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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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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徐徐引剑,沉声道:“不要逼在下杀人,在下不希望船上再有血腥。阁下,得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姓张的无名火起,取过昏倒大汉的佩刀,大吼道:“先毙了他!你这恶贼竟敢拒捕,那还得了?”

青衣大汉见多识广,看了安平手中的怪剑,知道不好对付,但经姓张的出声催促,不敢不上,一声沉喝,凶猛地擦身而上,刀光一闪,奋勇进招,送出一刀。

安平左手有人,不易闪避,只好招架,仍不愿伤人,轻轻一撇,“挣”一声清鸣,刀已被挡开。

大汉火速撤招,刀风凌厉,“天外来鸿”一刀急劈。

“铮铮铮铮……”脆响震耳,大汉凶猛的刀招皆被—一挡开。安平的脚下未曾移动分毫,沉重的钢刀始终近不了身。大汉也休想迫进半步。

“不要欺人太甚,还不退去?”安平冷叱,连拂对方人招十三刀之多。即使是重如山岳下压的“力劈华山”狠招,他仍然能毫不费力地硬接硬拆。

大汉攻至第十招,知道艺业相去太远,突然飞退八尺,向姓张的苦笑道:“张爷,属下无能,这小子的艺业委实太过惊人。”

安平趁机放下欧阳伟,低声急问:“何穴被制?”

“身柱,被撞穴术所制。”欧阳玮急答。

张爷掖好袍袂,迫上说:“双刀连手,你攻左。”

大汉应喏一声,向左移动。

“呔”张爷发令出招,两刀泛起霍霍光影,一涌而至。

安平拍活了欧阳玮的穴道,但在片刻之内,欧阳玮无法恢复体力,所以他不能退。只能迎上。

蓦地,舱顶传来了娇滴滴的叫唤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杀!慈悲不得,不是你死就是他们活。”

“铮铮!”安平连挥两剑,将两人震退八尺,喝道:“不要迫在下火发,还不退走?”

张爷脸色一变,叫道:“杨英,用那小狗的双龙神筒杀他。”

欧阳玮退到后面活动筋骨,应声大笑道:“如果任何人都会使用,怎算得是长青堡之宝?不必枉费心机了,弄得不好.反而枉送性命,不信可以试试。”

两个女人见没有人理睬她们,似乎感到脸上无光,人影起处,香风中人欲醉,两人像两朵绿云,翩然降落在舱面上,堵住了舱门入口。

被安平打昏的青衣大汉刚苏醒不久,正摇摇晃晃地站起,张爷突然大喝道:“涂荣,阻住那两个妖女。”

大汉慌忙拾起匕首,迎面挡住两女的去路。

“丢他下江。”少妇向侍女低喝。

婢女应喏一声,罗裙款摆,莲步轻摇,上前媚笑道:“涂爷,是不是要小婢丢你下江?依我看,你自己跳下去好了,我家姑娘不会怪奴家偷懒的。”

涂荣不知利害,也不知怜香惜玉,“唰”一声一刀刺出,喝道:“小狐狸退回去!”

婢女一声轻笑,左手的连鞘宝剑来一记“力划鸿沟”,“得”声轻响,击中徐荣的手腕,匕首立即飞坠江心.他本来就头重脚轻用不上劲,而侍女却出手奇快,下手亦重,一击便中。

侍立乘势抢人,“噗”一声闷响,一劈掌劈得涂荣颈根欲折,“哎”一声怪叫,抬手护脸。

侍女闪身扭腰,抓住了涂荣的腰带,喝声“下去”!涂荣可真听话,身躯凌空而起,带着一声刺耳的惨叫,“噗通”一声跌落江心,一沉一浮,大叫道“救命!救……救……命……”

没有人救他,片刻便漂到后舱去了。

前端的舱面,恶斗早巳展开,张爷和杨英分进合击,两把钢刀如同狂风暴雨,疯狂进击。

安平仍未回手反击,寒影剑左拦右架,从容挥洒,只将对方震退或架开,不许两人迫进半步,愈斗愈沉静,先前因杀人而起的恐惧,巳经烟消云散了。

少妇观战良久,忍不住叫道:“前面将到安乐矶,右岸的厌里口有官兵的巡江哨,看到船上有人斗殴,必定发舟拦截命船靠岸盘查,岂不麻烦?青年人,你真是死心眼,你不杀他他可要杀你,客气什么呢?你如果怕杀人,我要代劳啦!”

