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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怕,万一蝉儿醒了,发现了,会如何?
“得了得了,看你急的,让你去瞧瞧好了。”
这般说着,绝娘子掌上运气,在他身上拍了几处大穴之后,扬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模样似在说着:你打我呀!打我呀!
她本事高,自然怎么过份怎么来;北宫逸轩恼的咬牙,却是佛袖而去。
打不过,何必与她在此浪费时间?
到了山洞,却没有那二人身影;慌的扯下肩头赤炼,急声问道:“她在何处?快带我去寻她!”
赤炼被他给捏的难受,伤口又被扯出了血;难受的摆着脑袋,小尾巴忙指着右方。
右方,是一处山崖,北宫逸轩慌忙追去;上了山崖,看到的画面,让他一时驻步。
山崖上,那人抱着她坐在石头上。
朝阳升起,照耀着前头的沙漠;阳光照在二人身上,拉出一道影子,竟是让他瞧出一股凄凉之意。
“过来吧。”
那人开口,北宫逸轩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只着里衣,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她双眼紧闭,安静的任他抱在怀里。
看向他,却见他面容之上,是从未见过的疲惫模样;睫毛之上,沾着露珠,似在此处坐了许久。
“她是何时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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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9:宁夏,我能这么喊你么?
昨夜想问,可她的身子太弱;只是一个吻,便让她昏了过去。
忆起那个吻,便是勾了嘴角;心中,却是疼的厉害。
失了意识的情况下,吻着他,她还能唤着那人的名字,该是多深的情,才会这般刻骨铭心?
不是没想过将她带走,可是,他不能。
沙漠对面,城墙之上,士兵正在布着弓弩。
战争,一触即发,他要回去,却不能带她一起。
北宫逸轩上前,欲将她接过;那人却是不松手,半分不肯退让。
“她是何时来的呢?”
执着的要一个答复,却是不看那人一眼。
北宫逸轩看着他眼下青色,微一沉吟,坐到他身帝。
“大婚当日,撞柱之后。”
是么?庄映寒撞了柱子,她来,占了庄映寒的身子?
所以,那夜北宫逸轩的出现,是与她初次相识?
“既然如此,她要杀我,又是为何呢?”
既然不是庄映寒,又为何要杀他?又如何知道他的那些私密?
“因为,你在原文里,是害死庄映寒的凶手之一。”
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如说出来。
原文?
周宇鹤诧异,转眼看向北宫逸轩:“我要知道全部!所有的一切!”
关于她的,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当从大婚开始。
北宫逸轩看着远处的鸟儿飞到不见了踪迹,这才开口,将她的一切,缓声而出。
北宫逸轩说着,周宇鹤听着;这才明白,何为原文。
原来,她初来时,竟是那般的退让;原来,初次见着他便晕倒,竟是因为对他的害怕。
她害怕他,一直都害怕;可是,想要活下去,便逼着自己努力向前。
终于明白,她为何知道那么多。也终于明白,她为何非得坏他计划。
以庄映寒的身份看她时,觉得她是坚韧,倔强;以宁夏的身份再去看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那是一个什么世界?竟是那般的奇妙,竟将女子教养的这般**自强。
“你大婚当日,可是与她说过什么?”说完他该说的,北宫逸轩转首,问着周宇鹤。
周宇鹤勾了嘴角,却是扯不出那个自在的笑容:“我将你做的,都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轻声一笑,看着她在那人怀中,北宫逸轩抬手,轻抚着她苍白的面容。“你想让她离开,她却拼命的提升自己;她想站在与我一样的高度,她从未想过放弃。”
他这般说,周宇鹤垂眼看着她,接过话头:“所以,哪怕她没有底子,为了不拖累你,为了不让你担忧,她压下委屈怨恨,努力的学医,学功夫;为了能融入你的生活,她磨去了棱角,力争多才多艺,能与你琴瑟相合。”
这样一个女子,为何他却晚了一步?若他早些入京,早些遇着她,此时得她之心的,会不会是他?
