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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誉见她发愣,不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沈棠回过神来,浅浅笑道,“我在想回门那日,你要作好心理准备,若是将来有人说我不孝,你可要站在我身后力挺我哦!”
赵誉略一沉吟,“回门那日,就要动手了吗?”
沈棠神色漠然地点头,“出嫁女,便是住得再近,也不好随意回娘家。若是回门时不动手,下次回侯府便要年后了。我想在过年之前将事情解决。”
她有些惆怅地说道,“我母亲那样一个女子,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早该替她报仇雪恨的,只是因为存了自己的私心,这才拖到现在。如今榕儿娶了能独当一面的妻子,我也嫁了合心意的夫君,我已经没有什么再需要顾及的了。父亲他,总是要为当日的因得到今日的果,我要让他知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荣福,景阳王和西疆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差荣福金蝉脱壳,她不想让荣福再拖下去了,过年之前便要让她的事彻底解决。
赵誉的眼晶亮而温存,“你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做你坚实的后盾。”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事
很快便到了六朝回门日,沈棠按照规矩卯时起身,与赵誉一起卯正到了瑞王妃所居的静心堂请安。
不出所料,瑞王妃贴身的叶嬷嬷客气有礼地出了来,“王妃身子不好,还未起身。昨夜歇下时倒是交待过,若是世子和世子妃来了,无须见礼,直接用了早饭便就动身去安远侯府吧。”
沈棠与赵誉对视一眼,便轻轻颔首,“那就劳烦叶嬷嬷替我和世子好好侍奉母妃了。”
说罢,她微欠一身,便与赵誉相伴而去。
叶嬷嬷盯视着他们夫妇的背影许久,直到里头瑞王妃唤了她,这才匆忙回转,进了屋子。
等上了瑞王府的马车,赵誉才有些心疼地开口,“你自过门后这几日来,每日卯时三刻必恭立于母妃门前,她却总是诸多借口不见你,这倒也罢了,便是见着了也不过是寒着一副脸孔的,还不若不见。只是,她偏又没发话免了你的请安,倒叫你这大冬天的白白受冻!”
他将沈棠的双手包在掌心,歉疚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沈棠笑着摇摇头,“夫妻同心,有甚麼连累不连累的。何况我本就起得早,静心堂离得也不远,权当作是早起晨练,强身健体吧!”
到了侯府,沈榕夫妇已在门口侯了多时。
沈榕细细地打量着沈棠的神色,见笑魇如花,心情愉悦,面色红润,这才彻底地放了心,他似有所悟,挤眉弄眼地说道,“看来姐夫对你很好。”
沈棠瞥了他一眼,拿手中的帕子劈头盖脸地甩了下去,“跟谁学的这副油腔滑调的模样!”
莲莲见了,连声拍手赞好,“姐姐教训得好,最近榕哥哥整日和威王呆在一块,学得满嘴花言巧语,我不喜欢!”
沈棠眉头微挑,“威王?”
沈榕笑着说道,“近日皇上对威王态度有些不对,威王几次请见都未准,太后娘娘也不知何故,称病不肯见他。他心中烦闷,每日都要寻我喝酒解郁,我不过是去开解开解罢了。”
沈棠微微愣了一下,她想到大婚第二日去太后那谢恩时,太后便有些不太对劲,话说不到两句便打发了自己和赵誉,当时倒不觉得,但此时回头去想,总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不离太后左右的满菊姑姑,那日却并未出现。
她想了想,不由问道,“太后是何日开始称病的?”
沈榕见神色凝重,忙正了脸色,“约莫有五六日了,太后素日常唤威王妃进宫陪她,但最近却再不曾有过。?是想到甚麼了吗?”
他忽然想到了,惊道,“皇上难道要对威王动手了?”
沈棠垂着眼帘,沉吟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威王手中既无兵权,朝野声威日益俱下,皇上不会对威王动手。我只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罢了,也许是我多想了。我们进去吧!”
先是给沈灏和荣福行了礼,然后再将给各人的礼物呈上,沈灏对着赵誉笑得欢快,但只要对上沈棠的脸,便不由自主地拉下脸来,沈棠也不理他,等略坐了一会,便跟着荣福去了芳菲院。
荣福笑着说道,“看你神色不错,想来誉哥儿待你不错,怎麼样,瑞王妃还好相处吗?可有给你立规矩为难你?”