船首的商山二圣也几乎同声叫:“废了他也好,拖不得。”

安平确也被激出真火,钢牙一锉,一声长啸,晶虹骤变,但见一道淡淡银影锲入刀法之中,人影渐进,三个人影乍合。

“哎晴!”杨英狂叫,第一个退出,连退丈五“砰”一声钢刀堕地。他的右手小臂外侧,裂了一条八寸长血缝,鲜血如注。

真不巧,他身后正站着俏侍女?俏侍女在他的腿弯上踹了一脚,叱道:“跪下,不准叫。”

他真听话,“噗”一声跪倒在舱板上。

人影已止。安平的左手,抓住了张爷持刀的右手脉门,寒气彻骨的剑尖,抵在张爷的喉结穴下,冷冷地说:“你这刘太监的走狗,本来我该要你的命.”

“杀呀!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少妇媚声叫。

安平瞥了她一眼。叹口气说:“姑娘。杀人不是姑娘家的事,你何苦……”

怪!少妇居然没生气,用一声媚笑打断他的话,说:“你如果不杀他,船一靠岸,想想着,后果如何?也许你能一走了之,但船家如何?旅客如何?即使官府不想在这些可怜虫身上敲榨一笔油水,至少也得尝一两月监禁的滋味,提审、作证、取保……你不是教他们走投无路么?你宅心仁厚,可是太过固执,说难听些,你简直是个毫无见地的懦夫。你别管,交给我办,三厂的走狗,人人皆曰可杀,杀一个可以多救不少无辜。”

张爷浑身发抖,大汗满头,威风全失,哀叫道:“好汉爷,饶命!饶……饶我—……一命,我……我上有老娘下……下有妻……妻儿……”

舱门口,伸出一个水客打扮的中年人脑袋,躲在门后说:“这位张爷自小父母双亡,夤缘投人京师八虎的魏彪太监手下,先在锦衣卫当差,后调内厂,作恶多端,行同虎狼。家有一妻八妾,号称九美,建了一座九美楼,华楼藏娇。前天在武昌,在锦宫阁一口气叫了武昌堂班大名鼎鼎的三位海棠姑娘陪宿。”

少妇柳眉倒竖,杏眼睁圆,杀气腾腾地向安平叫:“交给我,你这懦夫。”

安平神色一正,凛然地说:“我宁可做懦夫,也不任意杀人。三厂人数上千,你不能一口咬定里面没有一个好人,以此人来说,未抓住他的罪证前,相信一面之词便将他处死。有失公允。对不起,在下不能将他交给你。”

侍女在杨英的命门穴踢了一脚,杨英“嗯”了一声,向前仆倒。她搜出双龙神筒,抛给安平身后的欧阳玮,说:“小弟弟,叫你的同伴不必固执,激恼我家小姐,那就很难说话了。”

少妇不怒反笑,向安平冷问:“你打算把他怎样处治?”

