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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外,响起了巨大的鞭炮声,只见巷口人群涌动:“快去看热闹啊,抓住个怪物啦。”兄妹俩对视一眼,男孩子拉住女孩的手,两人跑着奔出了巷子。巷子外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直通码头,只见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都簇拥在码头。
远远望去,码头上停靠着一只巨大的官船,有几层楼那么高,气势恢宏,光那桅杆就好像要插进天里一般。甲板的桅杆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见这玩意呈椭圆形,十分庞大,犹如一挂大风帆。船头上,摆着神台,一个道士正在挥动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的翩翩起舞,旁边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男孩子拉着女孩的手,在人群中见缝就插。谁也不注意这两个小孩儿,一会儿他们就钻到了码头正前方,离那官船极近。小女孩个矮,什么都看不着,又蹦又跳,焦急万分。男孩蹲下身,示意女孩子骑到自己脖子上,然后他慢慢站起,挺直腰板。女孩的视线马上变得开阔起来,看得清清楚楚,兴奋得小脸都红了。
原来在桅杆上挂着的是一尾大鱼。这鱼周身呈墨色,如同黑炭里滚过一般。它长了下足有三人多高,腹部呈暗紫色,又大又圆。鱼头更是骇人,脸盆大小的扁嘴,其中尖牙错落,估计一口能把一个人的头咬掉。嘴边还有长须,两只小眼翻着白。整条鱼身体不停地颤抖,好像还活着。
船头有一大官模样的,请教道士:“师父,此物到底是什么?”
道士把桃木剑放在桌上,用毛笔沾朱砂在黄纸上写下许多奇怪的蝌蚪文,边写边喊:“此乃海精啊!”
话一吐口,下面人群一阵骚乱,众人纷纷议论。
大官面色沉重:“师父,那到底是吉是凶?”
道士把符文插在桃木剑上,用嘴一吹,登时燃烧起来,然后用尽全力,灌入剑中,猛地一掷,剑如长虹,“嗖”的一声直插在那鱼腹上。
只见海精仿佛突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停地上下甩动,“呼呼”作响,水手们纷纷躲避,怕被砸着。它的身子甩起能有一丈多高,随即重重砸在桅杆上,接连数次“啪啪”作响,情景十分吓人。码头上站了足有几千人,都鸦雀无声,一些小孩吓得都尿裤子了。
耳轮中只听得“哗啦”一声,海精的肚子活生生地撕开,它再也不动了,从里面涌出一大滩紫色的黏液,铺天盖地,臭气熏天。大官脸都白了,嘴直颤:“这。。。这可是官船啊。”
当所有人都在捂鼻子的时候,只有那道士面色沉重地来到黏液前,取过一根竹竿在里面拨弄。不多时,居然从里面拨出了一具干尸,翻转着滚落出来,吓得众人连连怪叫。
大官已经面无人色,勉强走到道士近前:“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士说道:“合州青,出海精!此乃百年难遇的海怪,名为海精,此物一出,必然昭示着此地将会出现一个奇人。”
“那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道士说:“这些人应该是被海精吞食吃掉的船员。”
这时,船上有一个水手突然发疯般跪在尸体旁,嚎啕大哭:“哥啊!终于寻到你了。”大官认识,此人行三,船上都叫他老三。“老三,你这是做什么?”老三是一条精壮汉子,虽然干瘦,但满身筋骨肉,脸上留着连髯的胡须,哭得异常伤心:“这是我大哥,跟着李大人的官船下西洋走了一年毫无音信,我娘眼都哭瞎了,今天终于找到他了。”说罢,咬牙切齿:“大人,我要生啖这海精之肉,为我哥哥报仇。”
大官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李大人已经消失快一年了,朝廷上都以为他殉国了,今日一见恐怕如此。李大人走的是‘死海’之路,估计那就是海精潜伏之所。”“死海”是水手船员们谈之色变的海域,据说终日死雾弥漫,怪兽出没,进去就出不来。原来藏着这么一条凶猛的海怪啊!
