着回信,我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心急火燎地跑,我慢慢地走,走到虹桥时,停了下来,趴在窗子前。
  今天是年初三,沱江边的吊脚楼都挂了喜庆的灯笼,一溜排着,像开着花儿,很好看。我看见了江边的万名塔,孤零零的,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只不过就是一座塔,很普通的塔,可它是幸运的,它入了哥的画。哥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幅画呢?就像画俞丽宛一样。
  有一回,哥像鸟儿一样飞走后,我偷偷地看了他放在抽屉里的画稿,全是画的俞丽宛:大笑的,微笑的,不笑的,甚至生气的……什么样的俞丽宛都很好看,都入了他的画———我不好看,我大笑、微笑、不笑都不好看,生气就更难看了,哥怎么会画我呢?
  远远近近,不时传来一阵阵鞭炮声,身后的木板桥面被纷乱的脚步踩得咚咚咚地响,细听还夹杂着一片叮叮当当的银饰相击的声音。年初三是走亲戚的日子,苗族女人一律盛装,背着装了糍粑、腊肉、糖果的背篓。她们的衣饰平时是我最爱看的,可现在,我趴在窗前,连回头的兴致都没有。
  突然,我有一种冲动,把信撕掉。对,就撕掉!
  我正要撕,又想,反正要撕掉了,为什么不看看呢?就看一眼。
  于是,打开信,在信的末尾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俞丽宛回的那句话———
  我真的就只看了一眼,只看到这一句话。
  然后,我把信对折一下,哧———,再对折一下,哧……
  全部撕碎了,我捧着,举起来,双手一扬,白色的纸屑像蝴蝶一样在风中飞舞着,飞舞着,竟然越来越多。小小的、精灵一样的蝴蝶越来越多。一抬头,漫天都是,近处,远处,树上,瓦上,都是……
  ———原来,下雪了。
  就在我捧着纸屑一扬的时候,准确无误地,不可思议地,千载难逢地,如有神助地,下雪了,好巧哦。
  纸屑和着雪花一起飘落,它们簇拥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雪花,哪是纸屑,它们并肩携手、协力同心地漫天飞舞,真美!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感到了惶惑。接下来,我要怎么办呢?告诉哥他的信变成白蝴蝶飞走了吗?
  我明白我做了坏事,对哥来说是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我、我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呢?他那么相信我,对他来说是坏事对我自己来说也就是坏事,他喜欢的事我也应该喜欢,我不能让他不高兴,我喜欢看他脸色红润、牙齿洁白地笑,还喜欢他轻轻地捏我的脸,这些都是因为———
  因为我……喜欢他……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此之前我从未这样想过。是真的吗?我在喜欢他?
  没有人能回答我,我就自己回答了自己———是的!
  是的是的,我喜欢他。
  我把手伸在外面,冲着那些优雅坠落的雪花高高地扬起,向它们大声地宣告———是的!
  有人在看我,可我不在乎,他们不知道我在喊什么,没人能听懂。
  除了我自己,有谁知道,什么“是的”?“是的”什么?
  这个“是的”令我激动不已,我拔腿朝巧巧家跑去。
  既然,我喜欢他,那么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雪越来越大了,我不时地扬起脸,让雪花亲吻我。这不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也从没像今天这样那么的喜爱雪,因为———老天作证,这雪是哥的信变的白蝴蝶唤来的! 
  积了雪的石板路很滑,我吧唧一声摔倒了,膝盖磕在石头上,好痛哦!我揉了揉,爬起来继续跑。没跑多远,又摔了跤……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跑到巧巧家时,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远远地,就看见哥站在门口等着。隔着一层厚厚的雪幛,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让我激动万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他了,我奋不顾身地朝他冲过去……
  他看见我一脸焦急地问:“怎么这么久,没有找到吗?”