“废了他的丹田和中极两穴,割断他的脚筋。”安平大声说。

张爷脸色死灰,猛地挣脱右手,向后急退,脱离剑尖的控制。他料定安平不会杀他所以冒险逃命。

少妇一闪即至,一掌拍在张爷的天灵盖上,噗哧一笑。

安平感到毛骨悚然,怔怔地注视着含笑杀人的少妇发呆。

第 九 章 烟波楼上

安平确是无意杀掉张爷,因此在张爷全力挣扎的刹那间,惟恐剑尖错伤,不得不放手。

却因此一来,反而送掉张爷的老命。

少妇早有准备,她本来就站在张爷身后不远,突然迎着逃出安平掌握的张爷,一掌拍中张爷的天灵盖,张爷连一声也未叫出,脑内受了重创,晃了两晃,屈身挫倒。

少妇嗤一笑,媚目瞟向发呆的安平。

安平感到毛骨悚然,怔怔地注视着少妇发呆,冷汗再次从全身的毛孔冒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总算大开眼界了,在此之前,他决难相信世间会有含笑杀人的绝色美女,今天竟被他亲眼看到了。

少妇向他送过一道勾魂摄魂的眼波,向侍女说:“小蕾,我们走,善后是男人的事,用不着我们费心。”说完,袅袅婷婷地走向舷板过道。在走道口回眸一笑,媚态横生,笑得安平心中一跳。

欧阳玮咽了一口唾沫,怪声怪气地低声骂道:“邪门!也不是个好东西。”

已转身举步的少妇耳力极佳,再次转身娇笑道:“小弟弟。你骂我么?”

欧阳玮被笑得脸红耳赤,回避对方的目光,支吾地说:“我没骂你,别多心。“

“你的胆子并不大嘛。”少妇不放松地说。

“当然罗!胆子如果真大,我就不会躲躲藏藏。”欧阳玮退让地说。

“但你却胆敢在武昌杀人,公然刺杀了三厂的四名狗官,你像个奸猾的猫,会偷食却不会抹嘴,竟会被人盯上,动不动就掏出你欧阳家的家传活宝,吓唬对方替你爷爷找麻烦。你再这么胡来,看你爷爷敢不敢出来善后?”

欧阳玮乖乖闭嘴,不敢再回话。少妇格格娇笑,扭头袅袅娜娜地走了。江风飘起她的裙袂,也飘起她腰旁的彩巾,露出巾中所绣的金色富贵花。

安平心中一动,脸色露喜,等她们去远,方挽了小家伙在左舷坐下,低声问:“小兄弟,你认识她们么?”

欧阳玮不住摇头,苦笑道:“我根本不知她们是谁,但她们却知道我的底细,甚至我在武昌的所作所为,她们似乎都如同目见,怪事。”

“她们会不会是冲着你而来的?”

“不像,冲着我来对她们没有好处,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但你爷爷却是武林名宿。”

“她们……”

“她们也许会利用你,从你的身上引出你爷爷来。”

“我爷爷从不和人结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们……”

“也许其中有阴谋,你得小心了。”

“大哥,你认识她们么?”

.“不认识,但我得设法和她们攀交。”

“你?老天!这种女人你敢接近?”小家伙正色叫。

“为何不敢接近?”安平讶然问。

“大哥,你成家了么?”小家伙突然转过话锋。

“不曾。”

“那……那更危险。”

“危险?你在危言耸听。”

“你难道没着出危险,她那双眼睛真要命,看得人心里发慌,我总感到她与众不同,正像人们所说的妖魅荡妇,那股子媚劲委实令人看不顺眼,决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假使你和她们结交,哼!我看,你要不变成她们裙下之臣,我才不相信。”

“我问你,你听说过银汉双星么?”

“听说过,那是最近才名震江湖的一群女人。咦!你是说,她们……”

“我不敢断定,但我认得她们代表身份的绣金牡丹的彩巾。我有一位朋友与她们有关,必须向她们打听消息.妖魅荡妇并不可怕,只要自己把持得住,怕什么?”

“你决定要找她们?”

“是的,非找不可。”

“请记住,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安平整衣站起,笑道:“小兄弟。放心,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更不是个好色之徒,她们不会对我不利的。”

“夏大哥,你最好不要太过自信。”

“小兄弟,我会记住你的忠告,但我必须冒一次险,不然于心难安。”

“能告诉我么?”

