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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的使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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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沙的夜晚他们就支起帐幕,睡在里面。有时风沙由小变大,刮得地动山摇,又像鬼怪咆哮,尖厉之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进入流沙地的第七天,他们越过一片黄土丘的时候,一匹秦地马口吐白沫倒了下去。驿卒头目赵广正好走到马的身边,见状便瞪着可怖的眼睛扑了上去,把刀刺向马的脖子,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嘴贴近伤口吸马血。他吸了一阵刚把嘴移开,旁边的几个驿卒互相撕扯扭打着去争喝马血。张骞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情景,猛然有了思乡的情绪。他算了一下,他率领这支大多由役徙犯人组成的骑队离开陇西已近一个月了,如果从自己在未央宫承明殿辞别皇帝的时候算起,也已两月有余。
  终于,有一个驿卒倒在沙地上,不怎么抽搐就死掉了,还有几个人嘴里开始说着胡话,依靠着别人的帮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这天日暮的时候,赵广走到张骞的身旁,阴郁地说:“使君,会不会是两个浑邪王向导有诈?”
  张骞看着这个胡须满脸两眼通红、面容愈发显得粗野可怕的男人,安抚地说:“不会的,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真正使命,是不会使诈加害于我们的。”
  但赵广仍是一副疑虑重重的样子,他沙哑着嗓子催促着走不动的驿卒,焦躁地骂骂咧咧。
  在无尽的沙海里,大风偶尔会刮起一道沙浪,在阳光下蜿蜒起伏,像条使人恐惧的黄龙。大流沙的中心地带再也没有生的植物了,只有枯干的草类,一碰就破碎了。有的凹地结着盐壳,表明曾经有过咸水,可现在已经干涸了不知多少年了。沙丘越来越高,以致爬在沙丘上面的人们都不敢往下看,人就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蠕动在沙梁上。
  进入大流沙腹地的第十天晚上,他们刚刚扎好营,天还没黑,从东北方来的狂风把尘沙刮了个昏天暗地。这场风足足刮到半夜,躲在帐幕里的人们觉得满世界的沙把一切都埋住了。果然在天亮时发现沙几乎把帐幕都掩埋了,每个人像是从沙堆里钻出来似的,鼻子耳朵里都进了沙。正是这场风,使驿卒们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仿佛不那么干燥了。两位向导对张骞和甘父说:“明天可以出流沙地了。”
  晚上扎营时他们挖了一口井,出了一些不太咸的水,人和畜都润了喉咙。几个驿卒本来已经不行了,喝了一点水又缓了过来。
  第二天大沙丘的景象不见了,出现了沙漠边缘地带的景物。向导越走越快,汉卒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疲惫到了极点的身躯仿佛受到某种刺激,都鼓了劲一步不落地跟随在向导后面。终于,在视野的远处,出现了灌木丛中的泉水,百余人发了狂似地奔去,一头扎进泉中喝水,互相挤着,碰撞着,有的人挤不到泉边,被撞倒在有水溢出的地面,就干脆就地用手捧着被踩弄脏的水喝,用脸蹭着污水和泥的地面,喝了几口后,抬起头来,满脸的污泥中的表情却笑得十分舒坦。甘父和张顺润了喉咙,赶紧去料理那些饱受风沙干旱之苦的拉东西的骆驼和马,发现少了好几匹不说,活着的都虚弱得不成样子了。
  泉边有零星的草,驼马喝足了水,啃起草来。驿卒们收拾完继续前行,天色暗下来时他们又来到有潺潺流水的地方,这里还能听到远处的狼嗥。这地方离伊吾庐还有一两天的路程。骑队进入大流沙以来一直吃干粮,今天终于可以举火做饭了。河边的芦苇丛扑棱棱地飞出几只水鸟,善射的甘父还用弓箭射了几只。
  简单地吃过食物后,张骞把甘父、张顺、赵广都招集到自己的帐幕中商议。
  烛光映出张骞严肃的面孔,他首先说出了摆在骑队面前的问题:“到了伊吾庐,听说有两条道,一条折向西南,可至姑师①,柳中②; 一条往北走,用不了几天可至右贤王廷乌里水。如果到了伊吾庐还找不到一个月氏遗民,我们只能到姑师去,诣姑师王,请求发导西去继续寻找月氏人。”
  “遇到右贤王的逻卒骑队怎么办?”甘父担忧地说,“那里离右贤王王廷想已不远。”
  赵广主张杀了两个浑邪王的向导,以防他们把使队的企图报告可能遇到的右贤王逻卒。张骞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可。在到达伊吾庐之前,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的目的,我们名义上还是诣访右贤王的使者。到了伊吾庐再挟持他们南行未迟。杀人终非良策,浑邪王待我们甚厚呢!”
