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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营中依然静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响动。
    小老虎心下了然;愤然骂道:“他娘的周慎;果然跑了;比小爷料想的还快一步。”不过此刻再骂也是无用;小老虎一挥长矛;随意点了营中一个屯长说道:“带着你的人;给我去烧了官军大营;能看见什么烧什么;记住了;火势要大;要让榆中城里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地。”言毕一拨马头;向南驰去。
    来之前小老虎就已经想明白了;周慎不跑便罢;要跑就只能往陇西跑。官军中存粮不多;经不起消耗;更不敢拖延时间;只有向南过陇水;走狄道;与李相如、董卓汇合最是方便;沿途也没有强敌拦路。若是走北路绕道武威;不说葵园峡滩险水急;难以渡河;也不说过了河会不会撞见良吾部落和句就部落;单单路程就要远上一半;官军已经是惊弓之鸟;胆气尽丧;不会有胆子走这条路。
    大火在身后的官军大营燃烧起来;迅速蔓延;不能遏止。猛烈的火势也印证了小老虎的判断;大营里已经空了;仅存的那一点兵;用来迷惑他人耳目尚可;却连阻止一小队凉州兵放火的实力都没有。不一时;火势高张;冲天而起。
    “榆中城里;老边他们应该看到了;再加上我中午时就派人禀报过伏击辎重营的消息;他们应该知道我已经来了。”小老虎心里默默想着;对胯下乌骓马却更催促得急了;“也不知道姓周的跑了几时了?这狗娘养的;打仗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时候倒有鬼主意;连老边都给他瞒过了。”
    追出不上十里地;前头突然有哨骑大喊道:“找到官军踪迹了。”
    小老虎jīng神大振;一声唿哨;大军齐齐催发马力;追赶上前——也顾不得自家战马一rì间已奔驰上百里;早已累得不行。
    大道上;千余官军列阵于路;战战兢兢面对着漫山遍野而来的虎字营。
    小老虎见了这支官军模样;心里先就冷笑;大喝一声道:“螳臂挡车;不知死活的东西。虎字营;杀过去;一个不留。”
    虎字营来时阵势已然展开;小老虎一声令下;中军未动;两翼先行包抄。两道火龙左右并进;不但遮断了左右;更向官军的后路包抄过去。列阵的官军瞧在眼里;只见到密密麻麻;多如繁星的火把;眼看就要将自己包围了。
    留下断后的官军本就心怀犹疑;士气低迷;眼下又是仓促夜战;早已经是人心浮动;小老虎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包围全歼的架势;虎字营数千骑兵气势汹汹;如雷的蹄声一阵阵敲打在官军心头;彻底打没了官军的军心斗志。骑马的军官先一步转身就跑;想趁着虎字营尚未合围;夺路逃生;马军紧随其后;却苦了阵前的步军只能殿后;一时间惊怒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官军自己先就乱了。
    小老虎哈哈大笑;眼前的景象正是他最期盼的;此前他杀气腾腾;下令“一个不留”;也正是为了恐吓官军;乱其军心;却不想官军上下如此脓包;还没有接战;就自行溃散了。
    “兄弟们;瞧见了没有;官军已经吓破胆了他们几万人马;不过是一群脓包软蛋;赶上去;拿住周慎;就是头功;小爷亲自去边帅那里请赏。”小老虎放声高呼;鼓舞着部下的士气;“今夜一战;不论拿到首级还是擒最口;全都加倍论功;加倍论功。”
    小老虎振臂一呼;虎字营中群起响应;人人奋勇。
    什么叫加倍论功?看官军这副怂样;可知是一盘散沙;这种局面;正是破竹之势;一场大胜已经被虎字营攥紧在手心里了;不需要再有什么苦战力战;只要能赶到官军面前;放手去杀就是——那几万官军;都不是人;都是钱呐
    钱之一物;连鬼都能驱使推磨;自然也能叫人化身虎狼;一往无前——虎字营这一群粗汉兵丁;眼里都快冒出红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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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路(三)
    周慎并没有走出多远;从他得到后路被断的消息;到傍晚时差遣孙坚断后;再到小老虎率大军追袭而至;官军主力人马刚刚离开大营不过十多里地。如此仓促的逃离;近三万人拥挤在道路上;可想而知会产生多么巨大的混乱。
    虎字营追杀着殿后的千余官军;被追杀的官军争先恐后地逃跑;被一路驱赶着;奔向前方。不出三五里地;就追上了官军的大队。
    逃回来的败兵慌不择路;拥入大队的友军之中;就如同一滴水落入烫热的油锅;立时鼎沸。败兵们冲进了友军的队伍中;也将自己的恐慌完全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袍泽。仓皇撤军时的惶恐、深夜行军的惊惧;前途未卜的煎熬——所有负面的情绪早就累积在心头;虎字营的出现、溃兵的恐慌只不过是点燃干柴的最后一点火星;让官军的绝望情绪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绝望的情绪有着匪夷所思的感染力;混乱犹如水面的涟漪;从官军的后阵迅速向前方蔓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每一个人都在吼叫着;惊恐万状地奔跑起来;茫无头绪地寻找着那尚不知何在的生路。
