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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留着祸害
多年来，蔺谋和佟允明同样是没有党派之人，突然要向自己投靠，王振不确定是不是另有所谋，亦说不好，是不是就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不过，现在看到佟沫茹已然俘获皇上的心，王振决定见一见蔺谋，至少，这是一个机会！
沫茹与夏侯祁同去静心苑探望子鸢与云轩之后，便回了宫。
夏侯祁早已下令将最好的太医都派到了静心苑，那里的环境，早已今非昔比。
而资源的伤势，也恢复地比较可喜。
只是那一剑果真是刺着胸口，恢复再快，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
夏侯祁即便是心疼，也只能让子鸢慢慢自己调息。
荣寿宫内，气氛甚是严肃。
孙太妃今日身体不适，服了太医的方子便早早地便躺下歇息了。而清翎则命所有宫人在室外守着，自己坐于内室随时伺候。
自从静心苑与皇上的不愉快之后，孙太妃的身体，显然大不如前。
这段纠结的母子关系，令她操碎了心。清翎也甚是理解。
只是，中间是一个死结，清翎亦知，那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待到孙太妃睡熟，清翎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突然，她想起了些什么，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簪子。
这是一只十分精巧的簪子，虽不华贵至极，但用到的点翠技术，却显示着这不是一直普通的钗。
而这只钗的来历，则更加蹊跷些。
那一夜，清翎穿过御花园办事，在走至假山边时，忽然听到男女暧昧之声。
清翎红了脸，却也没当回事。毕竟在这宫中，有太多的寂寞女子。宫女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被宠幸的机会，却微乎其微……
正当她低头快步走向出口之时，却远见一个小东西，在月光下，金光闪闪。
于是，现在这个簪子就在清翎手上。
而第二日，清翎便听说，昨夜三更未归的宫人，都被内务府杖责了……
清翎一想到这些便眉头紧锁。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那些宫人是替自己顶了罪？
只是，这个可怕的人究竟是谁？
清翎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终究是毫无头绪。
不过，这一根簪子，清翎却知道归属。
因为她分明见过。在某人的头上……
只是暂时，清翎还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
将簪子收入怀中，宫中有人私通，一个是拥有权力的朝臣一类，另一个则是宫中颇有地位的女子……
清翎知道，这根簪，留着是个祸害！
104 叛国之罪（二更）
这一日，夏侯祁带着怒意从早朝回上书房。
麟国的骚扰，愈发频繁，而朝臣们关于是否应该出兵的争论，也愈发激烈。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可夏侯祁心里并不是那么肯定的，毕竟这是他重掌朝政以来，第一次做出重大决断。他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个成熟并且睿智的决断。所以他没有立即在朝廷上拍案，而是决定在上书房好好考虑一日，待到明日宣布自己的决定。
事实上，他已经有了决断，那就是采纳佟允明的建议，暂时向麟国上岁贡。待到墨国兵强马壮，再将麟国一举端了。
只是这个决定，必定会遭到朝臣们强烈的反对。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应该出兵的。就连两大党派，这次也是出奇地统一，一直口径支持郕王带兵出战。
可夏侯祁知道，其实这只是大家一时的义愤填膺，赢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头疼欲裂，夏侯祁深深地叹息。
早朝过后，王振急匆匆地派人请来蔺谋。他当然知道此刻皇上的想法，多年伺候，他对皇上的了解，超过其他人。
到了这个节骨眼，王振不得不逼皇上下狠心。
于是，王振与蔺谋坐于内侍监的内室内，外头王振安排了好些侍卫。
“王大人果真是重视此次谈话，竟然让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蔺谋呷一口茶，眼神里的复杂，让王振亦为之一震。
从前，蔺谋不过是个低调的人，永远都是默默的，也不与朝臣结党。但不得不说，他将内务府收拾地妥妥当当。是个极有能力，且极能忍的人。