  “找、找到了。”我努力让自己把气喘匀。
  “快给我!”他习惯地把手伸过来。
  “没有回信,她让我告诉你,”我毫不犹豫地说,“她在沙湾的后山上等你。”
  “哦,好。”他听了一秒钟也不愿耽搁地朝外面冲。他已戴好了棉手套,单车就在身边———他早准备好了。
  他是只勇敢的大鸟,在风雪中快乐地飞舞着,很快就不见了。
  那只勇敢的大鸟消失了很久以后我才慢慢地往回走。我没有见到巧巧,也不想和她打招呼。我觉得好冷,才发现摔得好脏,到处都是泥,一只裤腿都湿透了……我还觉得好痛,左腿有一个地方,走一步就痛一下……我更觉得好伤心,这些哥都没有看见,他也没有轻轻地捏一下我的脸,甚至没有对我笑一下……
  脸上湿湿的,风吹着刀割一样的痛,是眼泪吗?我哭了?还是融化的雪水?我分不清。
  又到了虹桥,如果不过桥,往旁边的一条小路走,那一带就是沙湾,沙湾靠着一座不高的小山。
  我定了定神,朝那条小路走去。
  走了一阵,看见路旁有一溜台阶。抬头一看,台阶正通往山上,我上了台阶。
  登台阶的时候,觉得腿不那么痛了。我越走越快,气喘吁吁的。终于到了山顶。
  很轻易地,我就看见了他们。准确地说,我只看见了一块大石后面露出来的俞丽宛红色羽绒服的一角。我退下去几步,悄悄地绕到那个大石头的前面,再攀上去,然后,我就整个地看见了———
  大雪飘飘,他们在茫茫大雪中紧紧相拥。
  俞丽宛的红色羽绒服在一片洁白世界里如火一般的耀眼,它也如火一般深深地灼伤了我。我一惊,脚下一滑,朝山下滚去……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了。这样想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我有一种不过如此、听天由命的感觉。
  可是,我没有死,不仅没死,我还好手好脚地站了起来———没滚多远,一棵树挡住了我。有好多地方擦伤了,撞痛了,但我也顾不得了,我爬起来,磕磕绊绊下了山。
  我支撑着往前走,又冷又痛又饿,又委屈又伤心又妒忌……走到圆拱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雪也停了,远处那个立在雪地上的身影格外地清晰———是云婆婆,她来接我了。
  我一阵欣喜。“云婆婆。”我叫了一声,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来。可云婆婆居然听见了,她朝我跑了过来。
  她抱住了我。终于躺在了她温暖的怀抱里,好舒服哦,我睡了过去……
  我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才醒过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云婆婆在一旁守着我。
  “你总算醒来了,你发高烧,吓死我了,”见我醒来,云婆婆哭了,“你要有点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云婆婆脸色黄黄的,眼圈发黑,眼睛周围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很憔悴很虚弱的样子。
  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我难过地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她抓住我的手,捋起袖子,忧心地问:“你那天出了什么事?被人打了吗?身上到处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才猛地想起那天的事,想起白蝴蝶,想起风雪中的大鸟,想起沙湾后面的小山,想起小山上的大石头……可是,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感觉,好像这些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者,干脆就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只是听说过而已。 
  于是,我轻松地说:“那天不是下了很大的雪吗?我和人家打雪仗,疯得。”
  “是、是真的吗?”云婆婆有点不相信,她抱住我,哽咽道:“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要乖乖的。”
  “嗯,我乖乖的。”
  这时,门被推开了,护士进来帮我打针了。
  于是,我明白,都过去了。
  就像那场大雪,很快地来了,又很快地消融了,不留痕迹。有时,我甚至怀疑,“那场大雪”是不是真来过,我是不是弄错了?
  那年,我十一岁。 
15。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孩
  狐狸真是条好狗,人家不仅长得像狐狸,还具备了狐狸的智商,它妩媚地看了我一眼,掉头走了。
  我小心地钻了进去。里面很宽敞,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木香味,我想象着死人的样子,笔直笔直地躺好……
  再次到巧巧家玩时,春天都快过去了。
  推开腰门小心地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哥,我依然在心里叫他哥。他看见我笑着问:怎么好久没来玩了?但我看得出他笑得有点不自然。
  好久没来玩是因为怕他叫我去送信,还好他没有再叫我这样做。我想是因为现在天天要上学他们见面方便的缘故。
  我也没有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画画。我和巧巧他们疯玩,大呼小叫地躲猫猫。
  这样,我觉得很快乐。但我并不后悔那些给他当信使的日子,它带给我的是另一种快乐。
  这个星期天,巧巧家没大人,哥出去写生了,她爸妈带着奶奶走亲戚去了———每天每天窝在躺椅里的九十多岁的奶奶突然吵着要回娘家。她娘家在小城边上的一个苗寨,长辈和平辈的人都不在了,谁能活得过她呢?可她就是要去看看。
  偌大的一幢房子成了我们的天下,我们疯得只差飞檐走壁了。
  不光我们疯,狐狸也跟着疯。
  狐狸是一个叫精豆的男孩养的一条狗。猪要长得像猪,猫要长得像猫,狗当然要长得像狗。可精豆的狗却长着一张尖尖的嘴,三角形的脸,妩媚的眼睛,这不是狐狸是什么?