沈棠叹了口气,奈地说道,“只除了成婚第二日敬茶时见了一遭,后来便病在屋内,再没见过。”
她想了想,便将心中疑惑尽数说出,“总觉得瑞王妃奇奇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荣福显得很是惊讶,“我听说他们在北疆的时候,有一回瑞王妃生了重病,药石无医就要死了,幸得一个游方僧人给了个方子,瑞王哥哥死马当作活马医,便信了那游方僧人。但那方子里头的药材虽然易得,却唯独那药引难得。”
沈棠不禁问道,“药引?”
荣福想了想说道,“好像是雪鹿的鲜血。雪鹿长在北疆终年被大雪覆盖的崇山之内,山中情势复杂,地势凶险,轻易无人敢进,雪鹿又极为稀少,得之颇为不易。那时正值北疆严冬,一年内极寒之地最寒之时,是瑞王哥哥带着一队侍卫,亲自进了山,九死一生,终于得了雪鹿,治了瑞王妃的病。”
她疑惑着说道,“这样豁出性命都不要的深情,难道经不起这十数年岁月的磨砺吗?”
沈棠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不内里究竟发生了,但瑞王爷对赵誉却是真心疼爱,我嫁过去这几日,每日必要和我们一块用晚膳,衣食住行处处关心面面俱到,真可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般。”
荣福想了想,又问道,“那吴侧妃呢?”
沈棠苦笑着摇了摇头,“敬茶那日,她便亲来要将府里的账册都交给我,可我初来乍到的,又没有正经婆母的训示,岂敢接她的账册?我推拒了一番,她倒也没勉强,高高兴兴地收了回去。如今王府都还是她在管着。”
荣福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厉害人。我听父王说,吴侧妃的兄长已经到京了,他这回在琼州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得了皇上的赞,若是所料不差的话,户部侍郎这位置是跑不脱了。”
她轻轻拉过沈棠的手,颇有些怜惜地说道,“你啊,就是天生劳碌命,在家里的时候清静不了,嫁出去了又不得省心。好在我你的本事,瑞王府的水再浑,你也总有法子让它清下来,这样我以后不在京城了,也能少挂心你。”
沈棠笑着说道,“正想和你说这事,等过了明日,你就开始病着吧,到时候我以侍疾为名,再回来看着你。”
荣福一怔,“你是打算?”
沈棠点了点头,“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等下只管配合着我便是。”
话音刚落,莲莲笑着进了来,“午膳安排在月芙阁,已经摆下了,苏家姑太太刚到了,父亲和姐夫已经先过去了,莲莲这来请姨姨和姐姐。”
月芙阁靠西侧,离大房比较远,四周又空旷,但景致却不错,摆饭在那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棠笑着问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莲莲眨了眨眼,“放心。”
月芙阁内,人都来得差不多齐全了,沈灏和荣福自然不必说,秦氏也已经到了,就连柳姨娘母子和白姨娘,也都坐在席上。
沈灏坐在主位,左右手侧分别是赵誉和苏蓦然,他似乎对两个佳婿都甚满意,脸上满是欢愉,还不时点头。
沈紫嫣脸色红润,眼睛里也有了神采,看起来过得不错,见了沈棠难得没有剑拔弩张,倒是娇笑着唤了一声,“大姐姐来了。”
这转变倒让沈棠有些讶然,她笑着回答,“多日不见,二妹的脸色越发红润了。”
众人围坐下来,独不见沈松。
沈棠笑着问道,“父亲,怎麼不见三弟?”
沈灏脸色微变,沉声对着秦氏说道,“松儿近日总是夜不归宿,派出去了好几拨人,都不曾找着他,你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好管管!” ‘
秦氏自然沈松是又去了赌博,她心下也是急的,但当着沈棠的面,她却不想将此事抖出来,不由低声为沈松圆道,“今儿永宁伯府有祭祀,我母亲昨儿带了口信来,非要松儿去一趟。”
沈灏明白秦氏是在撒谎,永宁伯府就算有祭祀,也没有明知道今日沈棠回门,却偏偏要让沈松这个外孙出席的道理,他刚想发作,但看她满眼的祈求,不由心中一软,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顿饭在微妙之中结束,沈灏刚想训诫几句,便让他们都散了,却不料沈棠先他一步开口,“父亲且慢,棠儿有话要说。”
沈灏闷哼一声,“有甚麼话,但说就是了。”
沈棠微微一笑,朝莲莲点了点头。
莲莲笑着挥了挥手,立在屋内伺候的丫头婆子便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不过片刻,诺大的屋内便只剩下了二房这几人。
沈棠笑着对赵誉说道,“夫君,过几日就是科考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对二妹夫说吗?月芙阁后头的暖阁,莲莲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正好适合你们聊这些读书人的事。”
她伸手招了招沈柏,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正好将我们四弟也带着去,他虽然年纪小,但学问却也不浅。”
沈柏有些犹豫地望了望柳姨娘,柳姨娘略一沉吟,便笑着对他说,“跟着两位姐夫去吧,有学问上的事不懂,正好可以请教他们。”
苏蓦然似乎觉察到了,但赵誉不待他发问,便拉了他出了月芙阁,沈柏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不多久便走远了。
沈灏见这架势,心中有些不安,不由厉声问道,“你这是要做甚麼?”
