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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邓未来给额带来了好消息,他拿了一张表,让额填写,还悄悄地对额说,这张表是上交给组织部的,准备调额到县文化馆当副馆长。噫兮,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消息啊!额当然喜出望外。于是,额慌得又买菜,又打酒,还没到吃中饭的时间,额就弄了一小桌菜,额们二人边喝酒,边聊天,说说笑笑,额一下子将所有的烦恼都排除了。
“不过,”邓未来说,“你要做好枣针的工作,不能让她出来捣乱。你们现在离婚离不掉,法院也不好判。因为此类案件太多,许多农民出身的干部,一进城,就以婚姻不平等的名义,将小脚女人给休了,让我们**的干部落下个当代陈世美的骂名,上边已经注意这个问题了,法院在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调解,不让你们离婚的。”
听他这一说,额的糖锣脸一下子僵了,心里又凉了半截:“未来,额是么样人别人不知道你未来同志还能不知道吗?额是被额爹骗去成亲的,额这是标准的封建思想压迫,剥夺额婚姻自由啊,额怎么是陈世美呢。”
“说是这样说,谁说不是来着?”邓未来喝了一口酒,哈了一口酒气,眉眼一皱,呈现一脸的痛苦状,“可现在怎么办呢?你能说服您爹吗?你能战胜枣针吗?党和政府是维护大局的,是让这个社会安定的。你闹离婚,他闹离婚,家家哭爹喊娘的,女的骂男的陈世美,男的娶花姨娇娥,剩下的子女缺爹少娘,社会负担还不加重?咱这是新中国,老百姓盼翻身解放就是盼得那一份土地吗?是,也不全是。不光要盼着分到土地,还盼着搬掉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男女平等,解放妇女,但不能让妇女受委屈啊?你说是吧?”
邓未来的话让额无言以对,却又象一盆冷水向额浇来,让额从头顶凉到脚心。好象刚才他让额填的表,不再是一张喜报,而象是一个丧钟。你说这个顶么用呢?额肯定是战胜不了枣针的,她不同意额到县里工作,这张表不就是一纸空文乎!何喜之有呀?何爽之有呀?还咋么能高兴得起来呀?刚才喝这酒象是喝喜酒,喝庆功酒,喝胜利酒,现在品品这酒味,却是苦酒、涩酒啊,叽!
邓未来见额不说话了,知道额有心事了,就劝导额道:“有志你是怎么啦?有了这张考察表比总比没有好吧?最少让你看到了希望是不是?干吗苦丧着脸。”
额说:“额不苦丧着脸有么法子哟,你那一张表,是画中的烙饼,空中的楼阁,梦中的仙女,顶么用啊?枣针给额约法三章了,不准额进城的,额除了离婚才能实现额的进城梦,现在又离不成婚,额靠组织有屁用?”
“混话,组织上一片好心要让你当副馆长,你却用这样的思想对待,你思想上要好好检讨检讨。”
邓未来的提醒让额醒悟过来,额咋能埋怨组织呢,忙改口道:“不是这个意思,额是说,额做不好枣针的工作。”
“做不好就不会想办法了?党怎样教导我们的?只要信心记心窝,办法总比困难多。江山都被咱打下来了,还处理不好家庭小事?”
额急了:“那你说,我该咋么办?”
“咋么办?当然有办法。“邓未来满怀信心地说,“你不是和枣针约法三章了吗?”
“是的。”
“那个约法三章对你来说是个不平等条约是不是?”
额说:“是呀”
“既然不平等,那就得改过来,修正一下。”
“怎么修正,战都战败了,降书降表都递上了,还能再改过来?”
“能,战胜枣针不就完了?”
“额咋么可能能战胜她?额咋么能一夜与她作爱八次?”