  听了这句话,甘父突然间对张骞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信任感,觉得这个只有30岁的年轻人具有非凡的智慧和特殊的魅力。2个多月的行程,他和张骞朝夕相处,也使他自奔汉以后对汉人所起的种种猜疑和矛盾心情安定下来。汉是冠带之国,汉人的器物要比匈奴和其他游牧人高明得多,汉人工匠还有使许许多多的游牧人惊讶的技能和本领。汉人中虽有贪婪愚蠢者,但也有仁义宽厚者,更有智慧谦逊者。尤其是写在木简上的文字,据说已用了3000年。匈奴人偏于贪虐,偏于暴敛,少有仁厚者。这大概是有教化与无教化的区别吧。甘父想到东至大海西至大漠几乎所有的游牧人都熟知的故事。
  

14铁血冒顿单于
当初,广阔的漠北草原和河西之地有3个游牧部落,东胡和月氏都比匈奴强大得多。但自从出现了头曼单于,匈奴部落开始强盛起来,因为这个自命不凡的游牧人的首领制定了一个特殊的法令,把劫掠和战斗中所获俘虏和财物尽归获者所有。因此,在每次战斗中,匈奴人人奋勇当先,凶猛无比,在游牧人之中引起了巨大恐慌。
  头曼单于的儿子冒顿原先就是太子,后来头曼新娶一美人立为阏氏①,阏氏也生了个儿子。因受不了这位新美人蛊惑,头曼单于就打算废去太子冒顿,立新阏氏的儿子。新阏氏和头曼想出个借刀杀人的办法,把太子冒顿派到月氏为质,接着就找个借口派兵袭击月氏人部落。月氏王当然要杀冒顿报复。冒顿偷了一匹快马,克服了无数凶险逃归匈奴。头曼单于看到死里逃生的儿子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奈之下,又赏识他的胆量,只好让他当万夫长。
  父亲和后母的阴谋冒顿早已知悉,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冒顿瞒着父亲努力培植私人势力,操练人马,扩充部众。冒顿还制造了鸣镝,他严令所部军卒及贴身卫卒们: 凡是神圣的太子殿下用鸣镝射的目标,只要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必须向同一目标射去,违背命令者,格杀勿论。于是,在会猎的时候,只要冒顿的鸣镝一射,没有一只猎物不被射成毛刺猬的。但有一次,冒顿突然用鸣镝射向自己心爱的一匹快马,有几个侍从不敢动手,动作迟疑,冒顿就冷着脸,任他们呼天喊地,命人把他们绑起来杀了。
  最骇人的还在后头。又有一次,冒顿和自己极为宠爱的小妾带着卫队出去游猎,和小妾嬉笑逗乐,好不快活。在没有任何暗示的情况下,冒顿突然将鸣镝射向刚纵马越过自己10余步的小妾的背后。可怜的小妾还在咯咯笑着,就身中了无数支箭,狂喷鲜血跌落马下死去。这次,又有几个卫卒犹豫了一下,没将手中的箭射出去。因为在平时,宠妾被冒顿视若心肝宝贝,而他们对宠妾莫不毕恭毕敬,谁能知道高深莫测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在试试手下人是否忠心?将箭射向宠妾,这不等于把箭射向神圣的太子殿下一样吗?但他们错了,冒顿又毫不犹豫地令人把他们绑缚起来,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睁大了冤枉的眼睛的头颅。
  过了几天,冒顿用鸣镝射向头曼单于正在放野吃草的一匹马,手下人不管这样的举动是否冒犯了最高首领,这回没有人再犹豫,都争先恐后全跟着他一起射箭,至此冒顿才知道他的手下人已经完全听命于他一人了。
  冒顿处心积虑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冒顿带着自己的卫队和父亲头曼单于一同外出游猎。冒顿趁头曼单于只顾观察猎物之际,突然用鸣镝射向单于,他的手下人也一起射箭,头曼身中数十箭,死于马下。然后,冒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他的后母和有继承权的弟弟们,包括平时不听从自己的亲贵大臣,终于登上了单于宝座。