不过听到这话,老百姓们大都不以为然,怎么呢,因为在明朝永乐大帝以后,施行海禁,严厉禁止百姓私人出海,只允许官船兵船往来。所以,所谓的“死海”对百姓来说是个极为空洞的概念。
接下来的场面就比较血腥了,以老三为首,众水手蜂拥而上,纷纷用手里的马刀匕首生割海精的肉,甲板上顿时鲜血淋漓,码头上的老百姓不忍目睹,加上臭气血气冲天,许多人都散去了,只剩下一些胆大的爷们还在翘着脖子看。
那老三真是一条猛汉,手里拿着海精淋漓鲜血的生肉,大口嚼着,满嘴血汤四溢,表情又是悲愤又是疯狂,如困兽嘶吼,十分吓人。
男孩子看得也是热血喷张,高声喊着:“三哥!”老三摇着手,血雨纷飞。
小女孩再也看不下去了,拍拍哥哥的头,做着手势。男孩子看看她,明白什么意思,就说道:“三哥是我干苦工时认识的,对我非常好。”
女孩撅着小嘴,十分可爱的摇着头。男孩笑道:“看不下去了?那我们回家吧。”
哥哥举着妹妹大步流星往家走。妹妹急得直晃脚,示意哥哥放下自己,男孩子大声笑着,又蹦又跳,就是不放女孩下来。别看这么闹,但他腰板挺得溜直,上身丝毫不晃,稳若泰山,生怕颠着妹妹。女孩自然明白哥哥的心意,紧紧握着男孩子的手,脸上是甜甜的笑。
不多时,两人来到镇子偏远的一个破落院子前,哥哥蹲下身子,把妹妹放下,两人轻手轻脚推开院门,往偏屋走。这时,正屋的大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拖拖沓沓的中年男人,脸皮枣红,满身酒气,二话不说,过去照着男孩就是一个嘴巴:“你他妈的怎么才回来?”
男孩沉着脸不说话,中年男人挥起手里的酒瓶照着他的头就砸了过去。男孩急忙躲闪,一下没躲利索,正砸在头顶,“啪”的一声酒瓶四碎,血也流了下来。男孩暗暗咬牙,身上青筋暴起。
中年男人指着他的脑袋骂:“你他妈的就是个杂种!你妈就是个烂货。当初刚生下你时,要不是我心软,早就把你淹死在尿壶里了,杂种!杂种!”
男孩低着头,任由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女孩子“嘶啦”一声,撕开自己衣服下摆,翘着脚给哥哥包扎头上的伤口。中年男人一把扯过,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亲生闺女也不给我省心。不准给这个杂种包,妈的,这么多年我供他吃供他喝,也够意思了。你。。。”说着,一指男孩子:“冯二伢子。从今天起,你跟老子上赌场,我他妈不能再这么养你这个杂种了。”
名为冯二伢子的男孩,从兜里掏出数枚铜板,扔在中年男人身上:“我没有吃你的白食,这是我出去干苦工挣来的。”
“还有,”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你打我可以,但不要骂我娘。”
中年男人愣了片刻,随即破口大骂,一把扯住冯二伢子的衣领:“跟我走,上赌场。”
深夜,赌徒们都纷纷出动。赌场是镇里占地面积最大的房子,一走进去,乌烟瘴气,聚集了几百名赌客。四周燃着罩着红丝网的油灯,亮如白昼,又暧昧至极,充满了鬼魅之气,犹如群魔乱舞。正前台,扯出一块巨大的雪白幕布,影影绰绰上演着才子佳人将相王侯,是皮影戏。
赌场里异常喧哗,好像数万只苍蝇同时嗡嗡飞舞,吵得人脑子都大了。中年男人来到一个赌局前,眼睛放光,闪掉外褂,挽着袖子就坐了下来。对面的赌客也是老相识,赶紧打招呼:“呦,这不冯老本吗,今天这么得空来玩俩把。”
冯老本舔着舌头:“郑贵,甭废话,你赢了我那么多,今天老子就来翻本的。来,来,陪老夫走上几个回合。”
郑贵眼睛斜斜瞟了一眼冯二伢子:“冯老本,你怎么把儿子给带来了?看样,真的出老本了。”
冯老本啐了一口:“什么儿子,屁!我娶他娘的时候,那贱女人就已经有身孕了。这贼小子,还是一怪胎,也不知什么妖怪上身。我当时就是心软,要不然哪有他今天。”
郑贵让赌场老板取来两个扣盅,和六个骰子。赌博方法相当简单,一人三个骰子,晃动盅碗比大小。冯老本单手捏盅,三指在上,二指在下,相当老练娴熟,一看就是久混赌场的老油子。俩人上下晃动盅碗,全靠手腕着力,上下翻飞,“哗啦啦”的是骰子碰碗。
郑贵边晃边说:“老本,我听得镇子上的人都说你那儿子冯二伢子是怪物,到底怎么个怪法?”
