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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力多”(给我巧克力)“高夫米巧因加末”(给我口香糖)地叫着讨东西吃。而大人们给美国兵干活,会说“高夫米西加力多”(给我香烟),向他们讨香烟。老也吃不饱肚子的战败国儿童,就这样了解了种族差异。是从大人们的日常言行中,不知不觉地体会到的。 孩子的心灵象一张白纸,涂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听说有的幼儿园小孩会在太阳旗前面立正,这让我想起拿石头追打朝鲜孩子的事来,心里很不好受。 佐佐木富美 47岁 自由职业 牛久市   
战争结束后的恐惧
“美国兵就要登陆了。不仅女人,连小孩子都要糟蹋!”街上的流言越传越盛。这是战争刚刚结束时的福冈市。我那时是小学生。我们家有四姐妹是未成年的中、小学生,都得躲到乡下的熟人家里去,在家中只留下母亲和一个姐姐。那时天下大乱,甚至连公共汽车也没有了。只有军车在烈日下飞驶,扬起一片沙尘。我们向军车挥手,军车好心让我们搭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流言消失以前,我们就一直住在那里。每天吃的只有大麦饭、芋头和酱油煮的孟宗竹,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好吃极了。夜幕降临以后,和附近的小孩一起,拿着盛着煮黄豆的盘子,往山里走一点儿,到一个山洞去。洞里面两只眼睛闪着光。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对我们说“谢谢”。不知道这个当兵的后来怎么样? 有一天,就是当海军军官的哥哥们在横须贺迎来终战、复员回家的前一天,一个手腕上刺青的美国兵脚步声咚咚作响地闯进来,乱翻家里仅有的东西。我们的朋友喊了一句:“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美国兵开了枪,打伤了朋友的手腕。 即使战争已经结束,双方还都受着恐惧感和猜疑驱使。所以,我觉得我能理解横井和小野田讲的逃难经历。 井上德子 48岁 主妇 川崎市    。。
战败以后的教研室
8月15日中午过后,爆炸声停止了,校园一片寂静,我背靠观礼台,一个人默默地呆着。不必再担心空袭了,这真让人高兴。可是,随着投降而来的“事件”,又让人不安。都德的小说《星期一故事》里,写到德国占领阿尔萨斯以后,当地学校接到命令,不许再教授法语。我担心我们也会被命令“停止日语课,改上英语”。 进驻军的通知来了,命令我们:“国语、本国史、地理等教科书,以下地方不准阅读,要用墨涂掉。”要彻底涂掉的都是以前特别卖力说教,教导学生坚信胜利以及国体的尊严的内容。我们又生气又难过。可是没办法抵抗。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们倒是觉得很好玩,一边用墨涂一边闹成一片。怎么跟学生们说呢?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我心情沉重。 虽然没有取消日语,但是由于进驻的军队要来视察,所以要把教研室、图书室里与神宫有关的精美的历史照片、贵重图书、文献等等全部烧掉,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拿回家藏起来不行吗?太可惜了!”可校长说:“听说进驻军也会到各位老师的家里去,所以,请把自己的东西也清理一下。”以后的教育要变成什么样子啊?大家低下了头,无言地伫立。 河村房子 65岁 退休教师 伊势市   
为什么是麦克阿瑟?