  匈奴周边的游牧人,如林胡、楼烦、义渠、东胡、月氏等听闻其事,无不感到恐慑。父杀子、子杀父是够残忍凶暴的了。汉人就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有并得逞于一时,则被人人所唾弃,在道义上受到子孙后人的责骂。这应该也是汉人与匈奴人的区别了。甘父感慨地想。
  正是这个冒顿单于,把胡人之国也给灭了。林胡与东胡都操胡语,晋北的林胡被赵人驱赶,在中土的战国时就已经并入东胡。那时,东胡比匈奴强大得多。冒顿杀父自立之事传开之后,东胡王震惊之下,心想如不将这个草原上的灾星趁早灭掉,祸害将像瘟疫一样蔓延,于是就想找个借口出兵击破匈奴。
  冒顿单于对东胡王派遣来责问的使者十分恭敬,称颂东胡王是草原上的惟一主宰,暗地里却加紧训练部众。东胡王接着又派遣使者对冒顿说,草原上的太阳、伟大的东胡王想要得到被杀掉的头曼单于骑乘的千里马。冒顿问近臣怎么办。近臣们说:“先单于的千里马是国宝,不能给。”冒顿却冷笑一声说:“为了结交邻国,难道我会吝啬一匹马吗?”于是吩咐把马送给东胡王。过了一段时间,东胡王又遣使者对冒顿说,如果匈奴部落的冒顿单于将自己长得最美的一位阏氏进献给主宰草原的君主东胡王,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冒顿又征求近臣们的意见,近臣们很气愤,说:“这分明是侮辱单于,让我们和他们拼个死活。”冒顿不动声色,淡淡地说:“为了结交邻国,难道我舍不得一个女人吗?”他把自己宠爱的阏氏送给了东胡王。
  东胡王因找不到战争借口,也自恃强大,就放松了警惕,又向冒顿单于提出了要一块土地。冒顿又征询臣下的意见。有的臣下说:“那是块我们已经放弃的地方,给不给他们都无所谓。”冒顿听了勃然大怒,他说:“土地是国家的根本,一寸也不能让给别人。”并把主张弃地的臣下都杀了,率领训练已久的国中精锐扑向东胡。东胡王看惯了冒顿唯唯诺诺的态度,早就疏于戒备,遭到匈奴突袭,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东胡王被杀,子民离散,并入匈奴中为僮仆。以后,匈奴又击破月氏,吞并了楼烦和白羊,抄掠汉边,国中竟有控弦之士30余万。
  甘父对于胡人之国的灭亡倒没什么惨痛的感受,因为胡人与匈奴一样,是个只知逐水草而居、猎杀鸟兽的游牧行国。但是对于族人的遭遇,却深为同情。甘父是先在匈奴中为奴,然后才逃到汉地投奔堂邑侯的。在帮助堂邑侯的商队经营皮张生意时,甘父少不了走河西。他亲眼看到北地、陇西等边郡太守安置抚恤被击破的月氏流亡的情形,那种仁厚慈悲心肠是匈奴人所没有的。甘父越想越悟出了点什么,他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安定的信心,觉得在汉人尤其是张骞的身边,心里要踏实得多。
  

15梦幻伊吾庐牧野
第二天,汉使骑队看见了匈奴人的土室瓯脱①,还遇到了一些牧人和牛羊群,这些牧人都很惊奇地看着长相和装束异于他们的汉人经过,并戒备地把弓矢拿在手上,随时准备自卫。中午,骑队涉过了一条翻卷着白色浪花的河,河水冰冷刺骨,是高山冰雪融化而成的。这里已是零落的小草原和半干旱荒漠的结合带,驼马边走边大嚼刚发芽不久的嫩草。
  越临近预想中的目的地,张骞的心中越是忐忑不安。牧人之中竟碰不到一个月氏遗民,连乌孙人也没有。乌揭人呢,又到哪儿去了?要知道,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游牧地。一路所见的河西的庄园和麦地,古瓜州地的土围子,残败寥落寂无人烟,这其间夹杂着多少杀伐迁徙之事。匈奴人都把这些族人杀戮、驱赶殆尽了吗?这样,使命的完成又有几分把握?