沈棠笑眯眯地说道,“听说这几日来父亲整日地生女儿的气,女儿惶恐,为了替父亲消气,便想到了这彩衣娱亲的法子。父亲您先请坐好,女儿这就要给您讲一个故事。”
她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从前啊,有个世代勋贵家出生的大小姐,她人生得美貌,又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一直都想要成为人上之人。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子对她痴心一片,但她却怎麼也不肯答应这天作之合的婚事,因为她的目标是想要做母仪天下的皇后,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个不承爵位的次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结识了当时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王子,他们没多久就打得火热,无媒无聘之下,竟然行了夫妻云雨……”
秦氏的脸色骤然一白,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栗着,“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杀女
沈灏虽然平庸,但却并不蠢笨,初听了沈棠这意有所指的故事,便已经生出疑心,此时又见秦氏面色煞白,心中仿佛巨石压住,他本能地想要抗拒接踵而来的真相,不由厉声喝止,“不要再说了!侯门嫡女,当着众人说这夫妻云雨之事,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立得匆忙,袖摆扫过,杯盏碗碟纷纷跌落,一片狼藉。
沈棠笑着说道,“父亲还是听听吧,这故事扑朔离奇,跌宕曲折,啧啧,比戏台上唱的那些不知道精彩千倍百倍,父亲若是不听完,定会后悔的。”
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小姐与最有望成储的王爷情深爱笃,山盟海誓,深爱小姐的二公子见了自然伤心难过,万念俱灰,他自知难以与王爷相敌,便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娶了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结为夫妇。”
至此说得已经那样浅白,便是连白姨娘柳姨娘都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真意,白姨娘有些局促不安,数次想要离座,但柳姨娘却甚是镇定,她对着白姨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棠叹了口气:“书香门第的小姐知书达礼,品貌俱佳,二公子正好借此疗伤,倒也曾过了一段夫妻相谐的日子,若是就这样发展下去,兴许两个人到此时尚能举案齐眉,相伴到终老。”
她凌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终于定格在了秦氏身上,“可惜大小姐钟爱的男人在储位之战中败了下来,她已非处子,年纪也大了,身上另怀着隐秘,只能匆忙地选个男人嫁了,这时,曾经对大佳节一往情深的二公子,便是绝佳人选。”
沈灏终于忍不住了,他怒声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你母亲的死,让你耿耿于怀至今吗?我和柔妹的事,人所尽知,也不是什么深藏不的秘密,若是你想借此机会中伤柔妹,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下去为好。”
他将浑身颤抖已经瘫软地不能言语的秦氏搂进怀中,“恒王确曾恋过柔妹,但并无婚约,也没什么来往,更没有你所说的那样的龌龊事。柔妹冰清玉洁,谨守自身,跟我的时候尚是处子。你身为人女,却妄议诬陷长辈,实在是大不孝,便算你是世子妃,身份尊贵,也跨不过这情理法去。这次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饶过你一回,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风言风语,绝不姑息你!”
沈棠咯咯笑出声来:“啧啧,冰清玉洁,处子之身。秦雨柔,你端的是好手段!”
她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对沈紫嫣说道,“二妹你看,父亲他是不是太蠢了,这么容易就被你母亲骗到了呢!二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白?哦!我猜,你那么聪慧,定然是知道了姐姐待会要说什么了,我正好口渴了,不如就由二妹妹来接着说下去?”
沈紫嫣神色一紧,惊慌失措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退至门口,想要夺门而去,但这门却好似从外头被紧锁了一般,怎么也无法推开,她尖叫着说道,“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沈灏见状气急败坏了起来,“你这个孽障,这是做什么?是想将我们软禁于此?你这忤逆地孽障,我定要去族中讨个说法,将你自我沈氏除名!”