    虎字营的骑兵犹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挥舞的长矛战刀;泛起冷厉无情的光芒;将一个个找寻生路的官军将士送上死亡的道路。血腥的屠戮才是这个寒夜真正的旋律;成千上万人临死前的绝望哀嚎;不过是乐章中毫不起眼的陪衬。
    小老虎离开大道;纵马冲上道旁的山坡;俯视着脚下的战场;他的面前;两支大军已经搅成了一锅粥。官军是混乱的;虽然兵力十倍于虎字营;但是大军分散;在道路上拉出了前后近十里长的队伍;后军一乱;前方的军令再不能传到后方;更遑论能够组织反击。成群的官兵互相推挤着朝前方逃命;所到之处;混乱就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官军乱;虎字营一路追杀;竟然也跟着乱了起来。这种乱不是丧失了士气之后的崩溃;而是大军放纵之后的疯狂。一群凉州兵早就被小老虎重赏的许诺激红了眼;此刻眼看着官军成群结队地逃跑;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但见人头滚滚;落在凉州兵眼里;就都成了金灿灿的钱帛。当此情形;谁还能记得军令、军纪?追杀的队伍只顾寻着官军溃兵最多的地方杀去;在溃兵人cháo之中;随波逐流;越跑越散。所幸官军早已失去斗志;亦无人指挥;否则的话;此时反戈一击;虎字营便要吃大亏。
    “一群狗娘养的混账东西;都昏了头了?”小老虎被部下的拙劣表现气得暴跳如雷。
    “小郎;还是你那道军令惹的祸;双倍论功;一颗人头抵两颗;这笔赏钱发下来;恐怕老主人都要心疼半天的。”小老虎身边有人笑谑道。
    小老虎回头一看;原来还是有一些没昏头的人;始终跟随在他身边这些人里边;好几个是边家庄庄丁出身;其余都是由边伍jīng心挑选的亲兵;终rì不离左右的。这些人其实并不多;小老虎数来数去;只数了不到二十个;不由悻悻然:“失策了……早该知道这帮子眼皮浅;见不得钱的。”
    “不管他们了;要死要活随他们去;跟我走;抓周慎去。”小老虎发脾气道。身边有人讶然不已:“什么;虎将军;就咱们这些人去抓周慎?”
    小老虎眼睛一乜:“废话;抓一个窝囊废;还要许多人手不成?小爷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他姓周的。再说了;那姓周的是荡寇将军;官军在凉州;除了张温和董胖子;往下数就是他了;抓住他一个;抵得上一万个人头。”
    小老虎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呼道:“这么值钱;那么说来;再加上一倍;岂不就是两万个人头了?这赏钱可该多少啊?”小老虎闻言愕然;只觉得嗓子眼突然就被胸膛里涌出来的一股气给噎住了;忍不住直翻白眼。
    “去你娘的赏钱”小老虎不管不顾;拍马疾行;嘴里还气急败坏地骂道:“去他娘的加倍论功”一干子部下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忍不族然大笑;嘻嘻哈哈地追赶着自家主将去了。
    官军的败兵太多了;小老虎行不多时;就陷入了人群洪流之中;蛇矛之下不知饱饮多少鲜血;杀得小老虎手都软了;但是堵在前头的官军似乎总不见少。一群杀尽;又有一群;冲散一股溃兵;前方还有不知多少溃兵;月光之下;目力所及;官道左右影影瞳瞳;到处都是人影;数之不尽;杀之不绝。
    “可恶哪来这么多人;叫小爷上哪里找周慎去?”小老虎再次杀透一群溃兵队伍;来到稍空旷处;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样近乎无休无止的杀人;似乎比一场恶战还要来得累。回头看看;身后的亲兵又少了几个;却是冲杀的时候运气不好;或是不慎落马;或是被溃兵反击杀死。活着跟来的;也都累得气喘吁吁。虎字营毕竟是奔波了一整rì;此前只靠着捉拿周慎、成就大功这一个巨大的诱惑刺激着;才能咬牙坚持下来;如今眼见得大功无望;顿时就气沮心懈;疲惫感也重新袭来。
    “小郎;怎么办;眼下官军大乱;行伍不分;怕是找不到周慎了。”一个边家庄庄丁不无沮丧地说道。
    小老虎不甘地瞪视着南方;所见只有一派漆黑的夜sè;耳畔还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声;但是却无从分辨究竟;只好恨恨地说道:“算他周慎命好;居然又给他逃出生天……算你小子命不好;两万个人头的赏钱——以后再说”
    小老虎的调侃;也算是苦中作乐;说完;自己倒先笑起来了。笑声未歇;突然就见西南方一片丘陵后边;火光大盛;转眼间一条火龙飞舞而出;朝官军溃兵席卷过来。火光映照之下;小老虎远远看去;将旗号衣饰看得分明;来得竟然都是湟中义从骑兵。
    前方的溃兵原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不料半路又杀出一支伏兵;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四下逃散。这一场杀戮;却是早有预谋;又敲是在官军逃得气力不继的时候;比起此前虎字营突袭时的场面更加酷烈几分。
    小老虎jīng神一振;拍马上前;大声自报家门;不一时;湟中骑兵里一队人马排众而出;来到小老虎面前。火光之下;北宫伯玉笑得见眉不见眼;一扫兵败之初的颓然;上前拍打着小老虎的胸膛大笑道:“老边说的不错;你这小崽子果然来了。”