  因路途不乏水草,赵广和驿卒们舒展了面容。当傍晚时分走进了伊吾庐的绿色山麓,驿卒们都兴奋起来,队伍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可张骞的心情却越发沉重,遇到的瓯脱里的人都是最底层的匈奴牧人,如果说,月氏人或有为匈奴贵人奴婢者,难道非要见到右贤王和其他匈奴贵人们,才能找到月氏遗民、打听他们部众迁徙的方向?倘若如此,又如何摆脱右贤王呢?
  两个浑邪王的向导一直沉默不语,他们敏感到汉使的目的好像不是诣访右贤王,因为甘父老向他们打听到姑师、柳中的道路,还有月氏人在西域的下落。他们所忧虑的是,汉使骑队可能会有麻烦,因为右贤王早已控制了整个西域,专门有僮仆都尉②统辖西域诸国。汉使怎么能够在右贤王的眼皮底下进行不为匈奴所知的活动呢?比如,伊吾庐就是右贤王大都尉呼衍骨突的牧野。而他们两人想逃离汉使队伍又不可能,那两眼不时冒出凶光的驿卒头目赵广不离他们附近,更有好几个驿卒有意无意和他们并骑而行,几乎形影不离。
  驼马和牛羊都快活地嘶鸣着,赵广、张顺、甘父及驿卒们都舒展开了多日不见的笑脸。整个队伍只有3个人例外,他们面色始终像山岩一样严肃呆板,亦或是沉思默想,这3个人就是张骞和两个浑邪王的向导。
  

16不安的情绪
百余人的汉人骑队来到云遮雾绕的撑犁山①脚下,那绿茵茵的伊吾庐大草原使每个人惊讶得大口大口喘着气。经过几十个日夜的干旱与风沙的侵袭,濒临绝境疲惫不堪,却突然出现这令人感到奢侈的大片绿色,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喜过望。骑卒们都贪婪地看着绿色,吞咽着绿色的草原的空气,仿佛怎么都不够似的。撑犁山北麓松林幽深如漆,山顶泛着白雪的身躯,从山脚下的草原有一条山道延伸入云雾之中,似梦似幻。当地的牧人说从这条山道,翻越口门子达坂②,穿过60里的山沟,再走3天的山前戈壁,就到了姑师前国了。而由此往北,过蒲类海③,也用不了几天,就到了乌里水,那儿就是匈奴统御整个西域和河西之地的右贤王廷。
  张骞望着蒲类海方向,心中涌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真想令大队立即翻越口门子达坂。但是,那一轮几乎滚动在草原上的落日表明他们非得在伊吾庐草原呆一夜不可。据说,达坂山道天气多变,凶险异常,丽日晴天的时候尚且风雪立至,夜晚更不用说了。
  张骞满怀心事地和使丞张顺去巡视每一个营帐,听到驿卒们窃窃私语。有人叹气地说,恐怕难生归汉土了;有的说,张使君骗人,原先说月氏人在敦煌祁连间,可如今都到了西域,连个月氏小孩都没见着,早知去做一件不可预知之事,就死也不来了;有的说,过大流沙已是九死一生,前方的凶险更是不可测……张骞一走近营帐,这些议论就悄无声息了。张骞明白,他最担心的士气现在已经变得很糟糕了。这些驿卒品流复杂,有徙戍的囚徒,有逃亡的恶少,有伤天害理的大盗,这一伙子人的年纪也就在二三十岁上下,极难约束。想当初,皇帝让他组建通月氏使队,他曾提出全部用良家子出身的军卒,可却遭到了武安侯田鼢的反对。巡视完营帐,张骞的眼神既冷峻又带有愀然之色,他没说一句话,只示意张顺开口让驿卒们好好休息。
  回到自己的中帐,看到甘父在烤胡饼。张骞吩咐张顺去督促赵广布置好哨戒,便无言地坐在一个皮垫上。