冯老本低声道:“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且不可向外吐露。要不我们老冯家,这脸算是丢尽了。”
郑贵笑道:“那是自然。”
冯老本咽了下口水说:“这小子刚生下来时,就把接生婆给吓了一跳,这老娘们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猜怎么着,原来这小子耳朵下边长了腮。”
郑贵听到事主亲口所说,吃了一惊。偷眼去瞅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看皮影的冯二伢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呢呢喃喃地说“还真是吓人啊。”
冯老本恨恨地说:“当初也是心软。另外,这事儿不知怎么让县老爷知道,给我叫去一阵吓唬,说我如果动了歪心思弄死这孩子,报到京里刑部,千刀万剐是跑不了的。没办法,养呗,就当他妈的养条狗了。”
郑贵一脸诡笑:“当心不是狗,养了条白眼狼。”
冯老本手一哆嗦,“啪”的一声,盅碗落地,他恍然觉醒:“这把不算,刚才分神了。”
“啪”郑贵重重拍下自己的盅碗,一把摁住他的手:“别价。赌场规矩,落地开花。这儿可不是你家炕头,想咋玩咋玩,这是赌场!有规矩的。开吧。”
冯老本慢慢掀开盅,颤巍巍地往里瞅,只这一眼,顿时浑身偏软,三枚骰子才十点,臭不可闻。郑贵笑着翻开自己的,十五点。他搓搓手,把筹码划拉到自己面前,还说便宜话:“老本,不好意思啦。”
这时,皮影戏渐入高潮,演的正是白娘娘许仙的故事,只听得幕后传来一个老人清凉而沧桑的声音:“天无雨,地无伞,思念西湖边,杨柳飞雪堆烟。。。。”雪白的幕布上,两个如胭脂红般的少女打着伞缓步而来,正是白娘子和小青。
赌场爆发出一阵叫好的声音:“好!”
冯二伢子看得入了迷,进入了那个境界中而不可自拔,濛濛细雨,西湖断桥边,一个女人正撑着花伞顾盼流连。眉目逐渐清晰,他一声惊呼:“娘。。。”那女人收了伞,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疼地说:“二伢子,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知道打伞呢。来,用娘的。。。”二伢子已经哭得泪眼婆娑:“娘。。。”
“妈的。”冯老本推开盅碗,他一连输了十把,所有的钱都光了。多少次想停手不玩,但看到郑贵满脸坏笑,小人得志那样,又想给捞回来。越捞越输,越输越赌,越赌心越不忿。
郑贵让赌场老板取来账册,翻着说:“嗯,咱俩赌了一个月,你把所有家当都输给我了。说句不好听的,冯老本你现在就是一穷光蛋,不光没钱,房子都抵押出去了。你是不是明天该挪挪地儿了。”
冯老本“啪”的一拍桌子:“我。。。我还要赌。”
郑贵一笑:“都没本钱了,你赌什么?”
冯老本咽下口水:“我还有个闺女。”
“那个哑巴?”郑贵呲着牙笑:“好,我就跟你赌。你这闺女,虽说是个哑巴,但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回家白天当个丫头使唤,晚上。。。”他一脸淫笑:“还真不错。”
冯老本面皮涨红:“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赌还是不赌?”
郑贵嘿嘿笑着说:“你这赌注还少点,如果你再加一样,我就干。”
“什么?”
郑贵瞟了一眼冯二伢子:“你儿子的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冯老本不解:“那小子一堆臭狗屎,贱命一条,你要他干吗?”
郑贵怪笑:“山人自有妙用。在你手里是狗屎,在我手里就能要他变成猫眼儿珠宝。你赌不赌吧?”
冯老本一拍桌子:“赌!冯二伢子,你过来。”他高喊一声。冯二伢子听到召唤,从白蛇传里跳出来,赶紧跑了过来。刚来到近前,只见冯老本手起掌落,正打个结实,脸顿时就出现了五指印。他完全给打懵了,冯老本用手掐住他脖子,把头摁在桌子上:“来吧!”
冯二伢子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么,拼命挣扎,嘶嚎不已。全赌场霎时就静了下来,许多赌客都围拢过来,两人的赌桌前里三层外三层就包围个风雨不透。
冯老本眼珠子都红了,算是下死手,狠狠摁着冯二伢子的脑袋,狂叫:“快开!”
郑贵被他这气势逼得也是汗如雨下,慢慢掀开扣碗,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十五点。这就是三个五,相当不错了。
冯老本口里念佛,手抖个不停,轻轻拨开扣碗,不敢去看。只听得人群里一阵骚动,他心里一凉,完了,完了。眯着眼勉强看去,顿时一声怪叫,十八点,三个六!
郑贵面色惨白如纸。冯老本哈哈大笑,把筹码都划拉到自己近前,气势和刚才截然相反。他恶狠狠地看着郑贵:“再来!”郑贵摆摆手:“明天再说吧。”说着,收拾行囊就要走。
冯老本大喝一声:“少来,这么就想走了?老子还要翻本。我跟你赌手指。要是我输了,所有的钱你拿走,再搭我一根手指,怎么样?”