“所以,那日船上,是庄映寒出现 ;?”
北宫逸轩点头,周宇鹤笑的无力。
她真是能忍啊!那么多的误会,那么多的委屈,她也受得!哪怕全天下都唾弃她,是不是只要有北宫逸轩陪着她,她就满足了?
“我要走了。”
他这般说,北宫逸轩又是一点头。
“可否帮我去找一匹马来?”
要马,是借口;只怕,想听她最后的道别才是真。
看着他平静模样,北宫逸轩点了点头,起身而去。
虽然没说,可是,有一点在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宁夏心中,周宇鹤算不得良人,不管最初遇到的是不是他,她也不会爱上。
她的爱,是干净的;而周宇鹤,给不了她这份纯粹的爱。
给不了,就放手。
远远的看着,胜过失去的痛苦。
当以为她死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空的;直到明白被小师叔算计,他再次笑了出来。
被算计又如何?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朝阳爬出地面,犹如新生。可是,呼啸的风,就似哭泣的情人,哽咽的让人心疼。云,就似离别的心,生生撕裂……
怀中的人,安静的让人怜惜;一个没有功夫的人,在尔虞我诈之中,竟是挣扎到了此时,如何不让人心疼?
“宁夏,你错过了我们的日出。”
北宫逸轩说,她喜欢日出的美景;因为,那会让人更有希望。
他很庆幸,与她一起,看过最美的日出。
想让她醒来,却又舍不得。
他舍不得与她一起的时光,却偏生被人打破。
“小子,为人上人,当不当受情所缚?”清朗的声音传来,绝娘子似一阵儿风般坐于身旁。
这一问,他不答;绝娘子欢喜的笑着,又是一问:“这世间,可是你想要的,都能得?”
“我错了。”
三个字,他说出来,却不如想象中那么难堪。
说出这三个字,心里头,亦是舒坦了许多。
“自诩周全,最后却不过是一场笑话;自诩能掌握一切,最后却是一败涂地;小师叔说的对,世间女子,并不相同;爱情,非手段能得。”
说罢,他转首看向绝娘子:“可是,小师叔当年也是用手段困住了叔父,为何却能与叔父两相厮守?”
矛盾之事,为何总让他遇着?
自负之人总算看清,绝娘子心中甚是欣慰。
轻叹一口气,绝娘子浅声一笑:“傻小子,能困住的,自然是有心的;他性子刚毅,半分不肯委屈,若他真不愿受我所困,早便自尽了,如何能等到我与他逃出鬼谷?”
绝娘子这般说,周宇鹤想了许久。许久之后,哑声说道:“她曾说,困住的爱情,不会幸福,只会走向死亡。”
“不爱自然亡,若爱,自然是幸福的。”本是想瞧着这小子哭,可这小子没哭,这寂寥神色,却是让她叹了口气。“罢了,当年你打我男人之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你给不了她想要的,还是莫要坏她姻缘。”
方才在后头,她可是将一切都听着了。
这事儿可真是怪啊!竟是魂魄穿来占了身子。
不过 ;,这丫头对北宫逸轩的情,她倒是佩服的。
爱上,便不要轻易放弃;一心一意的爱,最是让人敬佩。
“这药给她服下,她这身子亏的很,我也没把握能给她调理好;女人没有孩子,是一大憾事。”
说到孩子,绝娘子笑道:“我家小子在镇上开了间医馆,将来有机会,你自个儿去瞧瞧。”
接过药,周宇鹤点了点头。绝娘子也没啥好说的了,自然是不再这儿讨嫌。
巴掌大小的瓶子,尚有余温;打开瓶塞,想到当初她喂药的法子,便是眸光含笑。
“宁夏,我欠你的,我还你。”
还?真是还?
