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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风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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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绮姑娘对公子大有好感。”

李天纵放声大笑,哈哈道:“鬼灵精!”笑声渐渐收歇,道:“依你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绮绮小姐的芳心呢?”

“请公子告知,绮绮姑娘是何种性情?”熙云一本正经地问道。

婉儿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有点不解之色。李天纵边吃着剩下的半块糯饼,边道:“绮绮,是一个多愁善感、浪漫柔弱的人,最爱琴、花等雅物。”

熙云轻喃一遍,微颦月眉,沉吟半晌,方才道:“初初,公子应用苦肉之计,取得绮绮姑娘的信任与好感;再用擒贼擒王之策,莫要与其他人争一些得失,只需在关键之时,借着绮绮姑娘多愁善感的性子,来打动她那颗浪漫的心,如此一久,绮绮姑娘的芳心就会牢牢地牵在公子身上了!”

“好个熙云。”李天纵不禁鼓掌,笑叹道:“幸亏你非是男儿之身,也幸亏我并无妹妹,否则我可要日夜提防你这个风流公子了!”

熙云抿嘴一笑,道:“这男女之事,相同两军对垒,家势才学则是兵力,只要公子随机应变,有计有策,要俘虏一个花魁,并非难事。”

李天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逗她道:“若然两军双方是你与我,你会如何攻陷我?”

“我注定是战败者。”熙云淡淡一笑,将最后一小块糯饼放进口中,道:“公子的性子,熙云猜摸不透,非是喜怒无常,而是公子的心思,不能以寻常度之,这让我如何设计?”

李天纵颇是奇怪地看着她,横眉瞪眼:“你如此直白地说要设计我,就不怕被我责罚?”

见少爷满脸盛怒,婉儿心中大急,慌道:“少爷,您勿要生气,熙云姐姐她不是那意思,她……”熙云笑着打断她道:“婉儿,公子他不会责罚我。”婉儿还待求情,那边的李天纵蓦地大笑起来,哪里半点愠色?

熙云从怀里拿过一块绣花手帕,抹了抹沾过糯饼的葱白纤手,然后放回怀里,走到李天纵身后,轻轻替他揉捏起两肩:“在公子面前说谎作假,那是自讨无趣。”说这话时,她脸带郝色,却是想起了在教坊司之时,她在李天纵面前耍小聪明被揭穿的情景。她笑了笑,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心口如一,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天纵闭上双目,享受着熙云的温柔,待她说罢,有气无力地道:“熙云,你这不是摸准我的性子了吗?”

熙云微笑不语,一双巧手松弛有度地按捏着他的肩膀。李天纵不禁一笑,睁开双眼,看着似懂非懂的婉儿,促狭道:“婉儿呢,换你来答!我们两军对垒,你该怎么攻陷我?”

婉儿惊讶了声,小嘴微张,里头还有些糯饼,料想不到少爷还会问她。将糯饼吞下,她思量半刻,道:“婉儿没有姐姐那么聪明,想不到什么计策。婉儿就觉得,只要我待少爷好,少爷也会待我好的。”她言罢一笑,那眼神清澈,笑容娇憨,宛若孩童一般。

第20章 吹箫

对于婉儿的回答,自然在意料之中,李天纵淡淡一笑,道:“那你说,这几天我对你可好?”

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浅露笑靥:“少爷当然待婉儿好了!像这些绮绮姑娘赠送的糯饼,您还分给我与姐姐品尝,呵呵。”她心中续道,虽然少爷欢喜捉弄她,不过她也欢喜被少爷捉弄啊。

看着她满足的笑容,李天纵蓦然一叹,他却没觉得自己对婉儿和熙云有多好,赎她俩回来已有几天,还没带过她们出去逛逛、瞧瞧呢。那天从教坊司回来的路上,两个丫头把马车的帘子揭起一点点,透过那道小小的缝隙往车外张望着,眼里满是兴奋之色,恨不得跳下车才好。

这一幕幕历历在目,李天纵不禁想,虽说她们被赎出教坊司,可依然不得自由,依然如同囚犯一般,不过是换了一处牢房罢了。

“明日我带你们出去游玩,顺带置办着女儿家的胭脂饰物。”李天纵刚道完,熙云的双手就停住了,微微有点颤动。只见婉儿怔愣过后,秀脸旋即粉红一片,明眸皓齿间是掩不住的喜意。李天纵逗她道:“怎么了,欢喜得说不出话了?”