“靠你个人不行,要靠科学。”
额愣了:“神麻玩艺,搞这东西还有科学?还要办个堂堂学学不成?叽。”
邓未来笑了,说:“我酒足饭饱了,该回城了,我这里有一包锦囊妙计,等我走后,你按照我的锦囊妙计行事,保证你马到成功。”
于是,他就将一包东西交给了我。
送走了邓未来,额才去看他送给我的锦囊妙计。
额怀着一颗半信半疑的心,打开了包里的东西,神麻锦囊妙计,就是三个布包,而且标注着一、二、三。额随手拿出一个,见那布包是用慰问袋改的,用线缝住了口,象真的似的。额一边用小刀割着那上面的封线,一边暗自发笑,额想这肯定不是邓未来一个人的主意,一定是他和蔡平一起研究着日弄出来的故事,也许是真的为额帮忙,但帮着额的忙也没忘了逗额开心,让额享受战友之间的快乐。
第一个锦囊妙计打开了,见里面是一包大力丸。那东西黑黑的,用油纸包着,鸡蛋黄大小。额笑了,弄这大力丸有什么用,额又不缺力气,缺的是力量,是战胜枣针的力量,力量不仅包涵着力气,还包涵着智慧。接着,额又打开了第二个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包中药,有人参、冬虫夏草等大补的东西,额又笑了,却又猜不着他们搞的是什么鬼把戏。打开第三个锦囊时,额吓了一跳。见是一张画着阴阳鱼的符,上面写着谁都不认识的字,额看了又看,虽说是毛笔写的,一字一画,也没有连笔,便却没有一个字是额认识的字,不象是汉文,也不是回文、藏文、朝鲜文,这字除了是天书,人间哪有这般字体?额笑得更厉害了,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想的是什么,把额当猴一样玩了。
三个锦囊妙计全打开,额却不明白这是么意思。正迷惑着,却发现第三只布袋里有一封信,那信里写着:
“有志贤弟:为了让你能早日进城,愚兄未来、蔡平经过三天苦思苦想,想出了三个主意,也就是三条妙计。第一个锦囊里装的,实际上就是韦大头留下的骚神久战丸。那样子象大力丸,其实不是,那是一种专门供男人用增大增粗又延时的神药。解放卧龙镇时,我们清点韦大头的财物,这些东西是属于处理掉的东西,陈政委令我烧了,但我没舍得,收藏了,当然,还有配这种药的密方。你想想,韦大头娶那么多女人,又年龄比那妙龄女子大那么多岁数,没有这个怎么能行?我已结过婚了,试过,的确厉害。你服上这一粒久战丸,保你一夜金枪不倒,何惧那枣针的八盘?”
额靠,两个家伙真能想得出啊,额看到这里,一脸苦笑。同时额忽然想起,当年额们在一起的时候,邓未来的确将这东西拿出来过,讲过这玩艺的妙处,蔡平木有结过婚,对他讲这些东西很是羞口,就阻止了他不让他讲下去。现在,他倒把这玩艺用到额身上来了。
额笑罢,又接着看邓未来的信:“第二个妙计很简单,你战了一夜,再有那久战丸也不行,你的身子必竟亏了,不补你就还有可能让枣针把你打倒,为了防止她反扑,我和蔡平又找城里的老店――广生堂,给你配了这大补賢虚的药,这样,就不怕枣针对你反扑了。至于第三个锦囊妙计,那就是从精神上将枣针压倒,让她彻底服气。这一计是借用神的力量,让她感到自不量力。这个你是知道的,枣针是很迷信的,她经常到老子庙上香。那张符,是我们自己画的,你作爱的时候将它贴在肚皮上,千万不要让枣针发现,等枣针败下阵来,你再显示这张王牌,告诉她,战胜枣针不是你汪有志的力量,而是神的力量,她既然信太上老君,当然就不敢冒犯太上老君,到那里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信中还说,出这骚主意,的确有点缺德,这要折我们的寿的。可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我们对封建地主的压迫恨之入骨。枣针不是封建地主,你爹更不是,可他们脑子里的封建残余思想,却是一个无形的封建地主,压迫得你失去了婚姻自由不说,还要用多种多样的精神枷锁套牢你,让你生活在无比痛苦之中,这种现象是与我们正要建设有社会主义是格格不入的,我们不能看着它在你们家漫延下去。有什么办法呢?你们的这种事,是一场特殊的战争,它不是发生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也不是发生在我们生活的各个场所,却发生在你们的思想中,你两口子里的被窝里,让我们拿什么武器帮你?想来想去,没有好办法,只的这三条锦囊妙计了。
叽!这个邓未来,这个蔡平,真是的天下牛人啊,额此时无话可说,脑子里没有别的,还是那句话:
侯保长看布告――厉害!
按照邓未来的安排,额先执行第一个妙计。
额在快要回家的时候,倒了一杯开水,将那黑色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久战丸服下,开始也木有什感觉,象喝一碗热热汤似的。可一个时辰过去,额就觉得全身发热了,特别是下身,老是不停地作怪,而且越来越甚。此时,额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正是夏天,衣服都是一层,下身作怪,走路都碍事,吓得额不敢走,更怕让村中的男女发现了额这副模样,这不是往自身上找骂吗?于是,额就压抑着自己,用手将那不老实的东西往里面推了推。可是,那东西一碰,却象发了火似的,反而张力更大,叽!