分明是最后的不舍。
渡药,半分不撒;那瓶药喂下,他将她放到石头上,拿起外袍穿上。
北宫逸轩回来的时候,宁夏还未醒来;马儿在下方的树上栓着,那是绝娘子养在后山的。
两个男人争斗这般久,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默契。
北宫逸轩将她抱在怀里,周宇鹤安静的立在前头。
宁夏醒来的时候,便对上自家男人含笑的眸子。
“总算是醒了。”缓声说着,轻揉着她苍白面颊:“解了毒,便是睡的舒心了?”
解了毒?
她一时愣住,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时还消化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见她迷糊模样,北宫逸轩又是一笑,柔声说道:“蛊毒解了。”
真的解了?几时解的?她怎的没印象?
“解蛊毒极耗精气,小师叔给你的药,能解你痛苦。”
所以,那碗药,算是麻醉剂了?
虽说不知经过,蛊毒解了,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了。
“逸轩。”
太过欢喜,埋首在他怀中,轻唤一声,却是不知当说什么。
她那欢喜的一声唤,令立着那人,眸光微闪。
一声轻咳,那人转身,看着二人。
宁夏这才转首,看着那不知何时寻来的人。
“时辰不早了,我也当走了;有些话,可否与你单独聊聊?”
他问,她看向北宫逸轩;北宫逸轩轻轻点头,扶着她坐到石头上:“若是乏了,你便唤我。”
瞧他放心模样,她微一沉吟,便是点了头。
北宫逸轩转身而去,留下二人于山崖四目相对。
看着她,曾经那些恨,那些怨,化作了不愿去触碰的情绪。
月白袍子,污血所染;那里,有他的血,也有她的血。
他与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注定了纠缠。
收起心思,他浅声问道:“宁夏,我能这么喊你么?”
这话,听的宁夏一愣:“你如何知晓的?”
话问出,她自个儿却是当先一笑:“他告诉你的?”
看,只要是北宫逸轩所为,不管是何事,她都能接受。
哪怕那人与他说了她的一切,她也不会在意。
勾唇一笑,心中却是苦涩,那日没问出口的话,终是问了出来:“若一开始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选择与我合作?还会不会破坏我一统三国的大计?”
“既然你已知道一切,必然知晓我的答复。”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执念于此?哪怕没有逸轩,她也不会与虎谋皮。
“原文里,你与谢雅容必有牵扯,我如何会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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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0:你看着我离开就好(8月打赏加更7)
提到谢雅容,他便是面色微沉。
知是提到他不喜之处,宁夏便是沉默下来。
转首看去,想让逸轩过来,因为,她真不知还能与周宇鹤说些什么?
北宫逸轩负手而立,却是背向此处,宁夏还未开口,周宇鹤再次问道:“我要走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多想问她,他若早些发现她的好,出手相帮,她是否会与他携手并进,与他回东周?
可是,他不敢问,不敢听她肯定的答复。
他此问,宁夏想了想,问的有些底气不足:“你是真心问我吗?”
其实,她是真的有事要拜托他;可是,想到他以往总是有意戏耍,她必须多问一句。
她这模样,看的周宇鹤浅声一笑,坐到她身旁,看着远处:“你猜呢?”
“……”
你猜我猜不猜呢?
宁夏无语的很,这人真是一点儿也不诚心!
“你不是说想单独聊聊吗?你想说什么?”
他那三个字,让她压下心思,干脆让他自个儿说。
瞧她耍了性子,周宇鹤心里头道不出是何感想;多想揉着她脑袋,告诉她,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可是,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他语气生硬的说道:“虽说毒是解了,可三国将战,也不知你是否有命活下去?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你有何遗愿,我力所能及之下,倒能勉为其难给你办了。”
遗愿?
宁夏真是无语的很,转眼看着他,不满的问道:“小师叔给我解了毒,你就这般不喜?非得咒我死才高兴?”
“是啊,谁让你那般让人生厌?可是,我倒不想你死,你死了,如何能亲眼见到北煜归顺东周?”