  短短的60多天,张骞从一个衣饰华丽,风流倜傥的都城郎官,变成一个胡子满脸,尘垢满身,仿佛老了10岁的沧桑旅人,这一切变化,给甘父留下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也许是因为如此,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气质才更加吸引人,使甘父对他的敬意愈发深厚。这个经历过那么多风霜和岁月的胡人忍不住也心痛起来,真想分担他的忧虑。此时,他也沉默地望着张骞。
  烤饼慢慢变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夜色更浓地裹住了整个营帐。终于,甘父抬起头来,说:“使君,他们心中无底,不知何去何从,我担心会有变故。”
  张骞用双手抱着头,好一阵,才抬起脸来,有些无奈地说: “我知道。可是月氏人真的被斩尽杀绝了吗?”
  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甘父有点答非所问地说: “我真不明白,使君。通月氏合击匈奴,是军国大事,为什么汉天子会让你带一群法外之徒出使?”
  张骞甩了甩头,好像要把这无奈抖开似的,低声地说: “不是这样的人,怎会抛妻别子到这绝域中来呢?这些人都指望出使能让他们得到赦免,并有封赏呵!”
  “可是,使君,你不知道难为之事不可为吗?”
  “我不知道。我们在陇西的时候,谁敢说我们过得了休屠地④和浑邪地呢?但我们都过了。姑师前王廷交河城⑤就在山的那一边,如果那里有月氏遗民,则使命可望通达。”
  甘父不说话了,他很清楚,姑师有没有月氏遗民,谁也不知道,但他实在是替张骞担心,于是也不愿再戳张骞心里的痛处了。甘父替张骞端了一盘烤温的羊酪,递过去一张胡饼,自己也吃起来。
  营帐外又传来狼嚎的声音,凄厉可怖,风声带着寒意刮得篷布砰砰响,撑犁山那如卧天巨兽的脊梁在星天之下闪着白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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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大都尉①亲迎
当张骞醒来时,帐幕里已透进渐亮的天光,几乎在这个时候,营地里一片哗然,听到驿卒头目赵广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起来,快起来,箭上弦,上马,上马!”
  张骞忙披上皮衣,和甘父走出帐幕,与踉跄而入的张顺撞个满怀。张顺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说:“使君,骑队,匈奴骑队来了!”
  张骞沿着张顺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尘土飞扬,约摸有50余骑的队伍疾驰而至,看不清后面还有没有后继者。在距离营地一箭之地时,匈奴骑队停下来。只有一骑带着两骑缓缓而来。张骞喝住张广,令大家安静,自己忙整衣冠,持汉节和甘父、张顺上马迎着三骑而去。
  原来是右贤王派来为汉使发导的大都尉,他向张骞施礼道:“右储耆王得伊吾庐小王飞骑通报,命大都尉呼衍骨突前来为汉使发导至乌里水的王廷。”甘父传译之后,张骞欠身回礼,迅速回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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