回到蛤蟆湾,天巳黄昏。这时,枣针也刚巧下地归来。见到额突然来家,就不冷不热地说:
“母狗眼,今个儿咋回来这么早?”
额听这娘们讲话灰常难听,没有人腔,气得白了她一眼,但并木有与她多言,心里说,等着瞧吧,马上就让你知道额的厉害了。
吃了晚饭,天巳经黑透了,这时候,天上刮起了凉风,那风带着雉河的水汽,把人们的全身吹得凉凉爽爽,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那是额们农村的生活,在那个年代,只要天一黑,都要上床睡觉。你想想,木有电影木有戏,木有电灯木有收音机,谁还会点着油灯浪费油呢?所以,那时,人们就是一群鸡,一群鸟,一群羊,天一黑,眼睛就闭上了。
额上了床,并木有立即睡去,而且在紧张地准备着,准备着使额能翻身的战斗。此时,额装作很傲慢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很蛮横,额虽然没有语言表达,但目光和肢体语言已经告诉枣针了,这让枣针感到有点奇怪。
额在床上睡下,呈一个“大”字的形状,这姿势不用说就是很霸道。
“母狗眼,给老娘腾个空!”
枣针话未落音,额便一个鹞子翻身便骑到了枣针身上:“**的还敢叫老子母狗眼?”
“就叫!”枣针一用蛮力,推倒了额,坐起来说,“你想干么?还想翻天?要不要再来八盘?”
他奶奶的,果然,她又拿这刹手鐧叫来板了。呵呵,黑黑的枣针,粗沮的枣针,没文化的枣针,今天你可要败在老夫手里了。
“哼!”额冷笑了一声,说,“这可是你说的?额要是真弄了你八盘该咋说?”
“咋说?还要咋说?败了就听你的!”
“若要变卦呢?”
“谁变卦谁不是人做的种!”
“好!”
额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额按照锦囊妙计上行事,枣针是死定了。额想。
接下来的事情,额就不多说了,就是做那种事。额真是不要脸了,将额与枣针做的这种事都对外说,现在还写在纸上,让人家看。其实,额是不得已啊!额不会涉黄的,不会将额们之间做这种事的的细节告诉看官的。
那一晚,药物果然起了作用,额象一头雄狮,时而翻江倒海,时而吆喝连声,还没到下半夜,额已在枣针身上成功地做了九次,把枣针整治的如同烂泥一般。
那一夜是什么感觉呢?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战斗,战斗,还是战斗。至于为什么战斗,不是为爱,不是为生育,不是性的刺激,而是为斗倒封建的枣针,战败害了额爱情的枣针,阻当额进城的枣针,额要战胜她,搬掉额人生进步路上的绊脚石。正象邓未来和蔡平说的,额这不是为我自己的是,是为了消灭封建残余思想的是。这样,额在枣针的**上时,不再是一位自然人的是,而是一名战士的是。叽!
事过以后很久,额还在反思这场战斗。额想额当时怎么会用一个战士的名义做这种事呢?真是可笑的是。战士都是这样的吗?但额马上又否认了额自己:额为什么不是一位战士呢?难道只有战场上杀敌的才叫战士吗?换句话说战场上杀敌的战士为什么在床上就不是战士了呢?笑话,嘿嘿嘿嘿。
当额做了九次,带着胜利的微笑,擦了擦身上的汗,这才看到邓未来送额的那张壮阳符已东倒西歪。额悄悄地将它扶正,点上了灯,让它出现在明亮处。
“怎么样?服不服?”额依然带着胜利的微笑,心情灰常舒畅。
枣针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羞,拉起被单遮住了她的**,蒙住了头,一句话也不说,肚子里积满了怨恨与委屈,同时也夹杂着说不出的疑问。
额露出了壮阳符,枣针却不看,这样的话,额的战斗成果就难以巩固的是。于是,额一把扯掉了枣针身上的被单,让她看到额的肚子,得意地说:“早知如此的是,何必当初的是?嗯?知道吗?额到老子庙请过太上老君了,看,这就是老道给额贴的壮阳符,你若不识抬举的是,就再来,反正额是不怕你的是!”