“蔺大人难得来内侍监，自然应该隆重些，”王振放下茶碗，“客套话咱家就不说了，蔺大人曾经提到过一个人的把柄，不知现在，可否与咱家细谈？”
“哈哈哈哈……”蔺谋大笑，“王大人果真是直爽之人。”
虽然听着王振阴阳怪气的声音蔺谋极为不舒服，但依旧说着恭维的话。
王振一个请的手势，蔺谋便不再掩饰：“在下知道王大人一直想推工部的李大人为太傅，可没想到竟然失算。这一切都只能说是佟太傅太过狡猾。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这么说，蔺大人抓住了狐狸的尾巴？”王振心中一喜。
蔺谋微微一笑，便将佟允明与麟国老皇帝的交情，和盘托出。
“什么？竟有此事！”王振拍案而起，原本以为这“尾巴”会是受贿之类的罪，却着实没有想到，竟是叛国…… 。 想看书来
105 暴君明君
“王大人镇定些。”蔺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下还知道，佟太傅与麟国的新皇，亦有书信来往。”
“那么，你想怎么做？”王振坐定，对蔺谋另眼相看。
“空口无凭自然不行，只要在佟府搜出那些信件，不要说是将佟太傅拉下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也非难事。”
“佟府？这个简单。”王振胸有成竹。
“在下就知道王大人是深明大义之人，定不会置国家的安危于不顾。愿大人早日铲除叛国之贼！”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就想好了对策。一系列的布排，堪称天衣无缝。
“只是蔺大人，咱家有一事不明。”王振起身相送。
“王大人但说无妨。”
“王大人为何要帮咱家？”来着的用意，最好还是搞清楚。
“哈哈哈哈哈……”蔺谋爽朗一笑，“王大人想要幕僚登上太傅之位，而相比较工部李大人的贪得无厌，在下是不是显得更合适些？”
“哦？”王振笑意全无，才发现，原来自己也被利用了一把。
“在下想，能够将王大人都利用一把的人，这个朝中，不会有第二个吧？”蔺谋步步紧逼。
王振阴阴地笑着，思躇良久。蔺谋的话没有错，李大人本是无奈只选，那么突然杀出来的蔺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果真如此，那么事成之后，咱家便如大人所愿！”
“谢大人赏识，蔺谋必当投桃报李，让王大人想尽荣华！”
“哈哈哈……好好好！”
蔺谋如此清楚一个宦官的心态，不能呢个拥有妻儿，那么权力与金钱，便成为人生唯一的追逐。这些浮华，便是最好办的……
孙太妃听闻了今日早朝，皇上的犹豫不决之后，心头的担子也不轻。
她更倾向于直接出兵，并不单单是因为想要赢，也因为想要维护墨国的声誉。
她不想将来臣民会说，墨国的皇室，是个软弱的皇室。
可是，皇上似乎很赞赏佟允明的观点，这让孙太妃很头疼。
正当她思躇之时，没想到王振居然找上门来，说是请自己明日早朝。
孙太妃虽然也疑惑，但还是决定前去。
这一日清晨，沫茹亲手为夏侯祁换上朝服，捋平每一处周折，精细至极。
今日早朝的重要性，她也早已听说，她希望从今天开始，人们对夏侯祁的印象能够有彻底的颠覆。
从一个暴君，到一个明君……
作者题外话：因为要封推，所以换了个显眼点的封面orz
突然发现自己真能折腾……
晚上八点前二更。 。 想看书来
106 诬陷阴谋
夏侯祁走上朝堂之时，便觉今日气氛不对。
许多大臣都在偷瞄佟允明，偶尔还有些窃窃私语之类。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虽然感觉蹊跷，但夏侯祁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但走至龙椅，远见孙太妃竟在侧面的纱帘后头，心头便是一沉。
莫非是大臣们早已商量好如何弹劾？
“母妃今日如何得空前来？”夏侯祁低声道。
“许久没有坐朝了，哀家听说皇上今日有重大决定，便来看看。”
夏侯祁虽心生怀疑，但事已至此，他还是决定力排众议。
夏侯祁照例首先与众大臣寒暄几句，并让他们上奏。
奇怪的是，并无人上奏。
夏侯祁便索性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暂时之抵抗不出兵；以岁贡争取散到五年时间。
预计的争论场景竟没有发生，朝堂上异常安静，唯有佟允明上前，称赞“皇上英明”！
正当夏侯祁认为皆大欢喜之际，突然，王振上前一步，跪下身。
“皇上，臣有事启奏。臣手里有一朝臣私通敌国的罪证，请皇上调查此朝臣后，再做决定。”
“哦？”夏侯祁知道，这酝酿已久的风暴即将袭来。
“臣手里，是太傅佟允明佟大人与麟国皇帝的书信。臣觉得，有必要念给大家听。”王振回头感激地望一眼蔺谋，这封信，是他捏造的。
夏侯祁吃了一惊，沉声道：“念。”