婉儿娇憨一笑,熙云解围道:“公子,我与婉儿没欢喜得晕厥过去,那还算好的。以前在教坊司,每逢有甚么演出,大家都会欢喜得睡不下觉呢。”一边说着,她的巧手重新按捏起来。

李天纵点点头,长期被困在一处地方,精神会变得十分压抑,没疯掉就值得高兴了。不愿想那些可怜儿,他看着婉儿,笑道:“婉儿,你想要些什么,明天我都买给你。”

婉儿羞涩地道:“少爷,婉儿能够出去看看,本该满足的……”她低下头,声音怯怯、细不可闻地道:“奴婢想要一支紫竹箫。”

“箫?”李天纵疑惑道:“你要箫作什么?”

婉儿性子单纯,最是藏不住心事的,她望了熙云一眼,道:“姐姐她最是喜欢吹奏箫曲,可教坊司里的箫又不能带走,婉儿就想买支新箫送给姐姐。”

李天纵感觉到,熙云手上一紧,按捏的力气大了许些,他看着忐忑的婉儿,不禁好笑,道:“婉儿,你难道没看见那边墙上挂着的竹箫么?”他指了指,果然远处挂有一支九节紫竹洞箫,那箫选竹名贵,做工精美,箫身上隐有流光,末端挂着一束金黄色的箫穗。

“看见。”婉儿不解地眨眨大眼。

“既然看见,那还买什么,熙云若想吹箫,尽可用那支竹箫。”李天纵笑了笑,又指着里面一张紫檀卷书琴案,那案上放着一张玉琴,那是连珠式的飞泉琴,微绿的琴漆上布满冰裂断,隐隐诉着传说。李天纵道:“还有那张飞泉琴,你们想弹便弹好了。”

婉儿闻言惊道:“这怎么行?我们作奴婢的,怎么能用少爷的琴箫啊!”

李天纵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为何不可?你倒说说。”他如今最是喜欢这样逗婉儿了,婉儿本身就不善言辞,胆子又小,随便被他一唬,就慌张失措了。他笑道:“若然你说服不了我,就要责罚了!”

一听到责罚,婉儿便慌了神,急道:“因为主仆有别啊!”

李天纵板起面孔,嘴角隐有笑意,故装严肃地道:“你也知道主仆有别啊!可为何就屡屡逆我之意?我让你怎么样,你乖乖听话便可,何需考虑其他!”

“婢子不敢……”婉儿想要解释,却苦于章法全无。站于李天纵身后的熙云笑着瞪了瞪她,道:“婉儿,你快点多谢公子啊!”得了姐姐的指点,婉儿想都没想,连忙欠身答谢:“谢少爷,婉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听话了。”李天纵看着仍带着惶恐的婉儿,不禁一笑,见他笑了,婉儿才放心下来,也傻傻地跟着笑。如此可爱,当真让人心生爱怜,哪舍得责罚什么?李天纵柔声道:“你去将那支紫竹洞箫拿来。”

婉儿乖乖地应了声,将竹箫取了过来,交给李天纵的手上。

冰凉入手,箫身有种凝腻感,虽然这箫是内室之物,但李天纵却是初次拿于手上端详。竹箫中间处雕刻有高山流水的图案,下边有“天纵”二字,显然这箫是为他而制的,只是那箫穗布有尘埃,说明这箫很久没人吹奏过了。

抹了抹竹箫的上端,将下唇抵于上面,嘴巴微露出一点缝隙,李天纵轻轻一吹,一个柔和的音调响起。按在箫身音孔上的手指缓缓变动,吹了一段悠长淳厚的小曲,试音完毕,不禁赞道:“好箫。”此箫并无裂化,保养得很好;且发音完美,着实不错。