我在昭和21年疏散期间入小学,所以是终战以后头一批新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师把整张草纸一分为四裁成小纸条发给我们,说:“写上你最尊敬的人的名字。”我想写天皇陛下。可是又想到:这样写可不行。于是写了麦克阿瑟元帅。老师就把纸条收走了。 我才六、七岁,怎么会想到写天皇呢?又怎么会把这种想法伪装起来,写上麦克阿瑟元帅呢? 我对于战争的体验,就留下这一点。 岩渊仁子 47岁 主妇 八王子市   
教授因营养不良而死
终战以后,众所周知的山口良忠法官因营养不良而死的两年前,我家住在东京NFDB3谷区,离我家没几步远的西原,住着一位东京高等学校的德语教授龟尾英四郎,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这位龟尾教授严令夫人“除了配给的食物,不许找别的东西吃。”“不许把家里的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这样,他因营养不良,终于和夫人一起卧床不起了。他在高等学校教过的学生们听说这件事,多少也给他送来些粮食,可是不能长期供给他。这样,作丈夫的先死去了。夫人躺在一墙之隔的房间,不知道他的死讯,没活多久,终于也死去了。 他家的孩子们好象被送进了福利院。 现在,日本的粮食有很多的进口的,如果再发生战争,海运粮食困难,国民可能会变成龟尾一家。而大众对粮食问题漠不关心,真可谓群愚。 蒲生英男 88岁 爱知教育大学名誉教授 东京    。 想看书来
要把我再送回西伯利亚去
1948年4月,纳荷特加收容所挤满了各地送来的日本俘虏。那会儿,我23岁,以甲等干部授衔军曹,曾任分队长。我1米73的个儿,戴着深度近视镜,乍一看象是个知识分子,于是一个“阿库契布”对我说:“明天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所谓“阿库契布”,就是关压期间民主化运动的积极分子。这是一本我从来没见过的联###史,厚一公分左右,我只好天天开夜车阅读,然后给人讲解。幸好没出丑就讲完了,当时可真是如履薄冰啊。 5月6日,乘坐明优丸从舞鹤登陆。日裔美国大兵用手枪敲着桌子,对我大叫大嚷:“你这家伙是共产党员吧?我们会调查你的。把同船的共产党员都写出来。要不然,就把你送回西伯利亚!” 没完没了审问,生硬难听的日语,让我疲劳到极点,气得我昏了头。我们关东军石头陆军学校预备士官学校士官生们,相信我们是为了主上而作战,我们年级700多人中,差不多有一半同学奋战而死。我们在西伯利亚的严寒下做了三年苦工,今天,好不容易回到祖国,可是甚至不让我休息一下。终于,我叫喊起来:“不知道的事,不会回答。” 回到静冈老家的第二天,GHQ(盟军最高司令部)让我去见面的命令就到了。在皇宫前的第一生命大楼,美军军官和看上去是以前的高级参谋模样的日本人,仔细地问了好几次苏联远东红军的配备。 联合国军的蜜月结束了,为了对苏作战、美日尽快开始军事合作。昨天还鼓噪着“鬼畜美英”的“参谋大人”,还想欺骗青年人按着他的调子跳舞吗?不用问,他从没有想一想那些被扔在国境外的开拓团,作梦也想回到祖国、长眠在异乡空旷的冻土中的战友,和在圣战中被杀的不知多少中国民众。我被对美国兵点头哈腰的“前参谋”气得火冒三丈。我的过时情报,对他们没有用处,不过,我想他们一定掌握更正确的最新的情报。 益田实 62岁 高校教师 东村山市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导 读
选入这一章的信件,多数是对其他信件的感想和应答,或是对前面已经发表过的特别的信件,或是对整个专栏。这些信代表日本公众中更为广泛的、相互交织的阶层,至少是公众中投书报纸的这部分人。他们当中的多数人没有直接的战争经历,学生在其中占很大比例。总的说来,女性投书者多于男性。无论什么性别,这一章投书人的年龄比全体写信者的平均年龄要轻。总起来说,这些信构成人们对这场战争和对所有战争的群体反应。1980 年代,一般日本人对于二战已经不大理会了。《战争》在朝日新闻专栏出现,很搅动了一些人的心。与其拘泥于个别案例的探讨,如该报前辈所做的那样,这批信的作者对如何防止另一场战争发生注入了更多的关注。 遗憾与觉醒这一总的意向,在这一章所发表的信件中随处可见。《战争》系列书信的出现,迫使许多人思索所谓全民族的“不幸”这一主题。对许多人而言,谈论由他们的父亲、丈夫所造成的牺牲,或是折回头谈论战时的全面匮乏,是相当难堪的。 有些人写到战争的起因,讲述战争进程。许多人觉得,尽管破坏发生,生活一度中断,他们辩解说,是被迫进行战争以从盟国的包围中解救自己。有人对战争罪行审判心怀怨尤。有人觉得单把日本挑选出来加以惩处,是残忍的,也是不公的。事实上所有的挑起战争的人都干过可耻和罪恶的事。 