信的内容，自然十分不堪。大致说的是，麟国皇帝让佟允明劝夏侯祁不要出兵，而是上岁贡。事成之后便会给佟允明一大笔钱财之类。
总之，故事编得很精彩，而夏侯祁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皇上请明察，这绝非老臣的书信！”佟允明一生经历太多风浪，却没有一次身陷漩涡的中央。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夏侯祁拿起呈上的书信，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位慈祥忠厚的老臣，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臣……臣……”佟允明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有想到如何解释，“臣无以证明……”
夏侯祁低下头，拿着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单凭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就定太傅的罪，这恐怕不妥吧。”
夏侯祁给了佟允明最后一次机会。
“要证明并不难。”王振早已胸有成竹，“臣已派一队锦衣卫驻守太傅府前。若是书信，必定不止一封，进去搜一搜，便知。”
作者题外话：通知：今天应该会加更，三更或者四更，月下尽量快点传上来。
喜欢的亲们不要忘了在文下留下爪印。
月下爱你们！
107 她的背叛（三更）
“王大人想得果然周到。”孙太妃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皇上，下令吧，搜查太傅府。”
夏侯祁起身望向伏在地上的佟允明，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能相信奸人。
可这世上，奸人与好人并非那么容易判断。他是帝王，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放过一个可能是叛国贼的人，即使……他是自己心爱女人的父亲……
搜查的结果很明显，书房内有若干与麟国的通信，不但是与新皇，就连故去的老皇上，都与佟允明通信若干年。
夏侯祁失望至极。
他不能够想象，他一心提拔的人，竟是一个叛国通敌的罪人。
多少年，他一直身居高位，连同两个儿子都已是朝廷忠臣，更不用说，他的女儿还曾是墨国皇后！
这真是荒谬至极！
本以为能够借助一场战争挽回他曾经失去的朝臣之心。可现在，他俨然陷入一个笑话当中……
拍案，大怒，羞愤难当……
但心中，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废后，还将叛国之人的女儿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恐怕自己早已*纵。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佟允明果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皇上，证据确凿，决不能容忍如斯叛徒！”孙太妃拍案而起，给夏侯祁施压。“皇上，佟允明所犯之罪，差点令我墨国颜面尽失，差点令百姓的心血，付诸虎狼之国，决不能轻饶！“
夏侯祁表情凝重，深深叹息：“削去佟允明太傅一职，打入天牢……”
“什么，打入天牢如此简单？”孙太妃大骇，“此番罪过，理应诛灭九族！”
夏侯祁最怕的一个词，终究还是从孙太妃嘴里冒出来。
诛灭九族……
夏侯祁正声道：“既然私通敌国，必然知道敌国的内政。朕要好好审问他！”
语毕，夏侯祁便退朝，疾步而去。
不是去别处，而是赶去沫茹那儿。
方才搜查时，已拖延很久，沫茹必然已经知道消息。
夏侯祁不知该以何姿态去见她，因为曾经，她也是佟允明利用皇权的棋子，很可能，她对一切，都了若指掌。
夏侯祁心绪不宁，一定要去问清楚，沫茹究竟是否清楚这场阴谋，又是否曾经将自己算计在内……
他不敢想，若是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爱的人，背叛了自己，那他绝不会姑息！ 。 想看书来
108 咄咄相逼
当夏侯祁阴沉着脸走进沫茹房里的时候，沫茹一身素服，背立于窗前。
父亲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传来，沫茹知道，这是灭顶之灾。
非但是父亲的命，恐怕全家的命，都难以保住。
可沫茹偏偏如此坚定地相信，父亲绝没有做如此不堪之事。若要抱住父亲性命，那唯有豁出去，求夏侯祁不要往下论断。
夏侯祁负手立于门前，颤抖着地不止是双手，还有心。
“佟沫茹。”许久，夏侯祁方才开口，但一开口，便是沫茹的全名，“告诉朕，你进宫之时，是否带有佟允明的嘱托？”