“婉儿,可晓得「梅花三弄」?吹奏我听。”李天纵将紫竹箫递给婉儿。

婉儿在教坊司近十年,自然晓得吹箫,而「梅花三弄」这种名曲又怎会不懂?只是她的箫技一向不及熙云,是以现下有着别的心思,道:“少爷,不若由姐姐来吹奏吧?她吹得比婉儿好多了。”

李天纵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让你来吹就吹,怎这般没自信呢!”忽地想起前世某个广告,道:“每个人都是一座山,世上最难攀越的山,其实是自己!往上走,即便一小步,也有新高度。做最好的自己,我能!”

婉儿听罢,只觉得胸腹间充满了信心,她望望姐姐,熙云对她温柔一笑,满是鼓励。

我能……婉儿喃念了一遍,摆正竹箫,小手堪堪按着音孔,嫩芽般的朱唇抵向竹箫,香气吹出,低音缓起,清悠的曲子渐响。

李天纵微微闭上双目,慢慢沉迷于这淡雅的声音中,一颗疲倦的心平静如水,隐隐见到漫天飞雪里,那洁白的梅花迎霜而放,梅花的芬芳飘散,飘散。

第21章 成何体统

吱吱喳喳,一只小麻雀停落在窗台前,圆小的眼睛一眨一眨,满目春色。

只见房里一个妙龄少女正缓缓宽衣,罗裙落地,身上便只剩下小衣亵裤,凝脂白玉般的肌肤露出大片大片,光滑的嫩背上除了肚兜系绳,再无他物。她转过身来,只见那粉红色的绣花肚兜被撑得微高,遮住酥胸的旖旎,却遮不住浮动的体香。

少女望向衣架,脸带羞意地从上面拿下一件男子袍服,微微比划,穿着起来。

小麻雀吱咕了数声,似乎不满那撩人的春色重重而被遮掩住。

系上挂有玉佩的腰带,少女莲步走到妆台前,轻轻一拔,将翠玉发簪放在妆台上,把发髻坠下,宛如瀑布般的青丝瞬时垂至腰际。她对着铜镜,在头顶束起一小鬟发圈,插入玉簪子,拉了拉鬟尾,最后绕着鬟髻缠上巾布。

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一副男儿模样,不禁浅笑。略微画了画眉,使原本娇柔的柳眉英气了甚多,不过尽她如何摆弄,那女儿家的风情却是半点不少,反而更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妆弄完毕,少女将原本的罗衣放好,便起身往外走去。窗台上的麻雀吱喳一叫,展翅扑飞。

庭院里,一身淡蓝衣衫的李天纵坐于石棋桌旁边,对面是乔装打扮成男子的熙云,她穿着白紫色的衫袍,黑发由网巾束起,妩媚的脸上微施粉黛,凤眼凝望着棋桌上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交错,战势难分,熙云的葱白纤指夹着一颗黑棋,缓缓往棋盘一处下去。她这一手是为“刺”,显然想促李天纵一着。

李天纵淡淡一笑,食中两指夹起一颗白棋,却没有应刺,道:“熙云,你现在心头不稳,倒是我占便宜了。”说罢,棋子往盘上一放,顿时断了熙云右下角一条大龙的联系,一个劫材库跃然而出。

熙云一怔,没想到过了一手,就风云巨变,她扫去其他心思,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棋局。思索良久,她方才笑叹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熙云的棋艺不如公子啊!”

“你的心早已飞到外面去了,还有什么棋艺?”李天纵笑了笑,长身而起,悠步走去鱼池边。

熙云依然盯着棋局,微微摇头,就算她以最佳状态出战,也非是公子的对手!公子下子诡异,往往令人意想不到,而后拍案叫绝;而她的心思,则似书在脸上一样,所有的虚招对公子来说,都是白费的。如此情况下,她岂有不输之理?