  狐狸很聪明,也很乖巧,它从不告密。大家躲在哪里它都看在眼里,但它不动声色,即使是它的主人精豆是输家也一样。不过,一旦找出了一个,找的人欢呼雀跃的时候,狐狸也汪汪汪地摇头摆尾,又蹿又跳,很会来事。
  玩躲猫猫我是最难找的了,我瘦瘦条条的,很小的一个空间就能把自己塞进去,而且,胆子比男孩都大,再黑的角落也敢钻进去。巧巧胆子最小,没法把自己藏得隐秘,总是第一个被找到;精豆倒是胆大又灵巧,但他很没耐心,躲了一会儿别人还没找到他,他就忍不住要弄出一些响动来,自投罗网。
  一开始只是我们三个人玩,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巧巧说,她家的大人快回来了,再玩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我要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让别人死都找不到。可是所有的地方好像都藏过了,换了几个地方都不满意。正无措时,看见了最里的那个房间,门虚掩着。那是她奶奶的房间。
  我灵机一动,藏在这里面应该不会有人想到。
  我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光线很暗,只在很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子。我好一会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房间不大,只放了一张床、一把躺椅、一个老式的雕花衣橱。有哪里好躲呢?对了,躲到床后面去。
  床后面,那是什么呢?
  一个庞大的、黑沉沉的东西赫然横亘在眼前,我定睛一看,是棺材!
  我胆子虽然大,但还是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我知道棺材是装死人的,具体地说,这口棺材是装巧巧奶奶的。她奶奶死了之后就会躺在里面,然后被埋到地底下去。
  我转身想逃,但又一想,她奶奶还活着,没死,她回娘家去了,那么,棺材里就应该是空的。棺材是木头做的,再涂上乌黑的油漆,木头有什么好怕的呢?油漆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样一想,我就站住了,然后走了过去。突然,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冒了出来:躲到里面去,那他们就真是死也找不到了。这个念头让我害怕得、兴奋得一阵战栗。
  我走过去,看见棺材盖并没有盖严,是错开的,我只要稍稍再移开一点就能钻进去了。可就在这时,有谁在拽我的裤脚……
  我魂都要被吓掉了,哆哆嗦嗦地低头一看,是狐狸!
  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定了定神,哄它说:“好狐狸,快走开,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哈?”我挥着手,叫它快走。 
  这时,我感到一阵微微的晕眩,好困,好想睡觉。才想起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刚在厨房里东藏西躲时,看到了一坛酿好的米酒,实在敌不过它诱人的香醇,就偷偷地舀了几大勺喝,这会儿准是酒劲上来了。
  就这样,迷糊了一阵后,就睡了过去……
  后来的事是精豆告诉我的。
  玩完这一轮,大家各自回家了。精豆正准备走,狐狸咬住了他的裤脚,然后冲他摇了摇尾巴。精豆明白了,是叫他跟它走。
  狐狸把他们带到巧巧奶奶的房间,径直来到棺材边,冲着棺材汪汪了两声,大家全都傻眼了。不知道狐狸是什么意思,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我被狐狸的叫声吵醒了,翻了个身。
  听到棺材里有动静,大家“啊”的一声惨叫,没命地往外冲。
  就在这时,哥回来了,见大家吓成这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巧巧,巧巧只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奶奶的房门。
  哥走过来时我正懵懵懂懂地从棺材里站起来。他看见我,浑身一凛,惊愕万分,结结巴巴地说:“沙、沙吉,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酒劲已经过去,我也完全清醒了,明白了怎么回事。把大家吓成这样,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躲猫猫躲在这里面,”我半是得意又半是歉意地说,“他们没有找到我,后来我不小心睡着了……就、就吓着了他们。”打死我也不会说是因为偷喝了他家的米酒睡着的。
  “你这丫头,这里面也敢躲,胆子也太大了。”哥说着过来把我拉了出来,然后,在我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把。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有点汗潮潮的。冬天早过去了,我已没有了被火烤着的感觉。
  “啊———”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巧巧扑了过来,抱着我又打又搡,“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好脾气地抱歉地笑着,任她宰割———我确实把她吓得够戗。
  第二天,巧巧没来上课。第三天,我刚进教室,巧巧就来了,拉着我就往外走,说让我去找老师请假,赶紧到她家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她的神态哀哀切切的,头上还戴了一朵小白花儿,我心里一惊:“你们家……”
  她一推我说:“快去请假,我在校门口等你。”
  在去巧巧家的路上,巧巧才告诉我,昨天,她奶奶过世了。
  她奶奶很老了以后就没再出过门,可前天吵着一定要回娘家看看,那是她出生、长大、出嫁的地方,看了一眼后,她就安心了,昨天一回到家就睡了,没有再醒来———她算得好准,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奶奶死了,可为什么要我过去?我胆子再大,也只是不怕棺材,可我怕死人呀,好怕好怕……
  我腿一软,蹲了下去,我走不动了,我不要去……
  巧巧来拉我,我甩开她的手:“你不要拉我,我不去你们家!”
  “你要去,要不你会遭殃的。”巧巧瞪着我说。
  “什么意思?”
  “你前一天不是睡过我奶奶的棺材吗?”
  “你、你奶奶她知道了?”我喉咙发干,恐惧得要说不出话来了,“她、她生气了……要把我……怎样?”
  “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叫你去给我奶奶磕个头,就可以了。”巧巧哄我。
  就这么简单吗?我疑疑惑惑地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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