看到这些信中的许多封都直接指斥天皇的罪行,并不让人意外。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兄弟如何为那个命令他们去打仗、去送死的天皇卖命,他们愤怒地责问,对于将日本拖进战争,他是不是可以不负责任? 贯穿在每封信里的共同恐惧,还有对和平的渴望,即使只涉及到对战争的思考,也非常敏感。没有人希望扩张日本的陆军与海军。恰恰相反,有一种普遍的“再也不要”的诉求,无论指个人感情经历,还是集体罪行。这有助于解释几乎弥漫于全体现代日本人中的厌恶:对任何意义上的重新武装。没有细细品味自己一方对日美安全关系的需求,大部分投书人都反复重申,他们反对在日本建立任何有实际意义的军事力量。殊不知这一点本身就是对战争发动的鼓励。在日本,关心政治领导人当前行为已经蔚然成风——而这些政客中的许多人则支持战后修宪。一个例证可以对此予以说明,但几乎没有一位朝日新闻记者会否认:无论麦克阿瑟在日本做了别的什么,他灵机一动加进宪法的“第九条反战争条款”,确实是日本民众关注的热点。 。  
他把旗子扔到地下
有些事情,令我百思而不得其解。每年,报纸和电视台都要播放关于战争的特别报道。讲述战争的悲惨,但很少触及这场战争的根源——天皇。那些流着眼泪述说着战争如何残忍的人,对天皇的名字提都不提。为什么?事实是,无论我们怎样遍读历史书籍,显而易见,如果没有天皇的命令,仗是打不起来的。他握有最高发令权。不错,从法律上讲,天皇对战争没有责任。然而,为了让全国接受这一点,有些事情应该澄清。 在我读五年级的时候,同学S曾将一面塞到他手里的小旗扔到地上,他说他不想恭迎天皇。他说:“天皇让我父亲死在战场上,我凭什么要尊敬他?” 他的父亲曾发誓对天皇忠诚,发誓遵从他的命令,并在前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即使在一个小孩子心里,也充满着深深的愤恨与怨尤。 不仅限于天皇,对于战前种种弊端,人们的感情到底改变了多少?一提起天皇就不能说真心话了,这是我国的国民性。所以,类似的悲剧未必不会重演。 箱田敦子 45岁 家庭主妇 东京   
可以自由讨论才是光荣的
我衷心同意箱田女士的意见。谈论我国卷进的这场战争而不提天皇,就没有真实性可言。战败以后不久对内外发布天皇人间宣言,已经四十年了。现如今,天皇和日本公民正从这个起点上努力工作,创造光荣的未来。将天皇依旧当作禁忌,实在很荒谬。我们应当在互相信赖的基础上,超越旧的思想方法和生活方式,而仅仅作为人和人,自由地讨论真实的历史。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我听见青年人高呼“天皇陛下万岁”,也曾经深受感动。我的一个战友英勇战死的场面,直到现在还生动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究竟什么使得这些年轻人甘愿赴死?这不正是一伙人改造另一些人的最可怕的证据吗?我们日本人如果不将所有这一切公诸于世,就永远走不出战争阴影。 关于天皇的问题不应该看作是高踞云端之上与己无关。应该有一场自由的讨论。我相信,唯其如此,才得以将光荣的未来带给我们日本人。因为只有这样,天皇才能作为人间天皇,受到国民的赞美与祈福。 山津纯三 68岁 退休 乌栖市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反战的自由与责任
刚一投降,东久迩宫内阁就提出进行“一亿总忏悔”一亿总忏悔:日本投降后第二天,即1945年8月17日成立了东久迩宫稔彦为首的皇族内阁,为了从投降以前顽固抵抗、号召“一亿玉石卒”的军国主义狂热中体面地过渡到投降、被占领状态,东久迩宫内阁提出全体国民都要承担战争的责任,反之,结束战争则出于天皇的仁慈,以此维护天皇的统治。所以这个口号与一般地主张日本人应反思战争形似而实不同,受到左翼知识分子的批评。——认定所有日本人对战败都负有责任,应当全体一致毫无异议地进行反省。似乎是,我们已经同意按全部人口平摊责任,领袖人物从而被豁免。 最近一段时间,全体国民都是战争加害者,对于战争全都负有责任的说法流行一时。我对此表示怀疑。这一见解忽略了自由和责任其实是一枚钱币的两面这一事实,而最根本的一点是,我们首先要看看日本人在战争期间究竟享有多少自由。 比方说,那些从一生下来就被系统地灌输军国教育的人,有可能批评战争么?他们有可能获得知识,以识破“大东亚共荣圈”,或者“八弘一宇”这类口号的骗局么?他们怎么能发现日本军人干下的暴行?他们有拒绝应征和离开军队的自由么?那些完全不知情、脑子里灌满“圣战”的人,有责任吗?这不是要求国民具备上帝般的全能全知? 这种片面的理论,不仅从逻辑上讲不通,甚至混淆了真正责任所在,因而是有害的。 杉木光司 61岁 退休公务员 横浜市   