“姐姐。”脚步声响,羞羞的声音传来,熙云抬头一看,只见乔装好的婉儿很是忸怩地走来。

李天纵回身望去,婉儿羞赧地低下头,双手摆来摆去,不知道放哪儿才好。两个女孩乔装成男子是他的主意,要想无拘无束地漫游集市,这是最好的选择。他笑道:“婉儿,你低着头干什么,过来让我看看!”

“哦。”婉儿细不可闻地应了声,慢慢挪步至李天纵面前,抬起头来,脸上羞红一片,一双杏眼滚来溜去。

“婉儿……”李天纵不禁失笑,刮了刮羞人儿的琼鼻,道:“现在不过我与熙云罢了,你就羞成这样;待会出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你还不往地上打个洞钻进去么?”

婉儿没有说话,脸上却是愈红了,她蓦然惊讶一声,被李天纵把着手臂,往外拖去。李天纵对她眨眨眼,促狭笑道:“婉兄,我们这就出发吧!”

“少爷,这、会被人见到的……”婉儿滚烫的脸快要冒烟了,作了李天纵侍女多天,她还是初次与少爷如此亲密。

李天纵哈哈笑道:“当然会被人见到啊,我们又不是鬼。”

跟在他们身后的熙云发出轻笑,害得婉儿更加羞不可言,擂鼓着的心似要跳出酥胸一样。

可不管她如何害羞,路还是会走完的,出了无为居,走过游廊,便可见到很多丫环奴仆。下人们看到少爷,在俯身行礼的同时,不免会好奇地看看与少爷把臂的少年,一眼就能认出了那是少爷前几天买回来的丫环,可不是么,另外一个跟在后面呢。

被少爷这么一闹,婉儿虽然还低着头,不过羞意却减少甚多了。

来到前厅,李天纵依然握着婉儿的细嫩手臂,很是亲密。

坐在厅中太师椅上喝茶的李靖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高高皱起剑眉,心里不由想起儿子抓周时的表现,当下厉声道:“纵儿,你在作甚么!”当初不让李天纵配有丫环,就是怕他沉迷女色;前些天还道他开窍了,让他赎买了两个丫头,岂料他现下如此荒唐……

他放下茶碗,怒拍茶几:“还不快快端正仪态,你这成何体统!”

婉儿见老爷发怒,顿时惊慌失措,害羞都忘了,秀脸由红转白,要不是李天纵把握着她的手臂,她该会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爷。”熙云神态自若,微微欠身施礼。

被李靖喝了一下,李天纵却没有由此松开婉儿,反而握得更紧了,他淡淡一笑道:“爹爹,你急什么,无端的坏了品茗心境。”李靖闻言,轻哼了声,火气消了许多。李天纵续笑道:“就是把臂同游罢了,有何大不了的,爹爹莫不是成了张一宗那种腐人?”

李靖之前盛怒,依然是李天纵在抓周时不良表现的后遗症,如今渐渐冷静,他亦觉得方才的反应是大了点。李靖干咳一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我并非迂腐,你如此放肆,实在是败坏家风。”

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李天纵松开了婉儿的手臂,笑道:“爹爹教训得是。”又接受了李靖的一阵教育,趁他喝茶停歇之际,道:“爹,我与婉儿、熙云还有事儿,先行一步了。”

快要走出前厅,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李靖,道:“我观爹爹的肝火似乎过于旺盛了,您有闲的话,就让下人煎一碗下火凉茶喝吧。”

李靖正要板起脸说上两句,只是哪还有李天纵的身影?他哑然失笑:“逆子,逆子……”

第22章 陆才子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店铺栉比,熙熙攘攘,吆喝之声不绝于耳。有闲庭信步、身后拥着一堆随从的公子哥儿,也有撂挑着货物、汗流浃背的赶集平民,其他如马车、驴车、轿子等,更是来往呼啸而过。