“恕我暂时守秘,以后再告诉你。”

一连三天,安平始终没有机会接近两女,他不能冒昧地前往中舱要求拜会,两女也始终不见出舱,愈等愈心焦,他有说不出的烦恼。

九江府,是江西长江附近的第一大城。当地的人称大江为浔阳江,称城为浔阳城,因为传说中的九江已不复存在了,其实,称浔阳城也名不符实,浔阳城在太祖高皇帝与陈友谅鄱阳争霸时,一把火几乎烧得精光大吉,连城墙也大都倾圯,直至洪武二十二年,方在旧城的东北角,重建九江土城。至永乐十年,方改筑砖造的城墙,也就是现今的面貌.你阁下如想找往昔的浔阳楼,只有在古籍里去翻寻了。

城共有五座门,临江一面有两座,共有两座码头,上游来的船只,在西北角的码头停泊。码头西端叫小港,也谬称盆浦口,建了一座琵琶亭,说是当年白居易送客盆浦。听到邻舟的琵琶声,写下了不朽的“琵琶行”所在地。其实城缩小了,真正的盆浦口还在半里外,也就是龙开河口,码头距城门半里地,人烟辐辏,十分繁华。

可是,今天的气氛极不寻常,从昨天起,码头上便平空多了一批不三不四行径怪异的人,出没在码头附近的茶楼酒肆中。城外沿江的繁华街道上,三两成群的便装备役分布在各处。

城门外不足百步,街市面临江处,颇享时誉的烟波楼雄峙江岸,楼高三层,是达官巨贾宴客的地方。烟波楼的酒菜,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名厨调制,qǐζǔü大大的有名。楼的左前方水滨,建了一座烟水亭,完全仿照甘棠湖故烟水亭的格局建造,古色古香,气象恢宏。

今天的食客不多,楼下的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三楼三面有长窗,不但可远眺江景,也可看到半里外的西码头。

近午时分,三楼的气氛一紧。厅中只设一席,酒菜未上,倚窗的一列大环椅上坐着六名凶猛狞恶的锦衣大汉。窗口、接口、扶梯等处,共有十六名持刀大汉站班。

梯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下面有人叫:“天长道长暨天龙大师驾到。

六名锦衣大汉应声离座,急趋梯口欠身恭迎。

上来了大群人,第一个踏入梯的老道年纪巳逾花甲,戴九梁冠,穿金栏大红全真道服,令人一看即知他是一等道官。佩剑,持云拂,相当神气。秃眉,鹰目、勾鼻、大马脸、颧骨甚高,稀疏的花白山羊胡。身材高瘦,大有仙风道骨的气概。

第二人是天龙神僧,今天他穿了一等禅僧袍,披大红袈裟,点着苍木掸杖,比在辽壁寨时神气多了。

后面,共有八名老少,都是劲装便服腰挎刀剑的人,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天长道人是八道中的一个,论地位排名第六,论艺业也是第六,道号是全真天长羽士。

全真,是身份地位的称谓,次一等称正一。天龙神僧虽是七僧之首,但住处在禅寺,没有八道亲近,所以地位稍底。因此走在老道之后。

老道举手向迎接的人虚抬,用老公鸭似的刺耳嗓音说:“各回本位,等候周大人到来。”

六名锦衣大汉齐声应喏,退回原坐处。老道一行十人,在临江一面落座,不住向西码头眺望。

不久,楼下叫声又起:“提督西内厂贴刑官周爷驾到。”

楼上的人,全都站起相迎。

三厂的主事皆是宦官,要太监们动刀动剑事实上不可能。因此,真正掌刺、绰、刑、狱的人,却不是太监。内厂的提督是刘瑾自兼,重要主事有掌印、掌班、领班、司房等等,可说其中首脑,皆由太监充任,除掌印限定一员外,其他职位人无定额,视需要而增加减免。

他们的权威大得怕人,皇亲国戚也畏他们三五分。

负责外勤的人,称为贴刑官,由锦衣卫的千户或百户充任,人数无定,更可外养头领和力士。除了主事的人。谁也弄不清走狗鹰犬究竟有多少。七僧八道十八豪杰,只算是外养的头领和力士而巳。他们不是官,名义上仍归贴刑官管辖调度。

