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丢开菜刀,一把抓过史隘乾的前襟,“跟我走!现在就去当铺!”
史隘乾看她终于将菜刀丢掉,倒是大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凡事都顺着她,“哎哎哎,好,主公,我跟你去,你别着急。”
刘戎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竹林中也想迈步跟来的谢瑜,对苟胜道:“你别去了,留在家看着他,我怕他再寻死。若有人来闹事或者要人,统统给我打出去!”
“嗯,好咧!”苟胜点头答应下来,“主公你放心,洒家守在这儿,谢大夫不会丢一根汗毛!”
刘戎这才放心地拉扯着狂赔笑脸的史隘乾,去了当铺。
到了店内,刘戎“啪”地一巴掌,将银票拍在当铺的桌子上,另一手仍旧紧抓史隘乾的前襟,不撒手,生怕他跑。
当铺老板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俩好几眼,这才拿起银票,抖了抖纸张,老花眼似的,拿远一些,仅瞥了一眼,拳头抵在唇上,咳嗽一声,又将银票放回了桌面,移至刘戎面前。
刘戎问:“怎么?”
当铺老板提了提啤酒肚下的金腰带,“这银票数额太大,我这小店换不开。您还是到别家去试试吧。”
刘戎大怒,“全成都就你一家当铺,你装什么呢?”
老板笑道:“您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这张银票,在成都……是换不开了。您不如去别的地方试试?”
“别的地方?”刘戎不解,眉头不展。
“比如附近的梓潼县,或者江州城等什么地方……”
“我只不过想把钱换开,你叫我去其他城市?”有你这么开银行的吗?
刘戎问出来的瞬间,恍然明白了老板的真实意思。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直被她抓着前襟的史隘乾。
后者颇为无奈地耸耸肩,低声对她道:“主公,我一直跟您说,这张银票换不来钱,你偏不信。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刘戎终于松开了抓他衣襟的手。史隘乾这才得以站直身体。
老板猛然发觉,此人竟比进来时高出不少。
刘戎也发现了,原来他一直配合着刘戎抓他衣襟的手,猫着腰,弓身驼背地从家走来这里,走了这么久,这么远,他也没抱怨一句。
他站直之后,皱眉看了看被刘戎抓得皱巴巴还有些汗湿的衣领。
刘戎深知他有洁癖,还有严重地强迫症,以为他终于捞着自己的稻草,会像以往一样大发雷霆,结果史隘乾却什么也没说,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刘戎面子。
他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前襟,就耐心而又小声地对刘戎说:“主公,咱们回去吧。另外再想法子。”
刘戎见他如此,竟比以往他对自己大呼小叫,满腹牢骚和咒骂时来得更为难受。她一声不吭地掏出庄贤给的玉佩,连着上头栓玉佩的穗子,一起推到老板面前。
“我当这个。多少钱?”
第七十九章 失控
“那钱呢?”刘戎瞪大眼睛,一把扯过史隘乾的前襟,“妈了个巴子的!你敢坑老子的钱!你活腻了?!”
“没有啊,主公,我真没有!”史隘乾连连摇头摆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递给刘戎,“我就生怕主公您不相信,你看这个。这里头,有咱园子里的每一笔开资。你若不信,可以找懂行的人来替您查账。老朽若是私吞了你一文钱,我就不是人!”
刘戎立即接过来翻看,是越看,脸色越黑,耳边听到史隘乾在讲:
“头天咱刚换开金子,就被刘二瓜分去一半。后来你又送给刘五夫妇一贯钱。这些日子,买各种家用,和日常开销,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又用掉一贯。剩下的三贯钱,大夫每天来一回,一次就要走200文,半个月下来,可不就三贯没有了吗?”
刘戎拿账本的手一摊,索性也不用看了。
敢情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人生病,拖垮全家,有没有医保,根本没啥分别。
史隘乾还在心疼地不停絮叨,“主公,我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你,外边找来的大夫,医术稍微好点的,都要得贵,你又不听,唉……现在可怎生是好?一大家子人要吃饭,谢瑜的伤还要看病,哪哪都需要用钱。”
他话音刚落,刘戎已双手抓紧他的上臂,眼眸都有点湿润了,“老死……算我求你……”
“哎,主公你这话咋说的嘛?”史隘乾不明所以,便也伸手托住刘戎的臂膀。
刘戎喉咙滚了滚,“你的银票……暂时先借我行吗?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是我不借啊……”史隘乾一副为难的表情,“主公,你咋还是不肯相信我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张银票换不来真钱,就是个摆设!”