“……”再次无语,宁夏看着他,有些气虚的问道:“周宇鹤,你走前非得来气了我才高兴?好歹田曼云是你妻子,你这般耀武扬威的要收服北煜,会不会太过分了?”
提出田曼云,也是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这男人气人的本事,真真是无人能及!
提到田曼云,他面色忽而柔和,似想到了什么事,浅声问道:“关于她,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或者说,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她?”
他这神色,颇为柔和;宁夏眨了眨眼,问的小心翼翼:“田曼云很爱你,你是不是感觉得到?”
他点头,却不言语;宁夏这才说道:“其实,我倒真想与你说些事。”
他又是点头,目光却是看着远处黄沙。
宁夏斟酌着用语,这才说道:“你我之间许多的事,都扯上了她;让她嫁你,一来是为了对付谢雅容,二来是为了东周与北煜的联姻;我知这话不当说,可是,既然你问了,我也矫情一回,与你多说两句。”
说完这些,她留意着他的面色,瞧他表情没甚变化,这才接着说道:“对于女子而言,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嫁于他国,承受别人所不能想象的苦楚已是难事;本是联姻,如今却有交战之险,她的立场,更是难堪。
虽说这是她的选择,我却因她的选择,极为受利,故此,我也算欠她一份情;所以,若你愿意,还请你善待她;哪怕你将来谋位成功,哪怕你后宫三千,哪怕你将来的皇后以权相压,我只希望,你能给她一份尊重;我只希望,你能让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哪怕将来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她这话,他垂眼沉思。
让田曼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他甚至没想到,那女人有资格生他的孩子。
他沉默不语,宁夏咬唇不再多言。
她很清楚,这些话,她没资格说;可是,若东周攻打北煜,嫁去东周的田曼云,必是难堪 ;。
这条路,是她给田曼云指的,若是田曼云在东周受辱,她有一半的责任。
二人沉默,远处狂风咆哮,一片黄沙飞起。
虽是距离远,虽有树木相挡,可风吹到此处,依旧带来些沙子。
她抬手挡着眼睛,他转首,将她肩头黄沙轻轻拍掉:“我心中亦有她,自然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她讶然,却也替田曼云高兴。
虽然不知他这份情有多少?可是,这份情,至少不会让田曼云受了委屈。
“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我们也算是生死共历了,分别之时,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虽然这份生死共历,曾是他想杀她,她欲灭他;可是,如今已经不同了;至少,她也当与他说一声“珍重”,不是么?
宁夏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可那面容之上的笑意,微显干涩。
转眼,看向远方,轻启红唇,与他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
周宇鹤那嘴角一勾,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看,他也越来越了解她了不是么?
“周宇沫,我会护她周全。”
没料到他竟是知晓她的心思,宁夏那面容之上,明显一愣。
半响,这才说道:“若她难以抉择,还请你告知于她,乐浩然,正在努力的提高身份,只希望自已能配上她公主的身份;若她在东周举步维艰,不如到北煜来,还有,乐浩然说,很想她。”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北煜得稳住,不被东周和大宇瓜分。
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是对他说的。
他转首看向她,几分调笑的问道:“可有什么是想对我说的?”
对我说,只对我一人说!
宁夏想了想,这才说道:“珍重!”
两个字,他却是听的心中欢喜。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周宇鹤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心中欢喜,却是摆出一副诧异模样:“好难得!”
“……”宁夏撇了嘴,小声嘟哝:“这是基本的礼貌!”
是啊!基本的礼貌!所以,当初我走时,若你不是卧床不起,必然会因为礼貌相送。
若你相送,我也不会因为你未来,而心生怨恨;若不怨恨,也不会折回来。
压下心中思绪,那人站了起来,一副轻松模样:“上次你摆架子不送我,今日看着我入城门,也算是补偿。”
“我又不欠你的。”
她皱了皱鼻子,额头几滴汗落下。
心疼她,想让她回去休息,却更想她看着他离开。
狠心的转眼,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