    小老虎大惊道:“什么;老边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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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路(四)
    “连你都知道周慎要跑;老边又岂能不知?”在周围无数惨叫声与厮杀声的映衬下;北宫伯玉欢喜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北宫伯玉感慨地贬损自己的老朋友;还诡笑着朝小老虎挤眼睛;“你不在榆中不知道;前一段rì子咱们退回榆中城的时候;李文侯家那条母豹子带着一千人马来救援;李文侯一见他小老婆;居然抱着人哭;真他娘是把男人的脸皮都丢尽了。”
    “不会?”小老虎皱皱眉头;随口敷衍着北宫伯玉;他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真是没有什么打听的兴趣;眼下还为走脱了周慎而心怀不满呢。
    北宫伯玉就不一样了;怪笑着道:“怎么不会;全凉州的人可都知道了;李文侯自打娶了那母豹子;这么多年了;竟然再没有新娶一个妾侍进门……”
    小老虎眼皮耷拉着;乜眼看着北宫伯玉;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北宫伯玉哈哈一笑;笑容极是欣喜;这一仗大胜;凉州的局面一下子就翻过来一半;北宫伯玉自然是高兴坏了;心情轻松之下;才多了调侃老朋友的心思;否则的话;此刻就该愁眉苦脸应对官军攻城才对。
    “险些忘了;出来的时候老边交代;这一仗打完;你立刻就回去榆中一趟;事情紧急。”
    小老虎疑惑道:“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北宫伯玉两手一摊:“出来的急;没问。不过今rì有武威的信使过来;应该与你那个大舅子有关系。”
    吾诃子能有什么事儿?小老虎心下疑惑。吾诃子在武威这几年;干得风生水起;手下近万人马;兵强马壮;河西四郡官军联手才勉强压制住他;若要剿灭却是不能了。如果说有危险;那也是之前官军大举进剿凉州的时候才有危险;如今周慎惨败;老边稳住了金城;吾诃子的南面就安稳了。至于东面;有滇吾的句就部落在;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有问题。既然后路无忧;吾诃子难道还应付不了河西四郡的兵马么?难不成;是滇吾那边有事?
    小老虎暗自琢磨着;北宫伯玉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对着星火遍布的战场指指点点;意态悠闲。
    远处突然有巨大的喧嚣声传来;一开始只是一群人乱糟糟地喊;没有一会儿;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整齐;清晰地传到小老虎耳中:“捉住周慎;捉住周慎……”
    小老虎豁然惊醒;抬头一看;之间战场上有一支官军的小队伍正斜刺里往东奔去;所到之处;无不卷起阵阵波澜。凉州军的火把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不约而同地朝着那支官军队伍涌去;连远处李文侯的大队人马也开始朝这边移动过来。
    “周慎;他还没走?”小老虎大为兴奋;立时就把武威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提起蛇矛就走。北宫伯玉想拦都来不及;眼看着那孝崽子一阵风似地杀进乱军丛中。
    踏雪乌骓马快;在场的湟中兵十之又都认识这位勇冠三军的虎将军;小老虎所到之处;友军纷纷避让;少许不长眼的官军溃兵挡路;眨眼间就伏尸与地。
    小老虎一步不停;转眼就追上了那支已经成为凉州兵众矢之的的官军。
    一打照面;小老虎就见官军人群中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虽然形容狼狈了些;但是高出其余官军不止一等的装扮;让小老虎立时确认了目标。
    “不管你是真是假;先给小爷留下人头来。”小老虎一声大喝;也不顾身边无一人一骑相随;单枪匹马上前拿人。
    那位顶盔贯甲的将军还真就是周慎;从虎字营追上后军开始;这位擅长逃跑的仁兄就打算故技重施;抛下大军独自逃命;奈何今夜他周某人的运道实在不好;黑灯瞎火地道路难辨;大军一乱;更是彻底找不到路;一群亲卫护着他;被乱军裹挟而走——最后居然被李文侯的伏兵给堵个正着。往南不通;只好掉头没命地往东跑;不想这里却有一头猛虎在等着;吓得周慎魂飞魄散。
    周慎是见过小老虎的;只不过小老虎当时不知道罢了。武功城下一战;小老虎带着虎字营做最后一击;摧枯拉朽般破阵而入;当时周慎立在大纛之下;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对手舞蛇矛当先破阵的叛军小贼印象极深。此刻骤见小老虎当道而立;顿时如堕冰窖。
    “走;走;快走”周慎手忙脚乱拨转马头;想另寻出路。
    却有亲卫将领厉声道:“将军;那小贼只一个人;杀了他;前头或许有路。”言毕不等周慎做主;拍马迎上小老虎;身后十几名亲卫也一拥而上。
    “你知道个屁回来”周慎拦不住自己一干亲卫;又气又急;更多七分惊吓;干脆自己一个人掉头跑路;连一直护着他的亲卫也给扔下不管了。
    小老虎眼中流露轻蔑嘲讽之sè;冷笑一声;手中蛇矛应声而动:“小爷手下只有死路;哪有生路?”