刘戎上辈子从来没求过什么人,经济上也比较宽裕,如今居然为了借钱,当真是豁出脸皮去求史隘乾。
结果她发现,即使自己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开口求他,他还是不肯把怀中的银票拿出来。
刘戎的眸子渐渐就冷清下来,眼中蕴含着浓郁的怒气与怨恨,胸膛也起伏得愈见厉害。
史隘乾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火,一时间,呆呆看着她,有些发怔。
刘戎仿佛终于找到了情感的宣泄口。
自从她穿越来此,就独自一人承受着各种压力;后来她救下谢瑜,又默默硬顶着来自各方的冷眼与抱怨;还有一直以来,她所受到的排挤与不公平待遇,她都不能有半句怨言,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最要命的是,她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甚至步步为营,到最后,换来的却依然是难逃一死,而且还是……
刘戎想到这里,终于彻底失控了。
她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史隘乾,就撒腿奔进了屋子里。
史隘乾看她模样不似以往,也有些担心,连忙跟着她往回赶,“主公!”
结果他还没跑上台阶,刘戎又从屋内跑了出来,手中握着史隘乾平日里,用来砍肉的菜刀。
史隘乾顿时停住脚步,双腿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主主主……主公,您这是要干嘛呢?”
刘戎举起菜刀,双目猩红地瞪着他,说话的嗓音,大得有些歇斯底里了,“把银票拿出来!!”
“哎呀!”史隘乾的表情,扭曲得像是被人抢了女儿的长工。他用力一跺脚,袖管中的双手一拍,夸张得像个唱戏的丑角,“主公,你咋还是不信我呢?银票真的换不来钱!”
“银票拿来!!否则我现在就砍死你!”
“主公!我若是撒谎!天打雷劈啊!”
史隘乾几欲双腿跪地,双臂在宽大的袖管中,抖如秋风中的残叶。
刘戎低道:“我先砍死你,再自己找!”说完,提着菜刀,就大步上前。
“不要啊!主公!”史隘乾吓得大叫,撒腿就想往月门处跑。
刘戎情急之下,本能地大吼一句,“你往哪儿跑?!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回来!”
史隘乾居然真就止住脚步,站在月门边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苦逼得不得了。
他俩在院子里闹地动静太大,听见声儿的苟胜,这时也从屋内跨了出来。
史隘乾一看到他,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立即朝他大喊:“苟胜!快拦住主公!主公他疯了!要砍死我!”
刘戎一听见她叫苟胜,也立马回头,扬起菜刀对苟胜道:“去把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给我抓起来!快去!”
苟胜当然一向是听刘戎的,但当他跑出来时,看到刘戎表情状态都有些疯魔,不似平常,手里还拿着把菜刀,又听到史隘乾喊的话,顿时理智上,就有些站在了史隘乾一边,可他又不敢忤逆刘戎。
一时间,苟胜竟不知道要听谁的,傻傻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戎一看,居然连苟胜也不听自己的了,霎时变得更为光火,怒气也更甚,她仿佛控制不住脾气地大叫一声,“呀!!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造反是不是啊?!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老子他妈就一傻丨丨逼东郭先生!救的全他妈白眼狼!”
史隘乾闻言,忍不住在月门边皱眉嘀咕,“哎呀,果然疯了啊……没见过这么骂人的,连自个儿都一块儿骂进去……”
“你找死是不是啊?!”刘戎理所当然听见了,这下子,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引爆的火山,扭头就对房门口的苟胜大发脾气,“怎么你现在好了,也不听我的了是吧?之前你伤没好时,是谁每夜守着你啊?!”
