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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下了马提着袍子向前靠了靠,果见几只麻雀在松枝上跳上跳下,啾鸣不已,举弹弓便打。“吱”地一声,一只麻雀歪着翅膀落下来,剩下的几只拍翅欲飞,崇祯又弹出一弹,一只麻雀闷声直坠下来。王承恩忙上前拾起,见一只打烂了头,另一只伤了翅膀,兀自奋力挣扎,不住哀鸣。
众太监喝彩道:“万岁爷神技,弹不虚发。”
王承恩献上,啧啧称赞道:“万岁爷的弹子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小小的一只麻雀,远远望去,不过豆粒大小,却如在眼前,这等有准头!”
崇祯大喜,笑道:“牛刀小试,便有斩获,也不枉朕习练一回。”上马沿岸驰奔,却见前面太湖石的背阴处有几株黄梅,将谢未谢,兀自吐芳争艳,命王承恩下马折了,欣然道:“朕极喜黄梅,难得暮春尚有遗存,将这几枝分插注水的长颈胆瓶里,摆放在青霞轩、清暇居的几案上,还有几日的玩赏呢!”
清暇居是坤宁宫的小殿,在东披檐下,与在坤宁宫北面曲廊的游艺斋都是崇祯刚刚赐的名字,两处的门楣正中悬着高时明新书的匾额,擘窠大字,笔法森严,端庄肃穆。周皇后娴静地坐在清暇居里,看着掌事吴婉容带着几个小宫女出来进去地收拾着入夏的衣裳,一件件地拿出来薰晾。吴婉容双手托着珍珠衫走到她眼前,啧声称赞道:“娘娘这件珍珠衫真是精巧,不知是哪个巧手的妙人儿织成的,五颗珍珠、一粒宝石簇成一朵白梅,梅花本是神仙骨,落到人间品自奇,亏她想得出。”
周皇后用手一摸,便觉触肤冰凉,细看一会儿道:“那是千秋节前,皇上特命苏杭织造的,用了一万颗珍珠,一百粒宝石。那时天气尚寒,珍珠又性凉,不能穿试。看此样式想必不错的。”
吴婉容道:“娘娘肌肤如雪,这般晶莹的珍珠衫穿起来还不知有多好看呢!”周皇后含笑道:“你这古怪精灵的,变着法儿诱我,好在今儿个天暖,就穿了看看。”吴婉容忙伏侍着她除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窄小裥裙,两襟的细带系成蝴蝶扣样,罩了珍珠衫,宛若粉雕玉琢的一般,吴婉容惊叹道:“娘娘真如仙人似的,一阵清风吹来,怕是要临风飘举了,到时万岁爷向奴婢要人,奴婢拿什么来还?只得遥向月宫祈拜了。”
周皇后问道:“拜什么?”
吴婉容眨眼道:“求蟾宫里的娘娘快些回来,不要撇下万岁爷不管,教奴婢们心焦悬望呀!”
周皇后假嗔道:“你这张油舌真会巧嘴,我才不稀罕什么月宫,做什么仙人呢!怪冷清的,有什么好?”