    十几名亲卫将士哪里放在小老虎眼里?踏雪乌骓一声长嘶;人马排众而出;顷刻间闯透所有人的阻拦。马蹄扬起的烟尘;笼罩了身后倒伏于地的十几具尸首。这十多人竟是拦不住小老虎一人一马片刻时间。
    杀透人群;周慎逃跑的身影落入眼帘。小老虎一声冷笑;弃矛取弓;清脆的弓弦响声在嘈杂的战场上几乎微不可闻。一道厉芒从周慎颈后穿入;于黑夜中绽放出一朵腥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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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决绝
    周慎仰面朝天躺在泥土地上;生命正随着咽喉上泉涌而出的鲜血一点点地流失;战场上的喧嚣声骤然远去;天上的星月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眼前只剩下一张少年人的脸;正冷漠地俯视着他。周慎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股血水从口中喷涌而出;将他一张脸染得狰狞可怖。
    小老虎虽然与周慎几度交锋;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慎;眼前这个躺在泥地里满头满脸血污的人;没有丝毫汉军大将的风采。小老虎冷漠地看着躺在他脚下的敌人;对周慎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投过来的怨毒目光视若无睹。
    “你就是周慎?”小老虎问了一句;自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不过他也不需要答案;这句问话更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周慎;小老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这种接二连三被自己打败;在战场上表现一贯拙劣的对手;永远不可能被小老虎放在眼里。
    看着周慎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小老虎不再等待;冷漠地抽出长刀;挥手斩下。
    ……
    《汉书·灵帝纪》载:中平二年十一月;荡寇将军周慎围榆中;金城贼边章伏兵葵园峡;伺官军轻进;断周慎运道;尽焚军资。慎军大乱;夜走陇西;道为贼所破;边章既杀周慎;悬头榆中城上;贼势遂以复强;从此滋蔓。
    ……
    时光进入十一月的末尾;凉州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漫天飞舞的雪花阻断了十步之外的所有视线;北风呼啸着卷过空旷的原野;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号。
    阿阳县城里;滇吾裹着厚厚的毡子;一边烤着火;口鼻中止不住地呼着水汽。“真他娘的冷啊;元固先生;你说今年的天气怎么就这么邪xìng;之前迟迟不下雪;一下雪又冷得冻掉鼻子。”滇吾似乎有些着凉;说话时鼻子里嗡嗡响着;话声有些沉闷。
    滇吾的面前;赫然就坐着当年的汉阳郡太守、凉州军司马盖勋盖元固。一年多不见;盖勋似乎比往rì更苍老了些;但是jīng神上也还健旺;此刻他正抱着一只酒囊大口地喝着酒;喝几口就扔过来给滇吾。
    滇吾摇摇头;放下酒囊说道:“不行;这刚刚温过的酒;一会儿就冷了;我现在可不敢喝。”
    “句就部落的大首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娇贵;轻易得了病不说;连口酒都喝不得了?”盖勋寒着一张脸冷嘲热讽;“这么点风雪;能比当年那场雪灾的时候更冷么?”
    滇吾看似病怏怏没有jīng神的目光里突然jīng芒一闪;立时消逝不见;唉声叹气道:“比不得当年了;武功一战;我受了重伤;当时差点以为熬不过来了;后来虽然治好了;身子却垮了。元固先生;看来我也是没几年好活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希望先生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能帮的就伸手帮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