苟胜给她骂得闷头闷脑,本来挺威武霸气的一双鹰眼,这会儿瞪得好比铜铃大。他灰溜溜地贴着墙根跑出回廊,又跳下台阶,束手束脚地往月门处走,临了,路过刘戎身边时,生怕刘戎发起疯来,用菜刀砍自己,忍不住缩了一下侧腰,结果被刘戎看见了,立马飞起一脚,踢在其屁股上。
苟胜身材高大壮实,一米九多一铁铮铮的汉子,被一米七零的刘戎揍,居然半点都不敢反抗,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他捂着被踢痛的屁股,到达史隘乾身边时,忍不住瞅他一眼,“主公今天吃啥了?这么大火气?你惹他啦?”
史隘乾这会儿脸色难看得堪比杨白劳,“我哪敢啊……我才是最冤的那一个好不好?”
“你们俩嘀咕啥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那说我坏话!”
第七十八章 四处奔走
刘三接着道:“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干脆把这五人的名额,全部在此安排妥当,也好了却了一桩心事。”
刘戎的手指甲,因为紧握拳头,几欲嵌进肉里,但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处,一双清亮的眸子,此刻瞪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由于太过用力,血丝布满在白眼球上。
刘三的嘴唇顷刻间再次开启,吐出了一个刘戎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还有我三营的谢瑜,也算一个。如此一来,就有三人了。”
“我答应你。”刘戎直视刘三的眼睛,确定地回答,“我愿意去!”
她已经阵脚大乱,全无办法,心想救得了一个算一个,顾不得那么多了。心里只想到若是自己答应去点火,起码可以替换下郭搏雄。
可惜刘三又岂会如她所愿?
她此话一出,刘三立即嘴角一勾,抬手鼓掌道:“十八果然是英雄少年。如此一来,人就齐了。”
刘戎闻言,惊怒异常,“不是才三人?”
刘三笑得好似陷阱边守株待兔的毒蛇,“加上郭搏雄和你屋里的奴隶,正好五人。主人去了,岂有奴隶不跟去的道理?”
刘戎忍不住冲上前去。
刘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害怕地倒退一步,又觉得挺没面子,很快在刘三身后站定。
刘三非但不怕,反而横跨一步,挡在刘戎面前,鼻息可闻地对她咬牙切齿道:“我只说了,你若不去,由他带队;没说你愿意去了,就不派他去。”
与此同时,刘二在刘三身后,得意洋洋地笑,“你一个断袖加天阉,活着也生不出儿子,不如去前线为刘家做点贡献。”
他奶奶的……庄贤那个狗日!居然把这种事情到处说,还讲给刘二听,见他的鬼了!一个大男人这么长舌,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在这方面跟史隘乾有得一拼啊!
刘戎从庄贤的营帐出来之后,径自去了郭搏雄的家。
还是那个破门,这回刘戎直接一脚将其踹烂了。
门板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郭搏雄提着砍刀,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看,发现来人是刘戎,又将佩刀收回了刀鞘内,一句话不说,就往回走。
刘戎也不跟他客气,跟着进了屋,自己找了一张凳子,拉到他身边坐下,就问:“我问你件事。你知道什么是业火球吗?”
郭搏雄看她一眼,“知道。怎么?”
“呃……那玩意……怎么引燃?”刘戎都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目前得心情糟得好似一团乱麻,“它有什么作用?是怎么设置的?”
“业火球一般设置在路障之前,用来阻挡敌军的进攻路线。引燃之后,业火球会顺着直线,一路燃烧,波及敌方的先遣部队和后续队伍。用得好,会是一个大杀器。它每次能解决掉大约1千多人的敌军。不过每回设置,需要花费差不多200两银子,是个烧钱货。”
刘戎听完郭搏雄的解释,想起庄贤在三渡的安排,想到他将业火球安放在石兵八卦阵之前,三渡又是一个直线渡所,如此做,的确是个明智之举。
只要沿途三个渡所的设置,配合得当,加上城塞的屯兵,他之前夸下的海口,让程思城的5万大军,在达到成都之时,只剩3万人,恐怕所言非虚。
她正在思索间,旁边郭搏雄出声询问:“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叫你去设陷阱吧?”
“不是……”刘戎犹豫了片刻,还是老实道,“派我去点火。”
“嚯!”郭搏雄闻言,喟叹一声,“点火这种事,一向是由奴隶做的。你一个小公子,居然让你去点火?”