“娘娘是舍不得万岁爷吧?奴婢们也舍不得娘娘呢!”吴婉容咋舌一笑,转身出去道:“奴婢去叫那几个姐妹一齐过来看看。”
周皇后并不阻拦,走到妆台前,取了菱花镜自顾端详。珍珠衫乃是低领微开的样式,将整个脖颈显露得一览无余,身上素白的裥裙若隐若现,肌肤贴了珍珠,便有丝丝凉意,有说不出的清爽细滑,习习生风,她想起那首有名的艳词,轻声吟咏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一下子绯红了脸,闭上眼,仿佛回到了细雨濛濛的江南……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搂在了怀里。周皇后不禁大吃一惊,急挣身时,却被紧紧搂住,哪里挣得脱,待要转头去看,无奈那人竟在颈后一路吻下来,呼出的热气直吹胸脯儿,她自恃身份,不敢声张,慌忙左手掩在胸前,右手向上一翻,就是一掌。背后那人将头一转,饶是躲闪得快,也被指尖扫在脸上,痛得松了手,扫兴道:“你的手好狠,打着朕了。”
周皇后见崇祯抚了腮颊退在一边,顿时怔住,不知如何言语。崇祯见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情知方才吓着她了,忙笑着上前抚慰道:“是朕没有说话,不怪你,看把你吓的——”又揽了她的腰肢,调笑道:“这件衫子当真好看得紧,上下里外都是雪白的,浑然一体,粉胸半掩疑暗雪,最是可人儿!”说着便将珍珠衫胸前的袢儿解了一个,伸手进去。
此时,周皇后才回过神来,见崇祯腮边隐隐有几道红痕,急道:“皇上,教臣妾看看可曾伤着了?”
“不妨事。”
“皇上再不可如此了,差点儿将臣妾吓死。”周皇后两眼流泪,忍不住哽咽起来。
崇祯看她满脸珠泪,笑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朕还没吃过珍珠呢!这等好的物件如此白白淌落,糟蹋了岂不可惜?”低头作势欲吃,周皇后破涕为笑,啐道:“臣妾可是未嫁时便遇着皇上了,还说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只是皇上近日来得少了,倒成了郎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了。”她忽地通红了脸道:“臣妾该死,竟失了身份说出这等的淫词!”
崇祯摇头道:“这算什么淫词?一往情深,说得也是实情。皇上皇后也有人道么?也要生儿育女,绍续血脉。床上夫妻,床下君子,老是绷着面孔,最是要不得。年纪轻轻的不可教自家心如古井似的。”说着,见皇后吃惊地看着,挢舌不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香腮道:“发什么怔?心里可是在骂朕诲淫诲盗了?”
皇后嗫嚅道:“臣妾不敢,只是觉得奇怪,大白天的,皇上竟然……这些话臣妾是不敢说的?”
“敢想么?”
周皇后点头道:“只是不敢违了礼法。”
崇祯轻喟道:“也难为你了,要母仪天下,统率后宫,不敢闪失。还是方才那句话,皇上皇后也是人么!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朕多日没来坤宁宫,其实心里头也极想的,只是麟儿小产,怕你见了朕更伤情。朕还听太医说,你产后体虚,身子又不甚方便,要慢慢调养,朕这几日也忙,老脱不开身,冷落你了。”
“皇上宽心,臣妾身子已然复原,没有大碍了。药已停了,只是还定时进补些。”皇后说了,眼里又噙满了泪。
崇祯笑着替她拭了,怜爱道:“太医已向朕禀过了,要不朕还是不敢来。”说着摸了一把珍珠衫又道:“珍珠性凉,天气又未曾炎热,穿得时候长了,你这身子骨儿怕是经受不起的,朕替你去了吧!”将余下的几个袢儿解了,刚要脱去。忽听门外一片叽喳之声:“你们想不出娘娘穿了是怎样脱俗的模样。”“像嫦娥还是洛神?”随着进来几个宫女,周皇后慌忙掩怀,崇祯出手更快,背对门口一把将她贴胸搂了。事起仓促,几个宫女不曾意料到皇上来了,忙跪下请安,崇祯眉头微蹙,呵斥道:“瞎!没看到小恩子在门外么?”
领头的吴婉容颤声道:“奴婢们光想着娘娘的珍珠衫了。再说奴婢抬脚才出的门,实在想不到万岁爷……奴婢该死,求万岁爷罚奴婢到浣衣局。”
“都起来吧!你们近日将皇后伺候得好,且饶了你们这遭,今后可要多长些眼风,再这么莽打莽撞的,看不剥了你们的皮!”周皇后又被皇上搂抱,四肢一阵酥麻,但在宫女们众目睽睽之下,却早窘得两颊绯红,将头埋在崇祯的肩窝,心里暗暗害怕皇上大发雷霆,将宫女们严加责罚,传扬出去,还不被人背后嚼烂了舌头?听皇上一番申斥,便想命她们退下,却见一个小太监在门外徘徊,欲进不进,骂道:“什么事?只顾贼头贼脑的,成什么体统!”