“姐姐你看,那只是不是骆驼!?”婉儿一脸惊色,扯着熙云的衣袖,指着从她们身边走过的一只骆驼,那骆驼背着几摞粮食,驼峰中间坐着一个黑脸胡人。

往日里总似大家闺秀的熙云,此时难得地情绪激动,满目兴奋,跟婉儿一般无二,大惊小怪地指指点点。

李天纵不徐不疾地跟在两个少女身后,淡笑地看着她们喜悦的表情。而在他身后不远,李吉与两个家丁则驱使着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跟着。

进了一个大瓦子,让她们惊呼的东西就更多了,百戏杂技,说书卖唱,还有耍猴的、吞刀喷火的,当真是眼花缭乱,赏之不尽。也幸好她们以男儿打扮,不然似其他小姐妇人般莲步轻轻的,哪里能满足她们转移事物的速度?

“那包青天一拍惊堂木——”说书人顿了顿,小腿上的刷板啪啪发响,面容凛然:“虎头铡侍候!”手上三弦弹起,莲花乐声伴随而至,显得热闹激扬。

俩少女听不过一会,便被前面的一阵喝彩声吸引了去,抛了又弹又唱的说书人,两女连蹦带跳地走了过去,凑进人群堆里往内张望。

只见一个赤膊的精壮汉子躺于一张红木长凳子上,一块长厚的板石压着他的胸口,旁边站着个身材魁梧的髯夫,手拿一把巨大骇人的石锤,那髯夫瞪着铃铛般的大眼,扫视人群,瓮声瓮气地道:“众位看官看好了!俺一锤子下去,瞧这石头碎不碎!”

他喝的一声,双手举起大锤,暴露于外的手臂的肌肉块块隆起,青筋浮虬,他用力一抡,大锤往石板块砸去。

“啊!”婉儿惊呼了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掩住秀脸,¨。电子书 ZEi8。CO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眉头皱作一团,似乎将要被砸的是她,而不是那个赤膊汉子。

轰的一声,随即是雷动的喝彩,婉儿透过指隙,看到那汉子虽然涨红了脸,却并无血肉横飞。她舒了一口气,猛烈鼓掌的同时,问身边熙云道:“姐姐,莫不是那人真的铜皮铁骨么?为何大锤这般敲下去,他半点事都没有?”

纵然熙云再聪颖,这回亦是困惑不解了,她摇摇头:“这杂技之法,自有窍门,并不能以常理度之!妹妹你想,若他是铜皮铁骨的话,为何要隔块石头,直接往他身上砸不是更令人称奇吗?”

正好瞧见碎石一幕的李天纵闻言一笑,他心中清楚,“胸口碎大石”这把戏是利用了某些物理原理,减弱锤子对人的冲击,才避免了石碎人亡的下场。

“看官们,解囊解囊,打赏几个咧!”髯夫扯着粗嗓子,一边大喊,一边向人群抱拳作揖。

另有黄口小儿手捧一个金黄色的铜碗,向围观百姓讨要打赏。那小儿头上扎着总角,一双圆大眼睛,颇是可爱,他走到李天纵三人面前,糯声道:“几位大爷,打赏则个啦!”

“这……”婉儿看着自家少爷,睁圆的杏眼里,隐隐有着期盼。

这小儿虽然年幼,却十分机灵,在一些穿着破旧的贩夫走卒那,走走就过了;而在像李天纵这样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面前,则会糯声腻气地说上两句,他知道这些穿漂亮衣服的人都很慷慨。

李天纵无奈一笑,在市井之中成长,身不由己啊!他从怀里掏了掏,取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儿的铜碗里。那小儿喜上眉梢,连声道谢,这锭银子可不小呀!

拍了拍小儿的两只羊角,李天纵淡笑道:“你无需谢我,这是给你读书用的,将来回报新宋的百姓吧。”

小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捧着铜碗继续往其他看客讨赏去了。

看完胸口碎大石,三人又往其他凉棚热闹处凑去,斗鸡耍狗,算命测字,傀儡戏、参军戏,少不了孩童的欢声笑语,有在踢蹴鞠,也有在唱歌谣:“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李天纵听着不禁一愣,他昨晚才在画舫吟出这首词,今早便有孩童传唱了?他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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