高底官靴沉重地敲打着楼梯,梯口出现了一个脸如红枣,粗眉大眼海口短髭的锦衣人,年约四十出头雄壮如狮。穿的是锦衣卫千户官服,佩绣春刀。他后面,跟了三名校尉和三名力士。校尉和力士皆改穿劲装,威风凛凛。

天长羽士率领众人行礼恭迎,周贴刑官含笑回礼,直趋主座落座,向天长羽士客气地说:“本官在各地巡视一周,愚意认为,是不是人太多了些呢?也许会将人吓走哩!道长以为如何?”

天长羽士欠身道:“贫道认为,此行并非仅为了夏王东主而来,用意在显示大人的实力,有此必要.夏三东主何足道哉?大人的手下一名力士,也足可将他解来。”

“道长的话很有道理,这一来,北西各地的官吏。便不敢大意了。”

“是的,有大人坐镇九江,李大人则在南昌监视着宁王千岁,各地官吏岂敢大意疏忽,贻误军机?”

天龙神僧大概还不知内情,讶然问:“周大人,难道京师的指示又变了?”

“大师之意……”

“贫憎大为不解,鄱阳王不是……”

周大人哈哈一笑,向天长羽士示意,天长羽士微笑着,语惊四座地说:“大师刚从湖广来,不知其故.不错,刘公公已经另有指示。”

“道友能说明么?”

“鄱阳王已获赏黄金十万两,答应起兵响应,岂知他却在紧要关头,狮子大开口要再勒索二十五万两,方肯起兵。刘公公指示,此风不可长,限令鄱阳王不许妄动。那恶贼竟然立即反脸,杀了专使提前劫掠。因此,刘公公大怒之下,饰令各地官吏克期进剿,务必一网打尽,永除后患,同时趁机收买人心,一举两得。”

“哦!原来如此。”天龙神僧恍然地说。

周贴刑官也笑道:“这就是刘公公高明之处,能用则用,不能用便除去,永绝后患,以免反被牵连。这次顺便捕拿夏三东主,切记不可声张,在他身上追出敬业的金银,秘密处决,以免泄漏风声,如果传至刘公公耳中,大家都有所不便。”

“如果追不出金银呢。”天长羽士问。

“解往京师。”周贴刑官沉静地说。

天龙大师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这人贫道见过,确是个不怕死的硬汉,他不会招出藏金处的。”接着,他将在辽壁寨与山海夜叉迫安平入贼伙的事,概略地加以说明。

天长羽士冷哼一声,说:“道友敢不敢和贫道打赌?”

“道友愿赌什么?”天龙沉声问。

“一瓶春露丹,你呢?”

天龙神僧在怀中取出一只小锦囊,扬了扬说:“白龙辟毒珠,如何?”

天长羽士鹰目放光,阴笑道:“一言为定,道友,你输定了。”

“道长,春露丹贫僧赢定了。”天龙神僧得意地说。

“先小人后君子,两样赌注先交给周大人保管。”天长羽士意气飞扬地说,将一瓶戕害妇女的春露丹递出。

周贴刑官将两件赌注纳入怀中,说:“两位请注意,为了守秘起见,先将夏三东主请来,本官未下令之前,切记不可动手擒人。假使他不识相拒绝,擒下后不能在这儿动刑迫供,回紫烟楼再说。”

紫烟楼,在府衙后面,目前是周贴刑官的驻驾处。

一名锦衣大汉上前禀道:“已末午初已届,船将抵岸,大人是否可以开席了?”

“好,开席,时候不早了,你们留心西码头的动静。”

“是!回禀大人,西码头早已布过停当,大人可在楼上看到码头上的动静。”

盛宴刚开,第一道菜刚上桌,一名大汉叫道:“已可看到客船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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