刘戎苦笑一下,没回答。
“懂了,你得罪人太多。”郭搏雄摸扒了把脸颊上的络腮胡须,“他们打算给你多少人?”
刘戎展开一只手掌,“五个。”
“呵……”郭搏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哼笑。
刘戎听得心惊,连忙开口,“我看你对业火球很了解的样子,不如你训练我?说不定可以……”
“不用训练了。”郭搏雄没等刘戎把话说完,已直视她的眼睛道,“你死定了。插翅都难飞。”
刘戎从郭搏雄家里出来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忽然,她想起西南王和刘七说过,今日要去查账,于是又一路问人,找到了成都的衙门。
到了库房一看,西南王正和刘七忙得一头的包,根本没时间听自己说话,刘戎等了好半天,西南王又要走了,刘戎赶紧抓住机会,凑上前去,与他并肩而行,边走边道:
“父王,三哥派我去三渡给业火球点火!”
西南王刘翦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给旁边文官不断递来的各种折子签字,一边对刘戎说:
“别担心,军师的安排很合理,我刚才也看了。如果进行得顺利,程思城的农民叛乱军,根本过不了三渡的石兵八卦阵。你大可以放轻松。”
……刘戎在心底呐喊。
敢情刘七看不起农民的思想,是继承他爹的。可自己是几千年以后的人,**曾经说过,态度上轻视敌人,就是自寻死路,你晓得不?
而且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战斗力更是爆表。西南王这种贵族阶层,高人一等的自大思想,正是他一路溃败的根源。可惜刘戎没法跟他沟通。
当她听到西南王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已知晓,自己的思想,西南王是断然不会理解和接受的,就好像自己想救谢瑜,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人能活下来,就算成功。可这里的古人,大部分都觉得,他如此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
刘戎止住脚步,双手抱头,眼看着西南王的背影,和一群官员离开了自己的视野,只能转身回了王府。
她站在熟悉的大宅门前,开门的小丫鬟还是那一个,这回却没了笑脸,“我家小姐不在,您改日再来吧。”
“那她什么时候在啊?”
“这我不清楚。”刘十七的丫鬟说完这句话,没等刘戎说下一句,就把门给关上了,摆明了一副‘谢绝见客’的态度。
刘戎奔走了一天,眼见日落西山,又苦无对策,只好揣着庄贤给的玉佩,回了家。
结果她身心俱疲地刚一跨进门槛,就被史隘乾连拖带拽地,又弄回到院子里。
“干啥啊?神神秘秘的。”刘戎不解。
史隘乾悄声道:“主公,刚才大夫来了,说谢瑜的手,还得再开一副药才能痊愈。”
“那就开呗。”
史隘乾吞吞吐吐,“没钱了……”
“你说什么?!”刘戎不敢置信地扬高声音,“你再说一遍?”
史隘乾表情拧巴,“咱真没钱了,主公!”
第七十七章 委任
他能吗?
刘戎心底很是存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横竖不关我的事,反正西南王也信不过我,最好什么事都不要交代给我,那就最完美不过了。
西南王此时突然指着沙盘,“江英豪如果坐船,应该是沿长江而上,到达永安的巫县上岸,然后经由永安和江州的陆路,来成都。”
“嗯,应该是。”庄贤点头。
“这两座城,都是江州牧的地盘。若他带兵前来,必须得经过江州牧的同意才行,否则沿途城港不会放行。”西南王又看向刘三,“所以目前我们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江州牧。懂?”
他此话一出,刘戎立即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也跟着偷偷瞥向刘三。
刘三面色阴沉,喉结滚动,“孩儿明白。”
西南王仍不放心,“凡事,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不要老揪着后院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有些事,可以暂时先缓一缓。哪些重要,哪些次要,你身为统帅,应该拿捏有度。”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刘三抱拳回西南王一礼,脸上看不出表情。
耳边听到西南王在喊:“还有你!”刘戎正在偷看刘三,还没反应过来,直至庄贤咳嗽一声,她才收回目光,看向西南王,这才发现,西南王这会儿看的是自己,于是她懵里懵懂地用手指了指鼻子,无声询问,“我?”
西南王如今一见着刘戎,眉头就一直拧着,几乎没分开过,“你别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