那小太监吓得忙在门边跪了,结结巴巴道:“奴婢来、来送果子,是、是北果园新下、下的樱桃。”将红漆小食盒放了,一溜烟儿地飞跑了。吴婉容等人也醒悟过来,忙低头退走,吴婉容退到门边儿,将红漆食盒提了进来,才转身下去。
皇后换好了衣裳,将黄梅插入案上的花瓶,王承恩在门外轻声问道:“万岁爷,已过酉时了,传晚膳么?”
崇祯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饥了,跑了一回马,又长坐了多时,不理会暮色已然上窗了,但想起方才宫女们闯入一事,朝外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方才死到哪里去了?见人进来,怎么不拦?”
“奴婢,奴婢还以为是她们奉了娘娘懿旨,再说走得又飞一般的快,阻拦不及……”
“你倒是越来月长进了,学会了回嘴!”
门外扑通一声跪了,颤声道:“奴婢不敢!”
“哼!还说不敢,你方才怎么说的?狗东西,下去领二十鞭子。”
“皇上,还是饶了他这次罢!不然岂不是嫌臣妾教谕无方了。”
“好,就在门外自家掌嘴十下。”崇祯听得外面噼啪地响了起来,笑着握住周皇后的手道:“朕今夜就歇在这儿,不必换妆了,这样更显清丽,若涂了什么珍珠粉、玉簪粉的,浑似庙中的鬼脸,没有了人气。”
周皇后道:“皇上自管去忙,朝野臣民上上下下,有多少大事等着处置,别总这么惦记着我,臣妾有的解闷儿呢!教宫女们读读唐诗宋词,这一天天地,过得也快。”
“你这么通情理,老是替朕着想,朕更觉对你不起。快不要说了,见你气色这么好,朕心里万分欢喜,不要扫朕的兴致了。”
周皇后含泪道:“臣妾心里也是时刻想着皇上,好端端的一个麟儿,真教人心疼,都是臣妾不小心,弯腰扭了身子,哪里会想到孩子竟没了。”说着便又要哭。
崇祯拉着她的手道:“朕与你春秋尚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朕又不吝惜气力,愁什么呢!”
皇后听他说得鄙俗,破涕一笑,啐道:“这也是皇上说的话?臣妾也明白这个理儿,怕误了皇上见人办事。”
崇祯道:“朕知道做皇后也不易,体态要端方,行止要稳重,要贤淑娴静,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耳不旁听,目不斜视……还不许妒忌……”
皇后低头拭泪道:“皇上倒是体贴臣妾的心,其实臣妾的难处比起皇上不算什么的。如今万事待举,等着皇上料理的事太多,万几宸翰都在皇上肩头,不要再分心臣妾了。听说焚《要典》一事,都有人寻死觅活呢!噢!按说这是朝政,臣妾不该多嘴的。”
“说说也无妨的,又不是给朕吹枕头风。”崇祯起身踱了几步,将红漆食盒提过来,想起孙之獬大闹东阁,心下也觉好笑,坐下将一枚嫣红的樱桃放到皇后嘴边,问道:“你是怎么听说的?”皇后仰口吃了,吐掉桃核儿,笑道:“那孙之獬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是个倔强的脾气,脑袋不转弯儿的。听说他到东阁大闹了一番,戟指大骂阁臣不能直言进谏,有所匡正,令皇上陷于不孝不友之地,阁臣们都躲在屋里,谁也不愿出来惹他。他哭骂够了,一个人无兴无趣地回到翰林院,刺破中指,写了血书奏本,竟要上朝在皇上面前诵读,可真狂悖!”