父亲不许我回家
自从我收到红纸条儿、踏上军旅之途,半个世纪过去了。记得当时福冈县的乡亲们聚集到竹桥火车站为我送行,我向他们保证:我“要作天皇马前卒,不死不归。”那天,我母亲正病倒在床上。我离开了父母,抛下了我的工作,贡献出自己全部青春以保卫祖国。 军旅生活的恐惧、饥饿和屈辱,在正常情况下是难以想象的。这些,我们全都忍了,因为《军人敕语》中写道:“长官之命却朕之命,汝等谨知。”就因为天皇的命令,数千名士兵玉碎瓜岛、塞班和硫磺岛,冲绳惨遭蹂躏,广岛和长崎焚毁在原爆的尘埃中。 在中国的北方,我总算拣了一条命。投降之后,回到日本,却不能回家。先父那时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许他打了败仗的儿子回村。 我认为,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同时天皇应该退位。就算他在麦克阿瑟统治期间不能退位,后来这么做的机会多得是。近卫文NFDA7氏在《近卫日记》中写道:“当此(战败)之时,(天皇)不仅应当退位,而且应当退居于仁和寺或者大觉寺,供养阵亡将士英灵,此外别无他途。而敝人亦当追随左右,无庸赘言。” 三百万阵亡者,内地全体国民以及全体从军将士,他们作战,服从的不是军阀的命令,而是天皇的命令。 首先,天皇必须承担责任。这是战后日本恢复道德勇气的出发点。这就是为什么我拒绝唱君之代,因为这首歌是祝愿皇族兴旺繁茂的! 古宫杜司男 69岁 市议员 町田市    。 想看书来
保存悲剧遗痕
不久前,一名从夏威夷来的高中生——他是第四代日美混血儿——告诉我,珍珠港被击沉的战舰,依旧停在她们当初的泊位上。德国人对于战火造成的废墟,专门划出一定的区域,原样保存。日本的做法正相反,修建广岛原爆纪念馆这类东西,淡化了战争的悲惨。 我住在平,在战争后期惨淡的日子里,这里几乎被燃烧弹夷为平地。但所有这些,如今已被华美的七夕盛会遮掩起来,了无痕迹。战争遗存物无论哪里都没有了。战败之后40年,我们已经没有对战争的愚蠢和残酷的真情实感,好象被放逐到“遗忘”的世界中去了。 “圣战”、“鬼畜英美”、“无欲则胜”……对这些口号的正确性,当时没人怀疑。看看战后随机应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日本人,就知道日本民族性格中没有善恶观念,只会随波逐流。所以,为使我们警惕那些堂皇的道德说教,唬人的理论体系,应该保存废墟,保存遗物,保存战争留给我们的印象。 佐藤繁 51岁 教师 平NFDA2市   
抹杀阵亡者价值的思潮
无论在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战争都是出于仇恨而面对面冲突。程度可能有所不同,但责任一定在双方。但在上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却单方面将战争责任推给另一方,然后作出审判裁定。即使现在,他们依旧拒绝承担对非战斗人员野蛮投放原子弹的责任。他们为自己辩解,说这是为尽快结束战争。 从悲苦的单方战败局势下恢复过来,日本现在繁荣昌盛。但许多人还认为日本应该单方面承担这次战争的责任。看到这一责难我们这些参战的人浩大趋向,我感到悲哀。 随着日本经济成长产生贸易顺差,美国采用了高压手段。对此,我们应该怎么看呢?眼下日美关系非常密切。但美国对日本经济增长的嫉恨与日俱增。如果考虑到在战前,美国和日本处于一种政治和经济全面对峙的局面,美国日后对日本有多仇视,就不难想象了。 没人出于喜爱而发动战争。但是,由于我们国家已断然走上战争之路,除了打下去,我们别无选择。今天的年轻人生活在和平环境,不可能理解那些生活在战争情境中的人的心情。传言中种种残忍和耻辱的行为,是因为战争这巨大凶暴的怪兽在作怪(尽管不是所有罪行都要归罪于战争本身)。满州和内地占领军的所作所为,就能证明这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战争是恐怖、愚蠢的。希望战争不要再爆发没有错。正因为这个原因,我希望反省那种思潮:不负责任地向过去的祖国啐唾沫,把拚命保卫祖国的同胞的死看得一钱不值。 田口久五 67岁 退休 福岛县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阵亡者死得一钱不值么?
读到田口先生的见解,我觉得不能不对自己过去的想法再考究一番。当然,一些人,包括我们这些不了解战争的年轻一代,批评起战争的时候,显得对那些参加过战争的人缺乏同情。结论好象作得太轻易。 但就我们对日本的爱,和对战争的恨而言,与田口先生的一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