郑贵重新回到赌桌旁:“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好!我就跟你赌。”
摇骰,开碗,看点。冯老本颓然瘫软,又输了。郑贵喊了一声:“取刀来。”不多时,从赌场后厨请出一把细长的切肉刀,郑贵握着刀把:“来吧;兄弟!”
冯老本夺过刀,咬牙切齿:“我自己来。”说着,把左手放在桌上,高高举起刀。眼前一花,汗如雨下。这时一眼看见身旁的冯二伢子,顿时恶向胆边生,一把拉过男孩,左手平摊桌上,一咬牙,刀挂着风就砍了下来。
“啪”一声,手起刀落,一截小指留了下来。一股血线顺着断指的伤口就喷了出去。冯二伢子疼得一声大叫,捂着左手满地打滚。赌场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皮影戏还在唱着:“再苦再难,我心不变,做人不做仙,水如若有情,水漫那金山。。。。”
三弦清脆,节奏缓慢,道不尽红尘沧桑。
郑贵摇摇头,收拾收拾桌子上的筹码闪开人群走了。冯老本颓然坐在凳子上,利刃落地,身上都湿透了。这时,人群里才有人惊叫起来:“赶快请郎中。”
赌场里一般都有郎中坐堂,防的就是今日之事。老郎中来的极快,提着药箱就到了,扶着冯二伢子仔细查看伤口,此时孩子已经遍体血污,脸白如纸,大口喘着气。太惨了,老郎中叹着气,口里说着造孽,取出金疮药先把血给止住。
赌场老板也不想多事,驱散赌客:“行了,行了,都走吧。”而后来到冯老本近前:“老本啊,你看你,有什么私话可以和郑贵到没人地方解决,你在我这干这样的事,以后我买卖还怎么干?算了,你以后也甭来了。”
冯老本一声惨笑:“是不用来了。我他妈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着,懵懵懂懂地向外走去。
老板又来到郎中那儿:“这孩子怎么样了?”
老郎中摇摇头:“流血过多。所幸性命无大碍。”
老板说:“我觉得也是,不过就砍掉个手指而已。小兄弟,你没事吧?”
冯二伢子勉强点点头。老板拍拍手:“那就行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们这还得做买卖。”冯二伢子咬着牙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冯老本的背影,摇摇晃晃也走了出去。
赌客们低声议论。老板让仆人打来清水,清洗地面,这时后厨的伙夫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四处看着。老板奇道:“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我在找那把刀。”伙夫挠着头:“妈的,怎么刀没了?”
深巷。
冯老本蹒跚走在巷子深处,两旁是高大的宅院外墙。走着走着,突然胃口难受,肚子翻腾,他把住墙壁“哇哇”大吐,浑身如虚脱了一般。
擦净了嘴,继续前行,没走两步,突然脚下一绊,伸手去摸,摸着个半块芝麻饼。他冷笑一声,顺手撇在一边儿,猛然感到后背猛然一凉,随即一阵剧痛。
张着大嘴勉强回头去看,月光如水,冷冷地洒在石板路上。面前站着一个少年,一身的血污,剑眉倒竖,满眼的愤恨。冯老本往后背摸去,湿湿的是一手的血,身后插了一把刀。他一咬牙给拽了出来,一股鲜血如泉水喷涌。
冯老本指着冯二伢子说:“你。。。他妈的敢杀我?”
冯二伢子胸口起伏,一看就是紧张到了极点:“我就是要杀你!我就是要杀你!”
冯老本倒吸着冷气,郑贵的话在耳边响起:“白眼狼。。。”
白眼狼啊。是狼,总有吃人的那一天。
“你。。。他妈的。。。”冯老本咬着牙举着刀步步紧逼,冯二伢子大口喘着气,慢慢向后退去。
这时,巷口响起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人影模糊可见。冯二伢子知道再不走,如果被抓到就是杀人罪,必然就得掉脑袋。跑!念头一出,他转身就跑。
冯老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嘶哑地说:“你。。你跑不掉的。”
冯二伢子一口气跑回家,看见屋内正燃着油灯,妹妹冯梦婷正在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火苗。他敲了敲窗,妹妹看见哥哥回来,高兴地直拍巴掌,跑到窗口,这才看见男孩子一身的血。女孩顿时吓哭了。
冯二伢子忍着疼,对妹妹说:“我杀了人。梦婷,你要跟我走,哥哥养你!你要想留在这,也行。自己决定。”
冯梦婷哭着点点头,用手指指哥哥。冯二伢子明白,妹妹是选择要跟自己走。他咬着牙说:“那你快去收拾东西,越快越好!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话,手指的疼已经逼近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渗透药膏染红了包裹的药布。走出院口,撕下衣服,然后包在断指上,不多时血又透了出来。
得赶紧找郎中。
冯二伢子紧紧握住手腕,浑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