崇祯道:“这个孙之獬是山东人,一根筋的犟驴脾气,在翰林院任侍读学士。那日他到东阁,外衣里面竟穿了一身的孝服,藏了哭丧棒,如丧考妣一般,边骂边哭,谁劝打谁,后来闹得实在难以收场,刘鸿训命校尉驱赶,他兀自装疯卖傻,倒地乱滚,不得已请出‘内阁重地擅入者斩’的铁牌,孙之獬见阁臣动了真怒,才爬起悻悻而去。血书奏本并没敢在朝堂上诵读,朕也看了,满纸胡言,说什么‘皇上于熹宗,曾北面事之,见有御制序文在朕之一字,岂可投之火?皇上与先帝同枝继立,非有胜国之扫除,何必如此忍心辣手?于祖考则失孝,于熹庙则失友。’”崇祯话锋一转,似怜似叹道:“此人倒也憨直,只是不识大体,空谈气节,有卖直沽名之嫌,令人生厌。”
“《要典》非要毁么?”
“《要典》不毁,便会给三案以口实,起朋党,翻旧案,酿大狱,兒(外加门)墙相争,非国家之福。”
“三案不是早有定说了?”
崇祯道:“那些定说乃是魏忠贤擅权乱政而作,阁臣顾秉谦代拟的御制序文,没有一个字是先帝钦定,都是魏阉一面之词,不出朋党藩篱,殊失公正。东林党心怀怨愤已久,伺机倾力翻案,再争执起来,还不知有多少人卷入进来,怎么得了?”
“二者折中如何?”
“两党各持偏见,互存是非,决不肯化异为同。东林党以为红丸案乃是首辅方从哲主使,其实当年皇考食红丸,方从哲极力劝阻,朕就在左右,亲眼所见。梃击案的主犯张差确属疯癫,东林党却硬要审出郑贵妃背后主使。阉党说移宫案都是王安挑唆操纵,借以居功自重,也不合情理。如今诸事纷纭,朕不想纠缠旧事,只有焚毁最宜。”崇祯将樱桃吐了道:“这颗恁的酸!朕枚卜以来,言官交章相攻众阁臣,对来宗道、杨景辰二人尤烈,焚毁《要典》,他们已难自安,学李国普的样子上疏求去。如今钱龙锡、李标业已到任,加上刘鸿训已有三人,韩蒲州已在来京的路上,周道登也快到了,人手不算少,自然不必挽留他们。”
皇后问道:“那皇上怎生处置孙之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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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召平台名将对良策 息兵变宁远走单骑
第二十五回
召平台名将对良策 息兵变宁远走单骑
崇祯道:“孙之獬托言身患疾病,不能供职,力请回家调养,一副不阿权贵遗世高蹈的模样,朕当时便准了他。有的臣子以为他拿御制二字压朕,骂朕不孝不友,当将他即刻褫斥,以为臣子者戒。朕倒是不这么看,孙之獬一个翰林院闲差,不过一时糊涂,教人当了枪使,能掀多大风浪,命他回籍就行了,何必苛求!朕是想看他背后有什么人,怎样动作?”
“以不变应万变?”
“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教一个孙之獬搅了大局?”崇祯冷笑道:“朕这几日一直想着如何再下旨申明一番才好。朕明旨将皇史宬内收藏的那部《三朝要典》与书板付之一炬,四处官府学宫所藏也要尽毁,就是要那些深怀怨愤的人没了把柄,看他们还如何妄议生事?自今而后,官家不以此书定臧否,人才不以此书定进退,过不了多久,天下还会有几人记着《三朝要典》呢?若都置之不理,最合朕意。此事处置不难,朕所究心的还是妖……”崇祯想起妖书一事尚未查出背后元凶,皇后身子还弱,怕惊吓了她,忙改口道:“还是辽东,还有陕西的民变,安内才可攘外么!”