听额这么一说,枣针果然抬起眼皮看了看额的肚子,果然见额肚皮上有一张阴阳符,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汪有志呀汪有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一句话,你将神仙都搬来欺负老娘了哇!”
第二天,枣针就回娘家去了。
来到娘家,她首先去看望嫂子。多年来,有关男女方面的事,嫂子就是她的老师。
“嫂子,我真地被那母狗眼日了八盘。”
“日,日,日,多难听,你就不能换个叫法?”嫂子此时正准备淘粮食,心里正不安,就没有好气。
枣针被嫂子这一冲,心头也上了火。她想,好不容易回到娘家,想搬兵求救来了,没想到上来就是一盆冷水。就反击说:“不叫日叫啥?换成弄八盘,换成搞八盘,换成操八盘,换成干八盘?你说哪一个好听?”
嫂子见枣针生气了,忙又换成笑脸,说:“枣针你别生气,嫂子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你说咋啦?他一夜日你八盘?你日哄你嫂子是吧?他汪有志不是肉身人?是铁的是铜的?一夜与你日八盘?”
枣针一下子就伤心地哭了:“真的,嫂子,我还少说了几盘呢,实际上是九盘。”
“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你把他斗败了吗?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一夜九盘,没听说过,你哥跟我最多的也就是一夜三盘,还是当年从河工上回来,三个月没摸过女人,现在一夜一盘也不盘了。他汪有志一个肉身人,又没多长个**,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我可真是不信了。”
“不信你去试试。”枣针被逼急了口,说错了话。
“放屁!你的男人我凭什么试?拿我当狗呀?”
“不是的,嫂子,我是说真的,我没有日哄你。”
“没日哄我倒是神了,除非是神仙帮了他的忙,封他个日神?”
“嫂子可叫你说对了,正是神仙帮了他的忙,虽说他不是个日神,也说不定是个日仙。”
“神仙帮了他的忙?”嫂子一头雾水,“你说说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枣针只得照实说了:“以前他说能话被我治服了的,可他到老子庙求神,弄了个壮阳符,那壮阳符往他肚皮上一贴,我无论怎么也弄不过他了。”
嫂子听他这一说,也有点吃惊:“啊呀,这可是不得了,弄个啥事连神仙都得罪了。憨妮子,你那东西是铁的还是铜的?要知道咱那里头还有尿泡(膀胱)哩,若是将你的尿泡被他戳穿了,看你不停地漏尿该怎么办?”
枣针想想,也觉得嫂子讲得有理,便更加害怕,问嫂子说:“那该怎么办呢?那我以后就不跟他弄那个了。”
“又憨了不是?不弄那你上哪儿生孩子?再说啦,长时间地不弄还不长实了?到时候尿不出来尿又该怎么办呢?”
枣针又害怕起来。半天不说话,一个劲儿地落泪。
“别伤心了,嫂子给你想想办法。明儿我带你也到老子庙,给太上老君上三柱高香,给太上老君赔个不是,别让太上老君帮他了。你呢,也别瞎逞能了。女人,总得遵守妇道,你欺负男人,连太上老君都是男人,你还不明白神仙为啥要帮汪有志吗?”
嫂子的一番话,将枣针说得哑口无言,连神仙都帮我的忙,她枣针再能也能不过神仙哟!她心里就十分地懊恼,同时也后悔当初做得太过分了,不然也不会得罪神仙。
这时候,额的调令拟好了。邓未来来电话说,要额在一周之内回话,只要枣针不闹事,额就可以到文化馆报到了。
这天,额来到枣针的娘家,要接枣针回家。
咱雉北人是要讲义气的,胜了就胜了,不能胜了还再对人家已表示投降人再去穷追猛打不是?见好就收,打了九九,就别再打加一了,这是祖上的规矩,见好就收,也是给自己留下一片余地。
枣针见了额,再也不敢抬头了,柔柔地象只小兔子。额心中十分高兴,心里说,你枣针终于还是被额拿下来了,大老爷们总是大老爷们,女人想翻身,得看额男的高兴不高兴的是。同时也暗暗佩服邓未来,三个锦囊妙计果然不错,木想到他画了一张符就把枣针给治老实了。来的时候,额又专门把那张符找出来,贴在自己肚皮上,以防枣针有所反扑,额也好再用这王牌吓她。可见了枣针这等模样,额的担恥自然也就多余了,也就放就心了。
“咱回家吧枣针,我还有事给你商量呢。”额见到枣针这副样子,心也软了,柔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