“当然有。”沫茹回身，素净地如同清荷一般，“父亲嘱托我定要好好匡扶皇上，令皇上早日振作，令墨国能够早日雄踞。”
“就这些？”夏侯祁不信，却不想不信。
沫茹颔首，继而跪下身去：“请皇上明察，父亲对墨国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
“那那些信件你又如何解释？！”夏侯祁终是忍不住大吼。朝堂之上所有的羞辱，悉数在沫茹面前倾泻，“总不能是别人凭空捏造的吧！”
“这……”沫茹犹豫了。沫茹确实知道一些往事，是关于父亲与麟国已故皇上的事情。知道他们曾经是生死之交，知道他们一直互通信件，也知道他们的友谊超过了国界，早已凌驾于政治之上。
父亲一直将这件事掩地很好。是自己小时候顽皮，从父亲书房中，翻出了一些信件，才知道这些往事。
可她不敢说。怕夏侯祁愈加愤怒。怕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无法控制。
夏侯祁凝望着沫茹挣扎犹豫的面庞，已了然她的心思。
“佟沫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沫茹一咬牙，决定将这个秘密绝口不提。
夏侯祁心一沉，那么久的相处，沫茹的媚一点小习惯，他都熟知。夏侯祁亦自以为，能够透过这些看透沫茹的心。
紧咬下唇，说明她在忍耐；不敢对视，说明她在撒谎……
夏侯祁心一凉，沉声道：“佟沫茹，跟朕说实话！”
“皇上，能否让臣妾见家父一面？”沫茹忽而抬起头，忽略夏侯祁的咄咄相逼。
“你要去天牢？”夏侯祁强忍住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的怒气，“你觉得，以你的特殊身份，朕会允许你去吗？”
109 爱的初衷（二更）
“……”沫茹哑口，但还是抓住夏侯祁的衣摆恳求道，“请念在沫茹真心交付皇上，给沫茹一次机会，给父亲一次机会……他定不是那种人。”
夏侯祁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素颜依旧美到极致的女人，不愿意相信她竟然知道实情……
这么说，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阴谋进宫的，一切都是在佟允明的计划中，而沫茹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用来将他军的棋子……
夏侯祁默默地闭上眼，双手成拳，心中涌动的，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
真心交予她，换来的，却是从头开始的欺骗……夏侯祁无法容忍此种背叛。
“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夏侯祁从沫茹的手中扯出衣摆，快步走出了沫茹的屋子，只留下一句：“你哪儿也不许去！”
剩下沫茹瘫坐在地。
他终是不信……不信自己，不信爱情……
那一日，自己忘掉从前全部的仇恨，投入他怀……时至今日，他终是不信……
沫茹亦觉得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加上担心父亲的安危，眼见夏侯祁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的一刹，一滴清泪落下，滴在冰冷的青石砖上，清脆的声音，宛如沫茹的心，碎落一地。
夏侯祁独自踱步，特命侍卫们不要跟从，只为了让自己清净。
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静心苑门前……
夏侯祁苦笑，这一场阴谋，并不是最令他伤心的，最令他肝肠寸断的人，还是沫茹……
之所以痛，只是因为不能接受她的背叛，从头至尾的背叛。她本有机会可以说的，可她自始自终也未提半个字……
推开那陈旧而厚重的门，夏侯祁遣下所有太医与宫人，命了云轩回去伺候沫茹。支身走进子鸢的房间。
子鸢的伤势大有好转，但为了保险起见，太医还是不让他下床，更不让他用武。
夏侯祁默默走至子鸢床边，坐下。
两人默默对视许久，子鸢就已了然夏侯祁此刻的全部心情。
“皇上，”子鸢的声音，略显虚弱，“要相信娘娘。”
夏侯祁猛然转开视线，轻轻摇头。
“朕可以相信她现在是真心的，亦可以相信她早已无害朕之心，可朕不敢去想她进宫的初衷，更不能想象她竟然帮着她父亲将事情瞒到现在……”
子鸢亦轻声叹息：“这本是一个死结，若是初衷不纯，那即便现在刻骨铭心，依旧只能算是残次。子鸢能理解皇上的难处。”
110 治她的罪
夏侯祁猛然发现，子鸢对感情的见地，甚是深刻。
子鸢本来就深沉睿智，与云轩相处这一段时日，夏侯祁相信他定对感情有了新的理解。
夏侯祁很高兴能看到子鸢的变化，心底，早已不将他当做一名锦衣卫。
“子鸢，朕的心，好痛。”夏侯祁起身，转身负手而立，只因不想让子鸢看见他脆