“只要东夷不来进犯,将东北的州县占上一些,也无甚要紧的。历朝历代不多是汉人居中,蛮夷分散四方么?”周皇后听说用兵厮杀,心里大觉不忍,叹口气道:“边疆血流成海水,一将功成百骨枯。舞刀弄枪的,还不知死多少人呢!”
崇祯霍然起身道:“东夷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朕深觉不安。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朕不想养痈成患,遗祸子孙。”
周皇后后悔提起了辽事,忙宽慰道:“臣妾知道皇上要做中兴之主,辽东不是有袁崇焕么!此人屡败东夷,皇上大可放心。”又幽幽地看了崇祯一眼,调笑道:“皇上方才好生威严!说什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敢是教臣妾肃立中宵,皇上独占了此床么?”
“你若是在院中吸风饮露,朕一人独眠有什么乐趣?你要冷落朕么?”崇祯一把将她拉了,拥入怀中说:“皇嫂那儿,你寻个机会去探探口风,切不可教她以为朕是对着皇兄的。你不妨告与她,朕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她举荐的恩德。”
七月流火,北京暑气犹炽。崇祯元年,入夏以来一直干旱无雨,更觉酷热难当。将近晌午,德胜门外的官道上,两匹健马一前一后如飞而来,扬起一道长长的烟尘。到了门外,两人下马,前面的矮瘦汉子将马缰交与身背包裹的彪形大汉,穿门而入,彪形大汉一手拉了马缰,紧跟几步道:“袁大人,还住广东会馆么?”
矮瘦汉子将手一摇道:“佘义士,咱们先找一家小店吃点东西,再到会极门递牌子觐见。此次不住广东会馆,以免行事不密,应酬不暇,住城外的驿站便了。”二人草草用了午饭,赶往紫禁城,进了东华门,一直向西,远远望见了一排齐整的屋舍,崇基之上庑房二十二间一溜排开,正中便是左顺门,与此相对,西边还有一排同样规模的屋舍,正中为右顺门。左顺门便是会极门,又名协和门,有门五楹,门上挂着蓝地金粉的对联:协气东来,禹甸琛球咸辑瑞;和风南被,尧阶蓂荚早迎春。协和门的南庑为内阁诰敕房,北庑是稽察上谕处。熙和门南庑是敕书处,北庑是起居注公署。
袁崇焕递上手本,不多时走出来一个太监,手里拿着一卷东西,袁崇焕忙上前见礼道:“可是御前的王公公?”
“正是咱家。万岁爷口谕。”那太监直身昂头道:“诏袁崇焕明日早朝后平台召对。”
“吾皇万岁!”袁崇焕忙跪接了旨。那太监弯腰笑道:“见过袁大人。大人一路征尘,鞍马劳顿,且回去歇息吧!”
“敢问王公公,圣上还有什么话?”
“吓!袁大人见外了不是,呼咱一声小恩子就成,一口一个公公的,显得生分了。往后没准儿万岁爷派咱监军辽东什么的,还要多仰仗大人指教呢!万岁爷倒是没什么别的话儿,咱看着报说大人到了,开颜笑了,想必是欢喜得紧呢!这不还将以前张阁老写的一个卷轴赏与你,望阙谢恩回去吧!”王承恩晃晃手中的那卷东西,恭敬地捧与袁崇焕,转身走了。
袁崇焕回到驿站,已是入夜时分。他焚香净手,小心将卷轴展开,见上面是一首诗,题为《感辽事作》:“三岔河北玄菟城,三十万人齐列营。飨士椎牛堪入保,将军跃马任横行。胡儿反骨非难料,蜀卒游魂岂易平?颇牧拊髀忧不细,虚名误国是书生。”笔势飞动,纵横跌宕,如兵卒列阵厮杀,往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