沈榕冷笑一声,凉凉地说道,“父亲,孩儿是现任的沈氏家主,您这意见一定给众位长老转达,只是这会,还请你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听我姐姐将话说完。”
沈浏先是一惊,然后便是又气又怒,再一次他在心底埋怨痛恨起自己的父亲来,既然将爵位传给了自己,却为何要将家主位给这几个小的,到头来让自己受这等憋屈。
他颤抖地指着沈榕,“你!你们姐弟果然是生来讨债的,早知道如此,当初便不该让你们活着出来……”
沈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父亲不必懊悔,您如今想的,当初你的柔妹可都替您做了,我姐弟命大,违逆了您的意思,真是对不住了。”
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秦氏,从莲莲手里接过一个药包,放在桌上,慢慢地打开,里面赤红色的药粉,散发出诡异的气味来。
柳姨娘伸出手去,拎了一些放在鼻前闻了闻,然后冷笑着问道,“这便是那桑血毒?”
沈棠点了点头,“这些就是西域皇室的秘药桑血,份量还真不少。我母亲饮食之中被下了大量此药,幸亏她曾同药圣学过一些医理,这才勉强保下了我和榕儿的性命,但却累得自己落下了严重的血崩之症。”
她徐徐转过身去,对着白姨娘说道,“姨娘青春正好,又素来得父亲的爱宠,为何自生下四妹妹后,这十数年来再无所出,姨娘就不曾想过缘由吗?”
白氏望着这桑血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惊跳起来,“莫非?”
沈灏的表情从方才的怒意盛出,渐渐转为迷离困惑,他低低地道,“这是……什么?”
柳姨娘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来,“夫君还不明白吗?这是害你妻妾,伤你子嗣的毒药。若不是先夫人懂些药理,又以性命作为代价,你如今岂能还有正经的嫡子嫡女?若不是我处处小心谨慎,我的柏儿又岂能安然无恙生下来?我数年来崩漏淋漓,也都拜它所赐。”
沈棠嘲讽地望着沈灏,“这些年来,父亲应该多少猜到了一些吧?秦氏对两位姨娘暗下毒手,刻薄四弟毒打四妹,我和榕儿回府之后,又数度暗害我们,饭食里下毒,水塘边设陷阱,派人从高处推落重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父亲听得多了,又怎么会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满是哀怜地望着两位姨娘凄凉地说道,“可惜父亲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残骸他妻妾子嗣的女人,明明知道这些,却仍旧装作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她,直到……她连三妹妹都害死了。”
沈灏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紫姝是柔妹所害?不不不,你瞎说的,紫姝明明是被林恕打死的,罪证确凿,刑部定了案的。”
饶是他嘴上这样说,但怀疑却如同蔓草,慢慢爬上他的心头,占据他的脑海。
沈棠叹了一声,“三妹真是可怜,被姐姐设计嫁入了林家这样家风彪悍的人家也就算了,至少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尽力在林家过得很好,后来被抄家灭族,也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林恕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三妹还算不错,小两口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却彼此关怀,也算温馨。”
沈灏沉沉地呢喃道,“彼此关怀,也算温馨……”
沈棠转过身去,直直地盯视着缩成一团的秦氏,“三妹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派人打死她时,可曾心痛过?”
秦氏再忍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滚滚落下,她扶住脑袋,不断地摇晃着,尖声叫了起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紫姝,我对不起紫姝,我也是没法子了,没法子了!”
沈灏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望着已然崩溃的秦氏,他满眼血红,双臂将秦氏钳住,“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紫姝,为什么?虎毒还不食子,紫姝到底哪里妨碍到你了,让你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
秦氏本就已经心神俱溃,此时经了沈灏的剧烈摇晃,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瘫倒下去。
沈棠低声问道,“父亲想知道为什么吗?”
沈灏怒吼道,“说,为什么?”
沈棠叹了一声,“三妹和林恕日子过得不好,他们两个自小锦衣玉食地长大,自然受不了这样清苦的生活,三妹便殷切的希望娘家能够补贴一些。郡主慈悲,安排了例银,但他们两个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如今自己开门立户,处处都要银子,常常还未到月中便就将银子花光了。”
她润了润喉继续说道,“三妹便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秦氏嫁妆丰厚,又贵为侯府的平夫人,接济接济自己的女儿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